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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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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里打电话到梅提亚,深吸口气,又转线到亚特兰蒂斯,到最后联系到某个变态的时候,因为极度的紧张与后怕反倒彻底冷静下来了。
  “恕我直言,”他这么冷冰冰道,“那位小姐是主人很重要的人,并不适合成为你的玩具。”
  特么这件事他一直没想起来——奥萝拉没在他身边!
  自佩雷拉开始,他这边所有人都忙碌着希瑞尔的事,既然她已经安全回返,也就没来得及顾上她。原计划是尽快把她送回美利坚,似乎是受了点惊吓有些发烧……总之最后落在了罗奈尔德手里。
  凯里抹了把汗。罗奈尔德一个何等可怕的疯子。麦德林事件完全平息之后,却像是被死神眷顾般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疫病……凯里以国际救援的名义捐献了很多东西以求心安,因为他完全没把握这是不是那个疯子弄出来的,他压根不敢去求证,因为他怕他真会不顾一切灭了这个反人类分子。
  “对!无论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请让我尽快见到她回来,安安全全的,不缺斤少两的!”
  “不打扰你的雅兴!”
  再抹把脸。他该庆幸主人的名号还能制住他,或者全天下还能对他有点威慑作用的也就希瑞尔本人了。如果奥萝拉出了什么,凯里简直能想象到希瑞尔回来时的愤怒……希瑞尔失踪的事像快大石一样死死压在肩膀上,他都觉得自己分分秒会崩溃掉!
  *
  希瑞尔当然能体会到自己下属的焦急。
  特别是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识记障碍完全消除之后,再好的涵养又要克制不住血液里流淌的无处宣泄的暴躁。
  已经离开了船踏上陆地,但是希瑞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地。
  距离爆炸那么近所带来的损伤不止这么一点。他的五感仍旧很模糊,尤其是视觉与听觉,视野依旧是黑的,耳边很细很细的嗡嗡响,听不清声音,知觉回来之后侵占他大脑的就是痛觉,而且大概是爆炸之时他正在喊克洛恩的缘故,声带被震伤,也说不了话。
  除了思维活动快的不得了外简直就是个废人!
  ……可偏偏他的触觉没问题。
  在希瑞尔又一次试图离开这个房间结果摔倒在地,因为边边角角而划伤之后,他的活动范围甚至就被局限在某个人眼皮子底下。嗅觉好着,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玫瑰香都闻不到!
  愤怒地想要发抖,可是完全没法表达。
  想要摔东西都被自身的教养局限,做不出这样没风度的举动。
  于是能思考能活动了反倒是比之前还要沉默安静无数倍,在那一坐都能被迫坐个大半天,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这不妨碍他知道房间里有人进出,身侧沙发上的人半天没起身,大概是在处理什么事务,希瑞尔沉寂了很久,很久,终于暴走。
  然后他被拦腰抱起,大步带到隔壁卧房,摔到床上的时候他有些懵,可是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臂盖到了眼睛上。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本能地想要甩开,没甩开。手指头被掰开,指尖在他掌心这么写到:等你痊愈,让你离开。
  希瑞尔沉默片刻,用嘴型作了个滚。
  手臂上传来拉扯的力道,这人似乎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他不动,对方弯下腰手掌探到他的后背想把他抱起来,希瑞尔忍无可忍,挥拳直接打过去……结果没有任何两样,双手被捉着拥进一个怀抱,手掌被强行掰开,戴着手套的手继续往上写字。
  别害怕。
  在这样的处境下他都快要疯了!希瑞尔大脑都被怒火烧得嗡嗡作响,但是面无表情,像死人一样毫无动静。
  手掌上又开始写:好吧,别闹,明天让你出去。
  停顿了一会儿,他就被抱到了床头。
  面上散着的凌乱的发被一只手拨到后面,后脑勺顺手就被摸了摸,简直就像是安抚小孩子般。
  ……死·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7。11
  下章希瑞尔思维活动揭示麦德林副本的真相。
  ……奥萝拉女主光环笼罩大地。
  蛇精病对希瑞尔的占有欲很强……但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爱情,这跟渊源有关……他亲眼见着希瑞尔降生,自认这是上帝赐予他的宝贝……所以在这时候他真觉得希瑞尔还是个孩子……好吧,大龄儿童!
