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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我入明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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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奚时放慢车速,没有思考,直接摇了摇头,“我想自己找工作。”
陶父站她这边,“我也觉得奚时可以出去锻炼锻炼,孩子也该成长,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还怎么长大呢?”
“行吧。”陶母一向说不过他们两个,摆了摆手,“工作的事先不说,奚时你现在都毕业了,得赶紧找个男朋友了啊,你说哪有整个大学念完都没找到对象的呀?我女儿长得这么好看,追的人一大把,就没有一个你满意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关节泛白,陶奚时沉默下来。
对啊,就是没有满意的,那个人来过之后,怎么找得到比他更好的人?
时间过得多快呀,转眼她都毕业了,那段日子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有时候她也会想,他真的就那么狠心吗?甚至都不愿意跟她好好说一句再见,要消失就直接消失得那么彻底,杳无音讯。
同时她又很理解他这样的行为,她不小心丢掉了他的一个孩子,又害得他没能见上他爷爷的最后一面,他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可她却浑然不知。
陶奚时想,他大概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吧。
……
最终陶母同意陶奚时在外面找工作,但最大退让的限度是只能在扬城范围内。
在临近毕业那阵子,陶奚时给几家正在招聘的公司投过简历,她在家待了不到一周,收到了两家公司请她去面试的回复。
她确定好面试时间,一家定在早上九点,另一家在下午两点,并不冲突,她决定两家公司都去试试。
……
次日,陶奚时早早地起了床,难得的是,彼时陶父陶母还在睡梦中,她在厨房准备了两份早餐,保温在微波炉里,留了张小纸条在桌上,开着那辆新提的奥迪出了门。
习惯于川市那样拥堵的交通,扬城的马路倒是现在很顺畅无阻,连红绿灯都少了好几个。
陶奚时对公司的具体地址不太熟悉,她开出小区后,一边在导航里输地址一边踩到五十码的码数向前驶着。
她显然太高估自己的车技了,低头输入地址的那几秒里,突然听见“嗙”的一声,车身狠狠一震,她的身子惯性往前倾,手指在导航屏幕上划过。
抬起目光看向前方的情况,她才发现是她追尾了。
被追尾的那辆车的屁股和她新车的车头撞得有些惨不忍睹,幸好她开得慢,人倒是没什么事。
陶奚时缓过神来后,第一反应是解开安全带下车道歉,同时那辆车的车主也下了车,陶奚时还没看清人,便先听见用力的关车门声,那位车主似乎脾气挺大。
她走过去,语气诚恳,“对不起啊我……”
目光投过去的那一刻,话音戛然而止。
宋沉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生生卡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又咽回去,他长久地看着陶奚时,打量着她如今的样子,神情若有所思。
……
“随便给我上一份主食就行,再来一杯酸奶。”宋沉把菜单递到陶奚时眼下,“你要吃什么?”
“我刚吃完早餐,给我一杯柠檬水就行。”
陶奚时看着手表,刚才那一场追尾已经耽误了今天面试时间,她向那边公司的人事部说清了缘由,又将面试时间改为明天早上。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走菜单。
宋沉也看着表,心里琢磨着那架飞机该是几点到,再抬眼扫了对面一眼,“刚毕业吧?”
陶奚时点头。
他又问,“以后就在扬城上班了?”
“大概吧。”她拨弄着手表,“你呢,你在干什么?”
宋沉的变化并不大,他仍旧喜欢染着冲击视觉的发色,穿得像个学生一样,那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身上还有那股子年少轻狂的劲。
陶奚时看着看着,不由得想到,那么他呢?他现在是怎样的呢?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彻底变了个人,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我啊。”宋沉转动杯子,“我在跟我爸做生意呢。”
陶奚时点点头,他接着说,“你知道是什么生意吗?”
“什么?”她疑惑地抬眸。
“关于消息和资料的买卖,我手上现在,握着不少人的秘密呢。”宋沉若有所指地说,“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也可以找我做交易。”
陶奚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讲,“那……关于盛林野的消息呢?”
