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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惧内综合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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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应。”张氏不得不先叮嘱温含章一句,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儿女,因为她的疏忽受到伤害。
温含章看着张氏的被害恐惧症发作得这般厉害,不由得心头一暖,张氏会这般,都是因着对她的疼爱之情。温含章即使心中对这件事有其他想法,也不想当面拂了张氏的情意。
张氏见温含章如此懂事听话,心中才略略缓了气,但随即又想起不省心的温子明。一想起温子明张氏就窝火。温子明昨夜回来后,居然跑过来让她不要追究李先生。
那孩子面色沮丧,伤心难抑,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看着就知道是狠狠哭过了一场。张氏摆出一副严厉的神色不肯答应,他还跪了下来,在院中淋着雨整整跪了半个时辰,张氏终于认栽。
张氏气得胸膛起伏:“你摸良心说说看,我把你们姐弟俩养到这么大,难不成会害了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为何会搬出伯府,若不是他偷了虎符,现下还是太太平平的。”张氏只恨自己硬不起心肠让温子明好好醒醒脑子。
温含章只得继续帮张氏顺着气,小小声解释了一番李先生与关婉清的区别。
张氏犹不解气道:“幸得那贱人没把你带坏了,否则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张氏只要一想起与温晚夏一起受罚的高老姨娘,还有吞金自杀的朱老姨娘,她就心有戚戚。
张氏一怒之下,整整拉着温含章念叨了小半个时辰。温含章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不时地点点头,张氏将腹中积攒的怒气全都发作了出来,才觉嗓子发干,温含章适时地递上一碗茶,张氏面上露出满意之色,觉着温含章还是与先前一般贴心可爱。
到了这会儿,嘉年居里的气氛终于没有先时那般紧张了。
温含章拿起一把水墨团扇在张氏身旁慢慢摇着,微微的凉风缓解着张氏身上的燥火。待得张氏的面色舒缓了些,温含章才柔声道:“明哥儿从小就是重情之人,先前爹爹疼爱大哥,明哥儿多少将感情偏移到李先生身上。他和李先生相伴十年,从识字起就受李先生的教导。文章诗词,言行举止,李先生两手都抓,尽心尽力。若不是他如此严厉,明哥儿先时不会怕他如虎。若是李先生是人品低劣之辈,咱们一早就能看得出来。”
关婉清不就是如此才被张氏撸掉的吗,当时张氏觉得她教的内容华而不实,且过于逢迎嫡女,欺压庶女,不是师道之本,这才辞了关婉清。
温含章继续道:“明哥儿为了李先生如此煎熬,这才说明娘对他的教育是正确的。”温含章完全不觉得温子明有问题,他才十五岁,十五岁的少年正值青春叛逆期,要是温子明冷酷无情地非找李先生报仇,这更可怕好不好?
张氏何尝不知道这些。她也就是看在这点的份上了。温含章与温子明都是她的心血,关婉清李先生那点腌脏的心思,是要生生毁了她一辈子的希望。李先生要是干脆坏到底,她还不会如此为难,可就是这么半桶水晃悠着坏了一半,让她最气不顺。张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白了温含章一眼:“就你会做红脸!”
温含章知道这就是张氏投降的信号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张氏沉着面色道:“李先生有功名在身,想要为难他,还要废一把子力气,我目前有心无力,但关婉清那边你不许管。”张氏拿捏不了李先生,难不成还拿一个孤女没有办法,她看关婉清能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温含章刚想说话,苏嬷嬷就进来道:“夫人,万嬷嬷在外头求见。”
张氏顿时眼神凌厉地看着温含章,温含章看了回去,无辜道:“我也没说什么。”
张氏哼了一声,干脆坐着不走。她倒要听听这个万嬷嬷能不能说出花来。
万嬷嬷比起老太太不过小了几岁,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若不是早年干过田里活,身子未必能这般硬朗。她发色霜白,头上的髻有些松散蓬乱,面容憔悴地像生了一场大病。
温含章甫一看见她就唬了一跳。前几日见着时万嬷嬷还没有这般颓废晦暗,现下真是生生老了几岁。
万嬷嬷一进正屋,就见着美人榻上坐着一个面色淡淡的中年美妇,她略一猜想就知道这是伯府老太太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万嬷嬷对着张氏行了一个大礼,张氏纹丝不动地受了。
温含章心中有些不好受。万嬷嬷在老太太灵前都敢跟钟晏呛声的人,现下却要为着女儿如此低三下四。
万嬷嬷站起来时脚步有些踉跄,温含章让春暖给她端了一张圆杌,扶她坐下。万嬷嬷才虚弱道:“方才老婆子失礼了。”
温含章见张氏没有出声的意思,只得道:“万嬷嬷,你的来意我们都清楚了。”她看着这位老嬷嬷叹了声气。
第96章 春节快乐
万嬷嬷听见温含章的那声叹气; 枯槁的面容如同悬崖边上的残枝沉默昂立; 死守着最后的尊严。
温含章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直记着万嬷嬷当日对他们知无不言知无不尽的恩情,没有万嬷嬷的指点,钟涵绝不可能那么快理清婆母的冤屈。
万嬷嬷看着张氏冰冷的脸色,闭了闭眼睛,道:“我姑娘没有盗窃; 除了这点外,老太太要杀要剐我们都认了。”
张氏见她如此,倒有些佩服; 她拍手道:“好; 不以盗窃论,你喜欢什么罪名?”
