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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为师死得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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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谢知微终于发现了一股蛰伏的气息,阴森森的,竟然和溟空的极为相似。
而在此时,那两个大吐苦水的弟子猛然住了口,盯着树林里的某一处脸色发白,像是看见了鬼。
下一刻,一个瘦削的人影低头从那里缓缓走出来。
谢知微给穆涸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往树后面站了站。
那人脚步极轻,不见半点声响。两个弟子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跑,却没敢挪动一步。
对方在距离他们三步之遥处斯斯文文的站定,终于肯正眼看他们,但眼神却没有一点温度。
谢知微细细打量,他穿了一身淡青色便装,干净整齐,不像是从草木深处走出来的,倒像是在花园里闲庭信步的读书人。
而拿着剑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骼匀称,似乎握笔更合适。
这种骨子里的书卷气,若非长年泡在书墨里,根本不可能这么浑然天成。可就是这样一个通身散着清高的人,正面无表情的向目标一步步逼近。
不苟言笑,极通文墨……谢知微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两个弟子抖如筛糠,一前一后跪在地上:“沈……沈……弟子知错!”
“掌门饶命!”
果然是沈幽。
他竟然出关了?
听山里的弟子提过,他们有将近一年不曾见过见过自家掌门。堪堪这两个倒霉蛋说坏话被抓个现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八辈子修来的霉气。
说起来,也不过和昨晚陆家那个熊孩子一样,十七八的莽撞年纪。此时跪下苦苦哀求,看着也怪可怜的。
系统给的资料上说,沈幽天性善良。虽然谢知微对此持怀疑态度,可系统还没有提醒让他救人,想必是沈幽不忍心对两个孩子下手。
这时穆涸忽然呼吸急促。神识中黑莲释放出数倍煞气,流窜开去,刀子一般划过内府各处。穆涸痛不欲生,额头上很快凝了豆大的汗,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
谢知微慌忙扶住他,看样子,是聂霆感受到了仇人的存在,情绪激动狂性大发。
不行,这时候还不清楚沈幽的底细,千万不能让男主出岔子。
谢知微一把将穆涸揽在怀里,限制住他的行动。而后掌心贴在他的头顶,一股温润的灵力从天灵渗入,将那股阴冷煞气一丝丝暖开。
穆涸意识还清醒,眼睛睁的老大。
他耳朵恰好贴在谢知微胸前,耳垂盘桓着细微的体温,甚至还能听见谢知微的心跳声。
也不知是不是剧痛之下影响了感官,虽然贴得这么近,他却觉得这心跳声很遥远。
谢知微轻轻叹了口气,不由腹诽,还是嫩了点,这点程度居然疼的脸红。男主你以后可是被某个妹纸将刀插到腔子里,依然温情款款的装情圣,问人家“我不疼,你手累不累”的。
男主你什么时候雄起,劳资心累啊,现在连个沈幽都不敢惹。
还有个王八蛋聂霆在这拖后腿,说好的神助攻呢!
两个弟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沈幽忽然在他们面前站住了,手上的剑也缓缓放下。
他一语不发,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发呆。
这倒让他更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就在所有人都在揣摩他的意图时,他又慢慢的转过身,只留了个后背给两个弟子。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赶紧拜道:“多谢掌门开恩!”
谢知微心里犯嘀咕:这个沈幽还真是良心发现,不得不说心挺大的就算原主谢知微听见弟子们说道宗不好,也要语重心长的说道两句。他倒好,居然连个屁都没放……到底聂霆怎么惹他了,才让他动了杀念?
穆涸一面贪婪的嗅着谢知微衣上的竹香,一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幽。
他同样很疑惑,因为聂霆在他神识中忽然安静下来,说了一句:“他变了。”
两个弟子拜罢,站起来就要溜走。
变故陡生。
沈幽站得端正,只是一抬手,手里的那把剑如一条银蛇,飞快的滑向两个弟子的咽喉。
对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喉中就已经发出断气声,瞪着眼直挺挺往后倒。
银光回到沈幽手中,要不是往地上滴了两滴血,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谢知微倒抽一口气,再看时,地上两个弟子的咽喉处已经多了两条细长的伤口,正往外汨汨冒血。
沈幽的衣摆上也溅了两滴,映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可他看也不看。
谢知微一连在心里说了好几个卧槽。
以为沈幽是个爱干净的人,居然这么不拘小节。以为沈幽发善心放这两个孩子走,哪成想是装模作样,这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干净,比拍死个苍蝇还轻巧。
沈幽拖着染血的剑往山石深处走,比溟空还像和一个游魂。
果然狼狈为奸久了,做派都这么像。
等到人消失了,谢知微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
他不敢看地上那两具年轻的尸体,虽然只是个虚拟人物,可也太逼真了!简直是一场考验人性的恐怖片好嘛!
