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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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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必没顾及到娘家的女人。
萧爻忽然有了许红菱撑腰,阮玉自然憋不住护短,她也将白眼一翻,“孤陋寡闻。”
“咳咳……”眼看着再不阻止就会转化成械斗,萧爻赶紧拿出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十万火急的扯开话题。
“大姨,我爹入狱的事情您知道吗?最近可有什么新的风声?”
“姓萧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入狱,就是砍了脑袋,我都不屑去看一眼。”许红菱的眉尖一簇,没什么好气。
“可是大姨,这次是株九族的罪过,我娘也是九族之属,您不怕她出事吗?”萧爻祭出大招。
许红菱这辈子只有这个死穴,戳一下,天大的气焰都能偃旗息鼓。
“有你在外面,赵明梁不敢动,所以最近没什么特别的消息。”许红菱松了口,“只是听说段赋被押解回京免了职,囚禁在老宅中,却没处刑,另外,东宫的那位太子又被废了。”
许红菱前头的话说的还挺一本正经,后头那句“废太子”反而漫不经心。当今天下,谁都知道赵明梁这皇位坐的有待商榷,所以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也不放心,这些年总是废完再立,算算,除了才三岁的小皇子,谁都入主过东宫。
“那现在岂不是赵勤当太子?”萧爻一脸懵,“我要是没算错的话,他才九岁吧?”
“大人有心机,小孩子却不一定。赵明梁这些年骄奢淫逸的表面功夫下足了本钱,声色沉迷久了,身体难免空虚,就怕一撒手,尸骨未寒,这帮不肖子孙就要争权夺利……又或者谁等不及……”许红菱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的疑心病越发严重,赵勤这太子怕也长不了。”
萧爻忽然回过头,不聚光的眼睛盯着慕云深一阵乱瞟。
他忽然意识到,慕云深的消息来源,怕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凶险复杂,而慕大公子口中的赵氏江山,可能也不是当今的赵氏江山……
慕云深察觉到了萧爻的警觉,不置可否的跳动一侧眉毛——这贼船真是开的又大又不稳当。
旁人兴许察觉不到这里头有什么暗潮涌动,可偏偏阮玉是一路看着这两个人的,小姑娘眉头一皱,又暗中捅了一把萧爻,“你们玩什么把戏?”
“你慕大哥是个大坑你知不知道?”萧爻一脸痛心疾首,“摔死我了。”
“阿弥陀佛”这时候,和尚突然插进来一声佛号,打断了阮玉的好奇心。
“施主,你叫什么?”智远似个耳背的,又问了一声,“慕什么?”
倒忘了还有个他在旁边,一行人里,唯一一个迷糊的……连欧阳情都多少猜到了。
“慕云深。”大夫阴测测的开口,“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
“不不不。”和尚忙摆了摆手。
普天之下,再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有可能撞上,更何况“慕云深”这般平平无奇的。只是这两个月,智远总觉得这年轻人身上有股熟悉感,不提便罢了,提起来,处处相合。
佛经里,有“轮回”一词,智远和尚虽然出家,却根本不信神佛妖怪,当即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即上手,把慕云深扒光了看仔细。
就算是投胎转世,这也长的太快了!
