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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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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玉有些意外,没想到娘娘这时候会提起谷莠来,但还是诚实的回答:“谷莠在她房里呢,说是今天有些不舒服。”

    姜钰没有问她谷莠怎么个不舒服法,而是直接站起来,道:“本宫去看看她。”又故意将墨玉指使开:“你去帮本宫准备一些莲子羹做夜宵,或许等一下本宫就饿了。”

    墨玉道了声是。

    姜钰转身去了谷莠住的房间,直接推开门进去。

    谷莠正在拿着一把剪刀在裁纸叠纸船灯,听见姜钰推门进来,吓得连忙站了起来,慌张的唤了一声:“娘娘……”接着看到桌子上自己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连忙用帕子遮上。

    姜钰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什么话也没问,走过去用她剪好的白油纸,三下两下就叠了一个莲花状的纸船。

    叠完后放在桌子上,然后抬头问谷莠道:“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上林苑的泾河放纸船灯?”

    谷莠十分讶异,看着姜钰。

    姜钰却没管她的反应,对她道:“把你已经叠好的纸船灯都用篮子装起来,再找些蜡烛,也别忘了带上火折子……”

    谷莠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把早已准备好的篮子拿出来,将该用的东西都装进去,又怕被别人看到这些东西,在篮子上面盖了一条青花布,然后挎在手里。

    姜钰带着谷莠出来的时候,墨玉正好也从小厨房出来,见到他们的模样,讶异的问道:“娘娘,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去?”

    姜钰“嗯”了一声,又道:“让谷莠陪本宫出去散散步,你留在紫宸宫,本宫怕皇上等一会过来,看见宫里没人。”

    墨玉道:“那娘娘多带几个宫人,替您掌着灯。”

    姜钰道:“不必了,本宫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让谷莠一人陪本宫去走走就行了。”

    说着带了谷莠出了紫宸宫。

    晚上了上林苑并没有什么人,便是巡夜的宫人也不多。

    泾河上的流水在哗哗哗的流淌,在安静的夜里就是和缓的水流声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谷莠蹲在河边,将篮子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只纸船,放上蜡烛,又用火折子将上面的蜡烛点亮,然后将纸船灯端起来,看着背着她站在前面望着泾河发呆的姜钰,轻声唤了一声:“娘娘。”

    姜钰转过身来,看了她手里的纸船灯,将她手里的纸船灯接过来拿在手上。

    纸船灯上的蜡烛烤着她的手有些微微的发烫,姜钰转过身,走下两个台阶,蹲在河边将纸船灯轻轻的放在河水上面,然后看着莲花形的纸船灯随着流水越漂越远。

    谷莠也望着缓慢漂走的纸船灯发呆,恍惚入神,突然开口道:“民间有俗语,在清明或逝者的忌辰里放纸船灯,纸船灯就能随着流水一直漂到冥间的忘川河去,让亡者看到生者对他的怀念。”

    说着又看向姜钰,问道:“娘娘,您今日放纸船灯,不知道是在怀念哪一位故人?”

 第七十九章 放船灯

    姜钰望着河上的纸船灯发呆,没有回答谷莠的话。

    谷莠则突然像是陷入了回忆里,道:“太妃活着的时候,每年的今日都会偷偷带着奴婢来上林苑放纸船灯。太妃有一位故人,生辰是今日,可是四年前,也是死在这一日。太妃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为他伤心,所以每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偷偷怀念他。若是他还活着,今天该正好是二十七岁。可是谁能想到呢,他的生辰也就成了他的忌日。”

    姜钰没有问她这位故人是谁,脸上淡淡的道:“放灯吧,久了可能会有人往这边来。”

    谷莠蹲下去,将另外的纸船灯拿出来,点上蜡烛。

    她今天特别想跟人说话,所以继续絮絮叨叨道:“这个世界上总是这样,好人不长命,祸害倒是遗千年,成……”她顿了顿,然后才又开始道:“他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当年他死的时候,太妃那么伤心,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病,奴婢从来没有看到她为谁这么伤心过。现在太妃也去了,不知道到了阴间,他们两人能不能碰上。”

