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天师K-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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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怎么可能，六长老，人和妖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他们怎么可以接合在一起，你可不要胡说！”常宁说道，可他的眼睛却不时看向金元宗，眼睛里也充满了不信任的味道。
　　此刻，玄黄广场变得异常诡异，影队那对于枢密院的忠诚已经开始动摇，或者说，影队早就有些怀疑枢密院近来的作为，先是把他们的副队长当成叛徒处置，随后又把正队长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再加上枢密院最近下达命令的方式和以前截然不同，都是以信涵的方式传出，而且不许影队成员擅自接近枢密院紫微主殿，于是，枢密院的种种作为让影队一开始便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而现在粟月则在这些种子上浇上了水施上了肥，让种子开始发芽。
　　地狼裂嘴一笑，身体前倾，以脚掌发力，身体拉出一道残影，朝着金元宗蹿去。
　　妖怪的突然所为引起影队的误会，于是“夜杀”双刀翻起层叠刀浪，纷纷朝着地狼招呼，同一时间，眼见影队成员阻截地狼，尽管不知道这妖怪打什么主意，但马啸风不会放任妖怪受到攻击，超凝弹瞬间成形，大踏一步，马啸风振臂一挥，超凝弹带起一道光尾，朝着影队攻击妖怪的人群甩去，却于半途，超凝弹突然迸裂，碎成千百光点如暴雨般洒了下去。
　　超凝弹的变招运用，名为“雷雨”之术让影队众人无法顾及妖怪，人人挥刀自卫，那些由超凝弹分解的“雨点”同样带有超凝弹的性质，在无声的对抗中，每一滴“雨点”都让影队成员的“夜杀”双刀留下一个个孔洞。
　　没有影队的阻截，地狼穿过人群，在半途完成了妖体化，近千年的妖力化为令人窒息的威压，地狼抬起一手，混合着土力的泥石飞快把它的手臂包裹起来，妖体化下的巨灵拳猛然朝着金元宗压下，不论妖劲，单是巨灵拳带起的风压，已经“吹”得金元宗脚下石砖片片碎裂。
　　“啊！”
　　值些生死关头，保存实力只会是送命的结局，金元宗还不想小命留在这里，于是他狂喝一声，双手出现妖异的蠕动，接着在千百双眼睛下，黑色妖荆二度现身，千百道暗藏着神经元毒素的黑色荆棘像八爪鱼的触手一般，做着波浪式的叠进，它们或抽或扫，或刚或柔，淋漓尽致地演绎着各种动作，集千百荆棘之力，终稳稳接住地狼的巨灵拳。
　　但地狼见目的达到，却抽身而退，一个意念，形成巨灵拳的泥石纷纷脱落，地狼飞身而回，只留下现出原形的金元宗和他那在半空蠕动的妖异荆棘。
　　如此情况，已经被什么话更有力证明了金素姬方才所讲，常宁张大了嘴巴，而影队则把兵刃朝向了金元宗，甚至朱雀林的战士也把光武对准了自己曾经的队长。
　　“海霸天……你竟把我常宁当猴子耍，很好，很好，影队，把金元宗给我拿下！”常宁怒极而喝，如此情况已经不容得他常宁不相信了。
　　于是影队找到了新的目标，数十名队员围着金元宗一阵好打，但金元宗的魔性荆棘最擅群攻，每一条荆棘便似是一只手臂，而且黑色荆棘带有剧毒，有几名队员不慎被荆棘所伤，神经元剧毒马上注入其身体，让他们如同那时的金素姬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因此其它的队员更加小心地对付起金元宗这只“八爪鱼”。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子，影队和青龙卫已经没有敌对的必要，于是双方自觉地收起兵刃，付风和马啸风更是走到了常宁身边，常宁的模样颇为尴尬，倒是付风识大体，什么也不说，只是伸出了一手。
　　“常长老，不知者不觉，此刻最重要是我们杀上接天岭，把海霸天这个真正的叛徒处决了，其它的事情，等这次风波过去之后再做处理也不迟。”付风的话无疑给了常宁一个台阶下，常宁也不是笨蛋，既然付风抛出了这么一个台阶，他也就趁机接了过来。
　　“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信田也有牵涉在其中，我马上让玄武湖的张翼去对付信田这只白虎，而我们则直上接天岭，务必让海霸天的阴谋胎死腹中。”常宁重重和付风的手一握，振词有力的说道。
　　马啸风突然觉得好笑，世事之难料莫过于此，前一刻还喊打喊杀，这一刻却像是多年老友，他自觉和常宁没什么好说的，便朝着地狼走了过去。
　　此时，金元宗方面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他再强，黑色荆棘再厉害，也敌不过数十影队的围攻，那些妖荆在影队双刀下不知被斩杀凡几，末了，根据黑色妖荆乃木属之物的缘故，影队成员纷纷以“狱火”招呼，这些外表似是钢针的暗器一打中荆棘便爆炸了开来，然后高温的火焰就会沿着妖荆燃烧，最后金元宗基本上变成了一个火团，活活被烧死在玄黄广场之上。
