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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神测-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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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怕是傻吧?”
接着那俩青衣皂隶就说道:“您认错了,我们跟您带的下属一样,也是皂隶。”
“哦?”我眼神一厉:“原来你不是城隍爷,那我倒是问问你,哪儿来的资格驳本城隍的牒礼?”
那俩青衣皂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像是没成想我能说出这话来:“我们,不是……”
我接着冷笑一声:“以下犯上,越俎代庖,连城隍爷的命令也敢发,你哪儿来的胆子?”
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外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的身份毕竟在这里,那俩青衣皂隶立马被我给镇住了,缩了脖子就发慌,人一慌,自然就会容易出错,一个青衣皂隶立马说道:“我们,我们城隍爷就说,你们那也很困难,别收你们那点……”
另一个青衣皂隶立马捅了他一下,接口就说道:“我这个兄弟人傻,城隍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臭虫似得角色计较,这,这也不太体面啊。”
这意思是说,我找上门来,以大欺小,不体面了。
“体面不体面,是自己争出来的,不是别人赏的。”我嘴角一勾:“我无心替你们城隍爷教训你们,九里坡的家风什么样,看你们也看出来了,行了,带路吧。”
这俩青衣皂隶这才意识到我没那么好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只好点头哈腰的在前头带了路。
想挫老子的锐气,你不知道老子是怎么混到这个份儿上来的?
黑痣皂隶倒是挺高兴,低声说道:“还是您硬气!上一个城隍爷都被九里坡的城隍爷欺负惯了,大气也不出,以前跟着他来,也是冷言冷语没少受,他只说是城隍好见,小鬼难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啥的。”
退一步?横冲直撞可以,老子还真没有倒车这个功能。
这会儿已经是九里坡城隍庙的范围内,我说的话,那位九里坡城隍爷一定也都给听见了,估摸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这一来本来也是正事儿,那咱们就看看谁凶。
进了正殿里,那俩青衣皂隶知道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前任一样的软柿子,赶紧给布上了客座,上了香茶。
我记得活人是不能吃阴间东西的,现在就算自己已经是城隍了,也还是小心点吧,就把茶杯放在嘴边,假装啜了一下。
又磨蹭了一下,才来了一个中年秀士模样的人,一身长袍,头上是个冠,我看得出来他长得是很体面,却没有穿城隍爷的官服,带城隍爷的象笏,估摸是个文职人员,显然这个九里坡城隍庙的城隍爷派头很大,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亲自出来接待,又派了个探路的来试底细,就没开口,等着他先说话。
果然,这个中年秀士揣摩了一下我的表情,没揣摩出什么来,礼数周全的跟我打了招呼:“城隍爷贵安,我们城隍爷公务繁忙,还在处理,实在走不开,请您小憩稍坐一下,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公务?九里坡能有多大,一天能有多少生老病死,怎么就那么忙了?哦,对,他顺带把我地盘的事情全管了。
我打了个哈哈:“不要紧,我这次来,就是要给贵城隍爷分担的,以后我上了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不用麻烦了贵城隍爷了,我没到任的时候,真是辛苦贵城隍爷了。”
中年秀士一看我这个态度,知道我是铁了心要来争回属于自己的生死文书,脸色也微微有点不好看。
我心里明镜似得,怎么,还打算我继续让权?我跟你们城隍爷是平级,不是他下属小弟,于是我也似笑非笑的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路上好走吗?”中年秀士揣摩不清楚我的底细,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两个人抬轿子,未免辛苦些啊!”
这话真挺尖酸。
“是啊,多谢关心,”我微笑着说道:“以后香火起来,当然也就不用他们吃亏了,既然您这么体贴,我也不打扰贵城隍爷,也没别的事,烦着您跟贵城隍爷通报一声,把生死文书给了我,我好开张了——内行不说外行话,咱们做城隍的,最重要的,不还是香火嘛!没了生死文书,我凭什么受人家香火?”
“这……”他礼貌而拒人千里地说道:“贵庙的生死文书确实是在我们这里,可李城隍您新到任,有可能用起来不能得心应手,您有事情,不如我们替您查吧,也省了您的功夫了,怎么样?”
