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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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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

    裴言卿明艳的脸上有些阴霾——这个时候她的心思飘去了哪儿?

    “想三月芳菲。”

    “想要?”裴言卿问得暧昧不明。

    “想要解药。”霄白翻了个白眼补充。

    裴言卿的神色霎时冷厉起来他说:“不可能。”

    抄家杀母滔天大仇她的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

    霄白盯着他的脸有些畏惧地上的地瓜已经烧成了焦炭。她灰溜溜地看了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回房间。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人其实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把她切成一块块的她怎么可以被他习惯性的笑给迷惑呢?

    恨一个人是可以恨到忘记恨只是盼着这个人早点儿死的。

    临进门她听到身后飘飘然的一句话飘来。是那个病秧子王爷说:

    “看来你的日子悠哉了点。”

    她险些冲回去朝他咆哮!

    ***

    而后霄白后悔了非常的后悔。她悔不该闲的没事带回来一堆地瓜。带回来也就算了她不该在院子里烤在院子里烤也就算了她不该被裴言卿逮个正着让他现了她其实很“闲”。

    第二天早上小绿支支吾吾地来敲她的门开了门红着脸不说话。

    霄白急了:“到底什么事啊?”她可没空陪她大眼瞪小眼。

    “王、王爷让人转告你……你、你的活儿他替你找好了……”

    “哦。”

    早就料到悠哉日子不可能过很久霄白很坦然。

    “是、是……”小绿面红耳赤。

    “什么啊?”洗洗刷刷还是搬上搬下?

    “侍寝!”

    “……”

    侍寝是什么霄白虽然反应是慢了点但是还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都有个侍寝的丫头丑的呢端茶倒水漂亮的暖床但无一例外是身家都已经许给了主子这还不关主子有没有兴趣的事。裴言卿那个混蛋她好歹差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居然给她安了个侍寝丫头的职务?!

    士可杀不可辱!

    她要反抗!

    只是怎么个反抗法呢?

    那天整个白天裴言卿都不在说是进宫见皇帝去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却还是不见他回府。问了董执事说是陪皇帝泛舟去了。

    “怎么等不及了?”董执事笑眯眯。

    霄白一阵恶寒。

    “是啊。”她咬牙。

    她是等不及了等不及和他过招宣战!

    ***

    侍、寝。

    这两个字很沉沉得让霄白牙痒痒。裴言卿压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坐在他房里的时候还在恨恨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居然会出现在他房里?!

    只是事实就是如此。笑脸砒霜裴言卿有个厉害的执事可以让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坑蒙拐骗到了他房里而后门外几个侍卫一站她就插翅也飞不了。

    屋子里霄白的心在干嚎: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子啊什么时候是个头!

    月上柳梢头。

    裴言卿依然没有回来。

    这绝对是挑衅。

    怎么做个合格的侍寝丫头呢?这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暖床。暖床有真暖床和假暖床两种丑丫头一般只是把被子捂热了漂亮丫头一般是直接连带主人一起给捂了一觉到天亮。无论哪种霄白都不打算替那只狐狸男做。她只会——冷床。

    那只狐狸似乎有什么肺痨之类的毛病平时一到没人的时候他就拼命咳嗽就像那天晚上那样。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冷吧。

    冷床冷床简单得很。反正现在已经是深秋要把一张床弄得“冰爽舒服”还是很简单的一脸盆水就万事大吉了。

    放完水然后往上面盖上一层垫被再铺上被子这样一来除非往上面躺上几个时辰等水慢慢往上渗透不然是不会觉床最底下是湿的。

    霄白作完这一切的时候月亮正好到半空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是裴言卿回来了。

    作为侍寝丫头霄白戳戳自己的脸让自己处于笑眯眯状态。

    “王爷~您可回来了~”不用怀疑是相当柔媚的声音。

    裴言卿进到屋子里见到的就是霄白笑吟吟地站在灯下的身影神色微微一滞马上扬起了微笑。

    “公主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做什么?”

    霄白险些暴跳:混蛋不是你叫我当什么见鬼的侍寝丫头么?!

