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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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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我不是在玩火。”希瑞尔难得认真而细致得与他讲解,“也不会拿天使开玩笑。我有把握安然无恙得到我想要的,但我需要你掌握的资料以及配合。我布的局鲜少有人能解开……你清楚的。”
  尤利西斯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心头有无名之火在烦躁。他知道自己没法拒绝,但隐隐得仍旧觉得不甘心,这事情太棘手了:“潜渊的智者也差不到哪里去!”
  希瑞尔毫不犹豫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于迷岛这种究级冒险之地,他才没兴趣拿自己人的命去填。上一回出现那个容纳了如此多病毒的幸存者实在过于幸运,几百个顶尖的冒险者也指不定能出现一两个符合
  所以重要的不是对方有人看破,而是所罗门信了他布的局!
  两双眼睛对视了那么片刻,尤利西斯彻底缴械投降:“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8。13
  ╰( ̄▽ ̄)╮传说中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第43章 风波
  阴影世界风波再起。
  两年前被称为“路易斯之书”的血腥□□不知为何人重新挂标; 总联盟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却已经回天乏术。因为佣兵一直标榜的就是无所不能,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有想不到的目的,所以对于明暗标的签投并无多大限制; 审核程序也只会在双方有意向签订协议的过程中才启动。于是这标书一出来,便自动序列传达至众佣兵的通讯终端,等到总联盟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 那标书早不知为多少人阅览过了。
  自此; 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各州佣兵界都出现程度不一的震荡,只可惜就算暗地里再如何波涛汹涌; 拜那位痛失最宠爱弟弟于是掀起血腥屠杀的潜渊首领所赐,在消息流传但境况未明的最先几天; 没有一方势力敢有所动作。
  怪就怪路易斯行事太过小心,当初曾接了暗标的天使组织反应又太灵敏; 简单的一个标书竟演变成后来扑朔迷离的奇案。在潜渊首脑所罗门得知红羽随弟弟全军覆没之时; 整件事已经乱得无论如何也理不出线头,蛛丝马迹倒还不足以隐藏得透彻,但追查不出后续谁都没办法!
  伴随那场血腥风暴席卷整个灰道的,还有关于迷失群岛的消息。不过也真就是一点风声罢了,所有的真相在尤利西斯的策划下伴着路易斯长眠,没有确切的地点不知道确切的磁场规律,如何能发现迷岛的存在?这样大面积的岛屿,既然能在人类的认知之外安静潜藏如此之久,又岂是随随便便就会出来的!
  暗地里扼腕叹息的不知几何,但没线索又能奈何,偃旗息鼓作罢。哪想到两年之后,竟然有这么一方神秘势力大喇喇将它公布在佣兵联盟公共任务栏,选的还不是暗标,而是明的!明的!!清楚其中价值的,看完标书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中,这摆明就是把消息放给整个世界,然后把水搅浑,黑白两道也有势力在佣兵联盟又不是什么秘密?!
  不说底下那些暗涌,标书一出,潜渊瞬间就炸了,所罗门的疯狗群处理这消息已经轻车熟路,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追查不到标书来源——这不科学!当年潜渊是棋差一招,被有心人刻意抹去痕迹才像没头没闹的苍蝇般乱转,可这次就眼睁睁见人家在眼皮底下做的手脚,竟也摸不到一点踪迹,这是什么现象?
  黑客界顺理成章插了一脚。调查着调查着却差点让这些联名组织先自个儿起内讧。越是顶尖的黑客身上背的通缉令就越多,对自身的安全问题就越揪心。而越往里查,出的事就越多,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什么般,明明知道自己身边绝对有叛徒,却恐惧于叛徒揪不出来,先把自己折进去……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查!
  当然,虽说查不出或不能查出消息来源,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了的,这消息,是真实的。
  路易斯之书所说的迷岛确实存在。亿万年的时间沉积,它隐形在世界的另一端,遍布有诡异而特殊的磁场。且极其危险,大名鼎鼎的探险组织红羽连着所罗门的弟弟亚当便葬身其中。
  自古以来,新的大陆在人们的意识中便与数不尽的宝藏挂钩。在这个地球空间越来越狭窄,人们的目光被迫投向未知星空的时代,一片从未有人开垦的处女地的出现,将会是何等令人震惊的存在?
  而你不曾见识过死神面纱下的疮痍骨骸,如何知晓馥郁绝丽的花硕中会潜藏着致命危机?
