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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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木童子见到她这样却是笑了，　暗金色的瞳仁被黑色的眼白衬得摄人心魄，他将少女的手举到了他的耳侧，　自己则低垂了头凑到她面前，　鼻尖相触，　呼吸交缠。
　　　　血眸猛地一缩，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惊吓了，　原本浑噩即将冻结的意识像是冰碎般‘哗’得破裂开了，被血沾红的双唇抖动了一下：“你……”
　　　　“呵……不是要给我喝吗？怎么害怕了？”
　　　　沉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吸吐气间竟是大妖怪特有的气息，　让她心悸地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唇角嘲讽地一勾，茨木错开脑袋俯身埋首在她脖颈间，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配合垂落在上的发尖带着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
　　　　低哑的声音清晰地飘入耳，　不似情人间的缱绻反倒更像掌控着猎物生死的猎人的最后宣告：“比起舔·舐那纤细的胳膊上少得可怜的血，我倒是更想咬破你脖颈的大动脉，那样或许会更爽一点。”
　　　　“然后一点点把你拆骨入腹……”
　　　　卧了个大槽！
　　　　明明是冰冷到毫无涟漪可寻的语气，　但那用词却十分暧昧不明让人遐想，未来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和有些玩笑绝对不能乱开。
　　　　就在她的脑袋一片浆糊的时候，茨木童子慢慢地退离，他低敛着眸，掩藏在阴影中的含糊怒火的目光带着凉意，他神情冷淡：
　　　　“如果你像是我倒是不介意像刚刚说得那样做。你——”
　　　　“想死吗？”
　　　　睫翼轻颤了下，未来恍然回神，她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眼眸慢慢地清明起来，里面映出了那张神色认真的脸，齿贝咬了下唇，她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想。”
　　　　“才不要就这么死掉，连鵺那家伙都没见到，还没把酒吞，大天狗……大家给抢回来，就这么死在一个小啰啰的诅咒下……”
　　　　“这么窝囊的死法才不要！嘶——”
　　　　“很好。”
　　　　茨木看着她被牵扯到伤口后龇牙吸气的模样挑起了嘴角，他握着她的手腕，视线在缠绕着黑气的伤口处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示意她朝前方看去。
　　　　“那是……奴良…陆生……？”
　　　　眼眸微微睁大，她看到那道全身被黑色死气缠绕隐隐能看出人形的身影惊骇到了，若不是那熟悉的妖力，未来根本分辨不出那是谁：“他怎么……”
　　　　“别瞎操心。”茨木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他的情况比你要好。”
　　　　“看清楚了吗？”
　　　　“什…么？”
　　　　“跟他学，用你自己的妖力将诅咒给压制住。”
　　　　眉尖轻触，她露出茫然的神情。
　　　　若在这里的是酒吞或者大天狗看到刚成为半妖不久的少女无从入手的不解模样，或许还会耐心地循循善诱，而然这里的是茨木童子。
　　　　扣着的手腕被放下，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鎏金色的妖瞳看进少女的血眸，他用他一贯傲慢和不屑的表情轻嗤：“你身上姑且也算是流着和挚友齐名的那只母狐狸还有妖魔红叶狩的血吧？输给那种蝼蚁什么的，可别让我瞧不起你啊，小鬼。”
　　　　血色的瞳仁猛地一缩，她抬起了手抓住了茨木的，粉嫩的指尖染上了艳丽逼人的朱红，沾满鲜血的胳膊瞬间爬上看殷红的妖纹，眼角被绯色晕染，藤蔓似的妖纹浮现在白皙的脸上。
　　　　血气在两人之间漫开，原本淌了一地的血慢慢凝聚汇成了满地的红枫，缓缓地升起飘在半空，部分血气渗进了少女的衣内，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缠绕着伤口的黑气被血气吞没。
　　　　银色和乌色的发丝被激荡的妖气吹得翻飞纠缠在了一起。
　　　　茨木逼近，鎏金色的眼瞳带着刺人的轻蔑，他讥俏地笑问：“呵，只有这点程度吗？”
　　　　未来周身的妖气突然暴涨，前所未有地浓烈，较之变成半妖暴走时更甚。
　　　　原本虚弱不堪的少女骤然起身，她笑了起来，瑰丽的眉眼像是深夜中慢慢绽开的幽昙，绯色的眼尾微翘着，媚意横生。
