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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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霞点头答应，姑娘是个知道轻重的，她根本不担心这点。

　　　　巧月虽然答应，心里却在犯愁，姑娘可不是个乖乖听她摆布的。

　　　　吴嬷嬷则是看着韩守奕跃跃欲试的样子，从里到外的冒着汗，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少爷会不下水。

　　　　水里可不像陆地，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她和她那一家子的性命岂不是……

　　　　吴嬷嬷想起韩远之的冷脸，打了个寒噤。

　　　　他们这回过来是偷偷的，除了车夫就只有她跟着过来，本打算看了人就回去，谁想到还有这一出，现在可好了，她就是想要叫人，也是不能的。

　　　　巧月则是多了个心眼，出了芝兰院就一直留意着附近，好容易抓到一个端玉苑的丫鬟，她赶忙跑上去，让她回去叫些人来，最好是通水性的婆子。

　　　　吴嬷嬷看到巧月的举动，极为赞赏的看她一眼，心里略安稳了几分。

　　　　顾清菲雀跃着把两人带到水榭，林琪走了一路只觉得浑身发酸，进了水榭，就让人摆上冰盆、上了茶点，躺在铺着竹藤的凉榻上就不肯动了。

　　　　顾清菲站在门口，叫一直候在这里的婆子把船划过来。

　　　　韩守奕一听，立刻迈着小短腿，巴巴的跑到顾清菲跟前，两个眼睛波光粼粼，再没有之前的高冷。

　　　　顾清菲得意的一挑眉，一挥手道：“走，咱们去摘菱角。”

　　　　韩守奕一咧嘴，有模有样的一挥，跟着顾清菲屁颠屁颠的上船了。

　　　　吴嬷嬷要跟着上去，林琪道：“你会水性吗？”

　　　　吴嬷嬷苦着脸摇头。

　　　　林琪道：“那你还是别过去了，”她让丹霞跟着过去，还跟吴嬷嬷解释，“丹霞水性好，有她跟着，奕哥儿不会有事。”

　第二百零二章　来闹场

　　　　吴嬷嬷对林琪还是相信的，只是她毕竟职责所在，不敢离得太远，只能紧守岸边，盯着船上的韩守奕，眼睛都不敢错开。

　　　　林琪靠在大大的迎枕上，闭着眼睛养神。

　　　　郑娘子每一次的按摩都耗费她大量的体力，能撑着走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豆蔻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摇着扇子，偶尔抬眼望着外面玩得开心的两人轻轻一笑。

　　　　林琪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抬眼一看，偌大的水榭里还是只有她一人，她撑着坐起来，往外望，见顾清菲和韩守奕两人正比着赛着摘菱角，两人身上都带着水渍和泥点，身后的两个大筐都快要满了。

　　　　林琪眉头紧皱，道：“玩的差不多了，赶紧把人叫上来。”

　　　　如今的气温虽然不低，可这样没有节制的玩水也是不妥的。

　　　　豆蔻出门去喊人回来，林琪让门外候着的婆子去提些水去旁边的厢房。

　　　　顾清菲带着韩守奕喜笑颜开的进来，韩守奕蹬蹬的跑到林琪跟前，张开肉肉的小手，献宝的把两三个菱角送到林琪跟前。

　　　　顾清菲道：“这可是他精心挑出来，专门送给你的，我说送我一个，他都不肯。”

　　　　林琪低头，只见三个菱角交叠在他的小手掌里，光滑的表皮乌黑发亮，就是拐角的沟壑都没有一点泥污，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刷洗过的。

　　　　林琪笑着接过，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道：“谢谢，姐姐很喜欢。”

　　　　韩守奕顿时咧了嘴笑，露出他还没长好的豁牙，衬着他脸上溅上几点半干涸的泥点，显得特别滑稽。

　　　　林琪忍俊不禁的伸手擦了两下，见没擦掉，便道：“你看看你，都快成泥猴了，还不赶快去收拾一下。”

　　　　韩守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转头找到吴嬷嬷，让她带自己去盥洗。

　　　　巧月拽了顾清菲的衣袖，瞧着主子带着落在鼻间上的泥点，左右四顾还茫然不知的样子，只觉得辣眼睛。

　　　　巧月便指了下她鼻尖。

　　　　顾清菲不解的摸了摸，顿时脸上一热，赶忙随着巧月走了。

　　　　水榭的厅堂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林琪让丹霞先回去，又体谅她在外面晒了好久，就说让雪姣过来换她。

