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汴京春深-第1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栩点点头,眼睛一亮,似乎千斤重担卸下,生出无穷斗志,豪气顿生,笑道:“好!阿妧你记着,只要我还活着,哪怕爬,也要爬去找你的。便是你嫁人生子了,我也是要抢的。我的钱我的人,可都交给你了。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放弃。无论是那个位置,还是你,娘亲,阿予,舅舅一家,还有这万里江山,黎民百姓,我赵栩,只要活着一日,就不会放弃。纵使现在已然一败涂地,也不会放弃。”
从他开始能护着自己,他从未输过。可对上阮玉郎,他千般对抗,万般不服,却的确已输了。以他领军的经验,离高似截杀急脚递一行人已经四日夜过去了,秦州失守的军情恐怕这几日就会抵达汴京。
“秦州只怕已经失守。”赵栩沉声道:“陈家走不了,苏瞻不会动,我也不能走。”
九娘急道:“总会有法子的!你不是说你不会放弃吗?!”
赵栩点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计策,虽说输是输了,却也不能任他宰割!我会和舅舅、季甫好好商量的。对了,荣国夫人可还纠——陪伴着你?”
九娘点头不语,伸出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她经得起生离,却再也经不起死别。
“我抓了阮玉郎的表姑母郭氏。”赵栩将郭家和元禧太子的因缘简略说了,顿了顿:“她有位嫡亲的妹妹小郭氏,嫁给了青神王方,生的女儿就是荣国夫人。所以,她也是荣国夫人嫡亲的姨母。荣国夫人和阮玉郎还差点有过婚约,不知道夫人要不要去看一看这位姨母?”他看向九娘身后的虚空之处,问道。
九娘眼前金星直冒,半天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你说什么?荣国夫人的亲姨母?”
前世娘亲竟然有亲人?她自出生从来没见过外家的任何亲戚。长大了私下也问过爹爹,爹爹总是笑着说娘亲是汴京世家贵女,为了嫁给他一个落地的书生,和外家断绝了关系。
娘亲明明姓童!王童氏,墓碑上也是这么刻的!怎么会是元禧太子的表妹!她急急往外走:“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张子厚正看着天上那轮下弦月,忽见偏房门开了,九娘冲了出来,差点被那暗黑的门槛绊着了。他不及多想,立刻跑了上去,伸手就想去扶,却见她身后的赵栩已经扶稳了她。
“你莫急,我带你去看她。”月光下,她身后的少年容颜胜过月华,绵言细语金声玉润。
张子厚停住脚,改成了拱手的姿势:“殿下?”
赵栩点了点头:“你稍等我片刻,我们再好生商议。”
张子厚看着月下两人疾步进了对面的置物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缓步挪到了置物间的窗下,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
阮婆婆一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搂紧了赵元永,紧张地问道:“谁?”
赵元永抬起头,轻声道:“婆婆莫怕,六哥带了一个小娘子进来了。”还是个长得极好看的小娘子,不知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何直愣愣地盯着婆婆。
九娘慢慢走近阮婆婆,蹲低了身子,细细地看她的面容。
一头白发挽着的发髻凌乱,无神的眸子定定地还望着门口,微微侧着头,眉头紧锁,想听清楚动静。她面上尽是皱纹,肌肤上布满了岁月的斑纹,依稀看得出五官的轮廓很秀美。她嘴唇紧抿着,惊惶中仍然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示得出曾经是名门贵女的傲然。她有多大年纪了?九娘分辨不出,她的手上也满是皱纹,紧紧搂着怀里的少年。
九娘看着她怀里满面戒备两腮微鼓的少年,细细看了又看,似曾相识。一双极漂亮的大眼,一张极俊秀的小脸和眼前这张脸慢慢重合起来。
“原来是你——”九娘低声道,转头看向赵栩:“六哥,还记得三年前咱们结社那日,我二哥带我们去看大象杂技吗?我险些被一个孩子撞上,那孩子被你的护卫拎了起来,原来就是他——”
她恍然:“你的爹爹!他就是阮玉郎!”
赵元永惊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很美的姐姐!”虽然那天他没有撞到她,爹爹那天还是给他买了糖的。
赵栩吸了口气。阮玉郎一直都盯着他们,他们却一直摸不到他的行踪。
九娘席地坐了下来,轻声问阮婆婆:“婆婆,听说你知道我表舅母王玞王九娘?”