“你真是……”智远犹豫的问。到他这个年纪,什么奇事怪事都算见过了,但起死回生还是头一遭,难免有些迟疑。
但随即,和尚揉了一把光秃秃的头顶,笑道,“无妨无妨,是哪个无妨,干什么也无妨,贫僧前半辈子的情都了了。”
他倒是豁达,哈哈笑了两声,从萧爻的手里抢过酒坛子,先干了一碗。
“桃花娘子酿的新酒,果然不同凡响。”智远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渍。
他与许红菱原也是相熟的,以前匆匆见过几面,打个招呼,便又各奔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得空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
许红菱的眼睛狭而细长,形似丹凤,但眼角处其实微微向下低压着,用黛笔胭脂细细描摹,一挑,又有些不动神色的摄人心魄。
她比早几年显的更加美艳动人了。
“这酒不是给你喝的。”许红菱的手指一勾,也不见得使几分力,那酒坛子就顺着娇滴滴的指头回到了她手上,“我这鹊吟轩是清净地,你们借住可以,要是惹上了是非,就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说完,还特地瞪了萧爻和慕云深两眼。
“大姨放心,西市里头我招惹不来是非……”向来是非招惹人……萧爻这话还没说完,果不其然,鹊吟轩紧闭的大门就被撞开了。
一个巨大的肉山猝不及防的滚了进来,在门口逡巡了一会儿,猝然冲向了萧爻这一桌。
许红菱脸色一变。
就在大门敞开又旋即关上的瞬间,眼睛好的几个人已经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怪不得先前的吵吵嚷嚷逐渐偃旗息鼓,原来整个西市的街道已经被人清场,外面环顾一周都是些奇装异服的江湖人,且看起来还分好几拨,除了齐齐盯着鹊吟轩之外,还互为角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这团肉球不知轻重的滚了进来,外面那些人的瞠目结舌看起来颇为新鲜有趣。
“老娘安生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不知死活的。”
倘若别人自称“老娘”,就算生的再怎么素净高雅,开口便透出了粗鄙,偏偏许红菱的腔调一成不变,说这话,就跟说“良辰美景,四时同赴”的感觉差不多,有如广寒明月,高不可攀。
她仍是坐在原先的位子上,动也不动,一只手举着瓷杯,稀薄的光自窗中透进来,将指尖晕染的几近透明。
肉山下面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许红菱,旁人他到不放在眼里。
“我没这么大的面子,惹得这诸多英雄来店里打砸抢,”许红菱转了一下杯口,又道,“你们惹上的恩怨自己去解决,银子赔够了,我这场子随便用。”
她这话说的高亢,穿过四面石墙及紧闭的木门,仍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人耳中,转眼引起一番骚动。
这些江湖人一看架势,就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许红菱又不像王拾雪一样隐姓埋名,“桃花娘子”这名号提起来,也不知多少人颈上一凉,纵使今天她已经金盆洗手,清净的做起买卖来,仍是不敢冲撞。
但这句话摆明了她的态度,门外围着的人,也就没有顾忌了。
正憋足了气准备攻进去擒人的时候,忽然门户大开,照面又飞出来一个大肉球,“本姑娘前脚刚到京城,饭还没吃上就有人寻衅滋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肉球“咚”的一声巨响,四仰八叉的摔在众人面前,鼻青脸肿似乎刚吃了一顿拳脚,此时面容狰狞的晕了过去,现出后头紧跟着的小姑娘。
红白相间的小袄子衬托下,阮玉越发显的娇俏可人。
“来来来,姑奶奶手痒痒,谁要是不长眼,尽管上来试剑。”
京城中的西市虽然设有独立府衙,却一天到晚的并不干正事,哪怕闹出了人命,只要愿意私了,半个官兵捕头都见不着。赵明梁说起来也是心大,靠近家门的地方蓄养着虎狼,但只要不逼宫,手下的人爱怎么用怎么用。
不过是些走狗罢了,背后肯定有人授意撑腰。
阮玉虽然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主儿,但这点弯弯道道都看不出来,这么多年的江湖便白闯荡了。
她将肉球一掌推出鹊吟轩,耀武扬威似的踩在这人肚皮上,便好看看众人的反应。
若是寻常的打手,看见这么个小姑娘无非两种反应,一是欣喜,自以为捡到了大便宜,着急忙慌的便要冲过来拿下她;二是畏缩,这种就算有些本事,知道不能看表面,先让没头脑的送上一波,掂量出高低再动手。
