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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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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这一次他们比谁都勤快。
晚上屯中的穷人一改黑天就睡觉的习惯,纷纷来到工作队的屋子,唠着白天的事,大家议论纷纷:“你们八路军还真是向着咱穷人哪!”
我说:“这回大家都看明白啦!咱们工作队可不像那些胡子光顾自己,咱们想的是大家。我听上边讲咱以后还要分房子分地,咱穷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有的人提出:“那事能行吗,人家要是不让分呢?再说这“四海”还不知跑哪去了,一旦回来咱穷人还不得遭殃!”
就着这个话题我说:“要想过上好日子,不怕有钱人和胡子起哈子,咱就得像其他屯一样,建立自己的政权农会,再建立民兵组织,这样咱就能自己保护自己。”
大家说:“好,这招好。”
当天晚上大伙就推选贾大哥为农会主席,又挑选了十名青年当民兵,每人都准备了一条硬木棒子。他们风趣地说:“咱别叫民兵,叫棒子队吧。”后来在土改斗争中,我们工作队组建的农会和棒子队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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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三十八 章 勇斗恶霸
更新时间:2010…2…4 13:56:25 本章字数:3850
贾家屯的局面打开后,在上营地区的影响很大,区政府对我们表示感谢。我们工作队又乘胜追击,把队员分成七组,两人一组分散到各个村屯开展工作。我带着老杜决定进驻中营甫。
中营甫是个不大的屯子,也没有什么太有钱的人家。屯中的人多数都是从山东闯关东过来的。一般都是自己开点山荒维持生活。可这屯的南边有一个全家大院,原来这大院是匪首全德真的家,他当了胡子以后,这全家大院就让给他的一个叔伯哥哥全老大住。这全老大可不是个善良之辈,此人长得膀大腰圆,恶眉瞪眼,一脸的连毛胡子,又会几手拳脚,在屯中横行霸道。南北二屯的人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伪满洲国的时候,他的一个远房叔叔在中营村当村长,仗着叔叔的势力,上边勾结警察,下边有他的弟弟全德真撑腰,对屯中的人张嘴就骂,动手就打。看见谁家的地好,他一不花钱、二不商量张嘴就要。你要说个“不”字,头一天你家柴草垛着火,第二天家里就有人被胡子绑票,是一个十足的无赖加恶霸。
在我们进到中营甫的时候,一趟街分布着二十几座破破烂烂的草房,屯中没有人走动,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疯子,提着快要掉的裤子,站在大街上瞅着我们,嘴里嘟哝着“媳妇媳妇”。
我们来到原来刘庆林他们住的老乡家——刘大娘的家。刘大娘是从山东过来的,裹着小脚,领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孙女过日子。从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弯驼的背和一双布满老茧粗糙的手上我知道这是一位受了很多苦的老人。
刘大娘开始时对我们有点不冷不热,我觉得这里边有点说道,就问她:“大娘,您这一段怎么样?”
“不咋样。”
“您的身体不好?”
“不好。”
“家里出啥事啦?”
她叹了口气:“你们可把我坑苦啦!”
“大娘,您这话是从哪里说起?”
“上次你们走后,全老大来到我们家把我好个骂不说,把我的水缸给砸了,告诉我再搭理你们,就把我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了!”
“大娘,你不用害怕,我们这次来就是收拾他的。你没看贾大善人,我们不是把他收拾了吗?我知道这全老大霸气,但我们不怕照样把他收拾,不能再让他欺负老百姓了!”
她瞅瞅我说:“就你俩收拾全老大?他可不是贾大善人哪!你们是不是又来糊弄我?”
“大娘,这不是我们俩的事。咱有政府和八路军做后盾,别说全老大,什么人咱都不怕!这一次我们俩来,不扳倒全老大我们就不走了!”
“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娘,我能糊弄你吗?这一次我们真是这么打算的。”
听完我这番话刘大娘才露出了笑脸,把我们让进了屋。
晚间没事我和刘大娘唠嗑,说组建农会的好处。她说:“这农会我倒知道是咱穷人说了算,可咱这地方有全老大霸着谁敢出这个头?要选农会主席,我看还得全老大当,别人谁敢?”
