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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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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儿,别哭别哭,大白天,让人听到笑话你。我不是回来了吗?”岳云散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搂紧蝉儿。蝉儿极力克制自己的哭声,竟然用牙咬住了岳云地肩头呜咽。
“姐姐,岳云没在洞庭湖被水匪杀死,怕也要被姐姐的一口银牙暗器咬死了。”
玉蝉噗嗤的破涕为笑,羞红脸说:“还不穿了衣裳起来。让爹见了又要教训。”
岳云却贴在玉蝉耳边亲昵的说了一句什么,玉蝉羞红了脸挥了粉拳捶打他:“不正经的,看我告诉娘去。”
岳云却嬉闹般的说:“正是我太正经了,不然回来路上路过汨罗江时。人家凤凰部落首领的妹子哭着要给我做小妾,那样地大美人,我都没留下。”
玉蝉不信,推开他说:“那是为什么,娶回来也有跟伴。”
岳云得意的说:“看我挂床头的彩粽,就是人家姑娘送的定情物。等了禀明母亲再做定夺。”
玉蝉忽然沉了脸一把推开岳云,岳云却搂回她说:“怎么,还吃醋了?”
玉蝉推搡着他挣扎说:“你去呀,这可巧了,还是个童男之身。正好同那部落的凤凰去双宿双飞了。”
一句话,岳云嗔怒的说:“好呀,娘子竟然如此无礼。看为夫的如何正家规教训你。”
边说着一把将玉蝉扑到床上,二人翻滚片刻落下帐子,屋里只听得一阵喘息声和床板翻动的吱呀声。
“去叫云儿来。”岳飞沐浴更衣后对李娃吩咐。
李娃看了岳飞一眼,收拾着换下的衣物说:“云儿睡下了。”
“大白天地睡下了?父亲还不曾歇息,他反是偷懒去了,去喊他来!”岳飞一句话,李娃娇嗔的埋怨:“官人去对母亲讲去。还想不想母亲早日抱重孙,你这不等云儿和媳妇圆房就把云儿带走就是两个月,军旅无常,
了时候安置他们小夫妻。”
岳飞听了也不由笑了,骂了句:“这个畜生,也有这一天了。”
—
外面暑热难耐,屋里却是阴凉。
李娃安置了丈夫睡下,自己去厨房去操持晚上的饭菜。
岳飞躺在床上,望了帐子顶,静静的想起了前妻刘惜惜。
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忘却,那双漂亮如水映寒星般地鹿眼却闪在眼前。
那还是他年少时头一次外出做事。
那时家里务农,家境也不好。空凭了自己一身武艺和学识也没个施展拳脚的地方。
这天一个在相州城内的朋友来找他,对他说城市里衙门在招禁卒,可以挣钱,还可以学些东西。
岳飞同父母商议后,就带上行囊同几位好友共赴省城。
去省城的路上路经一处叫“韩家庄院”的地方。那是朝廷三代元老韩老相国养老的地方。
兄弟们正在感叹“王侯将相莫问出处”,夜晚在庄外山神庙借宿却遇到了土匪围剿韩家庄。
喧闹声震动山野,火把映红夜空。
山贼来势汹汹,竟然把韩家庄打开了缺口涌了进去。
岳飞和兄弟们打马前去救援, 弩连发雕翎箭,敌人应声倒地。
匪首被射瞎一只眼睛,带了喽啰匆忙逃窜。
岳飞喊着让兄弟们穷寇莫追,却发现两顶轿子被喽啰们抬起飞一般的奔跑,轿子中发出哭喊声,一张娇美的小脸满是泪花从轿窗探出,喊着“爹爹,娘亲~~”
岳飞打马过去,一箭射倒打头的轿子前面喽啰,轿子分滚出去,连带了后面的轿夫停不住脚,也翻滚出去。
喽啰惊慌逃窜,岳飞去打开轿帘扶出里面受伤地女子。
哭喊着的是韩家的三小姐,生地真是艳若桃花般美丽。后面一顶轿子里却没了动静,韩小姐惊哭着扑过去同岳飞打开轿帘,不停的喊着“惜惜,惜惜你怎么样了?”
