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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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地人常说那里是红叶狩的地盘呢～”
　　　　瞳孔猛地一缩，未来讶异地抬眸，似乎察觉了她口中所谓的开端是指什么。
　　　　青行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而然十五年前，一场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把这片漂亮的枫林给毁了。”
　　　　座下的青灯猛然下降，出神之际青行灯那张漂亮脸蛋突然凑到了她面前，偏凉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颚，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在她鼻息间萦绕：“看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小姑娘，你啊……是在这片火海中出生的。”
　　　　眸光冷了下去，未来抬手拂开了她的手，神色阴郁：“我不想听了这故事。”
　　　　“这可不行，哪有听了一半故事就离开的道理。”唇角噙着笑，对少女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的行为，青行灯不甚在意。
　　　　双唇瓮动了下，她刚刚说什么，陡然间增大的火舌瞬间将她和青行灯分隔开，炎头袭上了她的身子，有明显的灼热感，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足够真实，但不是真实。
　　　　这里只是故事，哪怕是曾经真的发生过的，她和青行灯也只是这场故事的旁观者。
　　　　火焰映在血色的眸子染得瞳仁明明灭灭，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耳边传来逐渐扩大的嘈杂声，她转身，一群身着白色狩衣头戴乌帽的人映入了眼帘，领头的那张脸，她很熟悉。
　　　　与君明洛七分相似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被同样神色的阴阳师团团围住，看着即将席卷到他们身上的火舌狼狈地瘫软在地。
　　　　啊，说起来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是死在这里的啊。
　　　　低敛的眸，纤长细密的睫翼在眼前撒下一片阴影，瑰丽间透着凉薄如水的味道，哪怕看着惨死在眼前的所谓的亲人，在她心里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所有人以为这场大火是由未知原因引起的自然火灾，然而几乎没有知道这是独属于一人的一场绝处逢生的大火，小姑娘……”
　　　　“没意思。”挥手将隔在她和青行灯之间的火焰散去，既然不是真是，那就是青行灯用妖力构建出来的幻象，无非是把曾经她所见过的一切都还原了。
　　　　青行灯能用妖力制造出幻象出来，那么她自然也能用妖力抹去。
　　　　“什么……？”
　　　　“没意思。”未来重复了一遍，她抬脚逼近，双手扣住了青灯的灯杆，有些不耐地拉长了尾音：“还以为你要讲什么呢——就这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得很，被听故事的人知道了结局的故事自然很没意思。”
　　　　“哦？”青行灯发出了一声轻呼：“你听过这个故事？”
　　　　“啊。”不冷不淡地应声，她微微仰头，哪怕是被人俯视着，却无半分低人一等的姿态：“绝处逢生的人就是我。”
　　　　“那家伙……红叶狩很早就知道了隐藏在暗处的一些人与君明家的高层一直接触，谋划着那个有返祖血脉的婴儿胎死腹中的事。”
　　　　“终究是人和妖魔结合的异胎，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但在能够无限延长人的寿命的咒术前，除去一个家族之耻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当时君明有点本事的人都参与了进去。”
　　　　唇角浅淡地一勾，未来露出讥俏的笑：“而然技不如人全部死在了枫林中，别说长寿了还死于非命，简直活该。”
　　　　“结果在这场大火活下来的只有被白虎保护的我。”扣在青灯上的手慢慢松开，她侧头看向烈火中的人影：“不过，也正因为他们都死了，我才能活到现在。”
　　　　“下代家主君明洛尚且年幼，所知甚少，留下来的族人不是对此计划只了解一星半点，就是废物，否则就算有白虎的庇护我也不可能平安长到五岁……”
　　　　“怎么样？”冷淡瞥了青行灯一眼：“我讲的故事是不是比你知道要详细很多？”
　　　　“……”幽青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身处火焰中的少女美得勾魂摄魄，她忽然想起来，几年前在即将湮灭的火焰丛中惊鸿一瞥的那美人，当真是像。
