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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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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澜嗤笑:“世上的毒千奇百怪,很遗憾,这个毒你解不了。”他要万无一失,凡事自然考虑周详。
忽然,行宫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应是军中兵士。
叶子辰偏头看去,侧耳听着,这番细微举动被叶子澜看在眼里,他扬声笑道:“皇兄是在等援军吗?”他顿了顿,继续道:“很可惜,你所倚重之人失手了。”
随着他的话落,金风被人五花大绑,押了上来。他一身黑衣,昂着头,愤恨不屈。
叶子澜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忽然拔出旁边侍从的剑,一剑刺中金风的腹部,惊得满座倒吸一口气,他却依然面带邪笑:“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金风躬着身子,腹部鲜血直流,断断续续道:“陛下。。。。。。臣。。。。。。有负重托。。。。。。恳请陛下。。。。。。替玉露血。。。。。。血恨。。。。。。”说完遗言,他再无支持的力量,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叶子辰墨眸深深,却只余轻叹。
庄蝶依目露悲悯,无限哀伤,那个青梅足马的故事终究成了悲剧,埋葬于莲池河畔,埋葬于南山深处,埋葬于她的记忆里。
行宫之外的军士涌了进来,为首之人竟然是太后的弟弟林宁。
“舅舅,你来的正是时候。”叶子澜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皇兄,你还在期盼什么呢?”
叶子辰动了动唇,喉咙滚动了一下,沉痛问道:“舅舅,你为何要如此?”同为外侄,他帮了一人,却叛了另一人。
林宁面露难色,卑怯道:“陛下也莫要怪我,都是姐姐的意思。”他自小没有主见,唯太后姐姐之命是从。
叶子辰的面色越发难看,母后自小偏爱七弟,却偏心到如此地步。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悲痛而冰寒的笑,她终究不顾他的性命,完全舍弃了他。
庄蝶依不动声色取出衣袖中的银针,捻着银针利落地朝着穴道扎下去,四肢百骸似有电流滑过,这般强行恢复内力,功力会受损,但她却不得不为了。
叶子澜捕捉到叶子辰的心思,却故意刺激他:“皇兄抓紧时间哀痛,一会儿就没有机会了,毕竟人死如灯灭,没有知觉和痛苦。”他提着剑靠近叶子辰,忽然一阵破音击长空,他手腕一疼,长剑落地。
庄蝶依站在鬼面琴师所用的那架琴旁,平静地看着叶子澜,长风掠起她的发,飘逸出尘。忽然,她拉过琴,盘腿而坐,指尖轻挑,尖锐的颤音传出,直击将要偷袭叶子辰的燕罗。
这声音如尖刀,割破了燕罗的手臂,瞬时鲜血横流,他瞳孔一缩,惊异地看她,眼里充满了迷惑:“你是何人?竟会音攻?”音攻已经失传,若当世还存在,除非是南朝伏凌山。他满脸警惕,试探道:“你是伏凌山之人?”
庄蝶依拧了拧眉,原来他也知晓伏凌山。
叶子澜眼中露出一抹兴味:“音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话锋一转:“不过,仅凭你一人,恐怕扭转不了局势。”
庄蝶依指尖压着琴弦,淡淡道:“我只需要保住一人便可。”她并不需要扭转局势,只需要保住叶子辰,只要叶子辰在,总有翻盘的机会。
叶子澜眯了眯眼,狠狠一挥手,所有黑衣人向着叶子辰冲过去。
庄蝶依的手指飞快拨动着琴弦,声音化作片片飞刃,直击黑衣人要害。第一波黑衣人瞬间倒了一片,但后来的黑衣人有了防备,左躲右闪,却近不得叶子辰的身。
可是,叶子澜何其狡猾,又派人偷袭庄蝶依,她一心两用,闪避不及,琴被人劈成了两半,而那一边叶子辰也遇到了危机,可下一刻,他却身形灵巧地躲了过去。
叶子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退了身边的黑衣人,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庄蝶依,他站在那里,似青松一般,悲悯地看着叶子澜。
变化来得太快,快得叶子澜来不及思考:“你。。。。。。怎么会。。。。。。?”他可不是莫青山,被人算计还不自知,可是,叶子辰的样子并不像中毒。
