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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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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游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台阶上,穿着酒店浴衣光着脚的于忘然,于忘然把头埋在胳膊里,□□的双脚从泥水里趟过一样沾满泥尘和污水,像一个在深夜里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无助的孩子。
“小朋友,骆浔忆呢?”
沈少游问。
于忘然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神无助且疲惫:“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没带手机,我联系不到他”
沈少游早就让底下人去找了,看着于忘然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讥笑:“没事,别紧张,老毛病又犯了,你来的挺及时,不然他是死是活我还真不敢保证,放心吧,两三天就找回来了”说着顿了一顿,凑近他一脸惊讶道:“帅哥,你哭了?诶,不至于啊,我不是说了嘛,就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他死不了,顶多就是消沉的厉害,还没到狂躁的想杀死自己那一步”
“。。。。。。他到底怎么了?”
沈少游讪笑一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像脱了一张面具一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道:“他有病,你知道吗?”
“什么病?”
“抑郁症,躁郁症,双向情感障碍,他的心肝脾肺肾没一个是正常的,你觉得他跟你在一起是喜欢你?别逗了,他连行为自主意识都没有,他不是喜欢你,是他以为自己喜欢你”
沈少游见他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貌似在无声的反驳。
“你不信?那好,举个例子,他有条狗,你知道吗?”
于忘然浑身生锈了一样慢慢坐在台阶上,与其说他此时很冷静,不如说他变的很迟钝,虚浮空洞的目光松散的抛落在地板上。
“他有条狗,我知道”
沈少游说:“那条狗是他发病的时候在救助站偷出来的,他非说那条狗是他自己小时候,被关在牢房里出不来了,他把那条狗偷出来,养了几个月,后来他把狗赶走了,因为他梦醒了,他不再把那条狗当成他自己,就把它赶走了,他还吃吗啡片你知道吗?”
“。。。。。。知道”
“去年刚入秋的时候,他在我的厂子里试车,刹车没装好,撞到墙上了,傻逼晕了一会儿,醒来以后非说他全身被车碾断了,不吃吗啡就疼的要命,一个月后就成瘾了,他断断续续戒过几次,都是犯病的时候吃,清醒过来就想戒,要么说傻人有傻福呢,一个月前还真给戒了,我以为他终于好点了,原来是找到你了”
“。。。。。我怎么了?”
“你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就像那条狗,那些吗啡片一样,把他的注意力从这些东西上移开,转到你身上了,他的这种状态就像做梦,在梦里他怎么说服自己,哄骗自己都可以,但梦都是会醒的,现在他醒了,所以他走了,干嘛这样看着我?还不信?那好,我问你,他和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是那里的人?”
看到于忘然点头,沈少游接着说:“新疆人?草原人?对吗?他的确是新疆人,但是如果他告诉你他从小在草原长大,可就大错特错了,从小在草原长大的是他妹妹,不是他,他精神错乱,把思华的经历嫁接到自己身上,他从小就生活在城里,去过鬼的草原,这下你明白了吗,骆浔忆精神有问题,他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你凭什么认为他喜欢你呢?”
沈少游这番话说的很直白很无情,一点也没有顾及听的人作何感想,用自以为是的事实刺穿少年心里不堪一击的盔甲,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到他从未料想过的悬崖尽头,切断他身后所有的每一条有逢生希望的退路,逼着他往下跳,告诉他,你被一把鬼火勾引进了蒲松龄笔下的狐妖森林,那里没有善意和真情,只是一个画地为牢的怪物不堪忍受寂寞和孤独,用他病态的真心引诱你献出自己的热情和真心,你为他派遣寂寞与孤独,他陪你在障目的森林里走一遭。
于忘然觉得他就像被送出森林的游客一样,回头一看,全是谎言和欺骗。
少年的感情稚嫩鲜活且充满热忱,还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虚伪外壳,他们往往把真心晾出来供心上人观赏,每一言每一语都是不经打磨过的赤诚与懵懂,我虽年少,但是我的心已经属于你。
于忘然虽然自私,但他有献出自己的勇气,他以为接受自己勇气的人怀揣着和自己一样的勇气与真诚,却发现他拥有的不过一片纸糊的兵马俑,他筑在心里的乌托邦,空无一人。
他闭上眼睛,感到从所未有的绝望,就像他搭建了一座城市,其中高楼万丈鳞次栉比,忽然有一天,那些高楼无风自摧,从根基处开始坍塌,顷刻间变成一地废墟,他坐在废墟中,一身的无助与悲伤。
徐旭之打来电话,说在中心公园湖边找到了骆浔忆,骆浔忆发了高烧,正在送往医院。
沈少游挂了电话去问于忘然:“他在医院,去看看吗?”