穆涸红着脸,在他手底下眨眨眼:“师尊?弟子……”
同时,谢知微觉得手心和手指两处有点痒,像是被两把小刷子扫了一下。
低头一看!尼玛,怎么捂上男主的眼了?!
难道偶像包袱太重,把男主当妹子保护了么!人家以后可是会一边杀人一边吃饭睡觉玩妹子,完全不需要啊喂!
系统叮的一声,插话近来:“谢知微不会见死不救,人设中度OOC,存在感扣一颗星。”
第22章 晚宴
谢知微还没反应过来,皱起的眉头已经瞬间松开。
系统你是要上天!
我是怕万一救了你又说我多管闲事,违背原主的低调作风好不好!
他火冒三丈,可存在感指数只剩下两颗星,他现在连丁点不悦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草蟒英雄抓住机会,赶紧闪出弹窗,“偶像速接,急!急!急!”
谢知微心中冷笑:破设定破剧情外加破系统,全是你坑劳资,理你才怪。劳资辛辛苦苦攒存在感,说扣就扣……
他不管不顾的挂断,决心一个人走完这场剧情。
反正杨珠儿死了,剧情已经跑偏,索性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放飞,说不定还能给男主歪打正着捞个妹子回来。
说起来,这晚宴上,会不会安排两个可爱的女弟子作陪。
谢知微立刻撤回了这个猜测,沈幽忽然出关,今晚多半是鸿门宴,还是别让妹子们过来掺和着送死了。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心软了,当年可是在剧里演大侠,连劈十数个群众演员不眨眼的。
而这虚拟世界里,男主不过是个主要攻略角色,怎么会害怕?
就算他表现的很害怕,也是在扮猪吃老虎,自己在这操什么心?
果然还是太敬业,入戏了。
谢知微悻悻拿开手,露出底下穆涸浓长的睫毛,他有点嫉妒。但此刻是一出师徒温情的局面,只好硬着头皮往下道:“怕不怕?”
穆涸本想点头,好让师尊对他更怜爱。但想起方才响在耳边的心跳声,念头一转,坚定的摇头:“自然不怕,以后弟子要保护师尊,无论沈幽还是谁,都不能伤害师尊。”
他从谢知微怀中站好,神识中的痛觉忽然消失,使得这句话说的颇有分量。
“哦?”谢知微嘴角弯起来,“那为师期待那一天早些到来。”
男主这是你说的,不管真不真,我可记着了。等你回玉京道宗报仇,千万绕过造极城谢谢啊。
沈幽这个接风宴很有诚意,特意安排在正殿前。
这一晚恰逢月圆,只是天气不太好,有一层薄云遮着。月色在空中若隐若现,四面环绕的垂柳被风一吹,像是起舞的妖怪。
可是沈幽依然没有出现。
席上一共也没坐几个人,听说都是各门派的中坚人物。
谢知微只能认出一个人,不对,是两个。
一个是陆家那个熊孩子陆占云,此时正傲然坐在席间,不时打喷嚏。每打一个喷嚏,还会瞪一眼谢知微。
谢知微淡泊的很,劳资不和一个吹风就感冒的渣渣一般计较。
还有一个。
一穿袈!裟的僧人踱到席前,谢知微起身施礼道:“渡生大师。”
渡生双手合十,还礼:“阿弥陀佛,谢真人还认得贫僧。”
开玩笑,人群里就你们这一帮光头最显眼,而且还就你一个的袈裟是土豪金,傻子也能猜出来好么!
谢知微也微微一笑:“大师说哪里话,大师不也认得贫道?”
