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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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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敏感得厉害。
“你不知道我去了青州?”沈度反问道。
姬央忍不住讥诮道:“你觉得北苑还有哪个人敢打听侯爷你的消息啊?”
这俨然是翻旧账的开端,沈度觉得自己真是太累了,否则怎么会蠢到揭开这个话题。
当初那件事是姬央的心结,以她素来乖巧的性子最后居然会逃跑回洛阳,就可以想见姬央有多介意,所以现在是想绕也绕不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沈度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的确做错了。姬央当初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愤怒于玉翠儿和玉髓儿两人将他去柳姬院子的事情告诉姬央,所以才会做得过了火。
可是那般尴尬的心思沈度怎肯对姬央剖白,连他自己对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柳瑟瑟是他的姬妾,他去她院子有何错?可小公主的醋性沈度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从幽州回信阳后,他从没去过姬妾院中,忙碌自然是原因之一,但顾忌姬央的醋劲儿却是最大的原因。
只是沈度总不能一直冷落后院,何况当时他去柳姬那儿时正逢姬央小日子,她不方便伺候,沈度自认为并没什么委屈姬央的地方,可心底到底还是有所顾忌。
这件事沈度没有错,姬央那醋意他又无可奈何,那么唯一错的就只能是玉髓儿和玉翠儿了,如果不是她们多嘴,怎会险些弄丢姬央半条命?沈度下那么重的手的确是打着将来北苑的人再不敢跟姬央说他去了哪个姬妾院子的主意。
如今想来沈度依然觉得头疼,却无从解释。“原来如此,是我的失误,下次我出门定然告诉你我的去向。”
沈度从身后搂住姬央,亲了亲她的耳垂,却被姬央扭着头避如毒蛇。沈度疲惫不堪,心里想着这就是娶了小姑娘的麻烦之处,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跟你闹脾气,叫人有时想起就想叹气。
但沈度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怪姬央,她半个来月没有自己的消息,也不知道心里会往哪个方向去想,所以又开口解释道:“这次是青州的高泰劫持了济南太守谋逆,我领兵去救人。”沈度说得有些含糊,也不敢在姬央面前提祝娴容的事情,否则又不知要费多少唇舌去解释。沈度对祝娴容避之如毒蛇,丝毫怜香惜玉之心也无,也正是因为姬央的原因。
姬央依旧闷声不说话,她对沈度这种事后的解释并不谅解,她才不要管他去了哪里,哪怕他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她也不在乎。
沈度箍着姬央的肩膀不许她动弹和躲避,“央央,我真的很累,别跟我生气好不好?”
姬央还是没说话,可肩膀却不自由自主地放软了,她听得出沈度语气里的疲惫,也看得出他眉间的倦意,只是她心里有那么多的委屈无从诉,凭什么他说累了,她就要忍气吞声?
可姬央这时候又不忍跟沈度大吵大闹,自己跟自己较上劲儿了,只恨自己心肠太软而沈度又太会装可怜,她没有办法,只能往枕头上歪去,依旧背对着沈度,但到底是不躲避他的抚摸了。
沈度搂着姬央的腰肢贴了上去,手渐渐上滑,握住那盈盈挺翘,嘴唇也没歇着,密密地亲着姬央的肩膀、锁骨。
姬央被沈度烦得不能再烦,忍不住呛声道:“你不是累得都脱力了吗?”
沈度轻笑,“是啊,只有一个地方还有力气。”
他搂着姬央往前挺了挺,却听姬央气呼呼地道:“你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来糊弄我。”
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可是古人总结出来的上上策,可惜今夜注定无效,姬央拒绝得很彻底。
沈度无可奈何地停了手,将额头搁在姬央肩膀上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说话,他很想睡觉,却还是得打叠起精神来同姬央说话,否则让小公主这气憋在心里太久,很容易横生枝节。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怎么一点儿肉也没长?没有好好吃饭吗?”沈度问道。
“嫌我硌手,你可以去别的院子。”姬央并不领情沈度的关心。
这个问题显然无法再交谈下去,沈度只好再换话题,“这些日子你去泰和院给祖母和阿母请过安吗?”