轿内的女孩子已经是额头流血昏死过去。
岳飞只得一手扶着韩小姐起来,再双手抱起昏迷的惜惜姑娘向韩家庄走去。
岳飞那时候只觉得着惜惜姑娘好沉,看起来娇小玲珑的身材,竟然分量一点不轻。
事后,韩家老爷为了感谢岳飞的大恩,也怜惜他的武功超群,执意留了岳飞在韩家庄当庄客做护院武师。
岳飞那时十多岁的年纪,年轻气盛,除去平日教庄丁们练武,就是到书馆向书童们借些韩府少爷们的书来读。
这时候,他才有机会仔细看清楚他那晚搭救过的两位小美人。
韩小姐艳丽娇美,却不失大户人家千金的举止风范。
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女孩子叫惜惜的并不是丫鬟,而是韩小姐的姨表妹,从小一起长大。
惜惜那双漂亮的鹿眼总会吸引岳飞的视线,但是惜惜的调皮顽劣却不是岳飞喜欢的。
惜惜偷偷叫岳飞“五哥”,岳飞打趣的叫了“疯丫头”。仿佛对待自己一个调皮的妹妹般疼爱惜惜,但却对韩小姐充满仰慕。
一次岳飞忽然被书馆的先生传唤。
岳飞觉得十分奇怪,那位先生是为饱学的名儒,平日岳飞只有远望仰视的份,根本没机会去靠近。
偶尔得暇时,岳飞会故技重施的如小时候一般去书馆窗外偷听先生给几位少爷讲课,这个小秘密只有惜惜知道,所以一次惜惜偷偷的在书馆外为岳飞放了一张条凳,让人搬去练气力的石锁,让岳飞装作在书馆后墙练功,而不引起他人怀疑。对此岳飞也是十分感激惜惜的心细。
惜惜和韩小姐正在看岳飞舞刀,忽然听说老夫子传岳飞去,惜惜抢先对岳飞嘱咐说:“五哥,冯夫子性子急,脾气怪,老太爷都让他几分。五哥可不能顶撞,老夫子教训,五哥就应承了就是。”
岳飞还在云里雾里摸不到方向,随了下人进了书馆。
书馆的先生姓冯,见到岳飞就怒喝一声:“跪下!”
岳飞也被他唬住,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但见了冯老先生五偻长髯鹤发童颜的样子,比自己的父亲都年迈,也只得没有辩驳的跪下。
先生一拍戒尺,八仙桌都在乱颤。
两位少爷都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停给岳飞递眼色,这时候韩老爷拄了拐杖蹒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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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夫妻 II
少年夫妻 II
请家法来,狠狠给我打这两个不长进的畜生!”韩老杖嚷道。
两位衙内吓得磕头求饶,哭了说:“都是岳飞,岳飞他害了孙儿们。”
一叠写满文字的纸张被砸在岳飞脸上,扑散了一地。
岳飞抬起眼,看到的是冯夫子震怒的面色。
“岳飞,你说,这文章可是你写的?”冯夫子的戒尺拍的桌案啪啪做响。
岳飞捡起一张纸看看,确实两位少爷央求他代写的文章。
“回先生的话,是岳飞的拙作,夫子笑话了。”
“呵呵,你胆子倒是蛮大,代人捉刀做枪手,还答得理直气壮!手伸出来!”岳飞咬咬唇,恭敬的伸出一只手,见夫子不做声,仍在瞪了他,忙将另一只手也递上去。
冯夫子抡起戒尺使足了浑身气力抽打,戒尺落在手心清脆的声音,岳飞皱皱眉头。
疼,但是还不是钻心的痛。
岳飞小时候只是趴窗外听老师讲课,从没正经的入学堂读书。后来周侗师父教授武艺也教授过他学业,但周师父动怒起来就不是文质彬彬的动戒尺,抓起什么就拿什么打一顿教训。好在自己学文习武都争气,很少被师父打过。怕是活了十几年,这是头一遭规规矩矩的跪在学馆里被夫子打手心,而且捉刀写文章也是两位少爷纠缠要挟的,也不该迁怒于他。
韩老太爷气得连咳带喘骂了说:“老夫是奇怪,奇怪呀。怎么这些日子,两个孽障忽然长进了呢?原来是有人捉刀代笔欺骗老夫。”
冯师傅打了一阵停歇下来喘气,扣了戒尺在桌案上质问岳飞:“你得了他们多少好处?”
