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尘蝶飞-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平静的日子终将被打破,冰璇的叔叔贪慕虚荣,谄媚陆玉璋,不惜出卖侄女。他写信诓骗冰璇,称她的母亲尚在人世,约她单独一叙。
冰璇辗转难眠,思虑良久,决计独自前往,可后来才知,这是她叔叔的圈套。她手无缚鸡之力,终究被缚住了。
陆玉璋沉迷美色,垂涎冰璇之姿,而冰璇却以死相逼,令他进不得身。他无意中得知她是庄博的妻子,便心生一计,用她引庄博自投罗网。
明知是陷阱,庄博毅然前往,因为那里有他想见之人,有他想救之人。最终,他见到了冰璇,可惜,他们没能全身而退,葬身于火海之中。
那一场大火,燃尽了草木屋舍,一切终将成为灰烬。
赢殇赶到之时,漫天的火光映红了天边的云朵,照得他脸颊发烫。他捏着师傅的绝笔信,骨骼生疼。师傅将尊主之位留给了他,还有那个不满周岁的小女婴。
庄蝶依心潮起伏,宛如巨浪拍案,面色却沉静如水,问道:“既然你师傅将尊主之位留给你,为何你不继承他的遗志,护卫南朝江山社稷,反而听命于陆玉璋?”
“那一年,本尊才八岁,无论心智和武艺,都斗不过陆玉璋。为保伏凌山长久,本尊只能屈从。”赢殇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后来,本尊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欲要毁灭,必先给予,所以,本尊帮陆玉璋做尽一切恶事。孽业痴缠,既是本尊之罪,也是陆玉璋之罪。”
庄蝶依惊愕地看他,他白发飘飞,冰眸无情,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宛如地狱使者,冰冷狠绝。她语无伦次道:“你。。。。。。为何要这样。。。。。。同归于尽吗?”他有诸多选择,可他最终选择了一条通往地狱之路。
“本尊一生的苦难都拜他所赐,可他毕竟是父亲,无他便无我。”赢殇悠悠道。从小到大,无人教他何为爱,何为恨,他孤立于自己的世界,爱恨喜怒也渐渐与常人不同。
庄蝶依沉默,或者说,她不知说些什么。
赢殇转眸看她,声音平淡,如古井无波:“你属于伏凌山,但你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本尊劝你,暂时留在本尊身边。”
“为何?”
“北朝已经向南朝宣战了。”赢殇薄唇微勾,似笑非笑,“本尊收到密旨,刺杀叶子辰。”
庄蝶依的脸色蓦然一白,颤声问:“你,当真要杀叶子辰?”
“你舍不得了?”赢殇瞄了她一眼,起身站了起来,长风掠过他的衣袂发梢,宛如画中玉人,不染人间烟火气,他悠悠笑道,“叶子辰是个不错的对手,本尊心向往之。明日,本尊将启程去边境,你若不放心,便随本尊前去。”
☆、第六十八章 交战
江州,南朝边境一处州郡,东临大海,风光秀丽。时值四月,枝头桃花嫣红,水岸草色青青,林中莺语燕啼,只可惜,如此春景无人欣赏。
北朝向南朝宣战近一月,势如破竹,连占数城,江州是东路大军下一个攻伐之地。消息一传开,江州百姓陆续逃离,如今,偌大的城池只剩一些老弱妇孺。
赢殇披着一件斗篷,遮住了惹眼的白发,从容地走在江州空旷的街道上。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衣翩然的庄蝶依,一个是年近四旬的侍从幻术。多年来,幻术一直待在伏凌山,打理赢殇的生活起居,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
“北军打来了!”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边跑边叫。
随着这阵叫喊传来,四周有人居住的屋子立刻关上了木门,一时间街道静悄悄的,连耳畔的风声都能听得清了。
赢殇勾了勾唇,嗤笑一声,嘲讽道:“关上门就能避免战乱了?真是愚昧无知。”
“惧怕是人之常情。”庄蝶依淡淡道,“一群老弱妇孺,除了躲避又能如何呢?”
赢殇也不反驳,慢悠悠往城楼走去,却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
幻术掏出一面令牌,那守卫见了令牌,恭敬地退开了。
城墙之上,赢殇迎风而立,斗篷飞扬,遥遥注视着敌方的主将,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叶子辰。他微微眯眼,伏凌山探子来报,叶子辰身在东路大军中,可为何不见人?
