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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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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转动,此是为心中有虚,说话之时,双手拿捏衣角,是为局促不安。目光不肯与秦某直视……”
听着秦雅面无表情,一句一句的往下数落,诸星元吞了口唾沫,打断了他的叙述:“所以呢,首座?”
“还未开口,本座就不敢信她了!”秦雅不苟言笑的做出了总结,“这等随风吹,两面倒,墙头草的性子,倒也有意思!只是也不知她明不明白与虎谋皮,终究要连根拔起的道理。”顿了顿,秦雅做了个手势,“让执法堂的修士准备一下吧!有任务!”
“首座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跳?”诸星元愣愣的看着秦雅,问道。
“陷阱是要跳的。”秦雅点头,转身,复向太阿峰行去。
宽大的衣袍猎猎鼓风,一足踏上云水长堤,诸星元只听有声音似从云水长堤的方向传来,被风刮得破碎不堪,却仍能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然如何请君入瓮?”
却说那厢的葭葭与展红泪、庄子桥等人一路子蜀山踏羽而归,行的缓慢,倒也有几分自在。
这一日,外面正逢倾盆大雨,几人坐在坊市的酒楼之中椅窗但看外头的雨景,翩跹如梦。
桌上放着清茶一壶,两碟点心,孰能想到外表霸气如骄阳的女子居然会喜欢吃那果味的小糖球?
展红泪坐在对面数糖球,子桥看着外头的雨景细致出神,眼中明光闪烁,明明灭灭,一团名为道火的事物在眼底燃烧。
“师姑,你说什么是道?”庄子桥望着外头的雨景,怔怔发问,虽口称“师姑”,却似乎并未在与她说话一般。
“道?”葭葭莞尔一笑,“道有千般,仙道无凭。这是修真界中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事物。你说是便是,你说不是便不是,所以,我也不知什么是道?”
庄子桥出神微愣,看着外头的雨景,久久不发一言。
子桥实是那等非常知礼的修士,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葭葭有些惊讶,回头,但见他额间通透,仿若明珠放光,嘴角含笑,略略一愣,抬手便布了个防护法阵。
正在数糖球的展红泪,迷茫的抬起头来,见子桥如此模样,也不禁愣住了,眨着一双丹凤美目,双眼溜圆,按不住那吃惊之色:“葭葭,这小子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顿悟吧!”
葭葭点头,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
展红泪伸手捂住口鼻,点头应下。
葭葭以手支腮,等着子桥的顿悟。
听着展红泪颇有几分频率的磕糖声,葭葭伸手不自觉的拿起面上的茶盏,一杯下去,才入口中,那氤氲着茉莉香气的酒香淡淡的刺激着口舌,葭葭双目圆睁:何人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换成了酒?她怎的竟一点都未发觉?
然而,未等到她发觉与否,一道缓慢悠长流淌的灵气自腹下升起,升至喉部,涌入鼻间。
以看似缓慢却又迅雷之势游走奇经八脉,手脚暖阳,恍若沉浸在冬日初阳之中温暖而又通透。
懒洋洋的,整个人一动也不想动。
展红泪磕糖球的声音不知何时竟消了声,愣愣的看着眼前二人,试探着出声:“葭葭!”
葭葭没有理会她,展红泪转了转溜圆的凤眼,还要叫下去,便只觉肩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手,轻笑声起:“莫扰着她了。紧要关头。”
展红泪身形一僵,只觉抓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力道虽轻,她一贯生性好动,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的,在那只手搭上来的那一刻,她想要逃离挣脱开来,可是手力道虽轻,可无形之中似有一道看不清的山峦自天际垂下,将她牢牢的压在身下,半晌动弹不得。难受的紧,偏偏又不能动。
来人声音似是曾经听闻,又似是未曾听过:“唔!你这丫头比起她来悟性要差点,不过品性纯良,倒也有几分意思,本座便送你一颗大广增灵丹,回昆仑之后再服下,或有收获也说不定。”
展红泪眨了眨眼,但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外形荧黄,体型似鸽蛋大小的丹药,香气扑入鼻尖,让她身形舒畅,出于一种本能的,愣愣开口道:“好香啊!”
