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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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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阳春三月,他结识了洛尘羽。他们南园踏青,纵马闻莺,共赏春景。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子,俊雅温柔,博学广识。最令他心醉的便是他的笛声,好似摄人心魂一般,深深吸引着他。
后来,他成了洛尘羽的好友,也成了风味楼的常客,但这份纯粹的友谊,不知何时起了变化。他沉醉于他的温柔之中,不可自拔,但他掩饰得很好,默默守着这份难言的禁忌之爱。
那日,他与洛尘羽饮酒作赋,他喝得酩酊大醉,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情不自禁对他动手动脚,而洛尘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猛然推开他,夺门而去。
从那以后,洛尘羽一直避着他,直到前几日,他用计封住了他的内力,将他拘于此地。他不在意他的抗拒和冷淡,他这样谪仙气质的男子,大约无法接受这种禁忌之爱。
他曾想过,若他是女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此刻,他幡然醒悟,他心有所爱,只是,那人不是他。
“殿下。。。。。”侍卫匆匆跑进来,见到这一幕,又怯怯不敢说话。
“何事?”陆司衡冷着一张脸,不悦道。
侍卫恭敬禀告道:“陛下病危。”
陆司衡匆匆走出去,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语气颇为无奈:“阿羽,我过些天,再来看你。”言罢,他嘱咐侍卫加强防守,又差人去请御医过来。
☆、第七十章 攻城
北朝来势汹汹,攻占南朝大半城池,南岛借机起事,偷袭南朝临海城池,南朝腹背受敌,形势岌岌可危。
多年来,陆玉璋醉心酒色,声色犬马,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当初,北朝对南朝宣战,他便一病不起,如今,战场讯息再度传来,他的病情愈发危急。
宁德殿,浓重的病气和馥郁的药香充斥入鼻,陆玉璋倚靠在床榻上,面色灰暗,双目微闭,生机流逝。众御医交头接耳,却束手无策。
陆雪凝走进殿中,看到那张灰败瘦削的脸,再也控制不住公主的矜持,直直扑到他的床榻,幽咽唤道:“父皇。”自小到大,父皇对她甚是宠爱,几乎有求必应。
陆玉璋抬起眼皮,抖着唇,有气无力道:“凝儿。”他想要抚摸她的头,抬起消瘦如骨的手,却是有心无力,悬在半空。
陆雪凝意会,握住他凌空的手,泣不成声。
陆司衡大步流星踏入殿中,正巧撞上这一幕,默默挥退了殿内所有人。他放慢脚步走了过去,沉沉唤了一声:“父皇。”
“衡儿,将案上的锦盒取过来。”陆玉璋气息微弱,咬字尚算清晰。
陆司衡依言走到不远处的案几,取来那个黑色的木制锦盒。
陆玉璋微睁着眼:“打开看看。”
陆司衡大约猜到锦盒里的物件,迟疑片刻,打开了锦盒,里面有一道帛书诏书,他展开一阅,微微蹙眉,脸色也沉了沉。
“衡儿,这南朝江山就交给你守护了。”陆玉璋叹息道。
“父皇,儿臣。。。。。。”陆司衡面有难色,他并不贪恋江山权势,只爱歌舞音律,寄情山水。他答应暂掌朝政,不过是形势所趋,并不表示他愿意承袭帝位。
“衡儿,众皇子中,唯你的能力和手段最为突出。如今,国难当头,你万不可退却了。”陆玉璋的眼皮越来越沉,仿佛下一刻便要闭上眼了。
陆司衡面露忧色,如今南朝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只怕他无力回天了。
陆玉璋的瞳孔渐渐涣散,生前的一幕幕如画卷一般闪过。他回望一生,纵情声色,造下诸多罪孽,最不堪回首的罪孽便是强迫了陆素瑾。
他偏头看着陆雪凝,熟悉的容颜勾勒出回忆,若是那日他不曾醉酒,她不曾好意搀扶,他也不会犯下那样的错事。一步错,步步错,他贪恋她的红唇,禁锢她的自由,直至她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这一场孽缘交错,终究是赎罪无门了。
当夜,陆玉璋去世,然而局势紊乱,陆司衡密不发丧。他统领朝纲,抵御外患,一时间忙碌不已。
春夏之交,御花园春花零落,残香孤影。
陆司衡身着浅色刺绣长袍,腰间垂挂着龙纹玉佩,一身装扮贵气俊雅。他面容疲惫,看着园中凋谢的春花,心头涌上一股荒凉之感。
李月彤款款而来,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轻声唤道:“殿下。”
陆司衡不回首,不应答,恍若未闻。
李月彤也不在意,问道:“听闻北朝军队逼近宁都了,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陆司衡弯了弯唇角,露出苍凉的笑,语意双关道:“这春花开得再灿烂,终究要凋谢。”在他看来,再多的良策,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李月彤顿了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劝道:“殿下无意江山,退居山林也是不错的选择。”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殿身为皇室之人,万无退却之意。”陆司衡看了她一眼,“倒是你,若有心隐蔽,本殿可助你脱身而去。”
李月彤摇摇头,苦笑道:“陛下新丧,我本就要殉葬而去。将死之人,何劳殿下费心?”南朝宫制,陛下驾崩,后宫无子嗣的姬妾要殉葬。
“你可以不必殉葬。”殉葬制度太残忍,早该废除了。
李月彤轻笑:“多谢殿下好意,于我而言,殉葬也是不错的结局。”她生无可恋,厌倦红尘,生死已经不在意了。
陆司衡修眉微蹙,探究地看着她:“你巴巴地要殉葬,莫不是真的爱上了父皇?”