显然这位城隍这次为了生死文书,打算避而不见也不还,这不是玩儿赖吗,不讲道理啊。
我就知道,本来十里铺子就穷,又因为我是个活人,阴差只当了一天半,业务能力基本为0,他们是看不起我,觉着我受了干爹的照顾,“走后门”上任的。
夏虫不可语冰,老子吃得苦受的罪,你们那儿知道。
“谢谢您跟贵城隍爷的担心,不过城隍庙已经开了,”我答道:“按理说你们应该给我送,可想必公务太繁忙了,一直没来得及,我急着用,就不请自来了,也是为了贵城隍爷节省时间嘛。”
那中年秀士眼瞅着我这态度在这里,扯了几句淡,也统统碰了碰我的硬,没话说了。
黑痣皂隶跟长了脸似得,一下就得意起来了,连声说我厉害,我心说你还是图样图森破,这才哪儿到哪儿,长脸的时候还多了去呢。
我保持着不卑不亢。
“那好,”终于,中年秀士被我说的是满头大汗,擦了擦脑门,说道:“我再去看看,城隍爷处理完了没有。”
说着,踉跄退场。
可他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不大会儿,香火四起,他们城隍庙里吃供的时间到了,可也没人来招待我。
这是故意晾着我,打算耗下去?你娘,我这边可耗不起。
黑痣皂隶显然也是久久吃不到香火,饿的不行,看着人家的皂隶吃供去,禁不住也一个劲儿咽口水。
这会儿那个中年秀士又来了,忙说道:“哎呀,我们城隍爷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完,本想着请您一起享受香火的,可您毕竟身份特殊,我们不好唐突了您啊!”
这倒是,这里的香火,都是给九里坡城隍爷的,我不能抢,而身为一个活人,供品我也不好吃。
“您看我们城隍爷一时半会,确实是没法接待您,要不,您要查的人是谁,我先帮着查好了,”中年秀士说道:“先解了您的燃眉之急,不然您得等到什么时候去,等我们城隍爷有了空闲,我们再给您送回去,您看怎么样?”
他妈的,老子来拿自己的东西,还得等你们有了空闲,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还没受过这种气。
可眼下横不能闹起来——我才新官上任,一旦闹起来,这九里坡城隍就有把柄去跟县里大城隍庙告状了,八成他是想着激激我,我犯了事儿,这十里铺子城隍庙就真的要关门大吉,这一大片地方,可就全是他的属地了,职权所在,能大一半。
我寻思了一下,也罢,那就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次不中他的计,但这口气,老子一定会想法出去的。
于是我就说道:“可以,你帮我查一下,十里铺子的杨树林里,有没有死了一个名字叫杨树林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那个中年秀士一看我竟然服了软没闹,竟然还有点失望,但他马上就应了一声:“您稍等,我这就去查。”
说着,转身就回去了。
黑痣皂隶显然有些不甘心,我安慰了他一句:“没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大会儿,中年秀士来了,跟我说道:“查出来了,确实是有个叫杨树林的死在了那片杨树林里面,到现在魂也没收回来——那个时间段赶得巧,您前任的城隍爷刚革职,而您又还没有来,生死文书正交接,也没人管,他应该还留在了原地。”
那就对了。
“死因呢,是被砍碎了,”中年秀士接着说道:“确实受了冤屈,死相凄惨。”
碎尸了……难怪一直找不到尸体呢。
行,既然查到了,确实是杨树林,我就开始给他伸冤吧。
跟那个中年秀士告了别,我又“W”形的缩在了轿子里,中年秀士把我送出来,因为还是不知道我的深浅,就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替我们城隍爷送您。”
“好事,”我隔着轿子答道:“今天既然赶得不巧,那我下次还来拜访,到时候,让贵城隍爷准备准备。”
中年秀士听出来了我话里软中带硬,眼珠子一转,没敢多说。
回去的路上,黑痣皂隶忿忿不平:“城隍爷,咱们这是白跑了一趟啊!生死文书给了他们,成了黄鹤一去不复返,下次来,他还不给咱们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说道:“下次再来,他们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这么说,您有主意了?”黑痣皂隶一激动,轿子都歪了一下。
我赶紧保持住了平衡,答道:“算是吧。”
第756章 追煞气
“那可太好了,咱们十里铺子城隍庙,终于是要有出头之日了!”黑痣皂隶还挺高兴的,轿子一个劲儿的晃,我连声让他小心点,还没走过九里坡城隍庙的视线范围,轿子塌了没什么,被他们看见就更没面子了。
黑痣皂隶连忙说他抬得稳稳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颠簸开了,立马大声冲着轿子后面的烧死鬼喊,让她小心点。
结果烧死鬼一直没答话,黑痣皂隶也纳闷,跟我告了罪,把轿子给放下,转身就到轿子后面去看烧死鬼玩忽职守,闹了什么幺蛾子。
结果他往后一瞅不要紧,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一听这个声音就不对,一个皂隶见过的世面得有多少,什么事儿能吓得到他,立马就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黑痣皂隶的声音有点不对:“城隍爷,确实是出事儿了……”
烧死鬼都死的透透的了,还能出什么事儿?