那人轻笑了两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见葭葭与庄子桥眼珠转了转,呈将醒未醒之态,肩头那道轻柔的力道不知何时撤了去,身上压着的无形山峦似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那人转身离去,声音里头不无愉悦:“一个晋了金丹后期,一个晋了元婴后期,不妄本座这场及时雨,这杯玄水九天的佳酿。希望小姑娘也莫要辜负这一颗大广增灵丹的好。”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终陨
展红泪浑身一僵,惊愕回头,但见酒楼之中人声鼎沸,但似乎是出于身体本能的一种直觉,那人并不在身后这群人之中。
随着那人的离开,这场及时雨渐渐停歇,走累了的修士纷纷起身,继续未完的征途。“不枉本座这场及时雨,这杯玄水九天的佳酿”此话言犹在耳,大神通修士有搬山移海,呼风唤雨之能,当然这里的搬山移海、呼风唤雨可并不简简单单是指一场法术的变幻,而是如现今这般真正从天而降的甘霖。
展红泪只觉今日的这一遭远远超出了往日的想象,如梦似幻,只掌心之上一枚鸽蛋大小的丹药在提醒着她一切并非虚无,而是事实。
一山更有一山高,这世间原来隐世的高手并不在少数。
展红泪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收好了那颗大广增灵丹。
那厢葭葭与展红泪几乎是同时的眨眨眼睛,从混沌中苏醒。进阶之喜一来便是双份。
子桥喜气洋洋,葭葭却并未来得及欣喜,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明明是普通的茶,却在不知何时之间变成了酒。而她毫无知觉,素洁的眉头轻轻皱起,不知何等修为才能让天生五感过于常人的她连丁点都不曾发觉。
小心翼翼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一道精光闪过脑海,她放下茶盏,看向自己的掌心:平日里纹络纤纤的掌心之上竟不知何时沾上了几行水墨书写的蝇头小楷:经年不见,一杯玄水九天赠之与尔。极南之地岩浆客。
柳眉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微妙的弧度:极南之地岩浆客。除了少辛还有谁?果然,那法阵虽煞气腾腾,对拥有空间灵根的少辛来讲,却也不是难事。
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已然停了,天际层云之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道美丽的七彩虹桥,美好的叫人心驰神往。
被雨留住的修士纷纷起身。继续前行,葭葭等人也顺着人流的方向,再次驶向前方。
神州大地的中央——一片广阔的平原。终年鸟语花香,百兽林立。然而此景美则美矣。却有个令人心悸的名字:万兽平原。
人修与妖修自降生起便注定了不能两立,数十万年的斗争中,虽然人修凭借着出色的智慧终究力压妖修一头,却似乎顺泽天地规则的制衡,终究不能尽了。不过妖修虽不必灭族,却也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万兽平原:最大的妖修聚集地,也是最大的修士历练场。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沿途风景,青草碧如青毯,野花点缀其上,倒是好一副清新自然的美丽精致。天地为毯,大自然的手笔神乎其技。
就在这适宜踏青的阳春三月,一行素衣修士自万兽平原一侧入口稳步行入其间,虽然收敛了威势,却并未掩藏修为。
有好事修士被这一行修士唬得吓了一大跳。好奇心起,怎么都止不住,便顺道悄悄以法宝观测了这一行修士的修为。
粗粗一扫,却叫那好事修士连手中观测的法宝掉地都浑然不知。
一行修士:修为最低也要在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甚至藏神期也浑不在少数。
这一行修士身上服饰不尽相同。除了那等看不出来历的,更有不少光明正大的喘着昆仑、蜀山属于内门弟子才能穿着的服饰,观其牌:竟个个都是精英子弟。
有那等耐不住好奇的尾随其后,然而尾随了一段,便被个中修士以温文尔雅的姿态请了出去:“昆仑、蜀山办事,请回避。”
然而姿态再如何文雅,话语之中不容置喙的傲气还是让尾随的众人一惊,连忙退到一旁。
但见为首一行修士皆身长玉立,容貌或俊或平,却皆呈人中龙凤之态,唯有一位青衫女修,眼珠乱转,虽容貌妍丽,只在一群修士之中倒有几分底气不足之势。
这青衫女修不是别人,正是那酷似葭葭的芦荻。
此刻她正跟在一位宽衣黑袍的修士身旁,有一茬没一茬的答着话。
“此次我昆仑、蜀山若是能围得那人这一行修士,定会为你记上一功。”说话的黑袍修士双唇紧抿,唇角含笑,姿容惬意的说道。
不是别人正是昆仑藏剑峰首座,有藏剑君子之称的秦雅。
那女修忙不迭的点着头,眨了眨眼睛,支吾的应了一声。
秦雅点了点头,神色不变。
一行人直直挺进万兽平原深处,人烟减少,很快,方圆十里之内便只余这一行修士。
行走之时横七竖八,如临迷宫,也不知行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有修士双目一亮,叫道:“前方有数十位元婴修士的气息。”
旁的再不用多说,众人停下了脚步,威势未敛,逼得那数十位元婴修士现了身。
那现身的数十位修士身上的气息可谓龙蛇混杂,正魔相间,能将数十位正魔相间的元婴修士齐聚于此的,天下间可谓不多。秦雅唇角勾起:“诸位可是那位主上的人?”
