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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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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辞倒好了水,搀着沈怿坐起身,让他靠着自己肩膀。
  一杯见底,他嘴唇仍干裂蜕皮,她不禁担忧:“还渴不渴?要不要再喝?”
  沈怿摇头,缓缓倚回床上,似连说话都费劲。书辞放好杯子,迟疑了片刻,方开始给他解衣带。
  外袍内是中衣,因为天还不冷,穿的不多,解开之后便是白色的里衣。领子渐渐松开,他锁骨以下的肌肤便映入眼帘
  书辞垂着眸,尽管努力专心致志,却明显能感觉到沈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躺着,她站着,这个姿势无法避免。
  老大夫就在旁边翘着腿,一副瞧好戏的模样观摩她脱衣裳,压根不急。
  手指下的肌肉紧实,常年练武的缘故,他身躯很修长,肩宽腰窄,那些淡淡的伤疤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出来。
  书辞迅速瞅了他一眼,不过一瞬,便已看清他神情里的慵懒与玩味,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王……公子,我可没有要占您便宜的意思,这都是……情势所迫。”
  沈怿淡笑:“情势所迫?给我脱个衣服有那么可怕?好似要了你的命一样,这么墨迹。”
  一听这话,书辞干脆刷的一下把他深衣揭开,凝固的血连着皮肉,撕扯地痛楚令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然而让书辞震惊的却不是他腰上的伤,可以说她根本没去注意他的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怿胸前大大小小的圆形疤痕上。
  那像是被什么物体狠狠扎过,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乍一看去何其可怖。
  没等瞧够,他伸出手将她的脸转了过去。
  “行了,别碍事,一边儿待着。”
  书辞只好应了声走开。沈怿见状,又赶紧摘下缠在腰上的布条,扔出窗外,一旁的大夫眉挑得更高了,甚至想问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唔,这是北疆常用的毒。”
  不过粗略打量他的伤口,大夫已得出结论,“幸而没有恶化,扎两针,放点血,吃几服药就好。”
  “那,没什么大碍吧?”书辞紧张道,“可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好好调养,不会有大碍。”想了想,他又补充,“但是伤在后腰,短时间内最好别行房。”
  因为说这话时是看着书辞的,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了。
  沈怿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才冲大夫颔首:“那便有劳了。”
  孤灯不明,为了方便他下针,书辞跑去楼下再拿了几支蜡烛上来,室内登时明亮了许多。
  墙上投着轮廓不清的黑影,大夫将针于火上晃了两下,神情专注地对准他身上的穴位。
  光顺着银针往上滑,在针头化作一点星辰。
  书辞不通医术,只见沈怿眉峰紧拧,唇边的肌肉轻轻颤动,知道他此时想必不会很好受,心也就莫名跟着一起揪紧,袖下的手无意识地狠狠揪着衣摆……
  过了一阵,老大夫两指摸上银针,快速拔下,就在此时,沈怿手紧握住床沿,偏头呕出一口黑血。
  书辞看得一怔,急忙上前扶住他。


第四十五章 
  殷红贴在他唇角; 将脸上的肌肤衬得格外苍白。
  书辞拿帕子替他轻轻擦去血丝; 见沈怿气息凌乱,不禁紧张的去看大夫:“他吐血了。”
  “当然会吐血; 这是他体内的淤血; 能吐出来,毒就解了大半了。”
  医生收好了针,径直在桌上铺开纸; “我写两张给你; 头一张内服,第二张外敷; 内服的药等下去我药堂里抓,外敷不着急,明日你再来拿,今天把伤口清洗了; 抹点金疮药止血。”
  书辞一一记下。
  “记住要吃清淡的食物,夜里可能还会发烧,你多照顾着他点儿。”
  “好。”
  给他擦洗完身子; 又包扎好伤口,跟着就跑了一趟医馆去取药; 随后又命小二打来热水; 将汤药煎好。
  忙忙碌碌大半宿,等书辞端着药提着食盒推门进来时; 沈怿靠在方枕上已然睡熟了。
  “公子,这药……”
  一抬头; 见他呼吸浅浅,书辞当下噤声,也不敢贸然打搅,只得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一旁。
  立在原地无事可干,她搬了张矮凳坐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端详起面前的人。
  沈怿睡着的样子和平时不大相同,少了些戾气,安安静静的,许是因为放松的缘故,他面上毫无戒心,透着一种难得的平和。
  由于上了药,沈怿胸怀敞开着,看到他大半被衾都滑落在胸前,书辞正伸出手想盖好,怎料指尖才碰到被面,他却骤然惊醒,一双星眸凌厉非常,待看清来者是她,杀意才缓和了下去。
  “王爷。”她悄声道,“该喝药了,您喝了再睡吧。”
  沈怿低低应了,坐起身来。
  汤药苦口,顺着咽喉流入肺腑,苦味却停在舌根久久不散。
  他喝药的时候便发现书辞在偷偷打量自己胸膛的那些伤,目光转过去时,她又不经意躲开视线。
  沈怿淡笑:“是不是想问,这些伤从哪儿来的?”