　　　　原以为再也看不见了，没想到在自己的故事中又见到了，该说不过是绝代风华的红叶狩的后代吗？
　　　　“你似乎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瑰丽的眉眼染上凉薄之色，未来轻嘲着反问：“为谁？”
　　　　“那些想要杀我的人还是这林子的我主人？”
　　　　“难道不应该伤心吗？明明是亲人却想置你于死地，而自己的父亲却为保护你死了。”青行灯偏了偏脑袋，好奇的问。
　　　　亲人……父亲……
　　　　灼烧的枫林倒映在她沉静的血眸，心里升起了茫然的情绪：这两个对这世的她来说还真是相当陌生的词。
　　　　而然再也无法记起的前世的记忆让她连亲情的依稀的感觉都抓不住了。
　　　　她是真的变成妖了吗？
　　　　“小姑娘？”
　　　　“故事讲完了为什么幻境还不消失？”未来避而不谈。
　　　　“这个嘛……”青行灯调整了下坐姿，眨着眼睛促狭地朝她一下：“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自然能出去了。”
　　　　“……”眉宇间染上几分倦怠，她冷冷瞟‘八卦’的女子一眼，敷衍道：“前者是不配，后者是不需要。”
　　　　话音刚落的那瞬间，整个空间扭曲了一下，黑暗将火焰淹没。
　　　　在眨眼，她又站在了亮着蜡烛的简陋的厅屋中。
　　　　一阵阴风袭来，昏黄的火苗挣扎着跳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熄灭了。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呢。”青行灯垂头看着熄灭的蜡烛，似有遗憾地扁了下嘴。
　　　　“吱嘎——”
　　　　“哗啦——”
　　　　身后的大门兀地被外力冲开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的声响，同时窗幔也被吹开，一大群青色的蝴蝶涌了进来。
　　　　“欸……？”青行灯发出一声讶异的短促。
　　　　“怎么了？”
　　　　青蝶的扑闪翅膀时散落下来的磷粉一下子便让室内变成青蓝色，从外边涌进来的蝴蝶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不安分地绕着青行灯飞舞着。
　　　　“失败了呢……还是第一次发生呢。”幽青色的眼眸看向东方灰白了的天空，面上的惊异还残留在脸上，青行灯不可思议地低喃：“明明集齐了一百个故事了，那个叫奴良陆生的家伙竟然没被我的制造出来的分·身给杀死，好奇怪……”
　　　　“那样的话第一百个故事不就不成立了嘛！”
　　　　这是什么感觉……
　　　　完全将没将青行灯的碎碎念给听见去，青蝶涌入后不久，未来就感到令她遍体生寒邪气，眉心紧蹙着，她忽地转身破门而出。
　　　　“哎……小姑娘！”
　　　　“轰——”
　　　　一座高耸的建筑轰然倒塌，而在它后面的庞然大物现了身，一个丑陋的人形妖怪，哪怕是离得很远，她也能将其看得一清二楚，可见那家伙的庞大。
　　　　“山本？”
　　　　“什么？！”
　　　　“就是四五百年前很喜欢听我的百物语的家伙，不过后来好像被成了妖怪后就被别人杀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复活了。”青行灯悠然地坐在吸魂灯上，漂亮的脸蛋上露出兴致浓浓的情绪。
　　　　看来是对山本的复活很感兴趣。
　　　　“山本是谁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远的地方？旧山本邸不是这里吗？！”
　　　　“欸……小姑娘错了哦，这里是我的地盘呢，才不是山本邸。”说着青行灯掩嘴笑了起来：“其实呢，是我故意引诱小姑娘来找我的啦，其他的那些家伙就正确地去了深川的山本邸哦。”
　　　　“这会儿的话应该都被那家伙给踩扁了吧～”
　　　　“啊，是吗……”气恼地瞪了她一眼，未来示意肩上的天空变大，她运用妖力跃上了他的背，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是不是被压扁这可不好说。”
　　　　“我的式神不提，光是把你的分·身给打败的奴良陆生也不是好惹的。”
　　　　“天空，我们走。”
　　　　银色的大鸟仰起了脑袋，双翼一振，化作一道银辉消失在原地。
　　　　幽青色的眸子里，银辉的光彩慢慢地消失，青行灯有些委屈地扁了唇：“阿拉，我就开个玩笑嘛，小姑娘也太爱生气了。”
　　　　***
　　　　巨大的刀刃从头顶掠过，天空猛地俯冲下去。
　　　　“未来，坐稳了！”
　　　　差的没摔下去的未来，手指扒拉着流光溢彩的羽毛，整张脸埋进了其中，磨了磨牙：你不早说！
　　　　因为山本胡乱的攻击，此时天空的躲避像极了之前报复她揪下毛时的那次‘过山车’，没一会儿就面色苍白的她迫切地要求天空把她放下去。
　　　　呕——
　　　　顶到了喉咙眼的恶心被她硬生生地忍了下去，背对着山本的某处建筑物旁，未来头重脚轻地扶着墙，一手捂着嘴，仰头看着前方的庞然大物。
　　　　“你去哪儿了？”
