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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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骡子在他手里乖巧得不行，立马朝着右边转去，车厢也随着偏移。

　　　　突然，一阵刺鼻的味道顺着微风飘了过来，林琪鼻子灵敏，第一时间闻到。

　　　　她下意识抽了下鼻子，觉得不对，刚要跟顾氏说话，就见顾氏已摇摇晃晃的栽倒在了卷翠的身上。

　　　　林琪的心骤的一缩，她惊叫了声‘阿娘’，转头就要叫人，哪知她也是一阵天旋地转。

　　　　与此同吃，车外传来汉子的一声暴喝，接着是长刀拔出刀鞘的‘锵锵’声。

　　　　接下来的事情林琪就不知道了，等到她醒来时，发现周围有着朦胧的灯光，雪姣担忧的抱着她的脑袋，正用湿帕子给她搽脸。

　　　　林琪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林琪强撑着半坐起来，抬眼四下里看，对面卷翠抱着顾氏，也正在给她搽脸。

　　　　雪姣扶着她起身，带着哭音道：“姑娘，咱们遇到水匪了，多亏沈大叔他们，不然今天咱们就完了。”

　　　　林琪脸色发白，额角抽痛，她用力揉着额头，低低的道：“这里已经是城里，怎么会有水匪？”

　　　　雪姣道：“沈大叔生擒了两个，说要带回去审，务必揪出余党，让其他人先送咱们回去。”

　　　　林琪道：“表哥呢，他有没有事？”

　　　　雪姣道：“四少爷也跟咱们一样中了迷药，七三在那儿照顾他，这会儿也该醒了。”

　　　　听说顾明昭没事，林琪松了口气，又有些后怕，“咱们的护卫呢，也没事吧？”

　　　　雪姣道：“有两个受了点轻伤，一个伤得有点重，王大叔说好好养养，应该没事。”

　　　　林琪抿了下嘴，道：“通判府里的护卫呢，也伤了吗？”

　　　　雪姣摇头，“好像是没有。”

　　　　林琪顿时觉得有些不好了，同样都是护卫，人家就五个人，他们却是双倍的人数，结果一遇到敌手，人家一根汗毛没掉，他们一重两轻伤。

　　　　“回去一定让王大叔想法子请了高手过来，不管多少钱，咱们都出得起。”

　　　　林琪咬着牙，恨其不争的道。

　　　　顾氏低低哼了声，幽幽睁开眼睛。

　　　　林琪赶忙过去，道：“阿娘，你醒了？”

　　　　顾氏抬手想要按头，林琪立刻上手，轻轻的为她按摩太阳穴的位置。

　　　　轻柔合适的力道舒缓了难捱的疼痛，顾氏轻轻吐了口气，手扶着卷翠，想要起身。

　　　　林琪赶忙帮忙，把顾氏扶起，然后道：“头还疼吗？”

　　　　顾氏轻轻摇了下头，蹙着秀眉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琪沉吟着，遇水匪一事可以说是顾氏的心头刺，林琪害怕触碰到顾氏还没完全痊愈的伤口，恶化好容易才取得的成效。

　　　　顾氏知道林琪人小鬼大，便看向卷翠。

　　　　卷翠不敢隐瞒，便把事情说了，卷翠比雪姣醒得晚些，有些事没看到，雪姣听她将觉得不过瘾，就接过话头，把曾经的沈副将，如今的赶车大叔夸得出神入化，那一身武艺，就是战神在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林琪听她这么推崇这人，忍不住问道：“他当真一蹦就能跳到一丈开外？”

　　　　雪姣见林琪认真了，便有些吞吐，“倒也没那么夸张。”

　　　　林琪了然，就知道是她胡说，哪有人能跳出那么远的。

　　　　雪姣显然被沈副将的功夫征服了，她赶忙强调，“虽然没有那么远，可最起码也有半丈，”她伸手要撩车帘，“不信你问他们。”

　　　　雪姣挺着胸脯，特别的自信，赶车的费鹏呵呵笑着不语。

　　　　车子很快到了顾府的角门，林琪扶着顾氏下了车，再三的跟护送他们回来的几位道谢。

　　　　黄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个荷包，执意塞给其中一人，连连道：“小小谢礼，请各位好汉吃酒。”

