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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妃重生:王爷我不嫁-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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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暖,让央染辰一震,他缓缓收回了眸光。将她握紧,脸上露出虚弱温润的笑容,“颜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在心中竟隐隐有些害怕,害怕颜儿会将他一个人丢下。
苏夕颜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酸涩,“染辰哥哥快点坐进车里。外面凉。”
他轻轻应了一声,顺从地坐进马车内,将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握紧。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不见。
苏夕颜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道,只剩下心疼。
这一路无言,央染辰一直没有松开过她的手。马车驶入军营之中,苏夕颜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军中士兵肃穆整齐地站着,哪怕是他们的马车也要盘查。
“出什么事了?”苏夕颜撩开车帘问道。
士兵见马车中的人是苏小姐与央小将军,才敢压低声音回话道:“苏小姐我们这样小心谨慎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来了军营!”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落下,苏夕颜只听见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血液像是倒流。慕容玄月来了这里?是来找她的吗?
舅舅与表哥已被他逼迫成这样,难道慕容玄月还不肯放过他们?
脑子之中一片空白,就连手心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温度。
“颜儿出了什么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冷,身后的染辰哥哥担忧问道。
苏夕颜回身看了他一眼,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稳,“没事染辰哥哥,我没事!”不过慕容玄月来是为了什么,她绝不会跟他再回皇宫,更不许他对舅舅和染辰哥哥下手。
马车缓缓驶入军营内。主营外有二十位人高马大,穿着修身锦衣的骁骑军笔直无声地站着。
营帐内传来说话的声音,那清冷高贵的嗓音无比的熟悉,如同噩梦般再次在苏夕颜的耳边响起。
苏夕颜转身对央染辰开口:“染辰哥哥你回去休息,过一会我就去陪你。”她私自逃离皇宫,都是她一人的错,绝不能连累到旁人。
而这一次央染辰没有松开她的手。
“颜儿我陪你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坚定而认真。
苏夕颜神色犹豫,她不想再将染辰哥哥置于危险之中。
他另一只手抬起,将苏夕颜纤弱的掌心包裹其中,“傻丫头,我已经再没有别的任何可以失去。”
他还剩下短短几日的寿命,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除了她,颜儿已成了他的唯一,他生命中的全部。
他不愿一人留在茫茫无际的黑暗中等她回来,再不愿她悄然消失,将他一个人丢在寒冷之中。
“不要再松开我的手。”染辰哥哥孱弱的嗓音中多出了一丝祈求,无光暗淡的眸中似有雾气迷离。
染辰哥哥如江南的玉竹,温润清雅,保护她,宠溺她。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过话。让她如何也拒绝不了。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两道身影踏入,并肩而立。吸引了营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
而苏夕颜与身边男子交握的手映入眼帘,让慕容玄月不由地蹙起眸光,如同有细针从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划过。
她千里迢迢从皇宫逃到这里,果然是为了央染辰!慕容玄月收回了目光,依旧不动声色地饮茶,握着茶盏的手却在无声收紧。
对面坐着的央毅轻咳了一声,“染辰向皇上行礼。”
央染辰抬起空荡没有焦距的眸向前看了一眼,他已经将慕容玄月都给忘了。他半跪下身子,“微臣参见皇上。”
慕容玄月淡淡抬眸,凝视着他银白色的长发。白月飞霜的毒已融入血脉之中,看他的发色,应该剩下最后几日可活。
就算央染辰跪在他的面前,苏夕颜也不肯松开他的手。
一声绛紫色华袍的慕容玄月坐在他们的面前,雍容地饮茶,不出开口说一句话,也不让央染辰起身。
像是故意在她的面前给央染辰难堪,折辱他。
保持着一个动作。渐渐的半跪着的央染辰身子微微颤抖,唇色格外苍白。
中毒的身体本就孱弱不堪,只能靠在床榻上静养,今日难得陪她去了城中,是想感受人世的热闹繁华,在离世之前再留下一些记忆。
苏夕颜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心中只有疼惜不忍,她忍不住怒视着优雅淡漠饮茶的慕容玄月,“皇上,央侍郎跪了这么久了。您是不是该让他起身?”