宋沉得逞地笑,抱着双臂笑得像只老狐狸,“有钱就行啊。”
“我有。”
“盛林野很贵的。”
他特意咬重“盛林野”这三个字,在咬重“贵”这个字,陶奚时神情未变,很平静地问他,“两千万够不够?”
“你在跟我开玩笑?”宋沉压根不相信她能拿出两千万,直觉她是在玩他,但是紧接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他恍然大悟的样子,“陶奚时你太阴险了吧?用盛林野的钱买盛林野的消息?”
如果陶奚时真的支付得起这两千万,那么毫无疑问,是三年前盛林野留给她的拿笔钱,她还留着。
陶奚时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问他,“这笔生意你做不做?两千万,你好好想想吧,是两千万。”
她也刻意咬重“两千万”这三个字。
宋沉一副不为金钱所诱的样子,抱着臂冷哼了一声,陶奚时耐心等着,低头喝柠檬水,然后他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想要知道他的什么?”
这句话还透着一种意思,宋沉似乎什么都知道,不论她要问什么。
她回:“我想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那这个话题就到这里了。”宋沉耸肩摊手,面不改色,“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65章 号码
宋沉摆出要走的姿态,但是他的动作极其缓慢; 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 一帧一帧的,陶奚时觉得他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简直是天生的演员,她起身配合地拦下宋沉,退一步说:“他的手机号给我总可以吧?”
戏精宋沉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 不情不愿地重新坐了回去; 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表现得非常为难道:“恩; 其实我不是很情愿跟你做这笔交易的。”
“我知道。”陶奚时从包里翻出便利贴和一支黑笔; 从桌面上滑过去,“全都是我逼你的; 你并不想这样做。”
“对。”他用力点头,“记住啊; 是你逼我的。”
黑笔在宋沉手中灵活地转了一圈; 他给了陶奚时一个赞赏的眼神,唰唰唰几笔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串号码。
便利贴再次回到陶奚时手里时; 她抚过冰凉的纸质; 那一串十一位数字的号码,她看在眼里; 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有多久没联系了呢?
三年了; 三年这个数字看起来好像很漫长很漫长; 但是却在眨眼之间过完了; 真正应了那个成语,日月如梭。
陶奚时小心翼翼地将便利贴收好,塞回包里,宋沉执起筷子,看她一眼,“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陶奚时不解地抬头。
“过了这么多年,盛林野离开这么久了,终于明白盛林野全世界最好?你这三年里认识了多少人呢?现在想通了,准备找他复合了?”
宋沉这一番夹枪带棒讽刺的话,陶奚时平静听完,再平静地回:“第一,我没说过分手两字,他也没提过,所以,不存在复合。第二,你从三年前对我就有偏见,宋沉,我能问问,我到底哪儿惹到你了?”
“没啊。”宋沉搁筷子一摊手,“你没惹我。”
“但是陶奚时,盛林野那人不但好骗得很,还很死心眼,认定了的事绝不回头。这三年他过得怎么样我全看在眼里,你如果还抱有别的目的,那就不要再去招惹接近他了。”
陶奚时轻轻笑一声,挺冷的,“宋沉,我能抱有什么目的?我图什么?”
她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宋沉有些忍不了,他本就沉不住气,也藏不住话,烦躁地摸出一包烟,也不顾墙上贴着的“请勿吸烟”的标志,直接将它点燃。
他叼着烟,说话含糊不清,“我跟你说实话吧,盛林野在英国这三年回来过无数次,你知道哪一次?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注意不到他,他来见你再多次你也不会发觉!”