　　　　“茨木……”捂着嘴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缓了半晌她才拿开了手：“我刚刚见到了青行灯，啊，这个先不说了，那家伙怎么回事啊？”
　　　　“跟你没关系，他想怨恨的想杀的都不是你，那小子会自己解决的。”打量过后发现少女在离开他视线的那段时间并没有添新伤，茨木童子复而将目光投向前方。
　　　　话虽这么说，但放任不管的话，这破坏会更大，而且……
　　　　齿贝咬了下唇畔，血眸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依她现在的情况，灵力快要枯竭，妖力又用来压制诅咒，对上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吃力了。
　　　　“天空，腾……”
　　　　“啧。”鎏金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些许不耐，茨木蹙着眉头瞧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会找事情！”
　　　　猩红的鬼爪摁上了她的肩膀，他微微用劲将少女推进旁边的荒的怀中。
　　　　十二神将与他们这些妖怪可不一样，虽然很少，但存在她身边的无时无刻地都耗着她的灵力，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那种空有体积的家伙，老子我一爪就能解决，你在这里安安分分地等着。”
　　　　后背撞进了一个偏凉的怀抱，未来还未反应过来，黑紫的衣角从眼前闪过，银发大妖怪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欸……”
　　　　“放心，那家伙茨木童子能应付。”肩膀被扶住，头顶传来荒低沉幽郁的声音。
　　　　不，她倒是没担心这个。
　　　　眸光投向从地底突然冒出的足够大的一下子就限制住了山本的行动的鬼爪，未来只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总觉得茨木越来越好说话了……她怎么感觉好虚啊？
　　　　

第96章
　　　　用手指勾起了质地柔软的窗帘的边角，光线从缝隙中透露，　忽地五指一合攥住了棉布，　未来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撒了进来。
　　　　正直一天最热之际的日光并没有给她带来温暖的感觉，反倒是光裸在外的肌肤有一种灼烧起来疼痛。
　　　　经过半个白天的时间恢复，　她的灵力回来许多，　整个魂魄暴露在阳光下，　虽然不至于像普通魂魄体碰到一缕阳光就灵体重创，　但日光于现在的她而言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干什么？”
　　　　青蝶从眼前飞过，　她偏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的青行灯。
　　　　幽青的吸魂灯被放在了她的床上，而她的主人正坐在床沿，　像小孩子似的上下动弹着。
　　　　没有介意她不请自来登堂入室的行为，　只是淡淡地一瞥便收回了视线，　未来伸手将窗户推开，没有了玻璃的过滤，　照射在身上的日光愈发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一样。
　　　　“感受一下作为鬼魂的体验。”
　　　　“欸……是吗？那可要好好感受了，　毕竟能从地狱回来的鬼魂什么可不多呢～”青行灯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　小姑娘你的家可真是个好地方呢。”
　　　　“偏僻又远离人类，但又不像深山老林那么冷寂到令人发慌，而且附近的妖怪都很乖啊，　都没有敢闹事家伙存在，我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小姑娘你作为一个阴阳师，　却意外地这一带妖怪中有很好的口碑呢～”
　　　　“口碑……？你把我当什么了？”
　　　　庭院里的水池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兀地一团水球从中升起，然后像气球一样炸裂开来，眼底流露出些许惊讶神情，身处二楼的她清楚地听见了下方出来了陌生的嬉闹声。
　　　　转身狐疑的目光落在笑得眉眼弯弯的青行灯身上，未来迟疑地顿了几秒，然后不放心地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
　　　　“欸……等等嘛，小姑娘，别总是这么无情地把我丢下啦！”
　　　　***
　　　　在老宅布置了结界再加上夜叉，妖琴师等式神的看护，一般来说未来根本就不用担心家里被任何什么人闯入的事，而然……
　　　　踏足外廊脚下传来湿意，淡淡地海腥味在鼻翼间弥漫开来，她推开了拉门就见到了将嫌弃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的妖琴师和满脸不耐烦的夜叉，直接在耳边炸开的嬉闹以及系统无比兴奋的声音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看着把她的庭院和外廊弄得一派狼藉的外廊，未来头疼地抚上了额头，指尖的冰冷也未让她有所好转：