慕容玄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朕让他跪着是要罚他。”
“敢问皇上,央侍郎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让他饮下那杯毒酒,还不够吗?”苏夕颜的声音冰冷凝恨,清澈的眸深深地绞着紫衣雍容的慕容玄月,她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让他去死!
“月贵妃当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慕容玄月的琉璃瞳凝笑,淡淡地回望着她,“他拐走了朕的贵妃,朕只让他跪着而已,已是开恩。没有要了他的命。”
苏夕颜气得浑身冰冷,血液凝固,“慕容玄月,是我要来找他的,跟染辰哥哥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将命给你!”
这样指名道姓喊皇上的名字,乃是大逆不道,只有她一人敢如此妄为。
第二百六十一章:恨透了他
半跪着的央染辰朝苏夕颜摇了摇头,露出安抚的浅笑,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他这样跪着并无关系。
营帐的气氛陡然冷了下去,央毅深深焦急地看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眼,厉斥道:“颜儿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皇权威势,岂是她一介女儿所能挑衅的!皇上宠爱她时,能将她宠上天。一旦动怒也能顷刻之间要了她的性命。
苏夕颜倔强地站着,白皙的小脸紧绷,面无表情地与慕容玄月相对。既然她没法让染辰哥哥起身,就一齐陪着他跪下。
狐裘下的裙裾展开,苏夕颜就在央染辰的身侧跪下。
“请皇上责罚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夕颜淡漠地说道,对这个男人除了恨之外,再没有任何感情。
她宁可陪着染辰哥哥一起死,也不会随他回鸿城,重新被锁入后宫囚笼之中。
“颜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央毅沉声叹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她脾气倔强不肯服软,非要跟皇上对着干。岂能讨到一点好处?
“啪”一声脆响,白璧修长手指间的茶盏被慕容玄月捏碎,茶水伴着碎裂的瓷片飞溅,军帐中所有人一惊。绛紫色华服下的俊美的容颜,依旧一片平静,唯有一双星眸冷寒逼人,像是凛冽的冬夜要将人冻伤。
菱唇微动。他清冷出声道:“看来是朕太过宠你了!让你想近则近,想离则离。你要为央染辰死,朕偏不许,来人将月贵妃带走!”
“不!我不走!”苏夕颜惊慌尖锐地叫出声,“我要陪在染辰哥哥的身边,你们谁也别想带我走!”
营帐外二十骁骑军踏入,央染辰握紧她的手不肯松开,空荡的眸划过痛苦之色,“颜儿……”
在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候,还是要与颜儿分开吗?
苏夕颜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支尖锐冰冷的簪子,她冷冷地看了央染辰一眼,就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若一定要带我走,就将我的尸首带回去吧!”
看到她手中的簪子,慕容玄月的眼瞳骤然紧缩,眼底浮现厉色还有她看不懂的痛色,“苏夕颜他对你而言就这样重要。你宁可为他死,也不肯跟朕回去?朕许你月贵妃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夕颜望着他轻轻地露出冰冷笑意,“月贵妃的身份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皇宫对我而言只是囚笼。慕容玄月你放手吧!要不然你得到的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首而已!”
那精致的菱唇抿成了一条线,哪怕近在咫尺,也像是远隔天涯。慕容玄月凝视着她,里面的光芒晦暗深邃。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染辰哥哥。我发过誓!”她说得那样认真,目光低垂望向地上半跪的孱弱身影时,里面所有的尖锐褪去,只剩下温柔。
是他没有见过。可望不可即的温柔。
有谁尝过相思的滋味,有谁尝过求不得的痛苦,又有谁尝过相思之中求不得的痛苦。
慕容玄月朝着她,上前一步。她手中尖锐的簪子用力地抵上自己的脖颈。一滴嫣红的血珠沁出。
这滴涌出的血珠将慕容玄月拦在了原地,他再也不敢走近,她眼中写满了决绝与恨意,如黑色的浪潮翻涌。
只要他再走近一步,她就会毫无犹豫地用簪子划破自己的喉咙。
慕容玄月对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之中捏成了拳,收回的时候悄然拂过自己的心脏所在,“你若死,朕就让你最在意的人为你陪葬。”
“舅舅与表哥一死,南国边境守得住吗?皇上莫非想要一介红颜,放弃天下江山。”苏夕颜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威胁,忽然笑了起来,“皇上这一次不管你用谁的性命要挟我,我都绝不会跟你回去!我宁可陪着他们一起死在这。”
他的眸晦暗如幽波涟涟,看似平静,实则翻着惊涛浊浪,灼热猩红的怒焰似要喷薄而出。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刀刺入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那般痛。那般痛……
他知道这一回用什么方式都没有办法再将她逼回自己的身边,如果能拥有她,他要天下江山又有什么意义?