李月彤愣了愣,柔魅笑道:“有何不可?”
“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可骗不了本殿。”陆司衡淡淡道,“爱与不爱,本殿一眼便看穿了。”他身陷情爱,又岂会看不透情爱之人?
谈及情爱,李月彤不由想起洛尘羽,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情愫与哀伤。
陆司衡满心惆怅道:“看来,你也曾爱过。不过,那人必不是父皇。”他并不知她所爱何人。
李月彤愕然,她与他所恋之人相同,可惜两人都是爱而不得。她叹息道:“世间的人心最难掌控,情爱亦不可勉强。求而不得,不如放弃。”
风过无声,陆司衡眼眸深了深:“有些人,总是放不下的。”他曾试着去淡忘洛尘羽,可惜,那段记忆却好似刻画在他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清静的院中,庄蝶依坐在石桌旁,一手支着额头,似睡非睡。御医命她多沐浴阳光,可不知何故,每次她都昏然欲睡。
洛尘羽端着药,远远望着那抹纤弱的背影,唇角勾起温柔的浅笑。他缓缓走过去,将药碗放在石桌上,哪知刚放下,沉睡的女子便警觉地惊醒了。
“翎之。”庄蝶依懒懒打了个哈欠,清隽的面容带起懵懂之态。她伸手去端药,却被另一只手挡了挡:“药太烫了,再凉一会儿。”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好像被蛊惑一般,仰头看去,他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下,容颜俊美如仙,神态温柔如水,好似要将人心魂收了进去。
暖阳微熏,和风轻拂,两道白影一站一坐,四目相对,宛如画中的一对璧人。
一声清脆的鸟叫声打破了寂静,庄蝶依的肌肤好似烫了一下,默默收回了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洛尘羽白衣一拂,坐在她的对面:“今日觉得如何?”他每日都会例行询问她的伤势,活脱脱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事实上,他确实略通医术。
庄蝶依唇角微扬,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多了。”陆司衡那一掌气势磅礴,她伤得不轻,休养这些天,也不过恢复了五六成而已。
洛尘羽遥望着远处的高墙,长睫微动,满心愧疚道:“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受此重伤,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困高墙院落。
庄蝶依呼吸一顿,对他与陆司衡的纠缠存了几分好奇心,但她识趣地没问,只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外面兵荒马乱,人心惶惶,这院落好歹清静。”
洛尘羽知她这是宽慰之言,血雨腥风,她又何曾怕过?他眉眼弯弯,勾起温柔的笑意,融化在渺渺春风里:“这里确实清静,适合你养伤。”
“翎之,你的内力被封了吗?”