随着他这一声,身后群修皆双目发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盯着那数十位修士,观那目光,与在看一群已入口中的羔羊无异。
被如此众多修士环绕之下,那数十位元婴修士不惧反笑,为首一位食指轻勾,但见那方才还在秦雅身旁的青衫女修不过瞬间便已行至了身后:“芦荻,做的不错。此事我等定然禀报主上,当记你一功。”
芦荻面色讪讪,抬头偷偷瞟了一眼对面的秦雅便立刻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指尖不语。
当然,她若不心虚或者干脆撑起胆子的话,便会发现秦雅面上并无任何不悦之色,只是双目冷冷的看着周围,随着那数十位元婴修士中为首的一位轻声击了两掌“啪啪”,便见周围横亘多起近百位修士,修为最低在金丹,最高却是出窍、藏神无一不缺。
似乎早已知晓这一行昆仑、蜀山修士之中,秦雅或许不是实力最高的,却决计是真正决策的那个人。开口那人轻笑:“你以为芦荻当真是投了你们么?这招计中计怎么样?”
话音方落,便听秦雅轻笑了起来,而方才面上显出混乱的一干昆仑、蜀山修士却整齐划一的安静了下来,面上混乱再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然迎敌之色。
那人只当这等被灌输了迂腐正道思想的修士想要硬拼杀出一条血路,面上笑意更甚。
却听此时,秦雅忽然悠悠出声:“不将你等引进来,怎能是真正的瓮中捉鳖?”顿了顿,他一双厉眼向四周望去,“主上的大部分人手今次为捉我等都到齐了吧!计中计不错,不如试试秦某与你们的将计就计如何?”
那群正魔混杂的修士脸色微变,只觉脚下震动自远及近而来,竟自整个万兽平原外围之处合拢而来一大群正道修士。为首带领群修的修士修为在元婴期,容貌平凡,唯一对眸子深不见底,幽黯无光。
那人咧嘴一笑,向秦雅望去:“首座,诸星元来的可巧?”
秦雅下巴微点。
那群合围的元婴修士哪还会不明白自己中了他人险招?面色难看至极,愤怒之下,掌中用力,竟以迅雷之势直击一旁惴惴不安,满面惊恐的芦荻后心。
芦荻不过方才成丹,又不曾料到此人会愤怒之下突然出手寻自己发泄,是以也未曾躲上一躲,他愤怒一击便不曾留情,结果可想而知,神魂俱灭。
秦雅目光转了转,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之色:纵初时收徒也非他所愿,从开始收她便是阴谋诡计掺杂其间,芦荻本人也性子不坚,三番两次倒戈相向,可到底也算得自己的徒弟,见她这等下场,总是于心不忍的。原本的计划之中,此人若未出手相向,即便最后擒得她,他也未打算取了她的性命,只是没想到“墙头草,根不牢,终被两根拔起”竟一语成谶。
不过眼前此情此景根本容不得他胡思乱想,秦雅摆手,对上了怒极之下面红耳赤的众修,口中轻轻的吐出一字:“杀!”