    姜钰想,他们注定无缘,所以注定是碰不上的。

    谷莠继续叨叨:“以前太妃没有进宫的时候,他一直希望生辰的时候太妃能送他一样礼物,所以念叨了很久。太妃总是以忘记了来打发他,其实太妃都记得,他每年生辰太妃都给他绣了荷包。可是这么多年,拢拢总总绣了有十几个,太妃一个都没送出去,全放在匣子里放着。最后一个是今年新做的,天青锦缎,绣了苍石劲松,太妃说衬他,固执不化,不知变通,活该被人害死。但绣了一半还没完工,娘娘就遭遇了不测。”

    “奴婢本来想把那些荷包一块儿放进娘娘的棺柩给娘娘陪葬的,后来奴婢让皇后打发到了掖庭宫去,连太妃出殡都没去送,所以那些荷包就被扔在了宁默宫里。后来奴婢回去找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被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拿了去……”

    她说到这里,大约又想起了什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

    姜钰蹲下来,帮着谷莠将纸船灯放到河里面去。

    她不知道这些纸船灯究竟能不能漂到阴间的忘川河去,就算漂过去了,他还有没有投胎还能不能见到。

    如果他能见到,她倒是有句话一直想对他说,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宣清殿里。

    朱泓好不容易向宇文烺汇报完了自己在齐王藩地查探到的事,然后有些单薄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是因为风尘仆仆刚回到京城的缘故,还是因为有心事的缘故,朱泓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且心不在焉。

    宇文烺本还有事想再问一问朱泓,一边看着他递上来的秘折一边问了,却久久没有听到朱泓回答。

    宇文烺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朱泓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的,委实不像往日那个目光如炬意志坚定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公子。

    宇文烺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来,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事等朱卿先歇息两日再说。”

    朱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神对宇文烺拱手道:“皇上恕罪。”

    宇文烺从御桌上走下来,轻轻的拍了拍朱泓的肩膀,道:“回去好好休息两日。”

    朱泓的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宇文烺知道他想说什么,先开口道:“姜太妃的事,朕很遗憾,但逝者已逝,朱卿也莫要过于伤心。”

    朱泓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但宇文烺多少猜出他对宁默宫的姜钰感情不一般。

    他替他办事,外出几个月一回来,却听到心上人在他的皇宫里无缘无故死了的消息。

    他虽然没有直接请求过他护住宁默宫一二,但如今这样,多少是他这个差遣他办事的皇帝对不起他。

    朱泓站在那里许久不语,目光仿若冬天的枯枝,残败而让人感觉到绝望。

    他试了许久,才终于将那个名字问了出来:“姜……太妃是怎么死的?”

    他跟家里的关系不和,从齐王藩地回京之后并没有回朱家,而是暂时宿在了城西一个自己置的院子里,所以才没有马上知道她已经……

    直到傍晚,他才无意中从万得意差遣出来给他传话的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进宫。

    他不肯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明明三个月前他离京时才去宁默宫看过她,那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无论陷入多不堪的境地也能找到乐趣努力快乐的活着。

    为何他再回京,已经是天人永隔。

    所以他想进宫来确认,亲自确认一遍这个消息是假的。

    但结果却如此不顺人心意。

    宇文烺背了手,看着他道:“失足溺水而亡,那时朕也不在宫中……不过朕听闻姜太妃会游泳?但宫里的死就是那么回事,姜太妃在宫里也不算有什么仇人,朕猜大约是她知晓了一些别人不想让她知晓的事情,所以才遭毒手。”

    朱泓问:“是……景安宫下的手?”

