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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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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妾身有话要和你说。”苏瑾见状微微一笑,转向了谭纵,娇声说道,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得她捅破隔在谭纵和施诗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谭纵苦笑着冲着苏瑾点了一下头,跟着她出了内室,来到了外面的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刚才跪在那里痛哭的侍女和家丁早就没了踪影,门外站着秦羽带来的护卫。
“相公,施诗妹妹对相公一往情深,辛辛苦苦操持着谭府的事务,虽然相公拿她当妹妹,可是在扬州城百姓的眼中,她早已经是相公的人了,相公再怎么做也无法撇清与施诗妹妹的关系。”停下脚步后,施诗扭身冲着身后的谭纵微微一笑,“妾身知道相公是为了保护施诗妹妹才让她搬出谭府,不过相公想过没有,施妹妹离开防护严密的谭府后处境将更加危险,给予了那些暗中敌人可乘之机。”
“瑾儿,我……”谭纵闻言,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更加尴尬,他发现自己先前的行为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就像苏瑾所说的那样,施诗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纠缠不清,那些暗中的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自己疏离施诗而放过她。
“相公,让施诗妹妹搬回来吧。”不等谭纵说完,苏瑾打断了他,巧笑嫣然地说道,“多一个人照顾相公,妾身也能轻松一些。”
“瑾儿,谢谢你。”望着眼前心胸大度的苏瑾,心乱如麻的谭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感动,一伸手将苏瑾搂在了怀里,在施诗这件事情上,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瑾。
苏瑾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双目中却闪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此时此刻,没人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失落。
解开了萦绕已久的心结后,施诗食欲大开,夏菊让厨房煮了一碗粥,谭纵端着粥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施诗。
或许是挑明了双方的心意,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看得站在一旁的春兰和夏菊窃笑不已。
在所有人中,杜氏无疑是最为高兴的,喜滋滋地招呼着侍女和家丁收拾行礼,苏瑾让施诗搬回谭府养病,这将一举粉碎市面上那些有关施诗失宠的流言蜚语。
杜氏和施诗在谭府所住的院子都空着,苏瑾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回去后就能够直接入住。
经过几天的调养后,施诗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包括财政大权在内,苏瑾将谭府的那些产业都交给了施诗,这不仅是因为施诗将这些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为重要的是,苏瑾清楚谭纵不可能在扬州常住,谭府需要一个人来主事,这个主事之人非施诗不可。
施诗的回来使得谢莹无比开心,自从施诗走后,谢莹就将回了娘家,省得见到那个喜新厌旧、无情无义的家伙生气。
像很多人一样,谢莹也认为是谭纵将施诗赶走的,因此耿耿于怀,直到施诗向她解释后才知道自己错怪了谭纵。
由于施诗的关系,谢莹开始对苏瑾持有非常大的敌意,不过自从施诗被苏瑾接回谭府后,她对苏瑾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不仅从娘家回到了谭府,而且跟着施诗喊苏瑾姐姐。
在苏瑾巧妙的周旋下,谭府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宁静与祥和,虽然苏瑾将谭府的权力都交给了施诗,但是包括施诗在内,谭府上下莫不对其恭敬有加,视她为谭府的主母。
施诗回到谭府的第二天中午,苏瑾收到了曼萝的请贴,请她晚上去飘香院小聚。
接到曼萝的请贴后,苏瑾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施诗的事情触动了曼萝,使得她下定了决心。
“姐姐大驾光临,妹妹倍感荣幸。”像上次一样,女扮男装的苏瑾带着郑虎等人欣然前去飘香院赴约,曼萝亲自在所住院落的门口等候,见到她后笑盈盈地向她福了一身。
从这一声“姐姐”上,苏瑾就已经清楚了曼萝的心意,于是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进入了院子。
自此,苏瑾凭借着卓越的才智和广阔的胸怀,接纳了谭纵在扬州的红颜知己,进而为谭纵在天下最为富庶的扬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施诗、曼萝和谢莹齐心协力,不仅给谭纵在扬州置办下了一份诺大的产业,而且也编造了一张无比庞大的人情关系网,成为谭纵的坚强后盾。