渡生道:“多年前佛道大会曾打过照面,后来谢真人不曾出关,今日再会实在难得。”
“此言极是。”谢知微敷衍着答了一句,回身叫穆涸,“徒弟,见过渡生大师。”
穆涸低眉顺目的照做:“见过渡生大师。”
渡生对谢知微收徒这件事同样十分意外,略略看了一眼穆涸,立即赞道:“不愧是谢真人的高徒,资质甚好,假以时日定能……”
他忽然顿住,一双眼睛细细打量着穆涸的脸。
谢知微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惊异穆涸的长相,却故意回避:“敢问大师,假以时日,以贫道徒弟的资质,会如何?”
穆涸不明就里,还以为渡生察觉了他重生的秘密,当下心中矛盾极了。
他身负黑莲和聂霆的魂魄,总有一天会瞒不住世人。若是师尊知道了,会不会……
不如先将这个和尚灭口!
渡生不愧是得道高僧,转瞬间面色已恢复如常:“勤加修习,必定前途无量。敢问来日在贵派的佛道大会,谢真人可会出席?”
“贫道不才,如今接下造极城主一职,少不得是要携徒参与。”
听见最后四个字,渡生放下心来,“如此甚好,那时贫僧再与二位畅谈。”说罢,也不再看穆涸一眼,只对谢知微一颔首,飘然回席。
谢知微依旧坐下,穆涸看似不经意的问:“师尊,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渡生大师?”
“不错。”
谢知微瞥见穆涸对着渡生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便知道他对其起了杀意,无论如何,这回得阻止一下。
渡生的确在初见穆涸之下就产生怀疑,但绝对不是因为发现穆涸重生的秘密,而是在疑心穆涸的身份。
当今皇室重道轻佛,但有一位举足轻重的王爷却十分崇尚禅宗,因此佛门并没有被道门压下去多少。这位王爷经常出入金光禅宗,而渡生向来圆滑豁达,不像他另外两个师兄那样高冷,与这个王爷交情很深。
这王爷正是穆涸的生父,据原著形容,和穆涸长得有八分相似。
几日前穆涸爹往禅宗去,路过道宗,不慎将灵宠丢了。当时急着礼佛,没有细找,又不想放低身段去求道宗。日后他会趁着佛道大会过来凑热闹,顺便找灵宠。
反正这灵宠天生异能,在山里混的下去,刚好也能磨一磨它的傲娇性子。
不错,这说的就是那只“狗”。
“狗”在原著里就是个道具,用完就甩,连个名字都没有,只知道它是皇室独有的雪狸兽。据说是护朝灵兽,因生殖能力低下,现在就剩下一只了,脾气还差得很,逮谁咬谁。
其余雪狸兽,对皇室血脉还有敬畏之心,这一只却六亲不认。就算皇帝亲手抱着,照样下嘴。
本来掐死算了,偏偏还是个一级濒危动物,甚至代表国祚。皇帝不好说什么,就扔给他兄弟,也就是穆涸爹养了。反正他爹自诩闲散,找点消遣也好。
重生之前,穆涸事先没遇见渡生。而他爹往道宗参加佛道大会时,穆涸又卧病在床。被白誉抓到雪狸兽献上去,又假装不慎掉了玉牌,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了一场父子相认的狗血大戏。
白见著老泪纵横,表示白誉其实不是亲生的,是他捡来的。
穆涸就算有得天独厚的证据,也在机缘巧合下被雪藏。
——穆涸被人欺压,平时鲜少在大场合出现,记得他长相的人不多。就算心知肚明的,也忌惮得罪白家父子,守口如瓶。
——这只雪狸兽见谁都咬,就算白誉不是皇室血脉,手上被咬得鲜血淋漓,穆涸爹也不会怀疑。
白誉摇身一变,从玉京道宗的天之骄子、造极城主,摇身一变,成了皇室贵胄,前途不可估量。
他怕穆涸搞事情,隔天就把穆涸先搞死了。而穆涸的魂魄停留不散,也就目睹了自己亲爹,拿着自己亲娘留下的玉牌,摸着杀害自己的凶手的脑袋叫儿子。
可想而知他当初有多恨,后来心就有多黑。
这本书前面苦逼流,憋屈的让人拍桌骂娘。后面复仇流,又爽得不要不要的。
现在穆涸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筵席上,意外的遇见渡生,渡生肯定会一五一十告诉穆涸爹。而穆涸爹上道宗的原由,也将很快由找猫变成找儿子。
看来,男主的爽点马上就要到了。
话说这个玄云剑派的剧情能不能快进!比起男主咸鱼翻身,现在这悬疑剧情完全不够吸引人啊喂。
谢知微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不耐,按照原主的人设,尽量少说话,降低存在感。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小酒,也没仔细听溟空说了什么,然后所有人都往陆占云面前凑,就连渡生也过去了。
往人堆里扫一眼,原来是那熊孩子正在夸耀自己琴艺多高超,都学过哪几个大手。
渡生赞道:“不愧是无量山庄,果然高雅。”
陆占云得意洋洋:“那是,我们家世代习琴,我姑母更是一代名家。”
溟空道:“令姑母琴艺无人不知,令表兄白誉想必也颇通音律?”