  书辞自然而然地奉承道:“王爷您保家卫国,出生入死,旧伤当然是战场上与人厮杀留下来的。”
  他把药碗递过去,摇头轻笑:“还真不是,战场上不会受这种伤。”言罢,顿了片刻,“我若说,这是我娘刺的,你信么?”
  书辞心头一跳,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想看出这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沈怿仍旧笑容散漫,甚至还冲她扬了扬眉:“听说,你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没有的事……”
  “过来。”他挺随意地颔首,“我讲给你听。”
  不知是怎么传到他耳中去的,书辞懊恼不已:“不太好吧,我怎么能听这些呢。”
  “过来。”沈怿微微不耐,“我眼下身子虚,话不想重复太多遍。”
  才想起他尚在病中,书辞只好依言坐到床边去。
  沈怿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似笑非笑:“你听了,闲着没事也可以说给你那些市井里的街坊四邻……”
  他语气里带着轻轻的自嘲,书辞心中颇不是滋味,低声道:“您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也懒得管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顺口恭维,沈怿侧过身来,“淳贵妃……也就是我娘,有关她,你知道多少?”
  书辞想了想,“她是南蛮羌族人,戎卢部落首领的妹妹,据说当年先帝南征,首领木兀哲为与大梁交好,所以将亲妹妹献给了先帝。”
  他不咸不淡地低笑一声:“对你们,这个说辞也算过得去了。”
  “不是这样?”
  沈怿缓缓开口:“天下人看到的真相都是经过层层粉饰的,戎卢若真一心要与大梁交好,后来又何至于再发兵侵扰?”他语气轻飘飘的,“想当初,先帝南征时,还只是个王爷,为了逼戎卢投诚,博得皇帝的青睐,不惜痛下杀手,血洗了部落。在清理王帐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木兀哲的妹妹,十七八岁的外族女人,生得花容月貌,别有一番风味,他一眼看中,于是想尽办法带走,偷偷安置在了王府的后宅内。”
  书辞当下一愣,万万没想到贵妃竟是被迫远嫁。
  “那……后来呢?”
  “后来王爷做了皇帝,姬妾成了妃子,她偏偏运气又好,怀了龙种,还是个男胎,妃便就成了贵妃。”沈怿声音清冷,“只可惜,地位再尊贵,也不是她想要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爬多高,走多远。”
  书辞从他眼底里看出了些什么,拧眉问:“孩子也不是她想要的?”
  他漫不经心地望过来,平静地一哂:“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比其他人顺眼,是为什么么?”
  书辞回忆起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想起的只是布店门口的相遇。
  “为什么?”
  “因为你头上,从不带钗环。”
  短短几个字,在她脑海里倏忽闪过,再看他那些淡淡的伤疤,竟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所以,正是因这些错综复杂的恩怨,他才亲手……杀了她?
  像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沈怿接着便道:“可她不是我杀的。”
  “我人到井边时,她已经死了。”
  很奇怪,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书辞竟半点也没怀疑它的真实性,反而隐隐认为,事实可能正是如此。
  “有人想害您?……也不对,您那时候才七八岁吧?”她越想越不对劲,“他们把这个嫁祸到您的头上,就不觉得可笑么?”