岳飞答了说:“二位公子许岳飞的润笔费可是价值不菲,无法论价。”
冯夫子抄起戒尺又是一阵暴打。气得扶了桌子喘息,岳飞这才慌了劝慰说:“夫子息怒,岳飞该罚,但师父保重。”
“岳飞,你叫我师父?你可知道你代人捉刀去换取润笔,这是斯文败类之举!可惜了你这份文字家的才华横溢,竟然令人痛心如此!”
岳飞说:“先生,古人云,圣贤书一字千金。岳飞为衙内们写文章,即能练笔看到夫子圈点评判的文章。又能借来不可多得的圣贤书籍。岳飞就是挨几下板子,也是值得了。”
“痴儿,真是痴儿~~”冯夫子摇头叹息,“老夫去从韩老太爷那里讨了你在书馆给老夫当书童吧。收收你地野性,即能让你读到圣贤书,也能看到老夫的圈评文章,也是遂了你的意。”
岳飞喜出望外。韩老太爷也频频点头说:“家门不幸也怪不得旁人,堂堂韩府衙内要求护院武师代笔写文章。丢人,丢人!”
两位衙内还跪在地上互相埋怨说:“都是你,我说让你抄誊一遍,你偏就把岳飞写的原本交了上去。”
冯老夫子一声不屑的冷笑:“老夫早就察觉异样了,不过是想看看这捉刀之人的真才实学。”
这时,岳飞发现帘后一张明媚的笑脸,那是惜惜。
惜惜是冯老夫子的外孙女,随了外公在韩家长大。
从此岳飞在书馆里陪了两位衙内读书。惜惜和韩家三小姐就时常出现在书馆附近。
岳飞聆听韩小姐在隔壁厢房抚琴,隔帘同三小姐探讨文章,惜惜总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机灵调皮的眼神,风趣地谈吐。总在扮演一片衬托韩三小姐这朵奇 的绿叶。
可惜岳飞那时候真没仔细去留意过惜惜,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韩三小姐身上。
这段隐隐的情愫终于从水下渐渐浮上来,韩三小姐的身影总是挥不去。
惜惜为他们传信递
色扰人的夜晚,花园里隔了垂花门二人悄悄说话,隔赏一轮皓月。
岳飞将此事对父母表明,却遭到驳斥,岳家寒门小户,如何能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母亲苦口婆心地劝阻岳飞,岳飞却执意要娶韩小姐。
但这段感情来无影。注定去也无踪。韩小姐同他的事很快就别韩府的夫人发现了,紧接着就将三小姐许了婆家嫁了出去。
—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那花园的垂花门内外。
三小姐说:“韩家的女儿只能嫁给官宦之家。父母之命不可违抗。”
“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官,姑娘就不相信有朝一日岳飞也能起于布衣行伍间建功立业成名吗?”