提及此事,洛尘羽的脸色霎时晦暗不明,淡淡“嗯”了一声,余光一瞥,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别担心,即使没有内力,我也有法子离开。”
庄蝶依红唇微张,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他明明可以离开,为何甘愿被困于此地?为情所囚?可是,那夜,他明明表达了对陆司衡无意。她心头疑云密布,猜不透他的深意。
洛尘羽却将她心思猜了个透,推了推石案上的药:“喝药吧。”
庄蝶依端起温热的药,一口饮尽,可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气管,一股窒息感蒙上心头。她丢下药碗,止不住咳嗽起来,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气管中,越咳越涩然。
洛尘羽见状,急忙绕到她的身后,伸手轻抚她的后背。
连续咳了一阵子,庄蝶依总算平复了气管中的异样,却因那一阵咳嗽,脸颊微红,唇上沾了几滴药汁,润透光泽,说不清的娇媚韵致。
洛尘羽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她的唇,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人俱是一怔,他的指尖抚过残存的药汁,轻松笑道:“这么不小心,唇角都是药汁。”
斜阳脉脉,四野无声,空气中涌动着不可言喻的情愫。忽然,隐隐约约的号角声传来,呜呜作响,铮铮铁骑践踏地面,让人生出地动山摇的错觉。
庄蝶依霍然站了起来:“这是。。。。。。”
洛尘羽淡然而立,眯眼瞧着远处的夕阳:“宁都城破了。”
☆、第七十一章 覆灭
是夜,宁都街火光冲天,处处人喊马嘶。传闻北朝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但战争总是残酷的,少不了两军厮杀,少不了血光之灾。
街上杀戮重重,院内静谧祥和。
庄蝶依手执筷子,低头用膳,时不时偷瞄对面的洛尘羽,却见他气定神闲,优雅从容,对院外之声置若罔闻。
如此反复几次,洛尘羽平视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趁乱逃走?”她本想再逗留几日,休养伤病,不过今日战火弥漫,人心惶惶,却是个溜走的好时机。
洛尘羽长睫微闪,唇瓣阖动间,悠悠问道:“你想逃走吗?”
为何这样问她?难道他不想逃走?她面色白了白,尴尬反问道:“你。。。。。。不想走?”
洛尘羽轻轻站了起来,走到屋门口,月华笼罩在他的周身,透着淡淡的青色光影,他的声音轻柔而落寞:“我只是。。。。。。想与你多待一刻。”出了这个院落,他与她定会分道扬镳,从此山高水长,相见渺茫。
庄蝶依望着那落寞的背影,眼眶莫名一热,红唇轻颤,却说不出一句话。在她心中,洛尘羽是良师益友,是兄长亲人,亦是亲密知己,他与她是同一种人,对世事通透明达,又有自己的小执着,所以,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无需说透,徒增尴尬与伤感。
风卷残花,树叶萧萧,流香四溢,室内却是诡异般的寂静,谁也不去打破,莫名的哀凉涌动着,良久良久,直到凌乱而稀疏的脚步闯入了院落。
“阿羽,快随我走。”陆司衡刚进院落,急切地喊道。他本想以身殉国,但想起那一抹温柔,终究是不甘心。
洛尘羽敛住了周身淡淡的伤感,眸色深了深,却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陆司衡一个箭步,似一阵狂风冲到他的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用力拉了拉,目光流露出一丝恳求:“跟我走。”
“我不会走。”洛尘羽不为所动,淡淡瞥着陆司衡,凉凉道,“你可知北朝军队为何如此快就踏破了宁都?”
陆司衡眸光微闪,忐忑不安地问道:“你这话何意?”
“是我。”洛尘羽定定注视着远方,字字如巨石般撞在人的心尖,“是我将你的令牌和宁都布军图交给了北帝。”
庄蝶依瞳孔微缩,洛尘羽竟然暗通叶子辰,覆灭南朝。
陆司衡呆呆松开了洛尘羽,踉跄后退了一步,眼眶微红,满目的不相信:“我不信。。。。。。”即便他对他无意,但他们好歹相交一场,他怎么可以如此待他?
“事实便是如此。”洛尘羽不复往日的温柔儒雅,一字一句透着冰冷绝情,“你的手段固然了得,但若非我有心成全,你怎么能如此顺利地封住我的内力,又将我囚于此?何况,这院落当真囚得住我吗?”
陆司衡双眸火红,盈然泣血,这一刻的洛尘羽让他觉得陌生,好像从不曾认识过。他那颗爱慕之心,早已千疮百孔,如今,好像被人丢弃在地上,反复践踏,沾染了尘土,变得面目全非。
他仰天长笑,悲凉绝望,眸中已然覆上了恨意,却顷刻闯入室内,一把扣住了呆愣的庄蝶依,满身戾气,咬牙切齿道:“你心中的人是她吗?”