  风波难止,黑白灰三道迟早会达成秘密协议。在整个世界的注视面前,事情早已不是区区一个潜渊能够操控的了。
  *
  希瑞尔与尤利西斯探讨了半个下午就已经决定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在决定启程寻找挚友之前,希瑞尔便大致想好了全套的算谋,尤利西斯所做的,不过是帮他完善计划确定细节处的布置。最后凝视着那份可怕的计划书,天使的首领默默抬头望了对方一眼,还想着这个让他无能为力的人果然随时都会变成一场噩梦——这个时候哪怕是凭他,也难以想象,就是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在日后成了几乎葬送全世界大半顶尖强者的坟墓。
  “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巧合与运气。”尤利西斯微微皱眉,“能抵抗黑客的必定是黑客。合作者一定需要,可不是自己的人,就总有些别的顾虑,还得想想,如果真的不慎将消息泄露,该有什么补救措施。”
  他的挚友正巧注视着最后一束光从玻璃窗上消失,那光线自他的侧颊顺着发丝的弧度游走,明昧之间又似乎带着抹寂夜的阴沉:“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买卖,错了一环,便等着崩盘罢。”
  他缓缓接道:“既然不能出错……那就保证他们永远都没办法说出秘密。”
  冷淡低沉声音自耳中消散,明明没有丝毫起伏,还是让尤利西斯整个身体都泛出一种莫名的战栗。就像炎夏之中即将被烈日晒化时,有股冷风从脊椎灌进奇经八脉,全身毛孔都被刺激得狠狠发抖,却还是觉得激爽得终于活过来了。
  “希瑞尔,”尤利西斯忽然道,“你想做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觉察,事情不是像希瑞尔所说的,他有非进入迷岛不可的理由——或者这个理由充其量只能说是附带。希瑞尔让整个阴影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未知的岛屿上,包括黑白两道与灰道交界的那些势力,这又是为了什么?
  希瑞尔微微抬眸,注视着那双澄净的琥珀眼,他说:“我立足的仍然是表象世界。暗势力离开,明势力便一目了然,我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环境罢了。谁都不可否认,迷岛与普通人绝缘。”
  虽说迷岛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但耳熟能详的毕竟是阴影世界,黑白两道也有插手,却与普通人的世界绝缘。暗势力忙着去开发新大陆了,台面上的势力便一目了然。
  许久后尤利西斯叹息道:“所以近几年时间内,阴影世界别想安静了。”
  “……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
  两双眼睛相互对视,尤利西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希瑞尔的面前,他从来都不曾掩饰自己吞日蔽天的野心。
  *
  这当然也是希瑞尔想要的。
  奥萝拉已经十六岁,凯恩家族最为夺目的黑曜石已经掩饰不了她致命的光芒。
  命运将希瑞尔固定在奥萝拉的身侧,他却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等待宿命降临。直到故事开始的脚步越来越靠近时,他才发现,之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全是自欺欺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冷漠,执拗,残忍,自负,甚至于目空一切,哪怕对抗的是命运,他也要成为把主动权紧握在手心的那方!
  身在这个多方杂糅的混乱地域越久,纠葛着各方面的利益,那种想要将它梳理清楚的念头便越强烈。天知道希瑞尔不过是想挖掘下奥萝拉的未来,却发现缠绕其中的东西实在太多——而自己根本寸步难进时又多恼。
  放出迷岛的消息,不仅仅是为了搞定一个罗奈尔德,更重要的是为了使暗地里那些他根本觉察不出来的触手转移目标,至少给他空出个喘气的当头,那样他就可以一条线一条线得攻克即将到来的剧情!而不至被错综复杂的线路搅得顾此失彼!
  希瑞尔与尤利西斯道别之后,便匆匆赶往巴黎。
  若不去干预,一旦大戏开场,奥萝拉先遇到的照样是圣兰顿家的克里斯蒂安。原版以为这两人的初遇是在紫藤花园,可实际上曾代替他现在的引导者位置的就是他,缇娜夫人春季宴会的那场相遇不过是从暗面转为明面罢!而希瑞尔这回既然能取代克里斯蒂安的位置,当然也能延迟他与奥萝拉的交集!要不,先前他埋下的棋子怎会充分发挥作用?