庄蝶依静静伫立在他的身侧,城下刀剑相交,厮杀阵阵,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伤兵拖着染血的衣衫,挥舞着利刃。天地间,一片暗红的血色。
这便是残酷的战争。
“你倒是越发慈悲了。”耳畔传来赢殇的奚落。
庄蝶依眼皮微阖,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再睁开眼,只剩一片清澈明净。
远远传来一阵敲钲的收兵信号,北朝撤退了。
经此一役,江州郡守见敌我悬殊,大势已去,携了家眷银钱,弃城而逃。
赢殇没有阻拦,只是平静地感叹了一句:“南朝大厦将倾,颓势已定。”他凭着令牌之尊,住进了府衙,接管了江州的一切。
春夜,新月如钩,渐渐隐没乌云之中,天地间一片幽暗。
石砌的城楼上,庄蝶依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环顾左右,莫名焦躁,身后明明空无一人,却让她生出想要逃离的错觉。
幽暗的前方透出一丝光亮,好像海上的灯塔,指引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临墙而立,夜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清新飘逸,犹如仙子,她的眼睛被白丝蒙住,一只脚凌空放在城墙之外。
“不要!”庄蝶依失声惊叫,如风一般飞奔过去,却扯住她蒙眼的白丝,而白丝下的那张脸却惊得她目瞪口呆。
那张脸与她的脸完全一样!
庄蝶依猛然惊醒,抚着胸口喘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原来,只是一个梦。室内静谧无声,月光浅浅照进来,她睡意全无,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睡得不安稳?”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庄蝶依又是一惊,不动声色平息着紊乱的呼吸,平静道:“尊主也睡不安稳?”
“呵。。。。。。”赢殇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蔑道,“本尊心无所惧,又岂有不安稳之说?”他转眸看她,神秘笑了笑:“本尊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穿过水榭长廊,来到了府衙内一处僻静的屋子,昏黄的烛光从屋内透出来。
赢殇推门而入,偏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庄蝶依,淡淡命令道:“进来。”
庄蝶依忐忑地踏入屋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长长的墨发遮住了半边容颜。她缓缓走过去,轻轻撩起她的发,一看之下,瞳孔猛缩,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赢殇身上。
赢殇一手稳住她的腰,走过去坐在床榻,修长的指背滑过女子的脸颊,轻飘飘问道:“本尊这件作品如何?”
庄蝶依面色苍白,吞了吞口水,极力掩饰内心的颤抖:“你。。。。。。你这是何意?”
“这是本尊替叶子辰准备的礼物。”赢殇阴柔地笑了,好像暗夜中绽放的曼陀罗,妖艳绝美却带着致命的毒,“你说,叶子辰若是看见她被吊在城墙之上,会作何反应?”
庄蝶依心神恍了恍,梦中的画面霎时清晰起来:“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赢殇偏头看她,语气不辨喜怒。
“叶子辰不会受人胁迫,你何必白白牺牲这个女子的性命?”
“是吗?”赢殇站了起来,逼近她,撩着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事,总要试了才知道。倘若,他真的不顾你的性命,你倒要感谢本尊,替你试出了他的真心。”
庄蝶依偏了偏头:“既如此,你用我试探便可,何必做那样一张脸。”深更半夜,看到一张与自己完全一样的脸,是何等惊悚?
赢殇顿了一秒,淡漠道:“本尊费心将你养大,又岂会让你死?”
庄蝶依的眉拧了起来,赢殇从不曾改变过,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喜怒无常的伏凌山尊主。那日山巅,他悲凉的剖白,好似她一个人的幻梦,梦醒了就如一阵青烟,消散在云雾中。
瑰丽的朝霞染红了东边的天空,空荡荡的州郡迎来了新的一天。
赢殇斜坐在城墙的一角,沐浴着朝阳,安然无忧。这个角度纵览城墙之下,而且,四周有遮挡物,对方辨不清他。他偏头看庄蝶依,漫不经心问道:“你猜,叶子辰会出现吗?”