阮婆婆转向她,默默点了点头,低声道:“阿玞是你表舅母么?”她四周望了望,大概要找赵栩:“我说过!绝不会是玉郎害了九娘的!玉郎很中意九娘,他若要害她,当年就不会从恶徒手里救下她了,更不会把飞凤玉璜留给阿桐作信物!”
九娘呆了一呆,声音都有些嘶哑:“婆婆,你说什么?阮玉郎救过王玞?飞凤玉璜是他给谁的!”
人影烛光相动荡,廊下独看月满窗。张子厚听得真切,眼框一热,看向天上月。她是在问王玞,还是在问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注:很啰嗦,不爱看的千万别点奇葩老作者的啰里八嗦。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订阅,最近评论太高能,作者菌需要谨慎应答,忍住剧透的一切可能。说元初不死已经破坏了说故事的原则了。
看到不少书友说开始重温前章,感谢,很高兴。
因为已经第四卷了,交流这个应该无妨。春深的写法可能不太一样(我瞎猜的哈哈),是先定下结尾,再一步一步倒推。所以我的故事树和脉络网其实也是倒叙的,时间线也是倒叙的。好基友说她都是先有脑洞,好的梗和冲突,再往下写。也正因为春深这样的原因,没有办法更改原定剧情大纲,否则前功尽弃。好处是故事剧情逻辑、时间、人物关系、线索能做到基本不会错位和遗漏,坏处是不太符合网文阅读节奏。埋线密又深,的确容易遗忘。
能坚持到现在的书友,每一章都要感谢一下。
第191章
“王九娘啊; 你做得很对; 做得很好。”那男子站起身; 拿起那柄有血的鱼叉; 蹲下身塞回她手中。她记得; 记得无比清晰。
在那颜色被血液染暗了田地里; 杀死那六个畜生的人; 说着真心赞赏她的话的人; 原来是阮玉郎。前世在田地里替她披上外衫的男子; 竟然是阮玉郎。后来到她身边一直陪着他的晚诗和晚词,也是阮玉郎送到她身边的。那块飞凤玉璜,并不是阮玉真给爹爹的; 是阮玉郎给的; 他要娶她为妻,被爹娘婉拒后,他并没勃然大怒,反而将玉璜和他的人留在了王家,留给了她。
那时候的阮玉郎; 也是杀人不眨眼,也是随心所欲。和现在的他; 有何不同?
九娘心中空荡荡的; 她遇到的平生强敌; 害死阿昕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恩还是仇?害死阿昕的玉璜,是她前世种下的因。她重生而来又是哪里的因?难道阮玉郎当年救了她就是为了种下今生和她为敌的果?
赵栩弯腰轻声道:“就要五更天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都问个清楚。”
九娘从恍惚迷惑中醒悟过来,看着阮婆婆,柔声问道:“婆婆,你可方便说几句你的妹妹?我表舅母的娘亲姓童,她为何要远嫁青神又没同你来往?还有,郭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她自小就没有外家,也听过其他房里嘴碎的婶婶们悄悄议论,说娘亲其实并不是明媒正娶的嫡长媳。她一直相信爹爹说的,外家是京中世家,只是断绝了往来而已。
阮婆婆侧耳听着九娘的问话,想了想,轻声道“阿桐啊,她最是胆小怕事的性子,又体贴人,脾气也好,什么都想着旁人,不肯麻烦别人,再委屈都自己受着——”
九娘无意识地点点头,抿唇想笑,又忍着泪。这是她前世的娘亲!眼里只有爹爹和她两个人的娘亲!
