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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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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形阵,专门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以攻为主。
    双方阵势摆开,决战在即。
    百里平原上,数十万人静谧无声,沉闷压抑的杀气充斥着空气,锃亮的刀光戟影闪烁着雪白的亮光,天地为之变色,狂风呼啸肆虐低吟,仿佛为即将涂炭的生灵哀哀叹息。
    萧凡身披战甲,骑着战马立于中军,身后十余丈外,黑底白边的帅旗上,绣着一个血红夺目的“萧”字,帅旗立于全军雁形阵的尾部,旗杆高达数丈,十里外的将士皆清晰可见。
    一股夹杂着黄沙的狂风吹过萧凡的面庞。
    萧凡面容扭曲,神情痛苦的连连呸了两声,吐出了口中的沙尘。
    “这种鬼天气,实在不适合打打杀杀,早知道便该让师父给我先算一卦才是……”萧凡仰头望天,喃喃自语。
    贴身保护着他的曹毅也面泛苦色道:“风太大了,黄沙漫天的天气,厮杀起来很费力,也很辛苦……”
    萧凡目光闪动,露出一个非常纯真的笑容:“要不……派个人到对面燕军递封信,就说我军今日状态不好,约个时间改日再战,你觉得怎样?燕逆想必也不会拒绝吧?”
    曹毅很无语,沉默了一会儿,道:“萧大人,萧元帅,你现在是领着几十万人的一军主帅,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咱们能不能谈点成熟的话题?”
    萧凡重重叹气,曹毅说得有道理,阵势都摆了出来,双方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这个时候若跟将士们说,咱们今天不打仗了,国家放你们一天假,回营洗洗睡吧……
    估计将士们的士气会一泄千里,以后都不会再有勇气拿起刀枪了。
    “要命的天气,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刮大风……”萧凡很不满的仰头瞧着灰蒙蒙的天空,平定朱棣叛乱在此一战,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安心享乐了,可是……今天真的不适合打仗啊!
    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萧凡暗暗思忖半晌,是不是有什么环节忽略了?哪个细节没注意到?
    想了很久,萧凡觉得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真的没什么忽略的地方,军国大事,关系数十万人的性命,萧凡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心中这股不吉的预感从何而来?
    “曹大哥,我今日左眼皮老是跳,你说这是为何?”萧凡没来由的感到了不安。
    “左眼跳财。”
    “可我右眼皮也跳……”
    “右眼跳灾。”
    “关键是……这俩眼皮都一块儿跳。”
    曹毅抬头看了萧凡一眼,慢吞吞道:“……这是中风的前兆。”
    “…………”
    不管了,箭已上弦,刀已出鞘,大家都没有回头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只凭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便叫将士们收兵避战。
    目注前方十余里处的燕军阵营,整齐的方块透着慑人心魂的凌厉杀气,再看看自己这方的将士们手执兵器,跃跃欲试的活动着手脚,萧凡满意的笑了。
    士气高昂,军心可用,可以一战了。
    呼呼风声里,萧凡淡淡的下了将令:“全军准备进攻!”
    咚咚咚的战鼓擂响,震耳欲聋,每个人的心都仿佛随着战鼓的节奏而快速颤抖。
    这时,忽听对面的燕军阵营中也是一阵隆隆战鼓声,朱棣忍不住抢先发起了进攻。黑压压的骑兵一齐催马,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向萧凡扑来,马蹄声盖过了鼓声,声音越来越近。
    萧凡冷冷一笑:“弓弩上前,准备迎敌!”
    排在雁形阵前列的弓弩很快向前走了两步,搭箭在手,斜指天空。
    燕军骑兵策马狂奔,狭长雪亮的马刀已经出鞘,铁甲的叶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三里,两里,一里……
    “拉弓!”
    萧凡的阵营前,弓弩手将领们纷纷厉声下令。
    弓弦缓缓拉开,吱吱呀呀的紧指着越奔越近的骑兵。
    萧凡面无表情迎着猛烈的狂风,轻轻点了点头,身后的传令官狠狠挥落手中红色的令旗,仿若一蓬猩红的鲜血洒入了大地。
    “放箭!”
    “放箭!”
