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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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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琴倒是悠悠道:“前阵子说阿元和阮小姐因为孩子没掉的缘故,夫妻俩关系挺不和谐的。这差不多都出月子了吧?还没和好?否则少骢怎么会不知好歹地去破坏人家的二人世界?”
  她自个儿说话又自个儿接腔:“啧啧,阮小姐的性子还真拗。女人怀孕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她身体都利索了,不懂得牢牢套回阿元,还继续任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别最后给拉不回来了,也给添位姨太太。不是听说他最近在会所里专门包了个姑娘——”
  余岚稍皱眉,将筷子放桌上,力道不算重,但也不轻:“阿元很早就说要备孕,孩子刚查出来就没了,又是头胎,两人都年轻,心态难免不平衡些。终归要他们夫妻俩自己去磨合,外人没什么可八卦的。”
  王雪琴翘起兰花指扶了扶鬓边,嘀咕:“我这是关心,不是八卦。”
  陆振华在这时出了声:“阿元这孩子毛病确实也有,但都是男人会犯的通病罢了。总体上比少骢稳很多。他能定下心结婚,还想着要孩子,首先家庭意识就比少骢强了。中国传统观念‘成家立业’,成家都放在立业的前面,就是因为结了婚的男人给人感觉更可靠稳重有责任。”
  “这回他和阮小姐矛盾归矛盾,分寸还是有的。前两天还跟我商量让阮小姐卸去林氏的职务,希望阮小姐先专心帮他把孩子给生了。”
  余岚点点头:“该这样。先不说这回孩子没掉的原因。就阮小姐的年龄,也有二十八九了,再迟些生养,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
  临末了她感叹:“阿元确实挺重视家庭的。倒和原先我想的不一样。他那几年和少骢都没少耍闹过。”
  王雪琴适时又插话:“不是有句话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阿元原本就和咱们陆家更亲,这几年他没少受咱们老爷的亲身传教,可不更得有咱们老爷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倒是少骢……”
  王雪琴故意拖着长音顿了顿,旋即掩嘴笑:“少骢年纪还轻。等他长再过几年和现在的阿元差不多年纪,也肯定就能定心了。其实瞧着蓝小姐挺好的。不过大姐你不喜欢蓝小姐的戏子身份。”
  余岚淡淡觑她一眼,不做回应。
  陆振华则安静地继续吃着盘子里的东西。神色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考虑。
  ……
  阮舒在医院住了十一天。傅令元自那晚来找她签法人代表更换书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他口中所谓的更难堪的地步,她也没有等到。
  从陈青洲状似无意的提起,她才得知,原来傅令元和陆少骢一起陪陆振华出海去了。至于出海干什么,谁也不清楚。
  不过,傅令元出海前,让二筒给她新送来一份法人代表更换书,随之一起的,是庄佩妤的那两件遗物——金刚经和佛珠。
  可笑又嘲讽。
  第十一天的傍晚,阮舒由陈青洲派来的几个眼生的保镖低调地接回绿水豪庭的别墅。
  颈托先拆了。脚上的石膏还安着,于是轮椅还得坐着。而原本欲图另寻住处的打算,因为脚伤未愈只能压下再议。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金荣,当天晚上就秉着以形补形的原则让佣人给她炖猪脚汤。
  只是餐桌前多了个傅清辞,整个气氛显得格外古怪。
  长形的饭桌,?金荣坐在中央的家长座上,右手边是阮舒,左手边是陈青洲,陈青洲的旁边则是傅清辞。
  四个人基本没有多余的交流,唯独?金荣一如既往热情地给提醒阮舒吃这个吃那个的,“丫头”“丫头”地不停叫唤。阮舒同时不停接收着来自傅清辞的交杂困惑、狐疑和探究的复杂目光。
  直到陈青洲给傅清辞夹菜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荣叔和阮小姐投缘,认了阮小姐当干女儿。”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并未完全消除傅清辞的疑虑——傅清辞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分归敌对阵营。而傅清辞原本以为阮舒是又被陈青洲抓来当人质,如今瞎子才看不出来阮舒的待遇有多好,?金荣对阮舒的关爱有多热切。
  为了避开?金荣进一步热情,阮舒在饭后就以想早点休息为理由,躲回房间里。
  由于行动不方便,她的房间改在了楼下。可即便如此,?金荣还是将二楼那个房间梦幻紫的被套和窗帘也全部换下来了。着实令她无奈。
  抄了很久的经书,还是没有困意,阮舒拄着拐杖出去外面的廊下透气,却不想已提前有人。
  “阮小姐。”陈青洲第一时间留意到动静,转过身来问候她,同时上前来搀了她一把,询问:“这外面没地方坐,我去帮你把轮椅拿出来。”
  “不用。”阮舒摆手,“我站会,活动活动。最近不是坐轮椅就是躺床上,我身上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陈青洲淡笑着帮她靠站在墙边后放开手。
  “谢谢。”阮舒礼貌,“陈先生还没睡?”