　　处理了金元宗这个叛徒后，常宁吩咐一名队员迅速把情况反映给玄武湖方面知悉，然后便带同影队、青龙卫及马啸风、地狼这两名“入侵者”立刻赶赴接天岭。
　　接天岭下异常的安静，只有风吹过地面传出沙沙的声音，在四方之墙里，不见一个人影，似乎粟月和方雨没有出现过一般，可地面之上却留下打斗的痕迹，那大小不一的凹陷坑洞，像被巨兽的大嘴所亲吻般，平整的地面被刨去了不少沙泥，而且周围的五行宫也有波及的现象，离打斗最近的离火宫破坏最严重，几乎半个宫殿都塌了下来，这便是常宁一行浩浩荡荡开上枢密院后所见的光景。
　　相对于枢密院所遭受的破坏，马啸风更关心于素秋此刻所处，但看常宁那一付死了老爸的样子，马啸风暗想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何况此刻基本上已经大局已定，只要再把那幕后的黑手揪出来便万事大吉，因此马啸风也不急着找于素秋，相反如果于素秋还被囚困起来，在现在混乱的局面下反而更安全一些。
　　马啸风是怀着看戏的心情对待着此刻刺客联盟所遭遇的境况，但身为三长老的常宁便没有这种心情了，枢密院现在的破坏无疑又是在他常宁脸上扇了一个大巴掌，让他一张老脸几乎没有地方放，便在三长老要大吼着把枢密院来个地毯式搜查的时候，金素姬却告诉他那些用来做半妖实验的根据地正是在紫微主殿之内。
　　抱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想法，常宁留下一部分人手布防，其它人则被他领着朝紫微主殿里去，马啸风打算见识一下所谓的半妖实验，也兴致满满地跟了去，结果在看到培养室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实验体时，马啸风大大地震撼了一番，这处地方，简直把人类负面的想像力发挥到极致，这些“人妖”的外形，让马啸风感叹不已，并暗想好莱坞的那些大导演们其实应该来这里观摩学习，就像地狼所说的，此处简直就是异形展览馆。
　　却在马啸风他们跑进培养室过后不久，跳跃着紫光的阴极电流却突然出现在那倒下的大门口，由百万伏特形成的电网立时让马啸风等下变成了瓮中之鳖，恶魔，在此刻露出了微笑……


第七十章　玉殒（六）
　　动，马啸风排开众人，在这一票人群里，只有他最熟悉雷劲的运用，抱着尝试的心态，马啸风来到电网旁，一起过来的还有地狼和金素姬。
　　伸出手指，轻轻一碰电网，只听一声“滋”的轻响，马啸风像是被蜜蜂蛰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指，只见指头的接触面已经皮肉焦黑，马啸风皱了皱眉头，随后无奈地低声一叹。
　　“解不开？”地狼问，但看马啸风的样子，基本上不用问也知道结果。
　　“很麻烦，阴极的雷劲，和我的紫宵雷决完全是相反的产物，同样的是具备高电伏，不过单以纯粹的能量计，这电网所蕴含的能量比我此刻的罡雷劲要强横得多，至少我的罡雷劲只能达到数十万电伏的强度，就算使用超凝聚的方式，也不过勉强达到百万而已，这电网我无法破解，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它的能量耗尽。”马啸风耸了耸肩膀，作无奈状。
　　地狼眨眨眼，说：“或许我们也可以走捷径。”
　　马啸风知道它的意思，在这里面，只有他和妖怪是不用受到这电网的限制，因为他们都能使用土遁离开。
　　便在这时，培养室内原先那泛着蓝光的照明，此刻全部换成了腥红色，而蜂鸣的报警声也同时响了起来，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在说明海霸天口中所说的盛宴便要开始了。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一声“呀”从人群里发出，然后“咕噜咕噜”的声音也随着响起，前者是人的惊讶声，后者则是排水的声音，培养室里的生化培养槽中，那些不知名的液体正被排出，而全封闭的槽盖正缓缓打开，更糟的是，那培养槽中的半妖怪物一只只打开了眼睛，似乎从沉眠中醒来，它们发出各种低叫声，接着朝着一室的“食物”扑了起来。
　　顿时，培养室里乱成了一团，马啸风只见到怪物四处乱窜，这些家伙本事各异，让影队和青龙卫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势，而且培养室空间有限，更是放不开手脚，一时间，怪物的吼叫声和人的怒喝声搅在了一起。
　　一脚把一头人头牛身的怪物踏在地上，马啸风以夜叉的半解形态，用带着无相火的光刃把这头怪物插了个透心凉，黑刃穿过牛头怪健硕的身体，无相火则让它全身开始燃烧起透明的火焰，马啸风收回脚，光刃横扫，把一只横跳过来的人面蛛妖像打棒球似的抽飞，让旁边的金素姬不至于变成怪物的美食。
　　轰的一声，地面一阵摇晃，地狼的巨灵拳直接把一头用四肢迅速爬动，上半边是人的脸孔，下半边却像是用破布缝合起来的怪物砸扁在地上，青色和红色混合的奇怪汁液顿时喷了一地，而沾染着那些汁液，地狼的巨灵拳腾起了青烟，竟有被融解的趋势。