    心里在骂脸上可不能露出半分烦躁。霄白打的就是让裴言卿自己后悔的注意。他那神经病个性肯定是越反抗越激起他挑战心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没有兴趣。

    裴言卿眯着眼看她嘴角的三分桃花笑看起来一副无害模样。

    霄白暗暗翻白眼:谁知道他那副皮囊下面藏的是什么阴险诡计?

    “王爷~不是您叫我、叫奴家来侍寝的嘛~王爷果然对茗儿不上心……”她转身娇笑趁机甩了一把鸡皮疙瘩。

    裴言卿眯着眼眼里的趣味越来越浓。霄白暗暗心慌——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他没有一脸厌恶地说滚?

    “茗儿盛情叫我受宠若惊呢。”狐狸男笑。

    ……

    “天、天色不早王爷你早点休息吧。”霄白悔得肠子都绿了。

    狐狸男低眉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磨蹭。

    霄白很想一口咬掉那可谓的手指头!

    “我、我困了!”

    “嗯?”

    “您也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累坏了吧啊哈哈~”

    “嗯。”狐狸男抬眼笑。

    有他这声应允霄白很明智地决定滚到屋子里的一张小榻上飞上床扯过被子盖上就睡。

    狐狸男却很久没有动静她悄悄掀开一点被子偷看才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桌边斟了杯茶喝得正惬意。

    ——失败没有往酒里加料绝对是失败!

    “上床。”狐狸男轻道。

    霄白顿时浑身僵硬。

    “怎么需要本王提醒你侍寝该做什么么?”

    他的声音很柔和还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却让她浑身都毛了——这个病秧子他不会是想……真让她暖床吧?

    霄白打算装死到底。

    然后小塌微微晃了晃显然是裴言卿坐到了榻边。

    沉默诡异的沉默。霄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滚开、滚开……

    “茗儿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他柔声道。

    霄白继续装死。

    裴言卿的低沉的笑声在房里弥漫了开来。霄白清晰地感到有什么东西不轻不痒地划过她的脸颊紧接着唇上一湿有微凉在唇上弥漫开来。

    “唔……你!”

    她装死装不下去了猛然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裴言卿那双眼——无论他嘴上笑得多么春意盎然那双眼始终是不笑的。就好像是奈何桥边最多的毒花毒草其实扒去鲜艳的外表里面的都是至阴至寒的东西。她在那儿待了三年所以怕这些看不透的东西——他们都太容易让人陷进去了。

    “茗儿你讨厌我?”他低笑。

    那低沉的语气让霄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得坚持挺住:“不讨厌。”我那是憎恶!

    “这就好。”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霄白还来不及去体会那笑代表着什么脸颊边的丝就被给挑了开来被他捏在手里把玩。顿时她有种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的错觉。

    “王、王爷床、床给你铺好了……”灌了水的特制床包君满意。

    “本王比较喜欢茗儿这张小塌。”

    “……那我让给你睡咱俩换。”白眼。

    “一起。”他在她耳边吹气。

    咔吧——

    霄白最粗的那根神经断了。她咬牙坐起身推开黏在身上的裴言卿豁出去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自己找罪受?抱着一个仇人这么舒服吗?”她是看不懂他如果谁和她有仇她要么是远走天涯二拿刀冲去砍人哪里会笑眯眯地磨蹭那么久。

    裴言卿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脸上都光了除了那双眼。

    霄白夜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下文了只是坐在塌上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春意融融的桃花笑渐渐枯萎慢慢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几近透明的笑。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她忽然悟了“至少你三个月里面还不敢对不对?”

    裴言卿笑而不语。

    “三月芳菲不仅是威胁我的还是威胁段陌的?”

    一句话让裴言卿眼底的嘲讽更甚他柔声道:“你以为你的命对段陌有威胁意义?”

