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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惧内综合征-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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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到永平侯瞒下的是一件这么紧要的事情。温贵太妃了解侄子的为人,他对温含章一向疼爱有加,能拼上宝贝女儿的婚姻前程不要,必是因着其中有一些她没有看透的利益。
到了先前,她突然获知昭郡王是晋家女之子的事情,温贵太妃才想通了永平侯为何如此。皇帝对晋家女的迷恋简直是无法言说的疯狂。为了晋家女生的儿子,他把宫里所有皇子皇孙都扔在了一旁,一心一意为昭郡王铺路。
温贵太妃想起侄子一贯的秉性,说是端正守礼,但又有些疯狂的投机钻营。永平侯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窥知了晋家女的事情,才会如此大胆下注。
温贵太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钟家大房夫妇都是明康帝做下的孽。但他是皇帝,这就注定,天底下无人能够处置他。
与皇帝有着血海深仇是极其危险的事情,看在昭郡王的份上,皇上不一定会处置了钟涵。但钟涵若是一直不愿认命,就只能抱着祖上的那点荣光,泯然众人。
温贵太妃伸手抚着温含章的侧脸,若是她先前知道皇家与钟涵仇怨如此深沉,她拼了得罪皇帝和永平侯,也一定会让这桩婚事作废。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温含章若是想过得好,钟涵就不能沉湎于那些陈年往事。
屋里燃着薰炉,冷香袅袅散在空中。温贵太妃对温含章道:“你不在宫中不知道,五皇子近来一直想争取筹办迎延平侯回朝的差使。”
温含章疑惑道:“这件事不是昭郡王负责吗?”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同时,她也对温贵太妃如此多话的缘由也了然了。她含糊其辞道:“我前日才听夫君说过此事。”
温贵太妃不疑有他,拉着温含章的手:“延平侯是五皇子的未来岳丈,先前梅贵妃一直在我这里敲边鼓,就是想我在皇上面前帮五皇子说句话,让五皇子能得到这件差事。”梅贵妃是病急乱投医了。温贵太妃在宫中多年,一向秉承多听多看谨言慎行的准则。
也是这件事已经定下来负责的人选,温贵太妃才会拿出来与温含章一说。她看着温含章被她戳破后面上强装的镇定,笑道:“姑祖奶奶今年都八十六岁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有些事情我能仗着经验指导一下你们,有些事情我便无能为力了。”
温含章凑了过去,让温贵太妃能将她揽在怀里,才语气诙谐道:“姑祖奶奶你别这么说,你要一直活着,大哥才不敢随便做错事。”
见温含章还在记恨温子贤,温贵太妃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记仇得很。”
温含章嘴角勾起一丝讽刺道:“大哥若是想让人原谅,就必须要有让人原谅的姿态。”
温贵太妃笑:“你大哥的事情隔日再说。”温贵太妃今日主要是为了劝谏温含章。她叹了一声,先前西北后勤与如今郊迎延平侯之事,按道理应该都由五皇子负责,延平侯是五皇子的未来岳丈,由他安排这些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皇上为了让昭郡王能攒些资历,把出彩的事都交给他办了。
就连五皇子都要在皇帝的决心下妥协,钟涵不过一个侯爵之位,更是拗不过至高皇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宫中的人说话,都是半遮半掩。耳边的嗓音一如从前老迈从容,其中饱含的丝丝疼宠让温含章心酸过后,心里头却是更加坚定。
从温子贤之事,温贵太妃就知道姑祖奶奶固然对她疼爱有加,但她同时也是温家的长辈,皇上的养母。若是温贵太妃知道钟涵与卫绍的那些算计,她会如何选择十分明显。
温含章将脑袋枕在温贵太妃的肩膀上,静静道:“姑祖奶奶别担心,夫君有了家累,对先前的事也动摇了许多。再过一些日子,他许就想通了。”
温含章说完话后,顿了顿,就听见温贵太妃欣慰道:“如此才好。”她想了想,低声道,“钟小子要是过不去心中的那一关,等到了下一朝就好了。”温贵太妃与皇帝多年的母子情分,皇帝的心思十分明显。明康帝已是耳顺之年,最近与江皇后屡次生隙,就是不愿意让皇太孙入朝参政。