    她在宫里的确没有什么仇人,除了景安宫。除了景安宫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姜钰下手。

    她不是皇上的妃嫔,也没有子嗣,不过就是宫里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妃,还有谁会这么恨她。

    宇文烺道:“还不清楚。”不过宇文烺乐得朱泓往景安宫的方向想,道:“不过不排除。你放心,朕已经让人在秘密查这件事了。”

    说着目光悠悠的有些像是在想什么一样,道:“朕也希望姜太妃能平安活着,然后寿终正寝。”

    朱泓相信宇文烺的话,所以再次郑重的对宇文烺拱了拱手,这既是感激,却是也示忠。

    朱泓在宣清殿里又留了一会,然后才出来。

    出来后望着宁默宫的方向,脸上郁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雨天。

    他沿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一直走到了皇极门。

    宫里还没下钥,但外臣无旨不得进入后宫,宫门的侍卫伸出长矛拦住了他,道:“朱公子,此门进去就是后宫了。”

    朱泓问道:“我只想去上林苑走走,能行个方便吗?”

    今天是四月初二,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今天应该是那个人的忌辰。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会偷偷跑到上林苑去为那个人放河灯。

    侍卫摇了摇头,道:“请朱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一个声音适时的出现道:“让朱大人进去。”

    朱泓循着声音望过去,然后便看到了五步开外的万得意。

    万得意对他笑了笑,道:“宫禁森严,朱大人只在上林苑走走就好,也别待得太久。”

    万得意是宇文烺身边的近侍,他的话自然会被当成是宇文烺的旨意,侍卫听着相互对视了一眼,将手里的长矛收了起来,对朱泓道:“朱公子,刚才得罪了。”

    朱泓拱手对万得意道谢:“多谢万公公通融。”

    万得意对他含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第八十章 忌日(推荐3200加更)

    上林苑,泾河边上。

    姜钰和谷莠一起,将纸船灯都点上蜡烛,放到了泾河里。

    两个人站在河边,看着整个河面七零八落漂满了纸船灯,点燃的蜡烛将整个河面都映照得如同皎洁的月色。

    泾河水从宫外流入上林苑,最终又会从上林苑流往宫外去。

    姜钰其实知道,这些纸船灯最终要么漂到宫外去,要么就翻在泾河里被河水所湮没。

    能漂到阴间的忘川河,也不过就是自己骗自己。

    谷莠看着河面上的纸船灯,有些幽幽的道:“以前是奴婢和太妃两个人给他放灯,现在是奴婢给太妃和他放灯,不知道哪天奴婢死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奴婢放一盏灯。”

    姜钰道:“都还好好活着,干什么想着死的事情,想着怎么活不好吗?”

    谷莠看向姜钰,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姜钰的耳朵却警醒的听到了些许的动静,仿佛有脚步声正往她们的方向而来。

    姜钰连忙对谷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说着拉着谷莠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旁边能躲人的假山,跑到假山里面去了。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有年轻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河边,看着河面上的纸船灯和遗留在地上的篮子,脸上出现些许惊喜。

    他停在岸上看了一会,然后靠近到河边,伸手将一只还没漂走远的纸船灯捞了上来,仔细的看了看。

    上面就是雪白的油纸叠成的纸船,没有任何的标记和字迹,看不出任何的东西来。

    他将纸船灯重新放回到河里,然后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满含期待的开口喊道:“阿钰,阿钰,是你吗?是你吗?”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姜钰从假山的缝隙里看着外面的人,看见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蕴含着极大的失望和失落,悲望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喃喃自语着什么。

    隔得有些远,姜钰并听不清他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了半句,似是在说“望你还活着,原来是我的奢求……”

    他站在河边停了好一会,然后才身子有些踉跄摇晃的离开了上林苑。

    等他走远了之后,姜钰才拉着谷莠从假山里出来。

    谷莠望着他走远的方向,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钰则对谷莠道:“走吧,咱们回去了。”说着又提醒她:“别忘了把篮子也带上。”

    谷莠道了声是,将篮子拿起来,这才跟着姜钰回了紫宸宫。

    宇文烺在朱泓离开了有小半刻钟,才从宣清殿出来,进了皇极门之后,问万得意道:“你说刚才朱泓去了上林苑?”