至于人群里背着手,动也不动的斯文人——不是幕后主脑,也至少是传递消息的上线。
阮玉一拧身,穿花蝴蝶般绕开一群莽夫,手指成勾,抓向陈先生的肩膀。
陈川不温不火的振袖一退,雪练似的长袍子悬空扫过西市久不清理的石板地面,连丝尘土都没沾上,他却将眉眼一蹙,似乎很不高兴。
“这么好的身手……我听闻康王赵勉喜欢搜罗天下能人异士,可偏偏他自己是个病秧子,吃多少药也不管用,所以赵明梁才让他当了第一任的太子,这东宫被窝还没睡暖吧,就又赶出去了。”阮玉轻轻一片羽毛似的踩在肉球上,蹦蹦跳跳的背手扯着衣摆,一派天真浪漫。
西市虽然乱,鱼龙混杂,放任自流,却不代表没有赵明梁的眼线,所以很多话还是要压低了嗓子讲,亦或不讲,像阮玉这样大张旗鼓的推测,就像把赵勉悬在了刀刃上。
然而陈川的反应,还不如看见袍子脏了一角来的大,他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家王爷差我来寻威远镖局的人,倘若真怀有什么鬼胎,威远镖局怕也脱不开干系。”
这就成了一根绳上串联起来的蚂蚱,往后阮玉再要开口,便要顾念自己人。
小姑娘一撇嘴,也不恼,老神在在的又道,“我不知道先生哪儿得来的消息,但威远镖局就是一杆旗两匹马三个闲散江湖人……王爷却是千金之躯,撒腿跑起来,怕追不上我们这些浮萍。”
“……”陈川动嘴居然落了下风。
笏迦山四周,常年都有宫里的暗桩,至于哪处是皇上的,哪处是几位王爷的,恐怕连他们自己都闹不清楚。
自慕云深死后,这些暗桩便常年没有动静,逍遥魔宫也消停下来,转而处理江湖事,直到几个月前……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封信,沉寂多年的暗桩像上了油的轮轴,开始还不相信,却接连得知白锦楠死,段赋上山,随之沈言之失踪,赵自康大军压境……连个喘息的空档都没有,早之前还一人之下的段赋就成了阶下囚。
便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京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这眼线却时刻盯着,忽然从笏迦山里跑出个镖局的名号,自然不能怠慢,硬的软的,都要先“请”到。
“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就算把人绑过去了,难道不怕赵明梁追问?他又不是个傻的。”阮玉抹着鼻尖轻轻一笑,又指着一干江湖人道,“你们啊,去哪儿挣银子不好,这世道里官家都不好沾,更何况是皇家,脑袋长着还不如西瓜。”
“砰”她身后敞开的门忽的又被风摔上了,巨大的一声响,震的人毛骨悚然。
那里头正对门坐的老丈,一身的神气,从头到脚端庄稳当,手里的盲拐像个不世出的神兵利刃,眼眶中还没东西,黑洞洞的让人胆寒。
一时纷纷猜测——这必定是个前辈高手。
门摔上的时候,柳白瓮正听到“还不如西瓜”这一句,“哈哈”笑了两声,只笑的群英屁滚尿流。
有钱挣当然是好,可就像阮玉说的……自己这点微末本事,可不想跟赵家和魔宫扯上干系。
“小姑娘果然牙尖嘴利,陈某甘拜下风。”
转眼之间,簇拥着陈川的浩荡人海就成了三瓜两枣,不过比起乌合之众,这“三瓜两枣”的分量可不一样。
阮玉欣然接受了陈川的夸奖,“得我柳叔的真传,魔宫里练了十几年,见笑见笑。”
笏迦山那片苦难地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动口和动手的,阮玉的个性向来不肯轻易服输,陈川江湖人称“妙口书生”,也有吵不过的时候。
“姑娘,我们并不想结仇,这次来,也是以礼相请,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陈川掸了掸袖子,“既然几位不肯过府,那我也不便叨扰,今日便就此告辞了。”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已经不能单纯解释为江湖械斗,就算请到了人,赵勉也会落人口实,还不如见好就收,摆出诚意,人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只好日后再想办法。
“那我就不远送了。”阮玉挥了挥手,“呸”了一声,“假惺惺。”
她又在肉球圆鼓的肚皮上踩了几脚,这才气哼哼的回了鹊吟轩。
西市还有个好处,无论遭受了怎样的变故,转眼之间又能热闹起来。阮玉刚进门坐下,就听见外面卖糖串儿,面人和杀人利器的声音。
“你们可真是好大的麻烦。”许红菱的手指一曲,在萧爻眉心弹了一下。
这孩子几年不见,已经脱了稚气,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行事作风既不像王拾雪胡闹,也不像萧故生周密——也不知随了谁的,掐指算一算,今年也该十九,早已是束冠的大人了。
