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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与景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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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不下来,甚至隐隐约约地想,把曲景明吃下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也许这是做梦,梦里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是做梦,那一停下他就会挨揍的,反正都要挨揍,不如走深一点……
曲景明空白的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转动,他一把推开和春,陈老太的脚步声已经停在门外,他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拿起和春喝过的水,在陈老太开门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喝水。眼角一瞥和春……这货儿倒是会装,两眼一闭,除了脸更红,嘴唇亮晶晶的,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陈老太把一碗汤放在桌上,问曲景明:“醒过吗?”
曲景明镇定地睁眼说瞎话:“没有。”
陈老太看起来有点疲惫,一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我真是老了,忙这半天,就跟上了大刑似的,骨头都累散了,唉……那你看着他,粥在外面热着,我去小房间躺一下。”
曲景明:“好。”
陈老太就走了。
曲景明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绝对是在装睡的和春,突然鬼使神差地去把门反锁了。
和春听到那“咔哒”一声,惊得脊背都紧成一条绷满的线。他嚯地坐起来,盯着曲景明,两人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对视。他怀疑自己是不清醒的,也怀疑曲景明是不清醒的,因为他分明看到曲景明的眼神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度,灼热得惊心动魄。
好像过了有半辈子那么久,曲景明走过来,半条腿跪在床上,低头看着他,说:“我早就知道了。”
和春呆愣地瞪了瞪眼睛:“啊?”
曲景明看他这脑子会不过劲儿来的样子,笑了,慢吞吞地问:“你知道我知道了吗?”
“不知道。”和春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也跪起来,跟曲景明平视,“其实不是完全不知道,有一点点知道,你有时候躲着我,我就想,你是不是知道了,但我很怕你真的知道了,所以不敢这样想。但是……我的妈……你居然真的知道!”
他说完这串绕口令一样的话,用自己晕乎乎的脑子理了一下,结果不仅没有理清逻辑,还压根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挣扎了一秒,就屈服于眼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的本能欲望,放弃做一个清醒理智的人了。
他屈起食指,搓了搓人中,眼睛望着曲景明,偷偷笑:“再……来一遍?”
曲景明没有说话。
和春大着胆子,挪动膝盖凑近去,低下腰身,仰望曲景明,一手掌在他脑后,一手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很轻地触碰了一下,轻声喊:“明明。”
他们第一次以这种逆天违道的形势亲近,他还把握不好分寸,那一下捋得太若有若无了,在曲景明感受来,就像什么小虫子从头发上爬过,怪刺激的;或许还有那声“明明”的影响,二者齐下,搞得他头皮一阵发麻,眼神都变了。
和春还以为他动了情,心神难抑地荡漾了一下,便带着满身酒气把他搂进怀里,梦呓似的,迷迷糊糊依靠本能去吻他。
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黯淡,他想。
第48章 少年郎
和春像是一脚踩进了云层里,好几天,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那天的事情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大脑,把他的神经缠得密不透风,任何情况下,只要给他超过两秒的安静,他就能描摹曲景明的嘴唇形状。现在,连曲景明三个字都像带着火,一想就滚烫,烙在心口,烧得一颗心脏砰砰直跳。
桌面上摆着一个算数用的草稿本,上面不知不觉写满了这个名字。同桌眼神好,瞟一眼就看到他各种理科计算公式中夹着的一堆“曲景明”,惊讶了一下:“你这是怎么的,难道传闻是真的,你跟曲景明是一对?”
和春睨他:“你有病啊,我练字。这三个字,横竖弯勾,要啥有啥,可以全面练习。”
同桌扬了扬眉梢:“……哦。”
和春翻了一页,侧身对同桌,一边转笔一边听课,听了两句,台上老师的声音就不见了,耳边只有曲景明那天的呼吸声,他已经着了魔,脑子里除了想曲景明,想其它什么都是一闪而过没滋没味的……然而,有时候想人也会累,他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塌下肩膀,目光飘过几个人头,落在曲景明身上。
那人也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笔,但上课态度比他认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时在书上写写画画。这落在老师眼里,算得上是捧场听课的好学生了。但凭和春对曲景明的了解,上课听课,那是他无心向学的表现,正常情况下,他只顾自己嗖嗖嗖往前学,哪里会闲得下来听课。
他在想什么,也这么不专心?
