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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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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第320章 守株待兔
“这就是你今日费尽心思弄出这场局的目的?”
“也没有费尽心思。”鸾梓阳道,“只是这家酒楼以前名声太响,外地来的富商都会忍不住来此一尝酒楼的特色菜,虽现在换了老板,但虎城的人本就习惯了弱肉强食的生活方式,对此并不觉得有多奇怪,自然……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地告之每一个外来之人。而外地刚刚进城的人……如不刻意打听,自然也不知道老板换了人,更不会知道现在的老板在早上便死了。我只是稍稍利用一下这些有利的条件,等在这里守株待兔而已……”
说到这里,鸾梓阳停下来喘了口气,实在是身上到处都痛,说话太快都能引发一阵阵筋骨撕裂般的痛楚,他难耐地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额上的冷汗,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委实虚弱不堪。
待呼吸稍稍平稳了些,鸾梓阳才又开口道:“若他们不来,便什么事都不会有,既然来了,我就顺手试试他们的深浅,看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皇兄心甘情愿受他们差遣……臣弟只是想为自己找个理由,若那个女子本事足够强大,即便心里不愿意,臣弟也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皇兄是敬服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人。可是,就这个女子,除了杀人速度比一般人快些之外,她有什么资格让皇兄放下身份为她一路保驾奔波?”
敬服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人……这不就是事实么?还需要什么理由?
若苏末不是苍昊倾心的女子,若不是苏末曾在苍昊面前只言片语改变了苍昊的想法,只怕,此刻的谢长亭,才真正是恢复了自由却从此失去信念的无根之人了。
那样的谢长亭,怎么会多看苏末一眼?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尊称一声“主子”?
在他心里,主子从来只有苍昊一人,然而,苏末那曾经再简单不过的只言片语,却等同于救赎了谢长亭心中的执念,能叫他一辈子感恩在心。或许在苏末看来,那些本不是什么大事,也或许那时的事早已被她抛之脑后,长亭愿意叫她一声“末主子”,完全是看在苍昊的面子上。
实则却只有谢长亭自己心里知道,他完全是心甘情愿的,如若不然,谁又能勉强得了他?
没有回答鸾梓阳的问题,谢长亭转眼看着满地奇状狰狞的尸首,缓缓道:“死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虎城的高手,武功勉强能算得上是江湖二流,大多是仗着背后有势力撑腰,在这里狐假虎威。这间酒楼的老板就有一个女儿是西域皇帝的妃子,因现在内乱频繁,没敢离都城太近,才跑来这里霸占了这家酒楼为虎作伥。”鸾梓阳开口解释,“原本这里的老板是外地来的一个普通商人,酒楼里做出的菜肴美味并且独特,远近闻名,后来禁不住恶势力打压,被迫迁出了虎城,这里就此成了恶势力聚集之地。遇上富人就打劫,遇到美貌柔弱的女子也不会放过,只是他们倒也坚守一个原则,劫财劫色只针对进入酒楼的人,只要不踏进酒楼大门,即便是站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他们也会当做没有看见。”
谢长亭淡淡道:“不错的原则。”
这句话也不知是讽刺还是陈述事实,鸾梓阳垂着眉眼没敢搭腔。
谢长亭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视线最终停在靠着窗户饮酒的一个红衣女子身上,早在他家进入酒楼时就看见了这个女子,能够对着一屋子的尸体喝酒而面不改色,对刚才谢长亭教训鸾梓阳的一幕也作视而未见,只是静静盯着窗外一角,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名女子,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不过,普通不普通,对谢长亭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淡淡扫了那么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他垂眼俯视着鸾梓阳,一字一句缓缓道:“东璃皇朝,是我在做主,若有谁不服,可以直接到我面前来讲。私底下有小动作我不反对,哪怕有人意图篡位我也同样没意见,只要能成功就好。”
“失败的下场,我相信没几人能承担得起……还有,任何人别试图干涉我的决定……”
“皇兄。”鸾梓阳低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人会篡位,方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是臣弟该死。东璃皇室以后的主子,只有皇兄一人。如今天下战争一触即发,东璃兵力强盛,经济亦是繁荣,皇兄为何就不能试着一争天下?以皇兄的才华,做这九国天下之主,难道还有人敢不服么?为何一定要屈居人下,对着另外一个卑躬屈膝,生生折了自己满身的尊严傲骨?”