庄蝶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她希望,他不要出现。
赢殇凉凉戳破她的心思:“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城墙之下,北朝军中,墨衣男子端坐在马背上,面容冷峻,眼眸幽深,在沙尘飞扬的战场中,张扬着尊贵,散发着傲气。
幻术在赢殇的示意下,押着白衣女子上了城楼。他勒着白衣女子纤细的脖子,尖利而苍老的声音融合了他的内力,传入战场中:“北帝,你若不退兵,我捏断她的脖子。”
叶子辰远远望去,冷峻的脸染上了一层暗色,怒意在胸中翻滚,缚马的缰绳不知不觉被他扯紧,引得□□之马仰头嘶鸣。
他的视线落在白衣女子脸上,却心生疑惑,她为何蒙着眼?是眼睛受伤了?抑或是掩饰什么?那张脸确实与庄蝶依一般无二,可是他不曾见到她的眼睛,便不能笃定。
叶子辰久久不动,幻术命人将白衣女子架上了城墙,悬挂在城墙之外。他又对着北军嚷道:“我数十声,你们再不退,我便割断了绳索。”
叶子辰眯了眯眼,搭上了弓箭,直直瞄准白衣女子。
城墙的一角,赢殇拽住庄蝶依的手臂,不让她冲出去,颇有深意道:“看来,你是对的,叶子辰果真不会受人胁迫。”
庄蝶依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那一幕。她心中矛盾之极,既希望叶子辰救那个白衣女子,又不希望叶子辰落入赢殇的圈套。
叶子辰松了手,长箭如风,准确无误地沿着白衣女子的侧颊飞过,射落了白衣女子蒙眼的白纱。他目光一凌,再次搭满弓,射断了绳索。
“啊——”白衣女子受惊,急速跌落城楼。
叶子辰长绳一甩,双腿一夹马腹,策马闯入战场中,稳稳接住了坠落的白衣女子。而怀中的白衣女子掏出一柄匕首,直直插入叶子辰的胸口。
庄蝶依俯瞰着城墙下的这一幕,心跳漏了半拍,这种场景何其相似?她急切地往前踏了一步,满心想要奔到叶子辰的身边。
赢殇淡薄无情道:“你若想让他死,大可再进一步。”
庄蝶依默默闭上眼,晏然自若道:“他死,我陪他死。”
赢殇紧紧捏住她的手臂,问道:“若死的是本尊呢?”
庄蝶依的手臂被他捏得火辣辣,她却隐忍不发,嘲讽道:“尊主向来运筹帷幄,如何会死?”
赢殇唇角微勾,笑容如冰上莲花,不凋不落:“祸患遗千年,本尊可不会轻易死。”他拉着庄蝶依,大步走上城墙,抚着一缕白发,邪魅道:“叶子辰,你濒临绝境,将如何攻占这座江城呢?”
“是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话落,叶子辰缓缓站了起来,胸前的墨衣暗了一片,却不是他的血,而是白衣女子的血。刚才,匕首刺来的那一刹那,他早有防范,反手一握,刺入对方胸中,而他却假装重伤倒地,迷惑敌方。
赢殇瞥着插在女子胸口的那柄匕首,了然道:“你没有受伤?”
叶子辰的目光与庄蝶依相交,一眼万年,他悠悠道:“朕认错何人,也不会认错她。为了逼出幕后之人,朕将计就计,假装负伤不起。”白纱落地的那一刻,他看到白衣女子的眼睛,便确定她不是庄蝶依。
赢殇露出惜才之色:“北帝果然心细如尘,智计无双。”
叶子辰卓然而立,周身透着冷意:“放了她。”
“本尊与你终有一战,你若赢了,万事好说,若输了。。。。。。”赢殇不待说完,飞身而下,紫衣翩然,如一只翱翔的猎鹰,一掌击向叶子辰。
叶子辰岿然不动,待掌风到了身前,才侧身躲过了那一掌。
赢殇魅影如霞,诡变莫测,叶子辰身姿如风,沉着冷静。一紫一黑两道人影在偌大的战场上穿梭,转瞬交了上百招。最终,两人对击一掌,彼此后退数步,两败俱伤。
赢殇压住胸中翻滚的气息,阴柔笑道:“既是平手,便没什么可谈了。”
叶子辰从袖中拿出一物,晶莹墨亮:“朕若是以它交换呢?”
