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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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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七八岁穿着布衣的清丽丫头端着一盆水走过来,大郎和二郎洗过了,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岑子吟,岑子吟瞥了一眼众人,抿着嘴将手放入盆中。
洗了手后那妇人唠叨了几句不要贪玩之类的话,便让三人坐下吃饭,岑子吟的心崩的紧紧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见大郎和二郎坐下了,还剩下一张凳子前摆了一碗饭,便在那儿坐了下来。
妇人念叨了几句之后,便先动了箸,大郎和二郎这才敢拿起筷子埋头闷吃,岑子吟也是饿的狠了,心道,不管怎么样,做个饱死鬼也是好的,端起饭碗便狼吞虎咽起来,惹的旁边几个人频频瞩目。
那妇人突然问道,“三娘,你不是不爱吃竹笋的么?”
岑子吟一愣,发现面前正是摆了一盘竹笋,她本不挑食,饿了顺手就夹了,心中打定了主意,也就不那么胆怯,随口答道,“我饿了。”
好在那妇人对岑子吟突然爱吃竹笋这事儿并不太关注,问完也就继续埋头吃饭,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让岑子吟的心放下了一半。
吃了晚饭,岑子吟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妇人道,“三娘回房早些休息吧,喜儿,你瞧着她,莫要让她又贪玩误了睡觉的时辰。”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从门外走进来应了声是,笑眯眯的对岑子吟道,“三娘,我与你去打水洗脸呀。”
岑子吟支吾了一声随着喜儿走了出去,刚出门就听见那妇人问道,“大郎二郎,你们的功课如何了?”
那小丫头领着岑子吟到了一个小房间,房间分里外,外面陈设很简单,只放了一张卧榻和一些零碎的物件,挂了张帘子将里间隔了出来,挽起帘子走进去,就瞧见房间里的小几上摆了一张有些陈旧的胡琴,墙上挂着一张小弓,相较于如今这个身体来说大的有些离谱的一张大床,床上的纱帐有些褪色,像是用了有些年头了,还有两个补丁。
床前有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镶嵌了一张黄色的铜镜,用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模糊了,另一侧挂着一张帘子,岑子吟走过去掀开看了看,后面摆放了只恭桶。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像是书桌的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齐全。
岑子吟突然一阵头晕,穿越了!穿越了!
天啦!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她竟然后知后觉的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难道要用失忆的大杀器?
或者,到目前为止她是在做梦?
偷偷的在腿上拧了一把,疼的岑子吟眼泪水都掉了下来,还好喜儿点燃了蜡烛就去厨房与她打水洗脸了,未曾瞧见她这模样。冲到梳妆台前对着那黄铜的镜子瞧过去,虽然瞧不真切,到底能瞧得出镜子里的人不过是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身上的衣衫有些陈旧,脸蛋圆乎乎的,显得十分的可爱。
这模样,哪儿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该有的?
任由喜儿来去,岑子吟梳洗了以后就钻上床,鼻头充溢着一股酸涩的味道,闻着被子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在了,她的母亲该怎么办?一丝泪痕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放在脸颊下方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一个妇人叫道,“三娘,你睡了吗?”
岑子吟啊了一声,就听见那妇人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只蜡烛,岑子吟只得胡乱的擦掉眼角的泪水,那妇人走到床边,发现岑子吟脸上还有些湿润,将烛台放在一旁,岑子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阵心虚,只觉得手脚冰凉。
第二章 奔放的年代(下)
那妇人放好烛台转过身来,拨开岑子吟头上的头发,岑子吟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见哎呀一声,“三娘,你刚才怎么不说?”扭过头冲着门外叫道,“庆云,庆云,快去请大夫来一下!”听见庆云在门外清脆的应了一声,回过头骂道,“伤的这么严重你竟然也不说!疼不疼?你这孩子真是的,要不是我瞧大郎和二郎神情不对,还问不出这么件事儿来,你难道就这么忍着?”
