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棺材铺-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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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奇怪，那个女孩呢？
　　　　她不是说晚上就会过来吗？怎么那么久了都还没有见到她呢？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童音。
　　　　冰凉凉，没有一丝责备，但是却有点点的小伤心。
　　　　徐梦竹很恐惧，可是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她的心，慢慢地就揪了起来！
　　　　那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啊！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得到女儿鲜血淋淋的模样！
　　　　鲜血，是红得那么的刺眼，直击她的心灵！
　　　　那一日、那一幕，成为她心里永远的伤，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这个伤都不会淡去。
　　　　只是今日更痛！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儿子，觉得这娇小且柔软的身躯就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灵的救赎。
　　　　曾经有人安慰过她，说她儿子出生之后，就是弥补了女儿的空缺，但是她知道——不是，在她的家庭里，所有人都觉得儿子是已经弥补了他们“孩子”这个位置上的空缺，但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在她的心里面，永远都有一个空位是属于女儿的，就算儿子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但那也不是谁替代了谁，一句话就能概括去的。
　　　　但不可否认，儿子的出生，让她走出了失去女儿的阴影，渐渐找到了生活的重心……但那并不代表儿子就完完全全地取代了女儿的位置啊！
　　　　女儿的哭声，让她的心很痛。
　　　　像刀割！
　　　　像火烧！
　　　　像溺水！
　　　　恐惧在追逐着她；
　　　　母爱如心头上的枷锁，将她的心脏箍得又紧又疼；
　　　　如果怀里面抱着的不是亲生的儿子的话，也许她不会有这么的挣扎，也许现在女儿要她去死，她都愿意！
　　　　可是儿子何尝不无辜！？
　　　　自己可以随意，但是儿子不能。
　　　　“妈妈……好疼……要抱抱……妈妈……”
　　　　好奇怪，女儿委屈的声音为什么一直在跟着她？
　　　　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了呢？
　　　　仿佛，就在耳边一样呢？
　　　　她追上来了？
　　　　“松松，别怕，别哭，妈妈会保护你的……”她抱着儿子，跑得有点儿累了，干脆停下来，她用湿漉漉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欲哭无泪之中亲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内心充满了勇气。
　　　　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
　　　　自己的嘴唇触碰到的是一片湿润，铁锈般的血腥味从唇缝之间沁入，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是血！
　　　　再看儿子，这哪儿是“儿子”呀！
　　　　她怀里面一直抱着的是犹如残破的洋娃娃一般的女儿，女儿软软地耸搭脖子，冰冷的眼神瞅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个欢喜而无邪的微笑，鲜血就从她裂开的嘴唇里面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
　　　　脖子上黏糊糊的，似乎有什么线在缠绕着她一般。
　　　　再一看，那是女儿伸出小手，搂着她的脖子，把肠子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女儿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跑。
　　　　可是刚转身，她就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母亲，孩子摔了，哪怕是她亲自摔的，她也会心疼自己的女儿。
　　　　她转过身，刚想问小红红你没事吧？痛不痛？
　　　　可是她转过身去，看到女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把脸转向了她，用天真无邪的眼神在看着她。
　　　　刹那间，她痛哭流涕。
　　　　女儿的这个样子，让她想起来了。
　　　　那一日，那么车子在一个年幼的孩子的身上碾过去，一次一次，一遍又一遍，把孩子身上的骨头碾碎了、内脏碾扁了。她赶到医院里面见女儿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一个孩子宛如没有支架的娃娃，瘫在了病床上。
　　　　她走回去。
　　　　脚步是那么的沉重。
　　　　她走到女儿面前，跪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膝盖。
　　　　“红红，你到底要妈妈怎么做？”她痛苦地问，声音哽咽在咽喉里，泪水沿着脸颊不断地滚落，热辣辣，灼烧着她干裂的皮肤。
　　　　无人的救生通道里面，她尽情地哭。
　　　　哭了许久。
　　　　躺在地面上的孩子慢慢地抬起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一刻，她才更像是孩子，女儿则是温柔的母亲。
　　　　孩子轻轻地擦拭掉了她的泪水，嘴唇轻轻张开，说……

　　☆、1849。第1849章　就是姐姐啊！

刘广亮拖着疲倦的脚步，走回到了病房里面。
　　　　当他推开病房的门口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被掀开，一半掉到了地上，而一半依然搭在床上，吊瓶的针垂在地面上，药液从针口上一点一点地滴了出来。
　　　　儿子坐在对面床铺上打游戏，似乎母亲的离开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病房里面，显得是那么的安详，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有些吃惊，心里面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隐隐觉得似乎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松松，你妈妈呢？”刘广亮走过去，问。