    见令旗挥落,诸将力竭声嘶下令。
    沉闷的嗡嗡声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变成了黑色,漫天箭雨如同过境的蝗虫,又如急骤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朝燕军骑兵阵中倾泄而去。
    迅急的箭矢眨眼间射入**,两军战场中间传出一阵沉闷的噗噗声。
    燕军骑兵凄厉的惨叫声,战马临死前痛苦的悲鸣声交织成一片,战场中间人仰马翻,哭嚎震天。
    萧凡看着眼前这一幕惨烈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身躯不由微微颤抖,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
    抬起手,萧凡的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前方,目注战场中间那一片仿佛已洗刷成血色的天空,努力压抑着激荡的情绪,道:“继续放箭,把燕逆的骑兵全部射杀于阵前!”
    传令的亲兵忠实的执行萧凡的命令,猩红色的令旗再次狠狠挥落。
    又是一阵漫天箭雨,遮住了天日,黑压压的朝燕军骑兵闪电般射去。
    在这个战场上,人人都已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冲杀,搭弓,放弦,鲜活的生命在这古老的杀人工具下一个个栽倒在青翠的草地上,漫无边际的草地已染上一层浓稠的鲜血,如同人间地狱。
    燕军的骑兵数量渐渐减少,但他们也冲过了弓箭射程的死亡地带,催马冲到了雁形阵的前沿。
    马刀高高扬起,又闪电般狠狠劈下,一阵惨叫声后,前沿的弓箭手倒下了一大片。
    “弓弩退!枪兵上!”
    一道道军令下达,弓弩手身形一闪,退入了军阵后方,紧接着两排手执锋利长枪钩镰的军士上前,不待将领下令,雪白的枪尖便狠狠刺入了骑兵或战马的体内,枪头一绞一拔,带出漫天血雾,红如残阳。
    两军激烈交锋,鏖战正酣之时,意外发生了。
    狂风猛烈吹过,一阵又一阵,萧凡眯着眼观察着前方的战场厮杀,忽然耳边一个非常刺耳的吱吱声,然后便听到“咔嚓”一声,身后的某个东西仿佛断裂了似的。
    萧凡只顾着前方的战况,根本没兴趣回头观察,犹自指挥左右两翼收拢阵型,迂回包抄燕军。
    命令下达后,萧凡愕然发现,中军的所有将士都楞住了,眼睛呆滞无神的注视着他的身后,一副恐惧惊怖的模样。
    “楞什么楞!进攻啊!”萧凡拔剑大怒。
    中军阵中的将士们仍旧毫无动作。
    还没等萧凡反应过来,前方忽然一个声音大叫道:“倒了!它倒了!”
    萧凡吃了一惊,抬头大声喝问:“什么倒了?谁倒了?”
    没人回答他。
    将士们呆楞过后,忽然轰隆一声,整个中军阵型全乱了,将士们散的散,跑的跑,纷纷扔下了兵器,抱着头仓惶奔跑,雁形阵全部散乱,不成形状,数十万人口中纷纷高喝着“倒了,倒了。”所有将士如潮水般骤然崩退。
    朱棣那边也飞快做出了反应,令旗急挥之下,十余万燕军如出笼的猛虎,向朝廷大军冲杀而去。
    萧凡大惊失色,他不明白,为什么打得好好的,自己这方军队的士气忽然完全崩溃,几十万人难道同时中邪了?
    急忙回头一看,身后一片朦胧,狂风吹起漫天黄沙,只看得见若隐若现的人影移动,溃败。
    “到底是神马情况?”萧凡剑指云天,悲愤长嘶。
    突如其来的溃败,令萧凡百思不得其解,绝对的优势兵力,正是收拢阵型,全力歼灭叛军之时,为什么几十万人说溃败就溃败了?难道燕军全都有狐臭?
    “他娘的!今天我注定撞妖,太邪乎了!”萧凡愤怒大吼。
    曹毅一把抓住萧凡战马的缰绳,急道:“先别管原因,你先跟着往后退,我来殿后!快!”
    曹毅狠狠一抽萧凡战马的臀部,战马吃痛,嘶叫一声,飞快跟随溃军往后方飞驰而去。
    朱棣在阵中见朝廷大军忽然溃败,不由惊喜万状。
    这次的决战完全是被情势所逼,朱棣是带着几分赴死的心情上阵,燕军失败已在意料之中,却不曾想,第一轮冲锋刚刚发起,朝廷大军竟然莫名其妙溃败了,这难道是老天助他?