第二天在和村民交谈时,一提组建农会没人吱声,一提谁当农会主席都说“全老大”。那么这个全老大到底霸气到什么程度,村民们为什么在满洲国倒了“四海”已经跑了的情况下还这么害怕他?听村民们讲他这个人钱没多少,地也没多少,就是一样——恶道,怎么个恶道法呢?晚间刘大娘给我们讲了一段关于大街上那个疯子的事。
大街上的这个疯子姓武,排行老二,人称武老二。屯里人逗他,你不错呀,和打虎英雄武松一样都是武老二。每逢这个时候,他都笑着说:“净瞎扯,咱这个熊样能和武松比吗?”
这武老二的家挺穷,两间快要塌架的破草房,开点山坡地和一个瞎眼老娘维持生活。二十七八还没说着媳妇,把他老娘急得够呛,四处托人保媒。
有一年关内仗打得紧,山东的老乡不少往东北跑。小城镇有个叫刘二拐子的人趁着兵荒马乱的时候,干起了贩卖妇女的勾当。在一伙逃荒的人到了小城后,他用每人一斗苞米的价格买了四个女的,然后以五斗苞米的价卖给武老二一个。这个女的那年才十七岁。打扮起来还真挺好看。全老大一见起了歹意,就跟武老二说你这个媳妇来路不正,得让我睡上两宿,要不然我就把你告到警察署,再不就叫绺子的人给你抢走。武老二惧怕他的淫威,竟然答应了他。
这个女的虽然是武老二买来的,但却是个本份人家的女子。当武老二把这件事和她说了后,她把武老二臭骂了一通,当天晚上就吊死在南坡的大柳树上。武老二的瞎眼老娘也气得口吐鲜血,当晚就死在了炕上。武老二面对家中的悲惨情景,不免怒火燃烧,拿着菜刀就去找全老大拼命,结果叫全老大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不省人事。人们从沟边把他抬了回来,他苏醒过来后大叫几声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无论看见谁都叫“媳妇”。村里人看他可怜,你给一口,他给一口地活到现在。这件事把我俩气得一宿没睡好觉,以老杜的意思就是把他抓起来送到区政府。我说:“咱再调查调查他,他肯定不止这一件事。”
正在这个时候,全老大放出了口话:“我全老大是谁啊,拿我当贾大善人哪!日本鬼子和胡子们都怕我三分,几个穷八路能把我咋地?尤其是那个工作队的班长,长得像根灯草似的,不够我一拳擂的。想打我的主意,这是找死!”
那时候国民党中央军步步紧逼,八路军的大部队都在前方作战,后方只有地方政府和工作队。同时打土豪的工作刚刚开始,地方上的土豪劣绅还没有尝到共产党的厉害。因此很多土豪恶霸气焰嚣张,不把工作队当回事,全老大就是其中的一个。
第二天早上我和老杜来到了全家大院。说是全家大院,其实只是四间土坯正房,六间厢房。只不过四外都是用一人多高的木头夹成的大杖子与众不同,两扇用木板钉成的白楂(没上漆)大门紧紧地关着。听到响动,两条狗狂吠着扑向大门。
我在大门外喊了一声:“全德山。”
屋里一个声音说道:“谁他娘的胆这么大敢叫我的大名?”
“我们是工作队。”
屋里面一个高音大嗓的人唤住了狗,开了大门。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插腰站在门口说:“你们找我干啥?”
我一打量,只见他腰里扎一条牛皮板带,四方大脸长满了胡子,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大,透着凶气。说句实在话,这人长得挺威风,体格也够棒,难怪村民们都怕他。我说:“到你们家连屋都不让进啊?”
他一怔:“请吧。”
随他进了屋,我一瞅,他这屋乱马其糟的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黑了八曲老掉牙的八仙桌摆在地中间。他说:“二位坐吧,老婆和伙计上街赶集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有啥话直说,我知道你们是冲我来的!”
“这不是冲谁来的事,我们是帮老百姓过好日子的。”
“帮那些穷光蛋过好日子?过好日子就分人家的东西啊!我看你们比胡子还凶!”
“他那东西咋来的,你知道吗?”
“咋来的?人家不偷不抢。”
“他的那种方法比偷和抢还损,那是使坏得来的!”
