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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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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福了福身子,恭敬道:“不敢,礼不可废。”皇后道:“子嗣为上,待你平安产下皇嗣,一切再按照规矩来。”我只得受了。
皇后向我点了点头,抬首环顾四周道:“你们多跟着湘仪夫人学学,静心调理好身子,为皇上诞下龙嗣才好。”底下有人掩口轻笑,声音透过衣袖有些模糊:“学夫人费尽心力在太后面前为别人说好话,却让别人害了自己的孩儿么?”此话一出,暗昧的讥笑声此起彼伏。
我心知我的身孕、位份,甄嬛的宠爱都令这些人眼红嫉妒,心中毫不动气,面上却勃然大怒,喝道:“谁?鬼鬼祟祟的给本宫滚出来!”
甄嬛已经让出胧月的抚养权给了敬妃,是以敬妃为甄嬛帮声道:“以下犯上,不敬尊上,造谣生事,挑拨是非,请皇后严惩!”
皇后脸色微变,因为宝哥儿的事,久不理事的太后最近频频向她施压,而太后和皇上的探查人员,她也几乎抵挡不住了。一时心情抑郁之下怒喝道:“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四处散播流言。德言工容,妇言在哪里?贵嫔以下,回去把《女戒》抄写一遍,都给本宫长长记性!”
皇后好大一通脾气,众妃噤若寒蝉。鸦雀无声的静默了一阵,众人便散了。
我因在孕期,想锻炼体力,便弃了轿辇,徒步行走。绕过假山,清晰的听见余容娘子娇傲的声音:“姐姐的空翠堂那般冷清,实在不宜姐姐和四皇子居住调养身子。妹妹不才,但妹妹的拥翠阁却是玉照宫最热闹的地方,妹妹愿与姐姐换一换。”
我脚步一顿,后宫宫殿排列都墨有规格。地位愈高的妃嫔,她们的宫殿愈靠近一宫主殿,也愈加奢华。这赤芍嘴上说的动听,其实却是打压高位妃嫔的脸面。
徐燕宜还未开口,胡蕴蓉清脆略带威仪的声音响起:“余容娘子放肆!空翠堂也是你能肖想的?”顿了顿,她向徐燕宜道:“徐妹妹别与她计较,眼皮子浅的东西,仗着表哥的宠爱就得意张狂。”她走了几步,握住徐燕宜的手关切的道:“四皇子身体可大好了?”
徐燕宜感激的福了一礼,道:“多谢娘娘关心,已经大好了。”胡蕴蓉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语带轻松道:“那就好,那就好。本宫恍惚听说若是四皇子身体未见起色,表姐就要将四皇子抱走抚育呢。”
我心里犹疑顿起,中宫有意抱养皇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丝毫消息没有听到?瞥见徐燕宜煞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疑云更浓。回头示意小钱子留心打探,扶着喜儿的手绕道往姬宁宫去了。
第六十四章
姬宁宫里,火盆烧的旺盛,一室温暖。太后头戴抹额,躺在病床上,望着我道:“你来了。”我紧走几步,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哼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自嘲:“这许多的糟心事,哀家如何能安。”
我只当她指的是宝哥儿的事,微笑道:“宝哥儿安然渡过危险期,再等七天后就能向太后请安了。他也算因祸得福,日后再不怕感染天花。”太后憔悴的闭了闭眼,道:“打嘴,哀家面前也口是心非。”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晌才徐徐露出一个苦笑,却只引着太后说些别的:“臣妾也想不到七、八年了,臣妾还能再怀上。”话题转的僵硬,太后不为所动,继续道:“你顾念旧情不肯说,哀家替你说。哀家一直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回宫半年就生了多少是非。先有流言不断,后有李长和崔槿汐的事情闹得满宫风雨,现在更是陷害上哀家的孙儿了。偏不知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引的皇上尽护着她,不仅顶撞哀家,竟是连儿子也不顾了!”
我低下头,脸上尽是苦涩。静默一刻,方强撑着笑容为玄凌辩解:“菀贵嫔才为皇上生下一对龙凤胎,皇上心里正是最得意她的时候。看在皇子和帝姬的面上,也少不得护着菀贵嫔一二。”太后重重哼了一声,道:“但愿不要是第二个傅如吟!”