    万得意道:“是,刚刚已经出来了。奴才看朱大人的神色有些不好,特意让人送了他出宫。”

    宇文烺沉眼道:“朕若是记得不错,今日该是大皇兄的忌日。”

    万得意叹道:“谁说不是呢,成王殿下在四年前的今日战死在沙场。”

    宇文烺道:“我们也去上林苑看看吧。”

    万得意躬身道了声是,然后指使着宫人提着灯笼小心在前面给宇文烺照着路,一边跟随着宇文烺。

    宇文烺走到上林苑的时候,泾河边上早已没有了人影,只余留几盏还没来得及漂走的纸船灯。

    宇文烺看着皱了皱眉,问道:“谁在这里放的灯?”

    万得意也疑惑得很,往年宁默宫的那一位倒是会偷偷在上林苑放灯。

    但是今年,姜太妃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难道真的是姜太妃的鬼魂回来了?

    宇文烺道:“去找个宫人问问,谁在这里放的,省得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万得意道:“恐怕问宫人也是不知。”又道:“皇上忘记了,您几年前给上林苑的宫人发了话,每年的今日宫人不需要在上林苑巡视。”

    至于为什么发这样话,自然是为方便宁默宫的那一位。

    宇文烺没有说话,只是在泾河边站着望了一会儿河面,然后才回了紫宸宫。

    宇文烺走进紫宸宫的时候,姜钰正坐在榻上端着一碗莲子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见到宇文烺进来,也不起来行礼,“哼”了一声然后撇过身去。

    宇文烺倒不介意她的无礼,走过去坐到她脸向着的一边,招了招手让宫人将隔在他们之间的小几撤下去,一边道:“怎么了,还为今天朕没去景安宫的事跟朕生气?”

    姜钰不回答他的话,又十分不满他让宫人将小几撤走,嚷嚷着道:“臣妾还要放碗的呢,皇上让人将小几撤走了,等一下让臣妾的碗放哪里?”

    宇文烺伸出手来,对姜钰道:“朕替你端着。”

    姜钰撇了撇嘴:“臣妾可不敢支使皇上。”

    宇文烺收回手来,问宫人道:“今天煮了什么粥这么香,给朕也来一碗。”

    墨玉道了一声是,然后下去盛莲子羹了。

    姜钰仍是心里不满,忍不住又要跟宇文烺计较一番,看着宇文烺道:“倘若今日被请进景安宫的是淑妃,恐怕皇上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上就去景安宫了吧。”

    宇文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朕知道淑妃若被请到景安宫,朕去了她一样也不会少受苦,而你被请去景安宫,朕就算不去你也能平安无事。”

    姜钰冷呵了一声,道:“那臣妾是不是还要多谢皇上的英明神武,神机妙算?”

    宇文烺还没来得及说话,墨玉已经端着莲子羹上来了,笑着对宇文烺道:“皇上,莲子羹来了。”

    宇文烺点了点头,道:“先放桌子上吧,你们都先出去。”

    墨玉将莲子羹放到桌子上,有些担忧的看向姜钰。

    姜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手里吃了没两口的莲子羹递给她。

    她觉得今日,她有必要跟宇文烺好好谈谈,试探一下他对孟蘅玉和孟萱玉究竟是什么态度。

    墨玉将她手里的碗接过来也放到了桌子上,这才领着殿内的宫人对宇文烺和姜钰屈了屈膝,然后出去。

    姜钰问道:“皇上就不问问,太后今日在景安宫跟臣妾说了什么?”

    宇文烺道:“你若是想说,朕便听着。”

    姜钰道:“太后跟臣妾提起了两个多月前在景安宫发生的那件事,提起臣妾与淑妃的孩子同时有恙,太后手里只有一颗保胎药,太后逼皇上是选择保淑妃还是保臣妾。皇上选择了保臣妾,但太后却将保胎药给了淑妃。还跟臣妾深刻探讨了一下‘护就是不护,不护就是护’的深奥问题。”

 第八十一章 男人心海底针

    宇文烺看着姜钰,而姜钰也看着宇文烺。

    宇文烺不说话,姜钰便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宇文烺先叹了一口气,手覆在姜钰的手上握住。