用力吸一口烟,宋沉嘴角衔着冷笑,“他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我无话可说,也没办法。今天碰到你是偶遇,但是本来我就打算找你一次,我是想把盛林野的消息告诉你,因为我受不了他继续这样单方面的付出,继续毫无指望地喜欢着你,你还不知情。”
“你如果还有心的话,我希望你行行好,这次可千万别再伤害他了,他在英国怎么过的,我比你清楚。”
宋沉讲完,气氛凝固般的沉寂下来,就连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的声音似乎都轻了一些。
陶奚时从他那里拿到盛林野如今的手机号时,并没有想过要去联系他或者怎么样,她觉得三年过去了,他的生活一定很稳定,她不想去打扰他的生活。
并且是他先离开的,他现在也一定在过着更好的生活,不需要她的生活。
一开始她只是想,自己这儿如果还能有一两件和他有关联的东西就好,这样她也能继续自欺欺人,他们没有结束,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但是听宋沉吼完那段话后,她的眼睛突然干涩的难受,花了一些时间才把这番话里的意思消化完,心倏地沉下去,像坠入一个无底洞,不停地坠落,不停地坠落,怎么也坠不到尽头,便一直保持着这种失重感。
“盛林野在英国这三年回来过无数次。”
这一句话,短短十五个字,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金,狠狠砸进她的心里,来回绞着心脏。
她就知道,曾经在图书馆门外和贩卖机前见到的人一定是他,她不可能认错。
但是她只见到过这两次,就像宋沉说的,他回来了无数次,那么剩下的那么多次呢?他又站在了什么地方,默不作声地与她擦肩而过。
每一次她的错过,他又是什么心情呢?
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她不敢想他有多失望。
“你放心吧,我对他没有任何目的。”陶奚时顿了一下,“如果有目的,当年那个小孩我会拼死护住。”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
当年她是想护住的,可是她没那个能力,她保不住它。
在手术台上她也哭着求医生救救孩子,真正即将流失的那一刻她才猛然发觉她有多不舍有多不忍心,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
命运是一件很玄乎的东西,她不敢再和命运抗争,不敢和命运再赌任何东西,所以,能够握紧的,这次她不会再放手。
……
提到小孩的事,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不但一刀刀割在当事人的心,也插向旁观者的心,宋沉沉默了下来。
“你能给我说说……”陶奚时先开口打破僵局,直直看着宋沉,嗓音里带了一分不太明显的请求,“盛林野这三年在英国过得怎么样吗?”
“不怎么样啊。”宋沉也学刚才的陶奚时,语气轻描淡写,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好过,一边学习一边工作,都是高强度的那种程度,身体直接累垮好几次,但是他无所谓啊,反正他在乎的人又不在乎他,没人管的住他,就继续折腾呗。”
“他去年回了香港,青贝那丫头把她爷爷留给她的股份也全转给阿野了,他回香港了就算是正式接手了盛氏,更忙了,要学的东西也多,好不容易空出点时间,还得赶回川市,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陶奚时安静听着,垂着眼睫,看不清她的神色,一言不发。
“你说,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也没人管的了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眼呢?”
陶奚时答不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
宋沉讲到这里为止,低头看一眼手表,起身,“我等会还有事,先走了。”
陶奚时点头,他经过她身旁时,她突然出声问:“他现在在哪里?现在我可以联系他吗?”
“再等等吧。”
宋沉买完单之后,走得还挺匆忙的,由于车子追尾被拖走了,他在咖啡店门外的马路上等了挺久的车,才拦下去往机场的出租车。
一路上,他一直催司机加速,司机油门踩到底,笑吟吟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宋沉,打趣道:“小伙子,这么猴急,你接女朋友呢?”