我一惊,抬眼撞进太后深不见底的瞳孔,激灵灵一个哆嗦,立刻恭敬的低下头。太后默了默,问道:“宝哥儿是在哀家这里出的事,你心里可怨望哀家?”我掩在袖口中的手一抖,缓缓跪下道:“宝哥儿病发当日确实是在太后宫中,然而太后留臣妾母子在颐和轩治病而没有迁居宫外①已经是给臣妾和宝哥儿莫大的恩惠。且,”我伏下以额触地:“那个荷包,是臣妾信错了人,以致给二皇子殿下带来这样大的灾厄。是臣妾轻信之过。”
太后盯着我看了片刻,才满意的点头,唤我起来,拉着我的手道:“你也忒胆小了,哀家不过是问一句,你就吓得跪地。”她的目光转向我的肚子,有一抹奇异的神采闪过:“有身孕的人经不得久跪,莫伤了哀家的孙儿。”
我被她目光看得下意识用手挡住,浅笑着接话:“臣妾倒是想要一个帝姬。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宝哥儿心里只有太后您,臣妾却是想要一个心里想着臣妾的女儿。”太后指着我向竹息笑骂道:“瞧瞧,瞧瞧,她一直吃着哀家的味呢。”
竹息笑着打诨,道:“二殿下心里可不是只有您?诗蕊帝姬为奴婢打的第一个络子也被殿下哄去给了您。”太后嗔道:“你也在这儿等着哀家呢,宝哥儿和诗蕊都是哀家的乖孙,可不该想着哀家?”竹息一叠声的应道:“是是是,是该想着您。”
我也跟着附和。心内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见着了笑影了。
陪说了一阵话,去颐和轩门口转了转,便回去景春殿。小钱子道:“自九月份,昌昭仪就常往玉照宫去看四殿下。但凡四殿下缺了什么,都是拣那上好的送去。有一回温太医说四殿下肠胃弱,可以让乳母服食燕窝,再通过奶水喂养殿下慢慢温养。昌昭仪听说了,回头便将燕禧殿中上好的血燕送去空翠堂。”
后宫从来不忌以最坏的角度去揣测她人,喜儿道:“昌昭仪一向眼高于顶,与徐婕妤也无甚交情,这般殷勤,其心可疑啊。”我点头赞同,徐燕宜心思细腻敏感,她今日那一句仿佛不经意的“表姐就要将四皇子抱走抚育”,不知道要引发她多少愁绪心力。
周源垂着眼皮,捧着茶杯,道:“昌昭仪被坏了身子,不能再孕。而老奴听说,昭仪娘娘身边的井如良是晋康翁主荐进宫的。”我眨了眨眼,望向他:“你是说,昌昭仪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孕的事?”
周源道:“是。”我了然,胡蕴蓉这是打着抱养的主意了。四殿下虽然早产体弱,但在太医精心照看下已经调养的几乎与正常婴儿差不了多少。且比起我的宝哥儿、甄嬛的予涵、诗韵的予泓,显然徐燕宜的予沛更适合抱养。徐燕宜以婕妤的身份教养予沛虽是玄凌格外恩宠,但到底不合宫规。
只看着胡蕴蓉今番对徐燕宜所说的话,她存的险恶心思昭然。徐燕宜难产伤身,又尽心照顾予沛,身体已经坏了。再有余容娘子和她在侧拨弄是非,徐燕宜那点心血迟早会熬干。
想透这一层,便将心思歇下。无论徐燕宜下场如何,无论予沛的抚养权归谁,这都与我利益冲突不大。当下最要紧的,是太后态度的变化。
我将今日在姬宁宫太后的一言一行仔细学给周源,纳闷道:“本宫在太后跟前虽不如眉姐姐得脸,却一向也能讨得太后欢心。可这次,太后对本宫的态度似乎变了些?”