总有一日,正道修士能将那人的党羽连根拔起,曙光放佛已然在目。
万兽平原之上的腥风血雨,葭葭等人自然不知,他们只是一路且看且行,顺道历练,悠悠的向昆仑行去。
千里云月,终在脚下,三人御物归来,扫去一脸的风尘,踏入昆仑,就似外出的游子回到家乡,那等激动,绝非三言两语可破。
一路前行,进入内峰,云水长堤之上,展红泪与他二人道别,直向太阿行去。才踏足藏剑峰,便见云水长堤前的一棵巨树之上倒垂下一人,见到她之时,目光流转,轻笑了起来:“哟,你二人奇遇了?双双进阶!”
葭葭垂首一礼:“诸真人。”子桥跟着唤了一声,老老实实的答道:“弟子侥幸得了一场顿悟而已。”
但见诸星元微微颔首,倒挂金钩翻身跃上地面,摆了摆手:“你去吧!”
这一声“你去吧”虽未指名道姓,可不管是葭葭还是子桥皆心知肚明,这一声“你去吧”是在说子桥。
子桥复又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诸星元收敛了面上的嬉笑之色,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本座待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定要撑住,莫要太伤心。”
葭葭愣了一愣,睁圆双目看向他。
诸星元干咳一声:“你那可怜的小师妹芦荻陨落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自燃
“芦荻陨落了?”葭葭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倒不是她有多喜欢这个与自己相似的小师妹,只是委实记得自己离开昆仑之时,芦荻还好好的,现下却突然有人冒出来告诉她“这个小师妹陨落了”,总是叫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见她愣愣的,诸星元倒是觉得奇了:“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你与芦荻倒也有几分真情?”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怎的看都不像是那等悲天悯人的性子啊!”
葭葭白了他一眼,而后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会陨落?”
许久之前,她确实摆过芦荻一道,让她挡住了那主上派人的追杀,不过也是许久之前了,那追杀令早就无影无踪了,芦荻好端端的,又怎么会陨落?
诸星元挠了挠脸颊:“确实陨落了,墙头草被连根拔走了,还是自己人动的手。”
他话虽然说得风趣又不甚直白,葭葭却听明白了,再加上几分猜测,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连连点头。
见她明白了,诸星元又道:“你与顾朗说好了不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阶。若非没有奇遇或者顿悟之流,你二人应当还差些火候才是。”
葭葭愣了愣,待要说话,只听诸星元啧了啧嘴,多了几分挪揄:“不过你运气好,境界还算稳定,顾朗却是被人用了灌顶之术强行突破进阶,稳固境界时差点丢了半条命。不过许是他人太恶,命倒是够硬。”
葭葭:“……”
笑了一笑,葭葭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朝诸星元点了点头:“师尊可在执法堂?我有事寻师尊。”
“不在。”诸星元摇了摇头,面色很有几分古怪,“首座说,芦荻虽然做了错事,可到底也是师徒一场,她无故陨落。实让首座心中伤感,是以特意歇息两天。现下大约应是在东来阁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想不到师尊也会说出这么酸的人掉牙的话。
不过却没有诸星元表现的那般明显,朝他拱了拱手,提步向东来阁走去。
东来阁大门大开,葭葭步入其中,而传说中“伤感”的师尊,正坐在树下品茶,独自对弈,一脸的悠闲自在。
“师尊。弟子归来拜见了。”葭葭行至离秦雅三步远的地方垂首行礼。
“啪!”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落下一子。秦雅抬头向她看来。唇角含笑,“回来了?”
葭葭点头。
她修为上涨,秦雅自是一眼便看了出来,点头赞赏:“境界稳固的不错。”
葭葭张了张唇。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一点都没有瞒住秦雅,秦雅愣了一愣,倒也不打那劳什子哑谜,开口直言:“可是其中另有千秋?”