　　　　啊啊啊……好像回去躺着装死啊。
　　　　“所以，你们趁我休息的时候在开宴会吗？”未来稍稍提起几分劲，有气无力地问向差不多与此时的她同样心情的妖琴师和夜叉。
　　　　白色的身影从她身边擦过步入了室内，妖琴师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就向着安静的地方而去：“我讨厌小鬼。”
　　　　所以……呢？
　　　　眉梢牵动了一下，未来有些心累地看向怀抱着武器倚靠着拉门的夜叉。
　　　　“啧。”被少女直勾勾地注视着的夜叉，一扬下颚：“你去问那个女人。”
　　　　“烟烟罗？”未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有樱花的樱树下，姿容妩媚的女人扶着烟杆笑眯眯地依靠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姿让她整个人变得朦胧，见少女投来目光，她吐出了一个烟圈，抬手朝她挥了挥。
　　　　“她让那些家伙进来的。”
　　　　未来：“……”
　　　　“阿拉，这么挺好的嘛，多热闹啊。”青行灯坐在吸魂灯上飘了出来。
　　　　热闹啊……
　　　　眸光微晃，未来复而将目光投向庭院，外露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她安静地看着在水池边玩闹的妖怪，眼底浮现了一丝怀念：确实，这宅子自她的契约被夺走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勾起小姑娘的回忆啦？”
　　　　突然放大的脸让她陡然回神，抬手嫌弃地将距离她十分近的青行灯推开：“所以，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欸……”少女突发的发问令她发出了轻呼，青行灯坐着吸魂灯退开，她单手扶着灯杆，偏着脑袋，银青的发丝滑到了身前，唇角浅浅地上扬，她露出惑人的笑：“那个……你觉得我怎么样？”
　　　　摸不准她什么意思，未来迟疑地回道：“……挺漂亮的？”
　　　　听到她的夸奖，青行灯像小孩子一样笑得开心：“既然如此，小姑娘你有没有兴趣在家多个像我这么漂亮的住客啊？”
　　　　气氛诡异地默了，她张了张嘴，心情微妙：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积极推销自己的SSR……
　　　　她原以为灯姐是该是那种优雅高贵冷艳的那种大妖怪。
　　　　“小姑娘是不同意吗？”
　　　　“嗯，不同意哦。”未来迈开脚步走近几步，阳光透过房檐落在了她身上，不适地蹙了下眉头后，她浅勾了唇笑了。
　　　　“我这里不需要漂亮的住客，不过……”
　　　　眼看着，那张冷艳的脸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委屈，她话锋一转：“我倒是需要像姐姐你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式神，所以……”
　　　　“青行灯，你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啊？”
　　　　幽青色的眼瞳微微睁大，讶异的表情从脸上褪去，青行灯好奇地问：“做小姑娘的式神待遇好吗？”
　　　　“我自认为很好哦，对啊，夜叉？”未来笑吟吟地偏了脑袋看向旁边的看戏的紫发妖怪。
　　　　“呵……”夜叉轻嗤了声，而后直起了身，长戟被他立在了一边，木制的外廊瞬间破了个洞。
　　　　“喂！被破坏……”视线扫过外廊，她瞪向夜叉，却不想被忽地拉近的距离吓得吞下了到唇边的话，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胳膊被拉住，她看清了被夜叉常年掩在斜长的刘海下的眼瞳，是漂亮的烟熏的蓝色：“待遇很好？”
　　　　满是嘲讽的冷笑在他脸上划开，夜叉俯身逼近，带着凛冽的咄咄逼人的意味：“所谓逼迫妖怪和你签订契约算是好？”
　　　　“……”半退的步子让她身子不稳，条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讪讪稳住了身子后，她顿时圆瞪了眼，仰面不甘示弱地质问：“我对你们不好吗？”
　　　　“从契约之后，你敢说我对你们不好？像我这种从来不命令你们做事，自由放养，从不过问你们私事的主人你有本事再找一个出来试试？而且如果你不是我式神，就这态度我早就教训你们了！”
　　　　“主人？教训本大爷？”反手将少女拽着他衣袖的手腕扣住拉高，宽大的袖子下滑，视线从她面上移开，落在了她伤痕斑驳交错的胳膊上。
　　　　目光凝滞了几秒，夜叉冷哼：“等你把你身上的诅咒解开了再说话。”
　　　　忽地，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分开抵住了她的脖颈，五指捏住了她的下颚，尖锐的指甲擦过了她脸上的肌肤，后背激起了疙瘩，未来被迫再次仰起了脑袋。
