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神永生-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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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众人皆不动声色，许多人却难免暗暗鄙夷。

　　　　两千年之前，身为圣女的华碧琼不过是法相境巅峰的修为，迟迟未能突破，到后来之所以能够突破晋入化域境，纯粹是因为她在最初的时候隐瞒了白露体内有“仙凡之心”这个事实，不断汲取吞噬白露体内散发的天地精华长达五百年之久，终于是一举功成，成为仙尊大能。

　　　　在那之后，又过了五百年，将圣女之位传给白露的华碧琼主动请命，日夜跟随在白露的身边，说得好听是保护和监视，说得难听，不过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更多地从白露身上获取好处而已。

　　　　皆因为当年白露是华碧琼从外界带回，所以殿主宇文博对于华碧琼的这份私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允了。

　　　　然而，太过贪婪终归是有报应的。

　　　　今天她被那神秘年轻人以匪夷所思的手段直接打回了原形，不仅修为跌落到法相境，连生机和寿元也是损失了九成九，尊武殿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暗暗称快。

　　　　而且，如果不是平日里她对白露剥削利用得太过明显，以尊武殿上下皆知的白露圣女外冷内热的善良性子，之前也会为她向那神秘年轻人求情两句，说不定就能恢复青春。

　　　　至于现在，华碧琼的失态叫喊，却是无人当一回事了——如果不是看她着实凄惨，又是事件参与者，以她法相境的修为，其实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高层会议的。

　　　　大声叫嚣了几句，华碧琼在发现无人理睬自己之后，心头一寒的同时，终于醒悟了自己现在在尊武殿的地位，脸上浮现一丝惨然。

　　　　见华碧琼终于不再发疯，宇文博的目光落在了龙插秧的身上，道：“龙长老，我想大家现在最疑惑的，应该是你为什么会突然向他一拜，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龙插秧的脸上，连华碧琼也不例外，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知道，那个一眼之间剥夺了自己千万年寿元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并不是说她还想要报仇，只是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龙插秧环顾一圈，缓缓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有一个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的弟子，名为公孙敏敏……在很久以前，她曾经很疑惑地问我，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当初毁掉了仙凡之堤的人是夜帝和承天始帝，却绝口不提当时也出现在战场之中而且灭了好几尊仙帝分身的年轻人？”

　　　　“嗯？当初有这么一个人吗？”

　　　　“没有吧？我记得最初只有夜帝夺舍的外宇宙天地众生和天道共鸣之后产生的巨人之体，到最后是承天始帝引爆了自身帝器……”

　　　　“没错，广为流传的说法是承天始帝和夜帝两人分别位于内外宇宙相互配合，完成了这场破堤大局……”

　　　　“我也不记得有第三人……”

　　　　“龙长老，你的这名弟子，应该是记忆出错了吧，或者出现了癔症？”

　　　　众尊武殿高层你一言我一语。

　　　　龙插秧抬了抬手，止住众人之语，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深沉和凝重，在每个人的脸上缓缓扫过之后，道：“可是，如果记忆出错的不是公孙敏敏，而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呢？”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密室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死寂。

　　　　包括宇文博华碧琼在内，所有人的眼睛在这一刻都是睁大了一圈。

　　　　如果记忆出错的不是公孙敏敏，而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

　　　　尊武殿会议密室中，陷入了让灵魂都要冻结的死寂。

　　　　终于，有长老打破沉寂：“这、这不太可能吧？天地之大，有谁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尊武殿殿主宇文博深吸口气，目光深深地环顾在场众人：“有人可以做到。”

　　　　咯噔！

　　　　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能够有资格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人是笨蛋，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意识到，正如宇文博所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一种人可以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仙帝。

　　　　仙帝可以做到。

　　　　事实上，在当世的许多强者眼中，仙帝这种存在，本就是天地间最大的不可思议。

　　　　他们本身，便仿佛是天道的一部分，仿佛是一具拥有自我意志的天道化身，可以代天行道，御天同寿，做到种种凡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这个世间无神的时代，仙帝这样的存在，便已经是代表着……无敌。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无敌，常规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对仙帝的本尊产生威胁，根本不用说将其杀死。