　　　　她跪坐在茨木腿上，直起身子，双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周身的红枫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飘荡着。
　　　　染血的红眸深深沉沉地注视着银发大妖怪，她歪头看了良久，半晌才发出了声轻笑，模样单纯又无辜：“茨木你啊……总觉得你的激将法真是烂透了。”
　　　　但却莫名的有效，又或者这只是茨木他单纯又本能的嘲讽模式。
　　　　啊啊啊，那样好气人……
　　　　茨木童子闻言后立即黑了脸，被少女以这副姿态压制着更让她不爽。
　　　　而未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口腔中残留的腥味蓦地变甜，她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边残留的血，体内激荡的妖力无限地催发了她作为妖怪的深藏在骨子里的欲·望，眸中的血色变深。
　　　　尖锐的指甲穿透了不了嵌进了他的皮肉，茨木蹙起了眉头，抬眸发现少女失神的模样。
　　　　将欲望赤·裸裸地表达在面上这副坦率又无措的模样倒是叫人心生怜爱。
　　　　茨木勾了勾唇：“怎么？想食肉饮血吗？”
　　　　眸光微晃，心里上接受不能的未来轻颦着眉，眼底浮现挣扎，最后她咬着唇瓣，艰难地松开了茨木的肩膀。
　　　　尽量将自己的注意从回味无穷的血液的口感移开，喉间上下滚动了下，少女露出些许嫌恶和委屈的模样，偏头看向室内别处。
　　　　下在她身上的诅咒只是被压制尚未解开，若是以往，只要用神社中的净御池浇便全身就能将诅咒除去，然而现在她是半妖，足够洗去妖力的池水怕是会让她去了大半的命。
　　　　“喂！你打算在我身上呆到什么时候？”
　　　　耳畔出来茨木不耐的声音，她的思绪被拉回，回过头后才猛然察觉这个姿势似乎是十分不妥，未来慌乱地起身。
　　　　而此时，陆生已将被冷焰灼烧着的镜斋给斩落楼下。
　　　　少年妖怪的模样比她凄惨了不少，哪怕自身的妖力压制了诅咒，黑气却依旧在他周身缠绕，刺鼻的腐朽和溃烂的味道从那里散发出来，真亏他能站立甚至挥刀战斗。
　　　　“你没事吧？”
　　　　眉梢稍抬，未来直视窗边的少年，神情微妙：“这话该我问你吧？”
　　　　眸光在妖化了的少女身上流转，兀地陆生将到扛在肩上，闭着一只眼，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总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呢……”
　　　　“什……陆生大人？！”雪女冰丽比被夸了漂亮的未来反应激烈了很多，她上前一手指着无动于衷的少女，露出了愤懑的表情：“陆生大人，那家伙可是阴阳师！阴阳师！”
　　　　她不甘地将‘阴阳师’强调了两次：“对妖怪来说是天敌！天敌的关系！”
　　　　“……唔，除了阴阳师我还是半妖，嘛……”未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你要说天敌，这倒也没错啦。”
　　　　一手抬了起来，红枫随着她的动作漂浮上来。
　　　　雪女冰丽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挡在陆生面漆，一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殷红的唇勾了勾，她手一扬，输不起的红枫擦着两人朝窗外飞去。
　　　　“本来是想送给镜斋的，不过被你砍死了，即便如此这些用我的血凝出来的红叶也不好浪费了。”
　　　　她说着，抬脚越过了两人，站在了玻璃全碎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宛如地狱一样的场景，她意念一动，红枫就像是感知到什么，四处分散：“就用它们将这个涉谷站给全部清理干净吧。”
　　　　“话说回来，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冰丽炸毛。
　　　　奇怪地白了她一眼，未来看向陆生：“我问的是陆生。”
　　　　“如果没弄错的话，我们的目标似乎是相似的吧？你打算去哪里找圆潮？”
　　　　“我……”
　　　　陆生刚吐出一个字眼就被打断，茨木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青灯行就暂且放缓，你先跟我去找雨女解开身上的诅咒。”
　　　　“可是……”
　　　　“欸？你们找雨女姐姐吗？我知道她在哪里！”
　　　　

第94章
　　　　娇蛮雀跃的声音在耳畔炸开，让她的脑袋一疼，　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一下子淹去了她到了唇边的话。
　　　　未来呼出一口浊气，　撩起眼皮子看向兴奋地朝她蹦来的小妖怪，殷红的眼瞳看见那双暗含得意的金瞳中。
　　　　“呐呐，你们想找雨女姐姐对吧？”
　　　　未来：“……”
　　　　她的沉默似被金鱼姬当作是默认了，　双手叉腰，　身高不及未来胸口的小妖怪仰起了脑袋，　哼哼了几声：“如果你答应帮我统治世界的话，　我倒是会很高兴地告诉你哦～”