    “他是段、我弟弟……”霄白底气不足。

    “呵。”

    裴言卿但笑不语。

    一番话下来明显他对她的兴趣也少了不少。霄白再睁开眼的时候裴言卿已经上了自己的床。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夜也已经过半。

    房间里的灯没有灭霄白可以侧着脑袋看裴言卿的侧脸。进房之前董执事就特地关照过说王爷有个习惯晚上是不灭灯的。听起来像是什么心理的隐疾。而她正好相反只要有一丝光亮她就睡不着。长夜漫漫她就在她百般无聊地盯着床上那个人中渡过。

    裴言卿一躺下过了没多久就咳嗽不止。霄白听得冷汗直冒。

    这个病鬼王爷白天人多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被他忍下来的啊……照他这个一盏茶的功夫要咳个十次八次的白天该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他对自己要狠成什么样?

    咳嗽声不绝于耳霄白在忍耐。默默等着床单下面那水一点点渗透上去。一开始他还会把床捂热点后来随着时辰越来越多……他就会越来越冷冷成冰渣渣着渣着他这个人就渣了……

    咳咳。

    她就这么美滋滋地想着于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几乎要睡着了。当然这只是几乎因为后半夜睡隔壁床上那个人忽然猛烈咳嗽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整个房间里静默了就像是没了呼吸一般。

    ……

    不、不会那么娇弱吧……

    一瞬间浮现在霄白脑袋里的是一颗长着腿的三月芳菲解药一路狂奔而逃把她留在了原地。

    “裴言卿!”

    她赶紧下床万幸他这不灭灯的好习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他的脸色不是苍白是惨白都青了。脸上却全是汗枕巾上已经湿成了一片不知道是汗还是底下的水。他的嘴唇已经有些紫衬得肤色越苍白。薄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本来漂亮的脸倒挤出了一些冷俊。

    “病鬼你不会这么容易见阎王爷去吧?”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现一片滚烫。

    ——完了难道要给阎王爷再送一单生意上去?然后三个月后三月芳菲作她再上门谢罪去?

    额额额……

正文 第1侍寝风波(下)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侍寝风波(下)ˇ

    “咳咳……”

    裴言卿猛烈咳嗽了起来。霄白纠结了一会儿把心一横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找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上——在这过程中她想过裴言卿忽然睁开眼然后给她一刀结果居然安然无恙。她大大舒了一口气。

    “醒醒那个……额垫被湿了。”

    裴言卿双眉紧锁眉心皱得快打结了。听到声响他忽然抓紧了她!

    霄白吓得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才现他压根就没醒他好像是陷入了梦魇里面随手抓住个东西而已。

    他的指尖白揪着她的衣服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

    看着他苍白的脸霄白忽然有些不忍。再顺手摸了摸床果然已经全湿了……

    “喂醒醒。”她推他。

    裴言卿的脸色几近透明。

    ——怎么办?

    霄白有些慌乱她的小命可是栓在他身上啊他死了还有她的活路么?想来想去她还是咬牙把他从已经湿了的床上拖了下来。她毕竟只是个女子扶不住没有意识的一个成年男子。才把他拽下床就踉踉跄跄地跌倒了把他摔得闷闷一声巨响。

    ……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裴言卿拖到了自个儿的小榻上盖上了被子。

    裴言卿一直在抖看起来一床被子不够的样子。她揉着脑袋出了门。

    一床被子不够当然换两床。裴言卿自己的那床是用不了了就只剩下她下人房中还有一床。霄白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替那病鬼的王爷忙活?

    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外头下了雨她是抱着脑袋冲到自己房间的。被子不能湿她就拿了自家垫被裹着被子往病秧子房里冲。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头已经能滴水了身上冰凉冰凉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啪——门被她重重地推开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本来应该瘫软在榻上的裴言卿这会儿正坐在榻边脸色苍白两眼却凌厉得很。她不由呆了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

    “进来。”裴言卿淡道。

    “……哦。”霄白乖乖进门。

    “关门。”裴言卿勾勾嘴角。

    “……哦。”关门。

    屋子里的油灯明明灭灭霄白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晃晃悠悠——怎么办他现了?

    她偷偷瞄向已经湿成一片的床眼神飘啊飘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裴言卿不笑的眼睛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你干的?”