我也顾不上别的了,立马从轿子上下来去看。
这一看,我也给愣了,刚才还好端端抬轿子的烧死鬼,这么一会儿竟然不见了。
而轿子的把手上还留着她身上的黑灰,地上还有一点黑灰留下,被拖行过的痕迹。
十分显然,烧死鬼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这……这……”黑痣皂隶瞠目结舌,跟烧死鬼一样结巴了起来:“谁敢对城隍爷的仪仗队出手,好大的胆子……”
我觉出来了一股子奇怪的煞气,心头不禁一动,难不成,抓烧死鬼的,就是烧死鬼所说的那个神秘“女的”?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老子的人都敢动!而且,就在老子身后!
刚刚才在九里坡受了一肚子气,又被那个狗日的“地头蛇”骑在头上欺负,都特么把我李千树当软柿子了是不是?
一股子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我厉声说道:“别管这个破仪仗了,跟我追!”
“可是,”黑痣皂隶问道:“咱们怎么追?”
“这还用问,顺着这个煞气追!”
可能是因为做了城隍爷,我对那种煞气特别敏感,外带,我能感觉到一点焦糊的味道。
其实对活人来说,死人的气味也是能感知到的,比如水鬼会带着点膻气,行尸会带着泥土气,我跟这种东西打交道这么久,很擅长分辨,何况我的鼻子一直算是比较灵。
我找准了方向,对着这个味道就追过去了。
你要太岁头上动土,上我这里来撞枪口,那老子就成全你!
黑痣皂隶一听,忙不得也跟在了我后头追:“城隍爷,您小心点,毕竟这个地方,是九里坡的地界。”
“怕什么?老子执行的是公务!”
这个味道飘飘忽忽,一路是奔着西边去的,这西边是一大片的坟地。
你娘,坟地这边估摸最近死了人,到处都是纸灰味道,跟烧死鬼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一下就把方向给打乱了。
但烧死鬼应该就在附近。
我顺着坟地就开始去找,周围有一些飘飘忽忽的死人,一看见我,知道我的身份,吓得全给躲起来了。
我一寻思,瞅着一个腿脚不好的死人连滚带爬没走远,跟黑痣皂隶使了个眼色,他会意,一把就将那个死人给拖住了。
那个死人吓得大哭大叫:“我没犯事儿,别抓我下去,我没犯事儿啊……”
“跟你打听打听。”黑痣皂隶就问:“你看没看见一个烧死鬼?”
“烧死鬼?”那个死人眨巴了半天眼睛,就反应过来了:“你说糊雀儿似得那个,一身黑的?”
“没错,就是那个!”
“我看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死人把她给拖过来了……”那个死人连忙说道:“但是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太快了!”
“那个特别漂亮的死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那个死人浑身一哆嗦,低声说道:“吓人,那一身煞气吓人……”
死人之间也是互相欺软怕硬的,煞气大的,谁都害怕。
对了,焦糊味儿是不好找,但是这个煞气,应该不是很常见,我立马凝了心神,去找那个煞气,辛位!