  他要早知道自己的心意,后面就不会作死作的那么欢快了。
  矮油谢谢大家的雷!谢谢大家的催更……OTZ,我努力克服所有困难……尽量一周二更。


第106章 巨大的困境
  希瑞尔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五感中缺失形声音; 整个世界黑暗无声,已经是种巨大的压迫,他本来就是不喜欢事物脱离掌控的性子,现在的处境更叫他难以忍耐。心理素质再高; 精神临界在已濒崩溃的前提下停留那么久,也没法保持绝对的理智。
  希瑞尔素来不是能在形容上表现出真实情绪的人,现在连他也掩饰不了焦虑与暴躁; 可见这种痛苦至深。负面情绪过重; 他懂医理,很清楚接下来的情况如果不能获得改善,他会被逼出心理问题——因为恐慌而产生幻觉、注意涣散思维迟钝; 近在眼前。
  这个黑暗又无声的世界需要新鲜事物的刺激,否则他会自己把自己逼疯。
  很显然; 他身侧的这个人也明白这个事实。
  所以希瑞尔现在被带到户外。
  他嗅到海风的味道。很弱很淡的海风,可是又清澈到哪怕只混杂着微弱到几乎不计的血腥、都会显得无比鲜明的海风。似乎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 却又不太熟悉; 大脑完全描摹不出形状,或许是因为意识障碍太久,该清晰的模糊了,该模糊的又太清晰了。
  不过想来这是一块辽阔又富饶的海域。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带着温热与湿润,他在缓慢走下台阶的时候感受到光线落在手上的一点焦灼,然后又被荫蔽遮挡,该是又把黑色的大伞挡住了他与太阳的接触。
  他想更多地接触些阳光,停下脚步,微微仰头顿了一会儿,不过执伞的人似乎觉得自己做的很正确,所以那把伞还是稳稳地罩在他脑袋上。
  于是希瑞尔把头低下来,安静地走完剩下的台阶,双脚踩到户外的地面。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他当然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厌烦,有些放松,但是倦怠又如影随形,先前浑噩时期做的梦、游离的思想尽数退潮回脑海,每时每刻都在压迫他憔悴的神经。
  母亲美丽的容颜混合着白色城堡一望无垠的欧石楠在蠢蠢欲动地撕扯着大脑,安娜最后悲哀又怜悯的微笑掺杂着奥萝拉的眼神,在漆黑的脑海若隐若现,他从未如此靠近这个真相,但是他看不见,听不到,他的人一个都没有站在他身后,所以他不知道该继续保持沉默,还是不管不顾地寻求一切的答案——而这又相当于增加了好几分的压力。
  右手腕上一直扣着一只手。戴着手套的手。
  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取下自己的手套,大概很清楚如果握住的是希瑞尔的手,肯定会触怒对方,所以他从一开始抓着的就是手腕。
  他一点都没有试图控制希瑞尔前进的方向。院落很大,希瑞尔走的很慢,他甚至没有走到岔路时给予提醒的机会。
  希瑞尔茫然走着。嗅到一种花香,却又无法分辨出这香味是出自什么植物。
  他整个人都毫无生气,停下来的时候更像是一座苍白而冷漠的雕塑。大脑一片混乱,对环境的辨别能力自然下降,更感觉不到自己正在被人很专心地凝视着。
  利安德尔所有的注视都难离他的左右。
  如同着了魔般,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将视线挪开。
  这是个骄傲无比的人,哪怕外表上除了冷漠静寂什么都看不出来。大多数时候这个人的情绪就是个迷,骄傲刻在骨子里,却不会在举手投足间显露,甚至还有几分矜贵的谦逊,就像他的话也很少,脸上露出微笑的时候简直屈指可数,遇到喜爱的事物时眼底才有淡淡的暖意。
  他的耐性绝佳,不会主动开口,也似乎没有过迫切的情绪,却偏偏带着掌控全局的气场,哪怕陷入最糟糕的境地,也能容压抑地控制所有的情绪,似乎要等着你来到他面前,然后顶底膜拜般将答案呈现在他面前,才会施舍地予你一眼注意。
  利安德尔觉得很有趣。
  他熟悉这个人的一切,就像熟悉自己,可他从未这样安然地靠近过他的珍宝。
  不是冰凉的相片,不是冷酷的文字,而是这样鲜活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存在,可以呼吸,可以思考,会活动,会闹别扭……看着他,曾以为的一切负面情绪都不复存在,只有满满的爱怜。
  这不是种好现象。
  痛恨、排斥,却又控制不住地靠近,珍爱、疼惜,却又被过往的一切死死束缚着不得靠近。
  再如何被强调的自控,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全然动摇,都会叫人惶恐。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但是就有这样一个人,光是皱皱眉就能叫他投鼠忌器什么都不敢动作。