于忘然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脸色难看的像纸扎的人,说:“不了,谢谢”
沈少游担心他这幅鬼样子出门会被车装死,于是让娄小能开车送他回去,并且亲自把他送上了车,关车门的前一刻对他说:“骆浔忆是一个精神病人,他做任何事都没有理由和逻辑,你以为的他做出的一些很平常很正常的举动,其实他是在和心里的妖魔共舞,这两个月你帮他度过的很快乐,我替他谢谢你,但是这不是真相,真相是他有消沉,暴躁,自杀倾向的一面,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我是在帮你”
于忘然说:“谢谢”
娄小能开车送他回酒店,他换回自己的衣服背上书包,像来时的样子一样,然后把骆浔忆落在酒店的衣物装进袋子交给娄小能,谢绝他送自己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个人走在夜间的人行道上,雨水流进地面里的坑洼,形成一滩滩积水,夜里的路灯被地面的雨水照出明亮的影子,于忘然踩在雨水里,像是走在海底,那些路灯像是掉进海里的月亮,他正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踩碎了一个又一个的泡影……
第78章 白夜之行【3】
芒种过后便是盛夏,小暑过后便是真正的大暑,盛夏里的这场雨像是接踵而来的暑气的探路人,虽然S市很早便摆脱冬季迈入春花夏荷,也因季节转换的太过草率和迅速,而让人遗忘了自己早已在不经意的时空变换中度过了另一番岁月,正在迈入下一个春秋,这场雨貌似老天爷拖欠已久的一个仪式,驱散弥漫在S市的混沌痴顽,让他们明明白白的真真切切的醒悟了,哦,时间正在过去,从前的时间我遇到了什么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我与他又是何关系,今后的时光他是否与我有关?
时间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以一种悄然无声的形式静静的潜入你的生活,想植入了一场梦境一样,带给你些许欢愉和悲愁,让你产生些与之相引相随的感慨,它所背负的光阴行云流水,且步履瞒珊,他所经的风景有花红柳绿,也有枯枝烂叶。
如果一段时光带来了幸福与欢愉,那他的背后一定有隐秘的悲哀与苦难,人人都想紧紧抓住眼前的欢愉,远远摆脱身后的苦难,殊不知苦难与欢乐往往结伴而行,他们只是吸附在光阴的背后与你如影相随,你发现不了,只是因为有个人挡在了你的身后把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悲哀全都背负,让你只看到眼前的行云流水,而无视了从身后拥抱你的人背后满是疮痍。
于忘然没什么艺术天分,于妈妈怀他们的时候买来莫扎特贝多芬,朗读列夫托尔斯泰和陈懋平,讲述名人传和汤姆叔叔的小屋,试图把他们从根基上培育出艺术家的气韵和筋骨,结果,只成就了个于想蓉,于忘然只是母亲腹中营养过剩从而大脑发育良好的产物。
和妹妹不同的是,于忘然既不像诗人一样多愁善感义愤难平,也不像艺术家一样拥有标新立异引领时代的精神,他只是长了个聪明的脑袋,育成了沉稳的性子,除去他在学生职业上的成就,就他其他方面发展来说,他就是个残次品。
时代洪流下盛产残次品,他也不能免俗,他只是一个遇乐而欢喜,遇苦则悲哀的俗人,无论他的大脑多么的聪明睿智,神思有多么的敏捷灵动,他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感情用事的十七岁少年。
房门被敲了两声,然后被推开,于忘然听到于想蓉说:“你还要睡吗?”
