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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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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怜花的眉头微挑,也不说什么,继续前行。
……
白若泽早已在场中等待。
看着走到自己对面停下来的徐怜花,他躬身施礼,歉然道:“对不起。”
“不用对我道歉。”
然而看着殊为有礼的白若泽,徐怜花却是面孔一板,声音微冷道:“难道你就觉得我一定会输给你?”
白若泽刚刚才直起身体,听到这句话,他的面容微僵,又微微躬身,道:“对不起。”
他连说两次对不起,态度都十分诚恳,然而他是一处修行地最为杰出的弟子,平日自然也极为骄傲,此时神态虽然恭谨,但是眼眸深处也是闪耀起愤怒的火光。
徐怜花没有看他,只是抬起头看着上方黑沉沉的,似乎连诸天星辰都被遮掩了的天空,面无表情地说道:“开始吧。”
白若泽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多话。
他知道自己已经十分接近这场剑会的前十,他绝对不能因为一些情绪的因素错过改变一生的机会。
徐怜花的声音刚刚响起,他就已经出剑。
铮的一声轻响,这声音传入众人耳廓之时,他身体左侧的绿鲨鱼皮剑鞘已经空了,他的右手已经握剑完成了一剑,他和徐怜花之间的空气里,没有看到任何暴走的天地元气,只出现了十余道淡淡的幽蓝色剑影。
这十余道幽蓝色剑影如同深海中游动的魅影,在空气里以诡异的螺旋状悄无声息的前行,分别刺向徐怜花的身体各处要害。
徐怜花的眼睛瞬间眯起。
他的手迅速抽剑。
微粉色的剑光在他的身周飞旋起来,成片的剑气从他四周的地上往上升起,就像无数朵莲花的花瓣。
十余道幽蓝色剑影如鬼魅在这些花瓣上乱撞,却被纷纷弹开,冒出一团团幽蓝色的烟气,始终无法进入徐怜花身外一尺之地。
看着这样的画面,白若泽一声厉啸,清俊的面容上多了数分狠辣的神色。
他的双脚脚尖交替点地,整个身体就像毫无重量的飘飞起来,手中的幽蓝色长剑从上自下斩向徐怜花的头顶。
随着他剑光的划落,剑光下方的地面上却是浮起无数缕幽蓝色的元气,不断朝着剑身汇聚。
这无数缕幽蓝色的元气散发着特别的阴寒味道,完全不像人间的气息,在地上冒起又毫无声音,无数缕元气同时在地上冒起的画面,就像有无数朵来自幽冥的花朵在绽放。
徐怜花额头上的血管鼓了起来,跳动了一下。
然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放开了手中握着的剑。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徐怜花是要放弃,然而张仪却知道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比绝大多数人都看清楚此时徐怜花的手落向腰侧的剑鞘。
轰的一声闷响。
徐怜花的剑鞘周围空气陡然爆震。
曾经有那么一瞬,白若泽也以为徐怜花是要放弃,但是感觉着徐怜花身外暴走的气息,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不由得再发一声厉啸。
汇聚于他剑身上的幽蓝色元气急剧的凝聚起来,他的剑身上,就像有一头幽蓝色的鬼物要冲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徐怜花的手已经伸出。
徐怜花握着剑鞘,剑鞘口对着他手中的幽蓝色长剑刺出。
白若泽的呼吸彻底的停顿,他尽可能的调整着自己手中长剑的走向,然而他发现徐怜花的动作远比他快!
铮的一声轻响,就如平时长剑归鞘一般,眯着眼睛的徐怜花无比精准的用自己的剑鞘套住了白若泽的长剑!
剑归鞘,无数丝幽蓝色的元气从鞘口涌出,剑身上凝成的幽蓝色鬼物也似硬生生的被挤碎,最为关键的是这剑鞘隔绝了他手中这柄长剑和天地元气的联系,就像硬生生切断了许多连接在这柄剑上的符线!