我立马奔着辛位就过去了,果然,一个很大的墓碑后边,闪过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和一抹乌黑。
既然你这么着急,老子现在就抓你立威!
不过……那个身材,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难不成……我脑瓜皮一炸,就要追上去。
可刚要动脚,一个壮硕的身影就猛地挡在了我面前,厉声说道:“城隍爷,您擅闯我们九里坡的地界,可不合规矩!我们城隍爷说,看在您是活人,又是新上任的份儿上,不跟您计较,您速速请回,不然别怪我们九里坡不客气!”
这个人是个彪形大汉,一身金甲,挺耀眼的,把周围的死人都吓跑了:“快走快走,金甲神来了!”
“是呀,不知道谁这次要倒霉了!”
原来是九里坡的金甲神,我越过了金甲神的盔甲,也看到了那个窈窕的身材一下就不见了,煞气也猛地淡了下来,跑了!
真是日了狗了!
“我告诉你,我的人在你们九里坡出了事儿,我一样不会跟你们客气!”我抬眼盯着那个比我高许多的金甲神:“一个煞敢来找我的麻烦,是你们城隍爷纵容的?”
这个金甲神冷冷地说道:“您可不要随口诬陷同僚,当心仙官给您记一笔。”
“放屁,”我也冷笑了一声:“你们城隍爷为了不还老子的生死文书,面都不敢露,现在还敢阻挠我的事,就不怕仙官记了?”
“城隍爷,”黑痣皂隶赶紧说道:“您不知道,这一块地方本来就是九里坡的,按规矩,只有九里坡的城隍爷能管,咱们毕竟是客,真要出了大乱子,通告给了县里的大城隍庙,形势对您不利。”
他妈的,也就是说我这轻了是干涉内政,重了是侵略滋扰了。
“那我的人丢在你们这里,就没说法了?”
“这事儿我会记录在案,”金甲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旦有了消息,会通知您的。”
又你妈是拖延战术,你们城隍爷也就这两下子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黑痣皂隶低声说道:“您忍一忍吧。”
“行啊,”我答道:“既然他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让他好自为之。”
“这话,我也替我们城隍爷原封不动还给您。”金甲神还是面无表情:“您的香火有多少,没人比您自己清楚。”
好么,一个金甲神都屌成了这个样子了,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
“我现在香火多少,我心里是清楚,”我答道:“你们的香火有多少,我也差不多能猜出来。”
金甲神一个冷笑,意思是你明白就好。
我接着就说道:“可以后你们家的那些香火会到哪里去,也让你们城隍爷心里有点数,别怪我提前没提醒他。”
金甲神一愣,显然有点不信,但我的气势他看在眼里,竟然也没能说出什么来,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点惧意。
眼瞅着煞气已经完全消散了,而焦糊味儿也没有了,他们逃的方向是辛位,“辛”字是“幸”字加一横,意思是横生枝节,被阻碍致失败的意思,被金甲神这么一挡,追也追不上,只能无功而返,我转过身就走了。
“城隍爷,您想什么呢?”黑痣皂隶显然也是怕我低落,赶忙跟过来没话找话的尬聊:“他们就是存心给咱们找麻烦,虽然这次丢了烧死鬼,只要咱们的城隍庙兴盛起来,早晚能出这口气,您也别太想不开!”
