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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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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金荣被那一口痰呛得岔了气,半晌呼吸不过来,整个人倒进沙发里抓着脖子,随后咳得翻天覆天,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手下先叫来酒店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处理不了,合力把黄金荣抬进轮椅里,送下楼,送上车,急急地带他赶往医院。
  半途中,黄金荣翻过身便咯血,把手下吓坏了:“荣叔!你一定要撑着点!很快就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
  “青……青洲……靖沣……”黄金荣从黏稠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字眼,满口血污沾染着唇齿,眼睛翻了三分之二的眼白,手颤颤的,像要指出窗户外面。
  手下忙不迭安抚:“已经去了!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的弟兄全部都调遣去了!二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荣叔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黄金荣动作艰难而迟缓地摇头:“我……去……”
  手下知晓他的意思,坚决阻止道:“不行!荣叔你现在必须得去医院!靖沣交给我们!”
  黄金荣着急,眼睛瞪得如同龄般大,手脚挣扎着,竟是要从椅座里掉下去。
  “荣叔!”手下匆匆去拉他,却见黄金荣又是咯出一大口携带浓痰的血,人又一次晕死过去。
  …………
  雨帘水汽濛濛。虽有手下在一旁给陈青洲打伞,但雨太大,陈青洲这身长袍马褂的下摆早就湿淋淋地直滴水。肩膀处其实也因为他方才的走动未能及时遮挡所以淋了雨,加深了衣服的颜色。
  大家在大长老的迟迟不开口中等得有些焦灼。
  三长老低低出声提醒大长老:“先不论其他,光就青洲损害青门利益的这一点,就必须做出处罚,否则难以服众,不利于我们长老会的威严,更不便于以后执行我们的权力和管理青门。”
  大长老则偏头看了一眼陆振华。
  陆振华没有任何特殊的神色。
  大长老眼波微动,隔两三秒,总算开了口:“青洲,你残害同门弟兄,出卖青门的机密,诸种行为不亚于背叛。念在你们陈家过去为青门做出的贡献,念在你坦诚的态度还算比较好,念在你并非故意对青门不忠不义,现在按照青门的规矩从轻处置,由长老会在关公面前予你执行鞭刑三十。”
  青门里,不是每一个人犯错误,都有资格得到长老会的处置。长老会处置的,多是堂主以上级别的青门内部的“高层管理人员”。陈青洲在三鑫集团内的职位一般,在青门里更不是什么领事人,但他是陈玺的儿子,也便也在列,自然而然便有了今天这出的兴师动众,不能随随便便处理。
  长老会之于青门的存在。很重要的一项职能便是等同于审判机构。最近的一次行驶权力,听说是两年前处理叛徒,各种私人刑罚齐齐上阵,将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后,才一枪打死。
  鞭刑,乍听之下确实是从轻处置。但不是没听说过,那鞭子是带了刺的荆棘鞭,哪里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三十鞭下来,人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废掉半条命!几个月起不来床吧?!
  荣一几乎是第一时间挡在陈青洲跟前:“不行!不能打我们二爷!”
  陆少骢嚷嚷:“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说话?!怎么不能打?犯了错自然要受处罚?青门每一个人都要守的规矩,难道你们想违抗长老会的命令挑战长老会的威严?大长老都已经从轻处置了你们还想怎样?”
  “少骢。”陆振华难得地出声唤,大有怪责的意味。
  陆少骢缩了缩脑袋。不敢太得意忘形,退到后面去,站到傅令元的身侧,邀功领赏似的冲傅令元笑:“怎样阿元哥,还是得我亲自出马才行吧?及时把龙霸天给逮回来了,帮了老陆一大把。”
  傅令元斜斜睨他:“就算你没带龙霸天过来,舅舅自己肯定也有安排。”
  陆少骢抹了一把鼻尖的雨水:“阿元哥你和老陆真不厚道,今天既然计划了要治陈青洲,怎么能瞒着我?”