“朕抓住了俞非。”叶子辰淡淡打破他的幻想,“说起来,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对皇后下药,朕也不会非抓他不可。”他早抓住了俞非,洞悉了叶子澜的计划,故意将□□换成另一种相似的药。
叶子澜的眉宇不似刚才那般轻松,但依然沉声道:“即便你没有中毒,你也逃不出行宫。”行宫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叶子辰终究棋差一招。
“朕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出行宫。”叶子辰淡定从容道,“你似乎遗漏了一个人。”
叶子澜四处看了看,微扬的唇角再也支撑不住,脸色突变:“凌王。”
叶子辰解释道:“你故意警示皇后,让她不要去东方,实则想通过她引朕去东方。可惜,你算漏了一点,皇后将你的话告诉朕了。所以朕将计就计,暗中与五弟演这么一出,而他此刻想必已经领兵上山了。”
叶子澜派人追杀凌王,可迟迟不见人回来,莫非,他们失手了?他心中不安,面上却不能输了气势:“可你并不知,我派了人去追杀他。”
叶子辰洞悉了他的心思:“若是成功了,你的脸色就不会如此差了。”他坚信,五弟一定会赶来。
叶子澜脸色暗沉,阴鸷笑了:“在他来之前,你若是死了。。。。。。”
“你照样得不到皇位。”叶子辰冷冷打断他最后的希望,“朕早已拟定遗诏。”
“至少拉个垫背的。”叶子澜抛去侥幸,决定鱼死网破,提剑攻向叶子辰。
叶子辰暗暗运气,这一战避无可避。他的全副心思都在面前的叶子澜身上,却不知身后一抹银光乍然而起,直直袭向他。
☆、第四十七章 惊变
千钧之际,庄蝶依猛然推了叶子辰一把,一柄锋利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她的胸口,透心的冷意从胸口蔓延开来。她木然抬眸,只见韩茹双目猩红,如同一个带着恨意的木偶紧紧捏着匕首。
韩茹这症状,为何那么像中了迷魂蛊?
叶子辰被这股大力推得踉跄前行,再回眸,眼生生看着韩茹手中的匕首刺入庄蝶依的心脏。这惊天之变来得太快,令他来不及动作,来不及思索,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瞬间,他的心好似沉入谷底,再顾不得周遭的纷乱,眼里心里只余下那一人。
韩茹拔出了匕首的一瞬,却被匕首上的鲜血所惊,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过来,惊慌地丢下了手中的匕首,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发生了何事?她杀人了?
匕首□□的那一刻,庄蝶依感觉一抹难言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然后,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虚虚浮浮地往后倒去,却落进了一只修长有力的臂弯中。
这一场惊变,不仅惊住了叶子辰,惊住了韩茹,也惊住了在场所有人。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子寒领着将士冲进行宫,迅速制住了所有人。可是,他看着叶子辰怀中的女子,他还是来晚了。
震惊过后,叶子辰迅速点住她的几处穴道,延缓血流出来,可是她的胸口依然一片湿红,鲜血源源不断向外溢出,好似要将她的血都流干。鲜红的血染得他双目猩红,他怒喝道:“谁让你挡了?朕哪里需要你来救?”
庄蝶依意识尚存,极其艰难道:“叶子。。。。。。辰。。。。。。”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这几个字却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叶子辰看她这般模样,怒意消散殆尽,颤声道:“别说话。”
云鹤匆匆迎上来,握住庄蝶依纤细的手腕,立刻喂她吃了一颗药,沉痛道:“臣只能替娘娘延续半个时辰。”他偏过头,眼眶微红,身为医者不能救治病患,心中的悲痛难以言喻。
叶子辰好似坠入滚烫的炉火中,胸中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意,他深深闭了闭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吼道:“滚!都给朕滚!”
