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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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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说的,可是……你现在伤成这样,不吃药怎么成?”
阎柔一声不吭,武军候——敦武抬起头,担心的看看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絮絮叨叨的劝说,啰嗦得像个老太太,和平时的沉默寡言大不相同。
“苟延残喘十余年,每天一闭眼,就看到一滩血,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厌了。”阎柔忽然睁开了眼睛,无神的看着空中,眼里露出痛苦之色:“十几年前被你打伤,兄弟没入乌桓,随后又成了鲜卑人的俘虏,我日日夜夜盼望着能报此仇,没想到……今天又被你的弟子打伤,还……还成了什么汉奸,我是汉奸,那些人是什么?”
阎柔忽然直起身子,冲着愕然的敦武怒吼道:“敦武,你说,你们是什么?”
敦武尴尬的陪笑道:“子玉,你不要当真,这汉奸什么的……只是骗那个小竖子而己,在我心里,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兄弟的。”
“呸!”阎柔唾了他一脸带血的唾沫,扭过头去:“我阎柔高攀不起。”
敦武为难的舔舔嘴唇,用袖子抹掉脸上的血沫,搓着双手,慢慢的说道:“子玉,我知道你不信,其实连我也不信。不错,那小竖子有一把子力气,手也很快,可是他真的只练过十来天的武技,我想着,他再有天赋,最多在你手下撑上片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赢上一招半式。我……我是怕他胆怯不敢上阵,又对这什么汉奸的颇为义愤,所以才这么说,想激激他,万万没想到……”
“你少来花言巧语。”阎柔打断了他的话:“你敦武是什么样的人,是百年高族折节延请的高手,教出来的弟子当然也是高手,哪是我阎柔这样的人能够比肩的,能留我一条性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敦武语塞。
“另外,要说汉奸之名,我阎柔真是承当不起。”阎柔忽然转过头来,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敦武:“你不惜用无辜的性命去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汉奸。”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不是,我是,我是汉奸,行了吧,求求你了,把药吃了吧。”敦武顺着阎柔的话音说着,捧起药碗送到阎柔的面前,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阎柔盯着他的眼睛,露出残忍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你曾经用我们兄弟的性命去换的贵人,现在是最大的汉奸。”
敦武的身子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狠厉,他盯着阎柔的眼睛,同样一字一句的说道:“子玉,你恨我,我不怪你,哪怕你杀了我,我也认了。可是,你不能诬蔑我的故主,否则我绝不饶你。”
“从那次你丢下我们兄弟开始,我就没有再指望你。”阎柔的眼神凄冷,面带不屑:“你就在幽州,为什么不去草原上看看。你那位故主的后人现在又成了贵人了,你去投靠他,高官厚禄不在话下,只是……等你也成了汉奸,不知你的高徒是不是也如此愤怒。”
敦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直弯着的腰慢慢的挺直了,眼睛盯着阎柔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好半天,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寒声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不用那竖子动手,我自会取他人头,送到大将军坟前谢罪。”
“哈哈哈……”阎柔不屑一顾,放声大笑,只笑了几声,嘴里又溢出血来,声音变得嘶哑无比,却还是斜睨着敦武冷笑不己,神情极其快慰。
敦武愣了片刻,轻轻将药碗塞到阎柔的手里,冷声说道:“阎子玉,你现在更不能死了。我会去草原,如果是你胡说八道,我会亲手杀你,如果……如果确有其事,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杀了他。”
阎柔犹豫了片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反手将药碗砸在地上,用手一抹胡须上的药汁,冷笑一声:“敢不奉陪。”
敦武静静的看着阎柔喝了药,闭上眼睛静静的睡下,这才转身出了门,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向前院走去,缓慢的脚步沉重无比,整个人竟似突然老了几分。
他走过喧闹的中庭,站在雨廊的阴影里,看着宾主谈笑风生的堂上,脸上却没有一丝丝笑容,微眯的双目中射出凌厉的寒光,然后迅转身从侧门出了院子,直奔精舍。
刘备正在屋里换衣服,为马上将要开始的饮宴做准备。这次是毛家的庆功宴,卢植和李定都在,说不定会当庭评说诸生,这两人一个是涿县的骄傲,一个是手中掌握着举荐实权的大吏,不管是谁,只要能得到其中任一个人的一句好评,以后在涿县都能传说开去。刘备深知这是个机会,自然不敢轻轻放过,他不仅希望能得到好评,更想找机会问问李定,他的眉毛究竟怎么了,以至于那天给他那么一个难堪的下场?
