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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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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最了解天机殿的,当属燕锦儿莫属了,这了解可不仅仅局限于天机殿中功法典籍,还包括天机殿中的各方修士,要了解其中修士,就免不了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譬如眼下,燕锦儿面前的圆镜之中出现的赫然就是天机殿中一行修士的神情举止,甚至连众人的声音,也自镜中一点不落的传了出来。
  “她是遇到难处了么?”燕锦儿的身后传来了展红泪的声音,也是一脸的不解,或许从方才柳荫踏上观星台开始测算之时,展红泪就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了。
  燕锦儿摇了摇头:“不是,她……”
  话未说完,便听镜中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之声,但见柳荫竟沉默了片刻,自袖中又取出了一把算筹,天机殿中皆是精通卜算之道的修士,不过扫了一眼,便看清楚了柳荫手中算筹的数量。
  一百二十八支!她竟要尝试一百二十八支算筹,这,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天机殿中响起一片哗然大波,殿外看着殿中修士百态的燕锦儿、展红泪与段玉三人也惊愕不已。
  看了片刻,燕锦儿低头喃喃了起来:“原来竟是如此,难怪她坐不上这天机殿殿主的位子。”)

☆、第七百八十五章 算筹

  一百二十八支算筹代表什么,普通修士很难理解,也不知道这些算筹的增加带来的会是什么。这些算筹的真正意义只有同习测算、卜卦、诡道的修士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每一倍算筹的增长所需的测算、推演是上一次的十倍之多。以往修士所见最高等级的卜算是六十四支,当然按照一次增一倍的循环来看,一百二十八支,甚至二百五十六支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修士也是人,人力有尽时,要做到可以说是难之又难。
  当然虽说燕锦儿等历代天机殿主从未在人前使用过一百二十八支算筹并不代表他们做不到,但要祭出一百二十八支算筹,这对于修习卜算、推演、诡道的修士来讲本身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
  可以说不管柳荫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光这一份勇气,足以震慑住众人了。
  燕锦儿沉默的望着镜中柳荫的动作,并未说话,而同样明白其中千秋的展红泪和段玉已然忍不住开口了:“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在他二人心中是极为矛盾的,一方面佩服柳荫的勇气,另一方面却也知道柳荫此次若是失败还好,若是成功了的话,恐怕天机殿中,即便燕锦儿舔为殿主,但这声名也要不复以往了。而且人言这一点之上,天机殿又不是执法堂那种令行禁止,执法严明的地方,哪怕由燕锦儿甚至梅七鹤、妙无花等人亲自出面不许外传,但这等事情,迟早会有外传的一天,到时候,柳荫之名便会传的天下皆知。
  于柳荫本人或许会是好事,但对于燕锦儿就不会了,甚至天机殿一殿之中岂能容下两尊大佛?恐怕这争锋相对的斗争也不可避免了。内斗之事,一贯会自损元气,却也无法避免。
  “能成自然是最好的,不能成的话再另说吧!”盯着镜中的柳荫看了片刻,燕锦儿垂下眼睑,拂袖起身,看也不看一脸茫然的展红泪段玉二人,只道,“我出去走走,你二人在这里呆着。”
  留下这一句,燕锦儿便提步出了门。
  师尊脾气古怪,这一点展红泪和段玉最是了解,是以谁也不敢多话,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燕锦儿离开了。
  他二人无法,只好继续看着镜中的柳荫,等着她的一举一动。
  燕锦儿走出了院门,略一抬头,便能看到不远处的天机殿。这座檐角勾棱,六角而立的楼塔承载了太多天机。天机殿,自昆仑创派之初就得以建立,自第一任殿主苏元紫以来,这十几万年之中,昆仑风雨飘摇,有过落魄,有过风光,如今更是巅峰至斯,天机殿始终存在着。哪怕卜算诡道也不过是修真杂道的一种,门派却从未低看此道,在神州灵气最充足的太阿峰之上,始终有天机殿的立足之地,从未动摇。比起其他修真杂道:通神、无我、入酒……昆仑已经足够厚待他们。厚待的背后,是门派雄厚的资源补给、是昆仑长老的话语权,这一点,十几万年从来不变。