　　　　三千五百年前的仙凡之堤世间，四尊仙帝陨殁，已可称得上是无法再行复制的奇迹。

　　　　因为经过了当年的血的教训，当世的仙帝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倍加小心，不会轻易重蹈覆辙。

　　　　只有仙帝，才能行使天道的力量，彻底蒙蔽住某个人的存在，使和他相关的一切，皆沉埋于天地众生的记忆最深处。

　　　　寂静中，华碧琼缓缓说道：“哪怕仙帝能够代表天道，但是他们行天道之力，也并非无需付出代价……如果当世某位仙帝真的做了这件事情，那他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很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正如龙长老你的那位弟子所说，当年一战，还有第三人在场，甚至还毁掉了数尊仙帝的意志分身？”

　　　　这一次，没有人再无视她的话语。

　　　　因为所有人也都怀着和她同样的疑惑，纷纷看向龙插秧，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对于周通这个名字，你们有没有印象？”龙插秧说道。

　　　　在场许多人面面相觑之后，皆是微微摇头。

　　　　“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印象。”龙插秧淡淡说道：“然而，当我今天看到他本人，然后突然想起了公孙敏敏说过那段话之后，我就发现，我的记忆深处，浮现出了一个叫周通的人……应该说，在仙凡之堤崩溃之初，我是记得这个人的，不仅是我，包括你们在内的整个内外宇宙的无数生灵，都曾经记得这个人，记得那个人如何介入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个人在所有生灵中的记忆，皆是深埋了。”

　　　　在场许多人闻言都有种悚然之感。

　　　　“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想不起他？”有长老忍不住道。

　　　　“我想，是因为龙长老已经是半帝修为，才能突破这层记忆限制……至于那公孙敏敏……”宇文博眼中突然闪过异色，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龙长老，你的那位没有正式拜师的弟子，当年曾经是和这个叫周通的人，有着极深的因果牵连？”

　　　　龙插秧目光淡淡说道：“公孙敏敏的故乡，是外宇宙名为华阳界的一个小界域的一颗小星，那颗名为梦磺星的星球，早在混乱年代就已经毁灭了，不过，因为公孙敏敏的恳求，我曾经着人彻查梦磺星毁灭的原因，最后的线索，是查到了当今天庭特务组织‘西厂’厂公身上……”

　　　　此言一出，在场许多人皆是脸色骤变。

　　　　三天两圣一厂公。

　　　　黄金一代最强的六人。

　　　　这其中的“一厂公”指的便是这位西厂厂公。

　　　　不过，让在场众人色变的不是厂公本人，而是厂公背后的那人。

　　　　“所以，做这件事的，很可能是承天始帝？”一尊长老忍不住道。

　　　　龙插秧摇头道：“只能说，承天始帝的嫌疑很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华碧琼问道：“那个叫周通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龙插秧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众多目光注视下，道：“我虽然记起了他的存在，但是，当年仙凡之堤事件中有关于他的画面，仍然是模模糊糊，很不真切……不过，在我想起的模糊画面中，他似乎是只手毁掉了至少一件帝器。”

　　　　只手毁帝器！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龙插秧所言给震慑了。

　　　　不是震惊，而是震慑。

　　　　要知道，帝器得仙帝心血日夜祭炼，乃是仙帝的本命法宝，是能够最大限度承载天道之力的绝世之宝。

　　　　可以说，就法宝品级来说，撇开已经毁掉的仙凡之堤不然，帝器已经是世间最高级别的法宝。

　　　　如此强大的法宝，竟然被人只手毁掉？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

　　　　事实上，仙凡之堤事件中陨落的四尊仙帝，他们所持帝器的下落一直成谜，由此生出各种揣测，许多人都揣测，那四件帝器是被承天始帝和夜帝瓜分了，也有人说，有帝器辗转落入了反抗天庭的“逆盟”之手。