  “没有隐瞒你,舅舅的做事风格你懂的。他也没有直接告诉我的。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到这里之前我并不清楚舅舅具体究竟想干嘛。”傅令元稍加解释,便未再与他多言,转回注意力到陈青洲那儿。
  陈青洲也已将荣一召唤回身后。旋即他代替荣一致歉道:“荣一只是关心我,如果有太过冒犯各位长老的地方,请谅解。”
  五位长老没有说话。
  陈青洲则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不愿意接受大长老给我的处罚。”
  五长老皱眉:“青洲,你今天实在太不像话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触碰我们的底线!”
  “青洲不敢。”陈青洲有礼地略略躬身,“我只是认为,我刚刚已经讲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陆振华逼的。”
  他再一次强调着把陆振华拎出来直接开火了。
  可陈青洲像是自寻死路一般,还在说:“既然我已经要求一切摊到明面上来说,那么这种处罚之于我而言根本没有执行的意义。我只问,陆振华你今天究竟想借长老会闹到怎样的一种结果。你要不要直接告诉我,我考虑考虑是否遂你的愿。这样双方都不必浪费时间和精力折腾了。”
  “呵呵,看来陈青洲真是察觉他自己大势已去,所以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了,句句揪着老陆不放。老陆才不会那么傻,真的也和他一样当众撕破脸。”陆少骢低声与傅令元咬耳。
  傅令元不予置评,薄唇紧紧地抿着。
  那边陆振华面对陈青洲的挑衅在皱眉:“青洲,不要扯别的,你的确犯了错。只要你还在青门一天,就必须遵守青门的规矩。”
  五长老接腔:“行了,青洲。你拒绝你没用,现在长老会对你强制执行。”
  说着,五长老冲打手们示意:“去,把他请去关爷爷面前忏悔。”
  打手们即刻要上前。
  荣一和多名手下第一时间护住陈青洲。
  “你们还真是要反了!”五长老暴怒。
  陈青洲盯着陆振华看了片刻,转眸回来问大长老:“如果我坚持不去关公庙里受刑呢?”
  大长老默了默,沉缓道:“那就以叛徒处理,死后从青门彻底除名。”
  荣一心神一震,很快反应过来,整副嗓门都是紧的,变了音调:“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陈家是叛徒?你们也说得出口!
  “按规矩办事,怎么就是过分了?”五长老冷笑,“区区鞭刑你们不要。是你们自己非要变成叛徒被除名。”
  “二爷,我们陈家没必要被他们这般埋汰!”荣一扭头看陈青洲,“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回去!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对我们陈家怎样!”
  身后陈家的手下亦附和荣一。
  荣一带头道:“我们现在就护着二爷离开!今天他们不给我们陈家扣顶大帽子,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我们没有道理和他们再讲!究竟是谁先在背地里玩阴的处处压迫我们导致我们做了下策之事,大家门儿清!”
  陈青洲没有反对荣一的意见,表现得比平日的待人接物要强硬:“各位叔叔伯伯爷爷,恕我难以接受你们的处罚,除非等到我和陆振华之间的争斗尘埃落定。至于我所损害的青门的利益,我自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补偿。毕竟这十年,我在外面不是白呆的。”
  牵涉利益,几位长老均默了默——说实话,陈家因为陈玺当年的过错导致没落难以完全得到大家的原谅是一回事。陈青洲这十年在外漂泊的发展,是另外一回事。大概出于他自己对他自己的保护,所以再如何被打压,也始终未曾透露过他的底。
  大长老面露犹豫之色。
  五长老和三长老悉数看了一眼陆振华。旋即他们二人无声地交换一记眼神后,由五长老开口:“青洲,不要空口说白话,到时候收不了场。现在的事情现在解决。”
  呵呵。陈青洲心下冷笑,眯了一下眼睛,面上还算保持着最后一丁点的谦和:“谢谢五长老的关心。”
  说罢,他不管不顾地率荣一等人就要离开。
  “给我拦住他们!”五长老下达命令。
  包围于外圈的打手们巡视抄上来组织,迅速和陈家的下属们纠缠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原本围观的那部分人全都散开躲起来,诸位长老、堂主和陆振华等人也暂且避到一旁。
  陈青洲由荣一伴在身边,从下属们开出的道往外走。
  同时荣一在耳边焦虑地汇报给陈青洲:“二爷,我刚刚本来要偷偷打电话搬援兵,结果发现打不通。我怀疑这块区域被布置了信号干扰器!陆振华果然不是仅仅单纯地借长老会之手拿你治罪而已,他怕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在今天灭掉我们!”
