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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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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蝶依神色尚算平静,可身上好似被他凌厉的眼神凌迟了,尤其是他这般阴阳怪气的笑,更让她心中担忧,陡生不安。
“你可知,如今这天下,谁最容易杀死叶子辰?”赢殇的语气凉凉地令人心生寒意。
庄蝶依抿唇不语。她看不懂叶子辰的意图,却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可眼前的赢殇,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喜怒和目的。
“是你。”赢殇并不需要她回答,淡淡扫着她的表情。忽然,他一个倾身将她推倒在地,一只手扼住了她白皙的脖颈,没有怒意,也没有杀意,修长的手指却一点一点收拢。
庄蝶依毫无反手之力,本能地抓住他的手,却撼不动他分毫。她目视着眼前的男子,满目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忽然要杀她?她无力询问,只觉脖子上痛意袭来,呼吸困难,脑中因缺氧而晕眩,视力渐渐黑沉模糊。
赢殇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一向白皙的脸泛着诱人的红色,纤细的脖子上留下紫红色的掐痕,胸口不停的起伏,呼吸着新鲜空气。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压在她刚刚愈合的胸口上,似笑非笑地靠近她。
庄蝶依缓解了头晕眼花的窒息感,心脏处传来重重的压力,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一瞬间苍白如纸,惊恐地睁大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赢殇低头靠近她的脸,指尖按在她的心脏处,感受着那里心跳越来越快,捕捉到她眼中的恐惧,眯了眯眼,温柔地蛊惑道:“这天下最容易杀你的人,一定是本尊,你可明白?”
庄蝶依自然明白,他的功力深不可测,杀她易如反掌。她张了张嘴,喉咙一阵疼痛,说不出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庄蝶依无力地眨了眨眼。
赢殇素来喜欢看人折翼臣服,唇角的笑越发邪肆,这一刻,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他伸手摘了几片花瓣,贴在她的脖颈处,轻声问:“你想见你的母亲吗?”
庄蝶依惊异地看着他,眼里有疑惑,也有渴求。她幼年曾问过赢殇,他告诉她,她的父母死在一场大火中,如今看来,她母亲或许幸存下来了。
赢殇瞥了她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你若要见她,自己拿着玉去宫中寻她。”他将她脖上的花瓣拿开,眯眼看着她脖子上浅浅的红痕,凉凉道:“你的白玉不见了?”
庄蝶依眼眸游移,白玉在洛尘羽手中。
赢殇也不追问,优雅地站了起来,向花海尽头的石门走去,轻飘飘的声音揉碎在风里:“找回来。”
庄蝶依躺在草地上,望着空旷的天空,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赢殇手中感受到了死里逃生,纵然她不怕死,但阴鸷如赢殇,总能激发人心深处的恐惧。
新年伊始,青河水脉悠悠,自西向东而去。冬已远,春未近,河岸草木凋零,植被稀疏,但隐约又有丝丝萧瑟的绿意。
庄蝶依背着梦汐琴,踏着伏凌山崎岖的山路,缓缓向下行去,路过青河,驻足凝视着舒缓的水流。恍然记起少年时,她最喜欢坐在青河水岸,对着河水练音攻,常常激起数丈水流。她不自觉浅笑,扯下梦汐琴,盘腿坐在河岸。
良久,她勾了勾琴弦,不是音攻,而是一曲舒缓的琴音,明明没有生机,又好似赋予了灵气,让两岸的植被洗沐了灵魂,雀跃起来。浅风轻吟,琴声悠扬,惊醒了山林中的某人,一声女子的惊叫随风而来,而后一阵山石滑落。
庄蝶依重重拨弄琴弦,一股水浪随音而起,拖住了下坠的女子,而她立刻背上了琴,运起轻功,揽住将落水的女子,将她带到了岸边。
女子约莫十四五岁,背着一个小背篓,清秀的眉眼满是劫后重生的惊惶,一手抚住起伏的胸脯,殷殷道谢:“多谢姑娘相救。”