于忘然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上裹着空调被,面朝着墙侧躺着,仿佛一年半载不曾好好睡一觉,闭着眼疲倦道:“嗯,关门,谢谢”
从昨天半夜回来到现在,他已经一头睡到了大中午,并且有不肯停歇之势,于想蓉想到昨天晚上他被爸爸牵着手进家门的时候仿佛丢了魂在梦游一样,身上的校服潮湿冰冷沾满泥水,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一样狼狈,然后他就跑上楼睡觉,一直到现在,眼皮子都没睁过。
于想蓉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盯着他身上空掉被的暗色花纹淡淡道:“淑尔告诉我了,骆学艺的事,你在担心他吗?”
看来于想蓉一时半会儿是记不住骆浔忆的正确名字了,于忘然处于昏沉的大脑生锈打铁一样转的非常迟钝,先是漫无目的的在泥浆一样的思维里搅和了一会儿,然后迟迟才问:“什么事?”
于想蓉看了一眼门口那张禁止通行的地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在他写字台前坐下,跨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说:“你不要指望八卦消息能被严防死守,早就传开了,你们学校的骆学艺昨晚上企图在中心公园跳湖自杀的事”
还是经于想蓉的口,于忘然才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来也简单,一辆巡街的警车经过中心公园的时候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他站在台阶下的水台上,脱掉身上的浴衣浑身□□着踩着涉水的台阶往下走,湖水很快没过他的头顶,两位警察赶去营救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虽然发现的及时,但是那个疯子抓住埋在水下的护栏的铁柱,死死不愿放手,两位见义勇为的警察还是等他供氧不足失去意识后才把他抬上了案,然后直接送到了医院。
于忘然听了又是半天没动静,好一会儿才翻了身面对着于想蓉,把眼睛睁开了一点,问:“你信吗?”
“信什么?”
“骆浔忆是疯子,你信吗?”
于想蓉唇角一斜,漠不关心的笑了一下:“这是事实,由得我信或不信吗?”
于忘然闭了闭眼,又把身子翻过去背对着她。
于想蓉皱着眉道:“你要是担心他,可以去医院看看他”
于忘然轻轻的说:“不去了”
“嗯?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他还帮你搬过家,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他”
于忘然的声音模糊的像是碎在了喉咙里然后用劣质的胶水黏合一番再送出口,又黏又糊又无力。
“不要吵我,我很累”
于想蓉摇摇头,像是对他有所失望,出了他的房间帮他把房门带上了。
她刚走,于忘然放在枕头边儿的手机就响了,短信提示音把装睡中的人惊的浑身一颤,蓦然睁开了黝黑明亮的双眼。
他把手机拿起来放在眼前,亮起来的屏幕上横着几行短信提醒,发件人显示着,骆浔忆。
我问主,为什么我终日忧愁不快乐,主说,那是因为你的心去不到阳光所在的地方,我问主,为什么我终日徘徊不得解脱,主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勇气并且脆弱,我问主,为什么我终日祈祷却得不到幸福,主说,那是因为你在祈祷的方向对着地狱而不是天堂,我问主,为什么我想要爱人却不能爱,主说,因为你的爱太过疯狂而显得虚假,我问主,我该怎么办?
主,我该怎么办。。。。。。
于忘然确定自己发烧了,他的脑袋烫的像炉子上的热水壶,双眼迅速的划过一道道滚烫的水珠,烧的他满脸疼痛,泪流满面。
他没有回复骆浔忆的短信,骆浔忆也再没有联系过他,只有沈少游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说骆浔忆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情绪波动不再那么浮躁,肯配合医生用药了,这是件好事,为了不使他们重蹈覆辙,这些天无论骆浔忆对他说什么,或想和他见面,都让他无视。
于忘然接到他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写字台前做功课,租住的小屋他早就不去住了,也不知想躲着什么东西,这些天他都住在家里。
“没有,他没有联系过我”
于忘然说。
“啊,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小帅哥,你不知道,这些天他非常配合心理医生做疏导,以前从没有过啊,可能就有你的功劳啊,哈哈哈”
沈少游由衷的高兴,也就放肆的不加收敛,仿佛是把于忘然当成了一味药剂来感谢。
于忘然挂了电话,牙龈紧咬,走笔如飞,像一个激愤的诗人。
才冷却了温度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于忘然接起来破口大骂:“他妈的有完没完!我说了不会见他不会见他不会见他你他妈的满意了吗?!全都滚蛋!”
