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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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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他的手,尽量放柔了语气道:“你身为皇子,将来不用像天下学子一般靠科举取官。念书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明理、修身。而相较于念书,更重要的是趁着你弟弟们年幼还没有生出什么心思的时候,与你的手足姐妹兄弟联络好感情才是。你端母妃的温仪帝姬,惠母妃的七皇子,明母妃的诗蕊帝姬和六皇子,欣母妃的淑和帝姬和四皇子,你要向对小八一般对他们才好。还有你顺母妃的三皇子,也别因为我们长辈间的交恶断了来往。至于你大皇兄,远远敬着就行,莫要攀比,也莫交好。”
予泽低头道:“儿子记下了。”我再次抬手抚摸他的头顶,微笑道:“有位智者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做好了这些人情关系,与你将来大有益处。”说罢,蹲下身,直视予泽的眼睛,道:“你选的那条路,长且险,在一鸣惊人之前,唯有蛰伏。”
予泽一震,躬身作揖道:“是,儿子谨记母妃教诲。”
“好,”我绽出笑颜,起身道:“我们快些吧,你和睦妹妹还在等我们呢。”
用罢早膳,我领着予泽,乳娘抱着小八和和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昭明宫请安而去。皇后因玄凌起了疑心,又被端妃敬妃分走了权力,如今消瘦的厉害。她端坐上方,依仗着华丽尊贵的明黄色皇后服饰撑出雍容大气,脸上厚厚脂粉下掩饰的是黯然和衰老。
我一脸恭敬的出列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一如既往的端着和善大度的面孔,微带了些嗔责语气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只怕一日都不能得闲,很不必来向本宫请安。”我稍稍低下头,回道:“皇后娘娘大度,因臣妾生产免了臣妾两个月的晨昏定省,如今臣妾既出了月子,理当向皇后娘娘磕头谢恩。”说罢,我当真端端正正的向她磕了一个头。
皇后一怔,虽则我往日明面上没有对她不敬,却也不曾这般伏低做小过。皇后怔住,没有皇后发话我也不擅自起身。皇后身后的剪秋见状,一面笑意盈盈的道:“湘仪夫人忒多礼了。”一面过来搀扶我。
皇后回过神,眼睫微闪,道:“地上凉,湘仪夫人才出月子,也该注意些才好。”停了停,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剪秋身上,嗔道:“瞧本宫,听着你满口的湘仪夫人竟也跟着说了。”她转首目视我,面上笑容更和善了些:“可要恭喜妹妹了,因妹妹诞育八皇子有功,皇上昨夜和本宫说,今日要晋妹妹为贤妃呢。”
我即将晋封贤妃的消息后宫未曾露出一丝儿讯息,皇后这话突兀的说些,不啻在宫妃中丢了个地雷。几乎是立刻的,昭明殿中所有人饱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都投射到我身上。我暗吸了一口气,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惊喜,良久方回过神来,重向皇后扣谢:“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很满意她照成的效果,略说了几句,示意我起身。后妃请安之后,是皇子皇女们请安的时候。皇子和帝姬排成两列,皇子由予漓首领,帝姬由淑和帝姬首领,年纪幼小的由乳母抱着,齐齐向皇后行礼请安。
皇后为了彰显她的慈爱,每一位皇子帝姬都要关怀一两句。玄凌进来时便看见皇后抱着和睦温声细语的说话,随口问道:“皇后和和睦说些什么呢?”皇后领着众妃和皇子帝姬们向玄凌见礼,然后才回道:“不过问些饮食起居。”她摸了摸和睦的头,方才即使请安她也没有放下和睦,“臣妾和这孩子投缘,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她转首向我,“贤妃妹妹千万莫多心。”
我福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是和睦嫡母,嫡母关怀子女,臣妾岂会多心?”玄凌听皇后称呼我“贤妃”,向我道:“你都知道啦?朕一直秘而不宣就是为了在小八满月宴上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想皇后口风不紧,竟教你提前知晓了。”
“口风不紧”的皇后在一旁微微而笑。我也露出笑容,玄凌对皇后态度的转变后宫都是看在眼里的,皇后事先透露我晋封贤妃,不过是为了向众妃嫔说明她在玄凌心中分量不轻,即使玄凌态度稍稍转变,稍有事情还是会和她这个正统中宫协商,而不是协理六宫的端妃敬妃。
心中了然,对着玄凌,我拿捏住宠妃的姿态,略带了几分娇嗔,道:“喜倒是十分欢喜,可若不是皇后娘娘提点,宴会之上皇上乍然宣布,这惊喜倒十足变成了惊吓,届时臣妾失了仪态事小,失了皇家气度可要算谁的?”