白若泽心中寒意止不住的涌起,然而他毕竟不是弱者,在剑式被遏制的这一瞬间,他也自然的做出了应对,他身体往后倒退,拔剑,同时他体内真元的输出再强数分,想要凭着这一瞬间的僵持之势,便将徐怜花震得更伤,直接令徐怜花落败。
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中涌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一股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他手中的剑柄出传来。
“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他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张开口,在他还来不及叫出这句话的瞬间,徐怜花已经挥动了一下手臂。
剑鞘直接带动了他的剑,带着那股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蛮横力量,像一根铁鞭般抽向他的左肋。
白若泽的身体下意识的想要扭动闪避,然而一股痛感却是让他的身体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快闪避。
“嘭!”
一声沉闷敲击声震响在所有人的耳廓,遮掩住了下一瞬间的许多细碎骨碎声。
白若泽张开的口中喷出一股血泉,整个身体弓了起来,如从中折断般往后飞出,坠向后方数丈外的地面。
“怎么可能会这样?”
有修行地的师长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越对真元力量感知清楚的修行者越是震惊。
因为在这场战斗的最后阶段,徐怜花实际是用毫无花巧的力量击败了白若泽,而在他们看来,徐怜花面对白若泽不可能发得出如此压倒性的力量。白若泽比他的修为本身就只低一线。
“竟然……”
然而在下一瞬间,所有这些感到不可思议的修行地师长却全部知晓了答案。
他们的目光全部震撼的凝聚在徐怜花的脸上。
徐怜花凝立着不动,然而他的脸上却好像带上了一张五颜六色的面具。
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甚至连一条条肌肉都抽搐了起来。
“竟然不管身体里的毒素……”
有选生也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的惊叫了起来。
张仪呆住,他的浑身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丁宁和耿刃仔细的解释过七叶散的药力,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不顾那界限强行动用所有真元会是何等的痛苦,然而此时的徐怜花,竟然还能站着!
让张仪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的是,徐怜花不仅硬生生的站着,而且还能出声。
因为徐怜花的声音在此时已经响了起来。
“他倒了,我站着,所以应该是我赢了。”
徐怜花的声音已经全部变调了,听上去连声音都似乎在抽搐,然而他却还是在完整的说话。
听着这样的声音,林随心的眼睛也微微眯起,他点了点头,异常简单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几乎所有人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此时,丁宁的神色却依旧很平静,他看着徐怜花抽搐的身体,出声道:“你本不应该需要两招,只需要一剑的。”
“是我的问题。”
徐怜花已经无法转身,但他变调的声音还是接着响了起来:“不过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我知道这种毒一定很痛苦,我也有点怕这种毒带来的痛苦,所以我还幻想试着不用这样的方法撑过去。”
说完这一句,徐怜花往前倒下。
“师弟!”
看着倒下的徐怜花,张仪几乎快哭了,“他都已经如此,你还和他说这么多话。”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这样才不负他这样的付出。”
丁宁看着倒下的徐怜花,依旧平静的说了这一句,然后又认真的轻声道:“痛苦也是一种经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河胸中,生死度外
“我当时撑了多久?”
