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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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夫人道：“你呀，就会宽我的心。尤婆子倒是死了，可苏家惦记着慧娘和琪姐儿的东西，又怎会消停。我只希望老大媳妇长点心，把院子管好，让苏家知难而退。”

　　　　曹嬷嬷笑道：“经过昨天这事，大夫人必定打起十二分精神，苏家毕竟离得远，想要作怪只怕也不能如愿。”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疲惫的揉了揉肩膀。

　　　　曹嬷嬷赶忙接手，顾老夫人却道：“你去芝兰院看看琪姐儿，若是瞧着不妥就请个郎中再看看。十指连心，瞧着是小伤，可疼起来却很要命，另外你再去劝劝慧娘，让她别那么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让她别什么事都紧盯着。”

　　　　曹嬷嬷应声，示意素云照顾着，转身去了芝兰院。

　　　　刚进门，就见卷翠正急匆匆的要去小跨院，她赶忙叫住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卷翠回头，行礼道：“太太让我过去瞧瞧姑娘怎么样了。”

　　　　曹嬷嬷走近，见她眼眶红红，便道：“怎么？被大娘子训了？”

　　　　卷翠忙转过头，道：“没什么，刚才被帕子刮了下。”

　　　　曹嬷嬷笑了下，什么帕子还能把鼻尖刮红。

　　　　“你也别怪大娘子，她是太紧张琪姐儿，气你们隐瞒，才会这般的。”

　　　　卷翠眼睛忽的红了，她抬臂极快的抹了下眼睛，道：“我没有怪太太，这事本就是我自作主张，被骂也是应该。我只是担心她病情才刚好转，她情绪波动如此太大，再有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曹嬷嬷闻言，问道：“太太现在可还每天吃药？”

　　　　卷翠点头。

　　　　曹嬷嬷道：“这件事可大意不得，你要每天督促她，不可落下。”

　　　　卷翠应道：“嬷嬷放心，姑娘也勤问着呢，太太就是不想吃也不行。”

　　　　曹嬷嬷闻言一笑。

　　　　院门里，雪姣正要出来，见两人站在月洞门说话，便迎了过去。

　　　　曹嬷嬷便道：“姑娘怎么样了？”

　　　　雪姣快言快语的道：“姑娘昨天使力太过，有些抻到了，不过郑娘子已经帮着按摩过，也贴了膏药，明天郑娘子还会过来，估摸没几天就能好了。”

　　　　雪姣说着话，把曹嬷嬷和卷翠迎到门口，朝里面禀了声，便出去了。

　　　　丹霞撩了帘子，把两人请进次间。

　　　　曹嬷嬷一进屋，见顾清菲正翘着脚坐在凉榻上，跟林琪对坐着闲话，她细细看了两人气色，见都还不错，心微微一松。

　　　　林琪和顾清菲都行动不便，便没有起身。

　　　　丹霞拿了小圆凳过来，放到了凉榻边。

　　　　林琪微笑着示意曹嬷嬷着说话。

　　　　曹嬷嬷坐下来，细细问了两个人的情况，得知两人伤得都不重，便问了用什么药，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林琪瞧了眼站在一边的卷翠，耐心的一一答了。

　　　　卷翠默默的记下，准备待会儿禀告给顾氏。

　　　　曹嬷嬷见林琪带笑的眼眸，暗自一叹，这孩子心思实在太过玲珑，只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

　　　　又闲话一阵，顾清菲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打发巧月去小厨房打听，问什么时候能摆饭。

　　　　曹嬷嬷知趣的要离开，林琪却道：“小厨房今天做了温补的咸菜鸭，嬷嬷带回去一些给外婆尝尝。”

　　　　曹嬷嬷笑着道好，跟卷翠一块去了上房。

　　　　刚一进门，就见顾氏急忙忙的冲过来，见曹嬷嬷也在，她赶忙停住了脚。

　　　　曹嬷嬷笑着给顾氏见礼，顾氏急忙把她扶起，道：“嬷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曹嬷嬷笑道：“老夫人不放心琪姐儿，着我过来看看。”