去过的。
这正是姬央生气的地方,生气自己怎么还那么听沈度的话。戚母和薛夫人跟她没什么话说,每日请安都是沉默的煎熬。姬央是有找话题的,可是薛夫人总是不爱搭理。
姬央只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可那日在园子里听薛夫人和祝娴月闲聊,她才明白薛夫人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过沈家的儿媳妇。
“这一次真是对不住九娘了,我心里极爱她的性子和品貌,同若璞乃是天作之合,哎,真是可惜了。”薛夫人叹道。
祝娴月却是不好接话。
“阿月,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不过九娘年纪还小,再等两年也不妨是不是?”薛夫人看着祝娴月道,她心里很忧心,不然也不至于对祝娴月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要求。
她原以为安乐公主再不会回沈家,结果沈度却将她接了回来,知子莫若母,薛夫人见沈度日日都去北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早在这之前很多事就已经有预兆了。沈度打下龙城班师回信阳后,后院他一次也没进过,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哪怕就是心里不喜,他所练的功法也是需要阴阳相济的,只是当时薛夫人没有想过姬央会回来,所以也不曾过问过沈度的事情,但自从沈度去洛阳后,她心里就一直有所担心,没想到最后担心之事竟然成了真。
姬央并没再接着往下听薛夫人的话,她心里委屈和愤怒夹杂,她这还没死呢,沈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说定下一任冀侯夫人了。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格外地想念洛阳。
而沈度的问题无疑是再次往姬央心口戳刀,她将被单一角咬在嘴里狠狠发泄,再听沈度道:“没去?”
姬央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她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嗯。反正她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们。”
沈度皱起眉头,收回搁在姬央腰上的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儿媳和孙媳,晨昏定省是你应尽的孝道。女戒你没读过,连孝悌二字都没读过吗?”
其实话刚出口,姬央就后悔了,她心里堵着气,所以才会说那般的气话,可她自己知道自己错了是一回事,被沈度以这样严厉的口吻斥责又是另一回事,姬央干脆坐起身道:“我怎么没有读过?可圣人也说要上慈下孝,如果为上不慈,又怎能怪我不孝?我便是孝顺,也只孝顺我母后和父皇。”
姬央的话彻底激怒了沈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沈度对戚母和薛夫人都是极孝顺的,自然容不得姬央说这样不敬的话。
何况沈度也深恨姬央不懂他的苦心,他让她去泰和院请安是为了谁?难道戚母还缺请安的人,他只是想让姬央真正的融入沈家,得到他祖母的认可。但是姬央呢,小公主脾气大,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苦心,也不在乎沈家。
这样的儿媳妇,沈家长辈又怎么可能认可?还怎么谈将来的事情?这也绝不是沈度期望的妻子。
“你母后?你心里就记着你母后了,你以为她就是真心对你好?”沈度也坐起身直面姬央。
“她要是真对你好,会将你养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孝悌人伦?”
“她要是真心对你好,你以为孝武太子能摸到你床边?”皇宫内高手如云,连沈度自以为武艺高强,在宫内不是一样露了踪迹?他不相信肥痴的孝武太子就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永乐宫让姬央吃了大亏。
“那根本就是你母后设下的陷阱,要以你为借口除掉孝武太子。”
姬央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度,“不许你这样说!”
“为什么?因为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母后是什么样的人。她要是真心疼爱你,能忍得下心看你在静思殿奄奄一息?你不过就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没有人能忍得了被人这样血淋淋地撕开伤口,“住口!不许你这样说我母后!”姬央想也没想就抬手狠狠地给了沈度一个耳光,“你给我滚,给我滚!”