　　　　眸光落在了少女如天鹅般细长的颈部，神色有几分晦暗：“你没感觉吗？”
　　　　“什么……？”
　　　　烟蓝的瞳孔中映出了白皙的肌肤处隐隐渗透出来的血丝：“凭你的妖力已经压制不住诅咒。”
　　　　“诅咒这种东西随着下咒人的死去，跟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变得更加怨毒，对被咒的人伤害也会越大。你应该庆幸流在你身上的妖怪的血不普通。”
　　　　“夜叉你……是在担心我吗？”
　　　　眉头轻蹙，夜叉松开了手，桀骜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未来跟他签订契约后第一个独属于恶鬼的张狂而邪气地笑：“你以为本大爷是那个缺爱的小鬼吗？”
　　　　那是……谁……来着？
　　　　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迷茫，她反复将‘缺爱’在齿畔间咀嚼了几遍，半晌才狐疑地问：“你说般若？”
　　　　“哼。”从鼻息间发出轻哼，夜叉低睨着她嘲讽道：“除了那个被人类欺骗后还不学乖的小鬼，不然还有谁？稍微施舍的爱就像小狗一样……”
　　　　眸光冷下，未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夜叉，你这话我不爱听，以后也别说了，这是命令。”
　　　　生气了？
　　　　夜叉眼底露出些许错愕，自和她相处以来，哪怕是违抗她的意志，无论做了多少在他看来本该是会激怒她的事，少女最多只是露出深深的无奈，然后不痛不痒地作弄他们一番以表示她不是没有脾气，但这种愠怒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怎么用恶意揣摩我，我虽然会生气但不会多计较，但这种贬低其他式神的话不让再让我听见。”未来的神色有些冷淡，话毕后她便松了手。
　　　　“你觉得本大爷会听你的？”
　　　　“你会听的。”殷红的眸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她笃定地说。
　　　　“你——”
　　　　“阿拉，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青行灯打断了夜叉的话，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手，她朝未来勾唇：“看来小姑娘的待遇不错倒是真的，嗯……”
　　　　“好吧，我答应了。”
　　　　作为式神，本该是主人和下仆的关系，但在小姑娘和素有恶鬼之称的夜叉的相处上她却看不出半分等级的存在。
　　　　而且向来以强者为尊的茨木童子也为了这小姑娘做起了跑路的活。真是不可思议呢……
　　　　做她的式神的话以后绝对不会无聊了。
　　　　

第97章
　　　　指尖虚空一划，面前展开了只有她能见的界面，　她点开了式神录。
　　　　SSR界面中青行灯已经点亮，　只是原本被点亮的几个现在却灰了。
　　　　“小未来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思绪被唤回，未来侧头看向刻意降低了吸魂灯的高度，　试图与坐在廊下的她齐平的青行灯，　轻摇了下头：“没什么。”
　　　　“欸？不能说吗？”
　　　　淡然地送去一瞥，　她复而将目光落在池边樱树下的几只妖怪，　眉梢微扬：“我在看啊……那些家伙什么时候能跟身为这座宅院主人的我打个招呼。”
　　　　话说回来，　河童，金鱼姬和鲤鱼精也就算了，　毕竟是水中的妖怪能玩到一起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跳跳哥哥和跳跳弟弟这两个僵尸能跟他们玩在一块，　还有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辉夜姬小萝莉？
　　　　而且啊，　这几个家伙真的是单纯到她家来玩的吗？
　　　　当她的家是什么了？
　　　　妖怪专属的游乐园？！
　　　　“阿拉，想要他们理你，　这事还不简单。”
　　　　胳膊忽然被握住，身子一轻，　青蝶化作的吸魂灯将她托起，　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凌空了，让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就近的布料。
　　　　“小姑娘不要这么用劲嘛，我喜欢的衣服就要被你扯坏了。”
　　　　耳畔传来清软的抱怨，　未来讪讪稳住身子后从惊晃中回神，眉宇间染上几分不可置信，她转头瞪向笑得异常开心的青行灯。
　　　　原本还残留在她心里冷艳的御姐形象瞬间碎成渣渣。
　　　　“青行灯，　你是小孩子吗？！”
　　　　“嗯……？”带着鼻音的刻意拉长地疑音像是羽毛拂过心尖，让人心悸。
　　　　幽青的瞳眸中映出了少女羞恼的模样，青行灯毫无自觉地弯唇笑着，眸光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下滑最后停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