　　地狼手一抖，解除了巨灵拳的状态，妖怪跳回马啸风身边，大声叫道：“我们先出去吧，这些怪物虽然不弱，可刺客联盟这帮家伙也不是吃素的，眼下还是抓住那叛要紧，看样子，粟月那丫头已经被他抓起来了。”
　　马啸风点点头，粟月对他来说，基本上是恩大于怨，马啸风没理由不救她，地狼看马啸风点头，手一拉，便把全无战力的金素姬一起抓了过来，随后开起土遁的法术光圈，便在一片混乱之中，地狼三人沉下了地层，接着朝着培养室外而去。
　　却说主殿之外，轻易干掉了一众联盟战士后，黑袍人悠然地等着海霸天自紫微主殿中出来，海霸天刚出大殿，便看到满地横尸，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最后看到黑袍人正冷冷地看着他，海霸天连忙收敛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到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合作者身旁。
　　“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常宁及其它人困在了培养室里，不过那些半妖尽管厉害，但定不是常宁一众人等的对手，他们出来只是尽早的事，可为了拖延他们，我们就这样浪费了第一批实验体，这样是不是有些……”话说到这里便够了，海霸天把握着话的分寸，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东西不用说得太明白，太白了反而不好，这点海霸天相信黑袍人也是这样想的。
　　黑袍人朝着枢密院的青龙星门走去，他边走边说：“这不要紧，重要的数据我已经完全掌握，只要有同样的条件和实验体，我便能再造一批出来，何况这一批‘罗刹’只是初型体，本身能力就不太出众，而且智能低下，连金元宗那算是比较成功的个体也不过是在初型体‘罗刹’和进化体‘夜叉’之间的阶段而已，所以培养室里面那些实验体并不是太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七杀之主这只白老鼠，要不是被那地属之妖逃走的话，我们现在便能够把破军的主人也捉起来，这样一来，最完美的究极体‘修罗’便能够加快问世的时间了！”
　　听出黑袍人话中的不悦，海霸天不敢再多说什么，强者为尊，比起黑袍人来，海霸天差的不只一筹，自然也不敢在他面前比手划脚的了。
　　走到半途，黑袍人突然回头，以海霸天的修为，也给他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当黑袍人回头之际，他身上的天地恶气如同洪荒猛兽一般朝着海霸天涌来，瞬间，海霸天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那天地恶气中所充斥的巨量负能，在那一刻让海霸天看到了诸般幻相，那充满了人间疾苦的恶气变幻着一付付惨不忍睹的地狱画卷，那震撼感，比看什么恐怖片还厉害，海霸天的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就在他几乎以为心脏要跳出胸腔的时候，天地恶气又倒卷回黑袍人的体内，而照在海霸天身上的阳光，才又有了温度。
　　“怎么了？”海霸天问，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得不像样，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害怕的感觉，这和他一向的强硬作风完全是两码事，海霸天突然想笑，他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他会仅仅因为某个人的突然回头而怕成这鸟样。
　　“他们追上来了……真是不守规则的家伙，就爱走偏门！”黑袍人长袍一摆，说话间如鬼魅般飘起，如同乌云一般迅速朝着星门外掠去，让后头的海霸天看出一丝那么赶路的味道。
　　老板急着走，海霸天自然也不能闲着，他赶起路来就无法像黑袍人一样充满鬼魅的味道，海霸天的动作充满了刚劲的味道，他奔跑起来，便带起轰隆的风声，如同游走于天地的巨龙，只不过，黑袍人明显不喜欢海霸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带着讥讽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
　　“你就不能走得安静些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现似的。话说回来，白虎原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我们看上去是时候离开这个海岛了。”
　　海霸天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好表现，只得陪着笑说：“刚才我已经联络过信田，他已经带着心腹在断罪台那边等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顺便把刘易风几个干掉。”