三娘头上被撞肿了很大一块,那大夫来瞧了啧啧称奇,那淤血据说有婴儿的拳头那般大小,岑子吟竟然不觉得疼。阅读更快最新章节请到()
岑子吟只能苦笑,她现在还是晕乎的呢,疼,这会儿经人一提醒倒是感觉到了。
被吓了一跳,到底还是瞒了过去,方大娘在大夫的反复保证之下勉强放下了心,叮嘱喜儿在外间休息的时候惊醒些这才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的岑子吟这时候已经失去了悲伤的心情,细细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意识到自己该好好的摸清现在的状况,唐朝——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揣测的,两兄弟的衣服有些像是胡服,加上瞧着自己的身形差不多也该有十来岁的模样,女子可以骑马出门,差不多该是这个奔放的时代了。
前生因为有些胖的缘故,对这个朝代有着莫名的感情,平日里会多注意些。只是,自己如今到底身处何处,这是个问题,自己又是处在富饶的时代还是三五年一次政变的时代,也是个问题,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岑子吟跟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她也得以思索一下目前的情况。
穿越就在一瞬间,上辈子怎么许愿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是人都会错愕,措手不及,还好,她的性格比较随遇而安。不随遇而安又能怎样?岑子吟苦笑,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既来之则安之,目前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摸清周围的情况,还要糊弄过去身边的人,然后才能思索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继续许愿穿回去这种事一定要做,不过不可靠,上帝他老人家怕是没时间来理会她每日一变的愿望。()
若是不行,则要做好第二手准备,在这个女子地位难得的崇高的时代,在这个富饶的天下闻名的时代,没有到处走走看看总是觉得不划算的。
花了三天时间,岑子吟总算是摸清楚了这户人家的大概状况,四口之家,母亲是个寡妇,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开了一个小酒馆,自家酿酒,有二三十的下人,其中有几个是买来的,比如说厨房的张婶和那天开门迎接他们的那位管家福伯就是家生子,方大娘房间里的庆云是方大娘的陪嫁,喜儿则是负责照顾她也要抽空去厨房帮忙,大郎和二郎两兄弟有个叫顺子的小厮侍候,偶尔也会帮忙福伯守夜。余下的十多个则是雇来在酒坊和小酒馆帮忙的。
在这个时代下人其实是不值钱地。别瞧着有几个下人。他们地身价也不过就是几年地口粮。比起牲口也差不多。估摸着还不如马厩里地那几匹老马。相较于家中地长工来说无疑是廉价劳动力。总地说来。这户人家也只能算得上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地人家了。
这座城市就是传说中那座在当时世界上最为庞大。规划地最好地一座城市。有两百多个国家地人来往穿梭于其中。集中了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地科技地政治中心——长安城。
想到这一切岑子吟便觉得激动地手心冒汗。原来。这就是长安!巍峨地城门。那日隐隐地丝竹歌姬胡琴地音响在岑子吟耳边挥散不去。万家灯火与夜空中地星辰交相辉映。
激动也只是一下而已。岑子吟如今最为发愁地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家人姓啥。自己叫啥名字。方大娘虽然姓方。那只是她娘家地姓。在这个时代地女子不一定会冠上夫姓地。这是好事。可如今对岑子吟来说却是坏事。至于如今到底是哪年。到还是次要地。她地身份肯定不会被牵扯到那些乱七八糟地斗争中去地。
“三娘!”二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蹲在小院子里沉思地岑子吟身后。吓地岑子吟差点坐到地上。拍拍胸口无奈问道。“什么事?”