陆占云更得意了:“不错,只是我表哥修为盖世,所以他的琴艺反倒没那么出名。”
原本沈幽请的是陆占云他爹,哪知他爹吃了白见著送来的新制丹药,克化不动闹肚子。这熊孩子自告奋勇就来了,谁也拦不住,看来歪打正着,刚好替他老子送死尽孝道。
原著里聂霆怨气消散之前,可是炸毁整个玄云剑派,无人幸存的。
男主在破晓时分独自仗剑下山,熊熊火光照亮背后的夜色,而他从不回头看爆炸,逼格高破天际。
溟空见谢知微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只有那个闷闷的小弟子坐在一旁陪着,便叫他:“谢真人博览群书,想必对音律也有造诣?”
谢知微心里说了声“尼玛多事”,微微一笑,“溟空长老有所不知,贫道是个音痴。”原主是个实在人,强行装逼会OOC,还不如实话实说。万一原著的谢知微也五音不全呢?
溟空自然不信:“谢真人还真是谦虚。”
陆占云哼了一声,嗤笑道:“想必谢真人被道宗前掌门捡回去以后,只顾跟着前掌门学修炼,没工夫碰这些。”
第23章 阴谋
陆占云狐假虎威,本想拿这事取笑一番,来报昨晚被谢知微限制行动之仇。可他毕竟年轻,不知道这话已起了反作用。
谁都知道,谢知微是被道宗收养的孤儿。但由于他为人低调,待人宽厚,修为又极高。没人因此取笑他,反而觉得很励志,对他钦佩有加。
众人都是各派长者,本就是照拂陆占云面子,才听他显摆,心里多是迁就与不屑的。此时他指指点点的贬低谢知微,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形象尽显。
谢知微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占云刚想说什么,张嘴打了个喷嚏,忙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擤鼻涕。
渡生双手合十:“谢真人这是何意?”
谢知微叹了口气:“贫道只精于修炼不假。但当年初入道宗,师尊曾经传授过贫道学过琴艺,但贫道最终放弃了。”
“为何?”
谢知微诚恳道:“贫道真的是个音痴。”
穆涸看谢知微说的那么认真,顿时觉得他更亲切了。
尽管师尊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摆架子,可毕竟身份和资历在那里摆着,生生拉开千里之距。如今才知道,师尊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
穆涸托着下巴寻思:至少先可以试试乐器之类,这样就能有一样比师尊强的了。
陆占云冷哼道:“音律本是名家之学,你这种……肯定不行。”他也知道利害,自觉略去了中间不堪入耳的名词,可听起来还是一样的不知分寸。
众人也就失了兴致,心照不宣的各自回座。
溟空气氛有些不融洽,打圆场道:“白老掌门对谢真人视如己出,难怪谢真人提起令师尊时,思念之意溢于言表。”
谢知微一愣,这哥们儿会来事,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思念白见著他爹了?
溟空好像忽然发现失言:“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乱说话惹得谢真人悲痛。”
我去?我是懵逼不是悲痛好么,哥们儿你的戏很足啊!