  除去了圣兰顿,接下去遭遇的该是哈伯特家的二公子盖文。这个是小意思,当年就能耍得团团转,这会儿要解决大概也就是分分秒的事。
  要担心的事,反倒是在所谓的剧情开场之前。
  十六岁是正式进入社交界的年纪。奥萝拉虽说先前就在众人见证下已经接任家主,有些场合也不再避开,但对于女孩子来说,成年礼并不可少。
  希瑞尔并不能出现在明面上,这时一位女性引导者的存在就十分必要。
  按照就近原则,凯恩族内没有够资格的,那就从与凯恩交好的家族中挑。原本萨弗艾尔夫人是极好的人选,但那位夫人身体不怎么好,又要教导马卡斯,再者唯一的女儿死在凯恩,心生抵触是一定的,希瑞尔也不愿去打扰她。
  西班牙当然还有其他人选,但不曾与希瑞尔或者凯恩有接触这是硬伤。最好是知根知底又有交情的人物。没办法,他只能去拜托旧友。
  巴黎的温蒂夫人是希瑞尔第一个想到的人。
  说起来,这位夫人可谓是欧罗巴上流社会的一个奇谈。仅比希瑞尔大八岁,目前仍是单身,却已是结结实实嫁过三回,且嫁的一次比一次好。奇怪的是三任丈夫皆还健在,分手时除了大笔的赡养费外,至今都还深深恋慕着温蒂夫人——偏偏不管外界如何挖掘,当事人都守口如瓶,丝毫不言分手的原因。
  最神奇的是,哪怕离婚三回,却丝毫无损她洁身自好的名声。她本是中小贵族出身,每一次婚姻都为她提供了晋身的阶梯,到第三段婚姻结束时,她已成就名扬欧罗巴标准贵妇人的地位,连各国皇室在她面前,都要敬称一声夫人,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此后几年她常驻巴黎,行事不算低调,却一直没有男伴,最大的曝光率也仅是出入各种文艺沙龙、音乐会等等。
  希瑞尔寻到她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温蒂夫人的第二任丈夫,曾为西班牙外交大臣。
  当然,事前他也稍微犹豫了那么会,权衡利弊终究还是选择前往巴黎。
  拜帖是早几天就送到的,车子长驱直入直接在大门口停下,希瑞尔才刚在地面上落了一脚,那位夫人已经迎了上来。
  即使不用刻意打扮,她依然还是当年让整个欧罗巴都为之倾倒的美人。墨绿色的丝绸长裙勾勒出最曼妙的身姿,缀着珍珠与水晶的纱巾将腰裹得不及盈盈一握,金褐色的微卷长发松垮披散在身后,只有两边的发丝为宝石配饰束了,岁月不曾苛待她,依然没有在她的美貌上增添痕迹,最动情是在她笑时——那仍是少女般不谙世事的甜蜜笑靥,温柔的蓝眼流转的水波叫人看一眼都恐就此溺毙。
  她对希瑞尔唯一的困扰之处也就在此。
  “……是您。”温蒂夫人深深得凝望着他,拎起裙子欠身向他见礼,多年之后仍不减痴迷。
  她就那样,像少女面对着倾慕之人,羞涩中带着无边的温柔与憧憬,笑道:“您的光芒依然会灼伤我的眼,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11。10
  ╮( ̄▽ ̄〃)╭不要抱怨作者,说明明标明了是耽美,为嘛总是写那些特别出色的女人……换个角度看,或许正是因为明确希瑞尔不会爱上她们,所以作者可以那般肆意得展现她们的美。
  克劳瑞丝不用说了,心头的小白花永远照耀的白月光,奥萝拉看情势就知道作者不会黑她了,维拉妮卡后来的霸气绝对能让人战栗汗颜啊,先前设计过唐的那个茉莉也是相当重要的配角,当然她跟希瑞尔一点关系都没有……真要作者说个最喜欢的,其实是茉莉~以后乃们就知道原因啦~


第44章 引导者
  在整个欧罗巴大贵族中; 曝光率最少的永远是艾尔玛的银月公爵。
  排在年长者中他年轻得不像话,要钱权有钱权,要底蕴有底蕴,而且寻遍所有欧罗巴宫廷再难找出第二张脸俊美甚于他的; 叫人如何心甘情愿忽视他的存在?年少者中他又算老的,那种超脱年纪的沉稳与大气让他即使站在同龄人中都格格不入,沉默冷僻; 清心寡欲; 别说找不出任何花边新闻,甚至连那些深居浅行的老贵族都没他那么低调!