　　　　费鹏随手捏了捏，见轻飘飘的，也就没在意，招呼兄弟几个去街市上买些酒，回到府里跟大伙喝个痛快。

　　　　顾明昭摇摇晃晃的从车上下来，脸色明显还有些不好。

　　　　顾氏担心的吩咐跟着的婆子和七三，一定要照顾好他。

　　　　林琪则吩咐黄嬷嬷明天熬份补汤给顾明昭送去。

　　　　回到芝兰院，林琪平静的送顾氏回了房，一回到自己的屋里，林琪才脸色铁青的坐在凉榻上生气。

　　　　丹霞第一次见她这样，也不敢多问，只朝候在一边的雪姣使眼色。

　　　　雪姣眨巴了下眼，给了个待会儿细说的眼神。

　　　　丹霞便抿着嘴立在一边，一时间屋里静得只有喘气的声音。

　　　　黄嬷嬷端着定惊茶进屋，见雪姣和丹霞像两个门神似的杵着，便朝她们两个挥了挥手。

　　　　两人如蒙大赦，赶忙溜了出去。

　　　　黄嬷嬷走到林琪跟前，将茶放下，见她神情郁郁，便道：“姑娘，这世道乱了，走夜路遇到匪贼也很正常，好在咱们有惊无险，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林琪抿了下嘴，低声道：“嬷嬷是觉得今天这事是偶然？”

　　　　黄嬷嬷诧异，“难道不是吗？”

　　　　林琪道：“嬷嬷可还记得早上咱们过桥时，那个突然冲过来的汉子？”

　　　　黄嬷嬷细想了下，当时她是坐在后面那辆车，因为那汉子的莽撞，车夫曾经勒过一次缰绳，她倒也有些印象，只是没等瞧清楚，那人就被处理掉了。

　　　　“姑娘是说，那人跟晚上这些是一伙的？”

　　　　林琪道：“我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古怪，现在看来，我当时的预感没错。”

　　　　黄嬷嬷听了，嗔怪的拍她一下，“你这孩子，既然有了想法就跟我和你大叔说，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林琪苦笑，“我其实也拿不准。不过这一路我都警醒的很，就怕有事，可直到进城都没事，我就以为是我的错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招供

　　　　黄嬷嬷板着脸，训道：“不管怎样，你都该跟我们说一声，至少咱们有了防备，就算没有贼匪，也能一直打起精神，护卫你和太太的安全。”

　　　　林琪摇摇头，没有再说，她现在脑袋还有些疼，便求饶的道：“嬷嬷，我头疼。”

　　　　黄嬷嬷看她一眼，无奈的道：“快喝了定惊茶，洗洗睡吧，贼匪的事明天通判府会处理。”

　　　　林琪点头，端起茶盏，一口干了。

　　　　丹霞这时已经听雪姣讲了惊险的路程，她小脸发白的进来，给林琪洗漱宽衣时，还不放心的仔细查看一番，见的确连块油皮都没破，才放下床帐。

　　　　黄嬷嬷栓好了门，拿出被子，铺在脚踏上。

　　　　林琪撩开帘子，把头探出来，道：“嬷嬷，你说会不会是苏氏想要害我和阿娘？”

　　　　黄嬷嬷手指一顿，不太确定的道：“应该不会吧，我听说素馨那边已经传来好消息，老夫人正准备派人去外院照顾呢。这时候她不会还有闲心管这些个事吧？”

　　　　林琪抿了下嘴，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黄嬷嬷扶着她重新躺好，哄她道：“明天通判府也该有信了，到底是不是她动手，咱们很快就能知道。”

　　　　她吹熄了烛火，走到床边，一边拍着她，一边哼着小调。

　　　　林琪忍不住笑道：“嬷嬷，我都这么大了，睡觉不用哄了。”

　　　　黄嬷嬷道：“你就是再大，在我也眼里也还是孩子，”她一边拍着一边道：“平常也就算了，今晚还是我哄着你睡。”

　　　　林琪知道，黄嬷嬷这是怕今天她受了惊吓，晚上会做噩梦，所以才这么哄她。

　　　　月亮逐渐升到正中，定惊茶的效用逐渐发挥出来，伴随着柔和低缓的乡村小调，林琪悠然进入梦乡。

　　　　几乎差不多的时间，通判府的地牢里，之前憨厚爽朗的沈大叔沈震大马金刀的坐在黑漆漆的椅子上，一把拇指粗细的鞭子在他手里舞的翻花。

　　　　三步外，一个两个小儿才能合抱的柱子上，一个汉子被反绑在上面，只见他垂着脑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鲜血顺着残破的布料蜿蜒而下，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的落下。

　　　　门外，程二提着一桶浓盐水进来，搁在汉子跟前，朝沈震道：“大哥，你也累了，接下来还是我来吧。”

　　　　沈震倒转鞭把，扔给程二，道：“我打得差不多了，你待会儿轻着点，别给打死了。”

