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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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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的到来使得经历了一场血战的黄府焕发出勃勃的生机,那些下人们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精气神十足:能在钦使大人家里做事,这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然他们只是一个下人,但是扬州城里的那些达官权贵又有几个人敢招惹他们的!
谭纵将连恩和牛铁强请进大厅里客套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自从离开苏州城赶来扬州,他这几天一直就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大局已定,他也要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谭纵这一觉睡得很熟,直到日落时分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十分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大哥,你可算是醒了,咱们家里都快成了府衙了。”施诗给谭纵端来了洗脸水,笑着说道。
就在下午,得知谭纵回府休息后,扬州城里的大小官员们走马灯似地前来黄府,按照品级大小列队等候,顶着天上的烈日,从大厅一直排到了院门口。
当黄府的侍女们给那些官员们端来凉茶的时候,官员们无不笑脸相迎,对她们无不是客客气气的。
望着那些以前高高在上而如今笑容可掬的官员们,侍女们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惬意,腰杆在不知不觉中也挺直了许多。
“大哥,疼吗?”施诗伺候谭纵穿衣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胸口处伤口缠着的绷带,幽幽地问道。
“习惯了就好了。”谭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近一年来,他已经接连受伤,可谓已经见怪不怪了。
施诗闻言,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谭纵都是乐观开朗的。
“施诗,黄汉不是我的真名。”谭纵伸开双手,趁着施诗给自己整理外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谭纵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瞒着施诗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可以肯定,扬州和苏州的事情了结后,他的身份一定会被公开。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黄大哥。”施诗闻言,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抬头巧笑嫣然地看着谭纵,她很开心谭纵率先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刺客刺杀的那个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吗?”对于施诗的回答,谭纵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笑着问施诗。
“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施诗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谭纵被刺杀的时候她还在如意赌坊,听那里的客人谈起过这件事情,知道这件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连安王爷都亲自前去祭奠,轰动了整个江南。
“大哥是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随后,施诗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谭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江南六品游击名叫谭纵,江南三绝之一的苏瑾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的话,那次遇袭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谭纵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施诗,“对方行事如此猖獗,因此我和王爷、曹大人就将计就计,设下了这暗渡陈仓之计,掩护我暗中进行调查,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在扬州找出了突破点,一举将对方揪出。”
施诗闻言,巧笑嫣然地望着谭纵,虽然她不清楚谭纵口中的曹大人是谁,但知道王爷一定就是指苏州城里的赵云安,心中对谭纵是万分的钦佩,因为她几乎全程参与了谭纵的计划中,十分清楚谭纵是在单枪匹马的状况下,硬生生地在扬州城里闯出了一番天地。  
第四百一十六章 收买军心
 第四百一十六章收买军心
“钦使大人!”穿戴整齐后,谭纵去了前院,刚迈进前院,那些不畏酷暑等在院子里的官员们就呼啦一声涌了过来,纷纷给他躬身施礼,满脸的谄媚和恭敬。
由于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院子里的这些人品级都在六品以下,六品以上的才有资格进大厅。
谭纵向那些官员们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既不失礼又保持了钦使大人的威严。
正在大厅里喝茶闲聊的周敦然和鲁卫民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下茶杯迎了出来,簇拥着谭纵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除了扬州的官员外,还有两名新近从外地赶来的城防军把总,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晚上还会有两支城防军的队伍赶到,这样一来的话增援扬州城的兵力就达到了三千余人,谭纵的手头终于开始阔绰了。
鲁卫民向谭纵汇报了城里的形势,经过一天的搜索,那些参与了昨夜骚乱的暴民差不多已经都被抓了起来,士兵和公人们正在城里搜捕漏网之鱼,整座扬州城现在已经在官府的控制中。
“诸位在昨夜都辛苦了,等扬州之事平定后,本钦使和周大人定当奏明官家,为诸位请功。”听完了鲁卫民的汇报后,谭纵微微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眼屋里望着自己的众人后,高声说道。
此时此刻,恐怕各自的功劳才是现场的官员们最为关心的话题,凭借着昨晚的功劳,他们的仕途必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此次平乱,若非钦使大人和钦差大人亲临指挥,奋勇杀敌,府衙早就被叛匪攻破,在两位大人面前,我等岂敢言功。”鲁卫民闻言,冲着谭纵和周敦然一拱手,宏声说道。