玄凌哈哈一笑,道:“朕的贤妃最是端方得体,怎会失仪?”又问:“朕的小八呢?如何没有瞧见?”皇后连忙笑道:“眼见这五月底的天了,知了也开始鸣叫。臣妾担心八皇儿受热,已吩咐先送回景春殿了。”
玄凌看着皇后道:“皇后有心了。”皇后眼角微湿,慌忙低垂了眼睑,低声道:“臣妾身为后宫皇子帝姬的嫡母,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玄凌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朕便与贤妃一道去长杨宫看看小八。”
皇后抿了抿唇角,又立刻笑开:“今儿是贤妃的好日子,皇上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玄凌目视我一眼,大踏步先行走了。我向皇后行了礼,不慌不忙的追随而去。
五月底的天,日头已经有了几分盛夏的架势,迎面扑过来的微风,也被烤炽的染上烘烘的热意。身着从一品夫人的盛装,在这熏人的太阳地里走过一遭儿,内里的贴身小衣已经有了几分湿意。
一路沉默的到了景春殿,玄凌去看小八,我径直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装束。玄凌逗弄着睁着乌溜溜大眼的小八,向我道:“容儿怎么看着有几分不高兴的样子?”我徐徐摇着团扇,道:“早上皇后娘娘说您拟准备今日小八满月宴上册封臣妾为贤妃,臣妾只觉得再也没有更令人欢喜的了。然而,喜悦之后臣妾这心里却有几分惶惶不安。”
“哦?”玄凌来了几分兴致,偏首看我:“怎么个惶惶不安法?”我蹙了蹙眉头,道:“论与皇上诗词相合,臣妾不如顺昭容。论知趣解语,为皇上分忧解难臣妾不如菀昭仪。论雍容端方臣妾不如惠妃。只不过仗着上天恩宠为皇上生下两位皇子,却得皇上如此恩遇,以贤妃位待臣妾,此时想来,臣妾如何不惶恐?”
玄凌拍拍我的手,道:“容儿多心了。她们有她们的好,容儿也有容儿的好,仅凭你为朕添了两个儿子这一点,朕也要厚待你。”他将小八高高举起,笑呵呵的道:“是不是啊,儿子?”小八张嘴咯咯的笑,口水顺着唇缝往下滴落。玄凌也不嫌他,亲自为他擦拭。
我叹道:“臣妾身为后妃,为皇室开枝散叶乃是臣妾本分,并不敢以此居功。然而一想到端妃敬妃侍奉皇上年久,又为皇上协理六宫分忧解烦,劳苦功高。臣妾却以区区末进之流越过端妃敬妃而得封贤妃,心内甚是惶恐难安。”我伏身跪下,道:“这话原不该臣妾来说,只是从乾元十二年起臣妾入宫端妃便是端妃。敬妃亦是乾元十四年得封,如今也有□年了,”说着,我抬起眼偷偷打量玄凌的神色,见他并无怒色才小心翼翼的续道:“皇上是否也提一提两位姐姐的位份?”
玄凌皱了眉,扶起我道:“容儿说的有理,端妃敬妃确实久侍宫闱,亦掌宫权为皇后分忧。只是今日是你和小八的大好日子,朕不想有人来分走你的风光。”
我见玄凌神色颇为意动,却来寻些小意温柔的话哄我,不由暗地撇了撇嘴,大方道:“臣妾受封贤妃,整个仪制需要皇后操劳。如今皇上既有意晋封端妃敬妃,何不与臣妾一道?一来算作四喜临门,博个彩头。二来也是皇上体恤皇后,不致皇后再三劳累的意思。”三来时隔十九年再封四妃,也能稍稍把话题从我和小八身上移开,不致使我们太过打眼。
玄凌假作思考,方握住我的手道:“容儿一向识大体,但到底有些委屈你了。”我略偏首,道:“并没有委屈,皇上顾念旧人臣妾心里也是高兴的。”望着乳母怀中玩累了酣睡的小八,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晃眼十年时光已经飞逝,臣妾也从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变成如今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玄凌将我揽在怀里,亲昵道:“容儿的风情,近年愈见成熟了。”我脸上一阵火热,怎么好端端的说到这上面来了?小八和乳母还在呢!慌乱的推了他一把嗔道:“皇上还是快快想想给端妃敬妃两位姐姐封个什么妃位好呢。”
玄凌遂敛了神色,问道:“依容儿看封个什么位份最恰当?”我张了张唇,暮然看见周源的身影出现在侧窗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巧笑嫣兮的横了他一眼道:“横竖只要不封贤妃,臣妾才不管皇上爱封什么位份呢。”一壁说着,一壁带着小八下去,独留下玄凌一个人思索。
出了殿门,周源自然的跟在我身后半步,小声道:“甄衍已死,死士突围不成,服毒自杀了。”我一惊,悄声问:“尸体呢?可留下了破绽?”周源道:“主子安心,他去之前扮成先汝南王豢养的军士,如今外面只以为是为汝南王复仇来的。”