这一声怒吼,惊得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叶子寒见状,不由想起他在山崖底下捡到染血的衣衫,却遍寻不到明月的心情,很明白叶子辰此刻的心情,当即驱散了一干人等,将偌大的空地留给他们两人。
“叶子辰,我们好好说说话。”庄蝶依吃了云鹤的药,不似之前那般疼痛虚弱,精神也清明起来。她拽住他的衣袖,缓缓靠在他的胸前,而叶子辰侧了侧身,坐在了地上,长臂揽住了她。
冷月幽幽,夜风寂寂,树下之人浅吟低语,柔情几许。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深沉冷漠,不好相与。”这是庄蝶依对叶子辰的第一印象。
叶子辰也回想起第一次见她,她伫立在马车上,一袭红色嫁衣,清丽飘逸,淡漠如烟。
“你对韩茹真是实心,为了一株君影草要杀我的侍女彩茜,为了她亲赴南山寻吸血虫,为了她数日守护不眠不休,真的就像传言那般宠爱。”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叶子辰却不愿听她这般说他与韩茹,无奈地喃喃:“蝶依。。。。。。”
“花草村,我看到你不为人知的一面,你对村人发自肺腑的笑,你因养母离世而哀伤,你放下君子的矜持去下厨,你仰望紫微星而感到孤单,原来,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叶子辰心中微动,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懂他,他只是一个笼罩在帝王光环下的凡人,有世俗的喜怒哀乐,不过,他善于隐藏。
“云池之事虽是圈套,如今想来只觉得有趣。明明我在暗,你在明,是我耍得你怒火中烧,可后来却变成了你在暗,我在明,反倒被你调戏和看了笑话。”她轻笑,神色愉悦。
叶子辰也勾了勾唇,那时他强行压住满腔怒火,最终暗中助她找寻宫人。
“商州之行最是难忘。我入山林寻药,却连累你与我一同滚落水中。我替你处理伤口,你却出言调侃我;我带你寻野果,你却嘲笑我像个野丫头。不过,面对黑衣人的刺杀,你总是护着我,又一次因我而受了伤。”
叶子辰的眼眸深深,商州于他而言也最是难忘,他被黑衣人刺伤,朦胧中看到了她,那一眼足以触动他的心弦。
“上洛郡,我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翎之。可你与他总是不对盘,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想起来还真是幼稚。其实,他只是我少年时唯一的好友而已。”她常年待在伏凌山,甚少与人接触,难得有这样一个朋友,自然格外珍惜。
幼稚?叶子辰失笑,她将洛尘羽当成朋友,洛尘羽的心思却未必如她那般单纯。那样的情况下,他自然要与之相争。原来,那时候,他对她的心思也不再单纯了。
“你与疫症区的病人中毒,我义无反顾试药,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想找到解药,救你,还有那些百姓。”
那日,他醒来便去看她,本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她,却不想吵醒了她。
“莫青山谋反,你步步为营,请君入瓮,算无遗策,我第一次对你的心机和城府产生了恐惧的心理。高哲劫持我,你不为所动,舍我而选江山,那一刻,我虽认同你帝王的大义,心里却止不住难过,毕竟我们曾那样共患难。”她的语气有些哀伤,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她缓缓闭上眼的无奈与绝决。即使后来明白其中缘由,但仍然免不了难过。
她的情绪蔓延到叶子辰身上,他不由紧紧搂着她,却无从解释。原来,她曾经那样难过,可她却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反而一脸的理解与明达。他动了动唇:“对不起。。。。。。”
“后来,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你一面对韩茹关怀备至,一面又送我簪子和清心琴;你一面替我洗脱冤屈,一面又包庇韩茹帮凶之罪。”她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去想,可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懂。
叶子辰低叹,或许他表达的太隐晦了。
“那日,我不知中了什么药,第一次忍受那样生不如死的痛苦,你毫不犹豫地将解药给了韩茹,却守在我的身边,而我却将你赶了出去。我明白你的矛盾和无奈,可你未免太过信任我了,也许我也会熬不过去。”
叶子辰瞳孔微缩,那一次她忍受着痛苦,他也心如刀割,可惜,他只能站在殿外,无能为力地看着她在挣扎和煎熬,幸好她熬过来了,否则他又该如何面对?可是,此刻,他靠在他的怀中,生命在一点点消逝,他的心再一次坠入冰冷的深渊,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蔓延开来。他哑着嗓子道:“蝶依,别说了。。。。。。”
