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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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让他待到八月初再回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谷板胜

　　　　顾明晙想了想，觉得母亲这个提议不错，便道：“那我准备一下，明天我就去庄子上呆段日子。”

　　　　姜氏道：“也不用这么急，我先让人过去那边收拾一下，过两天再过去也不迟。”

　　　　顾明晙道：“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打扫出一个院子来就成。”

　　　　顾明晙心思一定，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过去。

　　　　姜氏见他眼睛晶亮，就知道他这是急着过去，便笑着应了。

　　　　顾明昭借机嚷嚷，也要跟着过去。

　　　　顾明晙见姜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几房连带顾氏母女都聚集在了水榭，顾清薇脚伤了，没有过来，苏氏为了照顾女儿，也缺了席，顾清菲则是被陈氏罚了禁足，让她好好在屋里抄写女戒，修身养性。

　　　　顾老夫人坐在上座，听说午后的事情，她关切的问了伤势，得知没伤到筋骨，便放下心，转而乐呵呵的瞧着聚在两丈外的高台上的几个小娘子，“时间过得真快呀。”

　　　　陈氏凑趣笑道：“可不是，当年还都是丁点大的孩子，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姜氏的目光扫过彩绸缠绕的台子下面的两个挺拔儿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月光柔柔的撒下，皎洁而又柔和的笼罩在色彩艳丽的凫雁、鸳鸯、龟鱼上，温暖的烛光摇曳着，环绕着水榭，将一整片水域照得分外梦幻。

　　　　巧月和紫草等几个大丫鬟把自己主子要祭拜的东西放在了高台之上的桌案上，顾清菲的种生被巧月放了上去。

　　　　同样缺席的顾清薇，送来的是份巧果，岚风一早也摆到了案上，另外两人的花瓜和谷板就摆在巧果的后面。

　　　　丫鬟捧着香炉要往高台上走，丹霞将她拦下，自己小心翼翼的捧着朵双头并蒂，才刚打开一点花苞的荷花上去。

　　　　林琪走到案边，先把花瓣小心剥开，然后把香灰均匀的撒在花蕊之上，又把香灰一点点压得平滑如镜面，这才轻轻的把雕版覆上。

　　　　接着她把早就研磨调制好的淡褐色香末细细的撒在雕版上，轻轻的，缓缓的刮着，香末逐渐将缝隙填平，林琪将上面多余的香末取出，轻轻敲击着雕版的边缘，然后缓缓提起。

　　　　雪白的香灰上，一个漂亮的女子拜月图呈现出来，林琪小心的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瑕疵，才轻手轻脚的把荷花插在水瓶这种，在众人的期待中将篆香点燃，然后把花瓣合拢。

　　　　青烟顺着花瓣的边缘，袅袅升腾，一缕淡淡的清香混着清幽的荷香，在方圆七八丈的范围，逐渐蔓延开来。

　　　　大家都见惯了花瓜巧果这些东西，对于林琪的别处心裁都有些惊艳。

　　　　顾清菱好奇的看着瞬间缥缈如仙品的香品，赞叹的道：“琪表妹，你好厉害。

　　　　林琪笑道：“我这是取巧，还是菱表姐厉害，你的谷板一看就是花费了好些工夫，上面的小人和房子做得真是精致又生动。”

　　　　顾清菱小脸红红，不好意思的道：“其实那个都是三弟做得，我只种了些花草而已。”

　　　　林琪道：“那就很厉害了，我可是种不来那些。”

　　　　林琪这话还真不是客气，她是典型的种什么什么死，就是那么宠爱她的林老太太，在她养死了只要浇水就能活的金钱盆景之后，彻底服了，院子里的花，根本不敢让她摸一下，就连看，也要告诫，远远的看就好，千万别上手。

　　　　顾清菱不知道林琪独特本事，还以为林琪这是变相的安慰她，她眼睛顿时水汪汪的，十分感动。

　　　　顾清莲暗自捏紧了拳头，抿着嘴，盯着缓缓打开的荷花瓣，脸色阴沉。

　　　　顾家每年都有个评比，去年是顾清菲得了头名，顾老夫人赏了套珍珠头面不说，还好一顿赞扬，就是过年时，还跟顾博彦说起这事。

　　　　早在一个半月前，她几次旁敲侧击，才打听到嫡姐这一天要摆种生，为了能出彩，她在背后偷偷苦练雕花手艺，即便手指头都是划痕，也不放弃，总算可以在拳头大小的桃子上雕出精美的福禄寿喜。