“不过我十九的时候,比你还要麻烦。”许红菱丝毫不以为耻。
萧爻便笑,少年的眉眼飞扬起来——他在平云镇时,什么都收敛着,虽看上去是一副年轻人的模样,却也不像年轻人。都说慕云深心思深沉,其实他也不遑多让。
但现在却逍遥很多,单纯做个打手,任何事都不必像以往似得挂在心上细细思量,慢慢揣摩,连说话都要反复咀嚼。
反正有慕大公子鞠躬尽瘁。
许红菱忽然觉得眼睛疼,她细长的眼尾微微一眯,老狐狸似得飘出好远,众人只觉一片殷红过眼,她已经到了二楼,全似无骨的样子,撑着头趴在栏杆上。
“好了好了,房间已经给你们备下,要干什么我也不管,可就是别丢了你娘的面子。”她说完招了招手,几个语笑嫣然的小丫头便呼啦啦围了上来,“照顾好我的贵客,我先回房了。”
南海蓬莱岛的武功可能写的时候就有瑕疵,但凡练得人,必经之路便是做火入魔,许红菱每月必有四个时辰要回屋静坐,否则便跟莫莲生似的全身筋脉逆行,血肉撕裂。
“萧大哥,你都好几年没来鹊吟轩了,以前回京,还总抽点时间来小住。”燕儿笑嘻嘻的去拽萧爻。
她从小便这么没大没小的,长大更是随了许红菱的性子,江湖儿女,凡事不拘小节——更何况,燕儿喜欢温润君子,对萧爻这种吊儿郎当的没什么兴趣。
“姑娘自重。”慕云深忽然横插进来一只手,微微一拽,将萧爻拽回自己身边,凉薄的目光似风刀霜刃,淡淡扫了一眼围上来的人。
“……”萧爻动都没敢动,龇着牙求两边行行好,放过他这个可怜人。
鹊吟轩对面就是花街柳巷,燕儿虽然年纪小,但眼光可不局限,当下便解了风情,抿嘴一笑,“好好好,两位公子的房间在二楼,燕儿先去烧上热水,有事你们喊。”
随即招了招手,把人都带走了。
萧爻若这方面有这丫头一半伶俐,慕大公子早就得手吃干抹净了。
是夜,月光像是穿不透西市的阴云,颇为吝啬的只现出一角,清净寡淡的落在屋檐上。
萧爻垂着一条腿坐在窗缘,窗子里头是正在看书的慕云深——鹊吟轩为了他们几个贵客,特地“腾”出了富余的房间,本来没必要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可偏偏萧爻愿意,慕大公子也不反对。
侄大不中留啊。
“哎,慕大公子,”萧爻抱着酒葫芦,“你是喜欢哪个王爷?”
慕云深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将灯花挑的亮一些,举目看向萧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好歹也算在朝为官了几年,王爷什么的有些见过,就算没见过也肯定听说……总之都不是些好东西。”今日月光只有三分,还全在萧爻的目光里,窗外之景便再也惹不得慕云深青眼。
萧爻揉了一把酒葫芦,又道,“你要是喜欢哪个,我就尽量从他身上开凿出优点来,也好看着顺眼点。”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章
“赵勉勤政,但为人阴险多疑;赵康真挚,但因出身不好,骨子里透着低人一等的自卑;赵端倒是个谦谦君子,完全挑不出毛病来,实则以他最像赵明梁……至于剩下的赵勤,赵丰,年龄都还太小,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时间积累。”慕云深像是说累了,稍稍停了一下,“这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萧爻眨眨眼睛。
虽说赵明梁这些年声色犬马,但也不至于在外头还有什么遗落的皇子,就算有,不出头没有名,朝中势力恐怕连赵勤、赵丰两个臭小子都不如。这样的棋子不是没有用,但用起来太费劲,事倍功半。
“所以,你挑一个吧。”慕云深微微笑起来。
“……”这么儿戏?!
“普天之下诸多江湖门派,只有逍遥魔宫赵明梁千方百计求而不得,所以他那帮心怀鬼胎的儿子,自然手段尽显,想要将其纳入麾下。就连当初还没出世的赵丰,都有贵妃娘家人先操上了心,不管你选谁,我心里都有数。”
慕云深又是一笑。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么玩儿?”萧爻盯着慕云深。
自到了京城,慕云深的笑容便与日俱增,且十分渗人,怎么看这分江山的计划,都像是他个人的恶趣味。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有事就藏在心里,我可担心着呢,怕你把自己气死。”
“……”慕云深想把人从窗台上推下去。
“我四年前,第一次入京受封,在西市的街上碰到一个娃娃……我想吃糖葫芦,他也想,这娃娃就买下了整整一匝的糖葫芦,我跟他各一半。”萧爻舔了舔上下唇,笑眯眯的凑过去,俯首自上而下抵着慕云深的额头,“他年赵勤分我一半糖葫芦,现今还他一半江山,如何?”
