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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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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不等他布置,那酒馆外头顿时就是一阵人吼马嘶,随即便听着人在外头大声喝斥着什么,听那语气倒似是当地的巡捕。
谭纵听着外头的动静,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念道:“这常州的巡捕司效率倒是挺高,来的竟然这么迅速,当真是难得的很。看来,有机会却是需要让宋濂过来学习学习。”
陈扬却是不敢接这些话的,他也没这资格接,只是连忙带着谭纵往后退到那柜台后头,用那足有半人高的柜台挡着谭纵,便是那些刺客暂时也只能放任不管了。这时候,当真是敌我不明,特别是谭纵本就与王仁有仇,赵云安又特别吩咐过,除非是监察府的,当地官员谁也信不过,因此陈扬这会儿发觉外头是常州巡捕时便立即起了戒备心理。
谭纵却也是不想与这常州地界的官员打交到的,一来是容易暴露行踪,引起贼人注意——虽然从目前的情况已经暴露了,可正是因为如此,越在此处耽搁,就越容易给对付可乘之机;二来却是时间不等人,生怕就因为这一顿饭的时间耽搁了去苏州的行程。
万一这太湖湖水泛滥成灾,只怕造成的威胁比之秦淮河决堤还要恐怕。介时这江南一地的夏粮怕是都得欠收,整个江南一地的数百万百姓还得要其他地方支援。
更何况,谭纵有八九成的把握认定这常州地界的官员已经与南京的那位沆瀣一气,否则这巡捕司的人又如何可能这般凑巧的过来此处,难不成他们以为他们是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那些专门用来收拾残局的香港警察么!
“我们先走。”谭纵心里有了计较,哪会再待在此处等着别人把自己坑进去,因此立即下令道:“将那些刺客全数解决了,不留活口。”
陈扬闻言一怔,却是未想到谭纵竟然会发布这等命令,完全不似一个刚刚入官场的,倒似是那些精于世故的老油条,杀伐忒果断了。但谭纵这会儿是主子,即便再如何杀伐果断,也不是他能影响的。故此陈扬手一挥,立即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去。而他则领着其他四名侍卫,裹挟着谭纵迅速从后门撤离。
这时候那些刺客虽然醒了过来,但一个个俱是萎顿不堪,怕是比之那些大家闺秀都有些不如,只如那些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只是,这事情便似是算好了一般,还不等这侍卫的刀出鞘,那边便有人挑开门口的厚布帘子进了酒铺来。这时候,若是再动手,怕是就要引起混乱了,故此谭纵虽然恼恨的很,却不得不下令道:“不管了,走。”
此时,谭纵不得不叹息一声,对方这局布的当真是好,特别是这些巡捕司的人来的更是及时,怕是自己早已经纳入了别人眼线里了。
想及此处,谭纵便又想到了适才那一支带着剧毒冷箭,显然对方也是做了几手准备的,只是可惜最后终究是功亏一篑。只是若非是那破相的中年人搭手相救,只怕谭纵早已然一命呜呼,所以对方这布置的确算得上是万无一失。
只可惜,事无一万,就怕万一。而很不巧,这一次谭纵身上就出现了这个万一,因此对方的计划失败了,而谭纵还活的好好的。
“大顺朝虽然颇尚武风,不禁刀剑兵器,但对弓弩却是严格管制的。”谭纵在陈扬的帮助下翻过墙头时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从这羽箭来看,分明与宋濂常带在身边的制式羽箭一模一样,便是连长短粗细都未有不同,显然是军中物品。难不成,这王仁手里头还有一支可供调遣的军队?”