这口气倒是小事儿,我确实早晚让他还回来,只是刚才那个身影……是我太想她了,产生了幻觉,还是一个巧合,漂亮女人的背影,其实都差不多。
第757章 入坟断
我的她,明明已经没法回来了。
我本来就是想着拿那个女人开刀立威,她现在倒是把烧死鬼给抓走了——现在烧死鬼已经跟本地的孤魂野鬼说了,她跟着我当差,可现在给我当着差都能被那个神秘女人给掳走了,别说立威了,其他的孤魂野鬼得咋看我。
我应了一声:“立庙为强盛之本,咱们还是赶紧挺直了腰杆子再说。”
挺直腰杆子的第一步,就是赶紧把杨树林的这个事情给解决了,香火越强盛,我的能力也就越大,到时候想做什么事情,看谁还能拦得住我。
这次出来,不仅没能找回生死文书,还他娘丢了个烧死鬼——也不知道烧死鬼现在怎么样了,“辛”也有“荆棘”的意思,看意思她得受苦。
说好了罩着她,现在可他娘的倒好,啪啪打脸。
我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憋屈过了。
黑痣皂隶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开口,就小心翼翼的在我身后跟着,一拍大腿又想起了那个破仪仗来:“坏了,咱们那个仪仗……”
“算了,”我摆了摆手:“不要了。”
“可是……”黑痣皂隶显然也有点犹豫:“那个仪仗代表您的身份,要是没有了仪仗,你以后出门,赴会,都不方便啊……”
“没啥,”我心不在焉地说道:“等我把杨树林的事情搞定了,善男信女肯定得给我烧,到时候鸟枪换炮,咱们弄个大的。”
黑痣皂隶特别喜欢跟我展望未来:“对,到时候咱们八个人抬着您,外带前面两个喊锣,后面两个避尾,一个仪仗,十二个人,才算威风。”
坐轿子的时候没觉得怎么着,可这么一走,还真是挺累,我的城隍塑像还被老鼠给咬了,时间长了就脚疼。
但愿六娃能赶紧把他的买卖给做好了,好给老子来个金身,啥时候城隍开会,亮瞎那些看不起我的眼。
好不容易到了城隍庙,黑痣皂隶忽然想起来了:“对了城隍爷,您的师爷呢?您不是说带着他去九里坡吗?怎么一直没看见?”
“啥玩意儿湿?”
“就是一直跟着您,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师爷。”黑痣皂隶忙说:“哪儿都好看,就是有点死鱼眼。”
啊,我还想起来了,那王八蛋是说跟着我来着,但是那个仪仗他肯定是没资格坐的,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心思搭理他,对了,他上哪儿去了?
还有……师爷?我倒是有点想笑,这倒也是,九里坡那头是有个师爷过来传话出主意,我也不能没有,就让陆恒川给我当好了,那坑爹货一肚子坏水儿,正合适。
“城隍爷回来了?”正说着呢,陆恒川那个颀长的身材已经倚着门口出现了,脸上是个讥讽的笑容:“这一趟风头出的怎么样?”
我看的出来,陆恒川的脚面上沾着点紫色的汁液——他肯定也去了九里坡城隍庙了,那个城隍庙外头有不少织女草,在旧社会是能当染料的,一踩上去就得留点痕迹,摆明他是跟着去了,再看他这个表情,估计我吃的瘪他也都看到了。
我也懒得搭理他,他看出我心情不好,就说道:“怎么样,不管是在哪里,异类都不好当。”
是啊,我还是个活人,吃不开也正常,我就说他转性了,一个死鱼眼竟然还能说出人话来,真新鲜。
接着他就来了一句:“不过你在人群里当了那么久的野猪,你有经验啊,上城隍里混个活人,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你娘,我就知道这个不孝子嘴里没一句人话。
黑痣皂隶还有点担心,想看看我的脚。
“没事,你容我歇歇,”我说道:“过一会儿,咱们上杨树林看看去。”
正这个时候,门口气喘吁吁来了个人:“哎呀,老板,你真的成了城隍爷了?”
是王德光。
王德光先是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摆设,显然已经看出我的处境了,跟吃了啥苦东西似得咧了咧嘴:“就是这个地方……”
他显然是有点心疼我。
“哎,你怎么来了?”我瞅着他:“不是让你和唐本初在县医院照顾雷婷婷吗?”
“老板你放心,我留下唐本初了,再说,有小梁他们那些专业人士,我根本也插不上手。”王德光说道:“听马三斗说您这要挖尸体,风水这方面我在行啊!好不容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然要来帮忙了!”
我瞅着王德光脖子那个大脖套子,想起来了自己变成“灾”的时候对他下的手,忍不住也有点内疚:“你没啥事儿了?”
“不瞒老板说,”王德光挺乐观的就说道:“当时受伤的,就属我和顾瘸子最轻,没啥,伤筋动骨一百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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