  旧式的宫廷已然随民主自由的战火灰飞烟灭,然而曾纵横这片大陆千百年的力量怎会甘于就此消失?他们的枝干依然深深根植于这片土地中汲取营养; 藤蔓则披着现代式的外衣延伸到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方面,密切控制着法律与媒体。于是贵族依然拥有特权; 展现于人的与背后潜藏的永远存在着泾渭分明的沟壑。
  外界传言中现任银月公爵也就是那么浅浅的象征符号,更多的人充其量就是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 再深入点晓得他脾气古怪; 极难相处,除此之外,也一无所知了。这又何尝不是刻意控制舆论与曝光率而造成的结果?与他亲近些的人,自然苦恼于他的少年老成,可看过了那么多年,见他仍如顽石般一成不变,倒也无可奈何。
  那年温蒂搭着第一任丈夫诺顿议员的胳膊,参加王室的冬季晚宴。她虽然来自法国南部的乡村,可她天生就有迷人的颜容,法兰西人浪漫优雅的风情融在她的骨子里,却无损她永远如少女般的活力与娇俏,见过的多了,眼界自然高了。一路走来,纵然再露骨的欣羡或者爱慕的眼光,也不会让她露出丝毫失礼之色。
  然后她在灯火璀璨映夜成辉的广厅中,见到立在英格兰骄傲的长公主身侧的年轻公爵。
  十七岁的少年冷漠得像是光影错落时残留下的一个刻度,如同风掠过时忘了带走的影子。身着剪裁精致的燕尾服,柔软的黑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任由长公主横眉冷眼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后来他还是妥协,顺她的意伸手邀约,维拉妮卡长公主便如同斗胜的公鸡般高高昂起下巴,骄傲得牵着银月公爵的手,步下了舞池。
  女人对于想象之外的美就总有一根敏感的弦会被触动。
  她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一刻的震撼。也无法去理解自己自那一眼之后的蜕变。昔时的温蒂夫人早已褪去青涩嫁为人妇,可那将整个世界都颠覆的砰然心动,却在她已失却了温度与色彩的时光里,烙印下最鲜活的影子。
  只一眼,那个身影便成了此生的救赎。亦或是,梦魇。
  可那是她只能仰望无法触碰的神祇。
  于是不管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以后,温蒂亦不后悔因迷恋于他而为人耻笑。
  *
  “……久见,夫人。”希瑞尔只能这样回道。
  温蒂夫人于他的迷恋曾是上流社会最大的笑谈。不仅是年龄的差距,还是地位的差距——可后来或许因为她只选择遥遥仰望而不试图靠近一步,或许故事的另一端是冷漠严谨到近乎残酷的银月公爵,才使得故事以一种极其平淡的结尾划上句号。
  温蒂在离婚之后又远嫁西班牙,希瑞尔依然在白色城堡充当活石像,出乎意料的开始,情理之中的终局,毫无香艳的过程,也不曾附带难解难分的纠葛,一切就偃旗息鼓。连旁人都不曾对此多加置喙或是苛责。
  温蒂夫人在此事件后留下的唯一负面影响,大概是英格兰长公主对她的厌恶。虽然希瑞尔一直觉得,若是温蒂不曾迷恋过他,她与维拉妮卡或许会成为难得的挚友。
  温蒂夫人在花园里摆好了下午茶,甚至亲自起身为他倒茶。
  成熟的风情与稚嫩的青涩如此矛盾又如此融洽得集合于她身上,一颦一笑都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越是经历岁月的沉积,她越是如同不朽的曲乐般动人。
  “您想让我做那位小姐的引导者?”温蒂夫人眸中带着些惊讶,蔚蓝的眼瞳清澈得望着他,一眨不眨,“您的那位养女?”
  眼前这位夫人当然也是聪明绝顶的那一类人。能周旋过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还全身而退的,不聪明都说不过去。希瑞尔仅仅简单提到几句,她就自己得出了确切结论。不过希瑞尔倒是为她的某个用词稍微停顿了一下。
  原来在旁人的眼中,他与奥萝拉的关系能够被想当然得视为养父女么。似乎也情有可原?