谭纵想及此处,却是立即将这个想法从心里头祛除。这想法着实太过荒诞,便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若是大顺朝的军队有这般容易被控制的话,只怕大顺朝早乱套了,又如何会像现今这般四海升平、“七”方臣服。
既然如此,那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了:有军队中人倒卖军械。
实则倒卖军械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屡禁不绝的。特别是一些即将淘汰的破旧兵器,除了部分会回炉重做外,另有部分也会给贩卖掉,以增加军费开支,只是这便给了那些军官倒卖军械的机会。而其中,羽箭这种消耗品更是倒卖军械中最大宗的一种,即便是官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是查不胜查。
至于弩弓之类的,虽然管制的严格,但你却经不得别人往上报报废啊,毕竟这东西用久了报废也是正常。故此,每次多报备几张破损,这弓弩便也出来了。而一张军里头用的好弓,放在外头卖怕不是要一二百两。
而若是宋濂手上那张家传的宝弓,便是开价两千两也是有人买的,而且还趋之若鹜的很,运作的好的话,甚至会引起哄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横财
 故此,谭纵首先就是怀疑军中有人盗卖军火。但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便查无可查了,便是那个死神附身的柯南穿越过来了也没用。
(传说中,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地点,就必然有人会死,故此得了个死神的名号。并与另一位传说中的灭团专用工具金田一并称日漫两大灾星。)
一路小心谨慎的回到落脚的客栈,谭纵便是连午饭也不想吃了,匆忙间只是随意打了个包,买了点卤味、馒头之类的干粮,便要退了房间。却不想谭纵刚一出房门,边上便立即横出一条胳膊来,拦住了谭纵。
谭纵这时候身后却是有陈扬与秦羽两个侍卫,原本见有人拦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拔刀,可待看清楚这拦路的人后,却是皱着眉头上前了一步,将谭纵挡在了背后,但这刀却是未再抽出来。
来人却是适才从酒馆里头追出去的丑鬼中年人。
这丑鬼中年人抬起头来,对着谭纵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一般:“老爷这般急匆匆的走,莫非是要把小老汉扔在这常州?”
“原来是你。”谭纵却是吁了口气,他适才还以为追兵追过来了,可见着那熟悉的斗笠时才松了口气。
“怎的?恩公记起我了?”丑鬼中年人却是惊疑了一声,随即便恍然过来,知道谭纵不过是顺口说了句,可是自己这一句“恩公”怕是无意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这中年人干脆便自揭身份道:“在南京与恩公一别数日,想不到恩公已然是监察府六品大人,当真是可喜可贺的很。”
“恩公”二字在谭纵的记忆里是很陌生的,他印象里可从没做过什么积阴德的事情,便是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没干过。但既然这人说的这般躇定,谭纵便全力搜索起自身的记忆来。
几日前,南京,恩公,身材高大,灰白长发,这些关键词在谭纵脑海里渐渐连成串,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曾与他一块坐过“牢”的人身上:“原来是你!”
这一次谭纵说这句话时,神色更是轻松,便是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显然对这人是极为信任的。事实上,这人也的确值得谭纵信任——若是这人要杀谭纵的话,在谭纵尚未为官时便有无数次机会了。
而那丑鬼中年人却是极为洒脱的一耸肩道:“可不就是我了。”这当初的死牢囚做这动作时显得极为潇洒,若非斗笠下的这张脸破相的太难看,怕是仅这一个动作便能引得那些小媳妇大姑娘惊叫。
“我这回可是真心投奔游击大人来了。”这死牢囚又咧了咧嘴,似乎又在笑了。只可惜他这笑却是比旁人的哭还恐怖些,当真没有半分美感。
“投奔?”谭纵却是奇怪地看了这人一眼:“以你的功夫,怕是去官家那也能当个皇家客卿,怎会想着来投奔我?”
“这世上哪有这般多为什么,便是看你入眼罢了。”中年人却是又恢复了那种淡泊味道:“你真要个答案的话,你便当我是想报恩把。”说罢,这人却是又将斗笠戴了起来,自顾自道:“其实我倒更想给老爷你养养花,不过这会儿还是先给你当着保镖的好。啧,也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竟是连军中的高手都引出来了。”
谭纵却也是个洒脱的,更是想起了那个往自己家里送天锁的高手,想着有眼前这位大高手在,估计就安全得很了。因此谭纵直接拍掌道:“成,有你这尊大高手在家里头,我也放心的很。你是不知道,前日我家还遭了贼来着,差点没让我把小命吓着。”说着,领路向楼下走的谭纵还装出一副吓的半死的模样。
只是谭纵说话走路时虽然故作轻松,但死牢囚一句“军中高手”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震,心知自己极有可能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迷团中,否则这所谓的“军中高手”决然不可能过来袭击与他。
到得这时候,谭纵仍然坚信,以王仁的身份而言,是决计请不动这所谓的军中高手的。而那有可能请动的王阁老,却是远在京城,他谭纵与王仁的冲突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那王阁老又如何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调遣高手过来。
“遭贼?”那随在谭纵身后的中年人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若你说的是巧手张的那只木盒子的话,那你嘴里的贼怕就是我了。如此一来,你如今可不是等于引贼入室?”
