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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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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最后两个字故意拉长了音。
停歇一秒,再言:“可懂中医的人一抓一大把,大同小异。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往往是偏方秘药。”
“而阿婆在你身上用过的偏方秘药,就是祛疤除痕膏。”
闻野倾身,凑近她一分,微微眯眼,眼里的精光全是洞悉,彻底挑明:“你认识的那个叫‘?桑’的女人,有和阿婆同样的独家秘制。”
自打认识以来,阮舒从不曾怀疑过他的智商。也深知他的缜密,所以她和荣一两人谨慎万分,举步维艰。
此时此刻,他不嫌费事地把他的思路一条一条地抽丝剥茧给她听,俨然是在层层递进中观察她的反应。
她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反应,然,脊背仍不可避免地发僵发凉。
就像博弈一般。
他还击回来几分钟前她关于他和庄爻的猜测。
他在探究。
她的莽撞使得“?桑”引起了闻野的注意。
最糟糕的是,她现在暂时搞不清楚,闻野一方之于?桑而言究竟是敌是友。
心间思绪浮浮沉沉。
阮舒捺着,拎起马上就要见底的酒瓶,晃动在她和他之间,平静而平定地说:“再开一瓶。”
闻野从她手中接过酒瓶,放回桌上,挺直腰背坐正。双手抱臂:“庄家还等着你为他们传宗接代,酗酒的人生下的孩子,可不会健康。”
哪壶不开提哪壶。阮舒发誓,在这刹那,她想用手中的酒杯砸烂他那张总是挂着嘲弄表情的脸!
当然,最终她忍下了。
她眸光淡淡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无情无绪地说:“没有你这位未婚夫的帮助。我一个人生不出来。”
“想和我生孩子?”闻野似笑非笑,摸起虬角扳指,“你不是从心到身都在为那个男人守着?不情愿相亲,不情愿嫁人,不情愿接受假的未婚夫,连一枚订婚戒指都不收。怎么?怕被他误会?”
“呵,给你颁个奖杯好不好?”他嘲弄之意愈发盛,一个个字眼砸进她的耳膜,“奖杯上就刻,‘最愚蠢’,‘最犯贱’。”
“自以为是。”阮舒反唇相讥。瞳仁漆?,眼神没有温度,宛若一件冷冰冰的物器。:
立刻,她起身:“谢谢梁先生的招待。午餐结束,我该回公司了。”
“我允许你走了吗?”说着闻野便将她拽回来。
其实他今天的力道算轻的。
但或许一开始的几杯确实喝得太猛了,阮舒略有些晕乎,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坐回椅子里。
手臂无意一挥,拂落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
掉在她的脚边,碎裂满地。
“大小姐!”荣一第一时间叩响包厢的门。
不等得到回复。他直接冲进来,护在阮舒身侧,眼神警惕地怒瞪闻野:“你又对我们大小姐做什么了?摔杯子耍横吗?”
看到还有酒瓶,他愈加恼火:“谁让你又给我们大小姐喝酒的!”
闻野不屑理会荣一。
阮舒倒是清清淡淡出声:“我自己要喝的。”
“大小姐……”荣一素来下不了狠心斥她。
“boss,”吕品不知突然从哪儿出现在包厢门口。
闻野煞有急事地看他一眼,再转眸回阮舒身上:“不是要回公司?时间差不多。”
阮舒微仰脸,静?地与他对视。
想着他忽然找她吃午饭。想着来之前他说这里是个好地方,想着吕品的现身……
她心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猜测。
数秒后,荣一帮忙把她的外套取来。
阮舒一声不吭地起身,穿好外套,戴上墨镜,旋即抬头望向闻野,主动道:“可以走了。”
闻野挑了挑眉梢。
阮舒又主动挽上他的臂弯。
“大小姐。你……”荣一诧异,下巴都快掉了似的。
阮舒侧眸看着闻野,像在等他。
闻野眸底生出兴味儿,携着她迈开步子。
一路往外走。
镜片后,阮舒乌漆漆的瞳仁直视前方。
在长廊上拐过弯之后,会馆的大门映入眼帘。
门口站有三四个人在寒暄。
其中一道挺括的背影,再熟悉不过。
随着她走向门口,而靠得越来越近。
果不其然……是因为他在这里……
阮舒凤眸一狭。
身侧闻野含笑着低声问她:“高兴我为你选的就餐地点吗?”