　　　　顾清莲清楚，嫡母亲生的五娘还没着落，她比嫡姐还小一岁，嫡母怎么可能越过嫡姐先给她定亲？

　　　　她的姨娘又是个不中用了，她要想以后过得好，只能靠自己。

　　　　顾清莲本打算借着这次乞巧，让顾老夫人注意到还有个孙女，她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太婆在适当的时候记得她的巧手，以后在程公子来提亲时，多说两句好话，让嫡母不为难自己就行。

　　　　不得不说，顾清莲的苦功下得不轻，她的花瓜栩栩如生，四个字两两相对，正好是四个面，看着也特别的喜庆。

　　　　只是，她再好，也比不上擅长画花样子，又常常雕版的林琪，她的拜月雕版仅有她桃子的十分之一大，人物却雕刻的栩栩如生，迎风飞舞的裙摆轻盈飘逸，就好似真的要迎风奔月一般。

　　　　顾清莲心里极为恼火，可又不得不忍耐，明明不是顾家人，偏还跑来这里抢风头。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子里不断翻滚，这让她心里十分烦躁，即便闻着顺心定神的香气，也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浅淡的月光轻柔的洒下，顾清菱作为在场最年长的，带着两个妹妹对月祭拜，一旁顾明晙带着几个弟弟也在对月焚香。

　　　　众人闭目凝神，将自己的心愿默默的诵念，希望能够实现。

　　　　少顷，众人先后睁开眼睛，顾清菱和顾清莲两人极有默契的拿了针线，对月穿孔，台子下，几位小郎诗兴大发，很快就有几首诗赋上。

　　　　又机灵的小丫鬟将诗文抄下，拿去给里面的老夫人看。

　　　　没一会儿，小丫鬟捧着块玉珏、一对玉扣，一枚鎏金玛瑙香球，还有个三面鎏金的立体三清道君扇子坠。

　　　　顾明曦脸色微红，有点不敢相信。

　　　　“这些都是给我的？”他看得真真的，这些之前可都是挂在长辈身上的，尤其是这块玉珏是挂在太婆腰际的，顾明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运。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亲事

　　　　“恭喜三少爷，”小丫鬟笑嘻嘻的朝他讨赏。

　　　　顾明曦摸出一个荷包，看也没看就给了小丫鬟。

　　　　丫鬟刚一接过，就知道分量不轻，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屈身道谢。

　　　　顾明晙和另外两个弟弟都给他道喜调侃，顾明曦不好意思极了，赶忙团团作揖。

　　　　台上，顾清莲见台下一片热闹，眼睛都急红了。

　　　　同时庶子女，这位就幸运的入了太婆的眼。

　　　　裘嬷嬷带着四个丫鬟上了高台，将桌案上摆着的几样拿去水榭。

　　　　片刻后，裘嬷嬷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老夫人请四娘子进去说话。”

　　　　顾清莲本是含羞带怯的望着裘嬷嬷，听到她通报所请人选，她有些失态的脱口问道：“怎么会是四姐？”

　　　　她一直觉得桌案上的作品，除了林琪之外，就自己的最为出色，顾清菱的谷板她根本就没看在眼里，可裘嬷嬷的话好似一个锤子，重重的敲在了她的脑袋上，让她有些发懵。

　　　　顾清菱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反手指着自己，“嬷嬷是在说我吗？”

　　　　曹嬷嬷呵呵一笑，道：“可不就是你，咱们府里可就一位这么巧手的四娘子呢。”

　　　　顾清菱的脸腾的红了，她不好意思的半低着头道：“嬷嬷见谅，我，我是太不敢相信了。”

　　　　曹嬷嬷了解苏氏的性子，知道她在嫡母手底下难过，对她的谨小慎微很是理解。

　　　　林琪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给她鼓励，道：“恭喜四表姐，我就说你的谷板做得好，你不信我的，也该信长辈们的眼光。”

　　　　顾清菱的手指冰冰凉凉，手心里都是汗。

　　　　林琪抽出帕子，体贴的递给她。

　　　　顾清菱感激的笑了笑，接过后并没有用，而是抽出自己的，反手擦了擦。

　　　　她手里的汗实在太多，她不想弄脏那块异常精致的帕子。

　　　　林琪调皮的朝她眨眼。

　　　　曹嬷嬷带着顾清菱进了水榭，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手捧漆盒的出来，只是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林琪皱了下眉，就算高兴，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顾清菱回来之后，明显安静下来。