看着倒下的徐怜花,净琉璃清冷着脸,转头问了澹台观剑一句。
澹台观剑仔细的想了想,道:“也是说了几句话,不过想起来总是要比他的这几句话简短一点。”
净琉璃沉默了一息的时间,道:“这届剑会的确不错。”
澹台观剑自然明白她不是在夸奖自己安排的这场剑会,淡然一笑道:“虽然承受痛苦这种事超过了你,但是当时你却没有他这样犹豫。”
净琉璃摇了摇头,微冷到:“一件事超过也是超过,若是两人同中这种毒,他能够坚持得久一些,能够比我多出一剑,我就会死。”
澹台观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服净琉璃,他忍不住有些感慨道:“可能就是因为你这样事事较真,每个地方都要和别人争强,所以你才是岷山剑宗有史以来进步最快的天才。”
“以前可能是,以后却可能不是。”
净琉璃看着和张仪说话的丁宁,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漆黑的眼眸似乎要和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在此之前她看过无数的年轻才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感觉到压力。
所以虽然她事事争强,实则过得却并不辛苦,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让她由心颤栗的人出现,她在感觉到以前从未感觉到的压力时,也如同看到了新的天地。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修为进境一定会比以往更快。
“痛苦也是一种经历。”
丁宁说这句话说得异常云淡风轻,然而落在夏婉的耳中,却是充满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她抬起头,有些尊敬的看着丁宁的侧影。
在以往的修行之中,只有她的老师所说的一些话,才能让她感受到同样的意味。
明明只是和自己一样的选生,但是丁宁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越来越让她感觉到不像是和自己一样的选生。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催动体内的真元。
一股坚定而强大的气息,从她的肌肤表层往外迅速的扩散出去。
她的身周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风卷。
还在悲痛之中的张仪霍然转身,看到的画面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更远处的选生也发现了夏婉这边的异状,一片片不可置信的惊呼声接连响起。
夏婉的脸上出现了无数斑驳的色彩,她精致的五官也痛苦的扭结在了一起,身体开始不可控制的剧烈颤抖。
“你这是做什么?”
张仪终于能够发出声音,茫然而悲痛的叫出了声。
“丁宁说的不错。”夏婉也已经很难出声,但还是发出了声音,“我想试过这种痛苦之后,至少不如这的痛苦会更容易忍受一些。”
一旁的独孤白和易心已经猜出这样的答案,但是听着此时夏婉的声音,依旧心中大震,心想怪不得这名看似温婉的少女能够在才俊册上排到这样的高位。
距离丁宁等人比屋棚另外一端的所有选生更近的净琉璃自然比那些选生更快的反应过来夏婉做了什么。
“倒是也小看了她。”
她微皱着眉头,语气里却是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
也就在此时,又一股近似的气息在丁宁的身后炸开,令她都微微的一怔。
这股近似的气息,在南宫采菽的身上发出。
看着同样全力催动体内真元,同样逼得毒素发作而开始陷入巨大痛苦的南宫采菽,大脑有些空白的张仪颤声道:“就算想将此当作修行,也可以等到剑会结束……”
无法改变眼前事实的他,已经只能担心她们接下来失去意识和接受岷山剑宗的救治而无法看到接下来的剑会。
“我修的是素心剑,最顺着心的剑便是最快的剑,心念既起,想到便要做。”
夏婉看着他,在往后倒下之前,缓慢而艰难的说完了这一句话。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净琉璃却是缓缓的挑眉,道:“她已经不必到岷山剑宗来修行了。”
澹台观剑郑重的点头,这次他十分赞同净琉璃的意见。
“这些人都是疯子么?”
看着连南宫采菽都全力催动真元毒发,屋棚另外一端的一名脸色苍白的选生忍不住出声。
夏婉和南宫采菽都是已经被淘汰的选生,然而两个人这样的举动,给屋棚这一端的选生同样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若是想要和正常人一样,还做什么修行者?”