“那是我的事情。”谢长亭视线停下他身上,“如果你有兴趣,我不会阻止你去争上一争,但既是我的事情,我劝你少管为妙,谢长亭从来不是一个心善手软之辈,若今日之事再发生第二次,便绝对不会是如此简单就揭过去。”
“臣弟以后不敢了。”鸾梓阳忙保证,只此一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了,哪里还敢有第二次?
只是这般想着,心头却忍不住有些酸涩,自十一年以十六岁之风华正貌的年龄踏入江湖,恣意纵横江湖不到一栽,自己的皇兄在东璃便从此失去消息,三五个月才传一次消息回国。自那以后整整十年有余未曾回过东璃,江山社稷,父皇母后,皇室兄弟,他全然不管不顾,只一心追随于他心里认定的主子身后。
曾经听过只言片语,彼时他以为皇兄只是拘于赌约而身不由己,如今想来,二三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居然也抵不过心里的那抹执着。
谢长亭不想去猜他心里的想法,显然也并不关心,只是微微敛下眸子时,想到另外一个自作主张的家伙,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不过十日,梓冥大概就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届时你便可好好看看,究竟我为何对这锦绣繁华的天下江山不感兴趣。”
为何?还不是因为那个苍月新出炉的皇帝,鸾梓阳恨恨地想着,也不知道以前是在哪座深山隐居修炼,不声不响地就把十一年风华耀眼的东璃储君改变成了如今这副得道高僧般心如止水沉稳不惊的模样!
☆、321。第321章 小题大做
苏末踏着月色回到分舵时,碧月与齐朗二人已经各自沐浴完,命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两人就安静在院子里回廊处的凉亭上对坐着举杯。
苏末甫一推开院门,就看见了这一幕,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高挂空中的圆月,再转过头来看见二人举杯对饮时的潇洒英姿,很是挑了下眉:“月下浅酌,嫦娥相伴,你们倒是蛮会享受的。”
“少主此话差矣。”齐朗笑盈盈地起身,步下台阶走过来,拉着苏末的手带到凉亭内桌边坐下,“这一桌酒菜是为少主准备的,喝点酒压压惊,人家诗人独酌,无奈才对影成三人,我们不就有现成的三人么?”
说罢,忙给苏末斟了杯酒。
压惊……苏末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才看向碧月:“本姑娘看起来就那么不经事,这点场面就需要喝酒压惊了?”
碧月低头,笑而不答。
“好了,酒也喝了,惊也压了,还有什么事没有?”苏末淡淡扫了两人,“没有的话就吃饭,吃完饭各自去睡觉,明日一早碧月你与长亭留在这里,我与齐朗去办点事。”
“少主你还没说是怎么一回事呢。”齐朗道,“死了那么多人,我想知道幕后是什么人在作祟。”
“末主子,属下也想知道。”碧月望了望门口方向,“谢丞相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苏末视线触及满桌子烧得油腻腻的鸡鸭鱼肉,嘴角抽了抽,不答反问:“碧月,这些都是你家厨子做的?”
“不是我家厨子。”碧月显然也是无语,对着满桌佳肴不敢恭维,“这里住的人少,没有固定的厨子,这些都是暗卫们自己动手做的,据说色香味俱全……他们平日就吃这些,爱不释口。”
“爱不释口?”苏末当真很怀疑,“据说色香味俱全?依本姑娘看,首先这色就不过关,油腻腻的,大概也只有寺庙里那些常年不占油荤的和尚才会当成宝,而且这大半夜的,吃油荤也不怕胃痛胃胀消化不良?”
