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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号棺材铺-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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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到了前三件事,却在最后一环彻底败给了那混账!
正想着。
眼前一白——哦不,是顶在脑门上的衣服又滑落到血池下面了。
她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捞,但是发现,衣服又脏了!
拿着手里面那被染成血色的衣服,沈笑笑气得颤抖,忍不住去想:混账,穿什么衣服不好?偏偏要穿白的?你丫不知道白衣服弄脏会很难洗吗?
她无奈,又拖着肮脏的衣服,往上游游去。
她把他的衣服洗干净,晒干,再拿回来,原以为再来一次那人应该还躺在善恶果树枝上看书吃果子,可是却发现,善恶果树上什么人影都没有!
她气疯了!
再一次把那人的衣服摔入血池里。
可就在衣袍沉入血池中,水面上只剩下一小片衣角的时候,她忽然幡然醒悟,又潜下去把衣服捞起来,看着被染成血色的衣服,她气得不轻,气恼地说:“混账!穿什么衣服不好?偏偏要穿白的?你丫不知道白衣服弄脏会很难洗吗?等我上岸,若是看见你还穿白的,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她又回上游去了。
周而复始。
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千百回了。
沈笑笑始终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样。
后来,她见到钟判了。
钟判来到血池边,看见她咬牙切齿扔下衣服,又捞起来像个傻瓜一般地游开,最后又像是开心的孩子一般、顶着头上的白袍游回来,反复几遍后,终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沈笑笑。”
她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想起来:嗯,这钟判不算坏,给自己拿善恶果吃,是自己误会他了。
是了,她还欠他一声“抱歉”。
但是这声“抱歉”,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钟判看着她手里面肮脏的袍子,犹豫半天,终是开口:“这衣服是谁的?”
沈笑笑轻哼一声,说:“不关你的事。”
钟判担忧地说道:“可那衣袍我认得,它的主人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听不清楚钟判说的是谁,也记不清钟判后面说了什么。
她来回几次后,血池岸边上没有了钟判的身影,她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钟判这个人似的,继续来回地游……
直到有一天。
她在上游磨果核,果核忽然脱手,掉入水中。
“哎呀!”她磨了那么久的果核,怎么能说掉就掉了呢?
她抛下晒在岸边的衣服,潜入水中,水底下都是石子浴沙和水草,果核那么小,要找到,却是不容易。
可是她很着急,说什么都一定要找到那果核。
于是她不断地寻找,翻开每一片水草、每一颗石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丢失的果核。
也不知找了多久。
她在水底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被捆在十字架上,苍白的肌肤、削瘦如枯柴的身躯,那病态而似乎下一秒就要死掉的人,却有着一双漂亮而有神采的红色眼眸。
他削瘦的身躯上,条条血丝在朝外溢出,顺着水流的方向,朝下游飘去。
哦,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游的水是干净的,下游的水却成了血——原来都是这个人的锅!就是他,用自己的血,染红了整个血池。
而且,她也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那颗果核。
就在那人的嘴中,那人咬着果核,像是炫耀般,故意露出果核和牙齿,冲她笑。
“还我!”她说!
那人眼眸里飘过一丝笑意,牙一收,把果核吞下,喉结一咕噜,不用解剖那人的躯体,沈笑笑也知道,那人把果核吞到腹中了!
“我吞了。”那人笑着说,他的笑容里充满了邪气。
沈笑笑看着他,恨不得手里面出现一把刀,这样她就能冲过去,把那人的身体剖开,把果核给挖出来!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她知道,能被关押在这里、能把整个血池都染红的人,绝对是比自己还更邪恶的恶鬼!
所以她站在那人的面前,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那人笑了一笑,散漫中透着妖异和邪魅,他让人觉得此人非善类,却偏偏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令人移不开视线。
“我是谁,重要么?”他邪笑着问。
“重要。”她冷着脸说,“我丢失的果核的地方,距离这里那么远,就算是顺着水流飘过来的,那为什么没有漂流到别的地方,反而是飘到了你的嘴里?是你——没错,就是你故意利用果核,把我吸引过来的!你既然把我引过来,就是有事求我,既然有事求我,那你是谁,自然重要!”
然后她又伸手,对那人说:“把果核还我!否则,我挖你的心、掏你的肺!”
☆、2001。第2001章 【番53】一念为善、一念为恶(6)
那人哈哈一笑,说:“我吃下了你的果核,果核通过我食道,滚入了我的肠胃之中,你挖我的心、掏我的肺有什么用?”
“你!”沈笑笑又气又急,也不敢接近,跺了跺脚,说道:“你把果核吐出来还给我!”
那人说:“你过来!”
沈笑笑说:“不。”
那人邪魅一笑,似乎看穿了她:“你怕什么?”
