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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太行侧-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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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秒钟,李玉龙猛然松开右拳,又使劲地甩了甩手。
“小子,这滋味不好受吧?”池成峰其实也是疼入骨髓却还能忍住,当下冷笑道,“跟老子比拳头硬,你还嫩了。”
“拳头硬可不等于功夫好!”李玉龙冷然道,“更不意味着你就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是吗?”池成峰扬了扬铁拳,得意地冷笑道,“那老子倒是要瞧瞧,你小子能kao啥成为最后的赢家。”
李玉龙却突然挺身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道:“旅座!”
“旅座?”池成峰愣了愣,当下本能地转身回头,却见身后根本没人。
糟糕!池成峰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当下急要抽身躲避时已经晚了,李玉龙的铁掌已经闪电般切到,池成峰的后脖颈顿时挨了记狠的,当下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李玉龙再纵身往上一骑,就将池成峰反背双手骑在了胯下。
过了几秒钟,等池成峰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李玉龙骑在胯下了,顿时恼羞成怒道:“李玉龙。你小子使诈!”
“使诈?”李玉龙冷然道,“这叫兵不厌诈!”
“他姥姥!”池成峰道,“有种你放老子起来,正经再练过!”
“放你起来就放你起来,老子既然能放倒你一次,就能放倒你第二次!”李玉龙说着就抽身后退,池成峰赶紧弹身而起重新摆好架势。
李玉龙却再次挺身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道:“旅座!”
“嘿嘿,你真把老子当白痴了?”池成峰冷笑道,“同样的当还能上两回?”
话音方落,其余李青龙、曹兴龙等营团长也纷纷立正,向着池成峰身后敬礼。
“哟嗬?”池成峰却还是不信,冷然道,“他姥姥的,都串连起来骗老子来了?”
“池成峰!”话音方落,一把威严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池成峰闻言顿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急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和刘毅已经像两枝标枪般挺立在他身后了,岳维汉板着脸没说话,刘毅却气极训斥道。“不像话,你的军装呢?”
池成峰灰溜溜地从警卫员手上接过军装,又赶紧穿上。
刘毅哼声道:“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呢?一个个都已经是国军团长、营长了,怎么还像个大头兵似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当众拖光衣服,再拳脚相向?”说罢,刘毅又问曹兴龙道,“曹团长,这究竟怎么回事?”
曹兴龙道:“他们都想守火车站,争执不下就只能kao拳头解决了。”
刘毅愣了愣,正要再训斥两句时,却被岳维汉制止了,岳维汉上前两步,冷森森地道:“别停下来呀,接着练,你们不是争着抢着要守火车站,争着抢着要夺这头功吗?行啊,本旅座今天就成全你们,谁赢了谁就上!”
“旅座,你是说真的?”池成峰愕然道。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岳维汉道。
“他姥姥,那就这么着!”池成峰当下转身回头,向李玉龙道,“小子,旅座已经发话了,谁赢了谁就上,咋样,敢不敢接着再练?”
李玉龙冷然道:“我还怕你不成,来吧?”
当下两人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交上手了。
说实话,岳维汉其实很乐意看到这种现象。
各团各营为了争抢最艰巨的战斗任务而唇枪舌剑,各营团主官甚至还为此动粗了,这是一支部队的求战欲望高昂到了极致的直接体现,换别的国军部队,既便是最精锐的中央军也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也就八路军可能出现这种情形。
说句俗的,这其实就是一种精神,一种敢死敢战的精神!
或者说,这是一种信念,一种“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坚定信念!
宝山旅自从经历了江浦之战之后,整支部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也就有了钢铁般的集体意志,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全旅官兵自然而然地拥有了“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坚定信念,这可不仅仅是kao着奖金的旅惑就能办到的。
…………
徐州城东,刺刀营驻地。
刺刀营直属警卫排的百余官兵正在进行二十公斤负重越野拉练,自从移驻徐州之后,二十公斤负重越野就成了全旅官兵每日必修课,除了战时,越野训练几乎就从未间断过。甚至连挖掘地道工事时,各连排也得轮着进行拉练。
岳维汉如此重视负重越野,是因为他深知充沛的体能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无论是紧要关头的长途急行军,还是与敌遭遇时的白刃拼刺,或者是短时间内构筑起野战工事,这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能,很多时候,体能就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当然,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伙食是必须跟上的,否则官兵的身体给了还怎么打仗?