  “嗯。想吹吹风。”陈青洲回答,继而反问,有点调侃的意味,“阮小姐不是和荣叔说想早点休息?”
  阮舒也不隐瞒:“你懂的。”
  陈青洲了然于胸,笑:“阮小姐能多担待。荣叔和我父亲基本把彼此当作亲兄弟,从小就把我当他亲儿子一样,同样作用于你身上,也把你当亲闺女。尤其你是刚找回来的,所以对你心里的愧疚和心疼之情愈发重。他这十年在牢里呆着也挺孤单的,现在他自我感觉儿女成双,希望阮小姐不要感觉困扰。”
  “不至于到困扰的地步。只是……”我不太习惯被长辈关怀。
  后面半句话阮舒咽下喉咙没有说,转而好奇:“荣叔为什么没有自己结婚生子?”
  陈青洲下意识地往里头瞥一眼,目光微有?淡:“荣叔不是没有结婚生子。他娶过老婆,也有过儿子。只是当时遭到仇家报复,他的老婆儿子都死了……当时荣叔的儿子差不多有九岁了。荣叔认为自己杀戮太重,另外一方面也为了惩罚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所以一直打光棍。”
  气氛蓦然变得哀伤。
  “抱歉。”阮舒道歉。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好奇。不小心就戳到别人的痛楚。
  陈青洲盯着她安静了好几秒,忽地发问:“你的‘阮’姓是随的你在城中村的那个父亲?”
  虽然只是姓氏的问题,但也算是他第一回问及与她过往相关的事情,阮舒略略一顿,道:“应该是。”
  “应该?”陈青洲揪住措辞。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回答应该。”阮舒如实相告。她确实从来不清楚那个毒鬼父亲的名字。城中村鱼龙混杂,他们家比较奇怪,很少跟周围的人有交流,就算是去杂货铺买东西,也不多聊废话。
  她几乎没有机会听外人叫唤毒鬼父亲的名字,只有一次,碰上一男人刚提着裤子从庄佩妤房间里出去后,她隐约听见对方嚷嚷他什么“瘦皮猴”,貌似是个外号吧。
  陈青洲注视着她,沉?良久,缓声道:“对不起。”
  阮舒蹙眉,敛瞳,不语。
  “很早就该向你道歉了。”陈青洲轻轻吁一口气,“佩姨入葬的那天,我和荣叔在你们离开后,去她的墓前看过她了。”
  “噢。”阮舒十分冷淡又简洁地应了一个字。
  陈青洲的说话欲望貌似瞬间被她堵住。顿两秒,他眼里微有波光涌动,还是继续开口问:“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能知道一些你和佩姨在城中村的具体生活么?”
  阮舒抿唇:“陈年旧事,没什么好提的。”
  很快又补充:“而且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陈家并没有关系。你没必要知道。”
  陈青洲又静?地看她好几秒,问:“那阮小姐有没有兴趣知道,令你和佩姨深陷城中村的罪魁祸首?不想报仇么?”
  阮舒却是反问:“庄佩妤是小三吧?”