赢殇眯眼看着叶子辰手中的石蝶,挑眉道:“你竟然有此物。”
“如何?”叶子辰追问,抬眸看着晦暗的天色,时辰也差不多了。
“你。。。。。。”赢殇正准备说话,忽然被幻术打断:“尊主,城中混进了一支北军。”
赢殇眉峰一转,冷冷道:“叶子辰,本尊真是低估你了。”
“你败了。”叶子辰面色无波,他早已派人混进江州,内外夹击,相互策应。
赢殇勾了勾唇,纵身跃起,拉过庄蝶依,顷刻飞到数丈之外,鬼魅般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江州就留给你了,但庄蝶依,本尊带走了。”
叶子辰动了动,血气上涌,喉头一甜,遥遥注视着离去的庄蝶依。他不能暴露伤势,让军心不稳,何况,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他无法打败赢殇。所幸,赢殇不会伤庄蝶依,否则吊在城墙上的女子就是她了。
☆、第六十九章 秘事
宁都的一处小院,草木葱茏,春花烂漫。
赢殇立于庭院之中,落日的余晖披在他的身上,绚烂夺目。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语气轻缓道:“你若想走,便走吧。”
庄蝶依愕然,他不远千里将她带来宁都,却又让她走。她抿唇,不悦道:“你既要放我走,为何又将我带来宁都?”
赢殇勾唇轻笑,言语轻松道:“叶子辰算无遗策,笑傲沙场,本尊总是要带走你,惹他不痛快的。”
庄蝶依却深深蹙眉,越发茫然。他恨陆玉璋,却不杀陆玉璋,反而以自身为代价,助长他的恶行;他奉命刺杀叶子辰,可江州之行,他与叶子辰对战,并未流露杀意;他派人查探石蝶,可真正见到石蝶之时,却并不急着抢夺,反而带着她走了。她越来越好奇,赢殇这一生,所求为何?
她默默想着,脱口而出:“赢殇,你这一世,所求为何?”
赢殇的身子怔了怔,冰眸蒙上了一层暗色,这一生所求为何?他孑然一身,手染鲜血,亲人、朋友、爱人。。。。。。所有平凡人唾手可得的一切,于他而言,遥不可及。他忽然笑了,笑得沧桑而释然:“本尊,无所求。”
庄蝶依犀利地看着他:“你不是无所求,而是所求甚多,却又无法企及。”
赢殇被□□裸戳破心事,强行压制的气血不停翻滚,猛然喷出一口血,虚弱地倒在地上,但他没有昏迷。
庄蝶依一惊,生平第一次见赢殇受如此重伤,立刻上前查探,却听得一声瓷器碎地之声,而后被端着药赶来的幻术猛然一推,摔在地上。
“尊主。”幻术扶起虚弱的赢殇,缓缓往屋内走去。
赢殇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嘱咐道:“本尊要闭关一个月,你可以自行离开,不过,不要干预两国之战。”
他在幻术的搀扶下,走进屋内,那扇屋门也紧紧关上了。
庄蝶依愣愣坐在地上,赢殇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在江州城墙下,他与叶子辰交战之时,她便心生疑云,赢殇功力深厚,怎么会与叶子辰打成平手?她以为他故意放水,却不知他重伤在身,可是,他又是何时受了伤?
不多时,幻术走了出来,神色冷凝,一言不发。
庄蝶依迅速爬了起来,拦住他的去路:“他。。。。。。到底怎么了?”
幻术冷冷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善道:“你真的想知道?”
“是。”庄蝶依坚定道,不知为何,女子的直觉告诉她,他受伤与她有关。
幻术轻叹,语气沉重道:“主子是近亲结合的血脉,天资聪颖,相士却断言,他活不过二十。”
庄蝶依迷惑,反问道:“可是,他明明活过了二十。”
幻术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从来不信天命,勤学武艺,钻研药物,与天争命。”
庄蝶依默然,原来,赢殇醉心研究肢体和医药,并不是本性嗜杀,只是与天相争,可她仍然不敢苟同,那些手段太残忍了。
幻术没有看她,继续道:“原本这几年相安无事,可是,去年你身受重伤,他为了救你,耗费了太多精力,身体大不如从前,功力也在流逝。”
庄蝶依睁着大大的杏眼,震惊不已,竟然真是为了救她?赢殇那般自私的人,竟然会为了救她而受伤?
幻术捕捉到她的脸色,冷哼道:“你可以不相信,但不可否认,他待你是不同的。你若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不妨替他办一件事。”
“何事?”