葭葭点头:“我与子桥、展师姐三人行经途中,空中突降及时雨,将我三人滞住,便就地寻了个酒楼。子桥借机顿悟,展师姐得了一颗大广增灵丹,弟子却得了一杯玄水九天佳酿。”
此刻葭葭将酒楼之中三人所遇说的一清二楚。若是展红泪在此,非大惊的叫出声来不可。没想到葭葭彼时虽浑浑噩噩,却将那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也解释了为何以葭葭谨小慎微的性子,没有怀疑的原因。
葭葭说罢。将一对素白纤细的掌心朝上,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了秦雅面前,上头墨色蝇头小楷,竟然多日未曾擦去。
“这……”秦雅蹙起眉尖,话语之中却只单单一个“这”字而已,半晌过后,才道:“原来如此,主上对顾朗下了手,意为挑衅,他对你动手何尝不是另一种挑衅?这是那二位之间的斗阵,倒让你二人捡了个便宜。”
秦雅这话说的明白,葭葭也已了然,听说顾朗也进阶之后那股讶异感就此消失了。
寒暄了片刻,秦雅又说出了这些日子顾朗曾被掉包过的缘由,葭葭这才明白当年那股古怪感到底所从何来了。
少辛与那位主上的暗中较劲,不管怎的说,她与顾朗都是受益者,提早进入了元婴后期,不同的是,顾朗这进阶进的太过危险,而她却着实得了好。
将这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与秦雅一一说来,秦雅又指了几处她修炼过快的弊端与不足,让她好生稳固境界,葭葭这才退了下去。
自东来阁中行将出来,直往自己院落走去,行了两步,便见顾朗站在前方不远处与子桥说话,观其神色,像是在指点子桥修行。
似乎是察觉到了葭葭的注视,顾朗抬头向她看来,素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嘴角勾了勾,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软和了不少。
葭葭毫不吝啬的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算是回应,心中暖洋洋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师兄啊!
在昆仑这棵巨树的庇护下,修炼平和而安静。
葭葭每日里或修炼,或于藏剑峰各处行走,倒也算得顺遂当当。
这日,葭葭出门,想去名无宝殿走上一遭。
她起的极早,天空方放鱼肚白,周天旋转的守山大阵方才开启,路途之上没有半个人影,脚踏飞剑,葭葭行的不急不缓,悠悠自在。
她行的不快,甚至还饶有兴趣的伸手采下了路旁的一朵野花,鼻尖动了动,眉心不自觉的皱在了一处,有血腥味,长久练就的本能促使她回了头。
高宁是守护昆仑群峰,负责开启昆仑山门,配北斗星罗大阵运转。他年岁六十有余,修为却在筑基初期。这个修行速度,若放到明定城,那也是万分了不得的,尤其从那平民区走上一走,定然能收获不少“敬仰仙师”的目光。
可他知晓虽然在明定城是如此,可在昆仑,筑基修士却着实多如牛毛,什么都不算。可众人宁肯窝在大派的一角做个小小的守峰执事也不愿留在明定城的平民巷,做个享受他人敬仰的“仙师”。这等心理,大抵就是传说中的宁为凤尾,不**头吧!
这开关昆仑山门的任务虽然听起来就似是凡人说的“守门汉”,可高宁却知自己这个任务来之不易,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只因这个任务最容易遇到历练归来的高阶修士,一个不小心,鱼跃龙门,不定他就能彻底摆脱外门弟子的身份,成为内门弟子。当然,也不过想想而已。
自他接了这开关昆仑山门的任务,碰到的金丹以上高人不知凡几,却没有几回能引得他人注目的。高宁自嘲: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将目光放在一个守峰的外门弟子身上。
这一日,他按下手中丹红色的机关,昆仑山门悠悠开启,打了个哈欠,高宁正欲转身回自己的住处修炼,却忽地感受到了一股泼天的威势排山倒海而来。
他打了个哆嗦,自己不过筑基期,怎能对抗上这样的威势?抬头望去,却见一位少年模样的修士踏剑而来,他身着自己最梦寐以求的内门弟子服,腰间象征身份的腰牌玲玲坠坠,叮咚作响,听在耳中是那般悦耳。
高宁对这年少模样的修士身上的衣饰羡慕了半晌,才将目光缓缓上移至他的脸部,只见清秀的面上眼皮耷拉,疲倦至极。本应乌黑的长发却灰白相交,竟是白发早生。
高宁虽然见识过的昆仑修士不少,可却因外门弟子的身份,对来人并不清楚,正要转身离去,却忽地浑身一僵,片刻之后,不敢置信的回头向那少年模样的修士望去,但见他玉立翩跹,腰间配着一把灵气逼人的兵刃,形若刀刃,恰似一柄巨大的弯刀,只是这柄把之处却与一般的飞剑无异,耀眼的紫色电光于刀刃处游走不绝,其势惶惶,难以比拟!
那游走其上的紫色电光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高宁的眼球,他张了张嘴,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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