“谢谢。”阮舒面无表情,回应得简洁。
蓦地,她停下脚步:“稍等。”
闻野应声驻足,眼神有些促狭地瞧她,俨然好整以暇她打算玩什么花样。
…………
跟在傅令元身边的栗青率先留意到长廊上熟悉的女人身影,急急悄悄拉扯傅令元的衣服,压着音量提醒:“老大……老大……后面……”
傅令元原本正和今日宴请的两位贵宾道别。深知栗青绝对不会轻易不顾场合地唤他。他听言应声便侧过身,望进会馆里。
女人一身深色的高腰阔腿裤,同色系的高领修身针织衫,外着米色的长款外套,气质高贵,浑身散发出那股子熟悉的疏离清冷。
但偏偏,这般疏离清冷的她,此时此刻在为一名男子整理衣领和领带,颇为体贴周到。
傅令元自然认得那名男子的模样。
湛?的眸子当即森冷眯起,遁入更深的暗沉之中。视线徘徊在女人和男人之间,最终落定于女人那双动作中的手。
那双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后,亲昵地挽进男人的臂弯之中。
很快,男人偕同女人继续迈步,却是拐向了另外一道出口,并未朝这边来。
傅令元眸子锐利地盯紧。
在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之际,他看到那名男子似有若无地侧脸,眼神落过来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傅堂主……?”
西堂主的唤声入耳。
傅令元转回脸来,自然而然地切换回闲闲散散的神色。
…………
走出侧门,阮舒的目光依旧笔直地看向前方,不偏不移,淡声问:“满意吗?我的临场发挥。”
稍稍一顿,她唇边泛出一抹浅讥,自己又接上自己的话:“其实还是不够,如果不是你对我反应强烈,我怕吓到你,我不介意来点更刺激的,助你一臂之力。”
“呵,”闻野轻嗤着,拂开她的手,“确实还不够。我们假的就是假的,怎么比得上你前夫在生日宴上搂搂抱抱当众热吻真真切切地秀恩爱?”
搂搂抱抱……
当众热吻……
一个词就是一个画面。
阮舒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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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你是不是喜欢我?(修)
暗暗做着深呼吸,她强迫自己把不断跳跃的回忆和蠢蠢欲动的情绪压下。
闻野随着她也一顿身形,嘲弄:“怎么?一提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你就又不舒服了?”
阮舒侧眸,瞳仁漆黑,目光笔直,状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相同的一件事,反反复复被提及,一般会产生两种效果。”
“第一种,给所听之人的心理持续施压,使得负面情绪与日俱增;第二种,听多了,腻烦了,负面情绪也就渐渐淡了。”
滞了滞,她问:“你希望达到的是哪一种效果?”
闻野挑了挑眉,反问:“你想说你自己是哪一种?”
“第二种么?淡了?”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可刚刚是谁主动配合,还主动加戏的?”