“我表哥被害死后,王方也下了狱。幸亏玉真警醒,把那些文书和私库的账本信印都偷偷送到了我们手里。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这最柔顺不过的幼妹犯起犟来什么也不管的。”阮婆婆面上浮现一抹宠溺又无奈的苦笑,话匣子打开似乎就关不拢:“她日日去大理寺探监,哪里进得去?王方一出狱,带她去吃了两个鳝鱼包子,还是阿桐付的钱!她就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九娘轻声闷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堵:“白吃两个包子还骗到一个娘子,真是划算。”
阮婆婆摇了摇头,苦笑道:“可不是!唉,王方的人品相貌出身,自然也配得起阿桐。再后来,我夫君和孟山定约好起事。为防万一,我们把东西都交给了她们夫妻两个,让他们带回青神去藏好。谁知真的出了事。阮家完了,郭家是我母族,自然也被牵连了。我带着玉郎和表哥的一些旧部,东躲西藏,又怕牵连她们。直到玉郎渐渐大了——”
屋内静了下来。赵栩垂眸看着蹲在阮婆婆跟前的九娘,素纱幞头束起了一头秀发,露出一片后颈,此时无力垂落着,带着极细微的颤抖。
被一个人的魂灵纠缠住,忧她之忧,伤她之伤,痛她之痛,阿妧才是更苦的那个人呐。
***
风卷浮云,淡月烟笼。打更人又走了一个来回。临近五更天,金水门鼓楼上的鼓声响了,开城门的声音在瑶华宫里听得很清楚。因宫禁,往日一早聚集门边的各色摊贩都挪了地方,这一片依旧静悄悄的。
张子厚在廊下思绪万千,屋里的声音细碎,听不太清晰。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每天的这时候,汴京城待屠宰的猪应该被赶进城来,往修义坊去了。若是那些猪知道走到路尽头就是死,还不会老老实实被赶猪的人赶着穿过街市呢?他无缘无故,又想起了壩子桥的生鱼行,城东的蟹行,对于这些活物而言,人大概就是主宰吧。
谁又会关心蝼蚁蜉蝣之类的生死离愁?它们的一生,微不足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万民又何尝不也是以万物为刍狗?连着人对人,又何尝不是?
可老天爷再不仁,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吧。
张子厚仰头看着对面天际隐隐初露的鱼肚白,暗青色墨黑色的云层层挂在宫檐上方,远处大内的飞檐翘角隐隐露出轻盈的轮廓。总要想办法说服燕王一搏,明日休沐,今夜枢密院恐怕就会收到秦凤路军情报告。若要和阮玉郎那样的对手讲规矩,只能任人宰割。今日上朝的官员应该都已经出门了,不知道苏瞻、陈青这夜有没有睡。
零零碎碎的各种念头,如天边层云一样开始翻滚不已。
屋内九娘已经说完了阮玉郎的种种计策,看着面色苍白的老小,柔声道:“有仇报仇,有冤伸冤,他已经害死了官家和崇王,却仍不肯罢休,要将大赵江山和黎民百姓置于西夏铁骑之下,家恨何以要用国仇来泄愤?又何至于要万千军民来陪葬?他没了爹爹娘亲可怜,那千万百姓战火中妻离子散,又要恨谁?是不是应该转头恨在大郎身上?婆婆和大郎若觉得他没错,就当我只是陪了你们一会。若是不愿意他祸国殃民,遗臭万年,就请告诉殿下他的藏身之处。殿下绝不伤他性命。”
她看向咬牙切齿小脸上满是愤懑的赵元永,心中一动,问他:“大郎不信你爹爹勾结西夏女真?”
赵元永咬了咬牙,大喊道:“我不信!你骗人!我爹爹凭的是自己的本事给翁翁报仇!才不会勾结异族打自己的国家!大赵本就是我爹爹的大赵!我爹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百姓?!他杀的都是贼人坏人!你胡说!”
阮婆婆把颤抖不已的小身子紧紧搂入怀中,抿唇不语。
九娘点点头:“那好,他既然救过我表舅母一命,我也替我阿昉表哥报答他一次,从此两不相欠。现在我就劝殿下放你们走。这许多天他不来救你们,是因为他吃准了定王殿下和燕王殿下是好人,不会滥杀无辜。大郎回去后不要怪你爹爹。你只问个清楚,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她站起身,转向赵栩:“六哥,你放了婆婆和大郎好不好?”
赵元永将信将疑地看着九娘和赵栩,心里七上八下的,愤怒和怀疑,疲惫和难过交织在一起。他不信!