看到一脸冷漠的敦武,刘备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行礼。他听刘修刚刚说过,今天能打败阎柔,主要就是因为这位武军候早上指点了他一个时辰。
“军候光临,有何指教?”
“刘修在不在?”敦武虽然对刘备印象不错,但此时此刻却没什么心思和他说话,直梆梆的问道,同时目光向屋里一扫,没看到刘修的身影,立刻皱起了眉头,语带不快的说道:“他去哪儿了?”
刘备被他语气中的不快搞得有些不安,连忙解释道:“大兄刚刚去谷里了,请军候稍息,我这便去叫他。”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敦武转身就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院外。刘备看了,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早就听毛宗说过武军候有个外号叫鬼手,出招迅猛无比,没想到他走起路来也这么快。可惜,这样的高手怎么没成为自己的老师,偏偏去教刘修呢?
刘备暗自叹惜了一声,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敦武来到山谷之中,正待转弯,迎面窜过一个人影,他连忙闪身避在一旁,只见那人抱头鼠窜,狂奔而去,快得有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他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正是刘修,他正待举手叫住刘修,背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皮甲,头戴青铜胄的人举着一口环刀,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一边猛追一边大声喝道:“禽兽休走,吃我一刀。”
敦武愣了一下,听出声音正是毛嫱,不禁吃了一惊。他连忙喝道:“姑娘!”
毛嫱已经冲出几步远,听到敦武的声音,连忙停了下来,转身掀起面甲,露出绯红的脸,怒气冲冲的说道:“武军候,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抓住那个禽兽,他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你追他干什么?”敦武一头雾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毛嫱,疑惑的问道:“再说了,你是怎么会追着他跑,要论动武,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动手怎么了?”毛嫱眉毛一挑,怒不可遏:“不错,我的武技是不如他,可是军候你忘了一句话,邪不胜正,我就是凭着一腔正气,才打败了这个禽兽的。”
第039章 悄悄的,他走了
敦武啼笑皆非,他在战场上拼杀了十几年,只相信更快更狠,从来不相信什么“邪不胜正”这样的屁话。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毛嫱能追着刘修打,但是他知道肯定与“邪不胜正”没什么关系,而且在他看来,刘修也不会是什么邪人。
“姑娘,我正要去找你。”敦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叫住了毛嫱。
毛嫱提着刀,见敦武神色凝重,不似说笑,只好按住了性子,放弃了追杀刘修。
“我要离开涿郡了。”
毛嫱一愣,再次打量了敦武片刻:“武军候,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要走?是谁对你不敬吗?”
敦武摇摇头:“不是,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天不知道结果,我一天不得安稳。”他扭过头看了寂静的山谷,半晌无语,可是眼中复杂的神情让毛嫱知道他意己决。毛嫱皱着眉头,叹了一声:“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开口。”
“多谢姑娘。”敦武自失的一笑:“阎柔与我是故旧,他受了伤,我本来该留在这里照顾他,现在我马上就要离开,就请姑娘多费心了。”
毛嫱摆摆手,很坦然的说道:“这个无妨,他是我毛家庄的客人,又是在我庄上受的伤,我毛家责无旁贷。”
敦武点点头:“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如果说些难听的话,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敦武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另外有一件事,还请姑娘与庄主见谅。我……本名敦武。”
听了这话,毛嫱的眉毛不由得一竖,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淡淡一笑:“那以后便叫你敦军候了。”言语之间,并不以敦武的欺瞒为意。
敦武十分感激,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施了一礼:“多谢姑娘。”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刘修,又接着说道:“这次比试,庄上虽然没有输,可是个人较技与沙场厮杀不同,还望姑娘小心为上。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多请一些武技高强的人才来帮忙。”
毛嫱也瞟了一眼远处的刘修,知道敦武的意思,却没有搭腔。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见敦武还有话要和刘修说,只得恨恨的跺跺脚,转身回了庄院。
看到毛嫱走了,刘修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敦武面前施了一礼:“多谢武军候的指点。”
敦武笑笑,背着手看着脸上犹有惧色的刘修,慢慢的说道:“姑娘虽然性子野了些,却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怎么开罪她了?”