当初甄嬛妙计使甄衍假作不满宫中指婚薛氏,与薛氏闹得满城风雨,借机打入汝南王核心圈,以窃取机密。汝南王事败,甄衍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若论起憎恨甄家一族的,汝南王只怕是其中第一个。如今汝南王死忠为他报仇刺杀甄衍,动机上完全没有破绽。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当年甄衍为取信先汝南王,似乎养了一个风月出身的外室?听说甄家家败人亡也有这位外室的功劳呢。”周源道:“主子好记性,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名唤顾佳仪。”
我眯了眯眼睛,道:“甄家既因她而败亡,未必不能再因她而洗清罪名。虽说甄衍已死,本宫却不能接受甄嬛哪怕一丝可能的洗清罪臣之女的身份,你可明白?”周源低头道:“奴才明白。”
我吩咐道:“既已明白,动作就快些。皇上素来对甄嬛宽和容忍,若甄嬛借着甄衍已死,不忍他背负骂名魂坠轮回唯由,请皇上彻查当年管家告发甄家的案子,咱们再动手就晚了。”“是。”周源躬了躬身,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我不徐不疾的走着,端妃那日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仅仅使端妃敬妃得封正一品妃位,或者让予泽内敛了锋芒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若要彻底的蛰伏下来,高位、有子、恩宠三者之中我势必要放弃一个,那么我选择——放弃恩宠。
我一步一步慢慢的,稳稳当当的走着。以我的家世,本不够对朱家构成威胁,再放弃恩宠,不能影响皇帝决策行为,我在太后心中危险程度将会慢慢下降。然而也因为我微薄的家世,面对皇后那个面慈心狠的女人,放弃了恩宠,我将不能保证她会对我对我的儿子们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因此我的计划是放弃自身的恩宠,控制玄凌的偏爱。玄凌偏爱谁?——甄嬛。甄嬛有命门拿捏在我手上,有亡族破家之恨与皇后,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选择了。她是《甄嬛传》既定的女主又如何?我杀了甄衍,破灭了甄家东山再起的可能。我即将杀了顾佳仪,甄家就永远是罪臣之家。眉庄与她形同陌路,温实初被我赶出宫门。我亲手折断了她飞腾的翅膀,教她只能做一个依附于帝王宠爱的宠妃,一个为我吸引太后和皇后目光与敌意的宠妃。
我暮然停住脚步,看着廊外随风摇曳的枝叶,有一瞬的恍惚出神。十年前的初秋,好似也这般热的天气,我初入京城,带着反抗命运的决绝与茫然。那个时候,甄嬛,甄家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心态,实际上确实是对我有恩的。可是如今,竟是我亲手毁了甄家,也将毁了甄嬛。
嘲讽的笑爬上我的嘴角,我大概就是东郭先生救的那条蛇吧。
喜儿赶到我身后:“主子,前面宴会已经开始了,皇上等您同去。”我收起脸上外露的情绪,冰冷着脸转身回去:“知道了。”
第七十六章
五月二十八日宫中皇八子满月宴之时,皇上为皇子取名予瀚,晋皇八子生母安氏为正一品贤妃,外祖母杨氏为正二品杨国夫人。晋端妃齐氏为正一品贵妃,追封其母何氏为正二品卫国夫人。晋敬妃冯氏为正一品德妃,其母徐氏为正二品宁国夫人。
空悬十九年之久的四妃之位突然之间四封其三,后宫朝野震动。三妃之中德妃抱养菀昭仪长女,贵妃抚养先襄妃独女,唯独一个我膝下有亲生二子,朝廷上善于投机之辈频频向安家示好,有靠拢之意。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小八满月宴过了三日,是我母亲和妹妹出宫之日。我拉着母亲和安岚殷殷嘱咐:“承蒙皇上皇后抬爱,封为正一品妃,正是显赫非常。然而安家根基浅薄,与贵妃德妃母家不能比拟。父亲又是那样的品性,我常日自省,竟发觉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下,却是踩着刀尖上行走。一个不慎,只怕是……”
母亲连忙堵住我的嘴,嗔道:“娘娘和八皇子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胡乱说些什么死啊活啊的。”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中雾气翻腾,竭力稳住情绪,道:“母亲陪我在宫中住了这些日子,也知道这皇宫究竟是个什么样儿吃人的地界。如今我虽有三分颜色,也算得皇上宠爱,但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任是再怎么护养,终不及十六七的鲜嫩。人皆说色衰而爱弛,眼下这样得皇上眷顾的日子,女儿也怕过不长久了!”