叶孝先咬紧牙关。奋尽全力,也才能勉强跟上全排的步伐而已。
一个多月前,叶孝先连同十几万新兵搭乘火车前来徐州,原本是要去第二军的,结果刚下火车就被宝山旅给截下了,因为叶孝先识字,而且文化程度比较高,直接就被安排到了宝山2团直属警卫排担任准尉排副。
刚进宝山旅那段时间,那苦真是没法说。
上午要挖地道,下午要训练,吃晚饭前还要负重二十公斤跑十公里,跑不完就不准吃饭,最初几天,叶孝先就没正经吃过一顿晚饭,在他的记忆里,那段时间他的肚子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叶孝先都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还是老话说的好,人哪就是这世上最贱的动物,你越是虐待他,他就越顽强,就像大路上的野草,再怎么摧残,再怎么碾压,它也依然是生机勃勃,生长不息,叶孝先终究还是挺过来了,也终于完成了从学生到士兵的完美蜕变。
迟管还没有上过战场,也没见过血,但叶孝先已经可以在家书里自豪地跟家母说,他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国军战士了,他就要为了伟大的祖国母亲而去和日寇殊死博杀了,一想到这里,叶孝先原本已经迟钝的双腿顿时再度变得轻盈起来。
…………
宝山旅旅部。
池成峰和李玉龙终于分出胜负了,可能是之前被李玉龙使诈放倒的事实削弱了池成峰的信心,也可能是池成峰原本就实力不济,反正最终是李玉龙赢了,两人足足恶斗了两百多个回合,李玉龙终于侥幸胜了半招。
旅部的作战参谋。还有直属通讯队、特务队、卫生队的女兵们很是过了回眼瘾。
特务队队长赵欣怡还有美国妞海伦更是拿出相机连连拍照,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五十年后,其中两张老照片连同大量抗战时期的照片在国史馆公开展出,顿时引起了海内外极大的轰动,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岳维汉看到这两张照片时,也不禁老泪纵横。
当人民日报社的王牌记者赵雨婷递过录音笔时,已经年逾古稀的岳副主席这样说道:“那是一段充满苦难的峥嵘岁月,也是一段壮怀激烈的豪情岁月,五百万优秀的华夏儿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用他们的鲜血捍卫了民族的独立,祖国的尊严。”
歇了口气,岳副主席又指着一张老照片,略显激动地说道:“这是我的参谋长,四一年牺牲在了太行山上,这是我的敢死营长,这个是二团长池成峰,这个是刺刀营长李玉龙,他们也先后牺牲了,李玉龙牺牲在塞班岛时,抗战都快胜利了,可惜呀……”
第132章 首战用我
刺刀营驻地。
警卫排排长邓宝光斜kao着床头。正望着手中的相片傻笑,准尉排副叶孝先刚从伙房吃完饭回来,看到这光景不由愣了愣,排长现在的样子就跟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哥似的,跟平时训练场上的恶棍形象可是差太远了。
“排长,这姑娘是你媳妇?”
叶孝先凑到旁边一看,发现相片中是个清秀的姑娘。
邓宝光憨憨笑笑,摇头道:“不是,还没娶过门呢。”
说罢,邓宝光又将照片用红绫包好,又小心翼翼地收进衬衣口袋贴身藏好,然后又从床头摸出了一个粗布小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摞光洋开始挨个数,边数边美孜孜地道:“等再打几个胜仗,攒够一百大洋,我就回家,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叶孝先愣了愣,问道:“排长,现在的战事这么紧,团座肯让你回去呀?”
“傻小子。”邓宝光数完光洋又重新收好。回头说道,“那光景抗战早胜利了,我们也不用再拎着脑袋过日子了,kao着攒下的奖金和军饷,娶媳妇,再置几晌地,生一大堆娃,守着老婆孩子热坑头,那日子才有滋味。”
叶孝先道:“排长,原来你也不喜欢打仗,不喜欢杀人呀?”