　　　　丹霞拱了拱手，顶着被晒得通红的小脸退了出去。

　　　　林琪让丫鬟们备些温热的甜水，又把屋里的冰盆撤了两个，等两人过来，无视顾清菲强烈要求和冰镇甜水的要求，态度坚决的只让他们喝这个。

　　　　顾清菲忿忿都瞪了那群不听话的丫鬟一眼，哼唧着坐下来，没滋没味的喝了两口甜水，便放下。

　　　　林琪也不劝，她直盯着韩守奕，等他喝完了甜水，又散了汗才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顾清菲刚才玩得太高兴，这会儿体力有点透支，便懒散的靠在大大的椅子里不肯动。

　　　　韩守奕则是还惦记着摘菱角，想等会儿在去玩儿。

　　　　雪姣是个好玩的，瞧着韩守奕时不时的看窗外，就知道他的心思。

　　　　她望了眼略带疲乏之意的林琪，笑道：“今天大厨房送来了好些虾蛄，嬷嬷说要做虾蛄面哦。”

　　　　顾清菲一听，口水都要下来了，精力十足的凑了过来，捎带脚还拖来了正准备带着吴嬷嬷偷溜出去的韩守奕。

　　　　三人带着两大筐战利品回了小跨院，黄嬷嬷这会儿正在小厨房忙活，丹霞看了一趟，回禀说还要过会儿才能做得。

　　　　顾清菲便说打双陆来打发时间，并且还挑了看似最弱的韩守奕作为对手。

　　　　韩守奕跟顾清菲玩熟了，见她没有歧视自己不会说话，还送了个合他心意的礼物，也就没有之前的高冷，两人很快玩到了一块。

　　　　韩守奕秉持着一贯的安静落子，顾清菲则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高手，不由开始烦恼的嘀咕，韩守奕咧了嘴，无声的笑。

　　　　烈日炎炎的夏日，小小的跨院里气氛格外的愉快，与此相反的事，此时的福寿堂里，气氛极为紧张。

　　　　顾老夫人绷着脸端坐在上位，两只眼睛如染了寒霜的冰刀直直的朝着站在屋子中央，扯着帕子，一脸愤慨的苏氏扎去。

　　　　陈氏顾忌的瞧了眼面色不虞的罗二太太，暗骂小叔做事太没章法，哪有绕过妻室，委托大嫂帮着定亲的？

　　　　好在她拎得清，没把事情大包大揽过来，不然苏氏还不得生吃了她。

　　　　顾老夫人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把茶盏摔到苏氏脸上。

　　　　曹嬷嬷笑着上前道：“二太太怎么这会儿才来，老夫人还说再不来就要着人去催了。”

　　　　曹嬷嬷拉着苏氏，表面恭谦，实则强硬的把人拖到椅子上坐下。

　　　　苏氏来到这儿是要讨个说法的，哪里肯就这么偃旗息鼓。

　　　　她硬挺着腰身，僵持着想要站起来。

　　　　曹嬷嬷探出手极快的拧了下她的软肉，苏氏倒抽了口气，才要叫，就被曹嬷嬷按在在椅子上。

　　　　“二太太，你这病刚好，万不可逞强，万一严重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苏氏身体一僵。

　　　　她什么意思？自己的身子比牛还壮，哪有什么病？

　　　　她想起前阵子府里乱传的瞎话，抬头看曹嬷嬷。

　　　　曹嬷嬷威胁的回视，话里的意思呼之欲出。

　　　　苏氏顿时老实下来，这话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万一要是被罗二太太误会了，那可就完了。

　　　　疯病可不比其他，万一要是传扬开来，那她的薇姐儿，从此就要抬不起头了。

　　　　苏氏想到这点越发的愤恨，她咬紧牙，扭头瞪着陈氏，当初要不是这个贱妇信口胡言，她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曹嬷嬷见她不再折腾，微微松了口气，重新站回顾老夫人跟前。

　　　　罗二太太客气的朝苏氏笑了笑，转头对顾老夫人道：“不知府上四娘子可在，若是方便，能否见上一见？”

　　　　顾老夫人笑呵呵的道：“自然可以，”她看了眼外面道：“这时辰也该下学了，我着人找她过来。”

　　　　曹嬷嬷朝紫儿使了个眼色，紫儿立刻点头，撩了帘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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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来插簪

　　　　樱儿给苏氏端了木瓜汁来。

　　　　苏氏只喝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下，明显十分嫌弃。

　　　　顾老夫人瞧着她那样，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陈氏笑着打圆场：“听说罗三少爷今年要下场，我要没记错，他今年才刚十三吧？”