姬央发了疯似地抬脚去踢沈度,眼泪滂沱而下,她心里有个禁地,容不得任何人碰触。
姬央那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沈度的脸当即就浮出了五根指印。
第83章 框中人(上)
长这么大他大概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被人扇耳光的一天; 本来该暴怒的; 沈度也觉得他应该发怒的,可看着姬央哭得那么凄惨的小模样,他就生不出任何气来。
沈度一把扣住姬央的后脑勺; 强行将她涕泗横流的脸压到自己胸口; 任由姬央捶他、咬他; 他自岿然不动。
“央央。”待姬央哭得累了,打不动了,沈度才揉了揉她的头发; 轻轻在她耳边说话。
“不许你这样叫我!”姬央捂住耳朵低吼道; 不是她不想尖叫,而是早就哭得声嘶力竭,现在只余下受伤的幼兽那可怜的挣扎。
“央央!”姬央的话根本唬不住沈度,她在沈度面前就是只没牙的幼兽。
姬央只能如鸵鸟一般捂着耳朵,将头埋入枕头里趴在床上,再次吼道:“不许你这样叫我。”
“为什么?只有爱你的人能这样叫你?”沈度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道:“那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这句话就像刀劈斧砍一般; 将所有的声音都劈碎了,只余寂静。
沈度的话真真假假,他知道现在跟姬央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对付小公主是既容易又艰难,只要沈度能忍住肉麻说出刚才那种话,小公主总是容易被哄住的。
果不其然,姬央虽然依旧还埋在枕头了; 依旧抽泣哽咽,但至少不再张牙舞爪。
沈度的老脸一阵火辣辣的烫,那样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耳根发红,一大把年纪了为了哄小姑娘可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沈度附身上去,将下巴搁在姬央的肩头,静静等她的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心里有一股焦虑和烦躁,必须要姬央来抚平。
然而小公主刚才一番拳打脚踢已经把力气都耗光了,哭着哭着,肩膀便不再抽动。沈度以为她终于平静了下来,留神一看,却发现姬央已经睡着了,脸颊上满是泪痕,跟花猫也没什么两样,让人连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沈度翻身仰头,以手扶额,这可真心是累,身心俱疲,他闭着眼摸到被子替姬央盖好,自己也沉沉睡去。
姬央醒过来的时候,她和沈度正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一点儿距离也没有。
沈度低头亲了亲姬央依旧还有些红肿的眼皮,“你可真能睡。”
姬央伸手去推沈度,她可没有沈度那么脸皮厚,他们根本就没有和解,昨晚她都是哭着睡着的,可这个人竟然还有脸来……
沈度的动作因为姬央的苏醒而用力加快,姬央根本就逃不开他,她的身体,他可比她熟悉多了,每一个角落都曾经被他的唇舌丈量过。
“央央。”
沈度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姬央的眼皮上,姬央的睫毛颤了颤,这次倒没再说不许沈度这样喊她的话。
“央央。”
一声接一声的,沈度越喊越来劲儿了,姬央使力推他,他却是故意更用力。
姬央用力去咬沈度,却险些没把自己的牙给崩了,这人的肉都是石头做的,她咬得牙酸,索性也不再反抗,只咬着下唇不吭声。
“跟我装死鱼是吧?”沈度拿姬央有的是办法,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到美人榻边,迫她双手撑在榻上。
姬央那点儿道行哪里是沈度这只千年妖的对手,她哭得声不成声的,又可怜又可爱,娇气得像糯米做的团子,一戳就是一个软软的坑。
等风停雨住,姬央也没那个力气同沈度赌气发飙了,她魂游天外地听着沈度在她耳边道:“央央,别跟我生气了,嗯?”