  可怕吗?曾设想的一切终究只是设想,若非阴差阳错得以带他在身边,怎会明白,心底那些潜藏的偏执与贪婪能强烈到这种地步。于是事实证明,他根本没有曾以为的任何自制。
  这是他的玫瑰,他的生命,他蛛网里的窥探了二十多年的珍宝。
  “希瑞尔。”低低笑着唤他的名字。
  丝绒般柔软沉谧的声音,低缓如旷野的风琴,这么笑着说着对方听不到的话语:“我的……魔鬼。”
  *
  这大概是个小岛,黄昏的时候海洋的气息会浓重一些。
  风中的海腥味极淡,简直清澈得可以说是有些过分。希瑞尔脑中的地图顺着赤道沿岸走了一圈,最后犹豫地停留下来。是……地中海?
  花园很大,却并未有各式鲜花,甚至没有他曾以为的那些玫瑰。大约都是些常绿植物,他能嗅到很干净的泥土与植栽的清香。环境该是无比美好,可是希瑞尔一点都体会不到美,精神被压迫得实在太强烈,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却在又一次情绪崩溃之时被死死压制着双手与身体抱回了屋。
  大脑嗡嗡作响,似乎会被膨胀到极致然后整个儿炸开,涣散的注意力根本无法被拉回,无法思考,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像是经历过量运动后一般酸痛如针扎,他躺在那里挣扎了很久,身体根本控制不住抽搐。
  希瑞尔被紧紧按在一个怀抱中,双手都被抓得死死的,防止他产生自残倾向。耳畔有温热的呼吸,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诉说什么,但他一个字眼都听不到。他只感到要逐渐步入麻木的痛,以及叫骨骼都震动的颤抖,连牙齿都在唧唧作响。
  利安德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就是这样的沉默能更叫人看得胆战心惊。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几乎是连滚带爬跑进来,测量,检查,然后在老板还没开口之前自己就先沉下了脸。
  “第几次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种情况?”
  “不知道,”并不是说不在乎,而是对方掩饰的实在太好,“大概是第三次……第四次?”
  前几次仅是隐约能觉察,这个人控制得极到位,再大的痛楚也不过轻描淡写一皱眉,再者这几日来他都安静地太过,浑身如雕塑般死气沉沉,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如果不是这次实在不由意识控制,也看不出他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女医生停顿了下:“情况不太乐观……病人的自我意识太激烈了些……这种情形下,越是压抑越是会起反效果……用镇定剂吧。”
  看到老板猛地皱起了眉,她就知道答案了,叹口气:“这是心理问题。”
  医生走了有段时间,希瑞尔才慢慢恢复平静。利安德尔掰着他的手不停写着“会没事的”,但是怀里的人所有的意识都僵停在泥沼,并不能辨认出他想表达的东西。直到看着情况好些,他想了想,换了字写“宝贝,你不会有事的”。
  然后终于有一个时刻,希瑞尔暴起甩了他一巴掌。
  利安德尔若无其事地把他的手抓下来,身体早已脱力,这力道小的跟猫挠一样。再度摊开他手,写“别害怕”。
  希瑞尔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得好像一具尸体。
  “适当发泄比控制情绪更好。”利安德尔把医生对他身体的判断一个词一个词写在手心上,最后又写,“别害怕,你会恢复的。”
  何等骄傲的人,再大的苦楚也不会主动表现,可无论是现在形同废人的状况,还是落在陌生地域的情形,都是压抑他神经的巨大重量。对此,利安德尔也没办法,这种时候他根本不可能让他离开。
  希瑞尔没理他。
  利安德尔沉默了一下,写了个名字“希拉”。
  希瑞尔倏然睁大眼,即使是没有神采的眼睛也流露出无尽的冷漠与排斥。
  被自己摊开的手掌反过来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见他终于有了动静,利安德尔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抱起来,叫他能靠着床头坐着。
  希瑞尔手掌死死攒着拳头,仰起头,并不在意是不是对着对方的方向,用口型作了一句话“你究竟是谁”,用的是意大利语。
  对方果然能看得懂。握成拳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僵硬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着单词:“你想知道什么?”
