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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蝶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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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洛郡境地,沿洛河走,一个时辰便能到商州。”叶子辰低头看她,“你还能走吗?”
“当然。”庄蝶依话落,却忽然又是一阵晕眩,所幸叶子辰扶住了她。
叶子辰将她往身前一带,搂住了她,隔这么近,几乎能闻见她身上幽幽的香气,想着昨夜浑身发烫的她缩在他怀中的模样,瞳孔一缩,怔然的神色滑过不知名的情绪。
庄蝶依偎依在他胸前,面色尴尬,往后退了退,却挣脱不去。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的黑眸幽深,似乎陷入了思索:“陛下!”
这一声叫唤拉回了叶子辰的思绪,他冷硬的语气中有一丝戏谑:“昨日,你可不这样叫朕。”
昨日情急,她唤他叶子辰。她也不解释,以手肘抵住他,一个借力,离开了他的怀抱。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回疫症区,叶子辰想去扶踉跄而行的她,却被她不着痕迹躲开了去,于是,他也不再管她,默默往回走。水患过后的小道,掩不住一路颓败的绿意,偶尔可以听见山林中的鸟哀。
庄蝶依体力不济,走走停停。她闭目斜靠着一棵树,暖暖的日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唯美安然,一袭素衣与周围的景色相融,静谧和谐。
他定定看着她,刚向她走了一步,却忽然停住了。
闭着眼睛的庄蝶依也睁开了眼,树影摇动,暗藏的杀气从四周笼来。下一刻,树上飞落十几个黑衣人,将叶子辰和庄蝶依团团围住。
黑衣人动了,叶子辰也动了。庄蝶依虽无内力,招式尚在,与黑衣人周旋起来。
“你们受谁指使?”叶子辰一袭墨红衣袍站在倒地的黑衣人中间,格外显眼。
没有一个黑衣人应答。
风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清风拂过树叶,却又不是,这声音尖利刺耳,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奇怪的是,原本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再度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精神抖擞,步调也更加整齐。
庄蝶依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些黑衣人是行尸走肉,只听从操控者的指挥,不死不休。
叶子辰一个旋转,再一次将所有黑衣人打到在地。可是,又一阵声音传来,所有的黑衣人再一次站了起来,好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没有灵魂,只有目标。叶子辰似乎也觉察到出不对劲,神情凝重,暗暗运起内力。
庄蝶依心生疑惑,忍不住出口提醒:“不要用内力,敌强则强,敌弱则弱。”
叶子辰闻言,微微一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动声色敛起内力。
只可惜,庄蝶依无琴无内力,伤不到操控之人。不过,她可以扰乱对方的指令。她绕到树旁,伸手拔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婉转流畅的声音打乱了风中的声音。
黑衣人接收不到指令,行动迟缓,找不定目标。
她靠向叶子辰,缓缓朝着水岸退去,未料到身后一枚暗器打过来,钉在了她的后背。她往前一倾,手中的树叶随风飘落,另一只被叶子辰拽住,险险地没有摔倒在地。
黑衣人没了声音的阻力,再度攻了上来。
叶子辰眸光一凌,既然是以音控人,那么断其源为上。他寻不到操控之人,断了黑衣人的源头也是一样。他捡起几个石头,唰唰攻向了黑衣人的耳朵。
下一刻,他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中招的黑衣人都被定住了。顷刻之间,全部炸裂开来,化为尘埃,消散在风里,零落到河中。
这等手段,残忍狠绝。
“你们竟然破了音尸阵,不如再试试弯刀阵吧。”悠悠的男子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笼来,好似魔音一般,让你无处可逃。
四面八方飞落八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弯刀,将叶子辰围成一个圈。
“原来是血刀门的燕罗。”叶子辰闻声辨人,露出一抹冷笑:“听闻血刀门的弯刀阵是天下奇阵,可攻可守,甚是灵活。”他早已得知上次的黑衣杀手是血刀门派的,这个杀手组织一旦接了任务,至死方休。
“弯刀阵中,没有幸存者。”暗处的燕罗冷冷告知这个事实,想借此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只可惜,对方是叶子辰,这一招显然没有用。
弯刀阵由八人组成,默契十足,行动一致。他们手中的弯刀好似放飞的风筝,无论飞得多远,主人轻轻一勾,便又飞了回来,很是精妙。
叶子辰受了内伤,精神状态也不好,可是,他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弱,冷静应对着每一次的攻击。
观战的庄蝶依却隐隐担忧起来,这八个黑衣人内功深厚,配合甚好,恐怕叶子辰一个人难以应付。而她没有内力,帮不上任何忙,除非强制解开内力。若是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八人的弯刀齐齐飞向叶子辰,各个方位,各个角度不停地旋转着。
这是一个完美的杀招。
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小心。”庄蝶依惊呼,这刀阵实在诡异,似乎毫无破绽。
叶子辰逐一躲开七人的弯刀,却没有躲过最后一柄弯刀,腹部中了一刀,回旋落地没有站稳,往河岸倒去。庄蝶依匆匆上前去拉他,却被他重大的惯性带走,双双再次滚入洛水河。
河岸上,沉寂了片刻,传来冷冷的指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十一章 洛尘羽
刺目的阳光刺激着庄蝶依的眼,她缓缓睁开眼,这一带依然是鲜有人烟的水岸处。头痛欲裂,浑身似散了架,她却不得不强撑着起身,四处寻了一眼,空无一人。
叶子辰呢?