母亲闻言落下泪来,她从来觉着男人负心薄情,连安比槐那么芝麻粒儿都比不上的小官都能左拥右抱,更何况天下之主的皇上?又见我虽然位尊有子,却也处处小心谨慎,便是如此依然受到太后皇上打压警醒,更觉心中悲痛。
我见母亲落泪,思及我日日殚心竭虑,无人真心关怀体贴,再压抑不住委屈,与母亲抱头痛哭。等我们哭了一阵,安岚扶住母亲劝道:“长姐膝下有儿子一女,是有后福的。母亲方才还说是长姐和八皇子的大好日子,怎能如此哭泣?快将眼泪擦了,莫要咱们临别的时候反惹长姐伤心。”
母亲闻言,收了哀戚,又轻抚我的背脊,如同当年在安府平安无忧的一般。我擦了泪,勉力微笑道:“我知父亲素有大志,但是母亲也知道,非是我压着父亲的仕途,实在他才干平平。我表面看着风光,内里怎样,这三个月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谨慎小心还来不及,怎敢放任父亲离京为官?更何况那官场上倾轧处处,我又是个不能干政的宫妃,若是有些什么,我就是有心救助也是不能。”
母亲寒声道:“安比槐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几根肠子娘比你清楚,他那个样子,就是重回娘胎再生一回,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放心,有娘看着他,绝不会让他拉你的后腿。”心中暗暗沉思,计划回去再买几个美人给安比槐。
我点了点头,向安岚道:“瑾弟虽有志愿,只我们安家实在无人可堪支撑。他又是个有本事的,身为安家长子他不能不顾及安家将来。我是他长姐,却不敢随意委屈他的志愿,你替我传话给他,就说我给他十年时间,他若不能有所成就,就老老实实的回来科举出仕罢。”
安岚喜迎眉梢,不意我先前还打算放纵安瑾,这会儿却改了意愿,连连答应道:“合该如此,他身为安家长子,可不得顾着安家将来?”
我又道:“瑾弟是你弟弟,璜儿也是你弟弟,母亲常常夸他聪慧伶俐,眼下到了进学的年纪,你多为他打算一二——将来他若有些子成就,也是你我姐妹的福气。”安岚一怔,点了点头,古代女子多靠父兄,我虽尊贵,但只是宫妃,她若在夫家受了委屈,难不成我还能为她打上门去?
我见她听进去了,补充道:“你公公学富五车,不敢指望他能收璜儿为入室弟子,只平时指点一二,也够璜儿受用一生的了。”安岚会意道:“父亲耽于女色,妹妹唯恐教坏了弟弟,想常接他入府小住。”
我轻轻颔首,道:“璜儿年十岁,算的上半大小子了,你若接他去葛家,也稍稍避忌着后院。”安岚点头道:“我省得。”
说话间,卷丹进来提醒道:“时辰到了。”我募然湿红了眼圈,拉着母亲和安岚不肯放手。母亲也是万分不舍,然而宫规如此,不能违抗,只得狠下心肠带着安岚辞别。
母亲才走,我仍在分别的悲伤之中,喜儿忽然疾步进来小声道:“仪元殿传来消息,菀昭仪脱簪素服跪求皇上重审当年甄氏在汝南王事件中首鼠两端的冤案。”我心念一动,收敛了情绪,看来甄嬛已经得知甄衍殒命一事了——甄嬛姐妹困锁深宫,甄大人夫妻不在京城,才两三日就得知消息,其中必是清河王的功劳了。
清河王……我心里转了一圈,面上淡淡的道:“菀昭仪虽为甄氏女,然而甄家的案子事涉先汝南王谋逆一事,乃实实在在的前朝政事——后宫不得干政,太后知道了恐怕不豫。”
喜儿不以为然:“自菀昭仪回宫后,太后她老人家对她从无好脸色,如今又没有惠妃娘娘在太后面前缓和,换做奴婢,奴婢也愿意拼尽太后不喜,为家族翻案。一旦翻案成功,菀昭仪娘娘就不再是罪臣之女,凭着皇上的对她的宠爱,日后封妃封夫人也是指日可期。”
确实如此,所以顾佳仪前日遭遇有“变态”嗜好的恩客,已经殁了。“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纵使菀昭仪再得宠,皇上也未必会为红颜大动朝政。”即使皇上愿意,太后也不会乐意见到。停了停,我意味深长的道:“甄家以罪离京日久,菀昭仪身为深宫后妃如何对外面的消息如此通达?莫不是有人相助?”