  对此,沈怿歪头看她,不答反问:“可笑么?我瞧着,信的人还挺多。”
  “……”的确,毕竟她曾经也是其中之一。
  “流言有时之所以让大部分人信服,除了世人本身随波逐流之外,更因为他们爱对那些稀奇匪夷的事津津乐道。很多人希望是真的,这样便有了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否定某个人。”他言罢轻哼了声,“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我也没对这些人作甚么,他们却这样惧怕我,憎恶我,像是我随时会吃了她似的。”
  书辞总感觉这话一语双关,一时也不敢抬头,“都是他们的不对,这些人一向肤浅得很,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冷不防瞧见手边的食盒,她瞬间转移话题,“王爷,折腾了这么久,您该饿了吧?我去厨房端了肉羹,您趁热尝尝。”
  看她从食盒里把小瓦罐提出来,沈怿倒也不欲再继续为难,更何况,他是真的饿了。
  肉羹是三鲜的,书辞拿勺子舀到小碗里,正在吹上面的热气,眼见沈怿行动不便,干脆舀了一勺送到他唇下。
  小地方的羹汤并不精致,但配合这个氛围,深夜中烛光下,浓郁的肉香便显得分外清新。
  沈怿由她喂着,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书辞搅了搅汤汁,忽然惆怅地说:“我这一趟不该跟来的,连着两回,不是被人暗算就是被人劫持。现在还把您给连累了……真想不到安家这样睚眦必报。”
  “不是安家。”他垂眸咀嚼着嘴里的肉羹。
  “不是安家?那……”
  “这些人本就不是冲着你去的。真正连累你的人,其实是我。”
  书辞不解:“和您有什么关系?”
  沈怿淡淡道:“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软肋,用你就一定能够威胁到我。”
  窗外的微风将桌上的烛火引得摇摆不定,羹汤的热气,丝丝缕缕的升腾缠绕,他的眉眼在这样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书辞端着碗发怔,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蓦地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她想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也许是听错了,大概是会错了意,否则为何会认为这话里面,还含了许多别的情绪……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沈怿倒是面无波澜,甚至连头都懒得抬,无奈地轻叹:“我还没吃完,你跑什么?”
  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拿着半碗肉羹,书辞回神,忙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继续舀汤水。
  青年的唇齿在白瓷勺上轻抿而过,头一次觉得他的脸离她这样近,气息温热,明明和方才没什么区别,书辞却莫名的浑身不自在,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句话仍像魔障一般挥之不去。
  沈怿静静地吃,她静静地喂。
  四下无人再开口说话,屋子里只有碗与勺子轻碰时发出的声响。
  ……
  寒夜冷风呼啸。
  不知是几时睡着的。
  许是之前提到了往事,梦里沈怿又站在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宫殿内,头顶上帐幔飘飞,偌大的殿宇里竟一个人也没有。
  他彷徨的走在其中,听着空旷的四周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
  下了台阶,回廊边的山茶花开得特别灿烂,嫣艳如血。
  迎面有个身形高挑的太监款步而来,他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跟着他一路来到春华门内,那口井就在他手边,隐约能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沈怿走到井口,幽暗的水井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身体便失去重量迅速下坠,他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然而下面却仿佛没有尽头,无止无休……
  他猛地惊醒,发烧带来的热度使得浑身滚烫无比,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薄汗。
  沈怿调整着呼吸,手死死的握紧,只是片刻后,等他发现自己捏的是书辞的手,又慌忙松开。轻拿轻放,何其小心地将她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