这天晚上,谭纵直到深夜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大牢回府,距离去京城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审问几名毕时节组织在苏州和扬州的重要党羽,争取套取更多的情报汇报给官家。
“相公,漕帮的人送来了一张请贴,漕帮帮主孙望海邀你明天晚上去飘香院一聚!”苏瑾并没有睡,在书房里等着谭纵,见他进来后,微笑着将一张请贴递给了他。
“瑾儿,你在南京城多年,可知道孙望海为人如何?”谭纵打开请贴看了看,随手将请贴放在桌子上,笑着问向苏瑾。
距离扬州城那晚的血战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一直保持沉默的漕帮终于按捺不住,这意味着漕帮总堂已经与京城里的那些后台完成了交涉,开始解决忠义堂所面临的困境。
谭纵之所以定于半个月后启程进京,除了审问毕时节的那些党羽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等漕帮总堂有时间与京城里的那些后台们沟通,忠义堂以及漕帮涉及到京城诸多势力团体的礼仪,当然不可能草率处理。
“孙帮主是杭州人,原为忠义堂堂主,七年前被漕帮总堂执事堂推选为帮主。”苏瑾早就料到谭纵会有此一问,有条不紊地说道,“此人看似面相憨厚,行为粗圹,实则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不少人死在他的手里,相公与他打交道时一定要小心。”
“看来,明天晚上又是一场鸿门宴。”谭纵以前就看过关于孙望海的资料,与苏瑾所说的相差无几,闻言微微一笑,就势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想必相公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苏瑾走上前,微笑着给谭纵按摩着肩头。
“无外乎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谭纵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一边享受着苏瑾的按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漕运不仅是大顺最重要的运输大动脉,军用和商用物资的南下北上绝大多数都是靠漕运来完成,而且还牵涉到朝廷内几方势力的利益,涉及到的关系错综复杂。
忠义堂此次被毕时节陷害,八大香堂一起背负上了叛匪的罪名,进而被谭纵一网打尽,这样一来的话它所统辖的地盘势必会出现权力真空。
俗语有云,秦失其鹿天下逐之,既然忠义堂无法保住自己的地盘,也就是说忠义堂背后的那些京城势力没有办法继续维持自己在忠义堂的利益,那么势必引起多方势力的角逐,一起来争夺这块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在这起角逐中,新旧势力为了利益而产生的碰撞将无法避免,那些老势力想保住自己在漕帮尤其是忠义堂的即得利益,而新势力则借助这次的机会企图扩大自己的利益范围,必将进行一场惨烈的较量。
由于忠义堂的行为是“叛乱”,不仅忠义堂背后的京城势力提心吊胆,生怕官家会因此而问罪自己,整个漕帮也为此人心惶惶,因为谁也无法知道官家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拿漕帮,拿他们这些漕帮的后台开刀。
因此,与那些对漕帮虎视眈眈的新势力争斗的时候,这些老势力无形中就处于了下风:如果那些新势力拿忠义堂的“叛乱”做文章的话,不要说争夺忠义堂的利益了,恐怕到时候还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忠义堂无外乎将面临两个结局,一个是助纣为虐的叛匪,另外一个就是惨遭毕时节利用的无辜棋子。
作为既得利益体,那些老势力当然希望忠义堂被认定为无辜棋子,而那些新势力则一定会紧抓住叛匪一说不放,双方势必在朝堂之上进行激烈的交锋。
而攻打了府衙的忠义堂会不会被定性为“叛乱”,作为当事人,作为官家特派的钦使,谭纵的看法尤为重要,如果他向官家的汇报能为忠义堂开脱的话,那么忠义堂或许能逃过此劫。
只要能保留住忠义堂的八大香堂,那么忠义堂的权力构架就能得以保存,这样一来的话那些企图分上一杯羹的势力团体将很难从中找到下手的机会。
忠义堂是漕帮最为重要的一个堂口,它如果生变将直接影响到漕帮,那些即得利益体们绝对不会坐视忠义堂出大乱子。
所以,谭纵相信,此次与孙望海的会面将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对方会牺牲一部分利益来换取自己的支持,进而维持忠义堂的稳定。  
第四百四十章 漕帮帮主
 房间里随后安静了下来,谭纵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苏瑾的按摩,脑子里盘算着明晚如何从孙望海那里获取更多的利益,这种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相公,妾身已经给曼萝妹妹说好了,在府里给她留了一个院子,她要是在飘香院里住得乏了,可是来找妾身和施诗妹妹谈心。”忽然,苏瑾想起了一件事情,笑着向谭纵说道。
“曼萝?”谭纵闻言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扭头惊讶地看着苏瑾,神情随即变得尴尬起来。
“相公,有曼萝妹妹在的话,施诗妹妹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也好有一个人商量。”苏瑾冲着谭纵微微一笑,娇声说道。
“瑾儿,谢谢你。”谭纵闻言,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儿,伸手握住了苏瑾的手,柔声说道,他觉得自己现在欠苏瑾太多了,苏瑾不仅为他在苏州城里守孝数月,而且还要为他在扬州城里惹下来的风流债收尾。
“相公,你和妾身之间还说什么谢字。”苏瑾见状,咯咯地娇笑了起来,为了谭纵,她能做任何事情。
谭纵心中顿时一阵感动,站起身将苏瑾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家有如此贤妻,夫复何求?