喜儿锁眉深思,恍然露出笑容道:“菀昭仪以后妃之身干政,太后甚为不喜,若知晓了是谁在背后帮助昭仪娘娘,只怕也会迁怒。”我轻轻摇了摇头,太后虽是皇上亲母,利益一致,但立场上却有微妙的不同。清河王相助甄嬛,太后顶了天了最多从私情角度怀疑清河王帮扶甄嬛的动机。而换做玄凌,考虑到汝南王之乱中清河王不菲的表现,以及为甄家翻案引起的动荡,只会阴谋论怀疑清河王有不轨之心。
想罢,我道:“太后常年礼佛喜静,很不必拿这些糟心的事儿去烦扰她老人家。而咱们身为后宫一员,却也不能干政。你去寻周源,让他些微透露些意思给小文子,让皇上的人自己去查。”想了想,我补充道:“切记,咱们长杨宫一些些都不能沾上这个事儿。”
喜儿有些迷惘,仍没有多问,忠心的执行命令去了。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门外被骄阳烤炙的淹头搭脑的绿叶,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只希望经此一事,甄嬛和清河王好歹警醒些,不要这般大喇喇的在宫中传递消息,被其他人捉住端倪。——他们的私情,我希望只我一人知晓,如此才能站在制高点隐在幕后控制全局。
玄凌在男女之情上多有糊涂,然而做为一个君王,在军国大事之上却不会轻易被人左右。甄嬛在仪元殿外跪求了三天,玄凌能忍心她顶着烈日日日暴晒,也无意因她而动朝政。然而甄嬛作为从二品昭仪,素日多有帝宠,锦衣玉食堆出来的娇柔身躯如何经得住这般折腾?第三日正午就因中暑而昏厥。
心上人的昏厥还未来得及得到玄凌的心疼,就率先迎来了太后贬斥夺位的懿旨。六月一日,太后晓谕六宫,以甄氏侍宠骄矜,妄图后宫干政,祸乱朝纲为由,褫夺封号菀,降为正三品贵嫔,禁足未央宫。
彼时眉庄带着予润在我宫里小聚,闻得消息狠狠怔愣一瞬。她抬眸望我,嘴唇翕张,似有不忍。我心底叹息,到底是多年情分,她虽与甄嬛生分,却仍是不忍见到她这般落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甄贵嫔这次过于急躁了,甄衍过世,虽令人伤心,但她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的逼迫与皇上。”
“逼迫?”眉庄淡然的面庞肃静的冷漠,轻哼道:“甄家落到今天这般境地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嘘!”我嗔瞪了她一眼,轻声道:“眉姐姐慎言!”眉庄抿紧了唇,没有再出声。我见状,有些无奈的道:“天下无有犯错的帝王,甄贵嫔口口声声冤枉,祈求皇上重审当年甄家附逆的案子,作为甄贵嫔是为母家洗冤,乃人伦道义。可是需知,甄家贬斥流放乃是皇上亲旨明文下达,这般御前喊冤,岂不是明指着皇上说他昏聩断了冤案?这是其一。
又有,甄贵嫔以废妃回宫,盛天的隆宠。今日因母家的案子,烈日之下暴晒跪求,不顾皇上的为难,以自己身躯健康胁迫皇上,此举置皇上对她的情义与何地?帝王的脸面与何地?这是其二。只这两点足以消磨皇上的怜惜了。”
眉庄索然无味的道:“说到底,咱们这群妃嫔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任你平时如何浓情蜜意,也敌不过他起身之后的翻脸无情。”我为她话里的轻贱之意蹙了蹙眉,张口欲辩,又想到她是个冷了心肠的,话到嘴边咽下,只道:“太后下了明旨,孝字当头,皇上无可违逆挽回的。但他与甄贵嫔多年情谊,见甄贵嫔落了这么个结果,必然怜惜之情大起,甄贵嫔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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