  书辞还睡着,歪头靠在床边,满脸的疲倦。
  她好端端的在自己身旁,这一瞬,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他觉得庆幸了。
  沈怿侧过来,双目一转不转地看着她,从眼角眉梢,到鼻尖唇线,认真到每一寸都要刻在心里,梦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逐渐平复如初。
  她细微的脉搏在他指尖跳跃,柔和得让人心安。沈怿伸出拇指缓慢地在她手背上摩挲,细腻的触感温软光滑。
  他喉头发紧,忍不住轻微滚动了一下。
  想吻她……
  就这么垂眸静了片刻,沈怿支起身,偏头吮上她的嘴唇。
  不敢深吻,也不敢循序渐进,只是轻柔的含住,缓缓地抿着,舔舐,浅尝辄止,不厌其烦。
  体内的热度比之前还要烫,火烧一样。
  真是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他这样想。


第四十六章 
  窗外的天还是一片漆黑; 今晚没有月亮; 看不出过没过子时。
  沈怿瞧了书辞好一会儿,见她并未醒来; 于是略略摩挲嘴唇; 轻手轻脚下了床。
  客栈走廊上挂着盏不太亮的灯,他信手把旁边的灯笼提起来,下楼行至后院。
  想不到这家店的老板还是个喜爱养花的人; 院内种着大片大片的草木。
  沈怿只好提着灯在其中翻找; 黑灯瞎火,花木又茂盛; 半天不见那个药囊的踪影。
  这东西要是真丢了,到时候怎么和她交代呢……
  早知道方才就不扔出去了,丢到床底下也好。
  认识书辞的这段日子,他发现自己后悔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了……
  手指拨开枝叶; 背后忽袭来一阵劲风。沈怿微偏过头,又快又准地握住了来者的刀——刀未出鞘,对方借着他这个动作抽出利刃。
  微光在刀身上流转; 映着那人含怒的星眸,正是晏寻。
  沈怿挑起眉; 对他的造访感到些许惊讶; 然而这几丝惊讶很快就被他凌厉的刀势给冲散。下手狠毒,尽是杀招; 那样子真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沈怿冷哼一声,一手背在身后; 只单手拆他招式,刀刃劈来时,侧身一避,掌心直拍在他手腕。
  晏寻本就心浮气躁,此时虽杀意尽显,却失了章法,挨了他这一掌,瞬间胳膊巨震,长刀哐当脱手。
  “你能看的,也就只剩轻功了。”沈怿斜瞥了他一眼,“想杀我?再回去多练两年吧。没上过战场,锦衣卫就是个笑话。”
  晏寻握住手腕,双眸却死死盯着他。
  “看什么?不服气?那要不要再来?”他今天心情颇好,不太想赶尽杀绝。
  晏寻呼吸略急,良久才咬牙道:“亏你还是堂堂王爷,竟对一个姑娘家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
  沈怿倒也不与他计较,淡淡地反驳:“堂堂锦衣卫千户,听人墙角,就不卑鄙,不无耻了?”
  “你!……”
  正要说话,院外忽传来一串脚步,双方同时住了声。
  门口有人举着灯笼狐疑地照着这边,待看清对面之人,随即讶然:“晏大人,王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不欲让她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晏寻咬咬牙转过身,几个轻跃,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诶——”书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解道,“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不是晏大人么?”
  一见是她,沈怿思量片刻,很快捂住心口,颦眉一阵猛咳。
  书辞当下一愣,急忙跑过来扶他,“您怎么样,莫非伤口又裂开了?!”
  沈怿轻靠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低低嗯了一声。
  书辞伸手揽住他的腰,慌里慌张地上下打量,想瞧瞧有没有出血,半晌又奇道:“可您的伤不是在腰上么?怎么心口疼?”
  他闻言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内伤。”
  对武功一窍不通,乍一听内伤,她立时警觉起来:“晏大人把您打伤了?”
  “我这就去请大夫。”说完就要走,沈怿暗自好笑,伸手拉住她。
  “不急,小伤而已,说不定歇一晚便能好。再说你这会儿去,大夫也还没起,何必打扰人家。”
  想来有道理,书辞点头应了,搀住他小心翼翼回到客栈。
  沈怿走得很慢,垂眸时正好能看见她扎着发带的青丝,有淡淡的幽香。
  他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睡醒见你不在,所以就想来看看。”
  沈怿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口问:“我不在……你就这么紧张我?”
  “您是王爷,我当然紧张你了。”
  “这么说,我要不是王爷,你便会不管我的死活了?”