对这个二郎。岑子吟着实没办法。这家伙虽然好心。却是老是笨手笨脚地。这三天中来瞧了她好几次。瞧她头上地伤口就拽地她头发生疼。帮忙倒杯茶吧。便能把茶壶给摔了。倒是大郎还算谨慎。跟在他身后替他收拾残局。
三天之前三娘之所以会摔到地上,也是因为跟这家伙去打马球,结果这家伙准头好到专往人头上砸,三娘是被砸晕了摔下马背的。
二郎一把拉起岑子吟道,“你快去外面瞧瞧,文大叔来了。娘拿着扫帚要赶人呢。”
文大叔是谁?岑子吟没有问出来,任由二郎拉着她向前面的酒馆走去。
到了外间便没有院子里的酒糟气味儿,只有漫漫的酒香,二郎将几个偷偷在门后看热闹的下人瞪了下去,拉着岑子吟的手就听见外面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方大娘气喘吁吁的骂道,“滚!老娘就算要改嫁,也不会找个破落户,大郎,放开我,老娘今天跟着老不正经的拼了……”
好泼辣的老娘……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岑子吟一阵恶寒,不过,一个寡居的妇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不泼辣一些也难以在世上生存,这一点,岑子吟前生深有感触,前世父亲去世的早,她是家中的独女,母亲一人拉扯大她,若不是母亲泼辣的近乎不讲道理,还指不定要吃多少亏呢。
方大娘如今的情形也差不多,两个还未弱冠的儿子加上一个十来岁的闺女,若不是家中老仆淳朴,还真难以为继,想到这里,岑子吟有一种物伤同类的悲切,只是她不在了,家中的老娘又该如何是好?
那个只能生一个的时代,男女倒是无所谓,只是中年的寡妇没了孩子,岂是一个没了指望能诉说的尽,好容易她才大学毕业到了要回报母亲的时候了呀!
到现在岑子吟也没搞懂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不过就是在家中睡了一觉,睡觉前因为同事背后的嘲笑她胖,便伤心的许了一个愿望,醒来就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三天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也不为过。
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天知道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冲出去找个悬崖或者雷来劈一劈,奈何愿望许了好多次,大腿也给掐的泛青,到底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鼻头有些酸涩,岑子吟吸了吸鼻子,她要坚强!逼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回想,又望向前方。
这酒店里都是些常客,想是已经习惯这样了场景了,只是乐呵呵的看笑话,也不散去,二郎将前方看热闹的几个人拨开,岑子吟总算瞧见了前面的情形。
小酒馆并不算大,放着十多张方方正正的小桌子,只是此刻已经被掀的乱七八糟,桌子板凳倒了一地,一团混乱之中,方大娘被大郎抱着腰,挥舞着手中的扫帚,身上的衣衫被拉扯的有些低,露出半边酥胸,在场的男人莫不是一边吞口水,一边偷窥着,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最为放肆。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浓眉大眼,就是身形不高,瞧着与方大娘一般高,却是比寻常男子矮上半个头,微微发福的身材穿着唐装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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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上)
这男子模样还算得上周正,就是目光让岑子吟有些不屑,瞧着大郎和二郎两人一个拦着方大娘,另一个急急忙忙的来唤她,岑子吟还一时摸不清是什么情况。()
不过,让人这般看笑话却是不好,二郎一个劲儿的在背后戳她,而方大娘则是越骂越难听,倒是那男人笑呵呵的,只顾着眼睛吃冰激凌,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
岑子吟心中的酸涩让她不由得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岑子吟唤的并不大声,方大娘却是听见了,愣了愣,扭过头来看着岑子吟,岑子吟低喃道,“别生气了。”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哄自家母亲还说方大娘。
这话本是没什么问题,不料,方大娘却是眼睛一红,眼泪水就掉了下来,眼看着霹雳女火龙变成水样的佳人,岑子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环视一周,只见众人皆是看着她们娘俩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文大叔笑呵呵的道,“还是三娘懂事,你好好劝劝你娘,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经营这酒馆多不容易……”
“你不上门,老娘就容易多了!”方大娘怒道。
方大娘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大郎的手,拿着扫帚冲了过去,那文大叔见状吓了一跳,众人也是脸色大变,纷纷闪避开来。
这一下鸡飞狗跳,急的大郎和二郎直跺脚,两人飞快的追了上去,岑子吟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两人要拦着方大娘,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路过之处人挡打人,物挡踹物,待两人将方大娘从一条街外追回来以后,福伯苦着脸开始应付前来算账的街坊邻里。
方大娘气喘吁吁的回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岑子吟连忙倒了杯茶水端过去,方大娘接过杯子一口饮尽了,顺过了气,这才发现给她端茶的人是岑子吟,不禁眉毛一挑道,“就听着你两个哥哥拾掇着要把你娘给嫁掉是吧?你娘嫁了岑家就剩下你们仨,你们就自由了?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岑子吟低头,不语,“娘……”岑大郎低声道。
方大娘冷哼一声,瞪眼道,“娘什么娘?老娘可没生过你们俩,两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整日的寻思着怎么把老娘赶出岑家大门吧?老娘还就不如你们的意了!”