三小姐沉吟了片刻,支吾的说:“母亲不舍得将奴家嫁入寒门受苦。”
遗憾伤感,目送三小姐花轿的远去,岳飞蓦然回首却发现惜惜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寸步不离的追随在他身后。
“岳家很穷,岳飞给不了姑娘荣华富贵。”岳飞说。
那精灵般地女子却诚恳的答道:“寒屋出公卿,惜惜还能分辨出英雄和庸人。”
岳飞一笑,对她说:“岳家的媳妇要下地干农活,吃糠咽菜,穿粗布衣。”
惜惜温情的目光自信地说:“男耕女织,举案齐眉。”
冯父子自然是欣赏岳飞的才气,虽然犹豫过岳家的贫寒,但还是艰信岳飞会大有作为。
谈婚论嫁下聘时,岳飞才发现惜惜其实家境很好。只是惜惜的生母亡故,后母善妒,惜惜才从小在外祖父身边长大。
初嫁入岳家,确实出现很多笑话。惜惜的娇弱远不像她的自信,打水做饭几乎都不行,好在缝得一手无人能及的女红,这点还令婆婆满意。
云儿出生时,才充分体现出惜惜做母亲的手忙脚乱,甚至给云儿换尿褯子都显得那么笨拙。
小夫妻私下有说有笑,岳飞在外少言寡语,似乎满腹的话都拿回家同妻子逗趣用了。
岳飞挖苦妻子说:“云儿投胎给你这个娘做儿子,才算上世背运。你看看,孩子尿了也不知道换,屁股都沤红了。”
这句话却被妻子暗自记下,待云儿长大些开始因顽皮淘气挨篾条时,惜惜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在儿子身上,护了云儿哭求,然后再含了泪委屈说:“云儿投胎给你这个爹做儿子才是上世不走运,这么打迟早被你打死掉。”
想想这些事虽然有趣,但都是尘封往事。不知道为什么,自此云儿成亲,没个场景都能勾起对那段往事地回忆。岳飞心里恨那个贱女人,但是又制止不住自己的思绪,毕竟她是云儿的亲娘。
晚上吃饭时分,李娃和玉蝉做好了一桌丰盛地饭菜端上席面,香气扑鼻。
霖儿拍手叫好说:“大哥回来了,待遇就是不一样,有肉吃了。”
玉蝉一边有用汤匙舀了一口酥闷羊肉送到奶奶的碗里:“奶奶尝尝,这羊肉不腻,而且上面浇了金黄色微甜微酸的杏酱,开胃健力不说,还能暖中补虚。”
“云儿,好好补补,看你瘦的。”奶奶话音未落,岳飞已经夹了一块儿红烧羊肉放到岳云的碗里,没有说话。
岳云忙欠身恭敬的说:“谢父亲!”
“长者赐,莫敢辞”这是古来的规矩,就是老子夹来块儿烫嘴的山芋给你吃,也要面带笑容的啃下去,这就是规矩。
岳云拿起筷子,那块儿羊肉喷香扑鼻。而父亲亲自夹给他肉吃,其中的意思就多了。
岳云筷子里的肉还没夹起,忽然一双筷子横过来,拦住了他筷子里的肉。
“这肉不能吃!”
岳云惊骇了抬眼。
儿媳斗公公
儿媳斗公公
云抬起眼,发现竟然是媳妇玉蝉的筷子打落他正夹起碗里。
“官人,这羊肉虽好,但是是‘发物’。官人你身上那处新的箭伤未好,万万不能吃的。”玉蝉边说,一边笑盈盈的夹起公公布给丈夫的那块儿肉,递到了小叔子霖儿的碗里说:“三弟,尝尝,这羊肉酥烂可口,是蒸煮多时的,入口即溶。”
岳云已经用脚轻轻的踢玉蝉,示意她别再提这回征战受了箭伤的事,以免奶奶担心。
玉蝉不解的眨眨眼娇声的问:“官人,踢妾身是为何?就是踢玉蝉,也不允许官人吃羊肉。这全是为官人养伤。”
岳老夫人却放下筷子,一脸的忧郁问:“云儿,你负伤了吗?”
岳云慌忙说:“奶奶,不碍事,擦破点皮。”
玉蝉却愣在那里,做错事般慌忙解释:“奶奶~~不知道~~不知道这事呀,玉蝉~~多嘴了~~”
边说边堆了笑脸说:“奶奶,不妨事,刚才下午孙媳为官人上药挤 血费了一个时辰,不会有事,奶奶放心。”
岳老夫人忽然郑重的问岳飞:“五郎,你是当爹的,孩子带出去,如何不知道照应他?怎么从未听你提及云儿负伤。”
“奶奶,云儿说了,就是皮肉轻伤,无事。”岳云堆了笑脸为父亲开脱。
玉蝉也应了说:“奶奶,真的没事,不过就是中了一箭在小腹上。全仗奶奶平日念佛诵经保佑官人化险为夷,那箭要是再偏个几寸,怕奶奶就要抱不上重孙孙了。好在那箭长了眼一样射歪了些~~”
玉蝉说得眉飞色舞的得意。故意装懵懂的解释,岳云一把拉了她坐下,还不等开口说话,奶奶已经放下筷子凶着父亲岳飞说:“五郎,你还有什么要瞒娘的?云儿负了这么重地伤,你为什么都不说?”