  也正是因为资源与权力的加身,修真者只要未真正修炼成神,便还是个人,是人便有欲。资源与权力这两样东西足以引得修士觊觎。几乎代代天机殿主的交替都不会简单。比起那等实打实,刀光剑影的争夺,也唯有她知道,天机殿的动作,是真正的兵不血刃,有时候只要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将数十位资质绝顶的修士引入险境,比起刀剑相向,天机殿的争夺也浑不多让。
  六角而立,辉芒星辰,修士命运轨迹,尽数在一片漫天星辰轨迹中显现。这一切神秘却又引人探知。世人有云,天机不可泄露。天机殿所做的便是泄漏天机,谁人不想一窥天机?所以门派尽心补给,风光的背后,是历代天机殿最出色弟子兵不血刃的争夺。
  想她初学诡道,以为替人算尽未来,为的不过是挡下万千祸端,知祸福,晓未来,为修士指点一条明道。几乎所有入天机殿的修士初时都是这般想的。但签文之差,一字之间,天壤之别,有时候一个字,足以断送掉一群资质绝顶修士的未来,足以大伤一个门派的元气,也能让朝夕相对的同门,上一刻还是伯仲之间,下一刻却是天差地别。所以天机者,是救人,但害起人来,同样不能小觑。
  便如她燕锦儿,这个位子便是亲手手刃师尊得来的,即便手刃非她所愿,但终究还是做了。踏着师尊的陨落,坐上了天机宝殿的最高位子。再譬如方青竹与柳荫的争夺。听闻昔年,方青竹与柳荫一道进入昆仑,初时师姐弟感情甚笃,但最后,再好的感情却也抵不过天机殿的高位,最后师姐弟二人形同陌路,反目成仇也是必然。
  历代天机殿主的登位必会流血,这似乎已经成了无形中的铁律。还有人道,泄露天机过多,所以历代天机殿主,除却第一任天机殿主苏元紫飞升成功之外,后来的历届天机殿主无一人不是陨落之局。
  自苏元紫以来,天机殿总共出现了七十八位天机殿主,除却苏元紫与现今仍在位上的燕锦儿之外,另外七十六位,五十一位死于天劫之下,十七位死于斗法陨落,只有八位是死于闭关坐化的。细细算来,竟有大半都是横死而亡,那等天劫、斗法之中有多少猫腻,谁也不知。天机殿的修士,本就行卜卦测算之事,论理当最是信奉此道才是,但事实上,即便天机殿殿主的位子之下血流成河,后来修士却还是为了这个位子前赴后继。
  如柳荫,即便争位失败,却还是虎视眈眈。燕锦儿嘴角露出了几分苦笑,提步踏入了天机殿之内。
  这些时日,她除却了鬓髻的环佩金钗,虽仍是张扬的衣着,却比往日里低调不少。如她这般堂而皇之的走入天机殿之内,一时之间,竟无人注意到她,殿中修士只围在一处,看着观星台之上的柳荫低头摆弄手中的算筹。
  燕锦儿行至一边,静静地看着柳荫的动作,默然不语。
  一百二十八支算筹的难度早已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众人眼中只盯着柳荫的动作,彷佛忘却了时间,燕锦儿也不说话,只站在一旁,有些木然的看着柳荫动手。
  待到第二日鸡鸣声起,柳荫终于放下了手中最后一支算筹,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大气也不敢出,不敢错过她一丝一毫动作的众人也才动了动,待到回过神来,却赫然发现他们竟在这里看着柳荫算了一夜。
  而拼凑出的签文已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天干二十一,地支为九,下为庚寅,上为丙戌,中为甲丑。逢三化七,归三整四。”
  这一道签文极长,长到超出了以往任何一道签文的范畴,已经有人开始照着签文推算了起来,要推算出来也并非易事。
  柳荫轻舒了一口气,闭上双目,正要开始推算签文,便听一道慵懒的女音自一旁响起,“柳暗复花明,万事归寂遥。古来接今往,与君何其干。”
  这听着乱七八糟的句子也不过是修习诡道的暗语罢了,旁人或许不明白,但是殿中修士却是人人明白的,这次危险的血月之象与天下修士无干,与天生异象无干,不是修士的历劫,便是某些危险秘境的入口而已。
  那标志性的女音想来听过一次,便没有人会忘记了,是以燕锦儿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殿中修士皆回头望了过去,但见许久不见的燕锦儿站在一旁,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因众人专注的看向柳荫的动作,是以并未注意到燕锦儿的到来。
  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众人心头一惊,连忙纷纷行礼。
  这便是燕锦儿与展红泪段玉的区别了,不消一句话,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把殿中一些有所想法的修士唬的不敢乱动。