——若是昭郡王提早几年出现在皇上面前,皇太孙未必能被册封为太孙。
她摇了摇头,皇上想做些什么,皇后从来拗不过他。昭郡王若是能为储君,他与钟涵有兄弟之情,总不至于令钟涵一直原地踏步。
温含章点了点头。在温贵太妃面前,她只能保持柔顺的姿态,不令她起一丝怀疑。借口要赶去宴会地点后,温含章便先一步从内室中出来了。旬氏正站在庭院里看着一朵娇艳的花。如水的月色下,她面前的青紫已经好了许多,看着温含章脸上便勾起一丝笑意。
直到进了宫,旬氏才知道为何有许多女官到了年龄便费尽心思想要出宫。温贵太妃是个极好的长辈,知道她初入深宫有些不适,处处为她大开方便之门,但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便如刚才,贵太妃想单独与温含章说些私房话,她就最好通些时务。
旬氏见着温含章心情似是不大好,想了想,便陪在她身边走了一段。
旬氏进宫到现在还从没有走出过慈安宫,但旁人看着她身上的女官服饰,也对她的身份了然于胸。京城高门女眷的圈子一向十分固定,温含章不想让旬氏遭受过多异样的目光,便捡了冷僻的小道随意走着。
旬氏心中感激于温含章的体贴,笑道:“从前我也跟着长辈进过宫,第一回 发现宫中还有这些小路。”
温含章呼出一口气,道:“都是小时候姑祖奶奶带我走过的。”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以为已经忘记的小事,总会突如其来在脑海里涌现。
旬氏突然停了下来,不确定地问温含章:“那是钟贵妃与昭郡王吧?”
不远处一处四面环水的亭子里,昭郡王正站在钟贵妃面前说些什么。温含章与旬氏的脚步均都有些迟疑,但此处十分空阔,目之所及,两人的踪影一目了然。温含章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躲避的,便携了旬氏一起上前行礼。
钟贵妃比起两年多前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她见着温含章时,面上的笑容顿了顿,之后又加深了许多。
第137章 序幕
钟贵妃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莫名的笑意,看得温含章有些起鸡皮疙瘩。卫绍也没想过一进宫就碰见了钟贵妃。他对钟贵妃有些厌烦; 但又不好避之不见; 只能上前做足了礼数。
钟贵妃与卫绍说话时,面上隐约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 对着卫绍问长问短,几近关怀。卫绍的态度却十分生疏有礼。若不是温含章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她都要怀疑钟贵妃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温含章自觉这里没她什么事情,便借口自己要参加宴会退下了。临走之际,她突然转头看了这两人一眼; 周围一片碧波荡漾; 在这和风拂面之时,温含章却隐约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危险气息。
直到远离了那个小亭子,温含章还是觉得心上有股冷意。事后证明; 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相信直觉的。
但温含章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亭子里后头居然会发生一件与卫绍相干的宫闱丑闻,并且由这件丑闻开始; 拉开了紫禁城中血腥的序幕。
落后她两步的旬氏突然轻声与她道:“我听小宫女们说,钟贵妃最近喜欢亲手下厨,皇上似乎十分喜欢钟贵妃的手艺,近来经常到喜善宫中陪贵妃娘娘说话,就连先前一直伴驾的张贵人在这上头都比不上钟贵妃。”
温含章对着旬氏突如其来的八卦,有些惊讶。
旬氏对着温含章笑了笑; 她不过是为了报答温含章这些日子对她的照应。她继续道:“因着这般,贵妃娘娘昨日下厨时烫伤了手; 皇上怕她再伤着,便特旨她今夜可以不用出席宴会。”
温含章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旬氏也只是点到为止,她把温含章送到举办宫宴的玉安宫便离开了。
………………………………
熠熠生辉的玉安宫中,大红灯笼照得地上嫣红通明。
自从江皇后接掌后宫之后,每年中秋时总会带着阖宫妃嫔一起做月饼。明康帝的后宫里藏着许多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心灵手巧,中秋宴时总会有一些巧思之作,又经过御厨加工,月饼的水准越发上了一层。