  “嗯……”陈青洲并未惊诧,荣一一下子听出他是可能早料到情势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严峻,由此更加明白过来他先前为何突然要对长老会和陆振华一改常态——是啊,既然无论怎样都躲不过,又何必再委屈自己假意维持恭谦和敬重!
  至此,荣一免不了更进一步的忧悒——假若陆振华真的打定注意今日要解决陈家,那么现在他们真的走得成么?
  正思忖着,两人已跨出大门口,却是遽然顿住,因为门口不知何时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同样也是双方人马,一半陈家的下属,一半青门的弟兄,且陈家的下属在青门弟兄的外圈,算是暂时更占了些优势。
  陈青洲的面容看似依旧平静,垂于身侧的手已然握成拳头——果然……还是不行……
  这时,身后冷不防传出一声枪响。
  陈青洲和荣一转回身去,但见双方都已拔出了枪对峙着,分不清楚刚刚那一枪出自哪一方。
  荣一万分庆幸,庆幸陈青洲曾经交待过要多备一些家伙,他自己也因为陈青洲的这个交待,而调遣了更多的下属悄悄跟来靖沣,以防万一。
  可是,即便如此,局势依旧堪忧。
  傅令元身边的栗青也带领手下,形成新一圈的包围。
  “陈青洲!”五长老隔着雨帘喊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难道你要你们陈家所有的下属,跟着你一起死么!你一开始不愿意截胡青门的货,已白白牺牲掉几个人,现在还想因为你自己,陷更多人于不义么?!”
  “你们准备得如此充分,我还有可以选择的么?”陈青洲笑得嘲弄,从门廊下跨出一步,跨到瓢泼的大雨中:“你们虽一直在为我们办事,但你们更是青门的人。青门的规矩,不轻易杀本门的弟兄。”
  他明显在强调,强调长老会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傅令元眸心深光敛起。
  陆少骢在一旁风凉话:“这陈青洲,真不识时务。还在负隅顽抗。我看就是白费力气折腾。”
  “不管老陆是如何计划的,反正我今天一定不会叫他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咬牙,目光阴鸷,手指骨节捏得咔咔响。
  陈青洲在两秒的停顿之后,继而道:“我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希望在发生之前,你们都能有更好的去处。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下手里的家伙,站到长老们的后面去。”
  “二爷!”荣一最先反应,紧紧握着枪,坚定地站立在他的身侧,“二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二爷怎么决定我就怎么跟随!”
  其余人也立即异口同声齐刷刷重复着附和:“二爷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二爷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跟随!”
  声音洪亮,发聋振聩一般,刺穿浓密的雨帘,砸入每一个人的耳膜里。
  空气里的水汽仿佛给陈青洲清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胧胧的纱,显得他的眸光比以往都要深,都要深邃。
  环视众人一圈,他凛肃着面容,遥遥望向陆振华的方向,与他鹰隼般的眸子对视上,嘴里在和大家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关公庙接受处罚,等着看陆振华还有什么招要耍!看陆振华当着义薄云天的关爷爷的面,如何残害自己兄弟的儿子!”
  尾音落下的瞬间,恰好一记闷雷打响,伴着亮堂堂的闪电,把阴沉沉几乎要压下来的天空劈成两半一般。
  阮舒坐在车里,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狠狠地震到,心跳仿佛瞬间漏了一拍,眼皮也因为闪电狠狠地闪烁一下。
  庄爻敏感地留意到,侧目看她,关切相询:“姐,怎样?还好?吓到了?”