　　　　儿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妈妈出去了。”
　　　　“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不是。”
　　　　“是医生哥哥还是护士姐姐和她一起出去的？是去上厕所吗？”刘广亮问。
　　　　小松摇摇头，说：
　　　　“不是，是和姐姐一起出去的。”
　　　　“！”
　　　　刘广亮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才小心而慎重地问：“松松，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妈妈是和谁一起出去了？”
　　　　小松说：“和姐姐啊！”
　　　　“那、那个姐姐？”刘广亮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地问，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年龄还小，还不一定知道什么就是“姐姐”，他很有可能，见到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就会叫“姐姐”。
　　　　也许，儿子说的“姐姐”是别的姐姐，不一定就是那个“姐姐”……
　　　　“就是姐姐啊。”小松说。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姐姐？”刘广亮坐下来，仔细地问，“她多大年纪？是长得和妈妈一样高的大姐姐，还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姐姐？”
　　　　儿子说：“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姐姐。”
　　　　咯噔！
　　　　刘广亮呼吸一窒！
　　　　不，之前他还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也许……也许是别的病房里面的病人的孩子溜进来了，小孩就是这样子的，会自己找队一起玩耍的，只要看见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都会主动跑过去的！
　　　　也许就是这样。
　　　　“那个小姐姐，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刘广亮问，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红红！”小松说：“姐姐说她的名字叫红红！”
　　　　“！”
　　　　刘广亮站了起来！
　　　　他没有听错？
　　　　真的是女儿回来了吗？
　　　　他回忆着昨天晚上出车祸的情况，女儿出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好像死者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找在世者一般……！
　　　　大人会说谎，那么孩子呢？
　　　　年纪还小的儿子，他会说谎吗？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儿子忽然轻轻地唱了起来。
　　　　刘广亮以为这是幼儿园老师教给儿子的童谣，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小孩子念的东西能有什么高深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仔细地去听童谣里面的词。
　　　　小松念完，拉拉刘广亮的衣服，稚声稚气地问：“爸爸，我唱的好不好听？”
　　　　“好好。”刘广亮照常地敷衍地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老师最近教你的吗？”
　　　　小松摇摇头，说：“不是，是姐姐教的。”
　　　　“！”刘广亮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他这才开始留意起童谣的歌词来，现在这么一想，似乎有点不吉利呢……
　　　　他擦了一把汗，张了张口，想要嘱咐儿子小心，但是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去。
　　　　他该怎么和儿子说呢？
　　　　说那个是鬼？
　　　　儿子会知道“鬼”是什么吗？
　　　　他看见女儿那个“鬼样子”了，他都没有感到害怕，那他口头上和儿子解释说，你以后不要和那个“姐姐”玩哟，因为她是个鬼！——你说，幼小的儿子会相信他的话吗？
　　　　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难道要把那个女孩叫回来吗？可是昨天她把老婆摔成那样，所以他才会失去理智，把她给赶走的，现在忽然就叫她回来，会不会很丢面子？
　　　　刘广亮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口吱嘎一声，开了。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看见门外走进一个人，那不是他刚刚还在忧愁的老婆，那还能是谁？
　　　　只见徐梦竹抱着一个枕头走了进来，脸色发情，双眼无神，头发有些凌乱。她默默地走进来，似乎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看见病房里面的其他人。
　　　　刘广亮赶紧起身迎了过去，扶住妻子，关切地问：“老婆，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徐梦竹转头看了他一眼，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广亮松了一口气，忽然间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化的理由——你看，妻子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也许是小孩子瞎说，根本就没有那一回事，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鬼的！
　　　　他把妻子扶到病床上，然后从她怀里面想要把那个枕头抽出来，但是徐梦竹就像是被攻击一样，瞬间提起了警惕，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说道：“你做什么？！”
　　　　刘广亮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说道：“我想把枕头放回去。”
　　　　说完，指指儿子坐着的床，那个床铺上少了一个枕头，现在明显就是徐梦竹怀里抱着的这个。
　　　　枕头毕竟是医院里面的东西，他应该把枕头还回去吧，不然之后医院叫赔钱，那该怎么办？