温含章的席上已经放置一碟子兔子形状的月饼。温含章用手帕包起一个咬了一口,心中有些想念在外的张氏和温子明。上个月温含章刚接到了温子明的来信,说是他们一行人中秋在苏州过节,随信还送来了一些苏州当地的特产。
想着温子明在信中的嘚瑟,温含章心中生出一股笑意。坐在她身边的古氏与万氏见着她一个人自得其乐,都有些讶然。
宫宴的座位顺序都是皇后安排下来的,依照温含章诰命的品级,她被安排在了延平侯府女眷与娘家人的身旁。温含章对座位在哪里,心里是没意见的。只是古氏方才一见着旁边是宁远侯府,面上的表情就变得不咸不淡起来。
因着家中夫婿儿郎争气,古氏在各处宴席中又成了一个人人亲近的香馍馍。本来按照朱家人与温含章的交情,古氏不该如此。但她这些日子听了许多钟涵在西北后勤上与昭郡王不睦的事情。她忍耐了许久都没有上门找钟涵要个说法,对温含章的态度也亲热不起来。
温含章对着古氏身后欲言又止的朱仪秀淡淡笑了笑,朱仪秀刚想过来与她说话,明康帝与皇后就相携入席了。
只是,不过一刻钟左右,皇帝就淡着面色起身离开了。
明康帝近年来每逢有宫宴都不会待到最后,但这么早就离席,还是第一回 ,众人看着都十分讶异。朱仪秀突然低声对温含章道:“你看男人那边,开宴至今,昭郡王一直不在席上。”随着朱仪秀的话,温含章将目光投射到皇子的筵席上,确实只有卫绍不在。
温含章想着方才在亭子中见到的卫绍,心中突然起了些不安的情绪。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案几上的膳食,突然她身后起了一些骚乱。温含章看着皇后身边的徐嬷嬷有些惊讶。她与皇后自来无甚交情,皇后居然会让人过来请她过去。
温含章在朱仪秀担忧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将眼神放到对面的宴桌上,钟涵的位置上居然是空的。此时徐嬷嬷又催了一回,温含章只能与她一起过去。
坤宁宫中。
屋里一片如坟墓般的寂静。
明康帝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卫绍,让人发渗的视线却在站立的人身上绕了一圈。
钟贵妃还好些,方才救下昭郡王与张娘娘的几个宫卫面色都有些苍白,仔细一看,还有人腿脚一直在哆嗦着。毕竟是头一回参与了这种宫闱阴私,所有人都怕被皇上给宰了。
若是他们早点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方才一定不会跳下水去救人。谁能想到,皇上最喜欢的张贵人,居然与进来最得皇上心意的昭郡王生了情意。两人趁着中秋宴时约好在亭中相见,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张贵人突然落水了。想起方才从水里把张贵人抱上来的情景,几人心中都有些火热。方才张贵人被救上来时,身上衣容不整,隐隐可看见身上的吻痕,可见昭郡王与张贵人在情事上有多热烈。
若不是身处禁宫之中,遇见这种事着实是一件香艳的事情。但现如今,宫卫们也只好强撑着颤抖的身体,期待能皇上能早点忘了他们的存在。
就在这般迫人发疯的氛围中,温含章进来了。
明康帝的眼神立刻转移到她身上,温含章从小就没少被皇帝用眼神射线攻击过,她在卫绍身旁跪下、行礼,隐约感觉到卫绍身上冒着一股湿气,就像刚从水里上来一样。
方才在路上时,温含章就从徐嬷嬷处知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情。她自觉十分倒霉,徐嬷嬷安慰了她一番,说是因着她今日也到过那个亭子,皇后才循例把她找过来问询一下。
明康帝敲了敲案桌,听着温含章在皇后的问话下把自己如何从慈安宫中出来,又如何在亭子里遇见钟贵妃与卫绍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因着有旬氏为伴,温含章并不怕皇帝不相信她的证词。
她面容沉静,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听得皇后不禁点了点头,正想再多问些什么,钟贵妃就接话道:“就是钟夫人说的这般,钟夫人走后,臣妾因想着昭郡王还要赴宴,便不敢留他说话。之后因着水边阴冷,臣妾也回了喜善宫。臣妾真不知道昭郡王为何会在亭子里与张贵人会面。”
钟贵妃说完后便叹息了一声,看着昭郡王时面上露出一些慈爱,隐隐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神色。明康帝略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从方才到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江皇后一人在问话,现下也是如此。
江皇后对着卫绍道:“昭郡王,钟贵妃与钟夫人的话,你都听见了?”