“我想必须纠正你一件事。”阮舒轻扯嘴角,“庄家想要我帮解决他们濒临绝后的问题,是你自告奋勇来假装我的未婚夫。所以追根究底来讲,是你主动配合我,不是我配合你。”
闻野的笑意褪去。
阮舒双眸不起波澜:“至于刚刚,是。我是故意当着傅令元的面,加了点戏,但那又怎样?我只不过向他展示了我现在如常的生活状态:我身边有新的人,我很好,我没有为了他那种男人停滞不前。仅仅如此。”
“正如我不想相亲,不想嫁人,不想接受假的未婚夫,不想收下你的虬角扳指。不是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什么为傅令元守住身心。他那种男人有什么值得我守的?只是我自己不乐意。”
“而你,你得以洋洋自得,不过是我的行为赠与你的附属品。因为我乐意,所以副作用之下顺带帮你满足一下你的阴暗心理。”
她的唇边旋开一抹哂笑:“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去尝试刺激他,你是想借此向他炫耀什么?炫耀你捡了他穿过的破鞋?还是挑衅?我有那么重要,值得你借我去向他挑衅?就算你因此成功挑衅到他,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不是你赢了他,是他输给了我。该得意的人是我,并轮不到你。”
她一番话的过程中,闻野的神色在所难免地越来越差。
她只当作没瞧见,一股脑全兜出口,完了以后不去搭理他,扭头自顾自走向车子。
到了之后记起来,她乘的是闻野的车。
而闻野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避开了他,他却没有放过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阮舒面无表情。
闻野也不说话。光看着她。之前难看的神色已消弭无踪,未见怒色,眸子里深谙出一股兴味儿。
高深莫测似的。
反正阮舒半点儿猜不透眼前这个变态的所思所想。
她蹙眉,挣了挣手臂,示意他放手。
闻野没动。
阮舒半是衅意半是嘲讽:“不是我一靠近,你就推开我?你今天可抓了我好几次。不怕我再贴到你身上把你蹭出反应?”
闻野轻嗤。
不过松开了。
同时车子也解锁了。
阮舒兀自开门坐上副驾。
闻野上车后,往她怀里丢了件东西。
阮舒低眸。
又是那枚虬角扳指。
闻野的声音在她耳边悠然:“能言善辩,巧言令色。舌灿莲花。”
三个形容词,评价的自是她前面的那段长篇大论。
当然,阮舒从中听不出任何夸奖的意思。
难得的是,也没有他一贯的嘲讽。
他偏着头注视她,话在继续:“不乐意相亲,你还是相了;不乐意接受假的未婚夫,你还是接受了。你哪一次的拒绝,最终结果不是妥协?却非得回回都要先做无用功反抗一下,才肯善罢甘休。”
“好了,现在你作也作过了,扳指可以收下了。不想当作订婚戒指,那就当作其他任何东西。圣诞礼,元旦礼,新春礼,生日礼。随意。你怎么乐意怎么来。”
阮舒捏着扳指,凤眸一瞬不眨地盯住他看,目光笔直又沉默,特别仔细特别认真的样子。
闻野本欲准备启动车子,见状挑了挑眉:“干嘛?”
阮舒微微歪头,两三秒后,启唇:“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她终归没忍住,把那第二个脑洞大开的猜测拎出来问。
因为这货的言行举动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很多时候她才刚觉得有迹可循,他又来一招不按常理出牌。
她恍然自己或许不能再理所当然地排除某些天方夜谭的猜测。
“……”
车厢内刹那安静。
显然太过猝不及防,闻野面露怔色,一瞬的功夫,他那令人厌烦的饱含嘲讽的表情便浓烈地挂出来了:“我喜欢你?”
“抱歉,”阮舒第一时间抬起两只手,赶在他操出各种恶劣的字眼羞辱她之前,率先示意“打住暂停”,平静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上一次问完“我和你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之后。他的冷嘲热讽,她记忆犹新。
这一次的问题……全然可以想象,他的反应只会更加强烈。
“开车吧,公司还有文件等着我批。”阮舒岔开话题,不想给他糟蹋她耳朵和影响她情绪的机会。
然而闻野根本不放过她:“继‘血缘论’之后,又来给我整‘爱情论’?你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得很。”
“自我感觉良好”难道不一直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阮舒腹诽。
但听闻野紧接着奚落:“几分钟前,是谁才刚说过自己是被前夫穿过的破鞋?”
最后一个字的音,只出来半个。他有点突兀地止住。
车厢内再度一瞬安静。
阮舒并没什么感觉到不适。甚至平静地怼他:“你不是曾经说过好几次,不介意接手离婚的二手女人?”