赵栩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他点了点头:“好。”他正有此意,既然阮玉郎有计,那他不如成全他,索性让他喜出望外。
阮婆婆一惊,将怀里挣扎着的赵元永抱得更紧。
***
朝阳在大内琉璃瓦上映射第一片金虹时,赵元永和阮婆婆踉踉跄跄地站在街道上,转身看着不远处瑶华宫宫门处的赵栩和九娘,还不太信真的就这么脱困了。他想要回到城南的家中,却又怕赵栩派人跟着,他不知道爹爹会否知道他和婆婆已经被放了出来。许多确定万分的事,现在变得不可知起来。
赵元永抹去脸上的泪,分辨了一下方位,慢慢扶着阮婆婆往城南而去。走几步他回一回头,并没看到有人跟着。走走歇歇一刻钟后,才见到太平车、驴马驮载着货物往各行市而去。赵元永看着每一张面孔,都觉得可能是赵栩手下装扮的,只要和他们同路走了几十步,他就换一条街巷,分辨上半天。
看着他们远去后,九娘转过身。赵栩对她点点头:“你放心。季甫和我再商议片刻就去参加常朝,我让人先送你回翰林巷。”
九娘看了看一旁拢着手的张子厚,见他正看着自己,便福了一福。
张子厚微笑道:“今日孟氏六娘子就要入宫往太皇太后隆佑殿当差,九娘子会送她入宫吗?”
九娘看了看天色,点头应了声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六娘。惜兰一身大理寺小吏装扮,带着七八个护卫牵了马过来。
张子厚拢在大袖中的手,出了一层油汗,他叹了口气:“我那女儿蕊珠,还是当年我在四川时收养的,都怪我不曾用心教导。她多有得罪令姊,还请九娘子转告一声,张某代她赔个不是,日后在宫中相见,还请离她远一些。”
九娘一愣,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大有深意,她侧头看了张子厚一眼,翻身上马。一行人也往梁门方向慢慢去了。
张子厚看着赵栩在晨光中的背影,笑道:“对了殿下,臣听说当年在孟氏女学的时候,年仅七岁的这位九娘子,凭借一手捶丸绝技压倒了蔡氏女学。不知道九娘子和燕王殿下比起来如何?”
赵栩吸了口气,斩断最后一丝儿女情长,转过身不经意地接口道:“她用的是卧棒斜插花水上漂,这个后来她教会我了,但没她打得好。永嘉的捶丸当年也打得不错,是跟你学的?”
张子厚却没有应答。
赵栩转过头看他,张子厚清隽的脸上似乎毫无表情,眼睛也有点发直。
“季甫?”
“殿下——”张子厚垂首,手臂却麻得连拱手礼也做不到。不急,当务之急,是阮玉郎。
老天爷对他,也足够厚道。这等境地下,他还能心花怒放,似乎有些不厚道。那又如何?
***
九娘回到西角门时,天已经大亮。观音庙熙熙攘攘,远远可见凌家娘子的馄饨摊上已坐满了人。
九娘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角门处风姿特秀的两个年轻郎君。陈太初如玉山巍峨,苏昉如孤松独立。两人正商议着什么。看见九娘这幅打扮,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阿妧?”苏昉醒悟到她身穿大理寺官吏丧服,必然刚从宫中回来。
三人相互见了礼,陈太初问道:“九娘可有时间?我和宽之都还没吃早饭,不如一起去凌娘子那里?”
九娘点头道:“好,今日我请。”她留意到陈太初已经改了对她和苏昉的称呼,心底黯然。
凌娘子忙碌之中看见他们三个,愣了一愣,笑了起来:“是你们呐!当家的!再搭一张桌子出来!”她望了望周边站着的十几个部曲护卫随从,没看见那最美的郎君,对着九娘笑道:“三个表哥,今儿怎地少了一位?”
九娘抿唇笑了笑,和苏昉陈太初坐在了角落里新搭出来的矮桌边。
三个白瓷大碗很快热腾腾地上了桌。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笑着先吃起馄饨来。
一碗馄饨始,一碗馄饨终。陈太初垂着眼眸,舀了一只馄饨入口,忘记吹了,立刻烫破了上颚的薄皮。不觉得疼,他舌尖轻轻掠过那一层被烫伤而半落的浮皮,似乎就是多了一层皮挂在那里,回不去,也脱不落。
九娘喝了大半碗热汤,从嘴到心口都烫得不行,才放下白瓷汤勺,顺手点去了鼻子上的细汗,抬起头,见他们二人正微笑着看自己。
陈太初暗暗将袖中的帕子塞了回去:“我是来道谢和告辞的。”
九娘点点头,轻声问:“太初表哥是去秦凤路么?”