　　　　顾氏表情微霁，曹嬷嬷便跟顾氏说了林琪的伤势，又说瞧着没有大碍，郑娘子也会每天过来换药。

　　　　郑娘子的手艺在整个江宁都是有名的，林琪有她照料，想是没几天也就好了。

　　　　顾氏听完，转眸看卷翠。

　　　　卷翠点了点头。

　　　　顾氏轻吐了口气，总算放下了心。

　　　　芸心进来问什么时候摆饭，顾氏得了确切的消息，总算有了饿的感觉，便问曹嬷嬷是不是在这儿一块用了。

　　　　曹嬷嬷推辞，去小厨房拿了咸菜鸭，回了福寿堂。

　　　　顾老夫人听了曹嬷嬷的话，也就不再担心了，曹嬷嬷便让人摆饭，伺候老夫人用饭，还把咸菜鸭摆在老夫人跟前。

　　　　顾老夫人一吃就知道不是小厨房做的，便问从哪儿来的。

　　　　曹嬷嬷便道是林琪让拿过来的，说这个时候吃鸭子正好。

　　　　顾老夫人听说是林琪孝敬的，吃起来竟然觉得比刚才还好吃几分，不由多吃了小半碗饭。

　　　　曹嬷嬷怕她胃口不消化，扶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才伺候她歇下。

　　　　素云坐在次间的门口，随时支应着，曹嬷嬷便出了上房。

　　　　才走两步，就听远处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曹嬷嬷住了脚，拉住走过来的紫儿道：“那边怎么了？”

　　　　紫儿转头望了眼东边道：“估计是大夫人在发作底下的那些人吧。”

　　　　曹嬷嬷默了默，转身进了小厨房。

　　　　而此时，被降职成代理管事的张嬷嬷正虎着脸的盯着恭恭敬敬立着的仆妇，裘嬷嬷站在一边，不愿不语的瞧着，时不时的抬手一指，便有一个被拖到另外一群哭天抹泪的仆妇之中，随即有人报上此人的一众家小，婆子们便会把人一一拖出来。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裘嬷嬷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离开，张嬷嬷指了被托出来的人，朝门口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牙婆道：“把这些人都带走吧，晚些时候过来与我交接。”

　　　　牙婆恭敬的称是，又问张嬷嬷，可又什么要求。

　　　　张嬷嬷恨极了亲近二太太那一拨的，尤其是大厨房的刘嫂子和赵德发，只是赵德发没有被裘嬷嬷发作，她也只能忍着，但是刘嫂子，她却不能姑息。

　　　　她指着刘嫂子道：“这人倒是有些手艺，不过此人惯是偷懒耍滑，对主子素来阴奉阳违，你若把她卖去大户，可要好生跟人家打招呼，莫要坏了你的招牌。”

　第一百八十六章　问病情

　　　　丹霞见林琪痛苦的皱眉，不由道：“嬷嬷不能先想办法帮姑娘治治吗？”至少让她不那么痛。

　　　　黄嬷嬷摇头，扭头吩咐道：“我只会做吃食，内里调理我还可以，按摩针灸我可不在行。”

　　　　她拍拍雪姣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

　　　　雪姣‘哎’了身个，扭头一溜烟跑了。

　　　　黄嬷嬷和丹霞两人小心的给林琪更了衣。

　　　　林琪十分痛苦，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

　　　　黄嬷嬷和丹霞两人忙活了好半天才套上一件衣服，好在夏天穿的衣服轻薄，若是不出去，只套一件也说得过去。

　　　　丹霞扶着林琪坐到榻上，服侍她洗漱。

　　　　黄嬷嬷去小厨房端来黄芪粥和当归红枣姜茶，刚喂了小半碗，就听门口有动静。

　　　　丹霞出去看了眼，回来道：“姑娘，郑娘子来了。”

　　　　黄嬷嬷有些惊讶，忙说请她去厅里稍坐，伺候林琪吃完了饭，收拾妥当，才请了郑娘子进来。

　　　　郑娘子在路上已经听了雪姣的形容，对林琪的情况又了大体的了解，她用跟黄嬷嬷差不多的手法按压了一遍。

　　　　她的手法可照比黄嬷嬷重了许多，林琪疼得眼泪汪汪，却也只能强忍着。

　　　　好容易挨到她放开了手，林琪松了口气。

　　　　才要挺直腰，就听郑娘子道：“姑娘是扭伤了筋骨，需得按摩加上膏药双管齐下，另外睡前需得冷热交替敷上半个时辰，还需喝些汤药作为辅助。”

　　　　黄嬷嬷认真记下，让雪姣取来纸笔，请郑娘子开了方子，让雪姣去抓了药熬上，又收拾了凉榻，挪来屏风。

　　　　郑娘子解开林琪的衣襟，扶着她趴卧在榻上，接着十指交叉，略微活动片刻，便将药箱打开，取出一张厚厚的棉巾铺在她光洁的脊背上。

　　　　温热的手指轻轻按在细嫩的肌肤上，本是松弛的肌肉随着她的举动，迅速僵硬起来。

　　　　郑娘子微一皱眉，略微用力的一压。

　　　　林琪闷哼一声，随即咬住下唇，将头深深埋下，努力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郑娘子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手指翻飞，如翩跹的蝴蝶来回飞舞，终于用力的揉捏几下肩缝的韧带之后，她缓缓收回了手。