碧月干干一笑,“那也没办法不是?本来想带着末主子去外面吃的,结果就吃出了那么多人命案来,末主子就凑合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少主。”齐朗喊了一声,脸色隐隐有几分冷厉,“谢长亭呢?他怎么没与少主一道回来,不会是在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他就奇怪了,在酒楼里杀了那么多人,那中年男人无动于衷,他和碧月飞奔出酒楼,那个人也没派人追击,只用一些区区假山石试图困住少主,其目的为何?
用脑子大概一想,也就能想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见不得人……什么意思?
碧月暗自一惊,下意识地就去看苏末,见苏末神色慵懒地缓缓饮着酒,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对齐朗的问话显然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不由一颗心直往下沉。
难不成,今晚淮阳酒楼那一幕,竟与谢长亭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
苏末微微敛着眸子,漫不经心地饮酒,心里却想着那个掌柜的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依长亭的性子,大概不会好过就是了。
早在齐朗杀了那个老头时,苏末就注意到掌柜太过淡定的表情,那种完全不把客人的生死当一回事的态度,绝对不会是一个酒楼掌柜或者老板该有的态度。
直到后来酒楼里的人都死绝了,只剩下那个红衣女子和那四个堵住门口的大汉时,苏末更加觉得奇怪,一个开酒楼的人,纵使背后势力再大,本身见过再多的世面,也不可能对十多条人命在眼前消失而无动于衷,那种表情那种神态太过熟悉。
那个人若不是看起来年纪已过四十,她都有一种看到谢长亭就在眼前的错觉。
死的与己无关的人,并且是完全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从头至尾不流露出一丝震惊或者不安的表情。
苏末心里有七成把握猜出了那个人的大概身份,所以在最后关头才没有立下杀手。不过,任何人哪怕是谢长亭,若存了戏耍她试探她的心思,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一个她压根就不认识的人。
留给长亭教训,比她亲自出手要好上太多了,横竖出了这口气就行。
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如今这不知名的古代,任她心性如何变化,也不可能任人算计而闷不吭声。苏末的冷酷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是十数年从地狱带出来的死亡气息,敢招惹她的人,从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即便如今动了情,失了心,她的柔软,也只会留给一个人。
其他人,想分杯残羹都难……
感受到对面两道灼灼目光的盯视,苏末抬起头,懒懒地撩了下眼皮:“你们很无聊?”
“属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若末主子不愿说,属下只能书信告知主人。”碧月抿着唇,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哦?”苏末淡淡道,“你想怎么告知?”
“据实以告。”碧月道,“今晚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酒楼掌柜的身份,当然,属下会查清楚了再汇报给主人。”
“小题大做。”苏末懒懒斥了他一句,“就算与长亭有关,事先长亭也是不知晓的,况且,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都威胁到少主的安危了,还不是什么大事?”齐朗怪叫,“少主你不可以盲目地护着那个姓谢的,不管他事先知不知情,此时既然与他有关,他就脱不了干系!”
碧月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心里所想必定与齐朗是一个意思。
苏末淡淡一笑:“那你想怎么办?”
闻言,齐朗却静了一下,想了片刻,哼了一声:“最起码揍他一顿吧,不用太多,三十大板就好了。”
“朗儿。”苏末淡淡唤了一句,表情很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记恨?”
上次被长亭教训的某人,只怕直到现在心里还是疙瘩难解。
“当然不是。”齐朗僵了一下,随即很坚定地答道,“少主怎么可以怀疑我的人格?”
苏末嗤笑一声,“你的人格,的确不需要怀疑。”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格这个东西。
话里的意思,齐朗一听就明白,知道他家少主在奚落他,撇撇嘴便不说话了。
“末主子当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碧月皱了皱眉,“若谢丞相今天不在,或者他弄出个更危险的东西来,末主子想要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只怕不是很容易。”
选在酒楼外布置阵法,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就算破不了阵,拆了酒楼照样可以不损自身分毫,但若是在荒郊野外或者密林里布置阵法引他们而去,只怕他们逃生无门。
“技不如人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苏末淡淡道,“他存没存杀心,我倒是能看得出来,不能因为他是长亭认识的人,就把责任归到长亭身上,若今日在酒楼里布局的是即墨莲的人,你们又要把责任归给谁?”