　　　　林琪几次跟她说话，都发现她在走神，似乎在想什么。

　　　　顾清莲时不时的瞟她和她手里的沉甸甸的盒子，等到聚会结束，她指派跟前的大丫鬟翠儿去打听，到底水榭里的人跟顾清菱说了什么。

　　　　顾清菱回到后罩房，先去了严姨娘的屋子。

　　　　严姨娘已经宽了衣裳，就等顾清菱回来，便安歇了。

　　　　“阿娘，你看，”顾清菱把盒子推到严姨娘跟前，给她看。

　　　　严姨娘捏起一枚嵌着红宝石的蝶赶花头面，想了一会儿道：“你得了头彩？”

　　　　顾清菱脸蛋绯红，两眼亮晶晶的点头。

　　　　严姨娘看着喜形于色的顾清菱，自语的低叹，“真是个傻孩子。”

　　　　顾清菱见她神情落寞的垂下眼帘，有些不解。

　　　　“阿娘，你怎么了？”

　　　　严姨娘笑了笑，抬起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菱姐儿，你有没有想过，不过一个乞巧的头彩，老夫人为何给这么厚的礼？”

　　　　顾清菱没明白她的意思，“三弟也得了头彩，得的东西也很贵重啊！”

　　　　严姨娘把盒子里嵌着红宝石的珠钗发簪，鬓钗，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道：“你看看，这样的头面，该是在什么时候才会戴？”

　　　　顾清菱看了看严姨娘，又把视线落在桌上，忽然她的脸陡的红了。

　　　　“姨娘，是你想歪了，”她娇娇的嗔道。

　　　　严姨娘见她懂了，便道：“是你想的少了，你这年纪又不是新嫁娘，何必戴这么鲜艳的？老夫人变相的给你添箱呢。”

　　　　顾清菱想到当时的情景和顾老夫人似是而非的话，她脸颊滚烫，暗道之前她的想法的确没有错。

　　　　严姨娘察觉她的异样，柔声道：“老夫人还说了什么？”

　　　　顾清菱很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道：“也没说什么，就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就比三姐小一岁。”

　　　　“大伯娘说大姐当年在我这个年纪都许了婆家了，还……还送了我一对鬓钗。”

　　　　严姨娘点头，又把盒子里的另外三对发钗拿出来，道：“看来老夫人是跟大夫人商量过了，有心给你相看人家，你三婶和姑母应该听懂了，便也跟着凑了个趣。”

　　　　“真的？”

　　　　顾清菱大喜，自打有一年她偷听到苏氏和尤嬷嬷的谈话，她就一直担心嫡母那天心血来潮，就把她送给哪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当妾。

　　　　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她不想前半生受人欺负，后半生也没有盼头。

　　　　她一直努力的不惹苏氏和顾清薇生气，为得就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只要苏氏不开这个口，她就还能存着一丝希望。

　　　　现在听到严姨娘的猜测，她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忽然间新鲜起来。

　　　　严姨娘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她道：“你的谷板我见过，并不是多出彩的物件，琪姐儿今年才刚回来，要不是另有是由，今年的头彩该是她的才对。”

　　　　顾清菱一愣，喃喃的道：“阿娘早就心里有数，所以才没问我如何准备？”

　　　　严姨娘道：“这还用说啊，老夫人对琪姐儿的那份心，只要长了眼睛，谁看不出来呀，”她哼了声，下巴往前一扬，几近耳语的道：“这个家里，也就那位心里没数。”

　　　　严姨娘这些年虽然偏居一隅，但她也不是吃干饭的，府里的风吹倒动她一条不落的全都知道，加上苏氏之前还逼迫她做下那件事情，她不用分析就知道是着了道了，再看芝兰院里无端端少了两个人，素来忍不得气的顾氏又没有去找苏氏麻烦，想来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那么出手的人就很容易猜了。

　　　　得出苏氏栽到还不满十岁的孩童手里的结论，严姨娘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苦笑，但有一条她已铭记于心，以后轻易不要与林琪为敌，所以这次明知道林琪有可能夺头彩，她便放任顾清菱自己折腾。

　　　　顾清菱回想了下今晚几人的东西，虽然精致，但也只是那样，照比林琪的香品还是差上好大一截。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城玩

　　　　这样一想，她又有些胜之不武了，有点想要让人把摆到府门口的谷板收回来的意思。

　　　　严姨娘看出她的心思，便劝她，“琪姐儿手里稀罕物件自己都没数，这点东西她根本看不上眼，再有她年纪还小，这些个虚名她现在也还用不上。你转了年就说亲了，老夫人这是想要给你提提身价，让你以后在夫家更有脸面。”