    裴言卿的嘴边还是有笑意可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话里带了多少威胁意味。霄白哆嗦了……

    “那个是意外。”她干笑。

    裴言卿低眉笑了凌乱的丝落到脸颊边柔顺异常的样子。只是他身周散的气息却让人窒息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后盯住了一样。

    霄白看得那叫一个悬崖勒马咳咳。

    “意外?”

    霄白死命点头。

    裴言卿不说话了只是揶揄地盯着湿漉漉的霄白看。刚才她冲进房里的时候狼狈得很浑身湿透了像是一只雨天躲到屋檐下的猫。他居然没有动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只要她的反应有一点点的异常他藏在枕下的剑早就出鞘直刺她喉咙。——也只有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恍了神就在刚才看着她浑身湿漉漉地抱着一床被子从外头闯进屋子里的时候。明明狼狈成那样她居然……

    霄白当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儿丢了小命。她匆匆忙忙把裹在垫被里面的杯子拿出来丢到了小塌上随后鬼鬼祟祟往门外溜。

    “站住。”

    “……”

    “去干什么?”

    “被子都给你了”霄白点点刚刚放到他身边的被子翻了个白眼“我和小绿去挤挤。”正好逃离你这神经病身边!

    “谁准侍寝丫鬟半夜离开主人房的?”

    裴言卿笑得很温和霄白却毛骨悚然。

    “我冷。”她咬牙。

    裴言卿低眉一笑盖上被子安然躺下了留下霄白一脸诧异。

    ……

    ……

    这、这算什么?

    血淋淋的压榨!

    “裴言卿你到底讲不讲理!”

    话音袅袅响彻寂静的夜。

    到最后霄白还是留在了裴言卿房里。不是因为妥协而是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王爷再玩什么把戏把她往死里整。

    盖了两床被子的裴言卿的咳嗽声收敛了不少可怜她霄白浑身湿透冷得抖哆哆嗦嗦在桌边找了张凳子恨恨瞪了盖着厚厚的被子的某个王爷一眼随手把他的衣服从床边拽了下来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倒头就睡!

    桌上的烛火闪了闪终究是没有灭掉。

    裴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烛火边上愤然入睡的某人漆黑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

    这榻倒是挺暖和的……

    衣服……就罢了。

    ***

    那一夜霄白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包括混蛋裴言卿变成了一只狐狸眯着眼睛在雪地里找吃的而她却变成了一只糯米团子蹲在路边欲哭无泪。结果混蛋狐狸居然闻了闻团子眯眼一笑走了!这是耻辱绝对是耻辱!

    再然后天亮了。

    霄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再睁开眼的时候裴言卿已经不见了。

    一晚上靠在桌边睡的她已经腰酸背痛腿麻。外头的太阳已经升得挺高了她捶着脖子走出房门的时候眼前的景致却让她傻了眼。

    外头站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打扮着花枝招展的花蝴蝶。一开门脂粉味就扑鼻而来霄白捂住了鼻子。

    “贱婢。”女人扬起下巴。

    霄白眨眨眼挠挠头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打扮成饰山的女人。

    “贱婢。”女人又叫了一声。

    霄白勾勾嘴角眼神飘啊飘飘天飘地就是不飘她身上。

    “你这贱婢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爬到王爷床上去了真不要脸。”女人生怕自己没被瞧见又重复了一遍。

    一句话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霄白的心坎上她火了!——混蛋那个病鬼有那么善良让她睡床吗混蛋!

    偏偏那女人还不知好歹地火上浇油:“哎呀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个……”她越说越气手一扬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雪姑娘手下留情!”执事董臣慌忙来拦结果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饰山的爪子已经挥向了在原地惊讶地眨巴着眼睛的霄白。

    霄白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不是吧这都行?

    几乎是本能地她一把抓住了挥来的手腕往前一拽那饰山就踉跄着向前栽倒了。本来应该是扑倒到她身上的只是她“一不小心”没站稳wrshǚ。cōm稍稍往边上闪了几步那个饰山就很不雅观地砸到了地上。

    “你!”饰山火了。

    霄白瘪瘪嘴走人。

    “站住!”