　　　　没想到徐梦竹反应却十分激烈，一把推开他，然后抱着枕头挪到创卫坐着，紧紧地抓着床杆，说道：“不行！你别碰红红！我不准你从我这儿抢走我女儿！”

　　☆、1850。第1850章　疯了！

真当是一头棒喝！
　　　　刘广亮怔在了当场，许久，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说道：“老婆，这……这不是红红，是枕头啊！”
　　　　“不是，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红红说，她想要回家！我要带她回家！”徐梦竹说道！
　　　　刘广亮本来想要纠正徐梦竹的，但是目光停留在了徐梦竹的额头上，她头上缠着白纱布，那是前不久刚刚撞出来的伤，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说道：“行，你……你随便吧。我先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徐梦竹问：“叫医生做什么？”
　　　　刘广亮指着她的伤口说道：“我想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伤口，你脑袋被撞伤了，医生说，等你醒过来之后，再给你做一个检查。刚刚我下去交了一部分的钱，等会儿医生就会过来给你做个检查了。”
　　　　徐梦竹说：“检查？检查什么？我好得很，不用检查了，红红说要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刘广亮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你说，妻子这样神经兮兮的样子，能算得上是没事吗？这明明就是脑子被撞坏的征兆啊！
　　　　“不行，必须得检查，如果检查完后，医生说你能出院了，那我们现在就马上回家，行不行？”刘广亮无奈地说。
　　　　徐梦竹说：“就算他们说我不能出院，我也要回家。红红说要回家，我要带她回家！”
　　　　“……先检查再说吧。”
　　　　“好。”
　　　　刘广亮叫来医生，医生们在给徐梦竹检查了一番过后，生怕会刺激徐梦竹一样，把刘广亮叫到办公室里面去，这才把他们的检查结果说给他听。
　　　　医生怀疑徐梦竹可能是撞伤大脑神经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把枕头当成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
　　　　所以医生建议刘广亮赶紧帮徐梦竹做转院手续，把徐梦竹转到更专业的精神病院里面，让徐梦竹接收到更专业的治疗。
　　　　听到这个结果，刘广亮的心是咯噔咯噔地跳啊，虽然没有敢问医生计算所有的医疗费，但是刘广亮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妻子进了精神病院，那就是超音速金钱粉碎机，先不说要花掉多少钱去做治疗费，刘广亮也知道，徐梦竹很快就会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拿钱怎么填都填不满。
　　　　你见过有哪个人进了精神病院后能迅速好起来？有些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就算能出来，谁清楚那是多少年后呢？
　　　　刘广亮想起那些不近人情的电话，心更是疼了。
　　　　“那我老婆现在可以出院了吗？”刘广亮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已经决定好转院治疗的话，现在只需要去办一个出院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好，谢谢医生。”刘广亮煞白着脸，默默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他走回病房里。
　　　　推开门。
　　　　没有人。
　　　　他愣住了！
　　　　老婆和儿子都不在！！
　　　　他马上就慌了，老婆精神有点不正常，现在她能去哪儿呢？
　　　　而且孩子也不在！
　　　　儿子还小，能有什么做主的能力？肯定是老婆带走的，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妈带走儿子……刘广亮又惊又怕，赶紧冲出病房去，冲到咨询台上问护士：“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老婆？就是1423房的病人！”
　　　　“她好像带着孩子坐电梯下去了。”
　　　　“谢谢。”刘广亮得到了线索，赶紧冲过去。
　　　　在赶到电梯之前，刘广亮已经想清楚了，在他跟医生去办公室之前，徐梦竹就不停地说“要回家”，所以现在她非常有可能是回家了，而儿子——应该是被她带走了！
　　　　这多危险？
　　　　在乘着电梯往下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被他当做是“骗子”的女孩，那女孩就有郑重其事地警告他们说过——绝对不能离开医院，更不能走到有车的地方，不然他们就会和小红红是一样的死法！
　　　　不行！
　　　　他不能让老婆带着儿子，重复女儿的悲剧！
　　　　这是不是很可笑？
　　　　他明明是把朔月当做“骗子”，但是到了危急的关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曾经说过的话当真了！
　　　　电梯门一开，刘广亮马上冲出去，他在咨询台上询问护士：“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头部受伤的女人，抱着一个枕头，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护士说：“看见了。”
　　　　“在哪儿？”
　　　　“他们好像走出去，我看那个女的好像表情有点儿不对劲，她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不是，她是我老婆。谢谢啊！”说完，刘广亮又冲了出去，他朝回家的方向跑去，双眼不停地四下观望，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到老婆和孩子的身影！
　　　　希望，不会出事！
　　　　他赶到公车站牌附近，忽然看见儿子了。
　　　　儿子站在路边哇哇地大哭，哭声好凄惨，附近的人都忍不住注目，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
　　　　为什么不敢走过去？
　　　　因为在孩子的身边，有两个女人倒在地上打架！
　　　　一个是他老婆。
　　　　而另一个女人……他不认识。
　　　　刘广亮皱起眉头，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过去帮老婆揍那个女人，就算老婆疯了，那也是他老婆啊，路人甲乙丙丁凭什么来打自己的老婆啊？
　　　　他赶紧跑过去，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在和自己的老婆抢枕头。
　　　　抢枕头？
　　　　这医院的枕头有什么好抢的？