　　　　黄嬷嬷赶忙上前，把棉巾拿开，重新给林琪穿上外衣。

　　　　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肌肤，一层薄汗留在了黄嬷嬷的掌心，直到这时，黄嬷嬷才知道林琪竟然疼得全身出了汗，垫在前襟的细布早已湿透。

　　　　“姑娘，你怎么……”黄嬷嬷心疼的不得了。

　　　　“没事的嬷嬷，”林琪强笑着慢慢起身。

　　　　郑娘子从药箱拿出药膏，在特制的纸上涂抹之后，用力摩擦几下，在林琪刚刚坐起来的瞬间，用力拍在了伤处。

　　　　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这一回林琪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尖叫，歪歪的靠在黄嬷嬷的怀里。

　　　　“郑娘子，”黄嬷嬷转头怒视。

　　　　郑娘子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道：“这药有些刺激，小娘子的肌肤娇嫩，一时还不适应，以后习惯就好了。”

　　　　黄嬷嬷忍了又忍，才压住给她一个巴掌的冲动。

　　　　她板着脸朝外面道：“送郑娘子出去。”

　　　　郑娘子无所谓的低头收拾东西，又抬起林琪的手看看，见没有什么问题，便跟雪姣出了门。

　　　　黄嬷嬷给林琪穿好了衣服，拧了帕子给她擦脸，林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想要洗澡。

　　　　可她后背贴着膏药，根本沾不得水，黄嬷嬷便跟她打商量，简单擦擦就好。

　　　　林琪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情况，便也没强求。

　　　　黄嬷嬷便让紫霜去烧水，雪姣送了人很快回来，黄嬷嬷把她叫到一边，道：“郑娘子的医馆在哪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雪姣道：“我才刚出内院，就见张嬷嬷领了人过来，我就把她请过来了。”

　　　　黄嬷嬷道：“五娘子的伤不好了？”

　　　　雪姣摇头，“郑娘子是来给姑娘看伤的。”

　　　　黄嬷嬷皱眉，“她跟你说是来给姑娘看伤的？”

　　　　雪姣道：“她是这么跟张嬷嬷说的。”

　　　　这下黄嬷嬷就奇怪了，早在上次顾清薇受伤时，她就听说，这位似乎来头不小，且还架子可是大得很，一般上门看诊就只来一次，若是太过严重，便会留下些膏药，若是又那不识趣的，一再去请，人家直接不理了。

　　　　黄嬷嬷并不奇怪她直到现在也没被那些难伺候的夫人太太们打压过，人家的确有真本事，那些夫人太太要是不慎受了伤，还就得她来不可。

　　　　黄嬷嬷只是奇怪，郑娘子为何对姑娘格外不同。

　　　　若是她另眼相待，她又态度极其恶劣，可若不是，又为何不请自来的要给姑娘看诊？

　　　　丹霞带着紫霜提着热水过啦，见两人站在廊下，便走了过去。

　　　　黄嬷嬷当下顾不得在说闲话，赶忙让丹霞把水提进去，她找了块吸水的细布大棉巾帮林琪细心的洗了一遍，和丹霞重新给她换了身衣裳，才扶着她重新坐到榻上。

　　　　林琪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坐在榻上歇了会儿，才道：“我受伤的事阿娘不知道吧？”

　　　　昨天林琪回来时特地避过顾氏，今早没过去请安，林琪怕顾氏怀疑。

　　　　黄嬷嬷摇头，“昨天我跟卷翠打过招呼，让她小心些，到现在太太还没过来，想来是还不知道呢。”

　　　　林琪吐了口气，按了按肩膀上的膏药，道：“这两天我就不去阿娘那里了，要是阿娘问起，就说我在研究新的香品，正在紧要时候，等出了成品，再去看她。”

　　　　黄嬷嬷点头，略迟疑的道：“通判府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风声，小少爷昨天跟正琨说想要过来看你，你看？”

　　　　林琪摇头道：“我现在动一动都疼得厉害，还是别让他过来了，你做些他喜欢吃的甜糕，让正琨哥带过去，让他好生习字，过些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

　　　　黄嬷嬷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林琪又道：“再做些炒糕和咸菜鸭，让雪姣送去茶楼。”