沈度轻轻地揉着姬央的头发,小公主的优点是纯善,但缺点也是纯善,这让她吃软不吃硬,沈度对症下药地安抚着她。
姬央睁开迷迷蒙蒙的大眼睛,里面有春水在星光下轻漾,带着初春的薄雾,看得人心痒痒,想将那雾气吹散,一探雾底春0光。
沈度的唇落在姬央的眼皮上,她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拉着被单缓缓坐起身,伸出食指在沈度追上来的唇上轻轻按了按,然后俏皮地眨着眼睛笑了笑。
沈度的动作没再继续,只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姬央站起身。
白玉无暇的胴0体因为姬央的动作而从被单里缓缓滑出水面,每一寸滑落的被单下都是流畅而完美的曲线,因为逆着光,光线在她的轮廓处氤氲出一圈完美的光晕来,却让人更加意外,那肌肤甚至比光晕还来得光润夺目。
沈度连眼睛也没舍得眨一下,想出声阻止姬央穿衣服的动作,却又发现她穿衣裳的动作同样美得令人屏息。
薄薄的轻袍松松地裹在身上,露出一大片带着瓷釉光泽的肌肤。腰带松松地系着,仿佛风一吹就能吹散那衣结,让她身体的曲线重新浮现。下摆轻轻贴在她的腿上,被光线细细地描绘出衣褶。
忽而有丝风从窗户外吹进,轻轻松松就掀起了那薄如雾的轻袍来,露出修长、笔直、光洁、完美的腿来。
美人或许不难求,但这样完美的腿,却是万万人里也挑不出一双的,沈度的喉头动了动,仰着头看姬央捧起水杯喝了一口。
有水珠从她的嘴角滑落,眼看着那滴水珠从她的下巴滑落入衣襟里,沈度的目光恨不能也可吹开那衣襟看向水珠最终的去处。
姬央拿着水杯,随意地往后靠了靠,一点儿也不在乎淘气的秋风已经吹开了她的衣袍,让那轻袍从脚踝处掀到了腿根处。
这样的美不带一丝烟尘之气,似烟笼云岫,似月倾寒江,都是老天随意的一笔,却有写不尽的风流。
和风情!
就在那一刹那,逆着光,沈度恍惚间看到了第二个苏姜。
姬央的身上有纯真、有娇憨、有妍丽、有清灵,却绝不该有此刻这种冷漠厌世的轻诮风情。
无论是山峰上的云烟,还是寒江畔的皎月,在仲秋都让人觉得冷。
姬央轻轻啜着杯中水,缓缓转动侧向窗扉的脸,将视线落在沈度的脸上。
这个人并不关心她气什么,为什么而气,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柔顺听话不惹一点儿麻烦的女人而已。
姬央垂下眼睑看向杯中水,似乎如今连水的魅力都超过了沈度,让她的目光再不流连。
人心之弱,人性之脆,根本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在爱里,全心全意的信任比什么都珍贵。
因为信任,所以一切算计都可以被理解成爱意。
而不信任的时候,即使有爱,也会被扭曲成丑陋。
姬央饮尽杯中水后随手将杯子放下轻声道:“我让青青和子衿进来伺候侯爷。”
随着铃声的响起,屏风外很快响起了青青和子衿的脚步声。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沈度寒着脸站起身。
姬央转过身不想长针眼,青青和子衿则似潮水般快速地退了出去。
虽然还有许多事等着他,虽然昨夜他就该去知恬斋处理,虽然他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未必有,但沈度还是留了下来,这时候又有什么事及得上安抚小公主来得重要?
人生有如牌局,即使坐在财神位,但有时候打错一张牌,气运就会越来越坏。
沈度的直觉不坏,所以运气一直不错。
姬央挣扎了好几下也没挣脱开沈度的怀抱,她将手肘狠狠往后,使力地撞在沈度胸口,他没有丝毫闪躲,倒是将她的手肘给撞得隐隐发疼。
挣扎中姬央看到自己一直挂在床边的鞭子,伸手就想去取,沈度没有拦她,反而松开了手轻笑道:“原来央央还有这种爱好?!”
姬央虽然不太明白沈度话里的意思,可看他笑得不怀好意,脸就有些发烫,何况他此刻身无寸缕,还故意袒露在她眼前,姬央气得将鞭子在空中一抽,闭上眼睛道:“你把衣服穿上。”
“你这是担心我着凉?”沈度听话地穿上袍子将姬央手里的鞭子夺走死死箍着她的腰。
“哼。”姬央对沈度的自作多情报以蔑视的态度。
沈度把玩着姬央的鞭子,以玉为柄,柄尾有文曰“软玉鞭”,是异国所献。光可鉴物,节文端妍,以刀砍斧斫而终不伤缺,乃是一件异宝,就小公主这鞭法真是埋没鞭子了。
“公主鞭法看来略有小成,抽起来像模像样了,声音很脆。”沈度赞道。
“哼。”姬央再不会为沈度的赞赏而欣喜,哼,她可不稀罕。
只是小公主毕竟还是年岁小了些,并不如苏后那般坚如磐石,她身体微微的放松,已经叫沈度察知。
“你到底在气什么,跟我好好说行吗?”沈度没有去亲姬央,而是将她扶坐到榻上,让她正正地面对他,做出要好好谈一谈的样子。
姬央这次没有再冷哼了,大约是沈度“尊重”的态度叫她的面色有了一丝缓和。
“我没有生气啊,我能生什么气?”姬央嘟嘴道。
沈度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小公主还是小公主,说话还是带着孩子气,刚才的错觉实在是虚惊一场。
姬央看着沈度那松了口气的神情,不由怒火中烧,“我若是再生气,侯爷还能再踏入这北苑吗?”