和春心花怒放,唇边不由自主勾了一抹笑意,低头在草稿智商写了一句话,撕下来折好,趁老师板书的时候,点了点前桌,让人帮他传纸条。眼下,他们隔了两组,兜兜转转了好几个人,纸条才到曲景明手上。
曲景明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谁传来的,他微微挺了挺脊背,手里捏着纸条,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下,又记了两条老师的笔记,才轻轻往和春那边飘了个眼神,看到和春傻了吧唧的笑容……这点出息。
想是这么想着,可鄙视里还冒着甜味,他打开纸条:中午放学后留下来帮我补个习呗。后面画了个什么玩意儿,又被涂掉了,还涂得很彻底,然后追加一张圆溜溜的笑脸。
补个屁习。曲景明在心里嗤了一声,卷起纸条塞进桌面两摞书的缝隙里,坐直了身体,把手里课本翻到几个单元后,开始干正经事。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后,大部分同学都奔向了食堂,过去和春也是这些积极分子里的一员,但今天他恨不得落后于所有人。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同学们鱼贯出教室,主要是看着曲景明的同桌,人家一走,他立刻随手拎了本物理练习,屁颠屁颠地过去鸠占鹊巢了。
他装模作样翻开一页,笑嘻嘻地对曲景明指了一题,曲景明接过去看,神情认真。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了,只剩下一两个跟他们一样“热爱学习”的,然而每个人的课桌上都是高高的书堆,不伸长脖子刻意看,还真不容易看到别人。
教室一空,和春就开始犯贱性。
曲景明空着的手搁在桌面上,以往,和春光觉得他脸长得好看、身材好,这会儿发现,这双手才是天赐的冰肌玉骨,手掌薄而削瘦,自然微屈的手指修长洁白,骨节分明,一点瑕疵也没有,古人诗中一去轻万里的少年郎,大约就是用这样的手执握缰绳,策马踏花。
和春用指尖去逗他的指尖,曲景明下意识缩了一下,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别闹。”
一点都不严厉。和春要脸的时候那是很要脸,不要脸起来,每根毫毛都是流氓,他完全把这句话当做耳边一阵撩人轻风,得寸进尺地拎起曲景明的手指把玩。
曲景明起初还拍开他,后来就随他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执笔那只手就在草稿纸上刷刷写起了解题步骤,三下两下竟然就完成一道题,这才将一直被把玩的手抽走,顺便用手背甩了和春手腕一下……可真用力,和春“嗷”叫了一声,很疼的样子。
曲景明懒得理他,指着题目:“来,你通读一遍题目我再跟你说。”
“哦。”和春恹恹的凑过去,把下巴垫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读题,曲景明在他旁边摊开解题步骤跟他讲解,他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瞟教室里另外两个人,他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耳朵里只听清一句“其实这道题的基本思路还是G=mg,我们拨开障眼法……”
那两个人可终于起来要走了。和春紧紧盯着他们,眼看他们跨出教室,和春心里一松,突然抬起头,带这电光一般的眼神倏然打断曲景明的讲解。这一眼劈下来,曲景明心头也跟着燥热了,不自觉地按下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亲在一起。
偌大一个教室,空荡无人,安静得诡异,他们只听得见来自彼此的声音,这声音又被教室之外那些遥远的、模糊的声音包裹着,无端生出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可同时,在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的公共场所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又带着巨大的暴露感和危机感。
头悬利剑,非常危险,非常刺激,就像他们此时的心境。
理智上都知道他们这样是不被允许的,是玩火,可打心里,谁也没有认错的诚意;不确定这种行为是否因为感情,但没有人愿意停下,甚至没有人去追究感情这回事——如果欲由情动,那听起来挺浪漫的,可要是情生于欲,那未免煞风景,因此追究起来实在没有意思,不如让火燃烧。