终于知道这个家诡异在哪里了。岑子吟这三天始终觉得两兄弟对她客气而由有礼。亲切中有一丝疏离。~~~~~~二郎还好。大郎甚至说话地时候也客气到像是个陌生人。却又是真心地关心她。岑子吟有种捂脸地冲动。貌似这个家不是一点半点地麻烦啊~
岑二郎叫道。“我们没那个意思!”
方大娘冷哼一声。“这尊神难道不是你们招惹回来地?三五天一闹腾。把你爹留下来这点家底给折腾空了。老娘看你们还争什么去!”骂完还不解气。扭过头来指着岑子吟地鼻子道。“摔傻了你是不?这么几天连话都不会说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畜生给你灌了什么**药。枉费老娘这么疼你!”
擦汗。岑子吟偷偷地瞥了大郎和二郎一眼。大郎是一脸地沉静。二郎则是满脸地愤愤。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根据经验。在这种时候和方大娘讲道理是没有用地。何况岑子吟还没有了解到这个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闭嘴埋头听训。
方大娘噼噼啪啪地骂了半晌。越骂却是越生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呜呜地哭了起来。以往岑子吟遇上老妈这么干地时候肯定地往老妈怀里一赖。开始撒娇。只要哄得老娘忘记生气也就差不多了。这种急性子地人都是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地。岑子吟正打算冒险付诸实施。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叫道。
“大娘。你怎么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站在门口,身上的肉不断的颤抖,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劲儿的向下掉,胸前湿了一大片,那男子一边喘息着一脸关切的望着方大娘,岑子吟不由得把眼光一向他突出的身材,肚腩突出,下巴奔三,衬托的一张嘴如同樱桃小口,粉嫩粉嫩的,一双眼也因为胖而眯了起来。
好像弥勒佛呀~
方大娘望了一眼来人,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道,“还不是给这几个丧门星气的,整日寻思着把老娘嫁掉……”
嗡嗡嗡……
岑子吟头晕目眩,从方大娘喋喋不休的叙述中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三兄妹是同父异母所出,方大娘是填房,不过嫁过来五年丈夫就死了,丈夫家中像是还有几个兄弟想欺负孤儿寡母争家产,好在方大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终究没让几个人占了便宜去。
这两兄弟自打方大娘嫁入岑家就不待见这个后娘,她还是拉拔大了他们,眼瞧着两人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便开始想要让方大娘改嫁。
来人一阵好劝,总算是把方大娘给劝住了,让喜儿和庆云送回房间,大郎二郎两兄弟则是满脸郁闷的溜走了,实际上,若不是岑子吟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有想溜走的冲动。
倒是那人好脾气,岑子吟望着那个胖乎乎的笑脸,就看见一个蒲扇大掌盖下来,在她头顶揉了几下,低笑道,“你这丫头怎么也跟着大郎二郎胡闹?你可知道你娘养大你们有多不容易?”
岑子吟别过脸皱皱鼻子,不满的抬起头瞪着他,大家很熟吗?怎么可以随便摸淑女的头?