“两位大人劳苦功高,我等岂敢言功!”在座的众位官员随即向谭纵和周敦然拱手,齐声说道,这不仅仅是客套,里面还有敬佩:
谭纵和周敦然以皇差至尊杀敌在第一线,这种勇气着实难得,不仅令现场的军士们深受鼓舞,而且还使得官员们大为感染,为两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独木难成林,今日的胜利是由大家通力合作而来的,本钦使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谭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后,端起了一旁桌面上的茶杯。
屋里的人跟着端起了茶杯,包括周敦然在内,一起敬向了谭纵,双方虚空一碰后,一饮而尽。
“大人,毕时节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我们搜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鲁卫民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遗憾地向谭纵说道,这或许是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毕时节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毕时节在扬州城里经营多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藏身之处,但他现在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被抓是迟早的事情。”谭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鲁大人,全城贴出告示,凡是举报毕时节者,赏银两百两,其所犯的过错,既往不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鲁卫民闻言点了点头,笑着向谭纵说道,“大人的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想必那毕时节躲不了多久了。”
屋里的官员们闻言,纷纷出声附和,就像谭纵说的那样,经历了昨晚的那一番大战后,损兵折将、狼狈而逃的毕时节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与此同时,扬州城内的一个地道的石室里。
毕时节就着油灯的光亮,翻阅着手里的一本古书,为了安全起见,他藏到了地下,准备伺机离开扬州城,俗话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毕福走进了石室,躬身立在了一旁,没有打扰毕时节看书。
“外面有什么消息?”片刻之后,毕时节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看向了毕福,面无表情地问道,如今的消息肯定是坏消息,他想知道现在的局势究竟有多糟糕。
“有三支外地的城防军已经进城,那些参加昨晚骚乱的暴民大数被抓,二少爷进了倚红楼,好像被瑞雪藏了起来,全城依旧处于戒严的状态,不过估计明天戒严可能就会取消。”毕福知道毕时节最关心的事情,于是沉声汇报,未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除此之外,城里发生的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飘香院的梅姨上午得了急病暴毙,新院主由梅姨亲自调教的曼萝姑娘接任,飘香院正在筹备梅姨的丧事。”
“什么?”毕时节闻言,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手里拿着的古书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噌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抓毕福的衣领,厉声喝问,“你说什么,飘香院的梅姨怎么了?”
“得……得急病死了。”毕福被毕时节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不无愕然地望着神情有些狰狞的毕时节,“据飘香院里传来的消息,梅姨被昨晚的骚乱惊吓,再加上积劳成疾,于是在黄汉上午前去看望的时候突然发病。”
“黄汉去了飘香院!”毕时节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缓缓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既然连毕时节都被谭纵查了出来,那么梅姨显然也暴露了身份,梅姨的死在毕时节看来,绝对是不想成为谭纵的俘虏而自尽了,而由于谭纵与曼萝之间的暧昧关系,因此没有动飘香院。
不仅如此,恐怕谭纵还动了将飘香院收为已用的念头,毕时节是何等的人物,顷刻之间就捋清了其中的头绪,看穿了谭纵的用意。
“老爷,你没事儿吧?”见毕时节神情悲痛,毕福小心翼翼地问道,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毕时节与梅姨之间好像有些什么。
“我没事,你下去吧。”毕时节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他现在的心情乱得一团糟。
毕福闻言,冲着毕时节拱了一下手,快步离去。
“梅儿,是我害了你。”毕时节面色铁青地盯着一旁的石壁发了一会儿呆,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昔日与梅姨恩爱甜蜜、如胶似漆的场景如放电影般一幕幕从毕时节的眼前划过,包括两人的相识、相知、相恋和孕育爱情的结晶――毕西就。
如果不是在京城里遇上了那个贵人,想必他现在也像大多数官员一样,过着平淡但又温馨的生活。
“黄汉!”毕时节并不后悔当初拜入那名贵人门下的决定,他觉得自己为之所奋斗的理想是高尚而伟大的,良久,他双目寒光一闪,用力用拳头砸了一下身旁的桌面,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了谭纵的身上。
谭纵留周敦然和鲁卫民等扬州府的上层官员在家里吃了简单的晚饭,随后就带上丰厚的慰问品去医馆里看望受伤的士兵和公人,嘱咐大夫好生照料这些伤者,让他们尽快康复,能早日回到队伍中来。
经过昨夜的一场血战后,扬州城的各个医馆里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大部分伤员只能躺在铺着木板的凉席上,这还是谭纵特意要求的,否则的话他们就只有睡在冰冷的地面了。
医馆里充满了血腥味儿和药味儿,空气中回荡着伤员痛苦的呻吟,由于医馆里的伙计不够,城防军、府衙、盐税司和稽查司都抽调了人手前来帮忙。
谭纵等人的到来使得医馆里的人欢欣鼓舞,掌声雷动,谁也想不到贵为钦使的谭纵和贵为钦差周敦然竟然屈尊降贵,亲自来到医馆来看望这些底层的士兵和公人。
为了避免影响伤员们的消息,谭纵后来特意交代,不要让人们再鼓掌,只这么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小细节,就已经获得了无数人的好感。
谭纵完全没有架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拉着那些伤员们的手,亲切地与他们交谈,感动得那些伤员热泪盈眶,使得那些伤员们感觉到谭纵并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英勇得到了谭纵的认可和尊重。