落水之后,她与叶子辰并未分开,可后来被一处急流冲散了。不过,直觉他离她不远。对面的河岸是陡峭的崖壁,不可能搁浅了人,所以,她沿着这边的河岸向下寻去。
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烈日当空,她的体力一点点消耗。寻找是漫长的,希望一点点被消磨,可是心底又无比坚定,她一定要寻到叶子辰。
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下,她沿河走了一段路,忽然,远远看到一抹墨红衣袍的人影。
她心中一喜,几乎半跑到他的身边:“叶子辰。”她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反应,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竟似火烧一般的烫。他腹部的衣衫被割裂,深深的伤口被水浸泡得发白,触目惊心。
庄蝶依环顾四周,荒无人烟,可他需要大夫。她咬咬牙,使劲拉他,却发现她的体力消耗太快,此刻,根本拉不动他。她不死心,反复试了几次,依然撼动不了他。
“你们去那边看看。”河岸的树林里传来沉沉的男子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
又是燕罗,他竟然追到了此处,真是阴魂不散。
庄蝶依一个激灵,浑身的伤痛和疲惫消散殆尽。大约人处于绝境之地,潜能才能被完全激发出来。这一次,她使出了浑身的劲,一把拉起了他,而叶子辰被这股大力撕扯,竟然迷迷糊糊撑开了眼。
“叶子辰,你可以走吗?”庄蝶依来不及多言,只急忙问了一句。
叶子辰的神志被烧得有些糊涂,却留了一分清醒。他无力说话,只是眨了眨眼,依靠着庄蝶依的力气,一步步走向树林。
两人躲在一处隐蔽的树丛中,待那群人寻了一阵,陆陆续续往下游而去。
庄蝶依寻了几株止血退烧的草药,简单替叶子辰处理了伤口。山林不安全,在半昏半醒的叶子辰要求下,她扶着他前往上洛郡。
上洛郡的集市,酒肆林立,宝马争驰,行人摩肩接踵,一切井然有序。看来,这一带并未受到洪水的荼毒。
叶子辰强撑的意识,终于在踏入上洛郡之后崩塌,昏了过去。庄蝶依扶着叶子辰走进最近的一家上洛酒舍:“掌柜的,要一间房。”
店掌柜轻蔑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两人,鄙夷道:“五十钱。”
庄蝶依微微一愣,她和叶子辰都没有带钱币,到哪去弄五十钱?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玉,温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块玉从小不离身,似乎与她有些渊源,可如今,却不得不舍弃了。她一把扯下白玉,放在桌上:“这个可以吗?”
店掌柜是个识货的人,看见白玉,双眼发光,目露贪婪之色。他伸手去摸,却被庄蝶依压住了,不解地看向她。
“这玉你想自己留还是当了我不管。”庄蝶依淡淡道,“我需要两套干净的衣衫,一位大夫,另外,我们要在店中住几日,如何?”