跟了他好几年的国产机终于结束了寿命,以一种四分五裂的姿态躺在地板上被摔成了碎片,旁边站着它愤怒怨恨的主人。
发泄一通,于忘然不仅不得解脱,反而更为躁郁,双眼通红满脸凶意,把推门进来的于妈妈吓了一跳。
“。。。。。。天啊,然然,你怎么了?”
于妈妈提着一套熨烫过的西装站在门口,捂着心口问。
于忘然迅速的垂下眸子,抹去一脸外在的色彩,调整了一脸灰白,说:“没事,帮我关门吧妈,我想自己待会儿”
于妈妈忧心忡忡的把西装放在他的床上,看着他消瘦坚韧的脊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没有说出口,走到门口回头嘱咐他:“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参加宴会”
于忘然面容冷寂的点点头,点着台灯把剩下的功课草草做完,蹲到地上把手机的残骸捡起来想把它拼凑完整,最终他也成功了,但是手机用不成了,他把电话卡拿出来用一张纸包好,一大早起床出门买了个新手机,没有搭任何的交通工具步行回到家的时候正逢全家要出门的时间。
他没心情陪父母出去交际,但是他也知道父亲是不会允许自己这等失礼,只好回房换了那套调合式西服,黑西装白衬衫,休闲剪裁的款式,青葱挺拔的少年。
装老扮熟的西服也藏不住他一身少年之气,这个年纪的少年早已远去了混沌愚痴的无性别孩童,他个性鲜明气质突出,就像竹林中一颗鲜嫩可爱的竹笋,一眼望过去总要被他浑身鲜活又沉静的少年之气折服,这是承载着满满的青春的气质。
于妈妈心疼他瘦了,于忘然脸上扬起笑容,打开车门把妈妈和妹妹都迎进车里,然后打开车门坐在后座,去往西山的一间别墅给爸爸的生意伙伴拜寿。
第79章 白夜之行【4】
老先生是本市的一位政客,五十多年从政生涯过去,也在央直属混出了股份实名制,于峰年和老先生在几次招商会上见过,推杯问盏几番也有了渊源,这次老朋友大寿古来稀,于峰年携家眷三口前来赴会,也算是表拳拳诚挚之情。
西山别馆门口的一条花□□,路旁停满了名车,于忘然下车望了一眼连亭带院的花园洋房,觉得它就像里面居住的那位老人,略有些年头的白墙黑瓦,显得有些厚重古朴,但它淋浴在阳光之下,不掩光彩辉煌,有些像古诗里讲的,似海侯门之家。
于母挽住丈夫的臂弯在前,于想蓉挽住于忘然的胳膊在后,一家四口在门□□了拜帖,由一位精致套装打扮的女人迎了进去。
“然然,怎么没有扎领结?”
于母穿一件蜀绣宝蓝色旗袍,肩上披了一条云雾似的披帛,回头低声问道。
于忘然道:“有领结吗?可能我没看到吧”
然而那只黑色的蝴蝶结领结被他自作主张的丢在了床上。
于峰年回头扫了他一眼,貌似是不消听就洞穿了他的谎话,也不责怪,而是慈爱又不是威严的用英文说了一句:“relax”
于忘然被他盯的后脑勺一紧,好像在他爹面前,他头脑里翻起来的大风大浪都不过风雨过后湖面翻起的水泡,渺小且单纯,一颗小石子就可以击穿。
于忘然默默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进门的前一刻已经调整出恰如其当的礼貌的微笑。
老政客颇爱古画书法,着一身白稠褂子和裤子,正在一条长案后欣赏铺在长案上的宾客送来的一副溪山行旅图,身旁站了几层西装革履打扮的各路同行,老先生一头银发,精神矍铄,肤色苍白但脸冒红光,下颚的白胡子和他的白发一样茂密,两只眼睛像被磨圆的了箭头,锋利且明亮。
于忘然一进门就听到了客厅书架墙前的鼎沸笑语,跟着父亲上前去恭贺攀谈,说了几句为之必要的场面话,然后就静静的往一旁退了几步,垂手不语,敛眸旁观了。
其实他很习惯这种场合,人人都把自己包裹的像一颗颗珍珠一样亮丽又圆滑,在一个盘子里兜兜转转互相碰撞,其中撞金碎玉的声响就是这类宴会的底调,从小到大跟着父亲大大小小的出席了不少酒席宴会,他也算见了些世面,也很知道些世故,但他依旧不曾世故,他很善于在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中收敛,装的没那么聪明,肠肚里没那么通亮,一副涉世未深谦卑有礼的晚辈模样。
于峰年深知儿子到了这种场合就装怂,很快就借故把他打发走,离开了长案前后方圆十米内的人情圈。
于忘然松了一口气,掉头回去找妈妈和妹妹,和名利场相比,他还是比较喜欢温柔乡。
于想蓉性子清冷寡淡,也不喜欢这种场合,黏在于母身边寸步不离,于忘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好在几层高的餐台上捡了一些点心,转到院子里坐在花圃前的长椅上吃东西,从早到晚都没吃饭,他是真饿了。