苏瑾温顺地依偎在谭纵的怀里,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眼前的温馨,正是由于她事事为谭纵着想,故而在谭纵的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不仅是谭纵不可或缺的贤内助,更是谭家内宅的中流砥柱,处事公正严明,谭纵的那些女人们无不对其敬畏有加。
第二天晚上,谭纵带着秦羽等人前去飘香院赴约。
“钦使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孙望海的态度十分端正,在曼萝的院门前恭候着谭纵,见到谭纵来了,笑着躬身施礼。
“孙帮主。”谭纵微笑着冲着孙望海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是钦使大人,没有必要跟孙望海客气,哪怕孙望海是堂堂的漕帮帮主。
像苏瑾说的一样,孙望海中等的身材,皮肤黝黑,一脸的憨厚老实,活脱脱像一个庄稼汉,可谭纵绝不会将其当成庄稼汉来看的。
“钦使大人,请!”谭纵给孙望海第一眼感觉是少年老成,于是一侧身,恭敬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虽然谭纵年纪轻轻,但能斗败老谋深算的毕时节,已经足以使得孙望海不敢小觑。
谭纵当仁不让地向院里走去,孙望海满脸笑容地跟在他的身后,曼萝站在大厅的入口,巧笑嫣然地冲着两人福了一身,将他们迎进了大厅。
酒宴开始后,谭纵和孙望海谈笑风生,气氛轻松融洽。
曼萝在酒菜上齐后就退了出去,她现在是飘香院的院主,又是谭纵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再陪客人们喝酒,要去招呼别的客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孙望海冲着屋里的侍女、舞姬和乐女们挥了一下手,那些人立刻起身,冲着谭纵和他福了一身后退了出去。
谭纵和孙望海的手下在隔壁的厢房内喝酒划拳,那些女子们一离开,大厅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餐桌旁。
“钦使大人,忠义堂遭逆贼毕时节陷害,如果不是大人在危机时刻力挽狂澜,差一点就铸下大错,小人身为漕帮帮主,未能管束好属下,实在是惭愧。”房门关上后,孙望海站起身,冲着谭纵一拱手,郑重其事地给他躬身行了一礼,“大人胸怀大义,使得忠义堂那些受伤的兄弟得以救治,漕帮上下无不钦佩万分,小人在此代那些受伤兄弟谢过大人。
“孙帮主言重了,这是本钦使的份内之事,何足挂齿。”谭纵闻言,冲着躬着身子的孙望海摆了摆手,不动声色地说道。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孙望海既然给自己扣了一顶“仁义”的帽子,那么后面一定还会有什么说法。
“这是敝帮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人笑纳。”孙望海直起身后,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匣子,走到谭纵身旁,笑容满面地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谭纵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叠金票和房契,他大略扫了一眼,金票是一百两金子一张的最大额票面,全国通兑,总数有二三十张。
按照金子和银子1:8的兑换比例,这些金票的数额在两万两白银左右,绝对是一笔令人眼红的巨款。
而房契,谭纵只看见了最上面的一张,是一座位于扬州城南的庄园,占地广阔,价值在千两白银以上,想必下面那几张房契房子的价值也是不菲。
“孙帮主,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请孙帮主收回。”谭纵随即盖上了匣子的盖子,不动声色地将匣子推到了孙望海的面前。
“大人此言差矣,若非大人看穿了毕时节的毒计,运筹帷幄,那么忠义堂可真的要背上那不忠不义的罪名了,大人不仅救了忠义堂,更是救了忠义堂那些兄弟的家人,这些东西无以报答大人对忠义堂万分之一的恩情。”孙望海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又将匣子推到了谭纵的面前,大义凛然地说道。
“孙帮主,你有话就直说,本钦使与贵帮也算有几分交情,如果能帮忙的话,本钦使一定尽力而为。”谭纵瞅了一眼匣子,抬头看向了孙望海,开门见山地说道。
“有大人这句话,小人就直说了。”孙望海闻言,凑到谭纵的面前,神情严肃地低声说道,“大人,你可知道逆贼毕时节为何要蛊惑忠义堂攻打府衙?”