店掌柜连连点头,指了一名小二,引着他们就上了二楼。
不消片刻,衣衫和热水送来了。
庄蝶依叫住小二,犹豫了一刻,又让他走了。叶子辰伤的如此重,她不想假手于人。有云池之事垫底,她倒也没那么在意男女之别。
她果断利落地褪去了他的衣衫,触及他的肌肤滚烫如火,心头一跳,烧得不轻。她用热水替他擦拭,不经意撞上他微睁的眼,惊得愣住了。不过片刻,他又闭上了眼,仿佛刚刚那一刻只是错觉。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是错觉吗?
庄蝶依刚替叶子辰换好衣衫,小二领着大夫来了。
这人是郡上最有名的大夫,姓方,约莫四十多岁,头发有几缕发白,蓄着胡须,精神倒是不错。他放下药箱,搭住了叶子辰的脉,边诊边摇头,一脸的凝重。
“如何?”庄蝶依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大夫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伤口太深,泡水发热,难治。”
庄蝶依脸色微凝,定定道:“难治不代表不能治,大夫开方子吧。”
方大夫也不再多言,转身就开了方子。
昏迷中的叶子辰并不安稳,紧蹙着眉头,好在尚能吞咽,一勺勺的药顺利喂了下去。他的额头依然烫的厉害,为今之计,首要任务是退烧。庄蝶依遵从大夫之言,一遍遍换着叶子辰额上的巾布,又时不时替他擦拭降温。
夜色沉寂,庄蝶依却忙得睡意全无。及至黎明破晓,她才昏睡在了床沿。
清晨,屋外小贩叫卖不绝,阳光透过纱窗铺洒进来,照进了沉睡中的室内。
叶子辰悠悠睁开眼,一眼就捕捉到庄蝶依伏在床沿,睡得沉静安然。他静静望着她略显疲惫的睡颜,缓缓伸手拂过她的发丝,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庄蝶依一夜未眠,甚是疲累,入睡不过一个多时辰,但她灵敏地感受到了别人的触碰,瞬间醒了过来,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你醒了?”说完,不待叶子辰回应,像昨夜一样,自然而然摸上了他的额头,果然退烧了。
下一刻,她却愣住了。他已经醒了,她这是做什么?习惯,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她尴尬地收回手:“我让小二送些早膳上来。”
叶子辰没有说话,微微一笑。
庄蝶依径自走下楼,刚端起早膳准备上楼,就听见了燕罗熟悉的声音:“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所幸,昨日他们衣衫凌乱,面容不整,店掌柜并没有认出他们。
庄蝶依见他们转身出去,不动声色向楼上走去。
“站住。”燕罗不经意偏头,恰巧撞见庄蝶依,一股子熟悉感涌上心头,顿时起了疑心,冷冷呵斥她,“转过身来。”
庄蝶依缓缓转动身体,忽然一个脚软,计划将托盘甩出去,污了那张画。可计划尚未执行,一只白皙带着暖意的手扶住了她。
她偏头去看,却微微惊住了。
这男子面若冠玉,唇若涂朱,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此刻,他却是真的在笑了,如三月里的春光,黯淡了世间美色。他扶着她站了起来,一袭白色长袍,翩然而立,犹如神祗一般高洁无暇:“你们是何人?”他的声音如玉石相击,美妙动听,又似潺潺流水,浸润人心。
“你又是何人?”对方也在反问。
男子温润一笑:“在下洛尘羽。”
燕罗一听这个名字,眉心一跳。洛尘羽是洛氏商业掌权人,温润如玉,交友广泛,不是轻易可以得罪之人。何况,他身边的男子是杨玠,天下第一剑客。他婉言道:“那姑娘是我们门主要的人,望洛公子不要插手。”
“这姑娘是我洛尘羽要护之人,你们门主若是有疑问,可以让他来找我。”洛尘羽说得轻柔无比,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语气的坚定。
燕罗一惊,话说到如此份上,他也不好再纠缠,带着一行人离去。
庄蝶依听着两人的对话,虽不知洛尘羽的来历,但也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却不知他为何要助她。不过,她也没有时间深思,只淡淡道谢:“多谢公子援手。”
“等等。”洛尘羽一急,伸手拦住了她。
庄蝶依不明所以,微微皱了皱眉。
洛尘羽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那白玉被他勾在指上,随着丝线一晃一晃,幽冷的光泽随着光线一闪一闪:“这是你的?”