沈笑笑说:“我没怕!”
那人说:“你要不害怕我,又怎么会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吧,你看我被锁得死死的,动都动不得,自然是伤害不到你的。”
沈笑笑冷着脸说:“我说了,我没有在害怕你。你不过是阶下囚,我何须惧怕你半分?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站在这里罢了!”
那人又是一笑,看透,却不再说透。
“你魔怔了。”他说。
她木讷地问:“什么‘魔怔’?”
那人说:“在这三百年里,我看见你从我的上方游过来游过去,来来回回地只做同一件事。再看看你,明明是只有过修行的鬼魂了,为何还像个新鬼一样,反反复复只会做同一件事?”
她不悦地说:“什么反反复复只做同一件事?我明明只做了一回!”
“不,你已经做了第一千遍了。”那人微笑着说,“我每天都在数着你来往的身影,以前就对自己说,当你做到第一千遍的时候,我便叫醒你。”
沈笑笑说:“不,我没有做那么多遍,我是第一次这么做。”
那人说:“难道你不曾发现,你洗的那套衣服上绣的金丝已发白?手里打磨的果核已成型?”
衣服,晒在岸上,距离这里已经很远了。
而手里面的果核……她低头一看,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一般,情不自禁地惊呆住了!
那果核,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被雕刻成了一个人的模样——那个骗她洗衣服的男人!
这一刻,沈笑笑空白的记忆才像是被写满内容一般,回忆起自己的这三百年来往返所作的同一件事,想起自己在晒衣服的时候,无所事事才开始动手打磨这些果核。
当日,那人吃下的、扔入血池中的果核,被她一粒粒捡起;
如今,那些果核已经被她雕成了他的模样,要把一粒果核雕刻成人的模样,所需要的时间,岂是一下子便就能做好的?
可为什么是他的模样?
她明明知道他在骗她,可是为什么这三百年来,她还在为他洗衣服,并将他当日扔掉的果核雕刻成他的样子?
突然心口一窒,没缘由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心脏,两行血泪从脸颊上,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傻姑娘,别哭了,要是真伤心、真难过,需要一个肩膀靠,那就靠过来吧。”那人轻柔地说道,现在想来,那人那会儿说话的腔调就像是引诱人的毒蛇在嘶嘶吐着蛇信子。
可那时她无助啊,原本以为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知觉了,可这一刻却像是活着的时候心脏疼得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靠在那人的肩上,呜呜抽噎着。
“你爱上他了,爱一个人却不能厮守的感觉很痛苦吧?”那人怜悯地说。
是爱吗?
为什么会为一个骗子洗衣服?
为什么会捡起他扔下的果核?
为什么会将小小粒的果核都雕刻成他的模样?
这一刻,沈笑笑在眼泪中,明白过来了。
“嗯!”她哽咽着,像是对最可靠的朋友一般倾诉着自己的委屈:“可是他骗了我!他明明和我说好了,我什么时候帮他把衣服捞起来、洗干、晒干、还给他,他就什么时候放我离开血池!捞起来、洗干净、晒干,我都做到了!可唯独最后一件事,我永远都做不到!因为他走了!他不在,我又怎么还他衣服?他骗我!他骗了我!他根本就不会放我出去!”
“阎王日理万机,又怎么可能会一直都等在原地,等你把衣服洗干净了还给他?”那人温柔地说。
她吃惊地抬起头,问:“你说谁是阎王?”
那人说:“你这三百年来,雕刻的是谁的模样,我说的就是谁。”
她吃惊:“就他?!”
那懒散的模样,那随地乱扔果核不道德的混账,也能算是阎王?!
那人笑着说:“阎王二殿楚江王,我是绝不会认错他的模样的。”
她愣在哪里,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好,会不会是那人不告而别是因为阎王殿临时有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了?他一直没有回来到血池边,是不是因为他太忙了?
虽说只有一刹那,但她却为他的失约找到了千万种理由。
眼前的人默默地注视着她,那眼神,像是看穿了她:“你想了那么多,是选择原谅他,还是恨他?”
她没说话。
那人叹气说:“想必还是原谅他了。”
“你怎么知道?”
“爱一个人,哪怕明明知道他是错的,也会不停地为他找借口开脱的。”那人像是充满智慧的老者,从容地分析道,“在你的眼里,我没有看到你的恨意,所以自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了。”
她沉默。
“你若是爱他,就应该到他的身边去,告诉他你的心意。若你一直都待在血池里,你是再等一个三百年,都未必会等得到他的。阴间太大了,他能去的地方也太多了。”
她惆怅地说:“可是我出不去。”
他轻声说道,像是哄一个迷途的孩子一般:“十字架的背面,有着一套封印符文,你把那些封印擦掉,我能挣脱开这条锁链,我就带你出去。”
她傻傻地看着他:“你能带我出去?”