　　　　程二笑呵呵的道：“放心吧，一准给他留口气。”

　　　　说话间，他抖着鞭子，在盐水里浸透，然后一提一甩，黑亮的鞭子立刻在那汉子身上开出一朵血花。

　　　　汉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叫的尖嚎，双腿战战，一股水渍顺着裤腿蜿蜒而下。

　　　　沈震皱着眉头，把凳子往远处拖了拖，“让你轻着点，我打了那么久，也没搞成这样。”

　　　　程二啧了下，赶忙往后退了两步：“抱歉啊，一时没收住，这也怪这家伙不争气，才一下就尿了。”

　　　　他又把皮鞭放在盐水里，再抽起来，就带着一串莹白的水珠。

　　　　皮鞭和皮肉接触发出一连串的‘啪’声，汉子的声音从尖锐刺耳逐渐没有了力气。

　　　　血水混着盐水蔓延了半个屋子。

　　　　程二歪着脑袋瞧那汉子，呵呵笑道：“呦，还挺硬气，”他撸了撸袖子，道：“行，我给你来个更爽的。”

　　　　他掉头就走，沈震道：“别拿火炉，这天儿，烤着那玩意儿太热。”

　　　　程二笑道：“今天黑狼还没喂，我给它加餐。”

　　　　沈震笑道：“那你得快点，刚才我可是瞧着薛大过去了。”

　　　　程二闻言，立刻跳起来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的，这回可不能让他抢了先，黑狼最近跟他最铁，都不怎么搭理我了。”

　　　　汉子听两人这么议论，一股不好的猜测在他脑子里盘旋，早就听说通判府里有个吃人的野兽，尤其爱啃活人的脚趾头，且还是一点点啃，直到把人啃疯，啃死。

　　　　汉子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之前还在坚持信念已经坚持不住，他开始天人交战，银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他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犯不着替别人硬抗。

　　　　口腔里蔓延着咸涩的血腥，汉子用力的把味道咽下，低低的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也可以说，但我有个条件。”

　　　　沈震呵呵笑了笑，他可是驰骋杀伤的战将，才不跟这些渣滓讲条件。

　　　　程二牵着一条体长半丈。似狗似狼的生物过来，汉子一瞧那东西足有成人男子的腰高，再看它咧开的嘴角，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色，有些还混着口水一块落到了地上，跟他的血水混在了一起。

　　　　黑狼呲着牙，幽亮的眼睛带着诡异的精光，鲜红的舌头微伸，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似乎垂涎欲滴的样子。

　　　　汉子的心里防线顿时崩溃，他尖嚎的叫道：“我说，我说，我全说，是顾家的冯大出二百贯，让我们把里面最小的一个孩子迷晕了，扔到水里。”

　　　　程二道：“就这些？”

　　　　汉子顿了顿，程二笑呵呵的牵着黑狼往前又走两步。

　　　　汉子紧盯着黑狼的嘴角，颤颤的道：“你，你别过来。”

　　　　程二厉喝道：“还有什么？”

　　　　汉子紧缩着脚趾头，瑟缩的道：“水里也埋伏了人，只要人一落水，立马就给弄死，再做出淹死的假象。”

　　　　说完这话，汉子瘫了下来，他知道，这话一出口，他就逃不一个死。

　　　　程二晃了晃牵着黑狼的铁链子，道：“你说是冯大指使的，就是他指使的，有什么证据？”

　　　　汉子道：“我就是个听差的，他有什么都是跟我们老大商量，就是有证据，也会在老大那儿。”

　　　　程二见他问什么就答什么，便问老大是谁，老窝在哪儿。

　　　　汉子到了这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彻底。

　　　　顺利得了口供，沈震起身，抖了抖衣角，嫌弃的瞥了眼，道：“薛大给黑狼喂了什么，怎么嘴里血呲呼啦的？”

　　　　程二道：“别提了，是咱们那位少爷给它喂了点蜜饯果子，也不知它怎么啃得，弄得哪哪儿都是。”

　　　　汉子瞠目结舌的听着两人对话，良久他摊成了一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学中馈

　　　　没多久，城北的一处黑暗水域，传来了极为短暂的厮杀声，第二天一早，周围的人颤颤惊惊的过来查看究竟。

　　　　曾经称霸一时的帮派此时一片狼藉，到了这时，众人才知道，原来昨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翌日清晨，林琪照例去福寿堂，顾氏一反常态，不用林琪叫，自己主动要跟她一块去。

　　　　林琪以为，这是顾氏的病情好转，不再封闭自己，郎中之前就说过，只要她愿意跟别人接触就是恢复的前兆，林琪做梦都希望顾氏恢复，一时太过高兴，也就忽略了顾氏略显冷峭的眉眼。