　　　　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未来提不起多少兴致敷衍般地应了声：“哦。”
　　　　跟预想中大相径庭的不咸不淡的反应即刻点燃了小家伙，金鱼姬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哦是什么啊！你身上的诅咒需要雨女姐姐来解除的，　至少给我胸怀感激地说一句‘那就拜托世界第一可爱的金鱼姬大人’吧！”
　　　　她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不是那种露骨的‘关爱制杖’眼神，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她身边茨木则是直接地发出了一声轻嗤，拽过少女完全无视了金鱼姬，　径直越过了她：“走了。”
　　　　未来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踉跄，小跑了两步稳住身子后，　她抬手招呼着腾蛇和天空。
　　　　两位神将对视了一眼，　随即便变小了身形，天空变成小银鸟的模样站立到了她的肩头，腾蛇则化作小蛇重新缠绕在她的手腕。
　　　　其实他们也和茨木童子是同一想法，　虽不知未来找青灯行究竟是想干什么，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今夜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喂！别无视我啊，　混蛋！”
　　　　“金鱼·助阵。”
　　　　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还没他膝盖高的红色金鱼，茨木冷笑着，随即松开了她的手，眼看着就要变成鬼爪教训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妖怪一顿，未来及时制止了。
　　　　她反握住茨木的手，然后转过身，视线落在金鱼姬的身上，像是在看一个被宠坏了的不懂事的小孩：“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金鱼姬。”
　　　　“第一，除去我身上的诅咒，找雨女只是最优选，但不是绝对的选项。第二，就算你知道雨女在何处又如何，妖怪多的是随便一打听就会有不少消息，只是花费时间的多少而已。最后，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小孩子的话果然要听话一点才可爱，你太烦人了，金鱼姬。”
　　　　耍性子可以，但凡事得有个度，过了头就不好了。
　　　　像荒川大叔或者荒这样活了很久很久的对任何事都看得很淡的妖怪或许能容忍，但她却包容不了，真心喜欢不起来。
　　　　未来朝角落的一个方向看去，层层的阴影下中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安安静静地站着，那双橘金色的眼瞳分外耀眼。
　　　　忽地她绽开了笑，冷冽的眉眼柔和下来，她松开了茨木的手，朝角落走去：“果然，比起你，我家般若要可爱得多了。”
　　　　“什……”金色的眼眸圆瞪着，金鱼姬羞怒地涨红了脸，大颗大颗眼泪从眼眶掉落下来：
　　　　“笨蛋笨蛋！金鱼姬才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呜呜呜……你才是最讨厌，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呜呜呜……”
　　　　“她跑走了，姐姐～”
　　　　狭长的眼眸微眯，牵扯起眼底血色的妖纹，般若看着跟前神情淡然的少女，似笑非笑地说。
　　　　“啊，跑了更好。”似疲于应对那小家伙，懒懒地掀起眼皮子，未来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直在这里看着吗，怎么不过来。”
　　　　“……”眼底蓦然闪现的晦暗情绪转瞬即逝，然后他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总觉得没有我可以插手的地方呢～”
　　　　眉梢轻扬，她后退了一步，垂眸看了少年半晌，兀地轻笑：“我该谢谢你没有趁机取我性命吗？”
　　　　般若不怎么高兴地拂开脑袋上的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竖瞳中染上挫败的情绪：“茨木童子那家伙才不会让我得手的吧！”
　　　　“……”殷红的血眸宛如晕染开的晚霞，眼尾轻勾，她笑了笑赞同地回了句：“说得也说。”
　　　　经过金鱼姬这番闹腾后，未来才彻底正视起来之前隐隐有苗头却被她丢在一旁的事——式神一旦多起来便会起了很多摩擦。
　　　　想大天狗，一目连和小鹿男这般性子的，她根本不用操心，但这式神录中也不缺乏像金鱼姬和般若这样，明明活得比她长了不少却像极了小孩的人。
　　　　一旦闹起来，也够她头疼的了。