谭纵听了,不由自主就转过身来,却是目瞪口呆起来,这才明白那所谓的小贼与眼前这位大高手竟是同一人。难怪莲香与花蕊会察觉不到,这死牢囚一身功夫如此之高,眨眼间便连伤对方十人,只怕已经可以用一句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由于从常州到苏州的路途已经好上不少,而且又有了一位高手随身保护,因此谭纵为了体谅下自己的大腿,干脆就做主雇了辆马车赶路——他这会儿为了避免碰着大腿上的刮伤都是打着罗圈腿走路了,若是再骑马的话,怕是这两条腿就该完蛋了。
让陈扬拿出了皇家侍卫的牌子,一行人一路顺利地出了常州,谭纵与那死牢囚却是坐在了马车里,陈扬则继续坐在了前座车夫边上以防不测。
在路上,由于死牢囚自称阿福,谭纵自然是无所谓的跟着叫了,但毕竟这死牢囚年纪比谭纵大了差不多两轮,因此谭纵便称他为福数。
“怎的?我那份厚礼你不喜欢?我还以为那点银子足够当我的卖身钱了。”待马车上了官道,福叔又提及了那二十四天锁的事情。
“银子?”坐在福叔对面的谭纵却是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道:“什么银子?”
“你不知道?”福叔惊异地看了谭纵一眼,见谭纵茫然神色,随即却是哑然失笑道:“你不会还没打开那盒子吧?我记得我留了钥匙在上头才对啊。”
由于这福叔除了面相难看之外,一直表现的都挺和气,因此谭纵说话也渐渐放开了,没了这么多计较。故此这会儿谭纵却是没好气道:“二十四天锁若是这么好开的话,那巧手张估计早被人杀了无数次了。”
“很难开么?”福叔却是十分无辜地看着谭纵:“我怎么两次就开了?算了,我也不与你打哑谜了。那里头放着二十万两银票,全国通兑,便算是我下半生在谭家的饭钱了。”
“多……多少?”谭纵却是听得整个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可他立即就悲剧地捂着头又坐了下来——这马车如何能容得下他一个五尺多的大汉站起来——但他却还未忘记适才福叔说的话,因此双眼发亮的看着福叔,再度结巴问道:“你刚……刚才说是多少?二……二十万两?!”
福叔却是极为自然地点点头,彷佛自己说的不是二十万两,二十二十两一般。
“我的天老爷。”谭纵却是好似被人抽了骨头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座位上,双眼毫无生气、一脸茫然地看着马车的顶棚,显然未从这二十万两天外横财的惊喜中恢复过来来。
福叔却是看的有趣,虽然面上仍是那副足以吓哭小儿的恐怖面相,但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玩味。
“二十万,二十万……二十万!”谭纵也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二十万,到最后却是越念越响,便是连外头陈扬都听到了,忍不住敲厢来问,这才惊醒了沉醉在天外横财惊喜中的谭纵。
发觉福叔眼中的玩味,谭纵却是连忙正了正身子,一脸正色道:“福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二十万哪来的?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二十万两才被捉进的大牢?然后这会儿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于是去把你偷藏起来的二十万两取了出来送给我?”