往昔的记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又一幕幕远去,而那一句“蝶依,你心中有我。”再一次清晰起来。此刻,徘徊于生死之间,她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不知何时开始,他强行撕开了她平静的心湖,霸道地将他的身影印在了她的心中。
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哽咽道:“再不说,我永远也没机会说了。”说完这话,她的心口又绵绵的痛了起来,半个时辰终究会过去。
如果可以,她想再去一次花草村,与他在满地杜鹃花中弹琴舞剑,与他在斑斓星空下畅谈天象。
如果可以,她想再去一次上洛郡,与他在闻名遐迩的风味楼饮酒品食,与他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闲逛购物。
如果可以,她想再去一次雪兰殿,与他在闲暇的午后品茶论道,与他在寂静的深夜对弈闲聊。
如果可以。。。。。。
只是,没有如果。
她的生命在这一刻一点点消逝,望进他深情恳求的目光中,四目相对,彼此明明没有说话,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她缓缓道出了临终之言:“你。。。。。。忘了。。。。。。我吧。。。。。。”
不能相守,忘记是最好的结果。
叶子辰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碎裂,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一股慌乱的情绪溢满心头,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他埋在她的肩胛,近乎呢喃地祈求:“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他忘了他的帝王之尊,忘了他的骄傲,忘了那些或喜或悲的回忆,反反复复只剩这一句呢喃,彷徨而无力。
庄蝶依听着他的呢喃,纵然不舍,也只能无力地闭上了眼,拽着他衣袖的手也松开了,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叶子辰觉察到怀中人的变化,紧绷的心悬断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越发紧紧搂着她。滚烫而晶莹的液体夺眶而出,好像断了线的珠子,自记事以来,他第一次哭了。
古语云:神哭,天地同悲,日月同泣。而叶子辰的哭泣却好似让周遭的生灵感同身受,狂风呜咽,满树的红叶随风飘落,拢住了这一地的凄哀与悲伤。
朝臣宫人虽被遣散开来,仍有一两个站在一边,比如何泉,又比如高哲,当然还有叶子寒。何泉跟随叶子辰多年,何曾见过这样的叶子辰,偷偷抡着袖子抹眼泪。高哲听着他们的回忆,见着这一幕也有些动容。叶子寒却是感触最深的一个,明月虽然不与他相认,但至少她还活着,活着总有希望,而皇兄却永远失去了他所爱的女子。
良久,叶子辰哀极心肺,猛然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皇兄!”
“陛下!”
几声惊叫突起,几道人影飞奔向叶子辰。
☆、第四十八章 落定
秋日的阳光静静洒向红枫林,映得片片枫叶殷红如血,斑驳的叶影落在地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忽明忽暗。
红枫林下,两个人席地而坐,相互偎依着,闲看漫山碧透,红叶映照。
叶子辰目光柔和,唇角噙着一抹笑:“南山美景多,春有灼灼桃花,莺歌燕语,夏有鸟叫虫鸣,潺潺流水,秋有血色红枫,菊花飘香,冬有银装素裹,梅岭幽香。朕陪你一一看过,可好?”
怀中的女子离开了他的怀抱,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平静道:“陛下,我要走了。”话落,她渐渐离他远去,似一阵青烟缓缓升起,飘入红枫枝头。
叶子辰猛然站了起来,目光追随而去,急切唤道:“蝶依——”可那抹身影渐渐消散在风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蝶依——”床榻上昏迷一夜的叶子辰惊醒了,原来是个梦。可是,昨夜的记忆席卷而来,梦境与现实竟如此相似。他翻身下床,还未走出去,迎面却撞上了叶子寒,急切问道:“她呢?”这个她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了。
叶子寒愣了愣,难以启齿道:“她的尸体不见了。”
“朕去找她。。。。。。”
“皇兄!”叶子寒挡住他,厉声道,“找到又如何?她已经死了。”
叶子辰抚住胸口,踉跄后退一步,沉默良久,问道:“怎么回事?”
“当时,殿内刮了一阵诡风,看守之人睁不开眼,等到风停了,尸体就不见了。臣弟立刻四处查探,却毫无线索。”叶子寒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劝慰道,“皇兄,臣弟明白你的心情,可你是一国之君,大乱刚定,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叶子辰闭上酸涩的眼,揉了揉眉心,情绪平静了下来:“宫中如何了?”