卫绍脊背挺直,一双眸子黝黑而平静,淡淡道:“儿臣方才已经说过了。儿臣在亭中掉了一块父皇所赐的夜光玉璧,发现之后便回去寻找。当时夜色昏暗,玉佩不巧掉在栏杆外头,儿臣俯身拾捡时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儿臣落水后,便听见另有一声落水声传来。待到宫卫们把儿臣与那人一块救起时,儿臣才知道那是张贵人,张贵人没等到太医过来便没气了。”
他被人阴了是肯定的。他最近风头太过,宫里宫外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卫绍心中思索着整件事的疑点,越发觉得这件事中若有主谋,必定是钟贵妃。那条小道是他近来出入宫中惯走的,为的便是能抄些近路。钟贵妃从没有亭中出现过,但却选在今日与他撞见。
卫绍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得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贵妃对着皇上的质疑,分辨道:“若是臣妾所为,臣妾为何要自己亲身上阵,这不是故意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吗?”她顿了顿,又道:“臣妾在宫中许多年,说句托大的,臣妾若是想要陷害昭郡王,怎么样也用不着把自己赔上去。况且臣妾还有皇儿要照看,要是臣妾真做了此事,又置皇儿于何地。”
钟贵妃声声喊冤,说得异常悲戚。江皇后突然道:“钟贵妃说的也有些道理。”主要是钟贵妃与昭郡王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三皇子又一直圈禁在府,犯不着为着旁人做马前卒。江皇后这是正常的思维,但她没想到的是,钟贵妃确实对卫绍有过敌意。
温含章站在一旁,背后突然有些针刺一般的触感,那是钟贵妃在她身上淡淡拂过的眼神,她抹着眼泪对皇上继续道:“再者说,昭郡王身旁伺候的人有那么许多,臣妾怎么能确保回头寻找玉佩的人必是昭郡王?”
钟贵妃提出了许多她自己办不到的细节。譬如张贵人,张贵人是如今在御前最得宠的妃嫔,钟贵妃却已经日薄西山,她如何能够命令一个贵人为了她牺牲性命。到了后来,若不是温含章心中确定钟贵妃曾经试探过她,她都要相信钟贵妃确实是朵纯洁的白莲花了。
卫绍突然道:“以贵妃娘娘之见,这件事的真相会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嘲讽之意,钟贵妃叹了一声,道:“此事真相如何,臣妾是不敢随便胡说的。”
她看着卫绍慈爱道:“皇上圣明,张妹妹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昭郡王也是齿少气锐之年,少不更事,若是此事有贼人作祟,皇上必会还昭郡王一个公道。”
钟贵妃此言,实在诛心。她一再提醒皇上张贵人与昭郡王年龄相当,不是一直往皇帝心中扎刺吗。
江皇后也听出了钟贵妃言语中的不怀好意,她的嘴角略动了动,面色依旧严肃,对皇上道:“臣妾也不愿意相信昭郡王与张贵人约好了在亭中相见,但此事实在过于蹊跷。不如交由宗人府与大理寺一起审理,也好还昭郡王的清白。”
明康帝还没出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珠落玉盘的帘子响动,接着就是温贵太妃急切的脚步声,温贵太妃居然闯了进来。直到看见温含章完好无恙站在一旁,她才松了口气。
明康帝面色阴云密布,他看了站在一旁的温含章一眼,知道温贵太妃肯定是为着这颗眼珠子过来的。
温贵太妃一见着温含章没事,面色便缓和下来,待听完整件事的完整经过,她摇了摇头道:“皇后说的,本宫有些不同的意见。这件事总归是皇家的家丑,若是能自个查清真相,还是不要到外头惹得众臣非议。况且本宫记得,内宫的皇子入宫时都需有宫人相陪。昭郡王出入宫闱是何人相伴,一查宫门记录便知。皇后何不如从这点入手?”