庄蝶依一眼落在摇晃的白玉之上,转头看了店掌柜一眼,却见他对着她谄媚微笑。这白玉大约被店掌柜当了,辗转到了这个男子手里。她否定道:“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东西,既然抵押出去了,便也不是自己的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还给你。”洛尘羽淡淡一笑,眉眼之间尽是温柔,仿佛温柔了岁月。
庄蝶依迎上他的目光,被他的笑容所惑,顿了顿,神情淡淡:“我虽是女子,却不吃嗟来之食。”这是她寻的借口,不想白白受了别人的恩惠。
恩情,总是要还的,她不喜欢欠别人。
洛尘羽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托盘,哑然一笑,眼看着她要转身上楼,忍不住脱口而出:“蝶依,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第二十二章 不要问
庄蝶依猛然一怔,踏出去的步子就那样定在那里,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疑问。他是谁?为何会知晓她的名字?洛尘羽又是谁?她根本不认得这个人。
她僵着身体,沉默良久,缓缓动了动,却听得楼上开门声。
叶子辰一袭青衣,定定伫立在楼道上,俯视着他们,好似天地的主宰者,沉静内敛却又霸气凌然。除了他白皙的脸色,看不出丝毫虚弱,完全不是大病初醒的模样。不过,他说话却轻柔如许:“凝儿,怎么去了如此之久?”
庄蝶依刚松开的神经,又是紧紧一绷,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恶寒。
凝儿,叶子辰何时这样叫过她?在宫里,他一直都叫她皇后。即便如今在宫外,不便以皇后相称,叫一声“雪凝”也便是了。
洛尘羽微微皱了皱眉,凝儿?莫非她真的不是蝶依?不对,刚才她的僵直,他看在眼里,那般举动摆明就证实了她的身份。可是,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抬眸对上楼道上的男子,不巧,那个男子也在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对视着,一个淡然出尘,遗世独立,一个泰然处之,傲视天地。
庄蝶依察觉到两人之间莫名的对峙,只是,在叶子辰面前,她只能是陆雪凝。她缓缓走上楼梯,走到叶子辰身边,忽然,她的肩上一沉,不由猛然一僵,却没有挣脱。
叶子辰勾了勾唇,伸手揽住庄蝶依的肩,捕捉到洛尘羽微沉的脸,唇角越发上扬,搂着她施施然走进了房内。
房门一关,庄蝶依瞬间脱离了叶子辰的怀抱,将托盘放在桌案上。
叶子辰脸色微沉,全不似刚才言笑晏晏的模样,沉声问她:“你认识他?”
“不认识。”庄蝶依神色淡淡,倒不是说谎,确实不认识。她将白粥摆到他的面前,“陛下。。。。。。”
“为了掩人耳目,你可以叫我朝飞。”朝飞是叶子辰的字,甚少有人知道。他见庄蝶依怔然而立,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进去了,一把拉住她,“坐下。”
庄蝶依被他一扯,坐在了他身边,默默低头用膳。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留一室的静谧。
“待会,我们去街上走走?”叶子辰放下筷子,轻声询问。
庄蝶依顿了顿:“还是过几日吧。”不是她不想上街走走,而是他的伤尚未愈合,何况,血刀门的人蠢蠢欲动,还是小心为上。
叶子辰轻轻一笑:“你倒是敢管着我。”
这话明明是一句恼怒之言,可他说来,却不带一丝怒意,轻盈如风般吹散了一片蒲公英的种子,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心头,让她不由愣住了。
庄蝶依抬眸去看他,撞进他戏谑的眼眸中,微微张口,却没有说话。
用罢午膳,听得门外敲门声。
庄蝶依打开门,只见小二抱着一柄琴站在那里
“姑娘,这是洛公子送的。”小二笑嘻嘻道,恭敬地将琴举过来。
庄蝶依顿了顿,想着如何拒绝,却见叶子辰伸手接过来:“替我们谢谢他。”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庄蝶依实在不解,叶子辰似乎与洛尘羽不对盘,却如此欣然接受了他所赠之物。
叶子辰将琴置于案上,淡淡道:“我们大约还会在此待两日,房中无琴太寂寞了。”
庄蝶依坐在琴案旁,抚摸着琴弦,感怀道:“可这琴,本就是寂寞之物。”她与琴相伴多年,最懂弹琴的感受,有时候,越寂寞越弹,越弹越寂寞。
叶子辰心头微跳,水墨般的黑眸微微一凝,却又忽然展颜一笑:“凝儿,为我弹一曲罢。”
庄蝶依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有在意他此刻的称呼,也没有在意他此刻柔和的语调,只是听到了他的要求,垂眸问他:“曲子随意吗?”