“我当初没看错,你脑子果然好使。”福叔却是又咧开了嘴,这回显然是笑了:“可惜,这回却是你想错了,恩应该说只猜对了一半。”说罢,福叔却是大失形象的在车厢里伸了个懒腰,随即便自顾自地躺下了:“你慢慢想吧,若是还猜不出,待我睡醒了再告诉你。”
“福叔,福叔?”谭纵连喊了几句,可他随即便发觉对面那位大高手竟然是说睡就睡,这会儿甚至都打起鼾来了。
谭纵忍不住对这火睡就睡的高手翻了个白眼,恨声道:“靠,这怎么猜,你好歹给我个提示啊。”
只是,不论谭纵怎么说,对面却依然是鼾声阵阵。
眼见如此,谭纵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开始幻想起自己有了这二十万两以后该如何去花。只是无论谭纵如何想,在这一顿饭不过几两银子、一个名动南京的名妓只要八百两,甚至一栋宅子也不过五百两的大顺朝,这二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他花的完的。
想到最后,谭纵头都大了,只能哀叹道:“靠,有钱花都花不完,我这算哪门子纨绔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苏州衙内
 南京城
李泰来又如往日一般穿着一身素缟披麻戴孝的开始在城里头走动,自从其父李熙来被李醉人一壶酒毒死后,他便一直是这个打扮。而他这副打扮也成为了近日南京城里头一道极为惹人厌的风景,不少人背后都朝他吐口水,觉得他这身打扮实在是晦气,但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仍然只想着将李醉人这杀父仇人找出来。
昨日里头,他好不容易打探到这李醉人事发之日曾在李老头的酒铺出现过,立即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老头从里头打了出来。想他堂堂王家大帐房的独子,在这南京城里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外头人见着了,谁不要客气着喊一声小帐房,若是有求与王家的,便是喊一声小哥也是应该的。
故此,这口气,他李泰来便是想吞也吞不下去,几乎憋了他一个晚上,便是家里头新娶的那个极得他宠爱的婆娘都怕了他的脸色,一晚上不敢开半句声,便是熄灯了以后也是紧咬着嘴唇让李泰来发泄。
至于服丧期间不许行这房事的规矩,也就那些个读书人才会遵循,他们这些个人向来只是听听的。只是死了老子,又不是死了婆娘,该日的还是得日!
今日个一早,这李泰来起来了,也不洗漱,也不吃饭,便这么吃了门。他却是想好了,今儿个便要纠集一帮人,过去与那李老头再见一次。若是那老家伙再执拗着一股子劲不肯说,那他便也要学府里的公子爷纨绔一回,领人将那李老头的酒铺子砸了。
“哟,这不是小哥么,这般早出来,是散心的?”李泰来身上这身素缟在这阴云不散的天气里着实有些惹眼,李发三远远地就瞧着了,立即就装作无意中撞见的过来打招呼。
李发三本就是南京城里头有名的帮闲,帮人跑腿什么的极为利索,便是王家的这些个管事什么的,也时常找他办些事情,因此与王家这些个小字辈的倒也算熟络。似上次谭纵第一次见这李发三时,王府那位被称为二爷的春二就在李发三家做客。
李泰来见着了李发三,虽然心里憋着火,但好歹还算有些礼数,因此便点了点头。只是他这会儿要去寻人报仇,因此也不想与李发三多搭话,点过头就想走。
可李发三这回可就是冲着这位爷来的,如何能容他走,说不得立即就缠了上去,嘴里头就开始往外头冒他早就准备好了的词:“小哥,瞧你眉目带赤,气息急促,莫非是有什么事急着去办?嘿嘿,你也知道小人是干这行的,不如就与我说说如何?这几天家里进了水,我家里还等着我带银子回去救急。小哥若是有事不若就托给我吧。”
李泰来见李发三胡搅蛮缠的,倒是想训斥两句“你家里缺银子找我干什么”,可随即他便醒悟了过来:似李发三这样的帮闲南京城里头可是不少,他自己一个人在南京城里头找那李醉人不容易,可若是将整个南京城的帮闲都聚拢了过来,那还怕找不着么。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只要李醉人还藏在南京城,就不怕这些个帮闲寻不着。
想到这,李泰来立即又换了副颜色,虽然是板着脸的,但多少是带了些笑了,让李发三看了心里头就是一乐,知道这李泰来总算是上了勾,也不枉他早起了一回,早早就在这儿等着这位了。
“大人,到无锡地界了。”陈扬看到无锡县的界牌,连忙命车夫将车停在了路边,这才去敲了谭纵的车门:“您看今晚是进城去城里住一晚,还是连夜赶到苏州去?卑职认为,大人背上有伤,在无锡暂留一晚或许有助于大人养伤。”
陈扬说这话时,边上的那些个侍卫却是趁机也都下了马。
马儿都跑了一天了,虽说在客栈时喂了些草料,但终究还是不够的。这次又是连续跑了一下午了,这会儿难得停了下来,便立即将马赶到路边去寻些草吃了,侍卫们则是扩大了圈子护卫着可能的危险,顺便轮着一个一个地去官道边的林子里方便。
谭纵在马车里意淫了一个下午,可这二十万两银子该如何花心里还是没个谱,因此这会儿陈扬过来问时他便有些意兴阑珊模样,说话也没声没气的:“去问问那两个巡捕兄弟,这儿离苏州城还有多久?若是不远的话,便让大伙咬咬牙赶过去吧。若是离的远,那也无妨,咱们晚上便在城里过了。”
陈扬听了,去问过了巡捕,得知以这会儿的马力怕是赶不到苏州了后,这才过来禀报道:“大人,那两位巡捕兄弟说了,以咱们现今的马力,怕是赶不到苏州了,还是在无锡休息一晚的好。明日早些出发的话,中午时分应该就能到了。”
谭纵却是无可无不可的。这会儿他心里却还是在惦记着家里头那二十四天锁里装着的二十万两银票——虽说他在后世也曾纨绔过,不过因为那时候家里头管的严因此手上的余钱却不多,也就是够一家三口花用而已。
似这等巨款,他还真是第一次拿在手里头,一时间竟是感觉烫手的很,都快捂不住了,就想立时飞回南京去将这消息告诉家里头的三个女人——有这二十万两银子做本钱,他什么生意不能做,凭借着后世的见识和阅历,随随便便也能成为这大顺朝的顶尖商贾。
若是能早些日子将这笔钱弄到手,他也不至于这般千方百计的混进官场了。当个什么都比当个遭人恨的监察府游击强啊!