那人见状哈哈笑了起来,“三娘,不是摔了一跤连你七舅公也不认识了吧,走,七舅公带你去买好吃的。”
说着拉起岑子吟的手往外走去,一边吩咐福伯,“福伯,若是大娘问起,就说我带三娘上街去走走,这孩子怕是在家里都闷坏了。”
岑子吟一手拿着面人儿,一边啃着糖葫芦,跟在那个胖乎乎的身影背后,走在青石板路上,不断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建筑与人来人往,还要注意着从七舅公的话里找到有用的信息,三天以来最繁忙的时候就是这个今天了。
“你娘不容易,说来,你今年也十岁了,莫要再惹你娘生气。大郎和二郎两个孩子也是挺好的,就是之前的隔阂深了,如今一时难以化解开来,你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一张嘴巴不饶人。”
“多顺着你娘些,大郎和二郎两个没坏心眼,就是你那些叔叔伯伯怕是还不死心,你们兄妹三人还未**,那个小酒馆到底值得两个钱。父母的事做儿女的断然不能插嘴的,让他们别再招惹这些事儿回来。如今你娘门前的是非还少么?她本就是这一辈中长的最好的,如今门前的是非就没断过,明明含辛茹苦的养活着你们几个,还要受人闲言闲语,她怎么受的过来?你们还凑上一脚,哎~”
听到这里,岑子吟三两下把嘴里的糖葫芦吞下去,“七舅公……娘一个人养活我们很辛苦,人家都说家里没个男人很辛苦,那改嫁了就不辛苦了吧?”眨巴眨巴眼睛,反正她是啥都不懂的孩子。
七舅公闻言停了下来,转过头不解的看了岑子吟半晌,岑子吟继续眨巴眼睛,不懂,就是不懂,这时代不是改嫁成风么?何况,找个男人做依靠也不见得是坏事吧?
七舅公走回来,又用那只胖乎乎的手在岑子吟头上摸了摸,笑道,“你这孩子呀!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想想,你娘嫁过去就是做的填房,当人后娘容易吗?别瞧着大郎二郎两个这两年老实了,当年你娘可没少受苦。即便如今再嫁人,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不是当人后母,就是没孩子的鳏夫还想再生一个,那就得抛下大郎和二郎,即便带着你,你能保证日后不受气?”
岑子吟点点头,却是不太认同这个观点,好男人总该是有的,何必把世情看的这么清冷?七舅公像是瞧见她心中的想法似的,笑道,“何况你娘是个要强的,咱们方家包括我和几个侄子辈都是受了你娘的恩典才能有今日,在方家,即便是我,也是极为尊重你娘的,若是她嫁了人,依照你娘那性子,怕是有人管着不自在。瞧在你娘不乐意的份儿上,你这个当女儿的不能顺从点么?”
岑子吟皱皱鼻子,咬着糖葫芦继续向前走,嘀咕道,“果然是围城。”
“什么?”七舅公在背后问道,“慢点慢点,你别走的太快了啊,哎~你这孩子,就会欺负你七舅公,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呀。”
岑子吟扭过头道,“今年是哪年呀?”
七舅公道,“开元二年,问这个做什么?”
岑子吟又问道,“那个文大叔人怎么样?”
“怎么?”七舅公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岑子吟笑道,“若是好人,下次来我好言好语劝他走,若是坏人,我帮娘拿扫帚呀。”
七舅公哑然失笑,“那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拦着你娘些,她脾气一上来便见什么砸什么,你今日没瞧见福伯的苦脸么?关中闹了饥荒,粮价涨了不少,你家酿酒用的可都是粮食,本就赚不了几个了,再这么下去可要饿肚子!”
说着又揉揉岑子吟的头发,“摔了一跤倒是摔开窍了?”
岑子吟闻言连忙退后一步佯怒道,“我已经是大人了,就算你是我七舅公,也不可以再揉我的头发!”
七舅公哈哈大笑,一身肥肉抖动,引得路人纷纷瞩目,岑子吟则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以前的三娘是啥模样呀!
起了心思要谨慎,逛街也无甚趣味,七舅公见她没了兴致,便送了她家去。
刚到酒馆门口,就看见自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岑子吟扶额,寡妇门前果然是非多呀……
第四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中)
拨开人群,就瞧见几个衣服都没穿端正的大汉在门口站着,地上还躺着个干瘦的老头子,一直在呻吟,却是不知道伤到哪儿了,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岑子吟从议论声中听了个大概,不过就是这老头到酒馆来喝酒,说是这酒掺了水,不肯给钱,在门口大声嚷嚷着不准客人进来,闹腾的好容易恢复经营的酒馆一下子又没了人影。()
今儿个方大娘正在火头上,拿着扫帚就要赶人,刚碰到这老头,这老头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几个大汉说是他儿子,要让方大娘赔钱,否则就要拆了酒馆。
那几个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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