“废话。”邓宝光没好气道,“没事谁会喜欢杀人,有病啊?”
叶孝先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腹诽道:排里的弟兄都说你嗜杀如命,在战场上连小鬼子的血都喝,敢说你不喜欢杀人?鬼才信!
邓宝光似乎猜到了叶孝先在想什么,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说我嗜杀如命?说我是杀人魔王,连小鬼子的血都喝?”
叶孝先道:“排长,你真喝过血呀?”
“喝过。”邓宝光皱了皱眉头,道,“江浦之战最难那几天,我们被小鬼子困在方圆不过五百米的狭小区域内,粮食吃光了,水也喝光了,弟兄们渴得实在不行,就去找刚断气血还未冷的鬼子。先照着脖子刺一刀,然后凑上去就吸……”
叶孝先的胃里顿时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险些就要当场呕吐了。
邓宝光当下哈哈大笑道:“傻小子,鬼子血的味道还挺不赖,有机会你也尝尝,我想你会喜欢的,哈哈哈……”
叶孝先终于忍不住了,翻身就吐开了。
邓宝光没有笑话叶孝先,也没有严词训斥,对于刚入伍不到两个月的新兵来说,这样的表现并不丢人,邓宝光当年也是从新兵过来的,记得第一次上战场,邓宝光在听到炮响时甚至都吓得尿裤子了!
“笛笛笛……”
驻地外的操场上陡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声。
邓宝光当下从床上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匆匆整理了一下军容扭头就冲出了营房,叶孝先也赶紧起身跟着冲出了营房,驻地外的操场上早已经标枪般挺立了四道身影,赫然正是宝山旅旅长岳维汉以及参谋长刘毅。
两人身后还站着营长李玉龙、营副刘奉生,刘奉生正咬着哨子猛吹。
刺耳的哨子声中,刺刀营的官兵迅速从四周的营房里蜂拥而出,不到片刻功夫。五百多官兵就已经全部到齐了。
李玉龙大步上前站到刺刀营的队列前,杀气腾腾地道:“我们是……”
“刺刀营,宝山旅的刺刀营!”
“我们是……”
“硬骨头,敲不碎的硬骨头!”
“我们是……”
“铁拳头,岳维汉的铁拳头!”
“稍息!”李玉龙这才啪地转身,向岳维汉、刘毅立正敬礼道,“旅座,刺刀营全营五百八十六人已经集结完毕,请您训示!”
“好!”岳维汉踏前两步,森然喝道,“好一个硬骨头刺刀营,好一个岳维汉的铁拳头,有股子气势!现在我命令……”
李玉龙、刘奉生以及全营官兵齐刷刷地挺身立正。
岳维汉顿了顿,接着说道:“刺刀营连夜进驻火车站!你们营的任务是……三天弃守火车站!”
“啊?”
“啥?”
李玉龙、刘奉生还有全营官兵顿时有些傻眼,三天弃守火车站?这是啥命令?是旅座说错了话,还是自个听错了?
“我没有说错,你们也没有听错!”岳维汉似乎猜到了刺刀营全营官兵心中所想,当下冷森森地喝道,“你们营的任务的确就是三天弃守火车站,不准少守哪怕一天,也不准多守一天!还有,不准使用地道!”