一切道德和束缚都遥远而模糊,只有此刻亲密接触落于实处。
他们都是今日少年,既不求天长地久,暂时也不甚在意对方将自己放在心中何处,真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在彼此的醉和吻之中,获得此生未曾有过的放纵和满足,又隐隐约约找到一点身为同类的精神共鸣。
这些年一起长大,他们太熟悉,可因为太熟悉,也就几乎没有太深地去交流过彼此的内心世界,从外表看,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如果不是被命运意外地聚到一个屋檐下,可能永远也成不了朋友。可是直到那天曲景明上了房间的锁,跪到床上,沉默但堪称主动地跟他厮混苟且,和春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内心深处是一样的。
满腔的叛逆和不知名的渴望被压抑了许多年,他用开朗大方没心没肺把童年的伤痛埋了个严严实实,好像父母双亡带来的心灵恐惧和碎裂都随着当初那个心理医生一句“没事了”,就真的没事了;曲景明则是别扭地活过了童年,心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磕磕绊绊、敏感比较,又怎样给自己包裹了多少层茧,才终于不再轻易被冷待和歧视伤害,如今脸上挂着一张温和懂事的面具,优秀又听话,招每个人喜欢……
可这都不是他们的真相。
真相是,他们渴望彻底的叛逆,彻底的哭闹,彻底的破坏,彻底的坏,摔倒肮脏之中,裹上厚厚的污秽……怎么堕落怎么来,哪怕这个可恶的世界把他们敲碎了也没关系,他们会重生,等他们从肮脏污秽中爬起来的时候,才会成为真正敢于直面阳光的人。
倘若这份彻底的堕落还能拥有一个同伴,那就是壮丽的诗歌了。
那天,曲景明和他拥吻的时候,他感到灭顶的幸福和多想一分都后怕的幸运——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个同伴,而且,太好了,这个同伴是你!
他知道,曲景明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多说,一吻即合,从此像两个流落茫茫荒原的亡命徒一样,结伴对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内心做无声而激烈的抗争。是懵懂,也是清醒,是本能,也是爱意。
“我饿了。”换气的间隙,曲景明说,同时按住了和春摸索到他腿根的手,他们还离得很近,他盯着和春的眼睛,看着那双有点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清醒,然后一字一句道,“我们现在就这样,不要太多。”
和春茫然了一下,随即灿烂地点头同意了,眼角溢出甜腻的笑,又凑过去,舔了一下曲景明的唇缝,很会卖乖地回答:“好,你说怎样就怎样。”说完,他退开一些,顿时两人都觉得呼吸空间宽敞了许多,眼神缠了一会儿,都很有默契地笑起来。
“那我们去吃饭?”和春话是这么说着,人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视线往下瞄啊瞄的,假装不经意掠过曲景明腹部以下。
曲景明:“……”
忍着扇他一巴掌的冲动,踹了他小腿一脚:“看个屁,走,教师食堂!”
和春屁颠屁颠地跟上。
学校宿舍午间休息从一点开始,宿管老师会查房,他们还有十五分钟。匆匆感到教师食堂,也没什么可吃了,两人挑挑拣拣,各点了一道菜,合着吃。
离开旖旎的氛围,曲景明的思维很快就回到正常路数了,一坐下便有点懊恼地责备和春:“你刚才给我拿的那道题是什么玩意儿,那么容易,你不会?”
和春摇摇头:“什么题?我看都没看懂。”
曲景明瞪他:“你有好好看过吗?”
和春嘿嘿笑笑,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半,剩下的往曲景明嘴边送,被躲开了:“我现在想起来了,那道题上周周测的时候出过的,你那时候就问过一次了……以后不要浪费这种时间了,找借口也找一道正经点的题。”
和春把剩下那一半也自己吃了,他刚才也就是逗逗曲景明,心里清楚,曲景明才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跟他胡闹。可见,相比之下,还是曲景明比较要脸。
他配合着要脸的曲景明:“知道了,我会找一道你都解不出来的题,共同进步!”
