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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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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明珠辟尘,光华万千。
赵自康的眼睛真是一双多情的眼睛,虽略微显的阴郁,但更多的时候,从眼角到眼尾,有种平稳的贵气。他的目光全神贯注的落在萧爻身上,倘若是一块铁板,也能生生刮下二两屑子来。
萧爻不动声色。他的畏缩与逃避仿佛在慕云深的面前分文不值,刚刚还懦弱的少年相,此刻全给剥尽了,露出里面三分的真材实料来。
他手里捏着一个杯子,靠在唇边,不上不下的保持着一个动作。
“少将军,当日笏迦山下没能擒住你,不想今日在京城相见了。”赵自康笼着手。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麾,身姿挺拔,因上了年纪的原因,虽白面无须,却积累着满身的贵气,甚至有种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倘若不是当年落下的残疾,兴许他比赵明梁更有帝王相。
而无论赵勉还是赵端,在这位祖皇叔的面前,都显得有些小儿科。
“王爷别来无恙。”
“少将军”三个字萧爻听起来有些陌生,他一生没用这三个字沾上什么便宜,倒先无缘无故惹得诸多麻烦——仿佛生来就是要有这些麻烦的。
萧爻轻轻叹了口气,手里的杯子这才放下了,“何必这么客气,反正到最后我是阶下囚,而您……是一国的王爷。”
他们在底下说着话,而王拾雪八风不动的坐在清净的二楼,唯独赵自康出现的时候,微微抬了一下目光。
她与赵自康也认识。
当年先帝在时,赵明梁出身低末,人人欺他无权无势,每至深冬,连炭火都不给足,夏至更是无冰可分。
只有赵自康偶尔进宫一趟,会给这些皇侄皇侄女带些关外稀奇的东西,赵明梁穿着不得体的衣服,一点小的孩子,在人群中窘态毕现。赵自康看不过,便私底下嘱咐宫人们多照看点,还擅自给他重新剪裁了一身衣服。
所以后来的宫廷内斗中,赵明梁从一开始就已经照看好了赵自康,让他全程独善其身,这恩报的,也算仁至义尽。
王拾雪便是那时候见过赵自康。
这是个永远捉摸不透心思的人,他们家人人都在争权夺势,扒着皇位各不相让,他却在写写画画,偶尔起来浇花种草。
就像现在,赵勉和赵端盯着的是逍遥魔宫,是一整个儿的萧家军,只有赵自康盯着萧爻这个人。
萧家军有两把钥匙,一把而今关在天牢里面,另外一把就是萧爻,没有他们,萧家军就是戈壁上抵御外族的一道铁墙,谁也动不了。
萧爻忽的笑了一声。
鹊吟轩中已经没什么人了,剩下的要么在赵自康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要么就一心躲避麻烦,坐在遥远的角落里。
所以这声笑颇为刺耳,几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咳咳……”萧爻赶紧咳嗽,想借此掩盖过去这不合时宜的蔑视,然而成效甚微。
赵自康颇为好奇的看向他,“少将军,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萧爻道,表情都还没整顿好,这话十分的不可信。
“王爷不必介怀,他只是从未被人称作少将军,所以想起来,心里偷着乐而已。”慕云深虚虚的帮他圆话,因病着的缘故,他的话音很低,到处不着力,像是飘进了耳朵里。
赵自康这才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
这年轻人一只手撑着头,眼睛半阖,脸色极差,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模样,但看样子还在喘气,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种权谋斗争的漩涡当中,像是浮一苇小舟,不见摇摆,也不见沉。
他与萧爻坐在一张桌子上,这苇小舟旋然变成了连排的战船,能击狂风巨浪。
赵自康不知道为什么,血肉里渗进了一点毛骨悚然,竟生生的别开目光,看着不知所谓的墙角。
自家王爷不说话,玉衡却是个活络的少年心思,一边想着与萧爻还没分出个上下来,一边乱瞟着眼睛,想找到那个三番五次戏耍自己的女孩子。
他正是怀春的年岁,又与这些糙来糙去的武林人不同,自幼也算读过几本风花雪月,因是赵自康的亲信,偶尔有个达官贵人的女儿适龄了,便遣人来做个媒,玉衡通通看不上。
也是造孽的姻缘,他看上了阮玉。
赵自康虽然曾经是个正常的男人,但这么多年,早就清心寡欲惯了,唯一能产生感情的,怕只有院子里那棵从小浇到大的树,当然不知道少年人这种“君子好逑”的浪漫情怀,对此一疏忽,却使得玉衡的感情越发不可收拾。
他一边单相思的想着:别人她都不招惹,偏来招惹自己,定是也有喜欢的吧,一边又婆婆妈妈的在乎: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这么出神下,导致赵自康带来的侍卫头领宛如一根木头,王爷不说话也就罢了,连王爷的亲信都对自己爱搭不理——这人还抓不抓了?!