  燕锦儿看也没看那群低头行礼的修士,只是抬头望向观星台上的柳荫,见台上的柳荫冷脸向她望了过来,虽是粗布衣衫,装扮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其中却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傲气。
  这种傲气她不是没有见过,在那等资质奇高的少年英才身上,比比皆是,但凡大能者,皆有一股旁人没有的傲气,古往今来,莫不能免俗。而柳荫,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与我来。”燕锦儿淡淡的抛了这一句,便转头走出了天机殿,即便行走起来,一步一行,风姿凛然,绝代风华,可整个天机殿,却没有人敢抬头看她一眼,这等无形之中的威势,柳荫抿了抿唇,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了紧,走出了天机殿。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没多久,便见燕锦儿忽地平地而起,华服翩飞,整个人凌空一跃,竟直向天机殿顶飞去。即便身为女子,即便很是不喜燕锦儿,柳荫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秉绝代之姿,等闲一笑,倾国倾城,若没有那等喜好豢养面首的恶习,恐怕究其整个修真界,也难寻第二个,想来会有不少枭雄英才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之下。奈何卿本佳人,自甘堕落,这才无人问津。
  足下踩着殿顶的六芒星辰,柳荫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许畅快之意,这世间恐怕也没有几人敢这般踩踏着天机殿临风而立了。
  耳畔昆仑夜风肆意的凌虐,静默了半晌,燕锦儿突然开口了:“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输么?”
  寂静之下,鸡鸣才过,红日未升,她突然出声,一出口还是那个她寻求多年的答案,这样的冲击于柳荫来讲不可谓不大,是以本能的开口回道:“为什么?”
  这话一出口,柳荫便后悔了,只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冷静下来的柳荫也没有掩盖的意思,目光转向一旁的燕锦儿,等她的答案。
  “你于诡道之上很有天赋。”燕锦儿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嘲讽也没有夸赞,声音平静如水,更似是毫无感情的陈述一般,“但有时候,有天赋也不见得完全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柳荫心头一跳,隐隐察觉到燕锦儿给出的答案会给她多年的坚持一个严重的打击。
  “我年少之时也曾见过师尊摆弄算筹,一百二十八支很难,但并非只你一人能做到。”燕锦儿低叹了一声,“但你可曾听闻他尝试一百二十八支算筹之事?”
  方青竹收燕锦儿为徒之时也接任了天机殿,那时的天机殿全权由他做主了,按说他完全不需忌惮任何人了,能尝试一百二十八支算筹这件事一旦传出,想必于当时方青竹的声名大有裨益,但他却选择了隐瞒。柳荫只觉似乎自己抓到了什么要点一般,呆愣愣的看着燕锦儿。
  燕锦儿轻笑一声,继续道:“我当时问师尊为何不在人前展示,他说不叫人妒是庸才。但在有些人面前,是需要藏拙的。”
  “你……”柳荫动了动唇,却只觉自己似是失声了一般,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曾见过师祖,但是我知道师祖继任天机殿主是天机殿人才最是凋零的时候,便是六十四支算筹也偶有失败,更遑论一百二十八支。只是师祖汲汲于经营,这才得了天机殿主的位子,而后竟是不过元婴初期便陨落了,师祖并非大才之人。”燕锦儿语调平平,陈述着事实,对于他人来说,评论先辈或许会有所不敬,但于燕锦儿来说,却是丝毫不会忌惮,“你在他面前露才,自以为是得了他的欢心,却不知是犯了大忌。”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师尊也未与我说过。”燕锦儿目光转向冉冉升起的红日,目光悠远而绵长,“但历代天机殿主为己作传之中,师祖所记,你狂傲自大,为他不喜。”
  “胡说八道,他……”柳荫似是气急,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燕锦儿说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尊曾留下一物,或许与此有关。”)

☆、第七百八十六章 密令

  燕锦儿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只锦盒递了过去。