俊美无双的面容被苍白覆盖,唇角艰难地扯出极淡痛楚的笑容。优美的下颌微微抬起,“朕在你的眼中就是一个残忍无情,不择手段的魔鬼?”
苏夕颜浅浅反问:“你不是吗?”
一条冰凉无法泅渡的长河横在他们中间,尽管面对这面。却似隔着万水千山。那是一道永不能愈合的伤口。
他不惜一切想要得到,而她只想逃离永不相见,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彼此的脑海中烙印,滋生出恨意。
皇位权利。后宫佳人,所有的一切他都抛之脑后。披星戴月,日夜不休,五个朝暮他来到边疆。只为见到她,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他像是入了魔,中了蛊,换来的却是她仇恨的目光。拒之千里的冷漠。
苏夕颜望着他脸上隐忍似痛的神色,她突然觉得快意,心中掠过报复的痛快。积了两世的仇恨,她终于报复回来了!
他们相对。眸光相视,如同两只犄角相碰的困兽。
他浑身笼罩着逼人的寒意杀气,苏夕颜闭上眼睛,死在他的手中也好。
慕容玄月没有对她出手。而是走到她的身边,修长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捏紧。琉璃冰冷的星眸有着君王睥睨天下的气场,他问道:“朕用什么去换,都换不回你这颗心是吗?”
她灿烂一笑,眸光冰冷而残忍,“是!”
“慕容玄月,此生我对你只有恨!”
她说得那样干脆,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上一世,她在灼人的烈火中看见他携手苏雨嫣淡漠离去,就断了与他所有的可能。
恨也好,至少能让她记住自己。得不到她的心,也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在她心上留下一道不灭的伤痕。
慕容玄月缓缓地笑了起来,这张清冷时常冷肃的面容上难道绽开笑意,只是这样的笑容苏夕颜看不分明。
两世,她第一次看见慕容玄月对她笑。
修长如玉的手指重重地甩开了她的下巴。幽幽的星眸中只有厌恶,“朕已对你没了任何兴致,你这样没心的女人,不值得朕为你做任何事!但仍要惩罚你对朕的辜负与背叛。”
苏夕颜警惕地看着他。“慕容玄月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慕容玄月清寒的眸光越过她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央染辰,“朕要将他与你分开,他还有最后几日可活对吗?在这最后的几日之中,你不要想再看见他一面。”
这对她而言真是最最残忍的惩罚!
被她逼回去的眼泪。将眸染得刺红无比。
他真的是最残忍的恶魔,让染辰哥哥受尽了折磨,还要剥夺他们最后相见的时光。
苏夕颜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簪子跌落在地,她对慕容玄月露出自己修长脆弱的脖颈。“与其你这样折磨我,不如一剑杀了我!这样我到黄泉路上,可以少恨你一些。”
“相守却不能相见,才是最痛苦的折磨不是吗?”星眸淡淡地睨着她。姣好的菱唇微微勾勒,却是让人最绝望的弧度,“朕受过的痛楚,应该让你尝到!”
二十位虎啸营的骁骑军一拥而上,硬生生地将他们分开!