“那他们愿意啊,我的佃户我就跟他们说明白了,就这个价愿种不种,不种滚出这屯!”
“你这是霸道!”
“霸道咋地?我从来就这样,你们别把我当贾大善人,我可不听你们那一套!要不看你是工作队,就你这个小样我一拳就能砸扁你。”
老杜这时气得直摸枪,他眼睛一瞪说:“你不用摸枪,我不怕这个。我没犯着你们什么法,就不信你敢枪毙我!”
气得老杜直瞅我。
看到全老大这副蛮横的样子,别说老杜了,把我气得也火冒三丈,心想这小子真得教训教训他。怎么教训?当时我年青,又新参加八路军工作队,被他这一气就把自己是工作队班长的身份给忘了,对他说:“全老大,你太有点不识时务,目中也太没人啦!你不就仗着自己会几手拳脚吗?今天我抛开工作队的身份,咱们按武林规矩会会友怎么样?”
他一听,愣了一下:“就你?”
“对,就我!”
“咱把话说到前头,我要是把你揍了,你可别给我扣个打工作队的罪名。你要是把我揍了,我听你的,你叫我干啥都行!”
“好,咱一言为定!”
老杜扯了我一下说:“你跟他扯这个干什么?”
“老杜,今天这些与咱们工作无关,你不许帮我,也不许动枪!”
我俩到了当院后,他把两条狗撵到仓房里,关上门。然后丁字步站定双手一抱拳说声:“请。”我一看这小子还真是武林中人,于是也心存戒意拉开了架式。
全老大一看我拉开了架式,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是客,我是主,你请!”
“好。”我一个“黑虎掏心”奔他心窝打去。“来得好。”他一闪一掌劈向我的手腕。我一抽手,脚下一个旁踹奔他的膝盖踹去,只见他一提膝,右手一着“油锤贯顶”奔我的脑门打来。就在这一刹那间,我扭身一蹲,身体往前一靠,屁股贴在他的小腹上,右手就势抓住他落空的胳膊,借着他的冲劲,一着日本大背胯将他摔出一丈开外,摔得他眦牙咧嘴地挣了好几下才站进来。
老杜在一边咧着嘴笑,连连说:“摔得好,摔得好。”
他横了老杜一眼:“这把不算!”
“为啥?”
“你这招是日本人使的,咱得用咱们人使的才行。”
“那好,咱重来。”
全老大一听说“重来”又来了精神,也不拉什么架式了,两掌拇指一扣两臂一伸,一着“双风贯耳”奔我的脑袋而来。我往下一蹲一个扫堂腿扫个正着,只见这小子咧咧歪歪地摔到了杖子上。从这两次交手我看出来,这小子练的是花架子,并没有什么真功夫,唬外行的人还可以,碰到行家就啥也不是了。
全老大扶着杖子站稳后,转身冲我一抱拳:“我输了。”
“你要是不服气,咱可以再重来。”
“不来啦,你说叫我干啥吧?”
“我要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是怎么欺负屯里乡亲们的。”
他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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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三十九 章 群众觉醒
更新时间:2010…2…4 13:56:34 本章字数:5193
回来的路上,老杜问我:“班长,没想到你单巴细两的还真有两下子,他那么大的驮,一下子就叫你摔出去那么远!”
“你没看出来吧,我自幼习武,当国兵的时候日本教官都叫我摔地吐血。你要是不服气,咱俩也试试?”
“我可不行,你别把我摔吐血了!”我俩连说带笑地回到了刘大娘家。
刘大娘见我俩高高兴兴地回来,就问我们:“啥事把你们乐成这样?”老杜比比划划地把经过学了一遍。
刘大娘乐了:“这小子这回可碰到硬茬啦!”然后问我,“你们真想收拾他呀?”
“那要看他的罪行够不够。”
“砍他十个脑袋都不多!”
“大娘这话咋讲?”
她欲言又止打了个唉声:“我说着玩呢。”
吃过晚饭我们坐在火盆前和刘大娘唠着闲嗑,只听大门外喀喀地传来了脚步声,外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大娘问了声:“谁呀?”
外屋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声答道:“我呀!”