　　　　难道又是一个把枕头当成孩子的神经病？
　　　　“你做什么啊？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女儿？你松手！别碰我女儿，你、你没有看到我女儿都被你扯到哭了吗？快松手！天杀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呀？竟然当街抢别人的女儿？没天理了？我要报警抓你！快放开我女儿！”徐梦竹一边努力地和那女人抢枕头，就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那女人大声说：“不行！你不能跟ta走！你……你给我冷静下来！有没有人啊，快来帮帮我！救命啊！”
　　　　那女人把枕头抱在怀里面，趴在地上，挨着徐梦竹竭尽全力的暴揍，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了，但是她还是抱着枕头不撒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851。第1851章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刘广亮赶紧分开了两个人，他把老婆紧紧箍在怀里面，强行拖离开了，不然打伤了人怎么办呀？光是他们这两天的医药费就已经掏空了他的家底，要是再赔别人医药费……
　　　　心疼！
　　　　“刘广亮你混蛋！有人当街抢你女儿，你竟然不帮我去帮她？！”徐梦竹愤怒地咬了的他的手一口，但是他没有因为太痛而分开，而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老婆真的疯了，否则又怎么会连他都差点儿拽不动？
　　　　“你、你没事吧？”刘广亮问那个抢枕头的女人。
　　　　那女人狼狈地爬起来，擦擦脸，喘着气，说道：“我没事。”
　　　　“那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来帮我抓我老婆。”刘广亮怕女人会报警，所以又补充了一句，说道：“那个……我老婆神经病了，就算你打电话报警，警察也是不会管神经病的。”
　　　　“我知道。”女人颤抖地拿出手机来打120求救，她看起来是在刚才的那一场恶战里面耗尽了力气，所以连手都是抖的，尽管这样，她还是很坚强地打了120。
　　　　徐梦竹发疯地叫道：“刘广亮你说谁是神经病呢？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别人打你老婆、打你女儿，你竟然不管！还帮他们！你没有听到女儿的哭声吗？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父亲？！”
　　　　路人越来越多，他们虽然不靠前，但是却将关注的视线投了过来，这让刘广亮老脸火辣辣的，活了那么长岁数，他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丢这么大的人！
　　　　过了一会儿，医生们过来了。
　　　　带着镇定剂过来的，他们给徐梦竹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徐梦竹很快就昏了过去，这个时候，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护士们把徐梦竹抬回医院去，徐梦竹的主治医生脸色很黑，他建议刘广亮马上转院，因为徐梦竹显然是已经疯了，竟然在大街上把枕头当成自己的孩子，还把另外一个人揍了一顿！
　　　　要是还有闹的，那就危险了！
　　　　刘广亮心里很苦涩，想到精神病院那高额的医药费，心都在滴血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只能说：“好、好。”
　　　　并且跟着医生去办理转院手续，以及联系好了精神病院的医生。
　　　　在忙完这一切之后，刘广亮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深更半夜的，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女儿死了，老婆发疯了，未来还有一大笔医药费等着他……
　　　　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竟然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一个男人在低声抽泣抽泣着。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了一包纸巾。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见竟然是那个被他发疯的老婆打伤的女人，她看起来是已经处理好伤口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对这个女人，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因为在送医院之后，这女人一口都没有提过“赔钱”这两个字眼。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那个，我看见你老婆抱着枕头，还有拉着孩子要走过马路，那时候街上车来车往的，也没有到红灯，她要是过马路，就会被车子撞死。大人撞死，还要再带一个小孩。所以我只好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那就是抢她的枕头，所以我不是故意针对你老婆，故意和她打架的，你别怪我啊。”女人说。
　　　　刘广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的原委，原来这个女人救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不然神志不清的老婆真的要带着儿子去撞车了。
　　　　“谢谢，谢谢……”刘广亮真挚地说道，他擦了一把脸，问：“你为什么要抢枕头？你拦人就拦人，为什么要抢枕头呢？”
　　　　女人说：“我怕我拦不住，而且你老婆好像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想，只有抢走她抱着的枕头，她才不会走过去，所以就抢枕头了。”
　　　　“哦，对，她现在把枕头当做是女儿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抢枕头会比较幼小。”刘广亮点点头，说。
　　　　女人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脸色，似乎想要说什么，她忍不住问：“你女儿是不是六岁大？”
　　　　刘广亮点头：“是啊，我女儿死的时候，是六岁……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不是听的，我……我是看见的。”女人脸色变得煞白了起来，神色之中夹杂着一丝害怕。
　　　　她指着徐梦竹隔壁的病房说道：“我女儿就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