叶浩然的眉头微蹙,然而看着身边那名脸色苍白的选生,又看着他身旁那些同样脸色苍白甚至额头的汗珠始终没干过的选生,他知道这些人就像战场上的残卒一样,对于剑试的最后战果不会有多少的影响,所以此时他虽然知道自己若是出声必定可以略微提振那些人的士气,只是既然没有多少意义,他便依旧保持了沉默。
他微蹙的眉头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松开,然后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很多人的面孔,和丁宁一样,他也始终在寻找那最后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依旧未能找出长陵女主人埋下的那颗最后的棋子。
……
……
宛如隔绝世外的岷山剑宗里正举行着牵动天下的剑会,同样笼罩于黑夜的长陵城中,也有无数人未眠。
梧桐落的清冷酒铺里,长孙浅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梧桐落的街巷里悄无人声,但是在她的耳朵里,却早已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有人自远处深巷中走来,走向这间酒铺。
她和衣站起,走向前院,如黑夜里的无声清风,但是眼眸中的寒意和杀意却越来越寒冷。
这是一名修行者,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以她现在的修为,她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杀死这名修行者,只是她也可以肯定,自己无法很快的,至少无法在不被察觉的情形下杀死这名修行者。
若是真出现必须杀死这名修行者的情形,她可以通过丁宁那面画壁上标出的路线逃出长陵,在丁宁参加剑会期间,她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而不是住在墨园,也是因为丁宁留在那片画壁上的路线都是从这里开始。从这里开始逃亡,最有成功得把握。
然而最为关键的也是此时丁宁还在参加岷山剑会,她只要暴露,丁宁便不可能活。
小院中的水意突然浓了些。
一滴晶莹的水珠,悄然从空中坠落,落向小院中小小的花圃。
长孙浅雪原本已经掀帘走入前院,此时的身影却是突然顿住,然后转身又重新返回院中,她如画笔勾勒出的完美面容上开始笼上一层真正的寒霜。
水滴落入泥土的同时,院中那一头已经站了一条白色的身影。
“我道是谁,原来果真是公孙大小姐。只是未曾想公孙家的大小姐,竟然如此倾国倾城,我见尤怜,我也未曾想公孙家的大小姐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声音低微而牢牢锁定在这片小院之中,只是低微的声音里却自然带着一种桀骜而不可一世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真正的大逆才会有。
身上元气如一江水,又能够拥有如此气概的大逆,自然便只有云水宫的白山水。
“你想死还是想活?”
然而看着凝立在前方檐下,悠然而不可一世的打量着院中景物的白山水,长孙浅雪只是清冷的直接问道。
白山水微微一怔,她不能习惯长孙浅雪的说话方式,但是她还是微微一笑,认真道:“想活。”
长孙浅雪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寒意和杀意并未消失,只是等着她说话。
“原本只想先见丁宁一面,但是想着你应该是杀死了我师兄的人,还是觉得要先见你一面。”白山水负起了双手,“既然连你都可以和那人的弟子一起住在此处,我来此处便自然不是找你寻仇,而是告诉你,我也可以。”
长孙浅雪没有浪费力气去思考白山水何以发觉丁宁和自己的身份,她的面容更加清冷数分,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知道。”白山水笑了笑,又迅速收敛了笑容,道:“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长孙浅雪沉默了一息的时间,说道:“我不负责想这些事情。”
白山水又是一怔,却又马上泰然,道:“既然如此,等这场剑会结束,丁宁出来之后再说。”
大逆行事,自然有凡人所不能及的风范,白山水此时绝非长孙浅雪敌手,生死也悬于一线,却全然置之度外。说话间人已飘然出院,只是最后还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场剑会过后,丁宁的名字想必天下尽知,只是恐没有人想到,他是那人的弟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缺一人
白山水的声音极轻极柔,如夏虫低语,长孙浅雪却是听得清楚,她没有说话,眼眸中的寒意却是骤然一浓,白山水身后院墙上的数根杂草上突然遍布白霜,接着被微燥的夏风一吹便奇妙的碎屑开来。
这代表着长孙浅雪的真实杀意和强大,白山水也感到了真实的寒冷,她掖了掖衣衫领子,面色却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平和而不可一世的走在黑暗笼罩的长陵街巷之中。
即便是亡了国,失了家的孤魂野鬼,在长陵这番放肆行走,也是个骄傲的孤魂野鬼。
白山水慢慢抬头,只是骄傲的眼瞳中却开始出现异样的情绪,眉头也渐渐拧结。