赵端虽然不敢正面跟这个祖皇叔叫板,但如果失去萧爻,当今最大的军权将会落到赵明梁的手中,到时候整个局面就不是他能撼动的了。也就是说一纸诏书,谁是太子,江山就是谁的囊中物。
他不敢冒这个险,然而兵临城下,赵端的鼻尖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却仍是想不出任何折中的办法,既能保住萧爻,又不至于得罪赵自康和赵明梁。
这么一块肥肉已经将自己烤熟了,沾上酱汁,放在碟子里递到了赵自康的面前,没理由不送进嘴里。
除非……
“祖皇叔莫不是认错了吧,这人不是少将军。”
赵端心念一转,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赵勉先拔了头筹。
萧爻莫名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些王爷们在搞什么鬼,怎么的自己便不是自己了?
第127章 一百二十七章
萧爻跟着萧故生回京的日子算起来并不多,时间也集中在小时候和几年前。
少年人长个子的时候,简直一天一个模样,虽说骨架子不会变,但模样仔细瞧起来,也总是有些不同。
赵勉虽然没见过他,但这种关头也只能靠着一张嘴,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萧爻从小到大很少有什么时候能挺直了腰板,现在只要慕云深坐在他的面前,千军万马包围中他也有种底气,能静静的喝一杯酒,看这些人如何唱大戏。
赵勉的急中生智正好也是赵端的急中生智,这兄弟两个虽然互看不怎么顺眼,但重要时候,却颇懂得同仇敌忾,哪怕这个“仇”生他们骨血,养他们长大。
赵勉的话一出,赵端便跟着点头。
赵端道,“孙侄儿曾经见过少将军,似没这般高,脸也要圆一点,眼睛不大,乍看上去有些像,五官拆开可就差远了。”
“……”萧爻很想要个镜子来照一照。
赵自康虽然是赵明梁的小叔叔,两人只差了七八岁,但终归也算上了年纪。这些小辈的心思,他曾经在赵明梁的身上见过一次,几年后便是一场大乱,整个堂皇富丽的皇家似被一把火烧了,转眼至亲凋零。
赵自康自认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倘若不是身体的这个残疾,他也没有心去争什么皇位。他骨子里还是太重情了,同一个学堂,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皇兄与皇侄,说反目就反目。
赵自康在宫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他年纪小,赵明梁的长兄比他还大一点。江南四月的时候,冰雪消融,集市上热闹成了一片,他们全都眼馋,便巴望着先生大发慈悲,带他们出去瞧一瞧。
先生常常顾不过来,向先帝讨了旨,再拨四五个侍卫一个御医,这才敢偷偷摸摸捡个人不多的时候出门,迁就这些小祖宗。
那年杨花正好,风中全是这些絮子,他鼻子发痒一路都在打喷嚏,倘若知道那是一家最齐全的日子,赵自康肯定连打喷嚏都不愿意闭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过神来,苍老好像是一瞬间不动神色的从他的眼尾染了上来,片刻便连头发也都花白了。
赵自康不是个蠢人,怕旧事重演,他终究连一个都保不住。
“你们两个过来些。”赵自康什么都没听进去,兀自打断了赵端的喋喋不休,勉强笑了一下。
怕是未免伤心,赵自康与这些侄皇孙感情十分淡薄,十之八九的听说都还是手下人无意透露的,他甚少问起。
这时候忽然招了招手,便突地有些渗的慌了。
赵勉和赵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进是退。
皇家的人,自幼生长在腥风血雨当中,萧爻也不遑多让,所以真算起来,这满堂人物,只有萧爻明白赵自康。
荒凉苍茫的关外,和这歌舞升平的京城,倘若真有什么相同,大概就是剥尽骨血之后冒出苗头的人性,太平时节是推杯换盏,豪酒纵歌,扒尽坟头土,里面却连个骨头架子都没有,是个推着你去死的温柔陷阱罢了。
“过来啊,怕我?”赵自康笑了笑。
两遍催促下,就连赵勉这种不喜欢看人脸色的都知道怠慢了,赵自康刚刚泄露出来的一点温情转眼消失无踪,他也是个擅长收拾心境的人,手往下一垂,又摇了摇头道,“罢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那带队的侍卫好死不死的这时候上来问,“王爷,人还抓么?”