庄蝶依瞥了一眼旁边的山林,又看看她的背篓,没想到这小女子年纪轻轻就懂医术,敢独自一人上山采药了。她微微颔首,侧身越过她,弹琴的兴致已经断了,她准备继续前行。谁知那小女子却冲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不妨告知姓名住址,他日我也要向姑娘报恩。”
“不必了。”庄蝶依淡淡拒绝了她,径自越过她往前走去。
小女子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捞起背篓中的小锄子继续采药了。
☆、第五十一章 宁都
庄蝶依一路前行,到了宁都。宁都是南朝的都城,与幽都不同。幽都街道宽阔热闹,声声不绝,而宁都似乎为了映衬这个“宁”字,街道清幽雅致,行人往来,却少了一些放肆的笑闹,大约与南朝人婉约沉静的性子有关。
繁华的中心,有一间雅致的酒楼,青衣小厮在门口迎着客人,朱漆大匾上隽秀的“风味楼”映入她的眼睑。洛尘羽曾言:天下所有的风味楼都是洛氏的产业。她不知如何寻他,只能来风味楼碰运气了。
南朝的风味楼与北朝大抵相同,只是更为风雅。珠帘之后,阵阵低婉的琴音流出,如雨后的空气清新美妙。庄蝶依随着小厮走到二楼,这次她没有坐在窗口,而是坐在了扶栏处,微微抬头就可以看到一楼的厅堂。
庄蝶依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对青衣小厮道明来意,只吩咐他上了一壶茶。而后,她听着琴曲,品着香茗,聊赖地看着楼下的客人进进出出。
忽然,一个墨发白肤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他身高七尺有余,一袭浅金色刺绣奢华绒装衬得身姿挺拔,气度雍容散漫。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男子,一人手执长剑,显然会武,另一人身材修长,俊美无双。三人进门,左右逡巡,径自坐在了一楼珠帘附近。华服男子单手支颚,一副陶醉的模样,显然是来听琴的。
庄蝶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华服男子,忽听得楼下一片骚动,却见厅中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动着,如水蛇的细腰左右摆动,妖媚动人。明明年轻的容颜,却画着不合年纪的浓妆,斜飞的眼角,红艳的嘴唇,不庸俗却媚入骨髓。而她好似见惯了这种场面,对着那些男人频频微笑。这个美貌妖娆的女子走向了华服男子:“七殿下又来听琴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庄蝶依的耳中。七殿下陆司衡,南朝国君陆玉璋的第七子,传言他不爱朝堂政治,独爱琴乐之乐,掌管宫中乐府,短短几年网罗了大批舞乐之人。而陆玉璋纵情声色,对他尤为宠爱。如此,南朝渐渐盛行舞乐。
陆司衡托着下颚,悠悠道:“花浅,你将这个琴师送本殿可好?”
花浅柔媚一笑:“殿下莫要说笑,我这琴师才来几日,你又要抢去?”
陆司衡放下手,笑着争辩道:“怎么能说抢呢?不过是让她换个地方弹琴而已。不如,你像上次一样开个价。”这时代做工一般都有契书。
“殿下,您。。。。。。”花浅有些无奈,这都已经是第三个琴师了,以后,风味楼还是别请琴师了。
“五金如何?”陆司衡打断她,直接报了价。一金大约一百钱不到,五金将近五百钱。
花浅淡淡一笑:“若我又寻了一个琴师呢?”
“本殿会继续过来听曲子的。”陆司衡眯眼笑了起来。
五百钱转了这个琴师倒是不亏,可惜,她又要重新去寻一个琴师了。花浅无奈地叹息道:“成交,不过,您缓几日,总得允我找到下一个琴师。”
陆司衡沉吟:“过几日便是青河花魁之选,不如等结束了,本殿再来接人。”
“如此甚好。”花浅点点头。
两人的交谈声不大,庄蝶依没有听全,隐约得知这个女子是风味楼的掌柜,便叫了青衣小厮前来,直言要见他们的掌柜。
一刻钟后,花浅送走了陆司衡,婀娜而来,依然是柔媚的声音:“姑娘,寻我何事?”
庄蝶依却摒弃了任何旖旎,只淡淡道:“我找洛尘羽。”
花浅的美眸乍然一眯,转瞬即逝,盈盈笑道:“你是何人?找公子何事?”
“我叫庄蝶依,找他借一件东西。”庄蝶依神色淡淡,语气诚恳。
花浅满面笑容的脸僵住了,庄蝶依,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她本是一名孤儿,得洛尘羽相救,追随于他。洛尘羽在她心中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子,俊逸温柔,文武兼修,长期相处,难免生了几分爱慕之心。可她也明白,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女子,常常令他走神深思,甚至病中也在喃喃叫着的名字:蝶依。
“花掌柜?”花浅沉思太久,引起了庄蝶依的注意。
花浅微微一笑,掩饰了内心的尴尬:“公子上元节前后会到,庄姑娘不如在风味楼等几日?”