“只要你想。”难得萧爻这么主动的凑过来,慕云深反手就是一拽。
窗台狭小,空间本就局促,萧爻又斜身向内,慕云深这一拽,萧爻整个儿的栽进来,倘若不是双手撑地快,头便塞进慕云深怀里了。
道貌岸然的萧家小公子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他心里暗自咬牙切齿,“这人脸皮忒厚了!怎么撩都是我输,不甘心!”
手上却又怕伤了慕大公子,整个人都是悬空的,“我要是砸在你身上,怕是得断两根骨头,慕大公子,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要有这些危险的举动。”
“……”生生被他扳回了一城,慕云深手脚酸麻的想“回去后一定要找些强身健体的法门”。
“好了,不闹着玩……”萧爻旁边一翻,理了理衣服,正襟危坐,“我还不了解你?今晚就去赵勤府上么……”
几个月前,萧爻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慕云深一个眼刀抛过去,他能悻悻许久,现在却越发的蹬鼻子上脸。想必不久之后,慕云深也会沦为下一个楚婷或李佑城……一边想揍他,一边舍不得。
“走吧。”慕云深站起来,振了振衣袖。
正月里江南的风也不见的多宽容,虽去了冰雪里跗骨般的刺寒,但潮湿阴冷犹有过之,因房间具在二楼,冷风自窗户吹进来,灌进慕云深宽大的袖袍里。
天地玄妙处,就在于忽略了万物本性,把一个搅弄风云的魔头衬托的仙风道骨。
赵家兄弟的几个府宅相互之间天南地北,生生在这小内城里头割据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错觉。
而这些府宅有些还是空着的,受封的皇子都去了各自的领地,逢年过节受到征召才能回京。赵明梁的眼皮子底下,大小官员清一色不敢吱声,尤其在段赋押解回京,罢官禁足后,整个皇城最该热闹的地方,反而呈现出了一种暮气沉沉的冷清。
萧爻拉着慕云深在屋顶上高来高去,一路自青砖破瓦踩到了琉璃金顶。
皇城里有打更人,但大多声音嘹亮但又聋又瞎,年复一年固定走着几条路,要是遇见些不该听不该看的,也一律听不见也看不见。
萧爻和慕云深自他头顶穿过,衣袂带起一阵风,他仍是继续往前走,嘴里絮叨着“月钱该发了,兴许能给娟儿扯一段红头绳”。
“到了。”萧爻忽然道。
赵勤现在好赖是个太子,却仍是住在内城偏僻之地,甚至门可罗雀,一点可喜可贺的迹象都没有。
原本废立太子,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得拟旨,得昭告天下。可赵明梁两三年就要折腾一次,久而久之坐实了昏君的名头,死了几个老臣,剩下的便三缄其口,随他折腾了。
萧爻抹了一把朱红大门上落得灰,“这地方还真有人住?门都快夯在一起了。”
“进去再说。”慕云深被萧爻安置在墙头上,指了指东厢一盏恍惚的灯,“这不就有人吗?”
几个皇子的府邸都是有规制的,布局大小都差不多,因赵勤年幼,在朝中势单力薄,连照顾的人都寥寥无几,所以这宅子,才显得异常空旷凄惨。
萧爻刚走到东厢房,人影在纸窗上现出来,那里头便立即吹熄了火光,压低了声音道,“谁?”
显的既稚嫩且违和,像是个孩子,特地学大人装出来的深沉。
“是小殿下吗?”萧爻问。为了接这句话,他还特地放轻了语调,生怕吓着里面的人。
“吱嘎”一声,门便开了,赵勤穿着一身官服,恰和门外的慕云深对上了眼。
也不过才短短四年的时间,当年还要人抱的小娃娃已经长出了些模样,眼睛不敢大睁,在浅淡的月色里微微眯着,尽力仰着头,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而慕云深落下的影子,堪堪将这九岁的小王子笼罩其中,两人许久无言,赵勤想掩盖下话音里的恐慌,然而眼眶却泛起红来,“你们要干什么?就算我死了,也还有其他皇兄……我也不过是……”
“嘘,小殿下,你还记得我吗?”萧爻无奈的扯了一把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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