  柳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听燕锦儿道:“打开看看。”
  柳荫心中不忿,却依言打开了锦盒。锦盒之中只静静地躺着一封明黄色的书讯,不过一眼,书讯之上的“密令”二字便让柳荫心中微惊:“这是师尊的字迹。”
  书讯极短,只有一行字:柳州十字街李家屠尽。
  燕锦儿看了一眼脸色变幻莫测的柳荫,并未开口,有些话,憋的太久了,不消她问,柳荫自会说的。
  “当年,我途经柳州,为魔修所伤,几乎殒命,是十字街李家那位公子救的我。李家在柳州也算大族,那位李家公子生的丰神俊秀,谈吐风雅,便是与昆仑最出色的修士相比,都不逊色,奈何,他千好万好,却是个毫无灵根的凡人。我遇到他之前只知道潜心钻研于诡道测算,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的接触,他又是这样的人才风流,所以不免有所心思。彼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他是凡人,能活百年,百年便百年吧,有他作伴,总不至于寂寥。”柳荫低叹一声,又道,“这件事我以为我瞒得很好,不会有人知道,哪知就在我与青竹争位的关键之时,突然收到消息,李家一行人被修士在柳州追杀,虽说有我所赠的防护法宝,他应当能抵住一时,但这终究并非长久之计。李家公子于我既是恩人,又是心上之人,我怎忍心看他身死,便连夜离开昆仑,前往柳州……”
  许是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太久了,柳荫说的断断续续的,眼中沧桑之意接踵而来。
  燕锦儿瞟了她一眼,接了下去:“而后,你赶到柳州,那李家公子已经死了,你回到昆仑,发现大势已定,天机殿已落入了我师尊手里。没多久的光景,你便成了失败者,我若是你,也会怨恨。”
  燕锦儿语调平平,柳荫看了她一眼,面上现出了几丝苦笑:“是啊,我怨恨方青竹,只是为何这书讯他不早一些给我看。”
  “你不会信,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大势已去,你只是个争位失败者罢了。”确实,成为天机殿主的方青竹完全没有顾虑柳荫的必要,估摸着留下这封书讯也是想要牵制住柳荫与方青竹的师尊罢了,从始至终,方青竹也没有要将事实告知柳荫的想法。
  “确实。”柳荫点了点头,眼中神色变幻,再提及当年让她甘愿在争位要紧之时离开昆仑的李家公子,早已心思平静,几百年的光阴,于柳荫来讲,当年的那点情愫早已消失在时光的裂缝之中了。
  “那么我师尊呢,你知道什么?”燕锦儿看向柳荫。
  “天机殿手握昆仑这般多的秘密,方青竹要离开昆仑,昆仑无法应允的。更何况,那个让方青竹离开昆仑的女修还是个魔修。”柳荫似是自嘲,“身在高位的修士,有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我知道,方青竹的陨落必然与昆仑有关,而你这般迅速坐稳了天机殿主的位子,除却你当真有这个能力之外,背后还有门派的扶持。所以,方青竹的死,你即便没有动手,也是知情者。”
  柳荫从来不是笨人,当年若非一时心软,即便时任天机殿主对她忌惮颇深,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方青竹当年留在养魂殿的牌位被人动了手脚,他后来进阶遭遇最可怕的情劫也不知道与此有没有干系。”柳荫低头把玩着不知何时手里摸出的两支算筹。
  “你居然连这都算得到?”燕锦儿目光在柳荫身上一顿,显然,对柳荫所说之话也是惊讶不已。
  “其实并不算是我算到的,我只是察觉方青竹前途有异,那时我怨恨他,自是恨不得抓住他的把柄才是,是以对有关他的一切格外注意,他的魂牌有异也是那时候发现的。”柳荫低头,而后方青竹亲历情劫,陨落。
  燕锦儿也并未问出“你既然发现为何不说”这等傻话,方青竹与柳荫的恩怨其实已经很难说清楚到底谁欠谁的更多一些了,柳荫发现方青竹魂牌有异,并未出言提醒,同样的方青竹清楚的知晓柳荫争位是有人在背后暗算,也只做不知,这当真已经很难说清了。同样地,亲自手刃方青竹的其实是她自己,而不是旁人,难道这笔帐还要她与自己算不成?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在这里与你说这些话。”柳荫别过头去,“只是即便如此,天机殿殿主的位子,我还是想坐上去。”其实最容易生出执念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曾经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位子赫然远去,那种得而复失的失落感,远比从未得到更要痛苦。
  “我承认你能力不凡,但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燕锦儿冷漠的看向隐在缈缈云雾中的昆仑群峰,“失去就是失去了,你以为还能重新来过?”