　　　　黄嬷嬷倒是听雪姣说起过，崔硒救下林琪的事，知道林琪这是想要多谢他，便没有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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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清内院

　　　　刘嫂子听到她这般说，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张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轻蔑的一翻眼珠。

　　　　牙婆审慎的盯了刘嫂子一眼，心里快速盘算着把她卖去哪里合适，嘴里连忙道谢，又顺手递了一个荷包过去。

　　　　张嬷嬷掂了掂，见分量不轻，微微一笑。

　　　　这般会来事，也不枉她照顾一场。

　　　　牙婆又道：“府上走了好些，不知可要补充？”

　　　　张嬷嬷道：“自然要的，你且莫急，回去等我消息就是。”

　　　　牙婆喜上眉梢，这一回接收的人要都卖出去，那就是一大笔收入，若是能再卖些人进顾家，那她今年的嚼用就都出来了。

　　　　张嬷嬷挥挥袖子，背着手走了。

　　　　牙婆拜托府里的几个婆子把哭闹着不肯离开的众人通通带出府，门外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正等在那里，见人出来，便直接把人赶上了骡车，一挥鞭子，利落的走了。

　　　　婆子们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有个圆脸的似乎有感而发的道：“也不知这些人会卖到哪儿去。”

　　　　有个方脸的斜睨她一眼，道：“怎么？你可怜他们？”

　　　　圆脸的表情微变，忙道：“我顾自己还忙不过来，哪儿有功夫可怜别人。”

　　　　方脸的道：“知道就好，你当张嬷嬷那话是白说的？这些人一准不会卖去好地方。”

　　　　圆脸的咂了下舌，缩缩脖子再不敢吭一声。

　　　　陈氏整顿内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前院，顾博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三房终究是要分出去的，所以对陈氏加大宅院掌控力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叮嘱姜氏管束好院子。

　　　　顾博宁从来只醉心书画，对这些琐事毫不关心，倒是素馨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拜托虎子出去打探。

　　　　虎子憨头憨脑，倒也不讨人嫌，陈氏做这些事情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所以很容易就把事情打听清楚。

　　　　虎子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素馨。

　　　　素馨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

　　　　当晚，顾博文习惯性的轻抚着她的小腹，两人同榻而眠。

　　　　夜风轻柔的吹过廊前的芭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素馨安静的蜷在顾博文的怀里，发出细细长长的呼吸声，好似一个需要保护的幼兽在安全的环境里，安逸的熟睡。

　　　　忽然，她发出一声凄哀的低叫，整个人好似被什么惊吓一般瑟瑟发抖。

　　　　顾博文被她异样的举动惊醒，他迷糊的抬手拍了拍她道：“怎么了？”

　　　　素馨迷糊的抓住他的手，好似推拒，又好像要抓紧，嘴里还低低的喃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接着她猛地推开顾博文，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臂紧抱着膝头，像是要保护什么。

　　　　顾博文被她一推，险些跌到床下，他撑起身体，下床点了灯。

　　　　举着烛台来到床边，轻轻拍着素馨的脸颊，道：“素馨，你怎么了？”

　　　　素馨迷茫的睁开眼睛，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老爷，”她忽然起身，展臂搂住顾博文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啜泣的道：“我梦到有人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顾博文轻拍着她的背脊，低低的道：“别怕，那都是梦。”

　　　　素馨用力摇头道：“不是梦，是警兆。有人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她翻身下了床，疯一样的把床帐拽下，道：“这里被人下了药，有人想要让我们的孩子还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走。”

　　　　她崩溃一般的大哭，手指紧紧的抓着顾博文的手臂，整个人抖得好似风中的落叶。

　　　　顾博文第一次看到素馨这样，他极为震惊，也很心疼。

　　　　他将烛台放在几上，伸臂搂住素馨，温柔的拍着，“别怕，有我在，没人害得了你和孩子。”

　　　　素馨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良久她微微点头。

　　　　顾博文将她扶上床，素馨却不肯躺下，她看着地上的床帐道：“老爷，明天还是把它扔了吧，我总觉得这个床帐有问题。”

　　　　顾博文对她把梦里的事情当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一个床帐而已，他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

　　　　素馨这才放心躺下，还乖巧的拉着他的衣襟，用那双水粼粼的大眼睛看着他。

　　　　顾博文自打她怀孕，已经素了好久，那里经得住这般，顾博文捏着她小手，忍着泛起的火气，道：“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要不客气了。”

　　　　素馨抿嘴一笑，俏皮的眨眨眼，挑逗的道：“老爷要怎么不客气呀？”