有些伤员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着谭纵的手,就连那些医馆的大夫们也是感到大为惊奇,像谭纵这种爱兵如子并且身居高位的官员在大顺朝已经非常罕见,而且殊为难得的是谭纵还是一名文官而不是武将。
自古以来,文武相轻,武将爱兵理所当然,而文官爱兵,这就有些海纳百川的味道了。
如果再来一次血战的话,这些伤员们会毫不犹豫地拼杀在第一线,为了谭纵而流血牺牲。
“大哥,你就喝了这药吧!”巡查到一个医馆的时候,谭纵听见一个厢房里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我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接着,一声暴喝的声音从厢房里传来,接着就传来啪一声脆响,像是饭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里面是张队正,昨晚在南门的激战中,率领着手下的将士浴血奋战,将已经逼近城门的忠义堂叛匪打退,不幸丧失了左臂。”谭纵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这么一停,跟在后面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一名站在一旁向谭纵介绍伤员情况的城防军什长见状,连忙走上前低声向谭纵说道。
“噢?”谭纵闻言,微微一笑,“原来是昨晚的功臣。”
说着,他大步向厢房走去,周敦然、鲁卫民、韩天和那名什长跟了进去,由于厢房的空间有限,其余的官员则只有守在门外的份儿。
进门后,谭纵看见一名军士正俯身捡拾地面上饭碗的碎片,一旁的床榻上,一名左手臂缠着绷带的大汉面朝里侧躺着,由于其先前的过激反应,绷带上缓缓渗出血来,想必他就是张队正。
那名拾碎片的军士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钦使大人和钦差大人会来这里,连忙站起身,刚要躬身行礼,谭纵冲着他摆了摆手,使得那名军士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你连死都不怕,还害怕喝药?”谭纵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向张队正说道。
“老子愿意,要你多管闲事。”张队正闻言,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情绪显得十分暴躁。
“张石头,你是谁的老子?”听闻此言,韩天面色一沉,冲着病床上的张队正沉声喝道。
“将军大人!”张队正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他听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连忙翻身坐了起来,等到看清站在病床上的人后,不由得傻在了那里,“钦……钦使大人。”
“小的张石头,参……”随即,张队正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想要给谭纵行礼。
张队正大名张石头,出身于贫寒之家,父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出生时他的父亲随口给其取名“石头”,于是他的这个名字就沿用至今。
“张队正有伤在身,毋须多礼。”谭纵一伸手,按住了张石头的肩头,笑着说道。
“小……小的不知道是钦使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请钦使大人赎罪。”张石头的神情显得有些惶恐,连忙向谭纵谢罪,就凭他刚才对谭纵说的那一句“老子”,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
“张队正又不知道本钦使前来,何罪之有?”谭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张石头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感觉眼前的谭纵和蔼可亲,与自己平常见到的那些官员截然不同,使得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张队正,你为何要抗拒治疗?”谭纵就势在床边坐下,微笑着看着张队正。
“钦使大人,小的知道错了,以后定当配合治疗。”张石头看了谭纵一眼,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强颜一笑,向谭纵说道。
“你说,张队正有什么心事?”谭纵看出张石头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扭头望向了那名拾碎碗的军士,宏声问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魏七的求助
 那名军士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张石头,张石头连忙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
“本钦使要是不知道其中缘由的话,如何能帮你们的队正?”谭纵发现张石头在那名军士的心目中好像有些不小的威望,于是笑着向那名军士说道,并没有用官位来压他。
“启禀钦使大人,我们队正不想离开城防军!”那名军士闻言,冲着谭纵一拱手,将事情的因果娓娓道来。
张石头家境贫寒,爷爷常年卧病在床,家中兄弟姐妹六人,大妹出嫁,大弟在县学里读书,二弟在县城里一家钱庄里当学徒,三弟和小妹年幼,父母只种有几亩薄田,全靠他的薪俸才将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如果不是张石头将每月的薪俸寄回家,不仅他爷爷的病和大弟的学业要被耽误了,家中的生活也将变得清苦。
张石头心中已经计划好了,他不光要大弟去读书,而且也要让三弟对学堂里读书,摆脱贫困的命运,更要给小妹在将来找一户好人家,不像大妹那样吃苦受累。
按照大顺军规,凡是残了手脚的人都将退役,张石头不想离开自己已经生活了十二年的军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一份不错的薪酬,还有心中对行伍生涯的热爱。
从十六岁起,张石头就加入了扬州城防军,一路摸爬滚打,从伍长、什长逐渐升到了现在正九品的队正,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军事化的生活,一旦让他离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
“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是因为这个。”谭纵得知了其中的因由后,笑着看向了张石头,“只要你有杀敌报国之心,能轮得动手里的三尺钢刀,那么本钦使觉得你也并非不能留在队伍里。”
“钦使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张石头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谭纵。
“本钦使答应你,只要你向本钦使证明你还能上阵杀敌,那么本钦使就特准你留在城防军。”谭纵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你若不信的话,本钦使可以跟你击掌为誓!”