“儿子也是怕娘担心。”岳飞解释说。
玉蝉怯怯的说:“奶奶,都是玉蝉多嘴,惹奶奶不痛快了。奶奶别气了,不然玉蝉该被官人埋怨了。”
岳老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说:“怎么不让老婆子我担心记挂呀。”
玉蝉又夹起一方东坡肉给公公岳飞说:“爹爹尝尝,这是东坡肉。糯香可口。肥而不腻。”
“真好吃,看来肥,入口就化了。”岳雷赞叹。
“做猪肉也是有讲究,‘慢着火,少着水,火候到时它自美。’”
正说着忽然见岳云的筷子又探过去,玉蝉忙抓了他的手惊慌的说:“官人。你不能吃猪肉。”
岳云奇怪的问:“羊肉是发物,猪肉也不能吃吗?”
玉蝉缓缓的解释说:“俗话说,‘肉生渴,鱼生痰’。官人本来就伤了肾,自然不能多吃肉去盗水。”
岳母再次放下筷子,紧张的问:“云儿,你如何伤了肾?”
“没~~”岳云狠狠瞪了眼玉蝉。
玉蝉慌得用袖子掩了嘴,目光惊慌如小鹿般躲闪,不知道如何应答。
“五郎!”岳母逼问。
岳飞望着儿子。似乎也是一无所知。
“蝉儿,怎么回事?你说实话!”岳母逼问,玉蝉怯怯的低了头揉弄衣袖说:“也没大碍,就是有些尿血。”
岳母手中一抖。碗被蹭到地上,“当啷”碎掉。
岳云责怪的瞪了一眼玉蝉,低声骂:“你不能少说几句。”
然后宽慰奶奶说:“洞庭湖地气潮湿,水土不服,奶奶别担心,调养几日就好了。”
“奶奶,真地没什么。下午官人还说,不过是在洞庭湖抓盗匪时误陷入沼泽地,大难不死,被污水泡了伤口落了病所致。”
“云儿。严重吗?等下请郎中来看看。”岳飞也关切的问。
“别听玉蝉一惊一诈的,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岳云忙往嘴里刨了几口饭,竟然慌乱得一口菜都没吃。
玉蝉忽然掩了嘴咯咯的笑。笑得众人有些莫名其妙。玉蝉从来仪态端庄举止大方,平日在人前谨言慎行的,不知道今日是见了岳云回来高兴还是怎么了,似乎话也多起来,人也显得活泼。
“奶奶还是不要埋怨爹爹了,都是官人自己顽皮惹出事来让爹爹动怒。刚才还同媳妇炫耀他差点就给奶奶多娶回房孙媳妇,还是个异族美人。”
“胡说!云儿的嘴就是口无遮拦。好端端的逗你媳妇做什么,你才新娶了媳妇床还没捂热,就有要娶什么异族美人!”老太太嗔怪说,生怕孙媳妇和孙儿无意地小夫妻打闹的话被岳飞当真,再惹得迁怒了孙儿岳云。
玉蝉一边为大家分着汤,边略含娇嗔的说:“奶奶,多亏了爹爹为蝉儿做主呢,不然官人怕真要娶了那异族女子回岳家做小妾了。奶奶没见官人把那异族女子送的定情物都悬在新房的床头上。若不是爹爹误以为官人非礼了那异族女子,把官人绑了要砍头示众,怕官人就顺水推舟了。”
玉蝉得意的笑笑说:“怕官人这病也多半是被那架到脖颈上的刀给吓出来的。一惊吓就落了些病根,调理一下就好。”
此时岳飞异样的目光投向这个新过门地媳妇,这借刀杀人的功夫果然是巾帼英雄。
“玉蝉,还让不让我吃饭了?”岳云说,脸上露出不快。平日里他在爹爹那里受了再大
他都是瞒了奶奶,怕奶奶为他担心。在父亲面前也 冤,挨过错打,但他都忍过去了,也从未计较。今天玉蝉的“无意”似乎是“有意”了。
“怎么不让你吃菜,肉不能吃,这个菜是为你准备地。”玉蝉将一蝶菜端到岳云跟前。
“这道菜是山芋丁、金橙、香柔花一起烹制的,入口胜过肉,你尝尝。”