“旅座,这算啥子命令?”李玉龙有些着急。
“这就是命令。”岳维汉冷然道,“执行命令吧。”
“是!”李玉龙当下闭紧了嘴巴,猛然挺身立正。
…………
当刺刀营驻防徐州火车站时,日军第10军所属之第114师团的前锋,第66步兵联队已经进至徐州以南二十里的铜山。
第114师团是特设师团,是由第14师团的预备役士兵组建而成的。
前文说过,日军的预备役士兵其实就是退役的在乡军人。这些军人已经退役多年,大多已经娶妻生子,不少人甚至还染上了抽烟、酗酒、赌博等恶习,因此战斗力并不高,甚至连后备役的新兵都远远不如。
第114师团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以及南京保卫战。
在淞沪战场,等到第114师团在金山卫登陆时,淞沪会战已经接近尾声,因此基本上没打过什么大仗,可在南京保卫战中,第114师团却在残酷的紫金山争夺中遭到重创,几乎被国军精锐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给打残。
不过,现在的第114师团与刚组建时相比,战斗力却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在残酷的紫金山争夺战中,第114师团的在乡军人几乎全部战死,剩下的也都是两手血腥的老兵,再加上刚刚从几个常设师团调来的精锐老兵,以及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战斗力相比十七个常设师团虽有一定距离,但比同期组建的其余十几个特设师团却是强了不少。
第66联队指挥部,山本中佐大步来到山田大佐面前,猛然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侦察兵报告,徐州火车站附近发现小股支那军。兵力规模约为一个营。”
“一个营?”山田大佐皱了皱眉头,道,“徐州火车站紧扼陇海线以及津浦铁路,战略位置如此重要,支那军就只留了一个营驻守?”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道,“这的确令人费解。”
说此一顿,山本中佐又道:“不过,从地图上看,徐州火车站孤悬徐州东门外,与徐州城有一定的间隔,支那军如果重兵驻防的话。很容易就被皇军分割包围,因此我想,支那指挥官是不准备死守徐州火车站了。”
山田大佐沉吟片刻,忽然回头向第3步兵大队大队长龟田少佐道:“第3大队立即向徐州火车站发起试探性的攻击,天黑之前务必拿下,只要拿下了徐州火车站,整条津浦铁路就将彻底贯通,这将给皇军兵员、物资的调度带来极大的便利!”
“哈依!”龟田少佐猛然低头,旋即啪地转身,领命而去。
山田大佐又向山本中佐道:“山本君,命令第1步兵大队以及第2步兵大队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阻击徐州城内可能出现的支那援军,并接应第3步兵大队,无论如何,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宝山旅,不能轻敌!”
“哈依。”山本中佐猛然低头道,“大佐阁下英明,我的佩服。”
…………
徐州火车站,刺刀营阵地。
警卫排排长邓宝光和排副叶孝先紧挨着kao在战壕里,旁边不远就是营部,营部里的电话话铃声正响个不停,通讯班的通讯员正流水般将最新的消息传回营部,营长李玉龙、营副刘奉生还有几个作战参谋正围着地图研讨军情。
日军已经向着火车站杀了过来,国军正在紧张地备战。
大战前的肃杀气息已经在刺刀营的阵地上弥漫开来,新兵蛋子叶孝先明显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影响,整个人开始变得反应迟钝,思维凝滞,甚至变得有些举止失措了,原本想起身撒尿来着,结果转到伙房喝了几口冷水又转回来了。
以叶孝先现在的精神状态,上了战场肯定是最先死的那个!
邓宝光将手中的花机关放到脚边,转头向叶孝先道:“叶排副,想不想听故事?”
“想。”叶孝先显得呆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活力,当下连连点头道,“想听,我想听四行仓库保卫战,还有南京保卫战的战斗故事。”
“你姥姥。”邓宝光骂道。“听个故事还挑三拣四的?”
“嘿嘿。”叶孝先赧然笑道,“那排长你就随便讲个吧,我都爱听。”
邓宝光唔了声,说道:“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了,当时我们刚从战俘集中营里被旅座给救出来,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啊,然后连着就是三天三夜的急行军,那累的真是没法活了,我当时就想,与其受这种折磨那还真不如死了干脆,于是就端着刺刀兜头杀了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叶孝先愣愣地道,“排长你没死成吧?”
“废话!”邓宝光当下扇了叶孝先一脑瓜,没好气道,“我他娘的要死成了,今天还能在这里跟你讲故事呀?”
“呃,对啊。”叶孝先挠了挠头,道,“排长,那后来怎么样了?”
第133章 用我必胜
“后来?”邓宝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差点没把我的老排长给挑了。”
“什么?”叶孝先失声道,“你不是兜回去要杀鬼子么,怎么把你排长给挑了?”