明明做着分内的事,却平白遭了赵自康一个白眼。
“倘若不抓,我今日带你们来是观光赶集的吗?”赵自康没好气。
那统领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又问,“现在抓么?”
“……”赵自康那饱含着贵气的眉眼微微一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那厢,萧爻和慕云深坐的茶都快凉了,这几位姓赵的大爷仍然八风不动的架势,既没有要走,也没有聚上来将人瓜分,在这么耗下去,恐怕得宿在这儿。
“哎,你过来。”萧爻招了招手,他和玉衡不打不相识,又是颇为亲近的性格,竟然旁若无人的说起了话。
赵自康很少管他,玉衡也是个撒手没,这时候已经没节操的投敌了,至少萧爻他们桌还有温水喝。
“你们家三个王爷今晚住这儿吗?”萧爻不愧是许红菱的亲侄子,这会儿功夫已经学会做生意了,还讨价还价道,“王爷身份显赫,房间总要收拾一下,这人工费也得算钱吧?”
“我家就一个王爷。”玉衡觉得自己遭到了侮辱。
他跟着赵自康时间久了,有些想法不免就朝着赵自康靠拢,能独善其身就独善其身,懒得去招惹这些有权有势还不知足的王爷们。
萧爻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那你家王爷住下来吗?”
玉衡没答话,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萧爻。这个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怎么看都是个平平凡凡的年轻人,跟自己差不多的岁数,明知道这些人马都是过来抓他的,居然还有闲心问人家“今晚住下来吗?”,是嫌命不够长么?
“想必不会,王爷从皇上那儿领到的一向是死命令,拖不到明天。”玉衡虽是和萧爻说着话,但打量完他,没看出个三头六臂来就不感兴趣了,仍是想找到阮玉的身影。
“那个跟你一起的女孩子哪里去了,怎么今天没见着?”
萧爻心里翻了偌大的白眼,心道:阮玉为了躲你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了,兄弟啊,你怕是没有点自知之明啊……
正想着,慕云深在他耳边轻轻来了一下,将他九霄云外的心思拉了回来,“死命令,拖不到明天。”
“那我应该束手就缚吗?”萧爻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竟有些不自知的狂妄自大。
慕云深愣了一下,他总能在萧爻的身上见识到一点新鲜的东西,前两日是敏感的脚踝,今天是喷薄而出的豪气。
原以为他是个醋缸里泡大的——连骨头都软了。
这种自大,连王拾雪都未曾见过,恐怕萧爻自己照着镜子,都不敢承认镜子里的就是自己。
他也总能在慕大公子的身边,发掘出一些新鲜的东西,比如这茶也是能喝的,不比酒差,又比如自己想守着他,所以不能成天把怂挂在脸上。
萧爻又笑了笑,搓着慕大公子冰冷的指尖,“你放心,我行事不会过火,坏了你的计划。”
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他两到如今已经不再藏着掖着了,很多亲昵的动作总是当着人前——虽说以前也不见得藏着掖着,就是萧爻脸皮子薄,稍有点举止不规矩,他的脸就红,人也不会安安分分的给摸。
但经过了云雨一夜,萧爻的羞耻心怕是给慕云深吃了,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这里头还有外人呢,他两就咬耳朵根,没羞没躁。
玉衡肚子里忽然明白了个事儿,指着他们“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结果来,连连灌下去半壶茶水,这才红着脸小声问萧爻,“男人之间也能?”