庄蝶依暗暗叫苦,脖颈上传来重重的压迫,涩然生疼。近来运道不济,总被人挟持,她不过沉思洛尘羽话中的真意,一时失神,竟然又被挟持了。
“放了她。”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洛尘羽,一道是刚踏入院子的叶子辰。
叶子辰衣袂飞扬,墨色的长袍笼上淡淡的月光,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只,不容亵渎,又似黑夜中的鬼魅,冰寒冷冽,萦绕着血腥之气。他修眉微拧,目光沉静,凉凉道:“放了她,朕饶你不死。”
随着他的闯入,陆司衡带来的侍卫都被北朝军士控制住了。
陆司衡长眉一挑,指上的力道又重了重,迫得庄蝶依向后仰着头,他不动声色地向前挪动步子,冷冷道:“你们向后退。”
叶子辰眯着一条眼缝,挥手下令后退,胸口压抑着怒火,他从不受人威胁,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厌恶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但他偏偏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陆司衡挟持着庄蝶依,与众人对峙着,一步步退到了院外。此刻,街道一片寂静,百姓闭门不出,看来,北军已经控制住了城内局势。
“阿衡,你逃不走的,别再挣扎了。”洛尘羽劝道。
陆司衡本就存了殉国之心,洛尘羽的背弃让他断了生存之念,却又不甘心,他有恃无恐道:“是吗?那我便与庄琴师共赴黄泉了。”
脖颈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庄蝶依被勒得眼前漆黑,濒临昏厥的边缘了。
叶子辰的瞳孔倒影庄蝶依的身影,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缩成拳,但他隐忍着焦灼和怒意,静观其变。陆司衡的矛头向着洛尘羽,此事他来处理最恰当。
“别伤她。”洛尘羽微微蹙眉,向前走了一步,“你恨的是我,让我跟她换吧。”
“站住!”陆司衡忌惮他的举动,冷冷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他暗通北朝,陷他于不义,践踏了他的自尊与信任。
“我暗通北朝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天下苍生,但我终究辜负了你的信任,就让我用余生陪伴你,以赎我的罪孽吧。”洛尘羽情真意切道,“春花灿烂,我与你踏马而行,红尘作伴,岂不快哉?”
陆司衡手中的力道松了松,目露向往,好像受了蛊惑的孩童,呆呆问道:“当真?”他对他的执念甚深,想起那段回忆,不由心神向往,忘却了他的欺骗与背弃,忘却了此刻的剑拔弩张。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他为救庄蝶依,不得已做出承诺,但他言出必行,定会信守承诺。他无法给予陆司衡所要的爱恋,陪伴已经是最大的补偿了。
忽然,一辆灰色的马车疾行而来,停在了陆司衡身侧。他的亲信侍卫勒着缰绳,冲他喊道:“殿下,快上马车。”
陆司衡左右环视,戒备地盯着洛尘羽:“你自己上马车。”他终究被洛尘羽说动了,那颗蠢蠢欲动的爱慕之心即便碎了,依然还在跳动,至死方休。
洛尘羽依言走过去,毫不犹豫地跨上了马车。陆司衡放了庄蝶依,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放庄蝶依,有他在,总能照应一二,伺机而动。
陆司衡退到马车边缘,臀部贴上了马车,缓缓松开了禁锢的手,却又一掌劈晕了庄蝶依,然后迅速窜上马车,马声嘶鸣,绝尘而去。
叶子辰冲上前扶起昏迷的庄蝶依,眯眼看着她脖间的淤青,怒不可遏道:“追。”
沉香寂寂,琴音袅袅,一声碎物之音惊醒梦中人。
庄蝶依惊惶地睁开眼,那一声惊叫却哽在喉中,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喉咙一阵锥心的疼痛。这才记起前事,她被陆司衡打晕了。可是,睡梦中的记忆那般真实,洛尘羽的马车坠入落日崖,摔得粉身碎骨。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理清了思路,她打量着这个暗色的宫殿,桌案点着安神熏香,细碎的光线从窗棂透进来。她掀开被褥,一步步走出了宫殿,熟悉的景致映入眼中,原来,这是南朝的太极殿副殿。
“你醒了?”身侧一道欣喜的声音传来,久违又熟悉。
庄蝶依偏头看去,一道青色的身影跃入瞳孔,数月不见,那人的容颜依然清秀冷漠,只是那双眼眸中隐含着喜色。庄蝶依心中一喜,张了张口,可那句“尹姿”却叫不出来,脸色却因疼痛拧了起来。
“你伤了喉咙,暂时不能说话。”尹姿端着药走来,温言道,“先把药喝了吧。”
庄蝶依看着墨色的药汁,近来她成了十足的药罐子,内伤未愈,喉咙又受伤了。她默默端起药,咕噜噜饮尽,每吞咽一次,喉咙就撕裂般的疼。
煎熬了许久,她放下药碗,盯着尹姿,动着唇瓣,无声说道:“你与叶子寒。。。。。。”看样子,她似乎放下了心结,与叶子寒相处融洽。
提及叶子寒,尹姿清冷的面容柔和了些许:“我给了彼此机会,一年为期。”一年之后,若他初心不改,若她可以放下仇念,或许他们可以携手此生。
庄蝶依浅浅一笑,仿佛预见了他们冲破阻碍,一生执手。她又想起洛尘羽,不免为他担忧起来,动了动唇:“陛下呢?”