庄蝶依沉吟:“好。”
花浅引着庄蝶依,沿着一条石铺小道,去了后院一处宁静的雅院,巧笑道:“庄姑娘就住这里。”
这处小院离风味楼很近,却又不是风味楼的住处,一片青翠的竹林,几间雅致的房舍,大有隐士的闲林之气。
庄蝶依微微一笑:“这是翎之的住处。”少年时,他与她谈及向往的住所,一片竹林,几间雅舍,如此而已。
花浅没有否认,这确实的洛尘羽的住处,每次他来宁都都住在此地,而他也早吩咐了,若是庄蝶依来了,便让她住在这里。她推开其中一件屋舍:“庄姑娘,你住这间。”
庄蝶依走进去,室内简单雅致,但物件并不便宜,紫檀木家具,白玉茶杯,山水画屏,锦缎被子,每一件都极其精致。
花浅客气道:“庄姑娘,那我先告辞了,有事可以唤小厮。”
庄蝶依点点头,将琴放在空置的琴架上,正要抚上琴弦,却又收回了手,愣愣看着窗外,日暮西斜,天色渐暗。
一连两日,相安无事。
第三日清晨,庄蝶依被一阵吵嚷声惊醒了。她起身走到了院中,听得一声巨响,诧异地往风味楼走去。
现在的时辰尚早,风味楼几乎没有客人。一楼正厅中,花浅盈盈浅笑,抱胸而立,一个深蓝色刺绣绒衣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抬头冲着花浅痞痞的笑着,可下一刻,他的笑凝结在唇角,惊愕道:“庄蝶依?”
庄蝶依的眼底也滑过一丝惊讶,这个男子曾与她一起执行过任务,伏凌山墨离。可是,他怎会在此地?看他这状况,显然是被花浅推到在地,这花浅功力如此之高?
花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们认识?”
“算是吧。”庄蝶依淡淡应道,走向一旁的桌子,每日她都坐在这里用早膳。刚入座,小厮就将早膳摆了出来。
墨离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浅儿,我也要用早膳。”这语气似乎与花浅很熟。
“胡公子,你不是用过早膳了吗?”花浅戏谑道。
墨离不以为意,正想反驳,却听得庄蝶依问:“你姓胡?”
花浅善察言观色,听着这话,便知他们没有那么熟,或许一面之缘而已,笑着替她解惑:“庄姑娘,这人是胡烈将军之子胡墨离。”
庄蝶依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块腌萝卜。他明明是伏凌山杀手,为何又成了贵族子弟?印象中,伏凌山杀手出身都不高,孤儿居多。她的心中疑云密布,却没有问出口,此时不是相询的时机,默默低头用早膳。
哪知,她刚一低头,胡墨离就凑到她耳边:“我与赢殇打赌输了,不得已在伏凌山待了一年。”
庄蝶依抬眼去看他,眸中一片淡漠,却看到他眼底狡黠的笑意。这番沉默的四目相对,明明没有什么,在外人眼中却好似绵绵情意。她皱了皱眉,胡墨离靠她太近了,让她感受到了他呼吸的气息,她重重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用完了。”话落,头也不回地回了后院。
“喂!”胡墨离跳了起来,他的叫嚷声无法让她顿足,气恼地嘀咕,“这么久不见了,还是这副冷漠的样子。”
花浅没有听到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却能感受到两人相处一冷一热不同的态度,调侃道:“胡公子,总是喜欢一厢情愿。”
胡墨离剑眉一跳,眼底染上淡淡的喜色,偏头看向她:“浅儿,这是吃味了?”