  就算不问,她心中已基本有了轮廓。故事一定很俗套,很狗血。所以也很容易猜测。
  “小三的下场本来就应该很惨。不值得同情。我是小三的女儿,认命就是,有什么好报仇的?”阮舒轻轻地笑。
  笑意里虽看不出自嘲,但她的语言直白露骨,感情色彩清晰。与其说她措辞刻薄,不如说是对她自己的菲薄和贬低。陈青洲叹息,解释道:“佩姨不能算小三。错在我父亲。是我父亲欺骗了她,隐瞒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佩姨一开始不——”
  “可以了。我并不想知道。庄佩妤的过往与我无关。”阮舒打断他,面色清清冷冷的,比此时的风要凉。
  陈青洲收入她的表情,不再说话。
  “我要进去睡觉了。陈先生请自便。”阮舒牵了牵唇角,给了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抓起拐杖往里走。
  这次陈青洲没有帮忙搀她,只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因为她的表情写满了拒绝。
  回到房间,关上门,阮舒站了一会儿,慢慢地挪到床边坐下,将拐杖靠在床头柜旁的墙上。
  却没有靠牢。
  她松开手后不出两秒,拐杖就滑着墙壁倒在了地上。
  阮舒没有去捡。
  不方便捡,也不想费力气去捡。
  安静地盯它片刻,她往后躺倒在床上。
  床很软,被子很暖。
  阮舒深吸一口气。
  还是快点养好伤搬出这里吧。
  她不想再继续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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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给我生个孩子

  陈青洲上楼回到卧室里,傅清辞尚保持着他下楼时的姿势坐在床边。
  不过中间这一小阵子的隔离还是有用的,两人的情绪明显都暂时冷却了。
  见他回来,她掀他一记眼皮。
  陈青洲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兀自脱掉外套挂衣架上,然后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床头的小灯,最后走回床边,绕到他的那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去,提醒她:“休息吧。”
  好像他离开房间之前的争吵并不存在似的。
  傅清辞将被子全部拉到自己这一边:“你同不同意都没用,我明天一早就走。”
  在外面吹风刚压下的情绪隐隐有着被重新挑起的趋势。陈青洲捺了数秒,面对面看着她,淡声:“你走不出去的。”
  “走不出去我就打出去!”傅清辞吐字坚冷。
  陈青洲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许当年初遇她时,她刚当上警察的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口吻,他忽地就笑了。
  傅清辞以为他在笑她不自量力。
  “我知道你这里的手下不少,敢上就一起来。一对几我都认。”她并不服输,甚至有意无意地活络了两下自己的手腕,“有本事就让你的手下把我打残了。”
  陈青洲一针见血:“你不过就是仗着心里的那点明白。明白我不会让他们和你动手的。”
  傅清辞冷笑:“我没仗,是你自己要犯贱。”
  陈青洲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
  傅清辞没有就此放过他,继续攻击:“硬要绑着一个早就不爱你的女人在身边,你也真够可怜的。”
  陈青洲深深看着她,一声不吭地欲图从她手中拿回被子。
  傅清辞不怕惹怒他。最怕的是他油盐不进不做搭理毫无反应,会让她感觉有劲儿没处使,让她感觉没有希望。
  憋闷的气头上来,她抓紧被子不松手,另外一只手则攥起拳头狠狠朝他的脑门砸去。
  陈青洲不避不让。
  傅清辞的拳头在即将打中他之际及时停住。
  陈青洲八风不动地凝视她。
  傅清辞忿忿地放下拳头,转而砸向他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样!真的要我死你才会放过我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惹上你!你就不能放我过新的生活么?!你心里过不去,可我心里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是我的过去了!很旧很旧的过去了!”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要缠住我不放?我哪里值得你留恋?我改行不行!或者你要什么条件?我能办到一定办到。”
  陈青洲握住傅清辞的手。摊开她的手掌。
  全然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光滑细嫩。指头上留有常年握枪的茧子。
  重新抬眸,他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
  陈青洲抬起单只手捧在她的颊边:“好,我允条件。你办到,我就放你走。”
  傅清辞面色当即一喜:“什么?”
  陈青洲摸了摸她的脸,缓缓道:“给我生个孩子。”
  傅清辞愣了愣,转瞬恼羞成怒:“你有病!”
  陈青洲有所准备地预先桎梏住了她的手脚,表情一如既往地清淡,清淡而透着丝凉意:“我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也只有你这里有药。你不是说你能办到一定办到,这么快就反悔了?你不是都能给谈笑怀孕?那就给我生一个。”
  “陈青洲你他妈——唔唔唔——”
  傅清辞话没骂完,被陈青洲碾上来的嘴唇直接堵回喉咙里。很快连整个人都被他推倒压在床上。
  唇舌间一番充满血腥味儿的斗争之后,陈青洲松开她,眸光微冷:“警告过你,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脏话。别人家喊你‘男人婆’,你就真把自己当男人。”
  熟悉的话,令傅清辞恍惚了一瞬。连此刻两人的姿势。都和当年几乎一样。
  而她当年是如何接话的?