温贵太妃此话一出,明康帝便点了点头。
温贵太妃想起那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心中也有些叹息,她继续道:“听昭郡王所言,张贵人的死因十分可疑。本宫觉着,还是让太医院尸检后再论此事好些。”
温贵太妃的话,明康帝素来听得进去,他环视了屋里的人一圈,整间屋子里,只有温贵太妃说的在点上。明康帝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谋算卫绍,江皇后与钟贵妃心中各有打算,但他们却猜错了他的心意,不过一个小妃子罢了,若是要他赔上一个儿子,他是绝不愿意的,更何况此事有着诸多疑点。
他对着众人淡淡道:“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泄露出去。若是让朕知道有人多嘴多舌,那他的舌头也不用要了。”明康帝尤其看了温含章一眼。
温含章心知肚明,这句话是对她一人说的。因着明康帝走后,屋内剩下的几名宫卫就被人绑了起来。皇帝身旁的许大太监端着令人泛起恐惧的笑容,带着宫中禁卫把这些人都带了出去。
被明康帝威胁了一番,温含章的心中却是镇定了下来。卫绍在明康帝走后,便辞别了众人。温贵太妃拍着温含章的手道:“你赶紧出宫,这些日子,若是没事便不要出门,只要你不随便乱说话,有什么事,姑祖奶奶帮你顶着。”
江皇后与钟贵妃都知道,温贵太妃这句话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温含章在这件事中实属无妄之灾,江皇后也没有为难之意,便在告诫了她一番后,让温含章出宫了。
第138章 人质
温含章从坤宁宫出来时,前头的宫宴已经散了。
圆月皎洁; 将如轻纱一般的月华铺向人间。中秋夜何该是一个团圆喜庆的日子; 宫门外却只独立立着一辆孤独等候的马车,远远看去竟然有几分寂寥之感。
春暖和秋思两个在马车中等了许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快要急死了。参加宫宴与平时请安不同,许是怕宫中人多混杂,丫鬟们在宫门处就被拦了下来,并不能陪同进宫。
马车的门帘在温含章还没走近之时已经一把掀开,温含章对着慈安宫中的大宫女道了声谢; 才在丫鬟的伺候中上了马车。
春暖看见温含章的当口; 心中真是松了一口气,她给温含章倒茶递帕子:“方才朱姑娘过来问我们夫人出来了没有,我们都还是懵着的。”
春暖隐约知道温含章与朱仪秀之间有些矛盾; 便瞒下了钟涵方才让人送信过来的事情。朱仪秀一身参加宫宴的锦衣华服,见温含章没出宫,对着两个丫鬟也没多说些什么; 只是叮嘱他们好好等着,让温含章出来后便给她送个信。
温含章闭着眼睛,继续听着秋思道:“老爷让人送了信过来,说是夫人出宫后便回家去,不用等他。”秋思把温含章手上的帕子接了过来。
温含章呼出一口气:“老爷还交代了什么?”温贵太妃刚才悄悄与她道,是钟涵给她送了信; 她才知道温含章被皇后叫过去的事情。
秋思摇了摇头:“清明说老爷半个时辰前就出宫了,看样子似乎有些急事。”
马车辘辘的声响在广阔在街上响起; 周围安静至极。在这份静谧之中,温含章却本能地觉得有些涩冷之意。
钟涵是直到三更天时才回来的,星月满天,跳跃的烛火下,一只飞蛾渐渐逼近,温含章一直半惺忪着眼睛躺在榻上没有发现,等到了钟涵靠近时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声,才把飞蛾给惊走了。
温含章见着他时还有些恍然之感。待将眼睛放在他华丽的官袍上,才意识了过来今夜发生了什么大事。钟涵一边换着衣裳,一遍听着温含章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已经从别的路径听说了当时坤宁宫里的情景。钟涵看着妻子眼下的青色,手指抚上去心疼道:“我本来想与你交代一声的,可是刚开宴不久,二皇子就帮我叫走了。”
钟涵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今晚幸得温含章沉得住气。
温含章听钟涵将她拥在怀里,说着这其中的关窍,心中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她在坤宁宫时屡屡迟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为卫绍说话。只要坐实了钟贵妃对卫绍有过敌意,她便百口莫辩。
但后来她想了又想,还是强忍住揭发坏人的冲动。当时卫绍明明可以当场与钟贵妃对峙,但他却忍了下来。温含章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深意。但她怕自己一时着急乱了卫绍与钟涵的部署,便一直紧咬牙关不出声。
现在看来她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钟涵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与卫绍做了大半年的戏,今夜才博得了二皇子的信任。钟贵妃作出的这件事,二皇子先前并没有和钟涵说起过。
从正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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