    “全军压上去,快,快!!”朱棣兴奋得连连挥手,燕军哗啦一声,如水库泄洪一般,放开了阵型,全线进攻。
    大军溃败得更快了。
    萧凡骑在马上,跟随溃败军士狼狈的逃窜,此刻他觉得悲愤万分。
    匆忙中,萧凡回过头,朝身后的亲兵大吼道:“我们败了也不能让燕逆好过,传令开炮!朝燕逆的中军开炮!炸死一个算一个!”
    亲兵飞快传令下去,很快,百门洪武大炮发出了怒吼,燕军阵中猝不及防,被一发发铁弹炸得人仰马翻。
    燕军阵中,朱棣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的嘶吼:“萧凡你这没品的混蛋!打输了还摆我一道!”
    …………
    …………
    稳操胜券的战阵,怎么就突然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凡狼狈逃窜之时,百思不得其解。
    随手一拎,抓过身边一名溃兵,萧凡瞪着眼大声问道:“你们跑什么?”
    溃兵吓得瑟瑟发抖,讷讷道:“我怎么知道?别人跑,我也跟着跑……”
    萧凡气道:“别人跑你也跑?你不觉得羞耻吗?”
    “你不也在跑吗?”
    “…………”
    …………
    …………
    建文元年六月,朝廷大军与叛军决战于雄县白沟河,朝廷大军莫名其妙溃败,一退百里,一直退到真定府,败军才堪堪收住了败势。
    萧凡生平第一次打了败仗。
    后来收拢败兵,严厉审问之下,萧凡终于知道大军忽然溃败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只因当时狂风吹断了他身后十丈处的帅旗旗杆,帅旗落地,士兵们见不到帅旗,以为中军被破,士气顿丧,终致溃败。
    这简直是个真实而扯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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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趁虚而入
    第二百八十三章趁虚而入
    打败仗了,萧凡情绪很低落。
    四十万大军被一阵风打败了,说起来挺像个笑话,可是,这该死的笑话根本不好笑。
    大军撤回真定府,各将领收拢集结残部,清理人数,报上来的结果令萧凡分外沮丧。
    白沟河一战,四十万人全线溃败,被燕军趁乱砍杀的,自己人情急逃命践踏误杀的,乱军中被冲散失踪的,跳河逃命被淹死的,甚至还有几位心理承受能力特别脆弱,性格特别悲观的,一见情势不妙很干脆的拔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总之,同样是死,死法却各不相同,有好几种死法都很有创意,古代人活得或许有些憋屈,但他们都死得很有智慧。
    四十万人,活着回到真定府的剩下三十一二万,**万的伤亡数字里面,只有少部分是死在了战场上,大部分军士都是逃窜时脱离了大部队,失踪了。
    这次败仗的后果很严重,出了这么大的事,萧凡不敢隐瞒,据实将军报写在奏本上,八百里急报送往京师。
    可想而知,京师朝堂震惊了。
    自洪武皇帝朱元璋立国到如今,三十二年,大明军队无论是镇压反叛,或是抗击鞑子,很少有失败的先例,更别提**万人的损失,这是一次彻底的大败仗,尽管败仗的原因与主帅和将士无关,仅仅只是一场大风而已。
    杨靖,暴昭等清流一党开始在朝堂中闹腾,态度非常激烈的要求朱允炆下旨撤换主帅,并且治萧凡的罪,雪片似的奏本飞进皇宫还不够,清流们又在午门前跪地请愿,一个个哭得老泪纵横,直叹天子识人不明,误用劣将,大明洪武时军队战无不胜的记录已成了历史尘埃,从此一去不复返,而打破这个记录的第一人萧凡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军事的胜败直接影响了政治,清流们终于拿捏住了萧凡的把柄,愈发不肯放松,这回连奸党们都不知该说什么来为萧凡辩解了,一个个缩着脖子臊眉搭眼不敢出声。
    朱允炆表现出了难得的镇定,在看过萧凡的如实奏报后,立马判断出此非战之罪,完全是天气原因,败仗的责任不应该加在萧凡或别人身上,于是面对满朝责难诘问的奏本,朱允炆皆留中不发,不予理会,那些跪午门痛哭请求换帅治萧凡之罪的大臣们,则对他们下了旨,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不满意萧凡当主帅,你们自己上去试试?