刘修本来在山谷中思索自己怎么会狂的事情,没料到毛嫱突然来找他麻烦,不仅穿了全身的皮甲,还戴了一副遮住脸的青铜胄,恶声恶气的开口就说他是禽兽,只当是被自己偷看洗脚而落入水中的那个穿鹅黄衫的女子,心里虚,哪里还有与她交手的勇气,先被她没头没脑的打了两拳,见她不依不饶,这才恼了,顺手又是一招黑虎掏心。这一招是他练得最熟的,使得那叫一个浑然天成,直到拳头觉触感不对的时候,才现这好象有点问题。
可是这时候后悔已经迟了,本来就很恼火的毛嫱勃然大怒,拔刀就砍,面对疯了一般的毛嫱,刘修丝毫没有面对阎柔时的杀气,只能转头就跑。
他不是怕毛嫱,他有足够的信心击败毛嫱,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前干过的事和刚刚干过的事,他就一点勇气也没有了,只剩下逃跑一条路。
这些当然不能和敦武细说,他含糊的解释说是一点小过节,便岔开话题:“敦军候,你和阎柔是故旧?”
敦武苦笑了一声,点头承认:“不错,我和他十几年前就认识了。另外,他虽然和鲜卑人有来往,却不是你认为的汉奸,他……其实是个不错的汉子。我只是想激你与他交手才那么说,没想到……对了,你这么痛恨汉奸吗?”
刘修撇了撇嘴,心道我就是个愤怒的青年,最恨的就是卖国贼和汉奸。
“我也不喜欢……汉奸。”敦武见刘修不吭声,接着说道:“不过,你刚才那样很不好,如果阎柔不是大意,一时被你的力量克制住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你的手搏已经不错了,但是刀法上还差得太多。”
“可惜军候要走了,要不然我正想向你请教呢。”刘修有些遗憾的说道,这倒不是客套话,他的确是想向敦武再请教一些武技的,可惜敦武有急事,马上就要离开桃谷,以后再想找这样的师傅可不容易。
敦武低下头,想了片刻:“如果有缘,等我回来再和你切磋吧,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敢。”刘修连忙谦虚了一句:“如果不是军候指点,我根本不可能战胜阎柔。”
敦武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说道:“如果你暂时没什么事的话,就在桃谷读书吧,少庄主虽然武技一般,但是一些基本功还是有的,你们是同舍,有机会可以多交流。”
刘修点点头,他估计敦武是想劝他进入毛家作宾客,只是见他和庄主的女儿有过节,所以不好说出口,只好换一个说法。他当然不会留在毛家,但是至少目前还会在桃谷读书,倒也和敦武所说的相符。
敦武又说了几句关于武技的事,这才匆匆告别。回庄里取了一些简单的行李,悄悄的离开了桃谷,只有刘修一人相陪。刘修有些不舍,却也无法可想,只得自己回精舍。一进门,就看到刘备候在门口,焦急的向门外张望。
“大兄,你可回来了,毛宗都来请了几次了。”一看到刘修,刘备如释重负,连忙拉着他进了屋,拿起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帮他换上,一边换一边说道:“今天你打败了阎柔,为毛家挽回了面子,毛家把你当成了贵宾,要请你去堂上和先生他们一起坐,连我都跟着沾了光。”
刘修遗憾于敦武的离开,再加上自己心里的疑团,对赴宴并没有什么热情,只是听刘备这么说,也不好摆架子不去,只得换了衣服,和刘备一起赶了过去。
毛家的院子里已经摆开了酒席,几十个同学都坐在庭中,毛宗正满面喜气的来回招呼,一看到刘修,连忙迎了上来,将他们引到堂上。毛钦落了主席,左手坐着卢植父子,右手坐着李定,阎柔也在座,只是面色苍白,神情萎顿,看到刘修时,心情显然不佳。