曲景明被他气笑了。
他们看着时间吃饭,并不慌忙,还能聊点闲话。从练习题扯到周考,从周考说到月考,月考之后是家长会,自然又扯到他们的家长大人和容,说到这位姐姐,和春突然一个激灵,拍下筷子,“哎呀”一声,接着惊呼:“糟了!”
曲景明看他一惊一乍的,也放下筷子:“怎么了?”
和春“嘶”地吸了一口气,放低声音,说:“姐姐知道我喜欢你,我还跟她保证过,高考前绝不让你知道,绝不打你的主意。”
曲景明听了,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只微微低下头,继续吃饭。和春还在那边叮咛嘱咐,说绝对不能让和容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然他会被和容打断腿的,搞不好吊在院子打,到时候就丢脸丢大啦…。。。这些乱七八糟的,曲景明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收入了他刚才插在一堆嘟囔里的短语:我喜欢你。
他知道和春喜欢自己,但这会儿发现,真的听到他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受了。不肉麻,不荒唐,不讨厌,挺好的。温暖柔软,可以垫在心底。
“明明,你可记住了,回家见姐姐一定要装好一点,不能被发现,她眼神很厉害的。”和春唉声叹气地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揍的惨况。
但依曲景明的看法,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你不会挨打的,他们一定会把我送走。”
闻言,和春一愣。曲景明看着他,含笑道:“我反正不会被她发现的,你要小心,比如,你这么看着我就不行,这么喊我名字也不行,随便进我房间更不行。”
和春在桌子低下握住他的手:“那我也要进。”
曲景明:“那你就要为后果负责了呗。”
“那有什么。”和春晃着他的手,把情话说得义薄云天的,“我要是挨打了,你就看着别动,你要是被送走,送到天涯海角我也去把你追回来。”
曲景明看着他,嘴边噙笑。
到底少年郎。
第49章 承诺
和春在篮球场上奋战着,远远看到曲景明来了,一边绕过阻挠试图投篮,一边对队长说:“我要下场了!”
队长做了个0k的手势,他正好甩开了敌方的阻挠,双手扣着球,微微踮脚,对准篮筐,一击必中。帅气。他满意地做了个手势,然后下场。曲景明走到他面前,递来一瓶水,还是拧开的,他嘿嘿一笑,说:“谢谢啊。”
两人走上校道后,他才凑近曲景明耳边,补道:“今天怎么这么贤惠?”
曲景明瞥了他一眼,大约是当他的话是放屁,因此没有跟他计较:“刚才在办公室看到这个月的成绩表了,你班级第九,年级二十九。”
和春听了,大喜:“都达标了!”他邀功似的看着曲景明,“这下我安全了吧?”
曲景明点点头,随即淡淡地说:“但要保持,一直到期末,才是真的安全。”
“哦。”和春蔫蔫地答,喝了半瓶水,剩下的塞回去给曲景明。
高一第二个学期中,最抢眼的主题是分科,分科就意味着重新分班。于是,和春受苦受难的时刻到了——每次面临升学和分班,曲景明必然把他提溜起来,没完没了把他埋到课本里,为的是勒紧成绩,免得一纸分班表把他甩出去了。
他总觉得自己能在年级中考个百来名,就很满足了,但是曲景明要他在前三十,他就不得不奋斗。何况,补习计划是曲景明在上个学期就给他制定了的,他也不舍得让曲景明的用心白搭。因此,在每个中午放学后的教室里,他们还真的好好补习过,“乱搞”则成了他的奖励……在这么个奖励机制下,他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并获得眼下喜人的成果。
两人从球场走回宿舍,和春还热得不行,动作毛毛躁躁地,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寝室门,力道没把握好,声音震天,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抱怨他,他笑嘻嘻地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大家也就罢休了,只有方勤不买账,冷哼了一声。
和春抬头看了一眼方勤,也回了个冷哼,然后跑去洗澡了。
时间已经不早,没有打球之类的课余活动的同学多半都收拾妥当,准备去教室了。室友们纷纷离开,最后宿舍里就剩下个还在等和春的曲景明,以及永远不高兴的方勤。他们俩倒是不算交了恶,只是曲景明作为和春这面的人,也懒得跟方勤搞好关系。
一时间,宿舍的空气有点僵冷。
和春在卫生间喊:“景明,我的沐浴露没有啦!”