“听说王八娘进门之后,还没同侯爷圆房呢,我连她敬茶的茶也没喝着。”姬央的心事能忍一时,也忍不了一天,她总是会先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暴出来。
沈度有时候的确是弄不明白女人的,但好在小公主的心思不怎么需要他猜,他唇角翘道:“你就为这事跟我闹?我从来没打算跟王八娘圆房。”
姬央倒也没显得多惊讶,噘嘴道:“哦,是吗?你把人娶进来就是为了让她守活寡的?”
“我不是娶她,是王成硬要将她塞进来的。王成当初怎么对我们的?王八娘能好吃好喝的活着已经该感谢老天了。”沈度道。
姬央道:“这样啊,我还真以为侯爷是以德报怨,为了化干戈为玉帛呢。不过王八娘乃是大美人,比柳姬也不差,侯爷真的舍得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小公主现在说话也知道遛弯儿了,他就说一个无足轻重的王八娘何至于让姬央跟他闹成这样。
沈度不再坐在姬央的对面,而是起身将她拉到怀里坐下,不顾她的挣扎道:“央央,我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会食言。”
姬央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含讽带讥,她吸了吸鼻子道:“哦,我都忘了,你做出的是什么承诺呀?”
沈度虽然完全不能理解小公主这种肉麻当有趣的行为,但此刻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配合,“今后我只有你一个人。”
姬央看着沈度的眼睛,眼里有些悲伤,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沈度道:“但意思是一样的对不对?”
“不是。”姬央突然挣开沈度的手臂,站起身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当时说的是,再也不碰其他姬妾。”
这世上没有傻子,小公主不仅不傻,脑子还生得相当聪慧,她只是因为不忍心揭穿,所以自甘为喜欢的人装傻而已。
“换做是祝九娘,或者谢二娘,就不在这个承诺里了是不是?”姬央不再装傻,也不再允许沈度装傻。
静默,难堪的静默,叫人绝望的静默。
“是。”沈度良久后才开口,没有心虚,没有内疚,承认得理直气壮。
天明明已经亮了,姬央却觉得突然就黑了,她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鼓墩上,她原以为沈度会否认的,可他承认了。
其实姬央早就料到沈度不会否认的,他对她根本不屑用欺骗,向来都只是漠视、命令、隐瞒而已。他若存心欺骗,以他的心机怎会说出漏洞百出的话。他不过是笃定她会犯傻,明知是火坑,却还是会飞蛾扑火罢了。
其实也没什么伤心的,当初她母后揭穿一切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现在也没什么可再伤心的了。只是沈度可以虚情假意地同她周旋,但姬央自己却做不到,道行没有修够,只能溃不成军,甘拜下风。
“当时那种情形,你母后根本不可能再将你许给我。”沈度的声音很平静,“而我也不可能不再娶妻。”
沈度说的虽然是事实,可也并非无法辩驳,至少她现在就坐在沈度的面前,身份依旧是他的妻子。
“不是我母后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只是你不愿意娶我罢了。”姬央的声音也出奇的平静。
“是。在当初你嫁到冀州之前,我就已经相中了谢二娘。你也见过她的,应该知道她很适合做信阳侯夫人。”沈度道。
本来以为伤心得已经死心了,但是听沈度这样剖白,姬央还是会有拿剪刀在他胸口戳个洞的冲动。
“嗯。她和五嫂很像,薛夫人一定会喜欢的。”姬央喉头微甜道。
很好,居然称自己的婆母为薛夫人,天底下大概也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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