　　　　听到严姨娘说到这些，顾清菱的脸又红了。

　　　　严姨娘知道女儿脸皮薄，让她别想太多，好好回去歇着。

　　　　顾清菱回到屋里，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占了林琪的名头。

　　　　紫草就劝她，不如给林琪绣些套在香品瓷瓶外面的套子。

　　　　顾清菱也就这门手艺最为拿手，加上她感念那时林琪的鼓励和安慰，她觉得就是为了那份情谊，也该表示一下。

　　　　落桐院里，苏氏得了信儿，不由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眼皮子浅的，那么点东西，也值得她一哭。”

　　　　尤嬷嬷正就着烛火烫膏药，听到芽儿的回禀，她想的比较多。

　　　　“夫人，还是着人再仔细打听一下吧。”

　　　　苏氏侧眸，道：“就这点儿事还用再打听？”

　　　　尤嬷嬷把头往福寿堂后面的方向摆了下，“我听说今天那边的香品特别出彩，可头彩却落在了四娘子头上，夫人不觉得不对吗？”

　　　　她顿了下，又道：“且以我这些年的了解，四娘子虽然爱哭，可也不轻易在众人面前哭，我觉得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才招得她哭了。”

　　　　苏氏顿了下道：“你是说，是她在暗地里搞鬼？”

　　　　尤嬷嬷明白苏氏所说的她，是指严姨娘，便点头，道：“咱们不可不防啊。”

　　　　苏氏立刻吩咐芽儿再去打听，尤其今天伺候水榭的婆子们，一听到问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尤嬷嬷托着均匀涂抹着膏药的细布去西次间。

　　　　顾清薇咧着嘴，盯着才刚被糊在脚上的膏药，道：“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尤嬷嬷轻轻按着膏药的四角，试图让它更加贴合。

　　　　“没说什么，三娘子好生养病，其他的事都有太太呢。”

　　　　膏药紧贴在顾清薇的脚面，尤嬷嬷摸了摸，确定不会掉落，便准备离开。

　　　　顾清薇定定看着她道：“嬷嬷难道不管了吗？”

　　　　尤嬷嬷定住脚步，沉默着没有回答。

　　　　顾清薇这些天多少也看出来苏氏和尤嬷嬷之间存着隔阂，苏氏的失势，让顾清薇深刻体会了人情冷暖这几个字的深刻含义，苏氏性子冲动，性格也很暴躁，做起事来都是随着性子来，要不是尤嬷嬷跟着周全，她和苏氏只怕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顾清薇很怕尤嬷嬷冷了心，再不管她们两个。

　　　　“嬷嬷，我还没出生，你就跟在阿娘身边，你是了解阿娘的性子的，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即便她有时候说话难听，可她的心不坏，对跟前的人从来都是厚待的。”

　　　　她挣扎着往前伸手，尤嬷嬷怕她抻到脚，赶忙走到床头的位置。

　　　　她拉住尤嬷嬷的手道：“嬷嬷，阿娘跟前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她呀。”

　　　　尤嬷嬷微微苦笑了下。

　　　　这么多年，她跟苏氏相处的时间比跟自己的儿子多了百倍也不止，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弃苏氏呢，她只是灰了心，不知道该怎么跟刻意跟她生疏的苏氏相处。

　　　　顾清薇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摇。

　　　　尤嬷嬷低头看着顾清薇深琥珀一般的眼睛，微微点了下头，承诺道：“只要太太需要我，我就不会放弃。”

　　　　顾清薇舒了口气，阿娘很清楚尤嬷嬷的本事，只要不到万一，就不会放弃她。

　　　　尤嬷嬷行了个礼，回到厅堂，伺候苏氏回落桐院。

　　　　第二天一早，芽儿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苏氏，苏氏气恨的一拍桌子，“那老家伙想干什么？眼瞧着上面的嫡姐不管，倒吃饱了撑的操心起庶女的婚事了。”

　　　　尤嬷嬷想了片刻，道：“老夫人要是愿意管，就让她管好了，老爷那边也正好可以交差。

　　　　苏氏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本就难看的三角眼绽出一丝森寒。

　　　　“当年严氏那个贱人可没少气我，要不是她，我怎会放任玉芷的崽子在我跟前碍眼？她倒好，躲到一边当起了缩头乌龟，我要是这么轻易放开，岂不便宜了她。”

　　　　尤嬷嬷暗自叹气，那都是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她怎么还记着啊！

　　　　二房要是没有三郎撑着，老夫人还不知道要塞多少人过来，再说玉芷都已经去了，三郎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这个嫡母，她的以后也只能靠这个孩子，她怎么就过去不这个坎呢？