    饰山狼狈地站起身怒火滔天。

    霄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瞅了瞅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董臣却看到董臣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霄白在心里骂:哪有这样的执事管家!

    “雪姑娘是倚翠阁的红牌。”董臣笑眯眯。

    “不像。”霄白回头正眼看了眼:那饰山哪里有红牌的风韵?“丑了点。”

    雪姑娘以为是说她清雅不像红尘女子得意得扬起了下巴马上被她下半句话气得直咳嗽:“你这个贱婢你……”

    “不得无礼!”董臣正经起脸色“这是清平公主!”

    雪姑娘手一抖手里的帕儿落了地瞪大眼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才慢慢跪到了地上:“公主……可她穿的是……”下人的衣服。

    霄白当然明白其实罪魁祸是裴言卿也就懒得和这个活人饰架计较。她朝董臣瘪瘪嘴白眼:

    “你家裴王爷可真是风流多情啊。”青楼的姑娘都带到府上来了。

    董臣笑得有些无奈他说:“雪姑娘是丞相送给王爷唱唱小曲儿助兴的昨夜刚到的王爷不好意思回绝就留了下来。”

    “嘿嘿你家王爷的眼光真不错。”霄白咧嘴笑。

    饰山明显是怕了跪在地上直抖哪里还敢讲半句话。只是拿眼角小心地瞥着眼前穿着最低等丫鬟衣服的“清平公主”。传闻这位公主残暴至极最喜欢的就是拿活人研究各种刑罚……她还有机会活命吗?

    “照这样的再找个七八个来。”

    “啊?”董臣傻眼。

    “纳妾。”

    “啊?”

    霄白很无良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饰山一圈相当满意地点点头。

    “不是跟你家王爷很相配嘛。”饰山配多金疯子乌龟配王八。

    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生生打了个冷颤——背后阴风阵阵。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盖了她。

    不详绝对不祥。

    她僵硬地扭过了脖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笑得春光明媚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裴言卿——她顿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老天爷啊早知道她就不教训那个饰山了直接让她扇她一巴掌然后柔弱地倒在地上楚楚可怜挤出几滴眼泪得了!

    “茗儿想为我纳妾?”裴言卿眯眼问。

    霄白顿时想到了昨晚梦里的那只狐狸那眼睛那嘴巴还有那神态可不就是现在的裴言卿?果然是……作孽啊作孽。

    “额裴王爷您晚上需要人照顾。”

    “是么?”眯眼。

    霄白冷汗直冒:“我想有个小妾在身边会好很多啊或者直接娶个王妃也好啊哈哈。”所以你就赶快放了我吧!!

    “真的?”

    裴言卿一直看着她在原地焦急的模样眼里有些戏谑和嘲讽。

    霄白把脖子一挺:“没错!”

    僵持。

    深秋的天已有些冷了秋风吹得地上的落叶直打卷。地上跪着直打哆嗦的饰山饰山旁边站着笑容僵硬的董臣。裴言卿嘴角的笑衬着朝阳倒是好看得紧只是霄白的心在原地哆嗦成了筛子。

    “王爷书少爷来访。”终于来禀报的丫鬟打断了诡异的局面。

    裴言卿微微地诧异还是敛容朝前厅走。

    “王爷书公子说希望公……希望段姑娘去。”

    额?

    霄白讶然那个书公子不就是那天把她给“人赃并获”了那个人么?他来找她做什么?

    裴言卿似乎也没料到眯着他的狐狸眼盯了霄白一圈。到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时候他终于淡道:“去吧。”

    霄白提起裙子就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书公子就坐在前厅。座旁沏着一壶茶他正拿了个杯子放在鼻下细细地闻。听到声响他抬起头就见着了神色匆匆的霄白不由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可是儒雅得很霄白的脑袋里顿时冒出四个字:衣冠楚楚。

    再送裴言卿四个字: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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