黑暗里被长陵重重叠叠的街巷阻挡着视线,她无法看到很远,但是风中却传来一些烟火的味道,远处应有房屋起火燃烧了起来,而她可以肯定,此时燃烧着的地方,就是她所居住的客栈所在的街巷。
她原本便是要走回那片街巷,此时确定烟火味道是从那里传来,她便决然转身,转向另外一处街巷,转向出城的方位。
梧桐落的酒谱之中,长孙浅雪重在床榻上躺下,她已经习惯不去思索别的事情,然而许多年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破,她心中那一片静湖之中就似始终有石子在轻落,溅起一片片浪花。
她在数十息的调息过后依旧无法入静,终于偏头看向窗外,有些恼怒的想着那剑会到底何时结束。
……
黑夜还在延续,岷山剑会还在进行,只是布满剑痕和凝立着许多修行地师长的山谷之中,能够站立着的选生却是越来越少。
“谢柔,轮空。”
虽然明知道提出疑问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听到林随心这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名胸部和腰部遭受剑创,刚刚接受岷山剑宗修行者的施药,躺在一侧无法爬起的选生还是忍不住愤怒的叫出声来:“这哪里公平,我连战了三轮,她却只战了一轮就将进入前十。”
看着这名在第三场中落败而无缘进入前十,此时愤怒得眼眸都似要燃烧起来的选生,林随心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应该感谢徐君子。”
这名选生和其余许多选生都是一愣,不明白林随心的这句话的意思。
“先前一关的出口处,和你们每个人或多或少说过几句话的人,便是徐君子。”林随心不看这些选生的脸色,自顾自缓声接着说道。
很多选生开始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张仪看着那些人的反应,却是更加迷糊,忍不住转头看着丁宁等人,轻声问道:“徐君子是?”
“不是和我一样姓徐,而是原先徐地的人。”徐怜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张仪说道:“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但是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割肉侍亲的故事。”
“先前那一关出口的前辈,竟然是……”张仪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徐地有君子,知礼守义,多行善事,一年大旱,徐地颗粒无收,那人散尽家财,一日许多饥民嗅到那人家中犹有肉香,便纷纷大怒,以为这人是伪君子,明里已散空粮仓,实则家中却还有肉食,愤怒之中叩开门去,发现的事实却令他们涕泪横流。原来那人家中粮仓早空,家中父母也是多日未餐,为了救自己父母,那人是割自己的股肉煨汤。
这样的事迹自然被记录在很多的史书之中,对于一些同样知礼守义的人而言,那名徐地的君子甚至可称为圣人,但是张仪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岷山剑宗的弟子,也根本没有想到站在荆棘海青殿出口处的那人便是这名徐地的君子。
“你们苦藤剑山原本最有希望参加岷山剑会的不是你,而是你师弟祁秋寒,别人不知道为何祁秋寒这两年进境不如你的原因,难道你不知道?”
看着那名脸色变得死灰,浑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的选生,林随心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对于参加剑会的每名选生,我岷山剑宗也自有考量,在这最后剑试之前,徐君子看的便是你们的品格,若不是他觉得你还有改过的余地,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已经准允你参加最后剑试,且只是让你多战一场,你自己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那名选生早已羞愧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哪里还敢有什么话说。
而一些之前也被多安排了一场,或者没有得到轮空机会的选生,想到自己过往做过的一些事情,不仅也是背上汗如泉涌,不敢望向林随心。
“岷山剑会,终究是岷山剑宗挑选学生的剑会。”
林随心却并未停止说话,他毫无情绪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缓缓说道:“任何过程,终究是为我剑宗挑选出最适合进入宗门修行的学生。”
场间重新静寂下来。
但只是数个呼吸之后,数声脚步声响起,一名黄衫少年走出几步,对着林随心行了一礼,沉声道:“我萧青麟自认过往品行没有什么不端,行得正,站得直,而且我自觉修为不会弱于谢柔,但我却也比谢柔至少要多战一场。哪怕只是如此相比,我也依旧认为这剑会不公,即便是出于替宗门挑选的角度,我也并不认为我不如谢柔。”
林随心看了他一眼,道:“她比你有钱太多。”
这名黄衫少年浑身一震,脸色雪白,周围的选生也是一片哗然,根本没有想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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