　　　　那严氏这些年一直缩在后罩房里忍气吞声，就算苏氏百般欺辱、责骂，甚至折腾她的身体，她都忍下，跟谁也没提一个字。

　　　　要不是为了四娘，她能这样隐忍？。

　　　　苏氏折腾她十来年，就是天大的气也该消了，何况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她们实在不宜树敌。

　　　　尤嬷嬷想要劝劝苏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日不同往日，苏氏现在对她的信任还不足从前的十分之一，她要是说多了，反而还让她以为自己另有图谋。

　　　　苏氏气恨得不行，她道：“你去让冯大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鳏夫，要死的病秧子，或者惯爱流连楼子的浪荡子，我这个嫡母怎么也得给她挑个好人家。”

　　　　尤嬷嬷没有动，苏氏一瞪眼道：“我说的，你没听见是怎么着？”

　　　　尤嬷嬷道：“太太，婚姻大事不同其他，四娘不管怎样都是顾家的子嗣，老夫人和老爷怎会答应把她许给那样的人家？”

　　　　苏氏道：“那你说怎么办？”

　　　　尤嬷嬷道：“不如先静观其变，等老夫人把人选过一遍筛子，咱们再见机行事？”

　　　　苏氏想了想，有些勉强：“那就先放一放。不过也得多留意着，要是有像徐二那样的，尽管报来，我就不信我一个嫡母还做不了一个庶女的主。”

　　　　尤嬷嬷心里叹息一声，低低的应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去庄子

　　　　隔天早上，尤嬷嬷去外院交代冯大，回来时，正好瞧见赵德发拿了个帖子站在二门口。

　　　　赵德发好歹也是管事，回事处跑腿的多的是，还不用他亲自出马。

　　　　尤嬷嬷走过去，佯作无意的道：“赵管事好清闲啊。”

　　　　赵德发见到是她，顿时大喜，“都是瞎忙，嬷嬷这是要回去伺候二太太呀。”

　　　　尤嬷嬷嗯了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过啦，便道：“这是什么，还劳得你亲自送来？”

　　　　赵德发笑道：“是通判府的帖子，我怕那些个小崽子不经心，耽误了大事，就亲自过来了，”说着他翻开手里的帖子，翻转过来给尤嬷嬷看。

　　　　尤嬷嬷一目十行，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

　　　　赵德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见两丈外的花障外有人走动。

　　　　他赶忙把帖子塞回袖子里，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就连眼神都瞟向了别处。

　　　　尤嬷嬷没回头就知道是有人来了，她淡定的迈步，顺着台阶就进了二门。

　　　　晚些时候，林琪收到帖子，看到上面定下的日期，她呵呵笑道：“雪姣，去把蜜饯都收一收，明天给奕哥儿带过去。”

　　　　雪姣一听这话就知道明天要去城外，顿时喜笑颜开的跑了出去。

　　　　丹霞则是赶忙去翻箱笼。

　　　　依着姑娘的性子，去桃园怎么可能不爬树，她得赶紧找几身适合活动的衣裳，可别扫了姑娘的兴致。

　　　　另外要去城外，蚊虫蛇蚁都不少，装着逼虫香料的荷包也不能少，还有姑娘喜欢喝的茶、用惯了的垫子、靠枕，午时小憩时的褥子凉被，以及支设的帐幔。

　　　　丹霞细细一数，这样零零总总的不知道有多少东西需要准备，就凭自己的一双手根本不够用。

　　　　她忙叫了紫霜帮她，随后两人一直埋头整理，直到午饭时，也只收拾出了一小半。

　　　　林琪去上房陪顾氏用饭，过后两人坐在凉榻上喝茶时，林琪说起去城外玩耍一事。

　　　　顾氏听说是跟奕哥儿出去，有点担心。

　　　　两个都是还不懂事的孩子，又都是脾气不怎么样的，她怕两人来了兴致，做什么没有轻重的事，跟前伺候的未必劝得住。

　　　　林琪却在想，这时候天气还不算太热，城外清净，空气又好，加上顾氏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精神好了许多，起码不是见风就流泪，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从前了，林琪就起了让顾氏一块去的心思。

　　　　顾氏迟疑了会儿，卷翠和林琪就一左一后的劝着，顾氏不想女儿失望，加上也真是不太放心，就答应下来。

　　　　林琪高兴的咧嘴，顾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让卷翠收拾明天出门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