“若是其他人,少主也不可能留得他性命。”齐朗闷闷地咕哝道。
“对,是不可能留得他性命。”苏末点头同意,“但也同样改变不了我们陷入困境的事实,若是存了杀心之人,你觉得还会给你们机会跑出来通风报信?你们该知道,阵法的作用并不是只能把人困住,也同样可以杀人于无形。”
苏末的意思碧月心里明白,若今日布下这个局的是敌人,他们便根本逃脱不了。真正该担责任的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又失了防范,所有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碧月看看齐朗,又转头看看苏末,纠结地问道。
齐朗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那个姓谢的,微恼地看了苏末一眼,苏末不痛不痒地道:“不这样算了,你还待怎样?”
“那,也不要汇报给主人了?”
“不用你来告诉。”苏末叹了口气,“长亭自己会说的。”
谢长亭那个性子,岂会在苍昊面前隐瞒什么事?
碧月点头:“是。”
“听说今晚上死在酒楼的那些人,都是背后有些小势力的?”苏末微微沉吟了一下,“虽说不怕,但大事没办几件,整日纠缠于一些小麻烦也着实恼人,要不然你与长亭暂时随我离开?”
“末主子不必纠结于这些。”碧月道,“他们找麻烦也找不到属下身上,这虎城风俗民情就那样,虽没有夸张到每日死人,但每隔一段都会有江湖中人因斗殴决战身亡,这种事在虎城屡见不鲜。那些背后的小势力,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刻意寻仇倒不会,充其量也就是打听一下凶手的背景,能惹的他们才惹,不能惹的,他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还有这样的事?”苏末笑了笑,“看来人命在这里,当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齐朗沉默着饮了些酒,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那个红衣女子,不是说要随着少主一道离开这里么,她人呢?”
“她说要待到午夜。过完子时会过来。”
☆、322。第322章 望眼欲穿
一桌子的菜几乎原封未动,苏末与齐朗只每样浅浅尝了一口,确定尝到嘴里的味道与眼睛看到的并无二致时,便干脆放下了筷子,再不多吃。
碧月倒是皱着眉吃了几口,因为实在太饿了,当然,也只是多吃了几口而已,最后实在吃不下,便自己去厨房煮了些清水面,端上来,虽厨艺同样不佳,但到底还能下咽,三人勉强吃了一些垫垫肚子。
心里忍不住想,那些整天吃这些东西的崽子们也不知道会不会上吐下泻……
别院里的属下架子似乎比碧月还大,自做了宵夜之后,早早就消失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休息去了还是出任务了。
总归,用完一顿并不完美的晚饭,苏末与齐朗负责在亭子里纳凉,碧月苦命地负责收拾善后。
待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苏末打发两人去休息,齐朗第一个不干,只嚷着晚风吹得舒服,不愿早早就睡。
相比之下,碧月答得就含蓄并且聪明得多了,他道:“末主子还没睡,属下哪敢先去休息?这不是太没规矩了么。”
没规矩么……苏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公然违主子命令算不算没规矩?