　　　　而在今天，在这间会议密室中，这个谜题解开了，这个叫周通的神秘人，曾经毁掉了至少一件帝器！

　　　　这要是传扬出去，必定会在整个宇内都掀起滔天狂澜，震惊无数人。

　　　　接着，在场不少人都想起了周通同时言语挑衅两大仙帝的情形，当时只是觉得此人疯狂，如今想来，支撑在这种霸气背后的，是底气。

　　　　沉默中，在场的众多尊武殿高层又突然醒悟，为何不久前龙插秧会对那名神秘年轻人施以大礼。

　　　　虽然时至今日，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这名神秘年轻人的存在，然而但凡是想起了当年发生之事的人，但凡是感激其当年所作出的功绩之人，十有**会做出类似龙插秧的举动。

　　　　此人，当受得天地众生一拜。

　　　　深深地吸了口气，尊武殿殿主宇文博目光严厉地扫过在场每个人，道：“白露圣女之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得对今日发生之事心怀怨愤，如果让本座知道有谁敢针对周通行丝毫侧面的报复举动，必斩不饶！”

　　　　顿时，许多目光在华碧琼身上扫过。

　　　　他们都知道，宇文博后面一半话主要是对华碧琼说的。

　　　　华碧琼也许无法报复周通，但却可能会报复包括公孙敏敏在内的和周通有深厚因果之人。

　　　　华碧琼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羞恼不堪，不过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

　　　　说完这段话，宇文博突然起身，向龙插秧深深一礼。

　　　　除了龙插秧处之泰然，所有人都是一惊。

　　　　“龙长老，当初是我不顾你的反对，一意孤行，才有了这次荒唐的道侣甄选，没想到差点铸成大错……”宇文博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同时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那周通真的如龙插秧说的那么强大，可以只手毁帝器，其必定是仙帝级的绝世人物，一旦和这样的人物彻底冲突起来，尊武殿的数万年基业可能毁于一旦。

　　　　而且，对于周通，宇文博极为忌惮一点，便是前者离开荒门小世界时，时空通道自行出现的那一幕。

　　　　那在许多人看来都极为寻常的一幕，却是意味着，周通竟然能够绕过他这位秘境之主对荒门进行了操控！

　　　　宇文博不敢去深想这其中的原由，却是以一种极为直观的方式，间接感受到了周通的可怕，因此才会更加觉得心悸。

　　　　龙插秧看着施礼不起的宇文博，叹了一声，上前将其扶起，道：“一直以来尊武殿都是独善其身，然而现在时代变了，天庭夜庭已是一触即发，在这个敏感时期，白露圣女的秘密被叛徒泄露，无论天庭还是夜庭都立刻摆出强硬姿态，想要逼我们交出圣女，不得已之下，才有了这次的道侣甄选……殿主你也是从大局着想，哪怕最终无法保住圣女，也能择强而栖，争取让尊武殿的利益最大化。”

　　　　在场其余人也纷纷赞同，出声安慰。

　　　　他们也都不认为宇文博的决策有错，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白露圣女，竟认识如此无上存在？而如果她早就透露出只言片语……并不会有多大用处，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不过，有些话他们终究是不好说出口。

　　　　如果尊武殿从一开始就善待白露圣女，如果殿主最终是听取了龙长老的建议，没有举办这场道侣甄选，尊武殿也许就能获得一尊仙帝级的奥援，尊武殿很有可能借此机缘，一跃成为当世最顶尖势力之一……

　　　　然而，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一切皆为时已晚。

　　　　……

　　　　（本章完）


第277章　各自际遇



　　　　荒域。

　　　　清冷寂静的宇宙虚空中，一对相隔了三千五百余时光的恋人紧紧相拥。

　　　　许久许久，两人才将彼此松开。

　　　　周通看着那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眸子，胸中积攒了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在被“纪元放逐”放逐的三千五百年间，一边承受着无边的孤寂，一边忍受着“晦世邪印”带来的极致痛苦，周通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些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人。