　　“你们自己的恩怨我不想插手，你想杀便杀吧，只不过其余两个女子，却是不许你动手，特别是那个于素秋，我还指望着这个催化剂让破军的主人成长得再快些呢。”
　　“我不明白，那个马啸风在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成长得很快，你还这么着紧他干什么，要知道他变得越强，对我们就越不利。”海霸天很小心自己的措辞，和黑袍人合作这段时间以来，他发觉到这个神秘的家伙对于破军的主人马啸风几乎是“青眼有加”，看上去他做的事情都是对马啸风不利，但实际上却是在逼着这个年青人不停地成长，大有那种一旦退步便会被杀掉的感觉，海霸天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黑袍人会这么“针对”马啸风，同样是凶星之主，又不见他那么用心地对付粟月。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记住，不要违背我所说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海霸天汗毛直竖，黑袍人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海霸天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在说笑的，便在两人短暂的对答中，断罪台已经在望。


第七十一章　玉殒（七）
　　穿行于地层之下，马啸风和妖怪都敏锐地感应到两股气息正飞快地移动着，几乎不用说出口，地狼直接现出妖体，把金素姬往自己背上一扔便放开四足狂奔，而马啸风也加快了速度，一人一妖在土属之力的通道中以鬼魅一般的速度紧追着地面两股气息而去。
　　十分钟之后，两股气息明显停下，地狼低叫一声，带着土遁的法术光圈朝着地面蹿上去，于是从地表看来，便只见到一股黄光从大地之下透起，然后一头巨大的黑狼和一个青年从土地下窜起。
　　落足于地面上，在短暂的失神后，马啸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和玄黄广场一样巨大的平台上，以方整的白色原石铺成的石台之上，在面临悬崖的一端耸立着四具两层楼高的闸刀，那其下作凹陷状，刚好容得下一个人头大小的闸台上装饰着各种恶鬼雕纹，闸台两端各有金属滑槽，而最上方便是悬挂着一方黑色幽亮的巨大闸刀，那足有一米宽度的锋利闸刀，别说人了，只怕是一头大象也能够轻易切死。
　　而此刻，四具闸刀的台面上各有四人跪伏在地上，而他们的头部则被按在那闸台上，把各自的颈部暴露在锋利的闸刀之下。
　　马啸风眼尖，一下子看出这四人中有一个便是于素秋，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剧烈而不安地跳动起来，然后，粟月和方雨的面容也映入马啸风的眼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马啸风发现这里四人都呈晕迷的状态。
　　“来得很快啊，入侵者们。”
　　海霸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马啸风和地狼立马回身，却见身材高瘦，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的男人身旁站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全身绑着铁链及符录的神秘人，以及他们两人身后，那一字排开的白虎原战士及用言语把粟月骗回联盟的日本人信田。
　　其它人还好说，可在看到黑袍人的时候，马啸风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几乎要丢到九宵云外，尽管装扮有些不同，没有了川剧的变脸面具，却多了诸多铁链及符录，但马啸风还是认出来了，这黑袍人不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也是在过去的时空中所见到的，自己的父亲？
　　于是在马啸风双眼紧盯之下，在海霸天怪异的视线在马啸风和黑袍人之间来回移动之下，黑色的兜帽中传出轻轻的叹声，用海霸天从来没有听到的温柔语气，那死神一般的人物竟然说出有如长辈一般关怀的问候：“啸风，我们很久不见了啊，你过得……还好吗？”
　　海霸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身后的信田脸色也是一片古怪，海霸天很想扇自己一耳光，看看自己是否在作梦，他想不通，那个像是要拼命玩死马啸风的黑袍人，为何会说出这样关怀的话来，感觉就像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说的那般。