　　　　太阳温吞的越过树梢，逐渐往上攀升，顾氏母女来到福寿堂时，小一辈的都已经去了学里，屋里只有陈氏在跟顾老夫人讲昨晚的事情，听说顾氏母女还有顾明昭遇险，老夫人担心的不得了。

　　　　正巧素云来禀，说林琪和顾氏过来。

　　　　顾老夫人赶忙把人叫到跟前，上下检查一通，见连个汗毛都没掉，才有心情细问经过。

　　　　顾氏什么也没看到就晕了，哪知道怎么回事，她扭头看卷翠，无声的询问。

　　　　卷翠其实也知道的不多，当时车里最先醒过来的是雪姣，只有她知道的最多。

　　　　林琪便让雪姣把事讲一遍。

　　　　雪姣胆子大，嘴皮子也溜，说起昨晚的事情，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化身成说书先生，生生把生死截杀讲成了跌宕起伏的英雄事迹，唬得全屋人一愣一愣的。

　　　　紫儿年纪最小，听说沈震能蹦半丈高，飞身就是一丈外，忍不住惊叹道：“他可真厉害，我要是有那么快的腿脚可就好了。”

　　　　紫儿这是想起来当初她跑去前院找顾博文累成狗的事了，她觉得自己要是有这本事，必定可以更好的办差。

　　　　林琪见她两眼瞪得溜圆，懊恼的低头看自己短腿的样子，忍不住喷笑。

　　　　“听她胡说，哪有人跳那么高，跑那么快的。”

　　　　紫儿眨巴着眼，好久才‘哦’了声，然后看雪姣。

　　　　明显是在怀疑她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性。

　　　　雪姣小脸一红，赶忙强调：“我真没有胡说，沈大叔忽的就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一下子就扑倒河岸边，那距离，你们该比我清楚，就是没有一丈，也将近一丈了吧。”

　　　　紫儿想了想，估算了下距离，好像真的是有那么远。

　　　　雪姣得意的一扬下巴，表示自己可是实话实说的。

　　　　顾老夫人呵呵笑着，跟听戏文似的，反正在她心里，只要她们娘俩没事就好。

　　　　“老大媳妇，待会儿你备些厚礼，派个仔细的去通判府好好感谢感谢，一定要把每一个好汉都谢到。”

　　　　陈氏笑着应了，又道：“这事还得多谢韩小公子，要不是他坚持，那些好汉也不会护人回来。”

　　　　顾老夫人点头，“你让人去船行那边瞧瞧，要是有什么稀罕的，好玩的物件，也都送过去，另外再送些咱们庄子上的新鲜小菜，上次我瞧着，那孩子脸色有点不对，想是吃得不顺口。”

　　　　陈氏笑呵呵的应是，又道：“经过这个事，就能看出咱们的护卫实在太过懈怠，几个水匪都对付不了，长此以可怎么得了。”

　　　　陈氏这是被水匪的事吓着了，时下的治安的确不如从前，府里的护卫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顾老夫人道：“这事你跟老三商量一下，不管用什么法子，第一要务就是保证府里的安全。”

　　　　陈氏点头，起身告退。

　　　　顾氏拉住她道：“大嫂，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陈氏略有些诧异，又重新落座。

　　　　顾氏便道：“阿娘，我想学主持中馈，料理家事。”

　　　　顾氏话音才落，屋里就是一静，陈氏努力抿住嘴，压抑住心里的惊讶。

　　　　顾老夫人毫无顾忌的微张着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再说一遍。”

　　　　顾老夫人这么明晃晃的不给面子，让顾氏很是羞赧。

　　　　她脸色微红的看了眼林琪，嗔了顾老夫人一眼，“阿娘。”

　　　　顾老夫人咧了下嘴，扭头问曹嬷嬷，“我没听错吧？”

　　　　曹嬷嬷笑呵呵的道：“你没听错，大娘子要学主持中馈了。”

　　　　顾老夫人确认的问顾氏：“你说得是真的？”

　　　　顾氏点头。

　　　　顾老夫人道：“早年我让你学，你嫌处理琐事麻烦，又嫌跟管事打交道费劲，说再也不学了？这回儿是怎么回事？”

　　　　顾老夫人比较好奇的是，谁让她突然开了窍了。

　　　　顾氏抿了下嘴，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想学了，阿娘给句话，到底教不教？”

　　　　顾老夫人道：“府里的事我都交给你大嫂了，你要学就跟你大嫂商量。”