“不要太激烈便好,不然我怕伤口崩开。”叶子辰心情不错,竟然开起了玩笑。
庄蝶依指尖轻动,这是蝶花飞舞。她缓缓闭上眼,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漫天蝴蝶飞舞,奇幻唯美。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花海涌动,清幽的香气缓缓散开,打破了一地静谧。
庄蝶依心中微惊,这涌起的波澜是相和的笛声。她不自觉加快了节奏,但对方总能跟上她的节奏,好似两股清风,于花海之间互相追赶嬉戏。
良久,琴音停住了,笛声也沉没了。
“呵,好一个高山流水,琴瑟和鸣。”叶子辰悠悠冷嘲道,语气隐隐压抑着怒意。
庄蝶依惊异于那阵熟悉的笛声,听着这番嘲讽之言,微微皱了皱眉。
尴尬的静谧,冷凝的对峙。
叶子辰越看她越止不住怒意,面色越发冷凝,语气森寒:“无论你与他曾经如何,如今,你是朕的皇后,言谈举止该有分寸。”
“我知道了。”庄蝶依站了起来,抱起琴往外间走去。
叶子辰没有阻拦她,幽深的眸子越发深沉了,好似要将白昼也吞噬了。
庄蝶依探知了洛尘羽的住处,轻轻敲了门。
“进来。”洛尘羽如细雨般温和的声音。
庄蝶依推门而入,颀长的背影落进她的眼中,竟有几分孤寂落寞之感。她微微一怔,将琴置于案上,正想说什么,却是对方先开口了。
“我曾想过,我们再见面的场景,却不想竟是这样。”洛尘羽淡淡的语气,满满的怅然。
庄蝶依心中一窒,想说什么,却又不能说什么,淡淡道:“琴,还给你了。”她转身离去,怕再停留生出事端,可手腕一紧,温热的气息从肌肤渗透进来。
洛尘羽不知何时回身,紧紧拽住庄蝶依的手腕,脉脉的明眸中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囊括了旧年的岁月,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庄蝶依望进他那样的眼眸,记忆深处的那张模糊的容颜渐渐清晰起来,又与眼前这张俊颜重合起来,一时恍然,无奈地低低叹息:“翎之。”
洛尘羽微微一笑,翎之是他的字,尘羽是他的名。他握住她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松开:“你。。。。。。”
“不要问。”庄蝶依打断他,她什么都不能透露。他心里一定存了很多疑问,比如,她为何摇身一变成了陆雪凝?她为何与叶子辰在一处?她为何不与他相认?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洛尘羽沉了沉眸,当年他就好奇她的来历,如今,她的来历依然是一团迷。不是他不去查探,而是根本无从查探。她的背后好似有一只强大的手,遮住了不想泄露的一切。
“我来的不是时候。”叶子辰站在门口,一双如鹰的眼眸定在了两人拉扯的手上,好似熊熊烈火灼烧着两人。他没有忽略两人之间流转的情绪,拽住了庄蝶依另一只手,猛然一扯,扯得庄蝶依撞入他的怀中。
“放开她。”一向温柔的洛尘羽,声音竟然冷凝如霜。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叶子辰不为所动,同样的寒凉。
局势剑拔弩张。
庄蝶依皱了皱眉,挣脱了叶子辰,径自往回走,她一走,叶子辰自然不会留下,提步跟她回去了。
夏夜是迷人的,斑斓的星空,习习的凉风,沁着一丝暖意,拂面而来。街上的行人都已经散去,只留下一条空旷的道路,静谧安详。
庄蝶依定定站在窗口,遥望着浩瀚斑斓的星空,不知在想什么,又好似在发呆。
叶子辰倚靠在床榻,静静注视着她,黑眸比夜色还要沉了几分。良久,他站了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毫不避讳地脱去了外衫。
庄蝶依不由自主转过头,撞见他袒露的胸膛,面色一僵,尴尬地偏过了头。
叶子辰低低叹息,声音含了几分虚弱:“你不会让我自己换药吧?”
庄蝶依闻言,抿了抿唇,低着头走向他,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绷带。
她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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