温含章想开口说话,却生生地被张氏用眼神制止住了。
万嬷嬷见他们母女这般; 心中自嘲一笑; 开口说了两个法子,第一; 关婉清的确错了; 她们母女愿从此吃斋念佛; 为温府上下祈福;第二; 他们愿意照料温晚夏温微柳一辈子; 直至这两人愿意原谅他们为止。
若是老太太不同意; 他们还能继续商量。无论如何; 就是不能让关婉清再在牢里关着了。万嬷嬷昨夜就想着过来; 可惜雨势太大,她在家中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一早先到了牢中探望关婉清。
一想起关婉清被牢头带出来时的模样,万嬷嬷就觉得气都喘不上来。她的女儿一贯养尊处优,在牢中关了一夜却变得浑浑噩噩的,衣裳上还有几个触目惊心的手掌印,她赶忙问了几句,才知道那些手印是牢头收刮关婉清的首饰时不小心印上的。万嬷嬷当机立断,把全身上下的金银都拿了出来贿赂牢头,接着就急急过了温含章这边求情。
若是再晚一日,她怕关婉清会在牢中被人给糟蹋了——万嬷嬷也曾经在底层生活过,衙门一有女犯的公堂告示出来,一堆市井闲汉就会凑了过去,这些人眼中冒着青光,只等着官老爷将女囚果体杖臀,脱了裤子示寡游街。关婉清要是遭受了这等屈辱,她宁愿跟着她一起去了。
张氏见着万嬷嬷如此,心中称赞了一句好胆色,她道:“我也不为难你,若关婉清愿意签下卖身契,之前种种便一笔勾销。”
万嬷嬷默然,而后才道:“若夫人不嫌弃,我愿代我姑娘赎罪。”她在老太太身边当了半辈子的管事嬷嬷,没想到到如今还是要卖身为奴。万嬷嬷脸上现出一丝讽笑,世事真是无常。
张氏想了一想,点头答应了,只是她有个条件,关婉清也要签契约,但她的身契可签活契,在府中呆满十年便能离去。
人在屋檐下,万嬷嬷只能答应,她与张氏说话时眼睛根本没往温含章处瞥上一眼。张氏动作极快,不过一刻钟就让人将卖身契准备好了。
在万嬷嬷要签字画押时,方才一直没出过声的温含章却突然伸手盖住纸张,道:“三妹妹之前因罪被罚到庄子上,关师傅若到三妹妹身边后能将她掰正过来,三妹妹什么时候放出来,关师傅就什么时候跟着无罪释放。”
温含章此言一出,张氏即刻瞪了她一眼。温含章顶着亲娘的冷眼,愣是头皮发麻也不出声纠正。
万嬷嬷却在一瞬间的沉默后跪了下来,朝温含章磕了三个响头。
她自知道来龙去脉后,就一直为关婉清的行为深感歉意。在过来钟府之前,万嬷嬷已经做好了与关婉清同生同死的准备。张氏是伯府老太太,她的闺女是正经的宁远侯夫人,万嬷嬷早就看透了权势的势力嘴脸。
温含章当日从她嘴里套话时,能屈能伸,对着她一个老婆子都能屈膝行礼。但这会她对温含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个世上,忘恩负义的总是比知恩图报的人多。
纵使万嬷嬷能借着老太太的名头,在温含章面前以孝道威逼她屈服,她也不愿去摆这份派头。人家不愿干的事,背过身就能将他们再踩入泥里。