喜儿是随着我进了太后寝殿的,此刻也嘟囔道:“二殿下感染天花,主子受了极大的惊吓不说,还带着身孕守着殿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能好好的呆在未央宫享福。太后不仅没有半点安慰,还让主子跪地自请罪过,实在是……”她停了停,吞下了不敬之词。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近八年的岁月,我事事拿捏着太后的态度,不争宠不擅权。有眉庄和宝哥儿在太后面前为我美言,有自身品行树立正恭顺信义形象,有隔三差五的请安问好。分明在傅如吟事件里我成功博得了太后的信任与认可,去颐和轩照顾宝哥儿时也看到太后眼中的怜惜与理解,怎么几日之间,太后的态度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屋子人沉思良久,周源方慢吞吞的道:“十一月二十六日,是娘娘晋湘仪夫人的册封礼。再到明年四月娘娘产下麟儿,将按例晋为正一品妃。”他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浸淫后宫一生的透彻,“到明年,后宫整整十九年未有四妃了。若是娘娘诞下一位帝姬,太后或许一如既往的喜爱娘娘,倘若娘娘诞下皇子,”他顿了顿,“后宫之大,现有的六位皇子里,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母妃都与娘娘交情深厚。四皇子病弱,五皇子生母为太后所忌讳。娘娘若再诞下皇子,与娘娘有干系的就是四位皇子了。”
我犹如醍醐灌顶,完全的彻透明白,喃喃道:“太后纵与皇后不亲,她与皇后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脉。而大皇子不论生母是谁,在玉碟上却是正经的中宫嫡子。”随即笑道:“太后却是多心了,大皇子嫡长子的地位稳固非常,本宫却没有打着那个主意。”
周源静静的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视线。历史上十成以上的皇子争储,鲜有出于他们母妃的意愿。
解开了谜题,我一如既往的按着惯例去太后宫中请安,一边数着日子,紧张的等待宝哥儿回归。
十一月二十一,宝哥儿在隔离于颐和轩一个月又二十一天之后终于平安回归。我站在太后身边,看着他迈着更加沉稳的步伐一步步优雅的进来时,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他撩起衣摆,跪下磕头道:“不孝孙儿给太后祖母请安,孙儿惹祖母担心了。”
太后也激动非常,亲自弯腰扶起宝哥儿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叫喊起来。宝哥儿却不像之前一味赖在太后怀里撒娇撒痴,反倒轻抚着太后的背脊,在她耳旁轻声细语的劝慰起来。本该稚气的形象,却无端有了一种成人才有的稳重和温柔。
太后伤心,我不得不收拾起激动的心情,与皇后一左一右的开解着。好半天才安抚下太后的情绪,太后又拉着宝哥儿四下打量。看到他脸上多出来的几点麻斑,又流了一场眼泪。这一番哭闹直到玄凌过来才歇止。
宝哥儿趁机脱离太后怀中,向玄凌皇后和我都行了跪拜大礼,又回了玄凌和皇后的问话,带着温仪和诗蕊胧月去了一边。
太后看着宝哥儿走远,脸色募的沉郁下来,道:“皇帝,予泽都已经出来了,那犯人你还一力袒护着?”
我在一边听着,恨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儿,一半留在这边听太后和玄凌商讨,一半飞过去楼住宝哥儿仔细看看,仔细问问。
玄凌拧眉道:“母后,此事并不是菀贵嫔所为。儿子已经查到些眉目,只待几日后捉住有力人证,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太后不满玄凌庇护甄嬛,不悦道:“几日究竟是几天?你给哀家一个确切的时间。”玄凌道:“最多十日内,便可见分晓。”
太后向皇后和我道:“皇后和湘仪夫人都听着,你们给哀家做个见证。若是十日之后皇帝你拿不出人证,那菀贵嫔便给哀家发落去冷宫!”皇后一滞,不愿意夹在太后和玄凌中间,为太后得罪玄凌,硬着头皮劝道:“皇上金口玉言,自不会食言。这人证……却是不用臣妾做的。”
太后勃然而怒,狠狠一拍桌子道:“皇后!你身为中宫,看看都出了些什么糟心的事!李长和崔槿汐秽乱宫闱,刺探皇帝行踪,你不仅不严惩,反倒饶他们一条性命。甄氏残害皇子龙孙,你不仅不严加惩罚,反倒轻轻放过!如此松懈,你简直妄为中宫!”