奶奶却推开饭碗,郁闷的说了句:“云儿。随奶奶到房里去。”
众人都放下筷子,这顿饭无法吃下去了。
“你们吃吧,我去看看云儿的伤。”岳老夫人地一句话,岳飞忙起身说:“都是儿子不孝,惹娘烦忧了。儿子等下就去请郎中给云儿治病。”
“不必了,你不砍了他的头,留个活口给为娘,娘就感激涕零了。”岳老夫人赌气的话,岳飞忙离座退后两步撩衣跪下。
慌得席上的子女们都随了跪下。
“奶奶,都是孙媳妇的错。孙媳妇多嘴,奶奶别气。”玉蝉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你哭就能赎罪了?”岳云推搡了媳妇一把,弯了手指敲了玉蝉地头一下骂了说:“想赎罪就快给奶奶生个重孙出来,奶奶就笑了。”
—
一句话逗得岳老夫人破涕为笑,玉蝉红了脸,贴在奶奶膝下央告说:“奶奶。蝉儿和官人为奶奶多添几个重孙,奶奶不气了。”
空气有所缓和,岳老夫人也喊了众人起来。
岳雷总算松了口气,重新入席说:“嫂嫂多给奶奶添几个重孙,这样就算是哥哥被爹爹砍了头,岳家的香火也能传下去了。”
“雷儿!”李娃瞪了眼岳雷,岳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伸伸脖子忙坐下,却不提防凳子被撤空。一下跌坐到地上。
“雷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一旁的岳云板起脸拿出大哥地姿态教训说:“毛手毛脚,略失稳重,哪里像岳家子弟?”
满座地人都被逗笑。明明就是岳云促狭捉弄了雷儿,来故作正经的教训雷儿。
岳飞看了云儿也是一脸无奈的摇头,笑骂一句:“你就收敛些,回到家就疯了你了。”
吃过饭,岳飞伺候母亲歇息。
老太太边哭边骂,不时的捶打岳飞几下。
“五郎,你是知道娘就稀罕云儿一个。这孩子小小年纪,他那没良心的娘就扔了他跑了。这孩子一路逃难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可怜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舅公当日太宠他,怎么就让他去跟那个云来大仙学武功。有了这身本事本想他去军队里帮帮你,你还不知道珍惜,你是怎么对他的?”
岳飞也不辩解。只是顺承着伺候了母亲睡下。
熄了灯,岳飞从母亲卧房回到自己房间,岳云已经立在那里晨昏定省地候着了。
“云儿到书房来。”岳飞前面走,岳云后面紧跟,李娃担心的喊了声:“相公~~”
书房里,岳云规矩的抱歉说:“父亲,都是儿子的不是,今天让父亲被奶奶错怪了。”
“错怪吗?你心里果然是这么想的?”岳飞审视着岳云的面容。
十六岁的孩子,俨然大人般的身材,清秀中透着俊美。
只是在他面前才显得乖巧规矩,怕是转个眼就不是他了。
“儿子回去一定去管教媳妇。”岳云怯懦的说,偷眼看了父亲,目光慌忙飘开。
“你过来。”岳飞吩咐,岳云来到父亲身边,蹲身跪下,目光仰视着坐在凳子上地父亲。
岳飞这才安详的笑笑,伸手去解他的衣襟:“让爹看看,怎么又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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