花浅柔柔一笑,巧笑嫣然:“可不是,没闻到这风味楼都是我打翻的醋吗?”她边说边走向他,面容妩媚,眼底的笑意浓烈。
胡墨离如临大敌,猛然跳开,每次她这番模样,他总是免不得要受苦头,今日已经被她掀翻在地,不想再来一次了。想他曾经也在伏凌山待过,杀人如割草,何曾这般束手束脚,无奈他总是不愿与她动手,伤了和气。
花浅收敛了笑容:“玩够了就回去。”说完,也不待他回应,施施然上楼去了。她是风味楼的掌柜,平日琐事繁多。胡墨离隔三差五总来闹腾,她应付得也是心累。
胡墨离却没有离开,悄悄溜进了后院。
庄蝶依伫立在院中,冬日的清晨,寒凉的风肆虐着,扬起了墨色的发丝,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不知洛尘羽何日才能到来。竹林处悉悉索索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沉思,不由冷声道:“进来。”
本来还在犹豫是否上前的胡墨离,被这么一喝,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俨然一副贵客来访的姿态。
“什么事?”庄蝶依与他不算熟,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认定他有事。
胡墨离撇了撇嘴:“没事就不能来了?我们好歹。。。。。。”
“你是欠教训了?”庄蝶依淡淡打断他,如果是叙旧,那没有必要了。如今,她的心里只存了一件事,她的母亲身在何方?
胡墨离记起之前被她的琴音所困,立刻噤声,停了停又道:“你是刚来宁都吧?我带你逛逛宁都街?”他对她有几分好奇,她是赢殇收养的女子,不知道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想起赢殇,他就背脊发凉,这世间,怎会有那样一个强大而扭曲的人。
“没兴趣。”庄蝶依实话实说,她确实没兴致。
胡墨离眼珠一转:“不如你教我音攻?”
庄蝶依挑眉笑道:“你通音律?”音攻,不通音律的人学不会,看他的样子显然不通音律。而她也从未想过教他,即便他通音律。
胡墨离也是聪明人,当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失落地摇摇头。
庄蝶依心有寂寥,忽又问:“你会下棋吗?”
胡墨离愣了愣,又继续摇头。
庄蝶依失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他闲时如何打发时间?她疑惑问他:“你会什么?”
“舞刀弄剑,骑马狩猎。”胡墨离如是说。
庄蝶依上下打量他一番,看着身量气场,确实是个武人,出身贵族,定是个识字的武人,可惜,冬日时节,万物萧条,哪里能狩猎?
想起狩猎,她忽又想起南山狩猎,叶子辰从黑熊手上救下她,往昔一幕幕看似远去,却在随着时光在心底打磨,越发清晰起来。她低低叹息,转身回了室内,觉察到胡墨离跟了上来,冷淡道了一声“我累了”,然后“碰”的一声将门掩住了。
胡墨离惊得嘴巴半开,却没有说什么,看她的样子似乎有心事,也不再纠缠,转身走了出去。今日不行,明日再来,这样想着,他的面上又一如既往的痞笑。
☆、第五十二章 八百钱
果然,胡墨离隔天又来了,两三次之后,庄蝶依有些不耐,便随着他去了宁都街上。胡墨离这人虽出身不错,却一点没有骄傲的贵族气质,而庄蝶依是孤儿,自然也不在意这些,两人就在路边的茶摊坐了坐,闲看车马人流。
庄蝶依刚抿了一口茶就愣住了,停了停却依然将茶吞入腹中。这茶甚是苦涩,唇齿之间残留着茶沫子,品质与她往日所饮相差甚远。赢殇不缺钱,吃穿用度甚是讲究,是以,庄蝶依平日所用之物也不差,与一般富贵人家无异,而叶子辰虽不讲究,但身为帝王,怎会有太差的东西,久而久之,她的品位也不低了。
胡墨离却不似他这般委婉,趴在桌沿,猛的一口吐了出来,看来,他也是第一次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但他也不是无礼之人,地方是他自己选的,断没有去寻摊贩的理由。他面色尴尬地看庄蝶依,却见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只得讪讪一笑。
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群人吵吵嚷嚷走了过来,更有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
胡墨离翘首望去,似乎饶有兴致,揣测发生了何事,而庄蝶依却低头吃着小食,好奇归好奇,但她不是多事之人。
那群人转眼就到了茶棚之外,庄蝶依淡淡瞅了一眼,素衣戎装小女子被一群人押着,听口气好像是要送去县衙,也不知是何缘故。她低头捻了一粒花生,桌面忽然一震,一盘花生被撞翻在桌,零落了满桌。
“姑娘,救我。”素衣小女子不知何时扑了上来。
庄蝶依皱了皱眉,举目望去,一张熟悉的俏脸,微微凌乱的发,渴切地看着她,竟然是她,那日偶然遇到的采药小女子。庄蝶依还来不及做出动作,那素衣女子又被两个壮汉扯了回去,而她频频回首,咬着唇不甘心地看着庄蝶依。
胡墨离好管闲事,见她迟迟不开口,终于忍不住了:“站住。”随着他这声呵斥,前行的队伍果然停住了。他站起来,微微歪着脖子:“她犯了何事?”