　　　　罗二太太听陈氏说起自己儿子，立刻笑弯了眼。

　　　　“可不就是，”她道：“我跟老爷说，他年纪还小，书读的也不够，怕是不能上榜。偏偏我家老爷说使得，又说先生也说可以一争，三郎还跟我拍了胸脯，说一准要取头几名呢。”

　　　　陈氏立刻顺着杆子道：“都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三郎定是心里有谱，不然哪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笑着恭喜道：“我先在这儿道喜了。”

　　　　罗二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却还谦虚道：“他小孩子童言无忌，我只听听就算了，你还当真了？只咱们江宁城里就已经英才辈出，更何况整个江南东路。我现在只求他能挂到榜上便好，名次什么的，我可不敢强求。”

　　　　陈氏笑着说罗二太太谦虚，跟她打趣着讨要喜饼，一副一定高中的样子，把罗二太太哄得开心的不得了，适才因为苏氏过来问罪的那点小情绪，都被陈氏捧得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顾老夫人乐呵呵的看着，暗忖老大家的看来也没她想得那般不堪大用，除了有时爱耍点小心眼，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或许自己该再放一放手。

　　　　苏氏坐在对面，冷眼看着陈氏说得极为热闹的样子，恨得死拧着帕子，恨不能把她那张嘴扯个零碎。

　　　　门外，紫儿撩了帘子进来回禀。

　　　　陈氏便掐了话头，转头望向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自然让人进来。

　　　　罗二太太转头瞧着门帘处。

　　　　临来前，孙大老爷再三叮嘱，只要人端正温厚，性子贤淑文静便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门帘被缓缓挑开，一抹秋香色的裙摆摇曳的晃了进来。

　　　　罗二太太顺着那抹裙摆往上细瞧，百褶的裙摆微动，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浅浅的白，鞋边绣得精巧的百草纹一闪即逝，其上长及膝下的月青色褙子服帖的顺着裙摆，中间被轻薄的粉茄色薄绫系住，盈盈一握的小腰看似弱不禁风，可在行走之时去是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受过严格教导的。

　　　　罗二太太暗自点头，顾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这样的孩子不说相貌，就看她的做派，便知道是个好的。

　　　　顾清菱走到中央，依次给长辈行礼。

　　　　轮到罗二太太时，她略迟疑一下。

　　　　顾老夫人便给她做了介绍，顾清菱上前行礼。

　　　　罗二太太笑眯眯的道了声好，递给她一个荷包。

　　　　顾清菱接过，行礼道谢。

　　　　罗二太太瞧着她并不因为自己的礼物过轻而失落的样子，心里更加的满意。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雕着喜鹊登枝的金簪，朝顾清菱招手。

　　　　“来，过来。”

　　　　顾清菱瞧见她的动作，有些茫然。

　　　　她回头去看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很高兴。

　　　　罗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论年代，论规矩，都不是顾家可比，顾清菱能在第一时间得了罗二太太的青眼，无疑是肯定了顾家的家学。

　　　　如果这事传扬出去，顾家的几个娘子也会嫁得如意。

　　　　顾老夫人鼓励的朝顾清菱笑了笑。

　　　　顾清菱经过这一瞬也想明白了，她的脸顿时红如朝霞，再不复刚才的淡定。

　　　　罗二太太笑吟吟的拉了顾清菱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保养的极为细腻的手腕扬起，纤细的金钗带着润泽的亮光朝着她头上的发髻插去。

　　　　苏氏只觉得那一点亮光扎得她眼疼，心也疼，当下按捺不住的站起来道：“且慢。”

　　　　罗二太太一顿，抬眸朝她看去。

　　　　苏氏努力定了定神，挤出一点僵硬的笑道：“不知二太太手中这金钗是何家的？”

　　　　能嫁入传承悠久的罗家的媳妇出身都不错，能得这样人过来提亲的人家都不会太差，苏氏恨不能把严姨娘母女踩成脚底的烂泥，哪里会看着她许个好的人家。

　　　　苏氏打定主意，如果人家不错，那她就豁出去，闹上一闹，定要把亲事闹黄。

　　　　罗二太太则是一愣，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苏氏瞟了眼顾清菱，看似关切的道：“我家四娘虽说是庶出，可也是自小娇养着的，二太太不仔细说明，就这么定下，可是有些不太妥当。”