萧爻又翻了个白眼,没理这孤陋寡闻的公子哥。
“玉衡,回来。”赵自康隔着两张桌子五张长凳喊他。玉衡听出了声音里的不悦,也不敢怠慢,转眼又蹿了回去。
这普通人看来难免有些远的距离,玉衡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想必被阮玉捉弄一番后,又回去勤练了轻功,这般身手放到江湖里,也算是个顶不错的后起之秀了。
“王爷。”玉衡垂头丧气的站在赵自康身后。他平素没大没小惯了,倒忘了赵自康也是个有脾气的,但想必这些自幼读着皇家书,吃着皇家粮的人连面皮子都跟寻常老百姓不一样,真正是喜怒无形。
赵自康瞪了他一眼,又问,“你与他才见过几次面,这般熟悉了吗?”
玉衡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因为骨架子纤细颀长的原因,跟旗杆似的,杵的十分端正,他抿了一下嘴,“王爷……”
“玉衡,倘若我现在要你去拿人,你会动手吗?”赵自康的指节半曲,一声一声的敲在桌面上。
他对武学了解的太片面了。
赵自康见过萧爻的身手,知道光凭这些吃饱了尽长肥肉不长脑子的侍卫,根本擒不下他,但赵自康却又抬举了玉衡,自以为一手带大的孩子,遍观武学宝典,总比萧爻这个野鸡流来的正统。如此夹击之下,不怕留不住人。
“我的命是王爷给的,我的本事也是王爷教的,王爷所指,便是玉衡所往。”这年轻人忽然正色道,他像是一柄薄而细长的利刃,随着赵自康的话,将矛头指向了萧爻——只是剑刃上闪烁着跃跃欲试,与其说是忠义,倒更像是私心。
第128章 一百二十八章
鹊吟轩的大堂里打起来之前,就有人将几千两的银票送到了许红菱的手中,所以她现在装聋作哑,打着哈欠当什么都没发生。
赵勉和赵端对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有心无力,他们虽然很想保下萧爻,但赵自康的眼皮子底下,根本玩不出多大的花来,只能希求萧爻本事高强,逮不住他,就算逮住了,也得想办法劫狱……这个人可不能死。
身着甲胄的卫兵们原先驻守在客栈之外,银白色的附体战甲被稀薄的阳光一晒,仿佛将“森严”两个字实体化了,就算是一天到晚没事找事的江湖人,也知道此处多是非,还是惹不起的是非,绕开点走。
此刻赵自康一声令下,丛丛簇簇的刀枪剑戟全涌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装束固然唬人,但狭小的空间腾挪起来,根本碍手碍脚。
武林不比军旅,更不比打仗,长兵刃极其容易掣肘,赵自康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无智的人,想必朝廷已经真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天牢刚刚遭殃,宫里又逢大火,两边的人马都周转不开,这些士兵还都是赵自康从禁卫中临时抽调的。
不过除了这些看上去就败絮其中的禁卫,赵自康府上怕是被搬空了,他那些自小养大的杀手们全带了出来,一身的青衣,连帽的斗篷扣在头上,只依稀能看见这些孩子的下巴颌,冷清清的,与精雕细琢的玉衡完全不一样。
这些人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萧爻和慕云深,赵勉和赵康这两位金贵的王爷也事先被赵自康亲自“请”了出去,紧张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正在大门口踱着步,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动静。
而里面除了一开始智远和尚翻江倒海,将慕云深毫发无伤的护送到了二楼,其它时候,像是舍弃萧爻这步棋了,再也不曾露面,
玉衡作为核心,可以但凭喜好跟萧爻一决高下,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考虑着:王爷要我抓的人,是小姑娘的朋友,那我抓了他却不杀他,小姑娘也恨不到我头上吧……
可见玉衡着实太单纯了,阮玉要恨一个人,便是对方头顶有两个旋儿,她都觉得多一个,看不顺眼。
玉衡手里的长剑与绿腰相撞,发出断金切玉的声响,随即两人乍然而分,萧爻快的仿佛一抹虚影,明明见到人在眼前,出手时,伤到的却是配合战圈的自己人,一时之间不仅摸不到他的衣服边,禁卫们倒是人仰马翻,转眼躺了个遍。
去除了这圈障碍,剩下的就是真正能相互过招的人了。
萧爻侧身躲开一双秀气的短剑,旋即脑后生风,腰腿几处都为人所攻,不得已,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借力旋身,先卡住了正面进攻的两个人,又踹翻了背后偷袭的,绿腰一搅——玉衡手上一股大力袭来,正当长剑欲要脱手的时候,像是后续无力般,萧爻居然束手就缚。
玉衡的剑软绵绵的垂下来,就架在萧爻的脖子上,他手中的绿腰随即被后头还站着的人抽走了,一圈被撂倒的根本不敢怠慢,顾不上青青紫紫的磕碰紧接着爬了起来,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兔起鹘落几个回合,若是有杯热茶,此时还没有凉透呢,连玉衡自己都不敢确信——一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竟然此刻卸去了武装,乖乖的将脖子送到他的剑下。
“你搞什么鬼?”玉衡没有尽兴。
萧爻的脸上带着一个痞笑,浪荡的很,却因为眼睛老大的缘故,再引人发火的行为都带着点无辜,他道,“你们人多势众,我不过毫末本领,能搞什么鬼?”