“染辰哥哥,不要……”她朝央染辰伸出手,只有短短的距离,却像有着黄泉碧落相隔的距离,她绷紧了指尖也触碰不到。
蒙着白翳看不见任何光影的眸聚起水雾,他努力看向苏夕颜的方向,同样也想伸出手,“颜儿不用管我,你要好好活着!”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央染辰被骁骑军带出军营时心中唯一的念头。
“慕容玄月,我今生来世都不会原谅你!只会恨你!”她凄厉地喊出,眼中刺红的泪珠再也隐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滴落。
他胸腔下的心剧烈抽痛着,慕容玄月在她面前转身而过,才没有在她的面前再露出悲伤的痛楚。
俊美的面容竟因心脏传来的钝痛,而变得一瞬扭曲。
苏夕颜匍匐跌倒在地上,像是一只被人生生剪去翅膀,血肉模糊的飞鸟。她挣扎着拾起地上散落的药包,那是她为染辰哥哥买来的止疼药。
“求求你们将这些止疼药拿过去,就算不让我见他……让染辰哥哥少经受一些痛苦好不好?”她哭泣恳求,眼泪模糊了视线。
余下的骁骑军笔直地站在苏夕颜的面前,对她的哭喊声、祈求声,恍若未闻。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擅作主张。
苏夕颜倒在地上,她清澈的眸变得支离破碎,宛若一只坏掉的玩偶,眼神变得异常空洞暗淡。就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恨慕容玄月又有什么用?她该恨的是自己,枉费多活了一世,却没有能留住任何一个人。
这一刻,她想到了要与慕容玄月同归于尽。他不是一直想要扣住自己?那就与他一起死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分别永别
“将月贵妃扶起,带下去休息。”慕容玄月没有转身,对身后的骁骑军吩咐道。
苏夕颜死死地盯着他紫衣雍容淡漠的背影,贝齿将唇瓣咬破,嫣红的血顺着唇瓣间的纹路晕染开。
眼中的泪被烧灼干净,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剩下难忍的酸涩疼痛,猩红的血丝布满瞳孔,像是要从眼中流出血泪。
“你们不要碰我!”苏夕颜挣脱开他们的手,用力挣扎站起身子,“我自己会走!”
转身之前。苏夕颜深深凝视了一眼慕容玄月的背影,眼中只有刻骨的恨意。要将他千刀万仞。
慕容玄月看向了笔直跪在地上的央毅,“央将军可有怨言?”
央毅抬手抱拳,两只手却在颤抖,“臣不敢有怨言。”耳鬓生出的花发,昭示着他在短短的一个月中经历怎样的折磨烦忧。
不是没有怨言,而是不敢有怨言。他身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央爱卿如此想便好,”慕容玄月目光从他身上划过,“这是朕的天下,一切事情由朕抉择。央将军两朝为臣,忧国忧民自然不会有异心。”
“微臣谨记。”央毅拱手对着当朝圣上重重叩首。他若流露出任何一点不满,央家将面临满族之祸。
罢了,染辰一死,至少能换来央家氏族的生。
离开主营的苏夕颜,朝着央染辰的住处走去。还未走近就被慕容玄月带来的骁骑军拦下。
“月贵妃您不能进去!”
守在营帐前的骁骑军每一个都是武艺超群的高手,他们抬起手轻而易举地就将苏夕颜拦了下来。
“染辰哥哥……”苏夕颜嘶哑地叫着,声音凄厉。让他们都心生不忍,就算心生不忍他们也不敢放行。一旦违背了皇上的命令,他们这些人也会人头不保。
只是薄薄的一道营帐,却像是无法翻越的峻岭。她在外面,染辰哥哥在里面,不得相见!
不知道染辰哥哥到底怎样了,为什么里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染辰哥哥痛晕过去了吗?还是已经……
苏夕颜不敢多想。她越是在意染辰哥哥,慕容玄月越是不会放过他!
“染辰哥哥颜儿走了,”苏夕颜哭着说道,所有的倔强坚强在生离死别面前都变得无比脆弱,不堪一击,“你要好好地活着,我不许你先弃我而去!”
她知道说什么都晚了,都没用了。染辰哥哥体内的毒无人能解,他还有最后几日可活。最后短短的时光,她却只能独留染辰哥哥一人忍受痛苦。难道这一世,染辰哥哥离世,她也不能陪在身边?