刘修刚刚听敦武说阎柔不是汉奸,相反还是个汉子。刘修虽然对敦武了解不多,而且对他突然离开有些好奇,但这短短的十几天的交往,让他对敦武的品性有一定的把握,也比较相信敦武的话。此时看到被敦武称为故旧的阎柔,想起刚才自己又是打又是骂的,还险些用脚踹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了片刻,上前冲着阎柔施了一礼:
“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壮士包涵。”
阎柔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是阎某技不如人,焉敢记恨。只是打败我,并不能说明什么,还请足下留心一二。”
第040章 墙上美人
刘修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和他计较,又向卢植等人行了礼,这才坐到卢敏的下,刘备紧挨着他坐了,然后静静的听卢植他们说话。
时间不长,毛家奴仆们送上了酒,毛钦起身先致了辞,无非是感谢卢植到桃谷来教书,感谢李定来桃谷指教,最后又向来读书的学子们表示欢迎。接着大家开始客套的互相敬酒,每一个人起身,第一个敬的自然是卢植,卢植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酒量非常大,来者不拒,脸上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酒色,一直保持着那种带着三分矜持的从容。
一番热闹之后,李定终于谈到了正题,他先夸了一句毛家的实力之后,话锋一转,说到了备战的困难,希望西毛能够起到带头作用,和其他家族一起为涿县的安全献计献策,出钱出力。毛钦说得很周全,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说要先与其他三毛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刘修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冷眼旁观着堂上的这些人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们的举止,他现汉代的酒宴规矩不少,都是自己以前闻所未闻的,当然不敢大意,抓住机会用心学习。
宴会,李定带着阎柔走了,刘修等人也回了精舍。过了几天,卢敏来找他,让他和刘备收拾一下,陪他一起去涿县。刘修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和刘修打理好了行装,重装套上那架牛车,三人一起赶往涿县县城。
桃谷离涿县不过十里路,老牛再慢,一个时辰便也到了。进城之后,卢敏带着他们直奔刺史刘虞停驻的亭驿。刺史的职责是周巡所领各郡,没有固定的府第,每到一个郡,便住在郡治旁的亭驿,相当于流动办公。进了亭驿之后,卢敏让刘修二人先去安排住处,自己便去见求。
刘修和刘备忙乎了好一阵,刚把房间收拾好,门外便来了客人。两人出门一看,不免有些惊讶,来的居然是刘修的父亲刘元起。
刘元起还是穿着那身带有折痕的新衣,只是脸上难得的带了几分笑意。他一进门,目光在刘修的脸上一扫,然后便落在了刘备的脸上,盯着刘备的眉毛看了好一会,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了一下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这是你大兄伤的?”