“小的届时一定不会让钦使大人失望的!”张石头怔了怔,随后与谭纵击了一下手掌,神情激动地说道,心中对谭纵充满了感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留在城防军的机会,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珍惜。
见谭纵竟然会与一名小小的队正击掌为誓,周敦然、韩天和鲁卫民不由得大为惊讶,两人的身份太过悬殊,可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官场上等级森严,尤其是处于上层的官员,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极其看重自己的身份,如果换做别的官员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像谭纵这样轻率,做出这种在周敦然、韩天和鲁卫民看来有损身份的事情来。
与周敦然三人不同的是,立在一旁的那名军士和跟进来的什长双目却放出异样的光芒,心中对谭纵是万分钦佩和敬仰。
探察完所有的伤员后已经是午夜时分,扬州城笼罩在一片幽静的夜色之下,谭纵与周敦然等人在最后一家医馆前分了手,在军士们的簇拥下回黄府休息。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巡逻的士兵外看不见一个人影,如今的扬州城失去了昔日的繁华和喧闹,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回到黄府时,守门的护院告诉谭纵,说是魏七来了,已经在大厅里恭候多时,这令谭纵感到有些意外,难道魏七是来给忠义堂求情的?
虽然忠义堂的帮众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可是由于一同在府衙抗击了忠义堂的进攻,因此魏七等四个香主是自由之身,谭纵并没有问罪他们的意思。
“钦使大人。”谭纵进入大厅的时候,魏七正坐在那里心事重重地喝着茶,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魏香主这么晚来,不知所谓何事?”谭纵冲着魏七微微一笑,在首位上坐下后,不动声色地一伸手,示意其坐下。
“钦使大人,在下此次前来,是希望钦使大人看在忠义堂的那些兄弟受到蒙骗的份上,能让那些伤者得到救治。”魏七并没有坐下,而是向谭纵一拱手,万分恳切地说道,“在下及忠义堂,一定牢记大人的大恩大德。”
昨晚的战事结束后,官府的伤员自然被拉去医馆救治,而忠义堂的伤者则随着忠义堂的那些投降的帮众一起被关押了起来。
由于是忠义堂的帮众有着叛匪的身份,再加上官府的人对他们痛恨之极,因此忠义堂的那些伤者们就得不到丝毫的救治,只有在痛苦的呻吟中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魏七、姜庆、朱有福和张毅四人放心不下那些帮众,不顾身上的伤势,下午去关押那些帮众的地方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堂里的兄弟们处境堪忧,尤其是伤员,由于得不到救治,不少人的伤势加重,而重伤者更是相继死亡。
见到四个香主后,忠义堂的人纷纷开口向他们求救,此时此刻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有多重,如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被杀头。
魏七四人毕竟是忠义堂的香主,虽然谭纵没有责怪他们,但是忠义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难辞其咎,现在可谓是自身难保,哪里有能力替那些帮众们开脱罪责。
虽然无法为忠义堂的那些帮众脱罪,不过无法思来想去,魏七四人还是觉得应该为那些伤者们求情,如果官家大发慈悲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不用死,可以侥幸逃得一命。
在四名香主中,要论到交情,也就魏七和姜庆了,不过姜庆伤势不轻,经过下午的一番劳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于是魏七只好硬着头皮登门了。
魏七来的时候谭纵已经去医馆探视官府的伤员,他自然不好跟去,于是只有在黄府中等待谭纵回来。
“他们没有得到救治?”谭纵闻言顿时感到有些惊讶,他这一天来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哪里有时间理会忠义堂的那些人。
不过随后谭纵就释然了,有谁吃饱了撑的去医治忠义堂的那些叛匪,愚蠢到引火烧身,怪不得魏七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扬州城里没有人能做主。
“钦使大人,昨天晚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救救那些兄弟们吧。”魏七双目含悲地看着谭纵,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是让他现在唯一能为那些受伤的兄弟们所做的事情了。
“大哥,救救那些人吧。”与此同时,郑虎、陶勇和郑龙从门外走了进来,并排跪在了谭纵的面前。
漕帮的人员分为内部人员和外围人员,内部人员是各个堂口那些负责打杀的帮众,而外部人员指的是依附他们的渔民和码头的苦力。
虽然漕帮的外部人员在漕帮中也是处于被压榨和剥削的地位,但是他们对外却被漕帮保护,使得外人不敢招惹他们,生活虽然清贫,倒也算安稳。
郑虎三人以前是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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