　　　　毫无疑问，白露是这些人当中，最为重要人之一。

　　　　“我来晚了。”周通目中充满柔情，轻声说道。

　　　　当年，白露被她那名神秘师尊以逆天手段直接从外宇宙带入内宇宙的时候，周通曾经说过，数年之内，必入内宇宙，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之后发生的仙凡之堤事件，彻底打乱了周通的计划，被身心分离，流放于异度空间三千五百年之久。

　　　　白露目光温柔地看着周通，轻摇螓首，道：“当年，仙凡之堤崩溃的时候，我看到了你……”

　　　　言下之意，她已经知道周通为何耽误了这么多年。

　　　　玄机，她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认识的人都渐渐忘记了你，唯有公孙敏敏还记得你的存在……”

　　　　“这是因为‘纪元放逐’，这门神术放逐的不仅是我的身体和意识，更是放逐了和我相关的一切，乃至将我的‘存在’都削弱到了最低……唯有像你、公孙敏敏以及吕布这样的和我因果牵连极深之人，才能不受影响。”

　　　　周通柔声解释道。

　　　　这么多年下来，周通也已经把这门贺承天耗费巨大代价施展出来的神术揣摩出了七八分的奥妙，甚至于，如果周通愿意付出代价的话，也能够施展出“纪元放逐”来。

　　　　“纪元放逐？神术？”白露神情惊疑：“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神祗存在？”

　　　　“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周通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白露的眉心处轻轻一点。

　　　　刹那间，无数的画面如走马灯在白露的脑海中闪过，正是当年他们分开之后，周通的大致经历。

　　　　虽然白露早就从公孙敏敏那里知道了周通当年的一些事迹，却终究不如此刻直接观看记忆画面来得直接和详细。

　　　　她这才知道，自己被师尊强行带至内宇宙之后，周通的身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送出的那颗瓜子，最终是被爷爷让给了姐姐白雪，之后梦磺星再度出现神遗物质，引起了许多四大域的宗门势力的觊觎，之后白雪更是被阴阳道的人掳走，周通追击数个界域，最终在半途将人救下，并且让白雪拜入了广寒宫门下……之后，便是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仙凡之堤事件。

　　　　对于这起事件，到现在仍有许多迷雾未解，直到此刻，从周通这里，白露才知道了最为接近真实的真相。

　　　　夜帝耗费数百万年时间，做了一个针对仙凡之堤的大局，然而承天始帝贺承天才是真正的幕后布局人，将四大仙帝都给算计至死！

　　　　周通也被卷入了这场大局当中，直面夜帝和贺承天。

　　　　而对周通施展“晦世邪印”以及神术“纪元放逐”的，正是如今的承天始帝贺承天！

　　　　不过，和木初柔、洛听雪相关的一些事情，周通还是没有让白露知道。

　　　　“姐姐还活着……”白露激动地流出泪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周通微微颔首，有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当年，阴阳道是因为卑鄙的目的，而将白露从梦磺星带走，没想到到头来，竟是阴差阳错救了白雪一命。

　　　　这里面的一饮一啄，谁又说得清楚呢？

　　　　如今的周通，哪怕不去刻意测算因果，也能感觉到，白雪现在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还不在广寒宫？

　　　　“这里……”激动过后，平复了心情的白露突然伸手轻轻扒开周通胸口前的衣物，顿时看到了一个微微流转着光芒的奇异印记。

　　　　这印记晦暗，深沉，散发着丝丝邪异诡秘的气息，仿佛是世间一切污秽和黑暗的源头，让人见之发怵。

　　　　白露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伸手要去触碰这个印记，却被周通抓住。

　　　　“不要去碰，不好。”周通微笑道。

　　　　白露的眼眶中，眼泪顿时一滴滴如珍珠般掉落出来，止也止不住。

　　　　她当然知道这印记不好。

　　　　凝聚了仙凡之堤崩溃之后倒灌入内宇宙的四成五浊之气的邪印，怎么会好？

　　　　事实上，白露比世间许多人更加清楚知道五浊之气的恐怖，当年宗门之内，无数的师兄师姐，长老掌教，都是惨死在五浊之气的侵蚀之下，绝大多数人都是根本承受不住五浊之气带来的痛苦而选择了自杀。