  希瑞尔不知道叫对方妥协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所有的神经都处在一个被压抑到极点的境地中,刚经历过一次释放,任何的情绪波动都能带来失控——死死抓着对方的手,想找回理智,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你是谁”,费劲地抬起头,口中缓慢又坚决地作着口型,苍白的脸孔是近乎狠戾的表情。
  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并不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亦或是别的什么,只有手套的皮革光滑又带摩擦的触感。
  “你是谁”,希瑞尔固执地问着。
  这个时候他完全想象不到曾顾虑过的种种,想不到英格兰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想不到那场毁了他整个家庭的事故,更想不到奥萝拉以及这个世界的秩序,他只想这个无处不在的阴影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什么人!
  手掌被掰开,上面的字眼是“对不起”。
  希瑞尔狠狠甩开这只手,他几乎是逃难般靠回到床头,颤抖的手努力想抹去额头的冷汗。只是等待答案的短暂几秒中,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以至于精神紧张到流出很多汗,叫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一样湿淋淋。
  手痉挛地抽动着,嘴唇都在颤抖,黑暗无声世界中的恐慌又叫他的脑海出现一些幻觉。他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希望借由疼痛叫自己能够清醒些。
  利安德尔想阻止他,但又恐更加刺激到对方,想着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得用镇定剂……然后注意到希瑞尔的嘴唇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根据口型辨认了一下,发现,那是“妈妈”,英语……这会儿没有任何试探的意味,无意识中喃喃的是他的母语。
  利安德尔不知道该予以什么反应,好半天才把希瑞尔的手抓下来,摊开,写“她是个很好的人”。
  希瑞尔死死盯着他,可就算是睁大眼睛也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他颤抖着再次甩开对方的手,拼命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想控制住情绪,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脑袋像是被炸开一样,阻拦着疯狂的薄薄一层理智又一次崩溃了。
  医生再度冲进来,这次没有再被阻止使用镇定剂。
  “您……真的不能再刺激他了。”女医生显然想发火,但没这个胆量,只能压抑着语气缓慢地说,“心理测验的报告您已经看过了,相信您对病人的情况该是了解得很清楚,所以……别再做会加重他心理负担的事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站在床边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她。
  女医生深深吸口气,忍了。
  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写写划划:“颅内血肿显示是在消退,但恢复日期实在难以预料。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我建议是心理危机干预。需要我把瑟罗叫回来吗?”