皇后脸色大变,噗通跪于地上。皇后跪下,我们这些妃嫔也不敢站立,纷纷随之伏地。我暗暗琢磨着,李长和崔槿汐是玄凌亲自下命处置,甄嬛的禁足也是玄凌力护的结果,太后以此说事,发作皇后,目的显然是指槐骂桑,指责玄凌。然而这句“妄为中宫”,却是说的太过了。
玄凌面色不禁有些难堪,勉力维持着道:“儿子是天子,出口的话绝不会更改。”太后点了点头,看着皇后道:“你枉负哀家与皇上对你的信任,着今日起罚俸一年,抄写宫规一遍。至于治理六宫,”太后的眼睛从我身上掠过,落在端妃敬妃身上,“抄好之前,就交予端妃敬妃吧。”
抄写宫规一遍,听着不多。然而那些细细密密的规矩,没有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也不能抄写的整洁。而皇后为了表示反省和不恋权,这个时间还要再延长以两个月。皇后面色苍白,死死咬着嘴唇道:“儿臣遵命,谢母后。”玄凌眼里有一丝不忍,看着太后拂手,亲自扶皇后起身。皇后强作镇静的向玄凌摇了摇头,示意无事。而她失了血色的嘴唇上,三道深深的牙印格外的令人怜惜。
众人散了之后,我牵着宝哥儿的手一道回去长杨宫。而本应该陪着我们的玄凌,因为皇后为他承担了太后的怒火,满怀歉意的携着皇后回去昭明殿。
我细致的一遍又一遍追问宝哥儿在颐和轩的衣食身体,宝哥儿也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回答。直到我问了三遍再问第四遍时,宝哥儿无奈的笑道:“母妃,您是陪着儿子安全了才出来的,委实不必这么担忧。”
我很有些歉意,他才八岁啊,生死遭儿上才踏过来,生理心理皆脆弱时,我这个生母却不能陪在身边:“结痂的时候很痒吧?我本打算出来处理些事情,就回去陪你。”扶着肚子,道:“只是没想到出来了,就不能再进去。”
宝哥儿看着我被冬衣包裹着只有一点点弧度的腹部,有些惊奇:“菊清姑姑说,明年四月儿子就会有一个弟弟了。”我微笑道:“也许是妹妹呢,宝哥儿不想要妹妹?”宝哥儿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的头,憨笑道:“不拘是弟弟妹妹,总有个人日日陪着母妃,儿子就都喜欢。”我鼻中微酸,摸了摸他的头顶道:“你也日日陪着母妃的呢。”
宝哥儿不再叫嚷着长大了不准摸头,笑眯眯的伴着我。走了一阵,他忽然道:“儿子的天花,并不是菀母妃下的手。”我一怔,道:“你如何知道?”宝哥儿道:“小宁子醒来后,禀报儿子,荷包他拿到手后,曾仔仔细细的浆洗过。后来佩戴在身上时,弄丢过一次,不过之后那荷包很快莫名其妙的回到他床上。他心知有异,不敢再佩戴,却也舍不得丢,就给藏被褥下了。”
我赞许道:“这个小宁子也算谨慎,但到底年幼,见识不够,不晓得这些害人的手段有多么精妙。”宝哥儿点头道:“小宁子确实值得栽培。只是母妃似乎不太吃惊?”我举目前望,道:“我与菀贵嫔相交十多年,她是个什么心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又问:“小宁子弄丢过荷包一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宝哥儿道:“还有菊清和小顺子。”
我想了想,道:“此事咱们四个知道就好,不可再外扬。”宝哥儿见我心里有数,应道:“母妃放心,菊清姑姑和小顺子公公都是嘴紧的,待儿子回去再敲打他们一番,必不是外泄。”说完也不再追问我控制消息的目的,全当没有这回事一般。我哂笑,这小小男孩,也很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愿意搀和女人间的事。
宝哥儿陪了我一上午,又用下午与姐姐妹妹弟弟们联络感情。到了晚上,依然去了姬宁宫陪伴太后。敬事房也传下消息,玄凌在昭明殿歇下。
第六十五章
十日的时间弹指而过,太后传下懿旨招贵嫔以上位分的妃嫔集聚姬宁宫。我心口一跳,知道皇上已经查出结果。急冲冲的赶往姬宁宫时,皇上和皇后已经到了。
太后病中消瘦的容颜在身后纯金打造的百鸟朝凤凤座屏映衬下越发显得萎靡,疲倦。玄凌坐在太后身边,腰身直挺,面色沉郁,无端透出一股压力。而我悄然瞥见的他的双眸,里面蕴藏着狂暴的风雨。
玄凌这般按捺隐忍着怒气,我不由侧目打量皇后。她端肃着脸侍立在太后身侧,雍容华贵,一身母仪天下的大气。我低垂下眼,有些疑惑,皇后似乎太镇静了些?
等待嫔妃陆续到齐,皇后在太后耳边轻声道:“母后,人都来了。”太后“嗯”了一声,睁开双眼慢慢的从我身上依次看去,她的目光在胡蕴蓉和甄嬛身上稍稍停留,疲乏的轻叹一声,道:“皇帝开始吧,皇后也坐。”皇后福了一礼,在太后右下手坐下。
太后话音刚落,玄凌一抬手一盏茶杯直直砸到胡蕴蓉额头上。胡蕴蓉痛叫一声,手掌反射性的捂住被砸的地方,立时有鲜血渗透指缝流淌到她白皙的手背上。众人皆被玄凌突如其来的暴行吓住,惊惶不定的看着他。
玄凌怒喝道:“贱妇,还不跪下!”胡蕴蓉被打的懵懂,听到喝骂声下意识的跪下。玄凌眼神凶狠,额角青筋暴突,死死的瞪着胡蕴蓉,良久未出声。胡蕴蓉此时也反应过来,哭泣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这样打骂?”