稍稍一顿,才携了丝淡淡的讥嘲:“不过,我何止是傅令元穿过的破鞋,全海城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个男人曾经睡过我,也几乎都知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勾引了自己的继父。所以,我不在你的接盘范围。”
闻野的眸子眯起:“突然妄自菲薄起来,真不适合你。”
阮舒没兴趣再和他交谈:“开车吧,梁先生。”
说罢钝钝撇开脸,望向车窗外。
视野范围内,却发现了傅令元的身影。
他刚从会馆门口绕过来,站在一辆车子边上。
他的目光则朝她的方向投射过来。
暗沉沉的。
她确定她这里的车窗是紧闭的,并且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
然而他的眼神也明显非常确定,确定她此时此刻就坐在这辆车里。
阮舒定定地凝注他,仿若车窗玻璃不存在,仿若自己的眼睛和他的眼睛是毫无障碍地隔空对视的。
车子启动,行驶起来,平缓地移动。
傅令元的视线也随之移动。
阮舒低垂眼皮,进而干脆闭阖双眼,假寐。
闻野一偏头,看到她侧脸白皙,眉尾修长,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
…………
“……傅堂主?傅堂主……?”
西堂主唤了两三声。
傅令元没有理会,直至那辆车子远去完全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
“傅堂主在看什么那么入神?”西堂主好奇。
“没什么。”傅令元笑笑,若无其事地坐上车。
西堂主紧随其后,看了一眼手表:“先送傅堂主回去酒店休息,再两三个小时,我就可以去警局把人接出来了。”
最后他表达感谢:“这次真的辛苦傅堂主了。”
“我有什么可辛苦的?”傅令元并不居功,“都是舅舅的人脉,我只不过代舅舅来和几位贵客吃个饭聊会儿天问候他们罢了。”
“有陆爷亲自出马。事情果然好办多。”西堂主喜不自胜。
傅令元微勾唇角,泼了一盆冷水:“人是全都捞出来了,接下来要妥善准备怎么顺利和庄家码头重修旧好。”
西堂主顿时重新愁眉苦脸下来:“地方已经订了,首先肯定得向那位负责管理码头的人赔罪。经理我也约好了。该准备的钱也准备着。希望晚上能够顺利谈妥。千万别再节外生枝。”
傅令元不予置评,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褚翘发了一个名字。
褚翘回复得很快。
“什么意思?发给我‘梁道森’做什么?你看过我给你的调查资料了?对啊,他就是前两天在相亲大会里脱颖而出的人,也就是你前妻现在的未婚夫。”
后面显然在故意膈应他。
傅令元黑着眼睛,又发送一个“s”过去。
褚翘回复得更快了,诧异:“梁道森和s有关系?!”
傅令元点到即止,未再多言,收起手机,抬眸望向车窗外,深敛的眼瞳如凝了冰雪般,一片冷意。
…………
车子抵达公司。
阮舒解着安全带准备下车。
但听闻野问:“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阮舒的动作微微一个停顿,抬头:“你是在约我看电影?”
“很难听出来么?”闻野的两只手臂交叉着抵在方向盘上。
“下一次傅令元会出现在电影院?”
“会馆不是才见过。你又想见?”
“既然不是因为傅令元,你约我看电影做什么?”
“未婚夫约未婚妻,很奇怪?”闻野指着他那张梁道森的脸,“你不是在庄荒年面前说,同意和相亲成功的人进一步发展,约出去吃饭看电影,了解对方?”
“等我有空,再召唤你。”阮舒神色淡漠,说罢打开车门下去。
闻野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脑中浮现出不久前她的问话。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他轻蔑地嗤声。
“boss。”吕品敲了敲车窗。
闻野从驾驶座下车,转而坐到后面的位置。
“隋家的三只什么情况?”
“他们可能今晚就会动手。”
“也对,庄假脸这两天不在,他们少对付一个人。”闻野讥诮,叮嘱,“根据情况帮他们一把,那个大个子是个难缠的。”
“嗯,boss。”吕品应承下。略微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因为总感觉自家boss的后半句有在影射先前他和荣一两败俱伤的那一件事。
“看庄荒年这回会怎么处置隋家。”闻野饶有趣味儿,继而问,“码头呢?”