“大叔你想什么啊……”宋沉无奈道:“我去接我祖宗呢。”
二十五分钟后,出租车紧急刹车停在机场门外,宋沉付了钱下车,垂眸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那位祖宗估计已经到了一阵子了。
果不其然,宋沉在入口的某个角落,看见倚靠在墙角低头打游戏的祖宗,他身高腿长,脸又生得好,立在那儿非常显眼,站哪儿都是闪光点,经过的旅客大部分都往他这儿看一眼,他旁若无人地继续打游戏。
宋沉折步走过去,往他肩上一搭,“野哥,好久不见啊。”
盛林野单手操作着游戏,另一只手移开他的胳膊,眼皮都不抬一下,往四周扫一眼,开口了,“车呢。”
宋沉心里嘀咕,被你老婆给撞了呗,面上笑嘻嘻的,“刚在马路上不小心追尾了,我让人给拖走了。你现在要去哪儿?我喊车送你。”
“清溪镇。”
盛林野走在前面,宋沉掏手机给人打电话,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身说,“给我弄台电脑过来。”
宋沉这才注意到,盛林野这次又是双手空空的回来,这也就说明了他不会久留,可能又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看一眼又离开。
他暗暗想,希望这次陶奚时能争点气啊,他绕了那么一大圈把联系方式留给她,她可别让他再失望了。
……
陶奚时回到家,心情还没有平复,那颗心仍旧在狂跳,沉寂了太久的东西突然被唤醒,总是那么难以平静。
陶父和陶母已经出门去上班了,半小时前陶母还发短信问她面试的怎么样,她还没来得及回,这会儿她回复了一句还行,刻意暂时地瞒下了追尾的那一段。
回复完之后,她从包里找出便利贴,上面的十一个数字早在咖啡厅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她依旧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过去,在手机通讯录里存下这个号码。
又把号码置顶。
她盯着号码,想着。
希望还能把你找回来呀,希望你没有走得太远,但就算走远了也没关系,如果你做不到追逐,那这次换我追你。
做完这一切,陶奚时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
叮咚。
门铃一遍遍响起,混合着手机铃声,炸得人睡不着觉,陶奚时被吵醒是在下午一点半。
她睡眼惺忪地掀开空调被,拖着懒散的步伐去玄关处开门。
徐冉竹站在门外,脚边竖着一只大型行李箱,满面春风,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奚时姐,我终于解放啦!”
因为要安心准备高考,徐冉竹两年没有踏足这里了,她在那个镇子里马上就要憋坏了,终于熬到了高考结束,在家没待几天,等办完同学会就立刻收拾了一堆行李来到这里。
经徐冉竹这样一提起,陶奚时才记起,这个小表妹今年刚高考结束,她请她进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既然考完了,那就在这里多玩一阵子吧。”
“好啊好啊。”徐冉竹求之不得,拖着行李箱进来。
睡意慢慢退散,坐沙发上的陶奚时思绪渐渐回笼,想到要问她,“你打算去哪儿上大学?”
徐冉竹在水族箱前拆一半鱼饲料,“奚时姐,川市好玩吗?我也想去那儿上学,那可是这附近最大的城市了,我喜欢大一点的地方。”
“那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正常发挥,二本应该没问题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徐冉竹闹着要去酒吧玩,撒娇般的摇着陶奚时的手臂,“去嘛姐姐,我真的很想去玩玩,我们镇里的全是静吧,一点意思也没有。”
“而且我都高考结束啦,你带我去疯一把吧。”
陶奚时拗不过她,伸手比了一个“一”,认真道:“只去一次。”
徐冉竹抬手保证,“我就看看,就这一次。”
……
入了夜,城市覆上一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陶奚时懒得走太远,她便带了徐冉竹去小区附近的一个酒吧,酒吧的位置较偏,她轻车熟路地把徐冉竹带进去。
那几个小巷绕过来又绕过去的,徐冉竹走一遍压根记不住路,猜想以前陶奚时一定是经常来,才会想今天一样如此熟悉,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陶奚时以前确实是经常过来,和那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一起,那时候这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全都认识他们,但时隔几年,这里的工作人员和老板都换了两批,没有了她熟悉的面孔。
拉着徐冉竹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沙发上坐下,背景是嘈杂震耳的音乐声,她拉高了音调问徐冉竹,“喝西瓜汁行吗?”
徐冉竹以为自己听错,瞪大了眼睛,夸张道:“姐,哪有来酒吧喝西瓜汁的啊?我想喝酒行不行……”
“不行。”
“我成年了!”