第410、浮生一场梦(修)(修)

  阮舒的心跳乱慌慌的,微微愣着神,盯着稠密的雨帘和闪电过后愈发黑沉的天空,目光抖了几下:“我没事……”
  庄爻稍皱了下眉,直视回前方。
  但听阮舒又启唇:“你的心真硬,明知道陈青洲的安危直接关系着荣叔的安危,也能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
  庄爻轻扯着嘴角,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紧缩:“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心硬如铁的姐你会指责别人心太硬。”
  “人本来就都是会变的。没有什么能够永恒。”阮舒喃喃。
  “嗯,人会变,没有什么能够永恒。”庄爻认同地重复一遍,问,“所以姐你也别过于坚定地信任傅令元,认定他一定不会做出你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你和闻野这是完全达成统一阵线,非得挑拨离间我和傅令元的关系不可,任何机会都不放过?”阮舒冷嘲。
  “不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在挑拨离间。”庄爻否认,“我是真心为你好。”
  阮舒唇边嘲意更盛。
  庄爻很认真地说:“以前曾经有一阵子,我是祝福你和傅令元的。因为我发现他有能力改变你。”
  阮舒模模糊糊地记起,好像确实,偶有几次她在公司里没好情绪,身为林璞的庄爻总能目光如炬地察觉,并且准确无误地猜测她是否是和傅令元吵架了,没少劝过她,甚至帮傅令元说好话。
  “后来?”她问。
  “后来进一步发现,他虽能改变你,但他并不合适你。”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阮舒在那一瞬间看清楚雨帘中空旷无人的前路——又是“不合适”。陈青洲也说她和傅令元不合适。
  “你们不过是旁观者。”她漠然地说,“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决定,怎样的结果也都由我自行承受。而且,”她扭头盯住他。煞有介事而别有意味地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的感情指手划脚?不要告诉我你是作为弟弟,所以关心姐姐。”
  庄爻却不遂她的意,目光依旧直视前方,平静地说:“我关心你,和我是什么身份无关。”
  “当然有关。”阮舒打定主意不叫他回避话题,“你的这种关心与你身为‘庄爻’的立场并不相符;而你又不是真林璞,难道你连姐弟的情感都如实投入?所以你对我的关心只能是出自‘强子’的身份。”
  “既然是出自‘强子’的身份,你就是表里不一!你就是口是心非!你的极力否认和撇清真让人觉得可笑!”说到最后,她的口吻俨然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
  阿树和阿上大概也被雷声和闪电吓到了。喵喵喵直叫,躲在窝里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没敢出来,直至格格来给它们的食盆添加猫粮。
  随后格格又去看科科和阿针的情况。
  科科懒洋洋睡觉的姿势未变,阿针和小刺刺们也好好的。
  确认完毕后,格格放下心来,从杂物间里走回来。
  雨太大,雨水来不及全部流出下水道,积了不少,她穿着雨靴,看着水差不多没过她的脚踝。一记闪电又划过,风吹得险些翻了她的伞,格格加快了步子。
  回到廊下,她径直走向某个房间,悄摸摸地站在门口,扒在门上,探半个身子,伸长脖子往屋里瞧。
  晏西坐在床畔,用毛巾轻轻地给躺在床上的傅清辞擦脸。擦完后,他端着脸盆。蹑手蹑脚地出来。
  格格跟在晏西后面。
  晏西走离了房间一小段距离,确定不会吵到傅清辞后,才定在个合适的位置,把脸盆里的水泼出去。
  格格倒像依旧担心造成打扰,压低着声音问:“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我不饿,不吃了。谢谢。”晏西摇头。
  “不吃不可以,我母后说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一顿饭都必须好好吃。”边说着,格格用手比划着她高出他半截脑袋。
  晏西脸上隐约浮出一丝窘色,稍稍别开脸。说:“你现在比我高,是因为你的年龄比我大而已。再过两年我就比你高了,而且会高出很多。”
  格格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狐疑:“身高和年龄有关系?可不管过两年,还是过十年,我永远比你大,不就永远比你高?”
  “不是的。女孩子的发育年龄比男孩子早。你这个时候个子长得快。”晏西的脸无意识地有点红。
  格格似懂非懂,注视着他,问:“你懂得的比我多很多。是学校的老师教你的吗?”