“石蝶。”幻术冷冷道,“石蝶中有长生的秘密,或许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
石蝶?当年,赢殇只身前往伊族,意外救了尹姿,后来,又派她多番查探石蝶的下落,原来,他不信天命,却对石蝶存了一分希冀。庄蝶依默默与他对视了一眼,不应承,也不拒绝,转身走出了小院。
暮色冥冥,宁都街道,行人寥寥。
庄蝶依一袭白衣,向城门行去,忽闻一阵悦耳空灵的笛声,勾起往昔无限的遐思。她顿了顿脚步,循声而去,远远看到一座奢华大气的院落,檐角下的两个八角灯笼,随风摇曳,门口站着一列侍卫,肃容以待。
她想了想,悄悄溜到一处偏僻的围墙,纵身跃入。晚香轻浮,树影扶疏,那抹熟悉的身影翩然而立,执笛吹奏,她心念一动,向前跨了一步,却又顿住了。
“阿羽,我们有多久不曾这般快意了?”这声音,竟是陆司衡。
洛尘羽抚着手中的玉笛,凝然不语。
陆司衡感叹道:“万千音律,我最爱你的笛声,空灵潇洒,好似天边的梵音。”
洛尘羽微微蹙眉,面容不复温雅,一脸冷然。
“阿羽,我知道你不悦,你怪我拘了你。”陆司衡自言自语道,“可若非如此,我又岂能见到你?我隔三差五去风味楼,你却总是避着我。”他的言语中有无奈和委屈。
洛尘羽始终不曾说话,只是眉越蹙越深,脸越来越暗。
“那日,你拿着我赠你的令牌送胡烈出城,我得知后,既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你第一次使用令牌不为见我,却是助人逃跑,高兴的是,你一直收着令牌,没有丢弃它。”
“够了!”洛尘羽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他,“曲也听了,人也见了,你何时放我走?”
“呵呵。。。。。。”陆司衡愉悦笑了,“阿羽,这么多日,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他理了理衣袖,轻缓道:“我不会放你走。我知道你素有能耐,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施展不了功力,走不出这院子,也走不出宁都。”
洛尘羽深吸一口气,默默闭上眼,叹息道:“阿衡,放下你的执念吧,我不会喜欢男子。”
听到此处,庄蝶依如遭雷击,却明白了一些事。
为何陆司衡听她的水杯曲,流露出那样悲凉而缱绻的笑容;为何李月彤说陆司衡心有所属,笑得那般怪异;为何她问及那块令牌时,洛尘羽避而不谈。
原来,陆司衡所爱之人是洛尘羽,而洛尘羽却不爱他。
震惊之下,她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一盆花,这番动静吸引了院中交谈的两人。
陆司衡人影一动,瞬间到了庄蝶依面前,压住她的肩,却惊讶道:“庄琴师?”
庄蝶依尴尬笑了笑:“我闻笛声而来。。。。。。”可是,撞破这等秘事,非她所愿。
洛尘羽面色惨白,好似做了天大的污秽之事,却被在意的人撞破了。他察觉陆司衡动了杀心,走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冷冷道:“她是我朋友。”
陆司衡见他如此护着庄蝶依,怒意横生,他可以容忍洛尘羽的冷漠疏离,却不能容忍他对别人柔情蜜意。他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悦,平静道:“听闻胡烈行刑那日,有个蒙面女子使了音攻,莫非。。。。。。”他上下打量庄蝶依,却不点破。
庄蝶依莫名脊背发凉,恍然觉得,此人不是雍容儒雅的陆司衡,而是阴鸷狠辣的赢殇,到底都是陆氏子孙。
洛尘羽不着痕迹挪了挪脚,将她整个人遮在身后,冷冷与陆司衡对峙着。他使不了武功,但他的风华气度,让人不敢忽视。
陆司衡眸中愈怒,面上却绽开一抹冷笑:“如今,父皇病重,朝政暂由我掌控。我若是要杀她,你挡得了吗?”
洛尘羽面色柔和沉静,徐徐道:“我会尽我所能,哪怕付出性命。”他一向温和有耐心,可他的温和常常让陆司衡会错意,如今,他只想明确地断了他的念想,他与他绝不可能。
陆司衡嗔目切齿,袖袍下的手捏得青筋毕露:“你知不知道,你越护着她,我越想杀她。”他一把推开洛尘羽,掌风裹挟着滔天的怒气,朝庄蝶依而去。
事发突然,庄蝶依毫本能地抬手接下这一掌,身体却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摔在地上,侧身吐出一大口污血。其实,陆司衡的功力与她相当,但他倾注了怒气,又是突然袭击,庄蝶依却毫无准备,处了下风。
变故太突然,洛尘羽来不及惊叫,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陆司衡也没有占便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看着那偎依的两人,莫名涩然,觉得自己可笑。
那年,阳春三月,他结识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