刘大娘一听,嘴一撇冲我们小声说:“全老大的老婆。”
随着声音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进屋,见我们坐在炕上的火盆边,说道:“各位烤火呢,打扰啦!”
然后扭腰拉胯地走到炕沿边,一把拉住刘大娘的手说:“刘大婶,这几天我没上屯里来,没看看你,可把俺想死了,今晚老爷叫我来办点事,我心想正好看看大婶。”
“这媳妇呀,就是嘴好。”
趁她和刘大娘说话的空,我打量了她一下,这个女人非同一般:身穿一件紧身红缎子棉袍,脚蹬高跟棉皮鞋,烫着一头披肩长发,瓜子脸被粉拍得煞白,两道用眉笔画得又细又长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两片嘴唇抹得通红通红。一看她那脸蛋我差点笑出声,用红粉拍成的两个溜圆溜圆的脸蛋就像关里耍猴人领的猴子屁股。我心想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出来这么个女妖精?
这时候,这个女人松开了刘大娘的手,走到我的面前,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炕沿上,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你就是王班长吧?”
我点了点头。
“哟,我寻思王班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是个文文静静的漂亮小伙。你说你咋那么狠呢,今天早上把俺家老爷可打惨啦,到现在还起不来炕,浑身哪都疼。”
“你找我有啥事?”
她一扭达说:“俺家老爷说了,王班长是武林中人,又是‘王四炮’的弟弟,那‘王四炮’可是俺家老爷的拜把子哥们,常上俺家来玩。俺老爷说,王班长是外乡人到咱这儿不容易,正好我今天上街赶集买些好吃的,今晚准备点酒菜,想请二位赏个脸到我家去吃个便饭。”
“你问刘大娘,我们刚吃过饭。回家告诉你家老爷,谢谢他的好意。叫他好好想想他是怎么欺负屯里人的!”
这个女人听我说完后,脸一沉,用肩膀又撞了我一下说:“哟,王班长你说啥呢,俺家老爷可是好人哪,不信你问刘大婶?他那个人就是脾气不好,爱打个人。要说心眼,那可好啦,十里八村的谁不夸,你可不能难为他,要那样我可不容你!”
然后又想用膀子撞我,我赶紧往炕里挪了挪。心想你算个屁呀,你把这话都反说着了。
她见我一躲,就用眼睛瞪了我一下:“我不管你们是咋回事,反正这个面子你今晚得给,吃不吃饭是小事,唠一唠嗑,大姐再陪你们热闹热闹!”
我一听她的话越说越下道,急忙站起来指着她说:“你要是没事赶快走,我们是工作队,最烦的就是你这套!”
这个女的一看我有点急眼了,一扭达从炕沿上站了起来,瞅着我说:“哟,王班长你还急眼了,没想到你长得文绉绉的脾气还这么酸性?那好,既然你瞧不起大姐,也瞧不起俺家老爷,俺走你可别后悔呀!”
“你废话少说,赶快走,我后什么悔?”
她把脸一沉,讪不搭地扭着屁股走出了屋门。
她刚一出屋,老杜往地下“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骚货,什么东西呢!”
刘大娘笑了说道:“什么东西,你还真就说对了,她还真就是个东西。要说这女人命也挺苦啊!她娘家在小城街住,姓刘,原来是家开杂货铺的。小日本子进来那年,杂货铺叫胡子抢了,日本人剿胡子又把她家的房子烧了。老爷子被子弹打残废了,老太太一着急两个眼睛也瞎了。那年她才十六七岁,没办法就当起了野鸡。因为税老交不上叫警察没少揍。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叫全老大弄来了当他的老婆。这女人可不一般,以前全老大摊着事,都是她出面把事给平息了。”
老杜问:“她咋那么能耐?”
“女人吧,就是那点能耐,不要脸呗。不过这回她可真碰了钉子!”
“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王班长是正经人呗!”
“不是一般的正经,他是个和尚。”
大娘吃惊地瞅着我:“真的吗?”
“你别听他胡扯,我哪当过什么和尚,我家的老婆漂亮着呢!”