“嗯。”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问。
为什么,她无法离开血池,无法上岸,可是见到的人却一个个说得那么轻松?
那人微笑道:“信和不信在你,愿不愿赌一把也在你。你若是愿意信我,我还你一个自由;你若是不愿意信我,就此扔下我不管,重新回去重复你这三百年来一直在做的无意义的事,也成。而你若是信我、放了我,我却把你扔下不管,你也不管是和平常一样魔怔,继续重复你那些无意义的事罢了!”
☆、2002。第2002章 【番53】一念为善、一念为恶(7)
她想了想。
最后还是绕到了那人的背后,看见十字架上是用血书写的封印符文,以血来封印——这是何等强势的封印呀!
也不知道被封印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封印了他的是谁。
这一刻,她没有去想那么多了。
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
她很快就把封印弄脏,就在这一刻,铁链铛铛作响,平静的水底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汹涌的波流,刚想要逃开,忽然间一条铁链重重地打到她的腰上,并缠绕到了她的身上,她眼睛一花,便觉得似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等反应过来,一切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她已经站在岸上了。
“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那人甩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笑眯眯地和她说。
她恍惚。
过了许久之后,仍然还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回过神,发现那人一边甩玩着铁链转圈圈,一边慢慢地走远,她赶紧跟了过去。
那人“咦”了一声,停下来,问:“你干嘛跟着我?”
她咬咬嘴唇,无助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那人微笑:“同。”
“咦?”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那人舒展着筋骨,懒懒地说,“太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的,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天大地大,总有一处能去的。只不过,我解开封印,血池地狱将不再平静,阴兵很快就会过来,你若不想再被打回血池地狱,就趁此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真的?”
“真的。”
她马上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开了,回到原来晒衣服的地方,抱起衣服,捡起晒在衣服旁边的果核——还当真是在自己反复做着同一件事的时候,慢慢地就将这些果核给雕刻出了那人的模样!
而衣服上的金丝,正如那人说的一样,被她洗得发了白。
沈笑笑抱着东西,再次追上了那个人。
那人从容自信,虽提醒着她阴兵很快就到了,可也没有见到他有一丝慌乱,就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依然是甩着铁链,慢悠悠地离开,似乎并没有把“将要赶来的阴兵”放在眼里似的。
在她追上来之后,那人看了她一眼,很是吃惊:“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眨眨眼,无辜地说:“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啊!”
“不知道该去哪儿,你也别跟着我走啊!就算你非要跟我走,能不能别抱着别的男人的东西跟我走?!”那人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听起来,竟像是吃了味一般。
她脸一红,不敢说什么。
“你该去的地方,难道不是楚江王殿吗?”那人讥笑。
她无奈:“可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啊!”
那人瞪大眼,没好气地说:“姐姐,你该不会还想要我好人做到底,亲自把你送去楚江王殿吧?”
她无奈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不去不去,你另外找路去吧!”
“那你带我离开血池地狱!”沈笑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地狱,你只要把我安全带出地狱,以后我会自己找路去楚江王殿的。”
“也成。”那人说。
他一甩链子,卷上她的腰,戏谑道:“跟我走吧。”
他就拿着链子,像是牵着一只小狗一样,潇洒地走出地狱。在路上,他们有见到有阴兵赶过来,那人不惊不怕,拉着她往隐蔽的地方一躲,那些阴兵便很快匆匆地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去,竟没有一个阴兵发觉他们的藏身所在!
她看见钟判了。
钟判走得很急,他是带兵走过的,也是第一个走过去的。
她目送着他离开,心想,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钟判了。
还欠一声“抱歉”,也来不及说了。
等阴兵走过,
“他们还是那么的愚蠢。”那人讥笑着,扯着她,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血池地狱。
*
那人嘴硬心软,之前说了不会做好人,送她到楚江王殿去的,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改变了主意,竟将她一路送到了楚江王殿外,说是:
“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去别的地方也是去,去楚江王殿也是去,那就去楚江王殿耍一耍好了。”
就这样,他愉快地改变了行程,直接将她送到了楚江王殿外。
隔着宽敞的忘川河水,遥望着孤岛上的楚江王殿,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混账近在眼前了!”
可是,
见到他后,她该做什么?
还他衣服?
他还要一套被洗得掉了色的衣服吗?他会缺这套衣服吗?
赠他果核?
这小小的玩意,不值一分钱,而他高高在上,又会在乎这一点小玩意吗?更何况,未经阎王允许,她就把果核雕刻成他的模样……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勃然大怒的吧?
她思来想去,忽然发现:
她想送给他的就这两样东西,却都卑劣到了极点,拿不出手,配不上他金贵的身份!