“愿闻其详?”谭纵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看来这孙望海知道一些自己不了解的内幕。
“钦使大人,实不相瞒,漕帮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这个局面,完全离不开京城里几位大人的支持。”孙望海盯着谭纵,沉声说道,“如果小人没有猜错的话,逆贼毕时节此次陷害忠义堂,不仅仅是想攻占府衙以对大人不利,更重要的是想打乱忠义堂的势力格局,使得一些心怀叵测的势力趁虚而入。”
京城里哪方势力与漕帮有牵连,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谭纵对此却是一清二楚,监察府的秘密档案中清清楚楚地有着记载,因此孙望海也不怕与谭纵说的这么直白。
谭纵闻言,冲着孙望海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已经想到了,如果毕时节真的将忠义堂掌控在手中的话,那么绝对不会自毁长城,让忠义堂犯下这等欺君大罪,孙望海说的没错,毕时节是想在忠义堂,在漕帮制造混乱,趁机夺取漕帮更多的权力。
“外人只知道漕帮从漕运中获益匪浅,可是没人知道漕运承载着大顺七成以上的军粮和军械的运输,更是可以顺流而上直抵京城。”孙望海见谭纵赞同自己的说法,不由得压低了音量,“钦使大人,如果让毕时节之流的逆贼打入漕帮内部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危及京城的安危,一旦京城有事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谭纵闻言,心中不由得哑然失笑,他还以为孙望海掌握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秘密,原来不过是利用毕时节谋逆一事来危言耸听,进而保全漕帮现有的势力格局,保住那些京城既得利益者的权益。
“孙帮主言之有理,漕运对于我大顺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虽然谭纵的心里有些失望,但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故意显露出一副凝重的神情,以此来迷惑孙望海,好让孙望海继续将这出鸿门宴给摆下去。
“钦使大人此次回京,朝堂之上一定会有那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忠义堂之事趁机攻击我漕帮,已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孙望海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喜,不动声色地望着谭纵,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并不是简单的权力之争,逆贼毕时节在扬州和苏州建立了庞大的组织,其身后的势力必定非同小可,如果让他们掌握了漕运,那么大顺的社稷危矣,而大人正是那阻止他们奸计得逞之人。”
“孙帮主,本钦使明白孙帮主的意思,可是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你让本钦使如何向官家开口?”谭纵站起身,神情严肃地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冲着孙帮主苦笑着摇了摇头,“届时那些人在朝堂之上一起发难,本钦使势单力薄,如何应对?”