“南朝初定,陛下琐事缠身,暂时来不了。”尹姿淡淡道,“你安心养病,陛下忙完了,自然会来了。”
庄蝶依默然,眉宇间的忧虑更甚。
☆、第七十二章 和谈
皓月当空,烛光摇曳。
庄蝶依坐在铜镜前,歪着脖子,指尖轻触颈上的淤痕,痛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气。她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药膏,懒懒地伸手去拿,手背却被另一只手覆住了。
铜镜中,叶子辰俯在庄蝶依身后,嘴角上扬,在她耳边低语:“朕来。”
灼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根痒痒的,脸颊也不自觉烫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恍然记起她不能发声,抿了抿唇不说话,按在药膏上的手却悄悄抽了回来。
叶子辰打开盒子,指尖挑了药膏,往她脖间的青紫贴去,轻触的痛感让她颤了颤,他疼惜地安慰道:“忍着点。”
其实,药膏冰凉,贴在肌肤上很舒服。
叶子辰蹲在她的身前,动作轻柔,凝神专注,好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良久,那片青紫被透明的药膏盖住,水润透亮,他仰起头,柔声道:“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
庄蝶依眨了眨眼,在他起身离去的那一刻,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头顶传来他戏谑的轻笑。
“怎么,舍不得朕走?”他顺从地转身,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俊逸的脸被烛光照亮,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
庄蝶依瞳孔微动,站了起来,动了动唇,无声道出个名字:“洛尘羽。。。。。。”
叶子辰敛住了笑意,凝重道:“朕派人去追了。”
她的担忧刻在脸上,已经一个日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别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的。”若在平日,她这般牵挂洛尘羽,定然会引他不悦,但如今,洛尘羽生死未明,凶多吉少,他也满心担忧,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转移话题,“明日,南岛遣使来和谈,朕猜测,来人十有八九是胡墨离。”
庄蝶依疑惑地看他,好像在询问:和谈什么?
叶子辰也不隐瞒,如实道:“南岛策应攻打南朝,占了沿海的三座城池。朕原想一鼓作气攻下,但他们主动请求和谈,朕便看看他们的条件。”
庄蝶依敛目沉吟,一别多日,也不知胡墨离是否安好,不过,他那般开朗痞气的男子,想来总能熬过那段悲伤。
叶子辰捋了捋她腮边的发,柔声说道:“早些休息,待明日谈完正事,朕让他过来见你。”
晨光熹微,鸟鸣啁啾,庄蝶依一早就起身了。将近午时,胡墨离缓缓行来。他的姿态不似往日的慵懒痞气,举手投足变得冷静沉稳。
待他走近了,庄蝶依本能地张了张嘴,喉咙一阵灼痛,她尴尬一笑,一时激动,又忘了不能发声了。
胡墨离的视线落在她颈上的青紫:“听闻你喉咙受了伤,没想到伤得这般厉害。”
“你近来可好?”庄蝶依嘴唇轻阖,可胡墨离却疑惑地盯着她的唇,茫然又尴尬地笑了笑。他不如叶子辰善揣度人心,也不如洛尘羽了解她,甚至不如尹姿的聪慧敏锐,他无法会意,于是,庄蝶依取来了笔墨。
她蘸了墨汁,在纸张写了四个字“近来可好”,她的字端秀清新,行云流美,灵动天成。
胡墨离懒懒一笑,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数日征战,倒是消了不少积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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