“暂时找不出明确的线索。不过可以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搅浑水。”吕品如实告知。
闻野将刚摘下来的假发直接往前丢到他的后脑勺:“你的办事效率低了。”
“抱歉,boss……”
…………
回到办公室,阮舒揉着太阳穴打算让秘书给她泡壶浓茶。
荣一阻止:“大小姐,你刚喝过酒,不能喝茶。”
“是么……”阮舒不是很清楚。
很快秘书敲门而入来,把牛奶端了进来。
“给我。”荣一从秘书手中接过。
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特意去便利店买的,方才上来时让秘书拿去温。
“大小姐,喝这个。”
“噢,谢谢。”阮舒习惯性地又想像喝酒时那般一饮而尽。
“大小姐!”荣一又出声阻她,扶住她的杯子,“您慢点~”
阮舒嚅喏:“陈青洲的事儿妈性子是受你影响的吧?”
以前好几次,隔着电话都要把细碎琐事一一交待清楚,她曾为此取笑过陈青洲。
刚刚其实只是突然感觉似曾相识。所以随口一念叨。
念叨后,气氛却沉闷下来。
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不过荣一没有任由沉闷蔓延,颇有埋怨意味地说:“二爷和荣叔要是在,肯定得责怪我照顾不周。大小姐,您就听听话吧,咱们少喝点酒好不好?”
“我喝得还不够少?每天你就像影子似的跟着我,看得我那么严。我哪里有机会喝?”阮舒极其轻微地弯了一下唇。
许久不曾在她脸上见到这种的弧度,哪怕算不得是笑容,荣一也倍感珍惜,眼眶不禁些许湿润。
阮舒低垂眼眸,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啜着牛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早年有一阵我喝得才凶,酒量早在那个时候练出来了。”
不怕醉,而怕不醉。
“睡前喝点酒,有助于睡眠。”她又说,俨然辩解之词,想为自己再尝试争取合理喝酒的权利。
“歪理!”荣一轻斥,“喝牛奶才有助于睡眠。如果大小姐喜欢,晚上回庄宅,我就去交待佣人们,以后每晚大小姐临睡前,都给大小姐送一杯牛奶。”
阮舒:“……”弄巧成拙可并非她本意……还是不再提喝酒的事儿了……
荣一在这时询问:“大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还是想最后问您一次,您确定要让闻野假扮您的未婚夫?”
阮舒依旧盯着杯子里浓白的液体,眸光轻轻闪烁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他配不上大小姐您,假的也不行。”荣一振振有声。
阮舒失笑,抬头看他:“在你眼里,有谁配得上我?”
玩笑之问罢了。
荣一却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人配得上您。”
阮舒淡淡一哂——现在恐怕也只有在他的眼里,她才是最好的……
“而且闻野心眼多,居心叵测。我怕大小姐您无意中落进他的什么陷阱里。”荣一又道。
阮舒掀了掀眼皮子:“来江城,不就已经走进一座最大的牢笼,一个最大的坑?”
“……”荣一默然。
气氛不禁又有些沉闷。
阮舒安抚:“我有我的考虑。”
荣一注视着她,欲言又止地,两秒后,还是没止住:“是不是为了故意刺激姓傅的,大小姐您才……”
阮舒瞳仁一缩,语音漠漠:“在你眼里。我是这样无聊作践?”
“不是!当然不是!”荣一即刻懊恼,道歉,“对不起,大小姐。有大小姐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他深深鞠躬:“我错了。我尊重大小姐您的决定。”
他终归是真心为她着想。阮舒就此揭过不再提,转口问:“九思有没有说,傅令元这次来江城干什么?会呆几天?”
谈回正事,荣一的精神也跟着一振。尤其还是关于傅令元的。
“说了。是青门每年的例行巡察。照说两三天就走。不过,因为码头的那件事,傅令元临时取消了机票,会多留两天。”
后面半句,在会馆遇到傅令元之后,回来的路上刚问的九思。九思约莫也是刚从赵十三那儿打听的。
“今天中午他们宴请的,是能在警署里帮上忙的贵客。”这也是九思传过来的消息,再更详细的,就暂时无法得知了。
荣一猜测:“为了捞东堂主吧。”
“码头的事,竟动用到傅令元亲自处理?”阮舒是讥嘲,更是狐疑——为了捞东堂主,找关系,可以理解,或许那位东堂主对青门很重要。
但至于重要到需要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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