　　　　暗地里叹了口气，她勾起了无奈的笑，一把将少年的橘发给揉乱，在他圆瞪着的惊疑的目光下，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就拽过了他的手就将他拉出阴影，自顾自地说：“走了。”
　　　　“去哪儿？”
　　　　抬眸看向落地窗边的少年妖怪，未来意味深长地一笑：“深川，旧山本邸。”
　　　　“不是说了去找雨女了吗？！”
　　　　入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恼火，她转了个方向，鬓角落下丝缕发丝，乌发和妖纹衬着她的肌肤愈发白皙，殷红的眸子中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模样。
　　　　唇角的浅笑透着慵懒，瑰丽的眉眼不需刻意的修饰便姿容天成，尽是风情，却又保留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纯净：“这不是被压制住了吗？”
　　　　“而且……”
　　　　眸光明明灭灭，她露出似怅非悲的情绪：“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茨木……”
　　　　若是今天错过了青行灯，她在仅限的时间内她不知道能不能在找到了。
　　　　旧山本邸之行今日她是必然要去的。
　　　　***
　　　　被镜斋生产出来的聚集在涉谷的妖怪多得数不清，哪怕是创造者的消失，作为留下的‘作品’，它们的存在也不会湮灭。
　　　　未来用她血液化作的红枫扫去了不少，但所起的效果也不是釜底抽薪这般明显。
　　　　为他们开路的是尚未离去的荒，他造成了星辰之境，配合着天空的风操，除去了不少挡路的障碍。
　　　　“你的灵体就要溃散了。”
　　　　浓郁的蓝眸落在她的身上，深沉地看不清情绪。
　　　　垂眸看了眼系在手腕处的铃铛，再怎么动也发不出了任何声音，原本漂亮的银色黯然无光，双唇微抿，未来抬起了眼眸，瑰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唔……大概能撑到太阳升起来吧。”
　　　　“阴界之主阎魔的话或许有什么办法。”荒的声音如白酒般幽郁，弥散在空中带着让人沉醉的味道。
　　　　“或许吧……”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一个方向：“若是生魂溃散，怕是我也阴界都去不了了吧？”
　　　　不等荒说什么她扬起了笑：“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那些算计着我的人得意。”
　　　　“你想干什么？”
　　　　荒问。
　　　　“总之今晚是找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姐啦～”
　　　　回头看了一眼被妖气笼罩着的涉谷，未来的眸光沉了沉，如果不是那大型的净化之术，她本来能在那里放一个五雷结界的。
　　　　而现在她是有心无力了。
　　　　收回了视线后，她登上了天空的背，甩下了奴良陆生径直往深川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出来要取什么题目了QAQ
　　　　虽然把金鱼姬写任性了，但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毕竟她的传记里出现了好几个式神的身子，有五个是我还没写到的
　　　　啊……还没写到灯姐……
　　　　好想把大狗子和酒吞放出来啊＿（：з」∠）＿
　　　　不过估摸着也快了。大概三章之后吧……
　　　　最后谢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з^）…☆
　　　　

第95章
　　　　“吱嘎——”
　　　　雕花的门隐隐地发出轧碎核桃的声音，在寂静的宅院内格外沉重刺耳。
　　　　未来推门而入后，　立即感到了阵阵阴风，　‘咣当’一声身后的门闭合了。
　　　　熄灭前的最后一滴蜡油滴在了地面，白色窗幔开始不安分地飘动，惨白的月色阴森森地渗进来，　纱幔上的褶皱波浮不定。
　　　　“喂，　丫头。”
　　　　食指抵上了唇畔，　她示意自己肩上的天空闭嘴。
　　　　说实话这个旧山本邸还挺出乎她的意料的，　空无一人，　太安静了。
　　　　圆潮那么大动干戈地去争夺奴良组的畏，而作为基地的旧宅邸偏偏这么冷清怎么看都很古怪。
　　　　“哗——”
　　　　纱幔被风吹得翻飞起来，　原本熄灭的蜡烛复燃，　昏黄的光打在墙面上留下青偏蓝的影子。
　　　　青蓝？
　　　　眸光微晃，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眸向前望去，冷不防地与一双奇异的透着琉璃光芒的幽青色的眸子对上。
　　　　坐在青蝶翩飞的精致的青灯上的女子懒懒地交叠了下长腿，　见到少女投来的目光露出了满是蛊惑意味的笑：“你……想听故事吗，小姑娘？”
　　　　似乎察觉到了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妖怪的危险，　她肩上的银鸟炸开了流转着银辉的羽毛就要变大身形攻击，　却被未来给阻止了，双唇蠕动下：