刘备连忙躬身施礼:“阿伯,不妨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再说了,大兄也不是故意的,是失手。”
“哼,你不用替他遮掩。”刘元起收回手,没有理会请他入座的刘修,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卢先生在和刺史大人说事,一时半会的不会找你们。听说你们这些天读书读得不错,我带你们去吃顿酒,也算是犒赏一下。”
刘备大喜,就连刘修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老爹要责备自己的,没想到却要带他们出去吃饭。这当然是好事,到这世上几个月,虽然也在桃谷吃过几次肉,但要么是量太少,要么是旁边人太多,总是吃得不尽兴,这次老爹请客,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了一顿了。
两人关了门,跟着刘元起出了驿亭,转了两条街,来到市场,进了那道大约有一人半高的市门,闻着香来到酒肆,进了一家装潢看起来就颇上档次的酒楼。一个酒佣一看走在前面的刘元起一副土老财的样子,不敢怠慢,立刻迎了上来,将他们引上了二楼临街的雅座。
一进门,刘备就眼神一亮,冲着刘修使了个眼色,刘修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屋里刷成白色的粉墙上,画着一个拈裳而立、颦眉缓行的女子,眉眼清秀,削间细腰,颇有几分姿色。
原来是一幅美人图。
刘修瞟了一眼,嘴角挑起一丝笑意,这种美人图对刘备来说也许新鲜,对他这个精研唐伯虎十年的高手来说,这美人图充其量也就是初级水平,连门槛都没摸着呢。不过他也清楚,汉代的绘画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据说也出过几位大画家,但是人物画真正成熟却还是晋唐,第一个有作品传世的名画家便是东晋的顾恺之,他的《女史箴图》和《洛神赋图》名噪一时,算是仕女图的开山之作。这不是说汉代没有人物画,没有仕女图,实际上汉代的人物画非常多,早在西汉时就盛极一时,后来惊动全国考古界的马王堆出过一副压箱的帛画,上面便有女主人的画像,只是那种画像还没有脱离图案的范畴,不能算是后世严格意义上的人物画。
眼前这副美人图基本已经消去了图案的窠臼,笔法也算是生动,人物的神态表现自然,在这个时代来说,自然是不错了,要不然估计店家也不会画在墙上让人观赏,只是遇到刘修这样的大行家,却是看不入眼的。
“好一幅美人图。”刘备赞了一声,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刘元起认为他贪图美色,学业不进,连忙对刘修说道:“大兄,你看呢?”
刘修撇了撇嘴,笑道:“还说得过去吧,不算难看。”
刘备嘿嘿一笑,又看了一眼,没敢吱声。刘元起听得他们谈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也赞了一声:“的确不错,在涿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画,也不知是哪一位画师所作。”
见刘元起也夸好,刘备心宽了许多,笑着对刘修说道:“大兄,我知道你书法好,却不知道你还通绘事,这么好的美人图你居然只说是说得过去,莫非你能画得更好?”
刘修听了,略皱了皱眉,心道这书法之事总不可能永远骗过刘元起,与其以后再说,不如现在透个风吧。他一边入座,一边说道:“绘事与书法相通,总在用笔与结体,最后要看一个韵味。我虽然不精通绘事,可是我觉得这画的韵味不自然,就和一个字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总有点别扭一样,所以才说这不算难看而己。”
刘备笑得更开心了,他走到美人图面前,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有些不解的摸了摸头:“我怎么没看出来哪儿别扭啊,这美人……蛮好看的啊。”
“你仔细看,不觉得她的神态太谦卑了吗,虽然说着漂亮的衣服,可是低着头,背也有些躬着,手在身前虽然拈着衣裳,但更像是婢女捧着物什,正等着主人的招唤。”刘修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换上一身婢女的衣服,那倒是比较顺眼一些。”
刘备听了,先是一笑,可是再看那幅美人图时,却不自然的觉得刘修说得有理,这女子的神态中确实有些谦卑的感觉,真的有些像刘修说的婢女。他向后退了两步,又打量了片刻,最后一边笑一边点头道:“大兄,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现在我也有这个感觉了。”
“呸!”刘元起咄了一口,笑骂道:“玄德,你怎么也跟你大兄似的胡说八道,他说的混话你也听?”
“阿伯,大兄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呢,这次在桃谷,他不仅成了卢先生的书佐,而且打败了大马贼火烧云,可是替毛家立了功。”刘备一副献宝的样子,连声说道:“要不是我一直和他在一起,都不敢相信这还是原来的大兄呢。”
刘元起忍不住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刘备:“玄德啊,你这可是让我太失望了。我是希望你能看着他,不要让他惹祸的,怎么你现在还帮着他说起话来?”
刘备嘿嘿一笑,垂头不语,神态虽然谦恭,却并无惭愧之意。
第041章 历史在改变
“你把他在桃谷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刘元起点了几个菜,又点了酒,这才慢条斯理的对刘备说道。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一眼刘修,仿佛刘修不是他儿子,刘备才是。
刘修很不解,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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