  书辞并未仔细琢磨这话中之意:“怎么会……人命关天,我肯定也还是会紧张的。”她虽然答得理所当然,却也禁不住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困的缘故,脑子里居然开始胡思乱想。
  回了屋,书辞执意要坐到桌边去睡,沈怿看到她眼皮都睁不开,想是困到极致,心下也不忍。
  “我还不想睡,床让给你吧。”
  她连连摇头,“这怎么行……我睡床,您坐着,太不合规矩了。”
  沈怿干脆问:“那你说怎么样才合规矩?”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儿,讨论了半天,最后决定打地铺。
  地上寒气重,沈怿把所有的被子都抱来铺上,饶是如此,还是不放心。姑娘家身子弱,她本就生得单薄,睡一晚怕是会着凉。
  “我不要紧的。”书辞侧躺着,正好能与他对视,“我身体特别好,怎么折腾都不容易生病。”
  回想那时她拼命染风寒的样子,沈怿不由得微笑,而后又轻叹了口气。
  灯烛灭了,周遭再度陷入黑暗与寂静。
  遥远的地方传来鸡鸣,大约天很快就要亮了。
  沈怿原本在想心事,不多时,耳畔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心头便不自觉一阵柔软。
  他翻过身,借着星辰的清辉,静静地望着她,直到眼皮发酸,再也抬不起来,方才闭目睡去。
  一夜无梦,甚是安稳。
  两人都忙了一整晚,所以这觉睡得又沉又久,醒来时天光大亮,隐隐还能嗅到炊烟的气味,估摸着快近中午了。
  沈怿披好外袍起身,书辞端着铜盆推门进来,她比他早起了一个时辰,眼下已从医馆替他取过了药,连饭食都已准备妥当。
  只可惜清汤寡水,吃得他毫无食欲。
  书辞坐在他对面啃馒头,“我刚才去镇上问了,今早没有什么骑高头大马的人,也没有马车进镇,高大人大概还没找到这儿来。”
  晏寻都摸到客栈了,高远没理由没发现他们。
  沈怿慢慢喝着粥不说话。
  这小子倒是很会来事,故意藏在暗处不打算出现是么……
  “我一会儿得上街一趟,若是高大人来了,您可别忘了让他等等我。”
  “上街?”他端碗的手一停,“你上街作甚么?”
  “我有件东西要买,而且……昨日给您治病的大夫还委托我替他看会儿店。”
  “你还要给他看店?”沈怿皱了皱眉,觉得她俨然是一副要长住下去的模样。
  “这可不是白看的!”书辞放下筷子,从包袱里摸出个小盒子,“王爷您瞧。”
  她兴致勃勃地打开,里面是颗人参。
  沈怿不过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地继续吃粥。
  “百年的野山参很不容易采到的。”书辞深感他不识货,“正好可以拿回去给我爹补补。”
  “一个人参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他慢悠悠道,“回头要是送你支天山雪莲,你是不是都肯卖身了?”
  “那也不亏。”书辞合上盖子,细细盘算,“我能值几个钱?肯定没有天山雪莲贵,我先卖身,再卖雪莲,然后用卖雪莲得的钱再把自己赎出来,这么一算还能有笔剩余。”
  听到此处,沈怿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还真会做生意。”
  她也跟着笑了笑:“过日子嘛,自然要精打细算了。”
  沈怿挑了下眉,像是对这句话表示赞同,他喝完了粥,慢条斯理地擦嘴,“等会儿,我随你一同去。”
  这下轮到书辞吃惊:“您要去看店?!”
  “嗯,不可以么?”
  他要做的事,书辞自然拦不住,好在那大夫医术高明,当真是睡一觉起来好了大半,也没见他再说内伤疼痛之类的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充满着外族风情,许是当地的乌洛侯后裔比较多,穿着打扮都和中原人不太一样。
  沈怿很少陪女人逛街,为数不多的两次几乎都是跟着书辞。
  看着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挨着挑拣饰物,心中甚为稀奇,毕竟吝啬如她,不像是肯自己花钱买特产的人……何况,她挑的也不是特产,全都是些荷包,香囊之类。
  “你到底想买什么?”他疑惑出口。
  书辞正伸手拿了个带穗子的荷囊,“我想买个钱袋。”
  沈怿听着眉头一跳,“买来作甚么……你不是有么?”
  “我之前答应了给人家做一个。”她拿在手上翻翻看看,“可惜要回京了,我还没做好,索性就随便买个充数好了。反正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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