　　　　“……青行灯？”
　　　　秀气的眉毛稍扬，视线淡淡地扫过她肩上的银鸟，　青行灯不置可否，飘在空中的吸魂灯骤然向少女接近，灯上的女子慢慢俯身凑近她面前，　微凉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她既而又问了一遍：“想听怪谈吗，迷路的小姑娘？”
　　　　“迷路？”未来将词细嚼，而后蹙起了眉头摇头：“不，我没有迷路，我就是来找你的，青行灯。”
　　　　“哦？是特意来听故事的？”
　　　　“……并不是。”
　　　　“哦。”并未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勾了勾唇，白皙纤细的扣在被青蝶覆盖的灯杆上，偏着头，被琉璃扣系在脑袋的青发，丝丝缕缕地散落在她雪白的肩头，优美而妩媚：“那你听吗？关于一个阴阳师和一个妖魔的怪谈。”
　　　　“什……”冷色调的青灯衬着她的眉眼发凉，殷红的眸子看向地上一排已经熄灭的蜡烛丛中唯一亮起的那支，她微嘲地勾唇：“这是第一百个故事？”
　　　　“不，这是第一百零一个。”青行灯坐直了身子，笑得意味深长：“也算是第一个吧……”
　　　　青色的蝴蝶翩飞起来，吸魂灯升到了半空中，她垂眸是那双漂亮的幽青色眸子似有光华流转：“你不知道吗？就在你推门进来的那瞬间第一百个故事已经结束了。”
　　　　眸光向外白色纱帘翻飞的窗外看去，她柔媚的声音有些飘忽：“救世主会与黎明一同出现将奴良陆生给杀死这便是第一百个故事的内容哦。”
　　　　“多亏了圆潮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一组百物语的讲完一个夜晚足够了，唔……虽然是山本的口，但比起他的父亲倒是有本事多了，不枉费我借了这么多故事给他。”
　　　　眉心微蹙，她忽地提问：“你和圆潮认识？”
　　　　青蝶从眼前飞过，青行灯朝她眨了下眼，带着孩子气的俏皮，令她的漂亮的面容一下子生动起来，青葱似的手指抵在唇边：“嘘——”
　　　　“你听故事我就告诉你。放心吧，只有第一百个故事我才会收代价的，在此之前的九十九个故事都是无价的哦～”
　　　　“……”被抓着听故事的未来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我听故事呢？”
　　　　“因为旧的百物语已经讲完了，新的百物语就要开始了，小姑娘你在我新的百物语中可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呢。”
　　　　略微思索了她的话片刻，未来稍稍有些领会了什么：“你想收集我身边的故事？”
　　　　“嗯……”食指点了点樱花瓣的唇，青行灯弯唇一笑：“是啊，可以这么说，陈旧的故事翻来覆去的早就腻味了，我原本以为在妖怪淡去人类世界的现代再也不会有新鲜的血液了呢……”
　　　　幽青色的眼眸像是被点燃的灯，散发着诡异而温和的光芒：“直到十五年前一个孩子的出世。”
　　　　轻柔的音节在寂静的室内落下，地上唯一一支燃着的蜡烛的火焰摇晃了几下，她似乎看到了空间在那刹间的扭曲。
　　　　吸附在青色的吸魂灯周围的蝴蝶一下子朝外飞散，昏暗的烛光被突然亮起的青灯的光芒覆盖。
　　　　愈发刺眼的亮光让她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然后未来听见了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的青行灯的低语。
　　　　“小姑娘，这个第一个故事，关于一切开端就送给你吧……”
　　　　“噼啪—噼啪——”
　　　　裸·露在外肌肤感到了明显的热浪，涣散开的神识猛然收回，未来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片通红的枫林，正在燃烧着。
　　　　青色的蝴蝶从面前飞过，她似有所察地转头，青行灯优雅慵懒地坐在吸魂灯上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你……”
　　　　眼眸微弯，唇畔配合着上扬，青行灯神秘地一笑而后坐着吸魂灯朝火海中走去。
　　　　既然已经被拉进了怪谈中，在这么不乐意也没用，未来抿了下唇，抬脚跟上。
　　　　从枝头下掉下的火星穿过了她的身子落在了地上，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臂，清晰的灼烧感让她有片刻的恍惚，让她升起了意外真是的错觉。
　　　　“这里是加贺。”
　　　　“加贺……？”
　　　　“欸？小姑娘不知道吗？”不断从枫林深入的青行灯忽地停下，青色的眸子中有火焰跳跃着：“这片枫林可是十分有名的怪谈之地呢……”
　　　　“传说加贺此地有一片常年火红的枫林，而然却难有人能看见。若真是偶然看见了，也只能远远地观看，因为一旦进入了那长红的枫林，就再也出不来了。”
　　　　“当地人常说那里是红叶狩的地盘呢～”
　　　　瞳孔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