玄凌冷冷的看了一眼胡蕴蓉,道:“把人带上来。”小文子快手快脚的下去,提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内监。小文子松手一推,那内监踉跄着跪趴地上,不顾摔的鼻青脸肿,急慌慌爬起就不停的磕头求饶。
看着这仗势,众妃心中也俱都明白过来。隐晦的用眼角余光扫视着我和胡蕴蓉,也有欣昭容那般城府浅薄的,嘴角已经扯出幸灾乐祸的细小弧度。我死死盯着胡蕴蓉,内里惊涛骇浪,怎么回事?居然牵扯出胡蕴蓉?她是真的主谋还是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玄凌久不出声,皇后只好接过问话:“昌昭仪,你可认识这个奴才?”胡蕴蓉和我的目光不由都落在那个内监身上。他露出的胳膊上有鞭子抽的绽开的血红鞭痕,身上的内监宫服也被暗红干涸的血水凝结成一块一块皱巴巴的团子。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的身子,脏乱不堪携带有一股刺鼻的异味。他连连叩首着,蓬头垢发,看不清面庞。皇后见状使了一个眼色,江福海绕到他身后拖拽住他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
胡蕴蓉仔细看了两眼,坦荡道:“认识,他是臣妾宫里洒扫的粗使内监。”太后听到,撇过头,斜靠在凤座上,似乎不忍再听。皇后喝道:“大胆昌昭仪,你指使永昌宫内监,偷渡天花痘毒入宫,谋害二皇子,你认罪不认!”
胡蕴蓉脸色大变,昂起头道:“臣妾不认,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臣妾不敢认!”胡蕴蓉话音才落,那内监就爬行到她跟前,伸手拽住她的衣摆,疯癫的嚎叫道:“主子,主子你怎能不认?是您吩咐奴才出宫去取那块有痘毒的白绸,是您那!”他忽而砰砰直叩首,头上立刻暗红一块,道:“主子救命,主子救命!”
他方才抖成一团只晓得磕头求饶,现下又言语凌乱形容癫狂的模样,众人心底都已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胡蕴蓉一掌推开他,道:“臣妾宫里粗使内监,何止上百?仅凭一个没根的奴才一面之辞,就定下臣妾堂堂圣人亲封的九嫔之首的昭仪谋害皇嗣之罪,岂不可笑?”
玄凌目视小文子,小文子拍了拍手,一个深蓝宫装的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跪下道:“奴婢燕禧殿三等宫女翠荣,给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胡蕴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豁然回头道:“你敢背叛本宫!”
翠荣垂着头道:“奴婢是娘娘的宫女,也是皇上的奴婢,皇上问起奴婢不敢隐瞒。”皇后点头道:“你是个忠心的,你把你知道的详细说说。”
翠荣道:“九月初的时候,昭仪娘娘向皇后请安回来,迎面碰见小叶子,就摒开了奴婢们和小叶子说了许久的话。奴婢当时并没有多想。七日后的傍晚,奴婢奉昭仪娘娘的命令,送燕窝给四殿下回来,远远看见小叶子和娘娘身边的琼脂姑姑在假山那边说话。似乎把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打开取出来一条素锦,琼脂姑姑眼验看后点点头,重新严实的包裹起来。
奴婢知道奴婢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低头走了。再几日后,奴婢听说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姐姐在为娘娘赶制荷包,但是奴婢却未看见娘娘佩戴。”
翠荣说玩后,就闭嘴安静的跪着。皇后扫了一眼胡蕴蓉身后的琼脂,问道:“你说的小叶子,可在大殿之上?”翠荣抬头四看了一圈,指着那脏乱的内监道:“在的,他就是。”皇后又问:“你说赶制荷包,你知道是什么样式的吗?”翠荣摇了摇头道:“姐姐们从不多说,似乎是极要紧的事,偶有一两句也是奴婢看见她们日夜做针线时问的。”
皇后看了看玄凌,小文子呈上一个托盘,示意翠荣验看,道:“你看到的素锦可是这条?”我看了一眼,是一条已经被裁剪过的残布。翠荣否认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远远的望过一眼,并不晓得是什么样的。”
翠荣接连的否认,诚实而严谨,使得众人更加相信她之前所说事情。琼脂知道此刻辩解没有素锦和荷包的事已是无力,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娘娘容禀,藏有痘毒的荷包是菀贵嫔娘娘送与二殿下,奴婢们做了再多的荷包,也只是永昌宫的东西,与棠梨宫不相干。”
竹息站出来道:“二殿下将荷包赏赐给小宁子之后,小宁子很稀罕了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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