　　　　罗二太太闻言，顿时拉下了脸。

　　　　这门亲事是孙顾两家老爷自己定下的，她不过是看在自家老爷和两位老爷的情分上，走个过场，苏氏这话倒像是说自己不懂规矩。

　　　　罗二太太心里生气，但她不是那等没有教养的，不会跟苏氏打嘴仗，她直接找上顾老夫人，道：“老夫人你怎么说？”

　　　　“二太太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前些时日病卧在床，有些事并不清楚，”顾老夫人面上平和的笑道，其实心里气得哆嗦，罗二太太既然能当着大家的面插簪，自然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楚怎么回事，这事只要脑子清楚的就应该明白。

　　　　苏氏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干什么？

　　　　顾老夫人狠剜了苏氏一眼，顾忌罗二太太在场，不能太过叱骂，只能忍住气。

　　　　陈氏在一旁解释道：“罗二太太是应了孙大老爷之请来结两姓之好，这事二叔也知情。”

　　　　苏氏眨了下眼，想起顾博文倒是有个至交好友姓孙。

　　　　她极快的想了一遍孙家的子侄辈，跟顾清菱年纪相仿的就有个次子，那可是孙太太唯一的一个儿子，从前她还见过那孩子，不论是模样还是气度都是不错的，更别提以后还能继承孙家不菲的家财。

　　　　苏氏狠狠的捏着帕子，两只眼睛跟淬了毒一般。

　　　　老爷对这个下贱坯子还真是上心，给嫡女许的就是那样破落的人家，给庶女却找这么好的亲事。

　　　　顾清菱被她看的抖了下肩，但她努力的挺直脊背，压抑住心底的恐惧。

　　　　她很清楚，这极有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抓住，那她这一生定会毁在嫡母的手里。

　　　　她把左手藏在袖子里，用指尖用力的掐着自己，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失态，努力保持最优雅、最娴静的样子。

　第二百零四章　强争辩

　　　　苏氏眼睛快速的转着，她想起从前受到的折磨。

　　　　如果当初没有严姨娘，老爷怎么会冷落自己，如果不是严姨娘怀孕时再三出幺蛾子，她又怎会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排斥，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忍受，她又怎会忍痛把玉芷开脸，玉芷又怎会给她添了个永远都拔不去的眼中钉，偏偏以后她还要靠着这个眼中钉来为薇姐儿撑腰，给她养老送终。

　　　　苏氏只觉得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严姨娘而起，看到顾清菱，她就会想起严姨娘。

　　　　越想她就会越生气，到最后她的脸都开始狰狞起来。

　　　　罗二太太瞧着她这般，忍住住皱眉。

　　　　作为正室，她和苏氏一样都不喜欢庶出的，可不喜归不喜，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哪有当着外人的面就露出恨不得生撕了的架势？

　　　　再说，这孩子说破了大天也不过是个庶女，一副嫁妆打发了就是了，何必搞得这么难看？

　　　　不过再怎么反感，罗二太太也不想出头，这是顾家的家务事，她犯不着沾身。

　　　　罗二太太松开拉着顾清菱的手，拿起茶杯，微微的抿了一下。

　　　　顾老夫人敏锐的察觉了她的态度，心顿时一悬。

　　　　陈氏朝苏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收一收，搅黄了这事，不光是顾博文，老夫人也不会饶她。

　　　　何况罗二太太可是江宁社交界的人物，陈氏不想她出去说顾家的事情，那会连累到她的菲姐儿。

　　　　陈氏这一次真的是好心，可苏氏却是狠瞪她一眼，理也不理的的道：“这么亲事只怕不妥。”

　　　　苏氏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顾清菱微微一晃，脸色白得跟纸一般，她就知道嫡母是不会放过她的。

　　　　陈氏心里一突，有些后悔，不该让孙嬷嬷通风报信，通知这个四六不通的玩意过来的。

　　　　顾老夫人气得急喘了口气，手指微抖的指着她道：“你给我住嘴，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苏氏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阿娘，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四娘好。孙太太可不是好性，要是知道咱们家竟然把一个庶女嫁给她的嫡子，又岂会干休？”

　　　　“倒那时两家可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她说着斜眼看向对面，隐带威胁，“就是作为媒人，好心来牵线的罗二太太只怕也要落得埋怨。”

　　　　被点了名了罗二太太一怔，她转头看向顾老夫人。

　　　　只见顾老夫人紧紧皱眉眉头，十分厌恶的盯着苏氏道：“谁告诉你，是给孙二郎提亲？”

　　　　苏氏一愣，“难道不是吗？”