碧月垂眼,温顺且恭谨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苏末对他们的心思自然是了然于心,却并未道破,只是随他们去了,不过,却终是冷冷淡淡地警告了一句:“谁敢给我惹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碧月与齐朗一个低眉垂眼,一个偏首撇嘴,却不吭声,也不知算是应下了,还是无声的抗议。
于是,三个人就待在凉亭里就着柔和朦胧的月色,享受着舒适的晚风送爽,含情脉脉的彼此凝视,时不时再扫一眼院门的方向,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绝对会以为这是在心心念念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们情人归来。
一个苍月摄政女王兼凤衣楼女主子——清贵威仪不可侵犯。
一个九罗大祭司——圣洁无瑕。
一个凤衣楼楼主——风华正茂。
只这须臾时间里,所有形象毁于一旦,变得无聊且幼稚。
长亭回来时离子时已不远,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满脸惨不忍睹的淤青和血丝,青青白白红红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谢长亭没有齐朗与碧月两人半夜翻墙的习惯,走的是正门,不过却是省去了敲门的步骤,直接推门而入,苏末在此刻意等候,院门自然是没有上闩的。
当然,即便上了闩,对谢长亭来说,也压根不是个事。
甫一进入大门,就看到坐在凉亭里的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夜下赏月兼纳凉。
个个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看到他推门而入时,眼神齐刷刷向他扫射而来。
谢长亭淡淡地回视了他们一眼,还未说话,身后的鸾梓阳已经小声嘀咕:“看这阵势,是要兴师问罪还是要怎么的?就这点破事,至于么?”
“你即便不说话,也不会降低你的存在感。”谢长亭看也没看他,淡然的嗓音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语调,“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回东璃去。”
“知道了,皇兄。”鸾梓阳小声应了一声,微微抬眼,欲打量一下自家皇兄临时住的别院,发现此处的规格与一般富贵人家的别院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安静些,没有下人出入走动,连守夜的护院也没见一个,安静得有些……寒酸。
心里忍不住想着,皇兄也不知道究竟想怎样,放着金碧辉煌的皇宫不住,万里迢迢奔波于九国之间,十一年不曾回过一次家,连住的地方也简陋得要死,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也就罢了,还得充当别人的跑腿,帮人家收拾善后……
——这究竟图的是什么呀?
蓦然察觉到两道强烈得不容忽视的视线瞬也不瞬地盯在自己身上,鸾梓阳慢慢抬起头,正对上两双隐含审视的眸光,不由心下暗嗤了一声,不就是在酒楼逃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家伙么。
这个时候,摆出这副表情,以为能吓唬谁?
“咦?”鸾梓阳正要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齐朗已冷不防开口,“请问这个鼻青脸肿的活像刚从难民营出来的家伙是谁啊?谢长亭你不会临时从哪里找了个替罪羊来充数吧?”
语气里的嘲讽嗤笑丝毫不欲掩饰,明目张胆地彰显着他的狂妄与嚣张。
鸾梓阳眉头一竖,立即就要发怒,谢长亭偏过首淡淡瞥他一眼,一个字也没说,只一记再清淡不过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便让他把所有未出口的话尽数吞回了肚子里。
对于齐朗一贯的嘲讽与挑衅,谢长亭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的,此时亦是恍若未闻,他目光沉静地看着苏末,淡淡道:“末主子应该已猜出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长亭督导不力,愿听末主子处置。身边这人,是长亭的兄弟,也是假扮了酒楼掌柜的那位中年男子……他的目的,长亭即便不说,末主子定然也知晓,是要长亭回东璃,处理东璃与穆国结盟之事。”
没错,即便长亭不说,苏末也同样能够轻易猜出这个年轻男子的身份,和他拙劣的布局之下真正的目的——不说别的,就那满脸被撕裂破皮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易容之后撕下面具时手法不当所造成的。
至于嘴角的淤青,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因牵扯到伤口而引起的疼痛表情,自然是被狠狠教训过的结果。
若那酒楼掌柜是敌人,或是一般自作主张的属下,以谢长亭的性子,绝对不会留下对方性命。
综合这三点,此男子身份便不难猜出。不过——
“我并没打算兴师问罪。”苏末淡淡一笑,“谁人做出的事,谁人承担后果,本姑娘向来不喜欢迁怒,既然长亭已经教训过他了,我没什么好再问的了。”
转头看了眼碧月与齐朗二人,苏末笑道:“至于他们两个,委实是太过无聊,长亭更无需理会,该去休息去休息,我在等人。”
☆、323。第323章 世事难料
原来不是专程在这里等他们……鸾梓阳暗想,这女子倒还不是个小气之人。
碧月与齐朗显然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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