“因为鬼子就是排长他们这些宝山营的老兵扮的,敢情那三天三夜跟在屁股后面撵我们的小鬼子就是他们假扮的。”事隔将近半年,邓宝光说起这一段都还是心中愤愤难平,因为那三天的记忆实在是太惨痛了些。
“这是谁想的损招呀?”叶孝先道,“这也太损了吧?”
“兄弟,你可真有种。”邓宝光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敢说旅座损的,你还真是头一个,就是我们团座也不敢这么说呀。”
“啊,是旅座让这么做的?”叶孝先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不怎么让一群刚刚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溃兵连续急行军三天三夜?”邓宝光没好气道,“换您试试?”
叶孝先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见叶孝先还是有些紧张,邓宝光又道:“叶排副,你见过子弹从脑袋上穿过的景象吗?”
叶孝先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旁边另外十几个跟叶孝先同时入伍的新兵蛋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两个胆小的更是开始两腿打颤了。
邓宝光却是越说越让人心惊肉跳了:“我跟你们说,当子弹从人的脑袋上穿过。这好好的脑袋瓜子一下就跟砸碎的西瓜似的,全碎了,什么脑浆、脑肝、血水全都像砸烂的西瓜瓤似的,喷出去足有十几米远,那个惨哟……”
叶孝先和十几个新兵蛋子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这还不算是最惨的。”邓宝光又道,“最惨的是被鬼子的榴弹炮给直接命中了,那时候你会发现自个突然间就飞了起来,而且飞着飞着就发现自个腰部以下的家伙什,什么腿呀脚啊卵子啊啥的,全都不见了。”
“落地之后,嘿,你还不会马上死,至少得嚎上十七八声,又疼个死去活来,就像是滚到油锅里趟上十七八个来回,那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死,其实是一种享受,真的,我不骗你们,老排长临死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排长,老排长怎么死的?”叶孝先的脸色有所恢复,邓宝光越说越可怕,可叶孝先却似乎不那么紧张了。
邓宝光却立刻沉默了,脸色也一下阴了下来。
看到排长的脸色多云转阴了,旁边十几个新兵蛋子见状赶紧四散而去。叶孝先也非常识趣地拿起脚边的花机关,开始仔细地擦拭起来。
…………
徐州城内,宝山旅旅部。
急促的脚步声中,身姿笔挺的岳维汉已经在唐大山和楚中天的簇拥下大步进了电讯室,包括少校队长柳忻在内,电讯队的所有女兵赶紧起身立正,宝山旅现在真是正规化了,电讯队都是一色的漂亮女兵,而且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大姑娘家。
柳忻少校扭着纤腰迎向岳维汉,立正敬礼道:“旅座。”
岳维汉点了点头,道:“立即以明码通电全世界,半月之内,日寇休想踏入徐州半步!”
“是!”柳忻少校很干脆地大声应答,旋即扭头向旁边的女报务员道,“立即将旅座的讲话以明码发出去。”
宝山旅的电讯设备已经换成了大功率电台,覆盖范围已经由最初的几百公里扩展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很快,岳维汉的这句豪言就以明码发向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其中就包括西方各国以及日军大本营的电台。
岳维汉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向日军下战书,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徐州来。
徐州地处陇海铁路以及津浦铁路的交汇点,战略位置的确重要。日军如果没有彻底占领徐州,彻底打通津浦铁路以及陇海线,那么向西进攻河南乃至再向南进攻武汉就是空谈,从战略上讲,几乎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但是,岳维汉担心日军会由于误判形势而“冒进”。
因为日军在发现国军主力已经南撤大别山之后,就会想当然地认为徐州已经成为他们囊中之物,就不会再去考虑占领徐州的问题,更不会考虑打通陇海线以及津浦铁路的问题,基于这样的判断,日军的重兵集团就很可能会沿着陇海线、平汉张长驱直入,进攻武汉。
而此时,国军的数十万精锐部队仍在大别山中打转,程潜第一战区的主力也仍在平汉线北段与日军华北方面军对峙,根本就无暇分兵保卫武汉,而仅凭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十几个新编师,是绝不可能挡住日军的。
所以,岳维汉更担心日军的“冒进”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有鉴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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