为首的男子见他一身华贵的绒装衣料,张扬肆虐的姿态,便揣测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当即不敢造次,恭敬回道:“这姑娘欠债不还,我正要将她送官。”
“哦?”胡墨离挑眉,“欠了多少钱?”
“八百钱。”为首的男子如实回答。
胡墨离转头看了庄蝶依一眼,却见她一粒粒将花生捡回盘中,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不由恼怒,脸色暗了暗,对着那人的语气也不如先前:“我替她还了,你们放了她。”
为首的男子权衡一番,反正他意在钱财,这小女子送官也不见得还得了钱,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了,当即笑眯眯应了,拿上钱财带着一群人散了。
“多谢公子。”素衣小女子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胡墨离痞痞一笑,坐回了刚才的地方,扬眉叫她:“过来坐。”
闻言,素衣女子规规矩矩坐了下来,正准备偷眼去瞧庄蝶依,面前忽然多了一盘花生,清越的声音传入她的心田:“你叫什么名字?”
凡事讲究个缘分,庄蝶依与这个女子着实有缘,这才问了她的名字。
素衣女子慢慢抬头,轻声应答:“曲薇薇。”
“你怎么欠了他们那么多钱?”胡墨离奇怪道,八百钱对他而言不多,可对一般人而言不算小数目了。
曲薇薇轻咬下唇:“母亲病重,不得己。。。。。。”她没有再说下去,这两人都不是笨人,想必都明白。
“你父亲呢?”胡墨离追问。
曲薇薇沉默,良久才道:“故去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残留了几分哀伤,胡墨离自知失礼,正想表达歉意,却被庄蝶依抢了先:“你那日采药,是为了替你母亲治病?”
“是。”曲薇薇这次回答的很干脆。
“你母亲得了什么病?我可以替她寻个大夫。”胡墨离不缺钱,帮人帮到底。
“她。。。。。。两日前病逝了。”曲薇薇喉头哽咽,双目盈盈。
庄蝶依瞪了胡墨离一眼,这人会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动不动将气氛弄得这么僵。而胡墨离却好似看懂了庄蝶依的眼神,撇了撇嘴道:“逝者已矣。”
“胡公子,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庄蝶依看戏似的问他,捻了一粒花生入口。
胡墨离脸色微僵,忙解释道:“我是替你救的,自然要跟着你了。”
“你觉得她跟着我合适?”庄蝶依挑眉,不是她不收留,而是她不能收留。伏凌山的侍女都是赢殇所挑,个个精通武艺,或者有一技之长,曲薇薇这样的外来女子进不了伏凌山,赢殇或许会杀了她。
胡墨离想起她的身份,脸色变了变,这个女子进不了伏凌山。
庄蝶依提议:“不如,你带她回将军府吧,你们府上那么多侍女,多一个无妨。”
“这。。。。。。”胡墨离哑口无言,这样安置看似不错,可他就难过了。这一年,他母亲旁敲侧击问他娶妻生子的事,擅做主张替他纳妾,吓得他连夜跑了出来。如今,他主动把这样一个小女子带回去,即便他没有半点心思,他母亲不知要折腾出什么事来。
“两位不必为难,我回家去便是。”曲薇薇本想跟随他们,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既然两位都这般为难,那她还是独自回去好了。
“那怎么行?你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的。。。。。。”他偷眼去看庄蝶依。
“你暂时跟着我吧。”庄蝶依暂时不回伏凌山,所以留下她也无妨。但她岂会无故吃亏,调侃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她刚刚就看出了胡墨离的心思,显然被父母逼婚了。
胡墨离刚刚雀跃的心头,立刻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忽然灵机一动,不怕死道:“若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就勉为其难娶了。”
“我看你的骨头确实有些痒了。”庄蝶依的眼眸深了深,竟然敢调戏她。
胡墨离讪讪一笑:“开玩笑。”他可不敢惹她,不说她本身的音攻,便是她背后的赢殇,想起来就让他惊惧。
“这话你该去跟花浅说。”庄蝶依漫不经心道,再见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胡墨离倾心于花浅,而花浅对他无意。
被人看破心思,胡墨离一点也不窘迫,反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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