　　马啸风的声音有些哽咽，激动、疑惑、不解的心情搅拌在一起，然后在这混乱中又加入了少许期待，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竟朝着黑袍人的方向缓缓走去：“师父？是你吗？不……我或者应该这样问，老头子，是你吗？”
　　谁料，马啸风的话竟然让一向处乱不惊的黑袍人身体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带着起伏的色彩：“你……叫我什么？”
　　黑袍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马啸风大叫道：“老头子，你还打算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诈死，也不知道只是一介武师的你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和修为，更不理解你到底为什么要扮成另外一个人来教我神宵雷决，我只知道，妈很想你，她宁愿呆在弱水也不愿和我去城里过日子，为的便是怕你寂寞，老头子，你和我回去吧，回去见见妈！”
　　更加剧烈的摇晃出现在黑袍人身上，海霸天想要去扶他，却为他所阻止，大声地喘息发自于黑色的兜帽中，黑袍人伸出双手，缓缓捉住那兜帽的边缘，似乎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那握紧兜帽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但最终，它们安定了下来，然后随着手臂往后弯去，黑色的兜帽渐渐拉下，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头银华，然后是一脸方正、威严的脸。
　　马啸风如遭电击，全身剧烈震动起来，那张脸，正是自己严父的脸，是那个在自己惹了一身麻烦却无论如何也会为自己顶下外头的风雨，却会在自己家中严厉惩罚自己的父亲，那个在十年前安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木中，自己以为他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的父亲，然而此刻，这个名叫马大风的男人，却再一次站在自己的身前，不知不觉间，马啸风的眼睛已经模糊了起来，那是为名为泪的液体所打湿，马啸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为了再见到这个自己父亲的人而落泪。
　　但随即，他反手一擦，软弱的一面不能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马大风，马啸风的父亲，这个面相威严的老者为马啸风的表现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从双唇间发出：“啸风，你长大了，你已经不是那个四处惹事的小子，而成为了一个有担当，遇难而上的男人了，老头我很高兴，真的……不过，我恐怕不能和你回去了……”
　　“为什么？”
　　马大风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层黑气，这让他的脸变得阴暗了起来，于是原本威严的脸此刻却变得狰狞了，连他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也成为如同恶魔在狞笑一般：“因为……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啸风啊，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啊……”
　　随着马大风的说话，天地恶气不断从他的黑袍下涌出，而同一时间，巨量的负能在他的身旁产生了诸般幻相，各种怨恨、悲哀的脸孔争先恐后地在黑气中浮现，它们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段让人愤怒或伤心的往事，而立于它们之中的马大风则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这诸般天魔幻相已经不是之前海霸天所受到的精神层面的影响，而是实实在在的浮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能够驾驱如此当量的负能，恐怕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要知道天地恶气就像是一种极为厉害的传染病般，一旦被恶气所感染，将会成为怪物一般的存在，像马啸风所遇到的恶兽獜，亦或是之后的活死人沈琳，他们无不是受了恶气所感染的产物，而这时，自己的父亲便站在大量的恶气中，且看上去犹如这些负能的主人一般，如此情景，马啸风看得心胆欲裂。
　　“怎么会这样，老头子，你究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