“还想什么呢?”身边的人,问。
她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很想去见他,可是又有点不敢,总觉得自己就这样去见他,实在是太唐突了!”
“确实唐突。”身边的人笑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身上哪有一寸皮肤是完好无损的?自古男人都爱美,就你这般模样出现在阎王殿内,别说是表白真情了,恐怕你还没开口,楚江王便就吐了!”
她吓了一跳,说:“我、我真有这么丑吗?”
“何止?不信,你自己到忘川河边看看自己的面貌?”那人说。
于是她走到忘川河边,弯腰低头,清澈的水面倒映出她的模样,头发拧成麻,跟粗糙的水藻差不多;眼睛青黑青黑的,透着浓浓的死气;全身皮肤腐烂,不是脓包,就是在流着浓水的疱疮……
她闭上眼,连自己都不忍直视这副丑陋的面目,更何况是他??
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见。
☆、2003。第2003章 【番53】一念为善、一念为恶(8)
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身边的人着急地叫了起来,说道:“诶!你别哭啊!看你那精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要强的女子呢,怎的就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说哭就哭了?要是是因为我之前的话说得不当,我同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她捂脸,忧伤地说道:“我被关在血池里数千年,魂体被血池侵蚀,腐烂得连个鬼样都没有,连我自己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都想作呕,也就只有你不嫌弃我,还和我说话,带我来楚江王殿了。”
那人说:“没事,你有修为在,躲起来再修炼个十年百年,也许容貌就能恢复了。”
她听后,燃起了希望,问:“我还有机会修复容貌?”
那人点头:“就算不能,也能变化成你想要的样子,不是么?”
她沉默,半晌才说:“我自然是希望自己原本的样子好看的。”
“试试吧。”
“我若躲起来修炼,是不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他?”她不甘心地问。
“是。”
她更不甘心了。
那人笑着说道:“做鬼怎么能那么贪心?你既然想见他,又不愿以这种面目去见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时机,等自己的容貌修复的那一日再见他。可你非要在今日见他,没有这个资本却硬要着急着去做这件事,只能说你贪了。”
她黯然地低下头,说道:“也许你说得对,我应该要知足常乐,做事要按部就班地来,毕竟,我能离开血池重获自由,已属不易。”
可一想到,楚江王殿就近在眼前,自己却只能是望而却步,不由得更添几分伤心。
那人笑一笑说:“现在我脱离血池禁锢,阴间必定大乱,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云游四海去了,也不想带什么人结伴同行,就此别过吧。”
“嗯。”她也知道,面前的人洒脱至极,不喜欢受到羁绊,他能将她带到这里,已算是不容易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下一句话竟会这么说:
“此时正是阴间的多事之秋,就你现在的模样,不论往阴间的哪一个方向去,都举步维艰。你也解救我重获自由,临别之际,我就教你一套变化之术,如此一来,哪怕是阴兵找来,他们也认不出你的模样了。”
她惊喜无比:“谢谢。”
于是那人又多逗留了一番,将变化之术交给了她,他说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擅长变化之术,可她觉得他是谦虚,如果没有底气,又怎么会敢教给她?
说来也巧,就在他变化成一个老朽,她变化成一名妙龄少女的时候,成队的阴兵正好巡逻走过。
“此处乃是楚江王殿的领域,闲杂鬼等不得轻易涉足,你们是自行离去,还是等我们驱赶出境?”阴兵冷肃着脸瞪着他们说,那模样,当真是穷凶极恶!
但,就是没有认出来他们就是他们手里面拿着的画像上的通缉要犯。
他们俩相视一眼,莫名地有一种好笑在他们的眼里面蔓延。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老朽人老糊涂了,带着孙女儿到处乱逛,不曾想竟然撞入了楚江王殿的领域内!不劳诸位官爷驱赶,我们这就离开!”
“老人”卑躬屈膝地说道,若不是知道他的原本面目,沈笑笑真的以为他真的是一名老糊涂了,但转念一想,这人活在这世上的年月太长,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通透透的,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姿态,怕是都记在他心上了,所以当做戏起来的时候,便就模仿得难辨真假了。
等他们手拉手离开忘川河畔,她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撞见阴兵的这一件事,让她明白了一些道理:
那人的住所,有重兵把守;
那人的住所,不是她这种背负深重罪孽的鬼魂想要接近就能接近的;
自己与那人,隔着的,不止是一条忘川河的宽度;
她想再见到他时,给他展现的,是自己最美好的模样;
十年、百年、千年,她只能慢慢地等待时间的流逝、容貌的修复。
“走了。”身边的人拍拍她的肩膀,说:“自己保重。”
“等等!”她忽然叫了起来。
他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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