  “是的。来此,便是想请求您……”
  “不,不要请求我,也不要用敬辞,您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您。”温蒂夫人急忙道,她的眼眸流露出因打断他的话而感到失礼的羞涩,越是这种时刻,她身上少女般的明媚便越发灼眼。
  希瑞尔安静得注视了她片刻,就像对着老朋友般点了点头:“那么,谢谢。”
  于是她就那样开心得笑起来。眸底潜藏的深沉的爱恋也就难以掩饰彻底,慢慢得流露出来。
  *
  在黄昏未至前,希瑞尔便起身告别。
  温蒂夫人有些微遗憾,却也未开口请他留下共进晚餐。
  经历过不同男人的她,自有着年长式的成熟与体贴,正是因为清晰认识到彼此之间的洪壑,才不会认为这一次就是自己的机遇。彼此心领神会得对视过,自然能明白最恰当的距离。十年之后的再见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她很知足,不会奢求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事物。
  希瑞尔没有立刻启程去西班牙,既然来了法兰西,回莱欧克待上那么一晚总是必要的。在独自一人思索到很久远以前的那些往事时,他才有稍许的后悔。
  或许,不该来寻温蒂夫人——在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思的前提下?越是靠近这样炽烈的情感,他便越是感觉无法再起波澜的心被映衬如此冰冷而僵硬;越是明了他人不求回报的爱恋如此纯粹,他便越觉得无法接受别人的自己是怎样一个难以忍受的存在。
  再没有比希瑞尔自己更清楚,就算最后他终究登上胜利者的宝座,也注定永远孤身一人孑然留存。多年前唯一可能带给他救赎的爱恋死在艾萨克,多年后他已经彻底不具备再爱一个人的能力。
  越想越累,索性暂时抛却纠结的事物,安然而眠。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唤醒。
  希瑞尔艰难得从被子里爬起来,眯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谁?”
  “长公主殿下。”同样被吵醒匆匆赶过来,以致衣服并非整齐得一丝不苟的奈登回道。
  话音刚进入耳朵,希瑞尔便干脆利落闭上眼睛,躺了回去。顺手就把被子给拉好了。
  管家面无表情得盯着可视电话中,同样身着睡衣明显是刚从床上下来的女士,礼貌致歉,不顾那端的气急败坏,毫不犹豫切断连接信号——与他的主人如出一辙的果断架势。
  第二个电话是早餐时候打过来的。
  希瑞尔一身正装,拿着咖啡杯子,淡淡斜睨视频中的女子。
  长公主……不,现在应该说比利时王储妃,这会儿好歹是把自己收拾齐整了,满脸狰狞得瞪着屏幕,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几次抓狂得想跳起来了,这时候总会有一只手从边上伸出来,安抚得拍拍她的肩。
  “希!瑞!尔——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骄傲的公主难得这么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倒让希瑞尔有些莫名其妙:“发生了什么?”
  “还敢说!凭什么去找那个女人?!”维拉妮卡恶狠狠瞪着他,任何优雅任何气度都荡然无存,一副一言不合就准备掀桌的表情,“你给你的宝贝找引导者,我难道不够格么?我难道不够格么!居然去找她!!”
  希瑞尔沉默移开视线。这几年他待在艾萨克的事在这些人中间并不是秘密,只是他对奥萝拉很好么?居然能让别人用上“宝贝”这个词?不,重点不是在这里……
  “你是太够格了,维拉。我答应过他父亲,为她提供必要的庇佑与看护,但也仅仅是此罢了——她何德何能能让你担任引导者?”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希瑞尔留在奥萝拉身边,最大的理由不过是命运所趋,其次也是因为克劳瑞丝,他对奥萝拉的情感,还不足以让她进入他的世界。倘若真的是他认可的养女,那他根本不会让奥萝拉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中,而且别说是维拉妮卡当引导者了,直接寻上女王陛下,在王庭中为她举办成年礼都不成问题。
  而现在,他隐在暗处,当然不会让维拉妮卡这样身份高贵地位敏感的人出场将水搅浑。
  王储妃殿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还是嘴硬:“那也不能是她!”
  “温蒂是最好的选择。”希瑞尔有些叹息了,这单方面的仇视真要命,“她在西班牙待过,熟悉上流社会的情状,至今仍有不少人脉可以利用。而且她的经历……使得那些知识与经验非常有学习的价值。她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人选。”
  面对着仍旧挑着眉气鼓鼓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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