　　　　顾博文呵呵一笑，扭头吹熄了蜡烛，抹黑上了床。

　　　　很快床上传出了女人娇滴滴的呼声，片刻之后转而变成男人难耐的粗喘声。

　　　　翌日清晨，素馨捂着肚子，脸色有些不好。

　　　　顾博文有些担心，此时素馨肚子月份还浅，昨晚的一时情不自禁，虽然没有真的怎样，但也怕伤到孩子，便请了郎中过来诊脉。

　　　　素馨脸颊泛红，满脸娇羞的嗔了顾博文一眼，但也还是伸出手。

　　　　老郎中细细把过之后，说胎像有些不稳，叮嘱素馨要多注意，末了开了三副保胎药。

　　　　顾博文闻言，赶忙让虎子照着药方拿药，又问郎中具体有什么禁忌。

　　　　素馨瞟了眼还没处理的床帐，道：“不知有什么落胎的药物可融在水里？”

　　　　老郎中点头，道：“过量的麝香，或者红花一类，如果长期接触，只怕孩子难保。”

　　　　素馨略微踉跄了下，她表情微慌，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直到老郎中出门，她才软软的摊在榻上，站都站不起来。

　　　　顾博文进来，见她这般吓了一跳。

　　　　素馨泪流满面的抬起头道：“老爷，我那个梦竟然是真的，”她道：“咱们府里的香品里大半都是加了麝香的，这床帐也是被人熏过的，我之前就觉得味道浓郁，想要换下来，但是浆洗房上的人说，她们人手不够，让我过些时候再送去，”她手指颤抖的抓着顾博文的衣袖道：“是我太傻，相信她们的谎话，不过是一套床帐，哪用费得什么功夫，她们欺我什么都不懂，想让熏香里的麝香毒死我的孩子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埋疑心

　　　　素馨哭得不能自己，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像是下一瞬就会昏过去一般。

　　　　顾博文搂着她，温柔的劝道：“这府里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你有了身子，那边想必是没有注意，才送来这样的床帐。”

　　　　顾家主子用的衣服床帐一类都是用香薰过的，顾博文并没有引以为意。

　　　　素馨呜咽哭个不停，本就娇软的身体哭得直抽。

　　　　顾博文还记挂着郎中的话，怕她哭出个好歹，只好叫才刚跑回来的虎子去内院叫曹嬷嬷过来。

　　　　虎子进门，见素馨哭得不行的样子有些发愣。

　　　　顾博文本就不是个有耐心安慰人的主，这会儿没发出来，不过是怕吓着素馨，吩咐完虎子，他安抚的拍着素馨，不想一抬头瞧见虎子傻站着不动，脸上不由一热，顿时大喝道：“还不快去。”

　　　　虎子‘啊’了声，被他喝的哆嗦一下，赶忙顶着一头大汗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曹嬷嬷随着虎子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见到顾博文紧抱着素馨，她赶忙扭过身，背对着顾博文道：“二老爷。”

　　　　顾博文别扭的转过头，瞟见她半个身子，便道：“嬷嬷来了。”

　　　　他现在根本不敢放手，他怕一松开，素馨就会软瘫到地上。

　　　　曹嬷嬷‘嗯’了声道：“二老爷叫老奴过来是……”

　　　　顾博文指着远处的床帐道：“劳烦嬷嬷帮着看看，这床帐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顾博文心里，曹嬷嬷是精于内宅一切事务的专家，这些事她必定一目了然。

　　　　曹嬷嬷倒很淡定，虽然心里奇怪，还是拿起床帐嗅了嗅，又仔细看了一遍，道：“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香味有些浓郁，用料没掌握好。”

　　　　曹嬷嬷对香料一事只有个大体的研究，见顾博文一副要深究的样子，便道：“这府里，琪姐儿对香料最有研究，不如叫了她来看看。”

　　　　顾博文默了默，觉得长辈房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小辈参与。

　　　　素馨眼见这件事到了这里就要完结，她忽然倒抽了口气，眼皮一翻，整个人往后倒了过去。

　　　　顾博文心里一慌，赶忙抱住她道：“嬷嬷快来帮忙。”

　　　　曹嬷嬷赶忙上前，用拇指紧压着她的人中，雪白的肌肤上很快被掐出一道红痕。

　　　　要说，素馨也是能人，就这样，她也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醒转。

　　　　顾博文赶忙抓了软枕放在她身后，又小心的帮她安置妥当。

　　　　曹嬷嬷不敢相信的瞧着顾博文，这位可是衣带掉了都不捡的主，如今怎么转性了？

　　　　顾博文抬头，看到曹嬷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