“先去城外接上我两个弟弟,再往秦凤路去找大哥。”陈太初道:“多谢你来信,爹爹说秦州怕已落入西夏梁氏手中,大哥不是高似的对手,若已遭不测,我兄弟三个要收好他的尸骨回京来。”他笑了笑:“大丈夫马革裹尸,我陈家男儿自当如是。九娘无须忧心。我爹爹一早已入宫上朝,请缨出战西夏。部曲们一早也都出了城,准备沿途拦截秦州军报。希望能赶在阮玉郎之前领兵离京。”
陈青毕竟是陈青!用阮玉郎的法子对付阮玉郎,只要拖住一两日,一旦陈青能领兵出京,便可戴罪立功!九娘眼睛亮了起来:“不错!此法可行,先走为上!你娘亲?”
“一起走!”陈太初沉静地说道:“放心,我们绝不会容西夏取了京兆府。大赵西军,非高似一人可敌。铁鹞子,我陈家军也不怕。”
苏昉看向九娘,有些颓然:“我爹爹不愿自污请辞。”
陈太初一愣,爹爹看了九娘的信也觉得高似之事,苏瞻唯有抢先公布,自行陈情请罪,以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习惯,自然要留中几日再议,若能在今日先由都奏院发布通缉高似之令,阮玉郎之计就不能全然得逞。纵然秦州军情到了,苏瞻也是有先见之明,罢相是免不了的,但最多是贬到中书或门下去,留待他日起复。他怎会不肯?!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天地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出自道德经,前文十三还是十四章由孟存说过。也讨论过长篇大论。
不敢说作者自己的理解就是对的,事实上读得比较多的是《圣经》,家里有中港英文,三十几个版本,接触过的讲经人所解释的也都有不同。
分享一下我对此句话的理解,欢迎探讨:天地对于万物的态度,圣人对待百姓的态度,是任由其生长覆灭的。是因为平等吗?不是。是因为残忍吗?不是。是因为毫不在意。相对而言太多渺小。
世间一切包括弱肉强食也都是万物生长运行的规律,上帝视角的“天地”,“圣人”不会因此干涉。宇宙为什么要理会地球上一粟的感受?无感更合适。因为太过渺小了。
动物世界,小海龟孵出来后往海里爬,会遭遇天敌阻杀一大半。人类能记录不能干预,也是这个道理。人类就是这个“天地”。道教和儒家的区别正在于这个基本观点。儒家的仁义,是入世的,是要人为干涉的。
本章里,张子厚看猪、生鱼、蟹,就是出自这个心态。和残忍没有关系。运转规律如此,人类就是这些万物的“天地”。同样,人也会对其他人这样。这句话他有讽刺苏瞻的意思。
第192章
观音院门口煎药的老妪; 是年轻时从潭州搬来汴京的药婆婆; 平时靠替人煎药养活儿子; 一到端午; 就改煎她独家的兰汤药水。不少人慕名大老远地跑来买; 一家老小沐浴时放进去; 可止春日肌肤瘙痒; 还能驱邪气。
药婆婆佝偻着坐在小杌子上; 不急不缓一下一下地扇着手里的蒲扇。她那自幼就有些傻的呆儿子四十出头了; 黑墩墩的,一直蹲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一排大陶瓮。她放下蒲扇; 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臂膀笑了笑。他就挽起袖子; 捏紧了手里两块厚厚的布巾,大声对着陶瓮喊了起来:“药水——药水好啦!”
那陶瓮里早就飘散出柏叶、大风根、艾、蒲、桃叶混合的浓郁药香味。周遭一些用完茶饭吃完馄饨的人,开始拎着小桶聚集过去,沿观音院的粉墙一溜排起了队。
馄饨摊一下子也空荡荡的,苏昉转头看了看; 无奈地道:“爹爹不相信高似一事,因为是从张子厚那里得来的消息。他对张子厚防备甚深——”尤其刚刚被张子厚算计成了苏陈联姻。
九娘微蹙眉头; 叹息了一声。她倒忘了还有这个缘故。
“不过爹爹说了; 一桩归一桩。西夏这般无缘无故进犯我大赵; 他定会力主由齐国公领军出征的。”苏昉道:“再过两个时辰就下朝,便可知道结果。太初——”他看向陈太初:“你一路保重,无论如何;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万一对上高似——”
九娘利落地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她真想不出高似有什么致命弱点,如果他真的对赵栩母子那么上心,为何劫走文书,明明知道这简直是置陈德妃于死地!
陈太初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