  并不用多费时间想,便自然而然浮现上脑海——彼时她垂眸瞥一眼他胯间的某个部位,颇为挑衅地怼他:“不就比我多了个把?充其量就是根火柴棍罢了。”
  于是之后的几个小时,她因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陈青洲的儒雅全都只是表面的。
  晃回深思,傅清辞压下思绪,与陈青洲对视。
  他原本的眼睛里依稀蒙了一层东西。
  她看得出来,那是缅怀。显然,方才他和她一样。沉浸在过去了。
  傅清辞挣了挣。当然,徒劳,无用功——还是那句话,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并不代表他弱。不清楚他的人,都会以为他得靠他身边的保镖才能活命。其实他只是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身手罢了。
  她私以为他的身手都留着用来强迫她了。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
  然而……他们都不一样了……
  “陈青洲,你醒醒吧。”傅清辞认真地说,“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你怎么都抓不回来的。”
  “所以不抓回以前的东西了。创造新的。”陈青洲眸子清黑,“清辞,给我生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只要生了孩子,我就如你所愿,放过你。”
  傅清辞怒极:“你真的是——”
  陈青洲重新压下来。
  ……
  阮舒没有想到黄金荣会每天都给她吃猪脚。
  即便是清炖、红烧、腐乳等各种花样换着来,也是会腻味的。
  连续一个礼拜如此之后,黄金荣约莫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哄着道:“不都说这猪蹄子胶原蛋白丰富,很多女孩子也都是每天吃的。”
  边说着,他特意瞅她的脸,笑呵呵地说:“丫头你现在的皮肤比原先又水灵了许多,像十八岁的小姑娘,荣叔我买的这些猪蹄子可功不可没。我都是向铺子里的老板专门订的,把每天现杀的最新鲜最肥嫩的猪蹄子留给丫头你。”
  阮舒:“……”
  心底轻吁一口气,面上她唇角微弯“谢谢荣叔。”
  旋即转起调羹喝汤。
  黄金荣立刻露出舒心的笑容,开始细数着明天要给她准备的新的吃食。
  嗯,是的,猪脚每天都吃着,不过也不是只有猪脚。他坚持每天给她捣弄不同的菜色,从早餐到晚餐,一顿不落,并且真的做到了一整周都不重样儿。
  她和陈青洲都暗示过他不用花太多心思,但黄金荣并不听。于是两人也都不白费口舌了。
  楼上忽而传来摔碎碗筷的动静。没多久,佣人便将狼藉收拾下来。又弄了一份饭菜,打算重新送上去。
  黄金荣不耐烦地阻止:“不用瞎折腾了。等青洲回来让他自己处理。非得把人拘着,天天这么闹,也不晓得他图什么。”
  阮舒低垂眼帘,不予置评,只是默默地想起自己被傅令元软禁的那一个月。差不多的境遇,傅清辞比她能折腾,她被越禁越绝望。傅清辞则越挫越勇。可至少,傅清辞每天都可以见到陈青洲,折腾也得有人看啊。她却被傅令元的消失磨得快没意志。
  不仅是被软禁在别墅的那阵子,近期亦是如此——傅令元随陆振华出海还没回来。
  快二十天了。
  更换林氏法人代表的事情因为他的不在而搁着,离婚协议在她手里攥得都快热了,都没有机会再给他。
  这样不知尽头的僵持和等待,最是令人无可奈何。
  晚饭结束,阮舒照例唤佣人推她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步。
  黄金荣却是道:“今天我陪你。”
  阮舒有所迟疑。
  不等她说话,黄金荣口吻落寞地咕哝:“你这马上就要卸石膏了。再不陪你一次,以后就更没机会和丫头你一起散步了。”
  阮舒:“……”
  无奈。最终她还是没有拒绝。
  黄金荣的八字眉即刻展开喜悦,连忙让佣人给她拿来焐腿的薄毯,然后兴冲冲地推她出门了,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带女儿遛弯。