温含章若是记情,她受着;
她若是翻脸,她也同样受得。
万嬷嬷走后,张氏看着温含章狗腿的笑颜似笑非笑:“怎么不摆侯夫人的派头了?”她打了她的手臂一下,骂道,“我就是一直太惯着你了,你才敢在我面前玩两面三刀。”就连温子明都不敢在她面前耍花招,从小也就只有温含章胆子大。
温含章笑得很甜很软:“我知道都是因着娘疼我,否则刚才您在万嬷嬷面前就直接塌了我的面子了。”
张氏在温含章面前一贯威严不足,温情有余,她看着案上的那张签到一半的身契,恨怒地点了几下温含章的额头,等着温含章抱着脑袋说疼,她也就顺势止住了,没好气道:“别想再骗我心软,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张氏说着就想起身回府,温含章一把抱住张氏的腰身,在她背上蹭了又蹭,又是讨好又是哀求,终于把张氏蹭得端不住重新坐下来。
被闺女像个牛皮糖一般贴着,张氏只得恨声道:“都嫁人了还这样不成体统。”示意温含章端正做好。
温含章才不照做,她在张氏耳边道:“娘,你就听我解释嘛。”
张氏才冷着脸嗯了一声,温含就赶紧把她的理由说出来。她抱着张氏的手臂道:“娘,我不是可怜关婉清,只是李先生偷了虎符都能过去,咱们硬要把关婉清弄进牢里,对比之下不是显得欺善怕恶,恃强凌弱吗?”
温含章扪心自问,这件事中,关婉清的罪过真的让人深恨难消吗。最主要的,伯府姑娘的教育问题真的能全都归罪关婉清吗。这一点,温含章心中有数。两个庶妹偏激的个性是许多因素造就的,嫡母对庶女的隔阂轻忽,姨娘对亲女没有底气伸手管教,男人们又都漠视庶女的教养,在这些原因前面,关婉清存心不良的教育思路只是催化剂,责任不应该由她一人背负。
其实按照现代法律,视犯罪情节轻重,处罚的程度也应该各有不同。可惜关婉清不幸地对上了一个护犊子的母亲,这个母亲又有权有势,她才招致最严重的惩罚。
温含章叹了一声,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便是她先前承了万嬷嬷那么大的人情,可怜万嬷嬷这般品性纯直的人却养了一个恶毒糊涂的女儿,就算是看在万嬷嬷的份上,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关婉清被治死了。
温含章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张氏仍旧无动于衷。她只得再接再厉,继续义正言辞道:“娘从小就教我恩怨分明,咱们不能过河拆桥,仗势欺人。既然关婉清存心将三妹妹教歪了,咱们就让她过去继续教着三妹妹,让万嬷嬷监视她,万嬷嬷承了咱们的情,必会做好这个事的。”
张氏讽刺道:“你怎么不把柳姐儿也带上?”若按温含章任何事情都要讲人情谈道理的想法,温微柳与温晚夏不是同样无辜?