慕容玄月你何其残忍无情!苏夕颜膝盖一软,浑身使不上力气就跪在了他的营帐面前,掩面痛哭。
一袭紫衣华袍从主营帐中走出的时候,就看见她跪在央染辰的帐篷前哭,哭声是那样的绝望悲戚。
她怀着身孕却还是那样的瘦弱,身子小小地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利刺被拔尽的刺猬,再没有保护自己的武器。
一日风云万里,她陪染辰哥哥去城中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而此刻铅云压重,北风呼啸,竟是风雪欲来。
北风捎起她的呜咽吹向远方,宛若一曲悲伤至极的挽歌。
她每一声呜咽都像是看不见的匕首,深深浅浅地从他身上划过。从里到外要将他凌迟。
慕容玄月深沉冷邃的星眸紧紧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眸中的眷恋情深闪烁而过,谁都没有看到。他不知自己如何提步走到她身边的。
只记得自己用力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将她从冰冷的冻土上拽起,随即就对上她困兽般潮红满含恨意的眼睛。
恨意。如冰冷的芒针刺入他的眼底。既然要让她恨自己,就索性让她恨得彻底。
“谁允许你在这哭得?”一开腔就是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嗓音。
“让我再见他一面吧!我求你……”她哭得太久,嗓子沙哑至极。
让他听着心里一颤,却还是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她。
或许是彻底绝望了。她丢掉了所有的倔强尊严,卑微可怜地求他。
慕容玄月宁可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也不愿见她这样荏弱,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逼着自己别开目光,动作利落淡漠。“将她带回营帐休息,派人守着,朕不许她再出事。”
这一回苏夕颜没有反抗,反而笑了一瞬,那笑容苍白古怪,毫无寒意。她被人带了下去,脚步微微蹒跚,如同被人牵线的木偶。
恨到极致,反而不恨了。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所以放弃了,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慕容玄月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凌迟般的痛在加深。让他只能捏紧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挡。
直到见她安然送入营帐中之后,慕容玄月才撩开手边的帘帐走了进去。
营帐中的物件倒落一地,湛蓝色的衣角靠在床榻边,一动不动。近乎透明的指尖垂落,了无了生意。
直到慕容玄月走近,床榻上孱弱的人影才略略转过面容,用蒙着白翳的眸“望着”他。
“皇上。微臣已是将死之人,皇上实在不必再在微臣身上费心……”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轻咳。
“微臣只求您善待颜儿。”
他虽看不见,也知自己被软禁在这,能随意进出帐篷的人只有圣上。
郁结伤肺。一口脓血被咳出,来不及擦拭,染在唇边的银发上。红白交织,格外的刺眼,宛若织锦上绣出的曼珠沙华。
慕容玄月眸光淡淡地看他咳血模样。忽然撩开锦袍衣摆在央染辰身边坐下。
他何曾不想善待苏夕颜,可是她想要见的人,想要陪伴在身边的人,都不是他慕容玄月。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央染辰能看见,一定能看见圣上眼中微颤的涩痛。
慕容玄月抬手点住了他身上挤出穴道。将他体内白月飞霜的毒逼到了脖颈动脉处。
央染辰像是明白他要做什么,身子陡然一颤,不敢置信地低声轻语,“皇上您……”
他的话没有说完,冰冷锋锐的匕首就已浅浅地划开了他脖子间的皮肤。暗黑色的毒血涌出,分外粘稠,只能靠唇齿吮吸而出。
“不要告诉她!”慕容玄月的嗓音清寒依旧。
央染辰纤细的睫羽微颤,“皇上您说什么?”
“就让她永远恨着朕。”被她恨着,总好过被她遗忘。终究他在苏夕颜的心中还有一席之地。
看着他纤瘦脖子间缓缓流溢出的毒血。慕容玄月缓缓靠近,俯下身子,菱唇贴近……
“皇上!”央染辰大惊失色,挣扎想要起身将慕容玄月推开。这唯一能解白月飞霜之毒的方法,他岂会不知。
但他从没想过要用别人的命。来换他的命。
慕容玄月贵为天子,岂能这样做!
“别动……”凝黑凤翎睫羽的睫羽睁开露出里面异常清冷理智的星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感激朕,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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