“也不行。”
“就喝一瓶行不行啊?”徐冉竹眨眨眼,担心陶奚时听不清楚,趴在她耳边努力劝说,“你看啊,我今年刚成年,喝一瓶啤酒不会醉的,真的,我就尝尝。”
陶奚时看着徐冉竹,无声且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陶奚时还是妥协地拎来了一扎啤酒,她对这个表妹锲而不舍的功力很是佩服,啤酒砰一声放在桌上,瓶底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被巨大的音乐背景声盖住。
徐冉竹笑得弯起了眼睛,“谢谢奚时姐。”
这时候劲爆音乐声突然止住,有个背着吉他的素颜女人走上酒吧舞台,五颜六色的灯光切换成柔和的黄色光线,在头顶来回荡着。
徐冉竹开了一瓶酒,刚喝了两口便说要去一趟洗手间,放下酒杯小跑着上楼了。
陶奚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驻唱歌手开始唱歌,她撑着下巴听舞台上女人的歌声,她的声音很沙哑,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得很投入。
“我独自漂流着也不会孤寂,星光下是你温柔地凝视,越过了冷漠与猜忌,拥抱我的岛屿。”
“无论是多遥远距离,我可以四季交替,任何天气都挂念着你,只要去爱就来得及,不害怕匆匆老去。”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
一曲完毕,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的,女人接着唱起第二首,陶奚时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首的歌词,反复在脑海里琢磨着那一句“只要去爱就来得及”以及“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看到那个号码就觉得安心,一旁突然撞过来一道力,撞上了她的手肘,随之传来一阵酥麻,她侧头,徐冉竹慌乱地坐在她身旁,理了理头发。
“怎么了?”她揉着手臂,“这么慌干什么?”
“奚时姐,我刚刚碰到一个神经病。”徐冉竹转过头,视线在四周游荡一圈,“有个大叔非要我跟他喝酒,差点把我拖走,幸好我反应快,把他甩掉了。”
陶奚时脸色立刻沉下来,“我们现在回去。”
她拉起徐冉竹的手,被徐冉竹再扣住,神色还是有些慌,“你说他会不会在外面堵我呀?这家酒吧的位置这么偏,外面小巷子那么多,我刚刚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他,我有点怕……”
“没事。”陶奚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夜越深,聚在酒吧里的人越多,没过多久,酒吧里基本满座,驻唱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台,又换回了震耳欲聋的欧美音乐,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着身躯,一片堕落沉沦的气息。
徐冉竹不敢留恋,紧紧拽着陶奚时的手腕,跟着她穿过拥挤人潮走出酒吧。
外面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干净,吹过来的夜风还沾着丝丝花香,轻轻柔和地抚过脸颊,与里面奢靡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小巷的路灯较暗,艰难地将这一方土地勉强照亮。
☆、第66章 电话
徐冉竹大概是真的被刚才那个陌生男人吓到了; 抱着陶奚时的一只手臂不肯放; 跟着她的脚步拐进小巷里; 月色落在斑驳的墙壁; 悄无声息。
静谧的氛围里; 除去两人的脚步声外; 很快便隐约还有另一道脚步声,刚开始离得很远,但是慢慢地在靠近; 似乎越来越近; 就响在身后。
徐冉竹不敢回头看; 也不敢出声说话,她更用力地抓着陶奚时的手。
陶奚时显然也听到了渐进的另一道脚步声,她微微皱起眉; 正要回头时,感觉肩上突然一重,有只手覆了上来。
徐冉竹吓得捂嘴叫; 陶奚时下意识转身抬腿踢向身后那人; 身后那人个子很高; 她一脚踹过去只踹上那人的小腿; 与此同时响起了少年清澈透亮的嗓音,挺委屈的:“哇,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疼死我了……”
这声音……
陶奚时抬起头; 借着惨淡的月光与路旁昏黄的灯光看向眼前高挑挺拔的少年; 不太确定地出声:“……苏渐?”
……
在陶奚时的印象里,苏渐还是一个性格沉闷却依赖性强的孩子,短短几年时间,他竟然也成长了不少,尤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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