渡生也微微一叹,看向遥远的夜空:“见谢真人如此,老衲也不禁念起自己逝去的师尊。”
……这也是个戏精。
溟空举起自己手中的杯盏,笑道:“渡生大师见谅,我自罚一杯,权当谢罪。”说罢,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陆占云嘟囔道:“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过是装模作样。要真对白家感恩戴德,就该天天跪在祠堂里拜。”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全听见了。
溟空挑了下眉,一语不发的看向陆占云。而后带着笑意走到他面前,灰袍被风撩的上下飘。
陆占云疑惑的抬起头:“干什么?”
在谢知微和其他宾客的角度,陆占云的小身板被溟空遮的很严实,看不见表情。
谢知微心想,这个阴阳怪气的溟空,该不会是要收拾熊孩子?毕竟今晚他们可能要搞事情,心情很重要。
云层被风吹散,圆月整个露出来。陆家的下人被调教的很好,他家少主不发话,他们也就在一旁只拿眼睛看,不闻不问。
陆占云雷打不动的坐着,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一旁的渡生已经起身,准备当和事老。
溟空忽然伸手将他面前的杯盏满上,朗声道:“陆少主,我家掌门请各位莅临,本是出自结好之心。这几日大家一团和气,倒不好?还请陆少主赏脸,干了这杯。”
谢知微失望的不行,哥们儿血性呢?
渡生微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重新坐下。
闻言,陆占云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也很配合的接了酒,闷头喝光。放下杯盏,冲谢知微瞪了一眼,虽然还是很不友好,却也没有口出不逊。
看来熊孩子还知道点规矩。
溟空连干两杯,似乎意犹未尽。紧跟着又满上,转过身,对着众人笑道:“既然路少主都赏了脸,这一杯还请各位也不要推辞。”
这劝酒有点高明,难道其他人还不如熊孩子?众人纷纷站起来,也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穆涸已经让聂霆确认了杯子里没毒,但还是不放心,趁机将酒偷偷倒进袖子里。
饮罢,溟空请众人依旧坐下,嘴边笑意未褪:“不若来些表演为各位助兴。”
有那正经的,立即制止:“饮酒畅谈即可,歌舞还是算了。”
溟空摆摆手,“在下知道各位都是名士,寻常的表演看不进眼里去。但,实则是在下修习横笛已有多年,想借此机会 表现表现。”
沈幽不出现,他的助手小秘在这里使出浑身解数陪吃陪喝陪吹笛,也是蛮拼的。
谢知微对渡生道:“溟空长老亲自吹奏,我等真是好福气。”
渡生接道:“正是。”
谢知微于是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溟空也不谦虚,当下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笛子。
谢知微一看,长得根烧火棍似的,这哥们儿不会折根树枝随便刮两下就拿来用了?玄云剑派连个笛子都买不起?也不知道这丑不拉几的笛子能吹出什么鬼。
一阵刺耳的笛声呈划破长空之势传入耳中,既像划玻璃,又像铁锹刮擦水泥地。别说不成调子了,简直精神污染。
尼玛果然吹的是鬼哭狼嚎。就这还好意思表演?
谢知微揉揉耳朵,刚想违心的夸几句。忽然看见陆占云瘫倒在座上,两眼紧闭脸发红。这熊孩子居然醉的这么死,就连溟空吹的贯耳魔音都没能影响他?
不对?怎么渡生也……
谢知微张望一圈,发现居然所有人都倒下了。
除了他和溟空。
卧槽,果然开始搞事情了?
宾客倒得横七竖八,只有谢知微还端坐着和溟空大眼瞪小眼,装晕已经来不及,顿时有点小尴尬。
再看穆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案上,杯盏从手里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可地面干干净净,一滴酒都没溅出来,明显是喝光了。
谢知微凝神一看,穆涸袖子上湿了一片,恍然大悟。
临场发挥的不错啊少年!
溟空抱起双臂,慢慢道:“谢真人音痴,居然痴到这种程度。”他仍在笑,却已经不再是礼貌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平添几分阴险,这种表情才更配得上那双阴鸷的眼睛。
谢知微谨慎起来:“酒里有毒?”
“怎么会,我家掌门善良的很,知道我这么做一定会不高兴。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罢了。”溟空上下打量着谢知微,嘴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还装,沈幽自己就是个杀人狂,要不要把山后树林里的两具尸体甩你脸上?
溟空见谢知微不说话,挑了挑眉:“谢真人似乎不太信?是不信我家掌门心善,还是不信我没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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