“以后你可得把她领来叫我看看。”
第二天早上,我们刚起炕,全老大领着她老婆来到刘大娘家,刘大娘一见急忙溜到了外边。
全老大见到我双手一抱拳,粗声粗气地说道:“咋地,王班长瞧不起我呀,你嫂子请不动,今天我亲自来请,给个面子吧。咱俩都是武林中人,我和你哥哥又是拜把子兄弟,从哪方面讲你都不应该推托。走吧,饭菜都准备好啦!”
“全老大,昨天咱俩交手我是以个人的名义,今天我是工作队的班长。你现在事还没弄清楚,咱俩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没定,所以别说到你家吃饭,就是你那个门,我轻易都不能登,这是我们的纪律。”
他听我这么一说,把眼睛一瞪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狗屁纪律,你们就不是人哪,就不讲点人情啊!兄弟,啥事都留点后路,别把事做绝了!你就寻思共产党八路军能稳坐天下呀?昨天我老婆在集上听人说,国民党的中央军进了东北,人家那才叫军队呢,枪好、炮好打得你们八路一门往北跑。这且不说,我全某是看你功夫好,又是王四炮的兄弟才敬重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看到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全老大,你什么意思,来找茬还是来拼命?明说吧,我们陪着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国民党中央军厉害,可你见着了吗,他们在哪儿,在南边呢!现在这旮旯是谁的天下,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天下!你们这块是我们工作队说了算,你想咋地,跑这儿狂啥?”
“什么八路军、中央军我不管那事,但你们要拿我开刀就不行,告诉你我可不是贾大善人,我没那个善心,别人怕你们我不怕,我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们行了吧!”
“那要看你的罪够不够,够你不交也得交。咋地,想和我们玩命啊?告诉你吧,我们工作队的人都是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没有一个怕死的,怕死的就不来惹你这个茬!”然后我告诉老杜,“把衣服解开让他看看你身上的伤。”
老杜听我这么一说,几下就把衣服解了下来,拍着胸脯说:“日你娘的你看仔细了,老子死过几回?”
全老大一看有点傻眼啦,只见老杜的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枪伤。
全老大的老婆一见我们僵了起来,笑嘻嘻地走过来推了我一下说:“你瞅你们哥俩,这是何苦的呢?小老弟你消消火,别跟他一样。”然后转过身对全老大说,“你也是,有啥话不会好好说,又来你那个毛驴子脾气,你看把小老弟气得脸都白了!”
全老大一看我们的态度比他还硬,喘了口粗气,把口气缓了下来:“兄弟,你是个念过书的人,别跟大哥一样。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你包涵点。这几年我的确做过不少对不起乡亲的事,得罪过不少人,看在我和你哥哥是拜把子兄弟的份上,放我这一马,日后全某必有报答!”
“全老大,放不放你一马我说了不算,这要看你够不够霸气。但是有一条你放心,我们工作队是讲证据的,有的你赖不了,没有的别人按不上!”
“那好,全某告辞啦!”说完后领着他的老婆气呼呼地离开了刘大娘的家。
全老大俩口子走后,我们开始挨家地走访,可是屯里的人见到我们就像躲瘟疫一样。有的我们进屋后,点点头就走,有的连招呼都不敢和我们打。同时村里也出现了一些怪事,全老大的媳妇挨家挨户的串门,屯中有的老乡家的柴火堆接二连三地着火,有的老乡家的牲口不知不觉被人药死,中营甫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恐慌神色。
正在这个时候,上营区政府抓获了两个在路上抢劫的胡子,其中一个供出中营甫出现的一系列怪事,是全老大花钱雇他干的。区政府抓捕了全老大,中营甫人的脸上开始有点笑模样,但是由于长期受全老大的野蛮欺压产生了恐惧的心里,对政府怎么处理全老大又不托底,害怕他出来后报复,人们还是不敢讲话。对全老大的罪恶我们还只是略知一二,而且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怎样才能打开这种局面?有一天我把屯里的人召集在一起,讲起了我家的苦难生活,尤其是讲到干妈的惨死和弟弟被张老三打断胳膊的事时,屯中有很多人都痛哭失声,刘大娘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对大家说:“乡亲们哪,咱们这么些年受日本人的欺压,受屯里恶霸的欺负已经够劲了。现在共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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