　　　　罗二太太眨眨眼，转着眼珠看向旁边，正好看到陈氏尴尬的闭了闭眼。

　　　　“二弟妹，二太太是给孙家大郎提亲的。”

　　　　“孙大郎？”苏氏讶然。

　　　　苏氏想了想。

　　　　的确，孙家还有个大郎，只是那人在孙家几乎没有一点存在感，苏氏一时竟然忘了还有这号人。

　　　　苏氏想了想道：“他好像已经快要及冠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亲吗？”

　　　　她记得那位好像是个瘸子，也难怪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陈氏摇头，根本不想回答苏氏的愚蠢问题。

　　　　若是成亲了，会请媒人来求亲吗？

　　　　罗二太太看了半天戏，到了这会儿才恍然，原来这位顾家二太太折腾半天，竟然连顾四娘要跟谁结亲都不知道。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身为嫡母竟然连自己房头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不如妯娌明白，这主母当得也太失职了。

　　　　罗二太太当即不再理她，一个连自己爷们都没给她半点尊重的人，自己犯不上跟她计较。

　　　　她转眸看向顾清菱。

　　　　此时的顾清菱虽然面色不好，看她神情镇定，背挺得笔直，无形中透着再大风雨也折不弯，压不倒的坚韧。

　　　　罗二太太欣赏而又慈爱的朝她笑了笑，孙大郎不受嫡母疼爱，作为他的媳妇所要承受的必定不少，顾四娘有着这样的表现，罗二太太觉得她足可匹配孙大郎。

　　　　她再没有任何迟疑，捏着金展翅欲飞的金喜鹊翅膀，轻轻插到顾清菱浓密的鬓发上。

　　　　顾清菱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罗二太太。

　　　　万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罗二太太还会把簪子给她插上。

　　　　顾老夫人则是松了绷紧的表情，脸上带出真切的笑容。

　　　　罗二太太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拿出草贴，曹嬷嬷赶忙上前接过。

　　　　顾老夫人是被临时告知这事的，并没有准备顾清菱的草贴，陈氏则是在顾博文消化了苏氏企图谋害素馨一事之后，被临时拜托的，手里倒是有顾博文特地送来的草贴。

　　　　陈氏把草贴递给罗二太太，罗二太太笑吟吟的接过，半点意外也没有。

　　　　几人再度客套几句，罗二太太就没有再留，陈氏有心跟罗二太太亲热，热情的送了她出门。

　　　　两人亲亲热热的从厅里出去，由始至终都没看坐在对面的苏氏一眼。

　　　　顾清菱恍惚的看着罗二太太的背影，久久没有缓过神。

　　　　顾老夫人命素云把顾清菱送回去，叫住准备离开的苏氏。

　　　　苏氏微微一僵，转过身时心里止不住的忐忑。

　　　　顾老夫人冷冷的盯着她，心里别提有多懊悔了。

　　　　从前她只觉得苏氏性子不好，即便在老头子病重之时有所怠慢，她念着苏氏毕竟帮过顾家，加上以后也难免会麻烦到，有些事也就没有较真。

　　　　可是现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再不这么想了，苏氏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表明她并没有拿顾家的百年基业当回事，也没有把这里当做她真正的家。

　　　　顾老夫人真的是恨不能立马把她打包塞回苏家，只是想到顾清薇，顾老夫人微微叹气。

　　　　二郎的顾虑没错，那孩子已经及笄，若是传出阿娘被休弃的事，那她一生也就毁了。

　　　　苏氏偷看瞧了顾老夫人一眼，就那一眼让她通体冰凉。

　　　　顾老夫人道：“前段时间我让人把顾家的家庙重新修葺了，里面加了个小佛堂，”她看着一脸惊惧的苏氏，一字一顿的道：“这些年，这个家被你折腾的不轻，现在也该安静一阵子了。”

　　　　苏氏吓得心突突的跳，整个人都开始摇晃，但她还是勉强撑着，不肯服软。

　第二百零五章　去家庙

　　　　“阿娘这么说有欠公允，你怎么不说从我嫁进来，顾家便开始水涨船高？若不是我阿爹出力，大伯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进士变成如今的大员？”

　　　　苏氏老调重弹，开始说着还有些心虚，但逐渐的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胆气壮了，本来还塌了些的腰身也挺了起来。

　　　　苏氏捏着帕子，梗着脖子道：“阿娘，你摸摸良心想想，从打我嫁进顾家的第一天，就为顾家忙前忙后，要没有我，顾家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