温含章郁闷地看了张氏一眼,这不是抬杠吗,温微柳那样的人,非饱经世变无法改变她的性情。温含章是不指望有人能改变她了。
知女莫若母,张氏知道这件事一定还有有后续。
她继续无可无不可地听着温含章的解释,冷笑道:“就算你说的都对,但那老奴与关婉清是母女,你让母亲看着女儿,他们两人背后如何算计,你也摸不着。”甭以为张氏看不出来,万嬷嬷方才那么爽快,不就是赌着温含章不可能袖手旁观吗。
于张氏而言,两个庶妹被教坏了不重要,出不出这口气同样如是。她只是不能容忍她的儿女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伤害。
温含章自小就乖巧可爱,她嫁进伯府第一年就怀上温含章。永平侯当时已经有了嫡长子,对嫡女的出生虽然欣喜,却并不十分看重。但她却不同,抱着娇娇软软的女儿,她才找到了对侯府的那一丝归属感。就算现在,张氏看着温含章,心中都骇怕不已。
对张氏说的,温含章心中也是想到了。她叹气道:“我欠了人情,便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方才万嬷嬷并非只有认罪一途可走。她是老太太的义妹,刚才她要是将老太太抬出来,现在仍在老太太孝中,钟涵又刚承爵,为着人言可畏,温含章都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但万嬷嬷并没有这么做,温含章宁愿相信,是万嬷嬷的脊骨硬直到她不愿意低头,而不是想算计她。
与万嬷嬷几次接触,温含章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原则坚定的人,应也不会放任关婉清再次犯错。
温含章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张氏,叹了一声,她娘这回真是手段利落,都不与她商量一声就把人给办了。这时代的大家夫人们都信奉内宅事内宅毕,很少将家丑在人前掀开,这回关婉清能让张氏开了先例,也是她的本事了。
只是若是张氏先与她商量,她宁愿张氏将关婉清打个半死,都不会应承将她送入牢中。温含章小时候曾经听一个外头买来的丫鬟说过公堂过审的情景,那般侮辱女子的做法,简直比死还难受。
温含章说得口水都干了,忍不住舔着嘴唇,张氏到底还是心疼她,看了一下案几,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见温含章眼巴巴地看着,没好气地茶碗递到她嘴边,温含章甜甜地笑了一下,就着张氏的手干了一整碗茶。
张氏仍旧板着脸,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温和了下来:“以后阿阳过了三岁一定要从你这挪出去,免得学了你一腔的优柔寡断。”
温含章顿时郁闷个不行。张氏却悠悠地看着她,就着她的表情吃了一整块点心。
其实冷静下来,张氏也承认,温含章说的话有些道理。只是方才她情绪激动,即便道理都是对的,但被劝的人还是有几分不痛快。
温含章总算把亲娘劝下来了,连着喝了好几碗茶解渴。她面色红润,满头鸦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其上只簪着一根玉簪,整个人却一枝娇艳素静的梨花,即使在孝中,比起婚前却还要明媚几分,张氏突然问道:“姑爷去哪了?”
冷不丁被张氏问到钟涵,温含章含糊着道,钟涵有事出去了。
张氏不疑有他。钟涵得回爵位的经历曲折传奇得就跟话本一般,再加上皇上判罚不公,最近满京城的人都在好奇他的心理历程,张氏那里时不时就有一些故交好友向她打听温含章府上的情况。张氏对温含章道:“你跟姑爷说一声,最近不要去找二房的麻烦。”
温含章有些好奇,张氏怎么突然叮嘱起这些了,待得张氏提起卫绍,温含章才有些恍然:“这位卫大人,人倒是挺不错的。”能让人过来提醒这么一句,他和温子明的交情确实挺好的。
张氏略带深意地看了温含章一眼,看得温含章十分莫名其妙。
第97章 新春番外(上)
过年后的某一日; 钟涵朝会回来突然见着自家夫人有些愁眉苦脸的。温含章这模样十分少见; 他净手过后,有些好奇地踱步过来,看见案上摆着一章烫金红贴; 上头印着闵国公府的标记,心中就明白了。
自从关婉清东窗事发后; 张氏深恨闵三太太将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先生介绍到了伯府; 之后就与闵府淡了来往。温含章身为张氏的女儿,当仁不让紧跟亲娘的脚步。十年来从未踏进国公府一步。
这一回是闵老太太九十寿宴; 闵家世子早在散朝后就邀他阖家赴宴,钟涵掂量着温含章和岳母的心情; 没有应下。闵世子当即就是一脸了然,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钟涵才走到了台阶; 就听见闵世子在背后小声嘀咕他惧内。
这些年钟涵也没少听见别人说他惧内。起初钟涵还有些还不爽快; 后头见议论的人多了,他反倒不在意了。惧内就惧内吧; 都觉着他惧内,外头应酬的事情反而少了不少。
说来真是十分奇怪,温含章外表温柔雅致的一个人; 性情也并不彪悍; 素来不大管他在外头的来往交际;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一个母老虎的名声; 叫她颇为郁闷。