  而在花园里,但凡遇上其他居民,明明全都不认识,黄金荣都要和人家打招呼,带孩子的就问候人家的孩子,带宠物的就问候人家的宠物,往往能得来对方的一句回问,黄金荣总颇为骄矜地介绍道:“这我闺女。没有大碍,就是前阵子脚上受了点小伤,马上就要好了。”
  阮舒:“……”
  后面那句主动的解释,估计是担心别人误会她是瘸子。
  她不晓得他有什么好骄矜的。
  以及……自打那晚和陈青洲聊过,知晓黄金荣妻儿的事情后,她很多事情都更加顺着黄金荣。或许因为如此,黄金荣对她的关爱彻底没了顾忌似的,现在在外人面前,连“闺女”都直接说出口了。
  几次之后,阮舒不得不出声委婉建议:“荣叔,我们还是低调点。”
  黄金荣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朗朗地笑着:“好好好,听丫头的。低调就低调。”
  花园里的风景和当初她与傅令元前来散步时所见着的很是不同。春末夏初的温度也自然比当时要舒服得多。
  自林间抬头时,可以看见那栋高层主楼。
  搬进来的住户越来越多了。密密??的灯火中所夹杂着少量黑暗的窗户,辨别不出哪一户是她和傅令元的新房。
  人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脑子里总会飘飘荡荡地想事情。
  这近二十天养伤的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令她不自觉将她和傅令元之间的相关纠缠翻土似的翻了一翻。但并没有翻出太多的新东西……像被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结在那儿,过不去。
  思忖间,阮舒发现轮椅在一处石桌旁停了下来。
  不远处朝的小区里专门建给孩子玩耍的游乐场,有沙坑,还有各类器械。
  黄金荣盯着看了一会儿,忽而对她道:“丫头,你在这儿等会儿,荣叔去买点东西。”
  “噢。”阮舒点头,目送着黄金荣走向一个正在吃糖人的小女孩,说了两句话后,小女孩不知给他指了个什么方向。他就去了。
  几分钟后,黄金荣回来,手里多了两个和小女孩手里一样的糖人,往她面前递,笑眯眯地问:“比较喜欢孙猴子还是圣诞老人?”
  阮舒怔怔的。
  黄金荣以为她都不喜欢,有点抱歉:“早晓得那里的花样多,我应该先问丫头你喜欢啥,再去买的。咱们这都没动,荣叔现在去给你换个!”
  阮舒连忙阻了他:“不用了,荣叔,你买的这两个我都喜欢。”
  “真的?”黄金荣不是特别相信,“不是为了顺我的心意故意说喜欢?”
  阮舒笑得嫣嫣的,两只手都伸出去:“真的都喜欢。”
  黄金荣把孙猴子和圣诞老人都给她。
  阮舒一手一个抓着,好奇地打量它们。
  她长这么大,头回吃这玩意儿。好像现在并不常见了。她对糖人的印象是,那次被庄佩妤丢在商场门口。街对面的巷子口,就有一个老爷爷在卖糖人。
  很多的孩子围在那儿,看着老爷爷吹出各种的造型和样式。她一个人等在那儿的期间,盯着看了好久,直到那老爷爷挑着担子离开。
  鼻息间嗅到的是一股浓稠的糖的味道。
  十分香甜。
  “咋的?咋光看着不吃?刚做的,我亲眼盯着他吹出来的。”黄金荣目光里含着期待,猜测着询,“是晚饭吃饱了暂时不想吃了?那要不先存着,等明天再吃?”
  阮舒盯着他,先摇摇头,随后眨眨眼,如实相告:“舍不得。”
  黄金荣一愣,很快爽朗地笑开:“傻丫头,有啥舍不得的?吃完了荣叔再给你买!你喜欢就天天给你买!”
  阮舒忽地反问:“荣叔是更喜欢孙悟空还是圣诞老人?”
  黄金荣赧了一赧:“其实我只认得咱们老祖宗的这孙猴子。圣诞老人是洋玩意儿吧?就瞧着其他孩子都喜欢,想你应该也是喜欢的。我看电视里头,这白胡子老头专门给孩子们送礼物的吧?”
  阮舒莫名被“白胡子老头”几个字戳中笑点了。
  黄金荣不知道她笑什么。但头回见她笑得这么开怀,也跟着笑。
  阮舒把孙悟空递回去给黄金荣:“我一个人吃不了俩,荣叔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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