    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大臣站了出来,为萧凡说了几句话,他说自古名将未曾有过不打败仗的,一个年纪轻轻的主帅,吃一次亏很正常,更何况此乃天灾,并非**,天不作美,为何降罪于主帅?圣人对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尚知仁恕,你们皆是饱读诗书之辈,如此迁怒一个无辜的同僚,这是圣人教给你们的道理吗?
    为萧凡说这几句话的人,是今年被朱允炆任为侍讲学士的当世大儒,方孝孺。
    挺仗义的老头儿。
    京师朱雀大街一条民巷的简陋酒肆里。
    纪纲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衫,正伸出右手,为面前的都知太监而聂轻轻斟满了一杯茶。
    由于练武的关系,纪纲右手的指骨非常粗大,而且皮肤黝黑粗糙,指骨上布满了一个个灰色或黑色的老茧,如今的这只右手上却大大小小戴了三个翡翠金戒指,若是忽略纪纲的身份和穿着,单看他的右手,十足便是一个暴发户。
    纪纲穷过,穷苦了,穷怕了,不想再做穷人,以往那些穷苦的记忆,他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他痛恨自己的记忆,那是一段灰暗没有尊严的日子。
    正因为如此,纪纲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尤觉珍惜,这是他凭自己的实力换来的际遇,越是穷过,对富贵的野心越大,追求官位权力的**越强烈。
    纪纲需要权力,更大的权力。
    权力在向他招手。
    而聂微微眯起眼,眼中一片浑浊,但纪纲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双看似浑浊的眼眸其实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
    慢条斯理拈起茶盏,而聂轻轻啜了一口茶,放下盏儿,而聂眯着眼睛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了颜,一开口声音尖细难听。
    “一朝得志,平步青云,纪大人的官运最近很红火,以后说不得连杂家也要看纪大人三分脸色了呢……”
    纪纲堆出一脸笑容,从怀里飞快掏出一张暗黄的纸,递上前去,笑道:“公公言重了,下官能有今日,全赖公公尽力周旋栽培,下官纵有富贵之日,也不敢忘本呀,您瞧,下官给您备了些许薄礼,银子已托尚膳监的小公公给您搬进宫去了,请公公笑纳……”
    而聂眼睛看都没看礼单,只是嘿嘿尖笑道:“纪大人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纪大人发达了,别忘了杂家的一份功劳便是,这些日子萧侯爷领军出征,倒让你捡了个便宜,杂家对纪大人的手段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纪纲强笑道:“公公这话下官可有些听不懂,萧侯爷出征与下官有何关系?下官捡了什么便宜?”
    而聂伸出兰花指点了点纪纲,笑道:“还跟杂家这儿装呢?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的城府不浅,瞅着机会救了天子一命,被天子看重调到御前任禁卫头领,这几日朝中吵吵嚷嚷,你又借口为萧侯爷压制大臣,调用锦衣卫抓了五六个参劾萧侯爷的言官,把朝中请求治萧侯爷罪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纪纲微笑道:“下官曾拜萧侯爷的门下,如今侯爷成了众矢之的,下官为侯爷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而聂似笑非笑道:“天子因满朝大臣弹劾萧侯爷的事头疼不已,正需要唱黑脸的得力臣子出来打压一下大臣们的气焰,这个时候你正好站了出来,打着为萧侯爷出口恶气的幡子,那五六个言官被你罗织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抓的抓,杀的杀,此举正合了天子的心意,天子对你也愈发赏识,觉得你是个贴心解语的好臣子,不过……”
    “不过什么?”
    “天子年轻,心地纯正,不通世事,不过你别把天下人都看成了瞎子,纪大人,摸着良心说一句实话,你真是为萧侯爷分忧吗?你打着萧侯爷的旗号抓捕大臣,此举置萧侯爷于何地?这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吗?纪大人,你可不厚道哟……”
    纪纲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公公为萧侯爷鸣不平?”
    而聂神色不变,笑道:“你高看杂家了,杂家只是个服侍天子的老奴,人间天理公道关杂家何事,杂家不求权,不好色,所求者,唯黄白之物而已……”
    纪纲垂睑静静道:“巧得很,下官不求财,只求权,为了权力,下官可以踩着任何人的肩膀往上爬,萧侯爷我也照踩不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风景,我也很想领略一番。”
    而聂被纪纲眼中闪过的凶光震住了,沉默半晌,而聂轻轻敲了敲桌子的边沿儿,站起身,缓缓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淡淡扔下一句话。
    “你这一脚踩得很妙,就快登上云端了,昨夜杂家听天子在文华殿里嘀咕了几句……”
    纪纲一楞,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颤声道:“天子……说了什么?”