“……”玉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们在笏迦山下就交过了手,那时候的萧爻已经遭受连番重创,但实际的情况只有萧爻自己清楚,玉衡与他堪堪能算个平手,倘若不是背后偷袭,的确难缠一点。
而现在众人围堵,萧爻行云流水一般将碍手碍脚的全部解决了,说审时度势——抓他是去送死,又不是请喝酒,是个人都应该鱼死网破吧?
直到赵自康进来的时候,玉衡都还在操心这个事情,猛然被拍了一下肩膀,当即没反应过来,差点一拳打向了赵自康。
“玉衡,想什么呢?你这次干得不错。”赵自康的夸奖在玉衡的耳朵里都有点飘,他下意识的想摇头,随即回忆起萧爻的脖子还寄放在自己剑下,便暂且抛去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王爷要如何处置他?”
“穿了琵琶骨,压往天牢吧。”赵自康道。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玉衡瞧了瞧另外两个紧张兮兮的王爷,忽然觉得流年怕是大不利,居然跟这种级别的达官显贵牵扯上了不必要的关系。
“为何?”赵自康的眼神扫过来。
赵端便忙道,“穿了琵琶骨,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他学艺不精,武功这么稀松平常,怕是一钩子下去便没命了。他没了性命倒还好说,夫人不是在逃么?死了儿子,丈夫又关在牢中,倘若她以此蛊惑边关守军,要迎回老将军,形势岂非一泻千里,不可挽回……祖皇叔,你要三思啊。”
“哦?”赵自康平整的眉目微微一挑,“你方才不是说这人长得不像少将军么?”
“……”赵端怕是说谎说得多了,所以圆起来也颇为迅速,他垂下眼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我在皇城只与他匆匆几面,他那时还是个孩子,谁知道竟长的这么快,模样都变了。”
“……”赵自康想为他的厚颜无耻鼓掌。
虽然知道赵端抱持着什么鬼心思,但他的话却不无道理,萧爻的生死关乎着国家命脉,赵自康不是不能做决定,而是根本不想做决定,还不如先压到赵明梁的面前,听他如何发落。
“行了,”赵自康拢着手,指挥底下人,“将人绑结实了,随我入宫吧。”
赵自康一声绑严实了吩咐下去,没有人敢懈怠的。萧爻就像裹粽子时那一摞米,颠来倒去两三下,除了鼻子跟眼睛,其它地方连个缝儿都看不见,推到赵自康面前时,将他也唬了一跳。
“少将军委屈了。”赵自康对待阶下囚也有礼貌的很,可惜萧爻的嘴也被堵着,除了“嗯嗯啊啊”之类无意义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临走的时候,赵自康还冲着楼上说了一句,“望各位好自为之。”
需要好自为之的几个人好像没意识到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喝茶的喝茶,瞧热闹的瞧热闹,不亦乐乎。
唯有慕云深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目光追随着萧爻的身影,直到其完全消失在门外的阳光中。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王拾雪就在赵自康的眼皮子底下。但这位萧夫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别说赵自康,连赵明梁都没见过几次,她一身素雪似的白衣服,衬的眉目越发深邃,只似要看进慕云深的魂魄里头,“我愿意如此冒险,是因为萧爻信你。”
“夫人放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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