谭纵下午头无聊时曾粗略换算过,这二十万两银子,放在后世,这购买力怕不是要上亿了——一幢两进的宅子才五百两,放后世算五十万那都是大便宜了,这般一算可不就是一千倍的往上翻么。故此,这二十万两算个两亿还真可以。
只是算到这的时候,谭纵却是忘记了,家里头还有两位赎身银子足足八百两的女子,按他这般算的话,就是八十万了——这哪是女子啊,完全就是镶金嵌玉的活菩萨了!
得了谭纵的首肯,一行人便也不不急着赶路了,任马儿在草地上自在地活动了会,眼见着天色转黑了,这才重新上了马。只是行不到五里路,一行人又停了下来。
谭纵这会儿已经无聊到开始数福叔打鼾的次数,冷不防马车停了下来,顿时精神一震,将车门推开道:“可是到无锡了?”
谁想那陈扬却是跳下车来,一脸戒备之色的过来了:“大人,请回马车去,容卑职去前方探查一二。”
“怎么?前面有问题?”谭纵这会儿也是见着了前面明火执仗的,甚至还烧着一个颇大的火堆,似是有不少人在那推搡。因此谭纵也不敢耽误了,却是听话的进了车厢,虽然中午在常州时也曾遇袭,但谭纵却知道那事怨不到这些护卫身上。而且这一路上从这些侍卫的习惯来看,一个个都是老于这行当的,比那些个跑江湖的镖师之类的倒是专业多了,
“前面似乎有人设卡,且容卑职先去查探一二。”陈扬说完这话,立即将车门关上了,又命秦羽领着其他侍卫兄弟负责护卫马车,他却是舍了马,独自一人往前摸了过去。
一身巡捕公服的闵欣老神在在的坐在春凳上,左边站着的是一个打着蒲扇的小丫头。小丫头十五岁模样,倒是有些亭亭玉立的胚子,只是年纪太小,这时候正打着瞌睡,头和蒲扇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着。
闵欣右边站着的却是一个同样穿着巡捕公服的中年人。这人帽上别着一根彩羽,看起来倒似是巡捕司的押司。只是这会儿他却一脸谄媚的端着一壶茶正给闵欣满上,丝毫没有半点上司的觉悟。
实际上,闵欣身为苏州府知府闵志富的独子,本来就不是巡捕。这一次不过是他在无锡县城被自家老子管的无聊了,这才想了个法子出来散散心,顺便捞点零花钱。
“公子爷,您这招可是真绝了。啧啧,一个人就收五十个铜板的过路费,车马费就收一两,看着不多,可架不住这细水长流啊,光今儿个一天可就收了四十多两了呢。”钟庆春说着,却是小心地将那茶杯斟满了,立即就将茶壶老不客气地递给了后头的跟班。
“钟头这话说的对,还是咱们公子爷眼光准。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在这架一根木头,设这么一卡,一天就四十多两。啧啧,可比在城里头舒服多了,而且还不用担心有人多嘴多舌,更不用看那个什么展先生的脸色。”段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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