“皇兄恕罪。”叶子寒行了君臣之礼,“臣弟自作主张,派人将含仁殿围住了。”
“嗯。”叶子辰并无怪罪之意,淡淡道,“即刻回宫。”他心中诸多疑惑,定要去含仁殿问个明白。
含仁殿,秋意渐浓,草木萧条。
太后穿着红色刺绣华服,闭目倚坐在软榻上,姿态优雅,从容淡定。她听到脚步声,凤眸微睁,眯着一条狭长的细缝:“皇儿,你终于来了。”这声音带着尘埃落定的释然,她等了他许久。
叶子辰站在大殿之中,冷冷看着座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他的母亲。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母后,你何时成了血刀门门主?”
太后睁开眼,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矜贵地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从来都是。”
叶子辰眯了眯眼,血刀门数次要置他于死地,起先他以为是叶子澜所为,却没想到竟是他的母后指使。他不是不震惊,但很奇怪,此刻他很平静,没有一丝悲伤,或许他的悲伤已经耗尽了。
话已挑开,太后也不再隐瞒,言语也不以“哀家”自居,悠悠道:“当年,我化作宫女,闯入宫中寻药,不想无意中被叶韬看中了。帝妃这个身份于我有利,我便将计就计做了他的妃子。”后来,她阴差阳错从叶韬那里获知石蝶,却一直不解其中秘密。
叶子辰平静问道:“为什么要毒害皇兄?”这件事一度令他伤怀失落,痛心疾首。他一直以为莫青山毒害了叶子祥,但叛乱那日,他捕捉到莫青山一闪而过的茫然和迷惑,他才明白,凶手另有其人。他让梁鹰查探,终于得知毒害叶子祥之人是他的母后。
太后优雅笑了笑:“若不是我毒害了他,你能做这九五之尊吗?”
叶子辰眉峰微皱,冷冷道:“你的如意算盘是为叶子澜打的,可惜,你没想到,皇兄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传位于朕。”
“看来,你知道不少。”当初,她毒害叶子祥,假拟遗照,可最终功亏一篑。她挑眉道:“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你想说,朕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太后姣好的面容僵了一瞬,忽然又笑了:“看来,我低估了你。”
叶子辰讥讽道:“若非你三番两次要置朕于死地,朕还不会怀疑到身份,从而得知,朕是云妃之子。”云妃是世家之女,知书达理,温婉大方,最得叶韬宠爱。传言她生了死胎,悲恸万分,没多久就郁郁而终。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太后观察到叶子辰暗沉的脸色,面容有一丝快意:“不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当年,我与她几乎同时有孕,却不想生了死胎,于是偷偷替换了她的儿子,也就是你。”
叶子辰的脸色越发沉凝,袖袍下的手捏成拳,他的生母被她害死,而他却认贼作母。
太后注意到他的脸色,却继续道:“当年,我本想将你留在身边,可惜你与你生母似有感应,闹腾不休。我便买通太史令,让他造谣你的命数与宫廷气运不和,迫使你父皇将你送出宫抚养。”
原来,九年的宫外生活也是她的阴谋。
叶子辰忽然冷静了下来,悲悯地看着她:“任你费尽心机又如何?你不惜替换婴儿争宠,可惜父皇宠爱之人依然是朕的生母。你不折手段替你亲生子谋划,可是坐拥天下的是朕。”
太后听着这诛心之言,心口微疼,叹息一声:“终究是败了。”这一败,不仅赔上了血刀门,赔上了半生荣华,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她孩子的性命。
叶子辰不多废话,淡淡下令:“来人。”
何泉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中的酒泛着淡青色的幽光,显然是毒酒。
叶子辰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站在含仁殿的门口,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身后杯盏碎裂之声打破寂静的宫苑。
一夜之间,太后饮酒自尽,血刀门被清洗殆尽。
次日,叶子辰去魏王府看叶子澜,魏王府内外被重兵看守,而他在水榭之上见到了他的异母弟弟。叶子澜一袭墨红色长袍,背影邪魅潇洒,却又萦绕着淡淡的失意。
叶子辰静静走向他,神色淡淡:“太后已死,血刀门也消失了。”
叶子澜邪魅阴鸷的脸上没了风发的意气,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语气怨念:“你是来炫耀你的手段?”
“朕是给你送人来了。”叶子辰挥了挥手,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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