    “天子说……‘纪纲堪用,或可为锦衣卫指挥副使’,纪大人,恭喜你,你又要升官儿了。”
    战事失利,朝廷大军收拢将士,真定府外集结归建之后,全军往南撤离,进入战略守势。
    这是没办法的事,刚打了败仗的军队士气非常低糜,虽然人数仍多于朱棣的燕军,可这种颓丧消极的状态根本无法打仗,而燕军这回以少胜多,打了一次漂亮的胜仗,虽然胜利的原因令他们感到莫名其妙,可他们的士气现在却是高昂激荡如长虹贯日,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嗨得不得了。
    此消彼长之下,目前实在不宜与燕军正面交锋,否则等待他的必然是第二次败仗。
    萧凡做出了冷静的选择,全军往南撤离,并且对三十余万大军进行了分兵,由平安领十万将士驻守顺德府,盛庸领十万驻山东东昌府,瞿能领八万驻山西沁州,另外分出三万给大名府的郭英,和彰德府的耿炳文,如此一来,数十万大军分别驻扎北平外围的几个重镇,从地图上看去,这几个城池若连成一条线,正好对北平府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而萧凡自己则领着剩下的八万将士撤到了山东济南府。
    败而不乱,萧凡在做着自己的努力,力求将战火控制在北方,不使它蔓延到南方去,用最小的代价平定这场叛乱。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全线溃败,但将士减员并不算太严重,这多亏了当初开办讲武堂,一大批中低层的将领学到了老将们宝贵的领兵经验,在队伍溃败时他们仍能保持镇定,拼命阻止和收拢部下,用尽各种办法挽回败势,这批将领为大军保留了种子,也给萧凡留下了可以再搏一次的丰富资本。
    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一切,萧凡在济南府驻扎下来。
    他的心情很差。
    他是一个穿越者,接受的教育也是前世的现代教育,古代打仗是怎么回事他大概清楚,冷兵器时代无非便是战场面对面的厮杀,国家的实力,主帅的智谋,士兵的骁勇等等,这些都是关系一场战争成败的主因。
    他可万万没想到,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战局,居然会输给了一阵大风。
    帅旗的存在,在将士们心里占着多重的分量,萧凡大概能明白,对他们来说,帅旗是战场上的风向标,是判定成败的信号,在资讯不发达的古代,只要帅旗还立在中军,将士们的军心就不会乱,哪怕局势再恶劣也有机会赢回来。
    可是……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愚昧?风大吹断了旗杆而已,跟上天预警,大凶之兆有毛的关系?
    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时代人们心中那荒谬可笑的迷信思想,大风吹断旗杆而导致全军溃败,这事儿若写进史书里,他萧凡会被后世亿万人同情嘲笑,也许会被封为史上最悲催的主帅。
    自古名将众多,瞧瞧人家卫青,霍去病,岳飞,打起仗来那叫一个风光,将星闪耀千年,一提起来都得恭敬称他们一声“民族英雄”,他萧凡呢?后世的人们怎么说他?
    悲催英雄,一代衰神……
    自从穿越到现在,他都走得很顺,实在太顺了,从没遇到过如此惨重的失败。
    男人不经历失败,很难成长起来,没有失败便不可能体会成功的喜悦,挫折是成长的代价,只不过这次的代价有点大,数万人的伤亡换他一个人的成长,京师里那些参劾他的声音,包括纪纲趁虚而入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萧凡的耳朵里。
    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萧凡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最重要的是,把将士们的士气提升起来,如何提升?他们需要一场胜利。
    当然,萧凡比将士们更迫切需要一场胜利。
    失败的滋味太难受了,同样是打败仗,人家楚霸王死得那叫一个激情豪迈,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浪漫味道。
    萧凡在暗暗懊恼,当时大军溃败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忘了拔出宝剑交代几句类似“力拔山兮气盖世……”之类的场面话呢?多少给自己添几分悲剧但正面的光辉形象。
    可惜,当时只顾着逃跑了……
    济南知府衙门。
    萧凡板着脸,正与众将开会。
    会议有两大主题,一是反省过去,二是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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