    姜钰想甩开,但没甩掉。

    宇文烺缓缓的道:“朕知道因为孩子的事你心里一直对朕有所埋怨,那时候如果有一分的机会能保得你们母子平安,朕都会力保你的孩子。但是不行,阿蘅,那时候你已经中了别人的暗算,孩子和你都中了枫茄花的毒。陆太医说,孩子留在你体内便无法用药解毒,毒性若入脏器你会十分危险,就算不顾你的身体勉力保住孩子,生出来怕也难以存活。”

    姜钰冷冷的道:“所以皇上觉得,既然臣妾的孩子保不住了,那还有淑妃的孩子,是吧?总归皇上还是能得到一个孩子的。”

    宇文烺皱了皱眉,并不满意姜钰如此误会他,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淑妃的孩子如何能与你的孩子相提并论。”

    说着顿了下,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又声音放温和了道:“无论孩子也好谁也好,对朕来说都没有你重要,所以朕只能选择舍弃孩子保住你。至于淑妃的孩子,那本就是你怀孕之后,朕想用她来吸引景安宫的注意的。”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眼睛沉静的看着她,目光炽热而诚挚,道:“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但是这个世上,阿蘅,就只有一个你。”

    姜钰突然了然,拨开以前让她觉得看不清的重重迷雾,她好像现在才看到事情所有的真相,好像现在才有那么一点看明白宇文烺这个人。

    她看着他,目光复杂,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多深啊。

    他喜欢孟萱玉,所以宠爱孟蘅玉让她给孟萱玉做挡箭牌,但其实他不是喜欢孟萱玉,他喜欢的就是一直宠爱的孟蘅玉,然后故意做出宠爱孟蘅玉给孟萱玉的挡箭牌的假象,真正让给孟蘅玉做挡箭牌的是孟萱玉……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喜欢孟蘅玉还是喜欢孟萱玉?

    你看,这绕来绕去将她都给绕晕了。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这男人的心思深沉起来,可一点都不比女人浅。

    良姑姑说的不错,他是真的将朝堂里的那一套都用在了后宫的女人身上。

    他骗住了太后,骗住了孟萱玉,骗住了后宫所有的女人,连她也杯骗了。

    姜钰抬起眼看着宇文烺道:“皇上有没有想过,臣妾究竟希不希望皇上这样做呢?”

    孟蘅玉要是真的喜欢他这种保护她的方式,她就不会在宫里活得这么不开心了。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她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宇文烺骗到最后连自己都骗进去了,然后真的爱上了孟萱玉。

    宇文烺对她做了一个“嘘”的休战动作,脸上显得有些疲惫,仿佛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然后伸手将姜钰揽过来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倦怠的道:“阿蘅,你要明白,朕做的一切,终归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朕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不希望今天再因为这些事而起争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大皇兄的忌日……”

    姜钰没有说话,脸上也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今天她感觉好像说了太多的话了,所以特别累。

    宇文烺道:“大皇兄这个人,活得简单直接,性情疏阔坦荡,喜怒哀乐一切都放在脸上。他曾有一个喜欢的女子,那时候他手握兵权,在朝中威望甚足,崔氏忌惮他甚深,那个女子便成了崔氏打压胁迫他的软肋。可最后又怎么样呢,他受崔氏所迫,用死想保护那个女子周全,可最后也没有护住。阿蘅,朕不希望我们的结果像大皇兄与那女子一样,所以朕必须做更多的安排。”

    姜钰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明白,宇文炜是怎么死的。

    她不像往日那样排斥宇文烺的怀抱,所以没有推开他。

    她突然觉得,这时候有个怀抱让她靠一靠,其实也挺好的。

    过了好一会之后,姜钰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宇文烺的怀抱里挣开,对宇文烺道:“还有一件事,太后将我找去给了我一份名单,想让我帮她把她的人安插进后宫去。”

    说着将身上放着的那份名单找出来,递给宇文烺。

    宇文烺将册子拿过来,打开随意的看了两眼,并没有什么意外的,道:“那你就照着她的意思办就行。”

    姜钰倒是并不惊讶他的回答,她刚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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