　　　　顷刻之间，已如炼狱。

　　　　背负着这样的邪印，这样的痛苦，周通一个人孤独地渡过了三千五百年。

　　　　一想到这里，白露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生生撕裂，痛得无法呼吸。

　　　　“哭什么，终于见面了，不是应该开心的吗？”周通伸手拭去白露脸上的泪水。

　　　　“嗯！”白露重重地点头，强忍着不让泛红眼眶里的泪水再流出来，不再提这件事，转开话题：“你最后是怎么从‘纪元放逐’中脱离出来的？”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通过周通传递给她的记忆片段，她已经知道了周通是一名修神者，更知道了“纪元放逐”是何等强大的神术，就算是真正的上位神祗都难逃被永远流放异次元的命运，按道理周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破解这个神术才对。

　　　　“这就牵扯到另一桩天地间的大秘密了。”周通微微一笑，再度伸指点在白露的眉心。

　　　　白露的神情微一恍惚，旋即一双美眸之中露出了极度的震撼与不可置信，声音颤抖道：“周通，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开辟五大仙庭的强者杀死的仅是诸天神祗的一缕化身？他们的真身，早已经飞升到了更高层次的维度世界？”

　　　　周通点头。

　　　　白露顿时有种毛骨悚然感觉，无法想象这样一桩辛秘如果曝露出去，将会在世间掀起怎样激烈的风暴，直接颠覆了仙元史实！

　　　　而在这时，周通目光幽幽，像是陷入了回忆，又像是看向了时间长河的上游，无比深邃和幽暗，缓缓说道：“我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才得以破解‘纪元放逐’……”

　　　　漏洞？

　　　　兀自震惊的白露一怔，随即脑中猛地有一道闪光划过，瞬间领悟过来，她睁大眸子，怔怔看着周通，道：“你现在……已经成神了么？”

　　　　这就是周通能够归来的秘密。

　　　　这个天地是变化的，天道也是变化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和莽荒时代大有不同，诸天神祗不被容于这个世界，所以，哪怕周通遭遇“纪元放逐”，只要他成为真神，天地生出感应，立刻就会将其强行驱逐出这个世界，强行“飞升”到更高纬度世界。

　　　　在这样的时代伟力面前，“纪元放逐”也不过是小道，不破自解。

　　　　正是想通了这些，白露才会有此一问。

　　　　周通却摇了摇头，淡笑道：“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是成神了，不过紧接着，赶在我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彻底驱逐之前，我粉碎了刚刚凝聚起来的真神格，于是又从神变回人，留了下来。”

　　　　白露呆滞地看着周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可是成神啊，从神陨之战结束之后，五大仙庭并立的百万年间，不知多少人疯狂搜罗神遗物质以及搜刮神之遗产，做着各种匪夷所思乃至惨无人道的尝试或实验，就是想要拥有神祗之能。

　　　　然而，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失败了，哪怕是仙帝，都无法打破那层人神之隔。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成神者出现了，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不知会让世人变得何等疯狂？

　　　　可是，完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而不得之事的周通，竟然在成神的一瞬间，果断粉碎了自己的神格，让自己跌落神坛，留在了人间。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整个世界都不会有几人相信。

　　　　然而白露相信了。

　　　　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震撼，感动，悲伤，喜悦……许许多多根本是彻底矛盾的情绪，这时候一股脑充斥了白露的心房，使得她根本无法说出任何言语。

　　　　猛地，她将周通紧紧拥抱住，眼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不断涌出。

　　　　她抱得那么紧，是因为她已经知道，曾经有那一瞬间，她差点永远失去这个人，所以倍加害怕和珍惜。

　　　　这一次，周通没有再劝她不哭，他展开双臂，轻而坚定地搂住怀中身子微有颤栗的女孩儿，唇角含着微笑。

　　　　相比于更高纬度的那个充满无限可能和神奇的世界，他现在拥抱的，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你就是我的世界。

　　　　周通在心里默默地道。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