吃了没几口他就吃不下去了,看着眼前绚烂繁茂的花丛,牛嚼牡丹一样没滋没味往胃里吞咽嘴里的食物,刚下过雨,花朵上的花粉掉了一地,埋在泥土里发过水后的味道浓厚油腻的有些肉感,将近傍晚的阳光稀疏昏黄,从高于地平线不到三十度的角度照进枝节错乱的花圃根茎,那些嗡嗡乱飞的黑点似的小虫追了一道聚光灯一样,没头没脑的东碰西撞,油腻的花香里又掺和了些土腥味,真教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于忘然强咽了几口,然后就把盘子里的蛋糕用叉子撵碎了放在一个蚂蚁洞口,蚂蚁们正在抢救它们雨后的家,想来是迫切需要食物的时候,他索性蹲了下去拿蛋糕沫去堵那些蚂蚁的路,堵着堵着觉得无聊,就拿出新买的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林淑尔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林淑尔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住,又问他在干嘛。
虽然失恋了,但是于忘然正常上学正常下课,除了情绪较之往日明显低沉了一些,之外没什么异常了,骆浔忆自杀的新闻在附中里流传了几天后就不了了之了,一来是因为骆浔忆此人在校的时间甚短,且没几个真正相交的朋友,学生们也只是把他当做课间配零食下咽的垃圾快餐一样,虽不知缘由,但不妨碍他们短暂的从他身上寻找出优越感补充能量,嬉笑传说几番,没几个是真正去关心的,更没有关心后续发展的。
因为他和骆浔忆有来往,所以于忘然也被几个好事的追问过,于忘然推聋作哑装糊涂,一问三不知,还说早就没联系了,也不和同学们一起八卦,同学们在八卦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在专心做题,让几个情感丰富的女生咋舌,看不出他怎么这么冷血,简直跟和刘雪莹分手的时候一样了,局外人似的不管不问漠不关心,如此唏嘘一番,然后散去。
林淑尔替他觉得不公,想要替他讲话又发现无从讲起,而且于忘然着重告诫过她,别管这事了,不许她问他和骆浔忆有关的所有事情,并放言,我现在和他没联系了,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于忘然回复她说在喂蚂蚁,忽略了她另一个问题,等林淑尔又一次问的时候,他觉摸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深意,经他几次三番的敲问,林淑尔才说,骆浔忆回来了,现在正在小屋里等他。
于忘然看着那两行字,似乎想钻到字里行间的缝隙里寻找什么东西,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回复道,让他回去吧。
林淑尔没再回他信息,而是直接给他打了过来。
于忘然握着手机像是握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握不住想丢不去,又没有那个勇气,甚至有把它埋在泥土里的冲动,但是把它藏起来又有什么用呢?还指望它能才地底扎根,才开出一朵花吗?
于忘然笑了一下自己的愚妄,在铃声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才接。
林淑尔的声音鬼鬼祟祟小心翼翼,似乎在刻意避着谁:“赶他走什么意思?你真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于忘然道:“不然呢?”
林淑尔有些生气:“你也太狠了吧,真把他当神经病了?!”
于忘然默了默:“你不是当事人,不懂”
“我是不懂你们之间的那些弯弯绕,但是就算是一个朋友,一个普通同学,人家生了病你也得去探望探望吧,你倒好,从他出事以后一面没露,人家巴巴的过来找你,你还把人轰走,于忘然,你这事办的太不。。。。。。太不近人情了!”
于忘然蹲在地上久了,腿脚蜷缩以致血液神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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