曲景明从床底拿出自己的,送到卫生间去。和春开了条门缝,轻声问:“那谁还在?”
曲景明点点头,和春遗憾地撇撇嘴:“真讨厌。”眼睛直白地盯着曲景明的嘴,眼角挂着有点坏的笑意。曲景明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和春缩回去了,随即有水声哗哗地响起,曲景明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宿舍里。方勤已经下床了,看样子准备走人,见曲景明回来,他冷冷地丢过来一个嘲弄的眼神,脸上挂着一副很讨人厌的表情,很是让人想揍他。
曲景明懒得理他显而易见的挑衅,老神在在地在和春床上坐下等人。
方勤笑了笑:“你们两个,不觉得脏吗?”
曲景明当即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平静下来,他平时遇事就惯于不动如山,此刻脸上神情自然也看不出有一丝变化。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安然地刷着和春手机里的各种软件。
方勤的挑衅挑得那么高,没人接,重重落在地上,他感到自尊受损,又提高声音补了一句:“别以为没人看出来,你们敢做就要敢当啊。”
这么大声,就不是说给曲景明一个人听了,更是给和春听的。曲景明表面无动于衷,心里还是提了一下,略略担心和春听到了要发飙。方勤比他更关注卫生间那边的动静,不料过了好半晌,和春都没给一点反应。方勤悻悻地走了,曲景明抬眼一瞟那背影,轻蔑地笑了笑。
和春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头发湿答答的,看起来有点狼狈,配上一张忿忿的脸,一开口就骂上了:“一个男的,怎么那么八卦,贱人!”说完不解气,过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低级!”
曲景明把手机递给他,站起来:“是低级,是贱人,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和春一看时间,离晚读时间只有五分钟了,便顾不上再擦一擦头发,揣好手机就跟曲景明一起出去了。夏天天黑得晚,晚自习前正是夕阳最美的时候,他们迎着色彩缤纷的天际,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情仿佛被夕照安抚到,变得柔软。
和春轻声问:“你怕吗?”
曲景明闻言,侧头看他:“怕什么?”
这像是反问,又像是回答。和春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就觉得本来就柔软的内心更软绵绵了,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鼻尖:“被人发现,被叽叽喳喳讨论什么的,肯定说我们变态啊……想想还挺毛骨悚然的,我们在别人眼里,得多那什么啊……”
曲景明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把和春笑得心惊胆战的,瞪大眼睛,半撒娇半认真地说:“你笑什么,有话说话,笑起来吓死人了。”
曲景明:“你现在想那么多,早的时候怎么不想?”
和春:“想了想了,我一直都有想,我发现喜欢你的时候就想了,那时候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就怕你讨厌我。”
曲景明:“我不讨厌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和春抿了抿唇,看着他:“我怕别人讨厌你,说你闲话。”
曲景明一脸莫名其妙:“我也不要别人都喜欢我啊,别人爱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你……”他停顿片刻,进行了短暂的斟酌,然后直视和春,道,“你能扛多少,我就能扛多少。”
和春愣了一下,琢磨着这话的意思——你能,我就能,这话简直等同于“You jump, I jump”,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浪漫的誓言,他终于可以靠这句话确定曲景明不是一时冲动跟他厮混在一起,确定将来倘若遇到阻碍,他不会是一个人。揣紧这颗定心丸,他觉得天不怕地不怕。
这天,随着月考成绩表一同发下来的,还有分科表,老师在台上再三嘱咐,选科要慎重,历数了文理科各自的利与弊,最后拍着表格最底下的一栏,强调道:“一定要跟家长商量,我要看到家长签名,才确认你们的志愿。”
在她说话的时间里,和春已经把表填好了,只差一个家长签名,本想自己模仿和容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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