　　　　顾氏转头看陈氏，陈氏忙笑着应道：“你愿意学当然好，我正愁府里的事情太多，有你帮我，我可轻省多了。”

　　　　陈氏这话很有意思，面上说的是教学，内里却说分权。

　　　　顾氏蹙着眉头，有点不愿意，她现在还没另立女户，这些琐事能晚插手就晚点。

　　　　顾老夫人眼神微冷的扫了眼陈氏，笑了笑，“她什么都不懂，能帮什么？”

　　　　她拍拍顾氏，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处置事情，怎么跟管事打交道的，有不懂的就私底下问我，或者问你大嫂。”

　　　　顾氏眉宇舒展，这话她爱听，看一看，学一学，她还是没问题的。

　　　　顾老夫人见她这样，暗自摇头，又嘱咐道：“要学就好好学，虚心点，可不能由着性子，今天学明天不学的。”

　　　　顾氏不满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

　　　　顾老夫人无语，她要知道轻重，怎么会孩子都这么大了，才学料理中馈的事。

　　　　顾老夫人只好交代陈氏，“慧娘笨，你多费费心，她要是犯脾气，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陈氏笑着应了声，带着顾氏告退，离开前，她转眸看了眼还有些摸不清状况的林琪，暗忖着这事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屋里没有了外人，顾老夫人叫了林琪，两人一块去书房玩最喜欢的算盘珠子去了。

　　　　等到中午吃了午饭，林琪才挺着饱饱的小肚子回了小跨院。

　第一百五十章　要出手

　　　　刚一进门，就接到通判府传来的信儿，一听说这里面牵扯到冯大，林琪就知道这次必定又是苏氏使坏。

　　　　想到苏氏对顾氏和自己做得那些事，林琪恨得不行。

　　　　自打白梅说完之后，她就把自己和阿娘的库房里里外外翻了三遍都不止，连个指甲大的发光珠子都没找到。

　　　　这些天，林琪眼看着苏氏过得水深火热，便忙着顾氏的事，一时没顾上，她倒是自己想要找死。

　　　　林琪叫来黄嬷嬷，问她补汤有没有熬好，得到准信后，她又让开库房，拿了定惊安神的补品，就一路来到和风苑。

　　　　姜氏睡觉早，到了今早才知道儿子遇险的消息，她赶忙派人去前院打听，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没亲眼看到儿子，她还是不太放心，连连打发玳瑁出去看人什么时候回来。

　　　　玳瑁站在院子门口，等顾明昭下学，远远的瞧见林琪带着两个活动的锦盒走过来。

　　　　玳瑁赶忙迎过去，待到近前，才看到是捧着盒子的雪姣和紫霜。

　　　　两人手里抱着高高的锦盒，眼睛都差点看不到路了。

　　　　玳瑁赶忙叫来珍珠，帮着把东西放进屋里。

　　　　姜氏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这些，惊讶的道：“琪姐儿，你，你这是干什么？舅母又不缺这些，赶快拿回去。”

　　　　林琪给姜氏行礼，起身后，她十分歉疚的道：“舅母，我是来道歉的。表哥中迷药，是被我们牵累，要是没有通判府大叔们的帮忙，我只怕就害死表哥了，”她两眼水汪汪，一点晶莹慢慢越过眼睑，顺着睫毛滑了下来。

　　　　姜氏把帕子递给她，宽慰道：“这两年世道不好，匪患作乱也是常事，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若是真是匪患，我也无话可说，”林琪呜咽起来，良久她深吸了口气道：“其实昨天那些匪徒并没有全跑，有两个被带去了通判府，刚才他们给我传来消息，说那些人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她泣道：“表哥若是不跟我们同路，就不会遇上这种事。昨天我看表哥连站都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我们，表哥怎么会受这种罪。”

　　　　姜氏一听顿时一惊，更加坐不住了，赶忙朝玳瑁使了个眼色，让她派个人去学里看看。

　　　　玳瑁点头出去吩咐，姜氏这才有心情问：“怎么还能是冲你去了，难道这些人不是真的为了劫财？”

　　　　林琪摇头，“说是尤嬷嬷的儿子冯大主使的，既然跟府里有关，又怎会是劫财。”

　　　　听说是冯大，姜氏反倒不觉得真是单独朝林琪去的，她立刻想到顾清薇这次负伤，儿子多多少少也要负些连带责任。

　　　　莫非苏氏这是在报复？

　　　　林琪缓了一会儿，情绪平稳一些后，从黄嬷嬷手里接过食盒，放到一旁的桌案上，“这是熬了一夜的药膳，这会儿药效已经出来了，等四表哥回来，三舅母别忘了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