“钦使大人放心,京城里的那几位大人到时会全力支持大人,那些企图趁机渔利的跳梁小丑讨不到任何便宜。”孙望海快步走到谭纵的身旁,微笑着说道,“只要大人能让官家相信忠义堂此次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那么再加上京城里的那几位大人,必将万事大吉。”
“孙帮主的意思是让本钦使为忠义堂的‘叛乱’开脱?”谭纵闻言,眉头故意微微一皱,孙望海在自己耳旁说了半天,终于图穷匕现,露出了真实的目的。
。  
第四百四十一章 趁火打劫
 “钦使大人此言差矣,那些忠义堂的兄弟不过是靠着漕运混饭吃的平民百姓,如果不是受到毕时节的蒙蔽和蛊惑,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攻打府衙。”孙望海摇了摇头,恭声向谭纵说道,“他们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但绝对没有叛逆之心,还望大人明察。”
谭纵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盛开的鲜花凝神沉思起来。
孙望海知道谭纵在权衡,于是躬身立在他的身后,耐心地等待着谭纵的决断:忠义堂的那些帮众毕竟攻打了扬州府衙,而且还造成了重大伤亡,造成了朝野间的轰动,要想洗脱他们“叛匪”的罪名谈何容易。
不过,纵观整个大顺朝,能为忠义堂洗脱叛逆罪名的,也只有此事的经历者谭纵,事关谋逆大罪,其他人莫不退避三舍,生怕扯上关系。
京城的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纵横联合,围绕着忠义堂一事展开了新一轮的博弈,究竟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谭纵心中十分清楚,孙望海期望自己帮助忠义堂,并不仅仅是为了漕帮,更重要是漕帮的那些幕后势力要自保:一旦忠义堂被扣上叛逆的帽子,恐怕下一步他们就会成为朝堂上的众矢之的,而凡是与叛逆扯上关系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替忠义堂洗脱叛逆的罪名,只要不是叛逆――这种皇家最为忌惮也最为痛恨的罪名,那么他们就能从容应对来自各方的暗箭。
既然对方有求于自己,谭纵自然要待价而沽,怎么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底线,这样的话才能从孙望海那里获得一个满意的交换条件。
“孙帮主,此事非同小可,本钦使要是这样做的话,将冒着非常大的风险。”良久,谭纵转过身,神情严肃地看着孙望海,他需要一个孙望海说服他的理由。
“钦使大人忠心为国,绝对不愿意看见大顺的江山社稷落入那些逆贼之手。”孙望海对此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向谭纵说道。
“哈哈……”谭纵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间孙望海对自己说一些空泛的话,于是决定虚与委蛇,笑着向孙望海说道,“孙帮主多虑了,即使忠义堂的那些人被定为叛逆,大顺的江山社稷也不会落入那些的逆贼之手,本钦使将会向官家建议增强漕运司的力量,以有效控制漕运运输,这样的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大人,那些逆贼无孔不入,可谓防不胜防。”孙望海听出了谭纵话里的不满,连忙亮明了来意,“他们不但想致大人于死地,而且也是京城那几位大人的仇人,如果钦使大人能与京城里的那几位大人联合起来的,他们的阴谋诡计就难以得逞。”
“本钦使想知道的是,本钦使能从中得到什么。”谭纵闻言微微一笑,双目凝视着孙望海,沉声说道。
“钦使大人放心,刚才那些不过是几位大人的见面礼,等到事成之后,几位大人还有厚礼送上。”孙望海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要谭纵开口索取好处,那么就表明谭纵有合作的意愿,如此一来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无非是给予一个令谭纵满意的价钱。
“孙帮主可否听人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谭纵瞅了一眼桌上的那个匣子,笑着望着孙望海,“本钦使可是听说,这漕帮一年的进项可是不菲,怪不得那么多人眼红了。”
“钦使大人的意思是……”孙望海闻言顿时怔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谭纵,他万万没有想到谭纵竟然对漕帮产生了兴趣。
“本钦使那天晚上差点将命留在府衙,无论如何都要收取一点儿回报。”谭纵微笑着冲着孙望海伸出右手四个手指,“忠义堂的八大香堂中正好有四个空位,本钦使觉得它们是为本钦使准备的。”
“四……四个香堂!”孙望海闻言顿时大吃了,他想过谭纵的要价不低,可是万万没想到会高得如此离谱,竟然一口气要四个香堂,占了忠义堂一半。
“怎么,孙帮主觉得不妥?”谭纵望着神情惊讶的孙望海,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问道。
“哪里,哪里,钦使大人劳苦功高,理应得到那四个堂口。”孙望海回过神来,满面笑容地说道,“只不过此事太过重大,牵涉到多方利益,小人要向京城请示后才能答复大人。”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本钦差就静候孙帮主的佳音了。”谭纵清楚孙望海做不了主,闻言笑了笑,接着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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