  医生跟她的助理出去了,房间里又恢复死一般的静寂。
  很长时间后,利安德尔伸出手,轻轻撩开遮住希瑞尔脸颊的乱发。在镇定剂的帮助下睡着的人表情安详,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因为精神的憔悴叫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写到希拉的时候,希瑞尔会那么失常。他甚至是故意写出这么个名字的——这是当年艾尔玛的那位夫人在希瑞尔还年幼时称呼他的小名——而他就像是老鼠一样藏匿在暗处,悄悄偷窥着有关他的一切。
  最初的时候是这样,银月公爵夫妇丧身于四万英尺的高空后,还是只能这样。
  他几乎偏执与贪婪地想介入他的生命,想叫他会对自己产生情绪,哪怕是厌恶痛恨也好,想叫他能够注视到自己,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存在……可惜只能是妄想。
  他始终还是那只懦弱又可怜的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  9。6
  就让我……死了……吧……安详的……


第107章 糟糕至极
  希瑞尔再次醒来的时候; 世界还是漆黑无声的。
  他试着张了张嘴,声音没有发出来,仿佛针刺般的痛楚叫他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下,而短促的气音在发出的当时; 便像切割血肉的刀刃一样,叫他痛得有一阵子都觉得自己会晕厥过去。
  他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感知不到周身的一切; 脑海空落落的可只要一思考就像是被淤泥堵塞住一样; 肿胀得太阳穴都会发疼。他手抓着床单沉默了很长时间,心间莫名的恐慌慢慢爬了上来,能清晰地感觉到情绪变得有些焦虑; 完全无法控制的各种念头与幻觉充塞着大脑,不单是伤心难过; 还有不安定的忧虑,甚至也有愤恨着自己被抛弃的恐惧。
  到后来几乎是慌张地伸手想要触摸到什么; 往前探的动作幅度太大; 几乎摔下床,身体失衡的时候是被一只手用力抓着手臂拉了回来。
  希瑞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那只手不肯放,拼命喘气还是觉得缺氧到似乎要窒息。一只手掠过他的脸颊,把那些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希瑞尔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视野里却没有一丝光亮——他从未有这样厌弃自己理智的时候,病理的心理状态是不可控的,他越是压抑情况只能越发糟糕,可那些已经成本能的东西他根本没法变更!
  利安德尔悄无声息站在那里,他所注视的人睁着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瞳像是罩上灰暗的迷雾般遮蔽了冰晶原本的璀璨之色,缺乏表情的脸依然寡淡至极,可那苍白得近乎惨烈的肤色与眼底的恐慌一起交织成挫伤人心脏的利剑,看一眼都能被刺得血肉模糊。
  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对方的背,摊手写字,“情况在好转,你会没事的”。顿了顿,知道对这个人来说,任何含糊其辞都不可取,索性把医生的诊断毫无遗漏地写下来,由着他自己思考判断。
  捱过了这一波情绪之后,希瑞尔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死死抓着对方的手不放时,很想甩开手,但仍对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存在的虚脱感心有余悸,就算是手指都还有些战栗。
  希瑞尔惨白的神色一动不动地对着这个人。对方像是看穿他心思一样,也没抓开他的手,只是在手背上写单词,“别害怕,我不走”。床沿微微一陷,对方在床边上坐下。
  希瑞尔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然后下一秒,因为这种情绪而恼羞成怒。
  但要叫他松开手,他又不愿意。
  “别害怕”。对方重复着在他手背上写着。
  希瑞尔的理智对此嗤之以鼻,但是仿佛脱离意识掌控的身体却像是接受了这种安抚般,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原样,连紧绷的神经都开始逐渐松弛起来。
  “你是谁”,希瑞尔仰起头固执地作着口型。
  依然没有回应。希瑞尔紧扣着对方手臂的十指用力地指节发白,几乎要深抠进对方的血肉。对方拍了拍他的手指,那意味却不是他抓疼了对方,而是怕他伤到了自己的手指。
  “你是谁”,希瑞尔的嘴唇颤抖。
  很长时间的沉默,在希瑞尔的情绪又无法抑制地出现些暴躁的时候,手背上一个个字母划过,“别问”。
  因为无法回答。
  希瑞尔大脑能想到这个人一定有无法揭示的理由——就像在他的家族所发生的那种种变故中,他始终得隐没于一切的背后叫人找寻不到任何踪迹一样,无论再问多少遍,都始终不会得到答案——可现在他的理智根本无法兼顾到身体,因为一个问题,眼眶里就涌出了水色。
  本就是恍若神祇般的美貌……古希腊的美神落泪时怕就是这样的我见我怜?
  利安德尔明知道现在希瑞尔的状态不对,但他仍旧全然僵硬了身体。他死死盯着那双灰蓝眼瞳里挂着的透明液体,表情冷肃得像是要结成冰,眼神却控制不住地软和了下来。
  像是补偿似的,伸出手指,写,“你想知道什么”。
  希瑞尔茫然又怔忪地待在那里。
  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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