  这话叫晏西敏感地记起她没能去上学的事儿。
  “不是。”他答道,“是我自己看书知道的。等我把书名告诉你,你也都知道了。”
  “好啊!”格格弯着眉眼笑,尔后回归原本的话题,好像忘记了他的婉言相拒,提醒道:“那你快去吃饭吧!我一直都帮你把饭菜温在锅里。”
  晏西顿了顿,改变主意,未再拒绝,点头:“好。谢谢。”
  “那我先去厨房帮你把碗筷拿出来!”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来。”晏西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讲给她听,格格已率先哒哒哒地跑走了。
  看着她身上漂亮的旗袍,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都不是优雅地走路,而要用小跑的?说话明明也是吴侬软语,怎么一行动起来就和外形形成迥异。
  风一般的女子……
  搁下脸盆,晏西走去厨房,格格刚把最后一只饭碗放上桌,明显是被烫到,两只手分别抓在两只耳朵的耳垂上。
  抬头她便对他招手:“我母后今天做了胡萝卜炖排骨。我把我的排骨也留了一部分给你。”
  晏西十分不好意思,脸又不自觉地有点红:“谢谢。以后不要把你的留给我。”
  “没关系,你的食量比我的大,我太多了吃不完。你不是想要长得比我高?”格格笑,“而且你是弟弟,我答应傅叔叔要帮忙照顾好你的。”
  晏西没有继续接话。
  格格竟也没有离开,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晏西不由紧张,紧张而局促地快速吃完,格格又和他抢着洗碗:“你去守着你妈妈吧,你肯定不放心。”
  这话正戳中晏西的心窝,他未再与她客气,由衷地道了谢,回去房间。
  十来分钟的功夫而已,傅清辞的额头上又出了不少细汗。她双眸闭阖。眉心紧蹙着,不知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在梦靥。
  晏西握住她的手,想起早上他小大人似的追问黄阿姨关于妈妈的情况时,黄阿姨告诉他,“你妈妈不愿意去医院,你的小妹妹可能要没有了。”
  小妹妹真的要没有了……他颇为难过。
  不多时,他发现傅清辞的眼睛微微地睁开,眼角明显泛着水光,流开细细的水痕。
  “妈妈……”晏西伸出手指去给她抹。
  傅清辞凝着他。却是低低地唤:“陈青洲……”
  晏西不禁眼眶泛红,紧了紧她的手,虚虚地将脸枕到她的小臂上。
  傅清辞尚陷于虚实交替的梦境里,梦境里是她所以为的她和陈青洲的第一次见面。
  那会儿她刚从警校里毕业出来没多久,尚未调入缉毒大队,只是一名普通小干警,事事都积极努力,争取冲在最前面。
  有一回,因破案需求,队里打算出动一名女警假装成夜总会的小姐,进入目标嫌疑人所在的包厢。
  傅清辞自告奋勇。她虽是个菜鸟警花,未有充足的实战经验,但在警校时成绩优异,队长对她是信任的,并且考虑到她是陌生面孔,在当时的所有警员里,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警队打点妥善后,她混在同行的另外四名小姐当中,偕同着顺利进去包厢。五个人拉开站成一排,如同待售的商品一般。
  她迅速便从中找出目标嫌疑人,但目标嫌疑人好像并无心在玩女人上,没有怎么放注意力过来,而是与另外一名坐在最里面、隐在晦暗光线中的男人说话。
  其他两三个男人的目光则在她们的身上转悠,颇为地下流地看她们裹出来的胸和露出来的大腿,其中一个男人甚至从座位里站起,走到小姐们面前,从第一个开始,挑肥拣瘦地做评价,还把手直接伸进小姐们的内衣里捏,问小姐是不是隆过胸。
  这情况令她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原本告诉她,全都安排好了,进包厢后,小姐们就会直接各自分配给几位男人,她只要顺其自然地坐到目标嫌疑人的身边即可。
  她彼时就站在倒数第二个,眼看着男人也走来她的面前打算伸咸猪手,她不禁心里打鼓——其实早做好了可能会被揩油的准备,但事到临头,她脑袋放了空,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机会和理由躲避。
  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位坐在晦暗之中的男人忽然指定了她,出声道:“你过来。”
  咸猪手男当即停下动作,表情诧异无比,其他几位更是如此,均面露意外。
  “二爷,您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咸猪手男人确认着问,语气和表情一样难掩不可置信。
  “怎么?有什么问题?”男人反问。
  “没!没问题!”咸猪手男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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