  “你如此状况之下,根本不可能动用灵力推演测算了,昆仑需要的天机殿主不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修士,而是真正要为昆仑寻过去,卜未来的人。”柳荫低头看着手中的算筹,“这是事实,不管你燕锦儿威望在天机殿再如何的高,也不能免俗。”
  “天机殿的传承,从来只有传给小辈之说,没有传给上一辈之说的,这于理不合。”燕锦儿看也不看柳荫,“柳荫,你以为几百年的光阴是虚过的不成?昆仑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后辈修士,而不是我们这等人。等待我们的,不是飞升成神,自此受世间修士敬仰,即成传说,便是坐化陨落。”
  “展红泪和段玉这两个丫头小子谁也做不成天机殿主,他二人不适合,也没有这等一呼百应的能力,有的不过是辅佐之能罢了,燕锦儿,这是事实,让他二人强任天机殿主,天机殿恐怕要乱起来了。”柳荫目光不变,这也是她为何一直未死心的原因。
  “柳荫,展红泪和段玉确实是我的弟子,但是你是不是少算了一个人?”燕锦儿侧了侧身,看了过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一个弟子?”
  “还有一个,你是说魏探么?”柳荫愣了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而后失笑,“魏探确实不错,先时跟着秦雅在执法堂也算磨砺了不少,也能独当一面。但是,他再厉害,有一点是万万不成的,天机殿主岂能不会诡道之术?”
  从来未听说过魏探会习诡道之术的。
  燕锦儿并未立刻回答她,只是忽地开口问道:“柳荫,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师祖有你与师尊一男一女两位弟子,我也有展红泪与段玉一男一女两位弟子,你觉得这仅仅只是个巧合?”
  柳荫心头一跳,隐隐察觉到自己漏掉了什么,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燕锦儿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你觉得是巧合么?”
  “但是方青竹他只有你一个……”话到一半,柳荫自己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面上青白交加,许久之后,才糯糯的开口道,“难道方青竹他还有一个弟子?那个人是魏探,只不过记在你名下而已?”
  “历代天机殿主收一男一女两位弟子,男者为阳,女者为阴,阴阳相辅,共探天机。这是历代天机殿主上位之后需要遵守的阴阳之说。”燕锦儿说到这里,嘴角勾勒出了几丝嘲讽,“这是当年苏元紫创立天机殿的初衷,然而,即便是天纵奇才如苏元紫师祖也无法料得人心,天机殿殿主的位子太引人注目了,以至于历代阴阳弟子都是相斗,哪里来的相辅之说。否则传承至今,天机殿又怎会一直这般不愠不火,靠门派扶持?”
  “所以,魏探也会诡道测算,只是藏的太深,无人知道而已。”柳荫低声喃喃,说了两句忽地痴痴的笑了起来,“师弟,原来你才是大智若愚之人,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只是再如何厉害的聪明人,却还是以这般屈就的方式死去了,只徒徒保留住了身后之名罢了。”
  痴痴轻笑低语了半晌,柳荫这才回头去看燕锦儿,话题一转,“不过,魏探知道方青竹的死因有异么?”
  燕锦儿看了眼柳荫,果然是个极聪明的女修,当年若非师祖从中作梗,天机殿主鹿死谁手还难说的紧。
  “不知道,你要告诉他也无妨,他是个聪明人,早就知晓其中有异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查,总有查出的一天。”燕锦儿轻笑,这一声轻笑中似是没了负担,“我一直在等着那一天。”
  沉默了许久,柳荫才低低留了一句:“你二人的事情,我不耐烦去干涉。”说罢,看了一眼天机殿门口开始热闹起来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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