钟涵拿起帖子翻了一番; 见上头的字青涩歪斜; 颤颤巍巍,心中就有数了。温含章烦恼道:“闵家的老太太亲自写的帖子,盛意拳拳,我去还是不去好啊?”闵老太太与温贵太妃交好,自幼对她就十分疼爱。这位老太太是个明白人,这些年眼看着张氏和她三媳妇之间的矛盾,也从不仗着身份强行调和。这回她亲自执笔相邀,温含章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钟涵笑道:“这有什么,你让人回去看看岳母有没有收到帖子,岳母怎么做你就怎么走。”按温含章说的,闵老太太人情练达,不会只给温含章一人送帖让她为难。
温含章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解决了烦心事后,温含章对钟涵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是男人真的比较占便宜,岁月无情,但在钟涵身上却十分宽和,他外表出色,未曾见老,常年高位养出了一份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势。这份威仪和自信就像岁月赋予的醉人芬芳,比起青葱少年多了一份独特的神采和气韵,教人看着看着就不舍得移开眼睛了。
钟涵笑道:“阿阳早上给我留了话,让我午膳回来用饭,我正想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温含章摇摇头,钟涵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变化。他的性情就变了不少,蜕去了年少时的张扬叛逆,只留下成熟内敛。他如今很少为什么事情动怒,对几个孩子更是疼宠得不行,把她衬托地就跟个后妈一般。每次小儿子跟她咋呼时,都是钟涵出来当和气佬。
就为了这个,温含章私底下不知道与钟涵争过多少次,每一次钟涵都是让什么就做什么,但绕了一圈回来儿子闺女都在讨伐她欺压父亲。温含章也是没脾气了。
钟涵知道温含章希望他能厉害一点,但他一直记得当年他提着皇帝的人头回府祭拜父母时温含章收到的惊吓,从此后每当与温含章在一起时,他就下意识地温柔起来。时日久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十年两人顺心顺意,温含章又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均是玉雪可爱,现在的确没有什么能让他大动肝火的事情。
用过午膳,一家人坐在左梢间里说说笑笑,张氏突然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她会与儿媳一同赴宴,温含章才松了口气。
阿阳笑道:“到时候儿子与您一起过去,要是有人欺负娘,我就帮娘骂回去。”
小儿子重锦立即拆他的台:“大哥就只会嘴上说说,你都十一岁,进不了内宅了。”说完大哥,他转头对着温含章拍了拍胸膛,道,“娘,您放心,儿子到时一定护着您。”
两个儿子中,温含章素来喜欢阿阳多一些,但她牢牢吸取了当年老太太的教训,面上一向一视同仁,此时她就摸着小儿子白皙粉嫩的脸蛋柔声道:“娘到时候就要倚仗重锦了。”
重锦听罢后,仰头挺胸鼓起了小胸膛,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哥。阿阳从小就是个乖宝宝,自小也一直让着弟弟,他熟练地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重锦,小儿子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就奶声奶气地对着大哥道:“大哥喂我吃。”阿阳也好脾气地照做了。
温含章和钟涵看着两个儿子间的黏糊,对笑了一眼,钟涵握住温含章的手,重锦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乐哼哼地坏笑道:“娘,大姐姐脸红了。”
温含章转头看了一眼闺女,钟晴脸上飞霞一片,对上她时微微地移开了眼睛,但对着重锦的调侃又毫不示弱:“就你话多!”
温含章对闺女这般模样也不奇怪。她最近才想起来该教姑娘一些性教育的基本常识,钟晴长得与婆母格外相似,自小就能看出美人的潜质,带她宴饮交际时许多小少年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这种事情还是提早教育好些。小姑娘这会儿正处在对超前教育的吸收消化阶段,周围又只有她和钟涵两个参照物,时不时就神色尴尬地看着他们,可爱至极。
温含章也没有不好意思,夫妻感情好,孩子才能安心做一个孩子。
她对存心看热闹的重锦道:“吃你的,别招惹你大姐姐。”重锦哼了一声,继续精怪地指挥着阿阳给他喂食。
阿阳对着弟弟一贯有求必应,拿起小铜锤一锤子下去就将核桃砸成两个半圆,重锦顿时骄傲地看着哥哥,像只雏鸟般地张开小嘴等着投喂。
温含章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她先时也与阿阳说过不要惯弟弟,可阿阳一见着重锦在他耳边撒娇买好就忍不住宠着他了。
重锦出生时家中已是富贵尊荣,钟涵坐稳了宁远侯之位,又与上面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眷关系,小家伙从小在京中横行霸道,仗着颜正俘虏了不少夫人太太,温含章每次看着他时都觉得这孩子聪明过头了。偏偏阿阳很有当哥哥的责任感,温含章一要说弟弟,他就站出来为重锦保驾护航。时日长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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